英雄联盟赠送皮肤活动:《少年血——云南支边知青在缅甸的战火青春》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0:57:22
作者:我想郑卫莉想疯了 提交日期:2008-6-21 12:14:00 访问:9445 回复:208 题记:这是一场不为世人所知的战争,这是一群不为世人承认的少年军人,他们有的官至游击队师长,有的荣立一等战功,更多的是默默无闻,血洒丛林,他们的事迹不比黄继光,丘少云,董存瑞逊色,但现在他们的大部分人仍然为了温饱而苦苦挣扎,为了低保指标而四处求人,我认为我和他们都是真正的军人,至少曾经是。
仅以此书告慰那些我的同学,战友洒在异国他乡的少年之血。
  
  小说背景:六十年代,盘踞在金三角的缅共游击队势力渐大,抱着建立缅甸社会主义共和国的伟大理想开始反攻当时的缅甸军政府,由于兵力不足,开始招募边境线上的大量云南知青,组建了著名的“知青旅”。知青受“切·格瓦拉”的影响和抱着解放世界的狂热理想纷纷加入游击队。在后来一系列战斗中血洒异国,但这是一场未被国际和本国政府承认的战争,他们的身份因此变的尴尬,命运变的更加悲凉。而他们大都是未满二十的年轻人,经历了我们现在人们难以想象的生离死别,战火青春。
  这些书中的人物很多还健在,所以采取了化名。
  
  目录
  
  楔子
  1 越界参加游击队
  2 残酷的军营生活
  3第一次战斗,第一次杀人
  4青春滴血
  5红色娘子军
  6南下战役
  7浴血登尼桥
  8生死火车站
  9溃败
  10后方大清洗
  11血腥的记忆
  12蛮光监狱大暴动
  13亡命金三角
  14 L城监狱
  15遣返,突围
  16“赤军”
  17血洗土司府
  18“金三角之王”坤沙
  19剥皮,皈依
  20浪迹天涯
  21毒枭
  22活着的人们
  23战火重燃
  24尾声
  
  
  
  
  
  楔子
  
  血!全是血!地上是血,水里是血,身上是血,脸上是血,树上是血,草上是血,被炸飞的肠子和内脏挂在树枝上,天地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夹杂着金三角亚热带的湿气,呛的人喘不过气来。嗜血的苍蝇黑压压一片,压弯了树枝,压弯了电线。
  我们打退了缅甸政府军的第三次反攻,阵地上躺满了上千具尸体,有游击队的,有敌人的。游击队员们大都是稚气未脱的知青,嘴上仅有一圈淡淡的绒毛,他们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就长眠在异国的土地上。
  “敌人进攻了,快准备。”张国新喊到,两年前还是个初三学生的他现在已经是游击队班长了,刹时间枪炮声响成一片,敌人黑压压的一片冲过来了。
  “构筑工事,快,用尸体。”团长喊到。
  一具具尸体被堆起来,敌人的机枪,冲锋枪,迫击炮打在尸体上,溅起一片片血花,大片大片的血凝结成一片片。我们听过好多和血有关的词语,例如血流成河,但是血不会流,只会凝结,凝结成黑紫黑紫一大片。我们都被血粘住了脚,粘住了手,扣动扳机的手也变的不灵活,尸体被打的千创百孔,成了筛子,天空中下起了血雨,我们都沐浴在血红的大雨中。人的血肉四处飞溅,这时谁也分辨不清死人和活人。
  桥,我们的目标是登尼河大桥,在如血的夕阳映衬下,几十名知青战士每人身绑两包TNT炸药冲向大桥,在这一刻,他们想着的是黄继光,董存瑞,切·格瓦拉。随着一声巨响,大桥连同许许多多年轻的生命飞上了天,从此有关这场战役的血腥记忆深深地烙在我的大脑之中,连同红旗招展的革命大串联,天安门广场的红色海洋,人头攒动的上山下乡的记忆重叠在一起。
  傍晚我们终于占领了大桥,取得了南下战役阶段性胜利,阵地上重新响起激烈的枪声。
  我们变成了一群野兽,是鲜血把我们变成了野兽。我们把俘虏当成了打靶对象,没有人指挥,没有人领头,仿佛是约定好的,我们同时开始屠杀他们,疯狂地屠杀他们,复仇的快感充斥着我们空虚的大脑,冲锋枪,步枪,机枪,同时开火杀,杀!杀的一个不剩!直到尸体铺满阵地,我们还意犹未尽,对着他们的尸体补着枪,对着他们的头部补着枪,我们都变成了杀人机器,最残忍的杀人机器。鲜血和脑浆溅了我们一身,我们都成了“血人,”知青们都哭着,吼着,喊着战友,同学的名字,泪流满面,把枪管打的发烫。
   “‘知青旅’万岁!,‘知青旅’万岁”叫喊声在被血洗过的土地上回荡。这是著名的南下战役中最惨烈的一场战斗,我们倒下了上千名知青战士,骁勇善战的“知青旅”担当突击队和开路先锋,杀开通往L城的一条血路。
  
