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的崛起 怎么购买:科学网—我的方外之交1:聖地法師(李海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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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方外之交1:聖地法師(李海濤)

已有 1294 次阅读 2010-9-9 01:36