  “醒醒,东方,又做噩梦了。”老婆在喊我,我赶忙坐起来,黑夜静悄悄,只听见挂钟的指针在“滴答”作响。
  有关那场的战争记忆时常在梦里把我唤醒,大片大片红殷殷的血充满了我的回忆。我似乎能感到他们滚烫的呼吸,看见他们稚气未脱的笑脸,我甚至清晰地记的张国新临死前躺在我怀里对我说的话:东方,敌人怎么还不投降?他们不是反动派吗?
  一串熟悉的名字浮现在眼前:张国新,刘蕾,刘新军,薛明义,罗爱国,潘思民,时卫东,任远航……
  
  


作者:我想郑卫莉想疯了 回复日期:2008-6-21 12:23:58
      第一章:越界参军
  1968年的6月,我到云南支边快一个月了,来时的激情被终日的劳累消磨殆尽,正躺在树下享受难得的清闲。
  “东方,东方,看打仗去不!”睁开眼,是我同学张国新。
  “操,丫耍我,哪来的电影。”我依旧躺着。
  “不是电影,是真的打仗,在对岸。”他激动地说。我们下乡的地方是畹町边界,河对岸就是缅甸,河边的小城就住扎着游击队。
  这场战争是游击队的大反攻,枪声阵阵,炮声隆隆,我们跑到一处高高的开阔地,已经有不少知青坐在那里,连几百里以外的知青也赶来了,畹町镇上人头攒动,像是过盛大的节日,不时有子弹呼啸而过,但大家在狂热的气氛下,竟没感觉害怕,要知道这不是军事演习,而是真刀真枪的武装夺权的斗争,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一张张年轻的脸兴奋的通红,要知道我们只有在电影里才看过这些激动人心的场面。
  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一面猎猎飘扬的红旗吸引了我们的眼球,这是传说中的“知青旅”。是游击队最精锐的部队。大家的热情达到顶点,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喊,为“知青旅”加油。一队队游击队战士冲向敌人的阵地,敌人的反击也异常猛烈。许多知青战士迎着枪声倒下,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异国的土地。看台上的知青被同胞的英勇感动的哭了,不知谁领头唱起《国际歌》,悲壮激昂的歌声响彻云霄,伴随着歌声,“知青旅”的红旗终于插上敌人的阵地,后面留下一具具知青战士的尸体,铺满了进攻的道路。
  “操,看看人家,再看看我们,要是革命成功了,想拿枪都没机会。”张国新吐了一口口水说。大家也议论纷纷,“谁去投奔游击队,我第一个去。”“谁不去谁孙子。”谁也不知道,这场战斗将改变了包括我在内的许多知青的命运。
  战争的火星点燃了我们被劳作麻木的心情,同为知青,人家穿着军装,拿起钢枪在为伟大的人类解放事业流血牺牲,我们却一天天在地里接受着所谓的贫下中农再教育,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不仅是苍白平庸,空虚无聊,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战斗尚未停止,好多男女知青就成群结队地趟过界河,迫不及待地去参加游击队。当天翻过边界的就有上千名知青,他们中有我的好多同学,朋友,当然我也是其中的一员,还是其中最积极的一个。
  我至今清楚地记的我们第一次见到游击队的场景。当我们走上河对岸的土地,一队威武雄壮的游击队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们唱着歌,刺刀在夕阳下闪着明晃晃的光辉,一刹那,我们只有在电影上才能见到的战争年代复活了,《闪闪的红星》,《南征北战》,《万水千山》,《渡江侦察记》。我们都被猎猎作响的红旗和游击队高大光辉的形象感动的哭了,我们想立刻成为他们中的一员,那一年我还不满十六岁。
  我们被带到一张桌子前,桌子后面是一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军官,他上下打量着我,就像审问犯人。“你是中国人,为什么要参加游击队。”
  “支援世界革命,解放全人类。”我挺着瘦弱的胸膛回答。
  “你知道游击队的宗旨吗?”军官问。
  “武装夺取政权,建立社会主义人民共和国。”这是毛选上的话,我们早就背的烂熟了。
  “打仗会流血牺牲,你不怕吗?”军官又问。
  “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我几乎是喊着回答。
  我看到军官脸上露出了笑容,我知道自己成功了。
  后勤管理员为新兵发放军用物资,我抱着一大堆东西,像突然发财的穷人,有些手足无措。我们的标准装备计有:突击步枪或冲锋枪一只,五枚手榴弹,250发子弹,工兵铲和刺刀各一把,两套单军装,两套内衣内裤,还有胶鞋,袜子,毛巾,皮带,武装带,急救包,水壶,口缸,饭盒,干粮袋,挎包,背包,蚊帐等等。另有大小雨布各一张,大雨布是一张结实的军用帆布,小雨布则是一一张透明的塑料部。
  管理员对战士示范说,小雨布主要是用来防湿防潮防水,金三角多雨,谁也离不开它。你可以把它顶在头上,披在身上。大雨布却具有多种用途:1当毯子盖,2搭帐篷,3做临时担架,4做裹尸布。说到最后时我们也没什么反应,没上过战场就很难理解死亡。
  我们被命令将随身物品上缴,这些物品包括一切可能暴露我们身份的东西,比如日记本,语录本,照片,学生证,红卫兵证,毛主席像章,信件等等。上缴这些东西是防止它们落入敌人手里,造成不必要的国际纠纷。管理员对我们强调说:即使死亡也不许暴露身份!这句话让我们感觉到一丝死亡的狰狞气息,不由的心跳加速。
  游击队每人发月发五“波”(金三角货币,相当于人民币一元)。当时可以买一支牙膏和一快香皂。另外游击队还规定:不许私自外出,不许逛山寨,不许拿老百姓东西。不许谈恋爱,不许调戏妇女……违规着将受到军法制裁。对于急于献身全人类解放事业的我们来说,死都不怕,还怕吃苦,至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那是对革命军人的最基本要求。
  第一次穿上军装的我们像是鸟儿在天上飞,那种激动,幸福的感觉难以形容,我们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祖国,飞回北京,让父母,亲友,朋友,同学好好看一看,我们已经是一位真正的革命战士了,我甚至能看到他们欣喜,羡慕的眼神。
  张国新从连长手里接过AK47时竟然淌下幸福的热泪,我想如果敌人突然来袭,他会第一个冲上去。我们都照了像,想把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永久保存下来。若干年后,我翻出来我们当时的照片,那时的我们都是孩子,一身崭新肥大的军装把我们的身体映衬的格外瘦小,小细腰上扎着宽宽的武装带,双手紧握钢枪,面孔呆板的像兵马俑,年轻的脸绷的很紧,咬着嘴唇,虽然一脸的严肃,但我们的嘴角和眼睛却暴露了内心的荡漾的激动和稚气。我上大学的儿子看到我们的照片问:“爸,这是在照相馆里照的吗?这枪挺酷,跟真的似的。”我笑笑没说话,有关这场战争的一切我从没向别人提起过,包括我的爱人,孩子。
  我从连长手接过一枝美制M—16,游击队的枪很杂。这显然是一枝旧枪,看的出来经过多次战火的洗礼,枪身血迹斑斑,枪管里发出浓浓的火药味。连长阿咔是当地土著人,面目漆黑,牙齿被摈榔染的通红,耳垂上吊着两只硕大的银耳环,显的面目狰狞,实际上却心地善良。连长当然不是现代的前卫青年或行为艺术家,他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老游击队员。
  “刘东方,好好干,为梁小军报仇。”阿咔连长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对我说,梁小军是这枝枪的上一位主人,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中牺牲。
  我对这枝枪不太满意,我想要一枝崭新的枪。这枝血迹斑斑的枪折磨了我一夜,我不认识牺牲的梁小军,也想象不出他的模样,但这枝枪把噩梦带给了我,我花了一夜擦拭这枝枪,试图把残留在枪上的霉运擦去,但我没有成功,那股浓烈的混合着硝烟的血腥气味一直弥漫在我的人生中,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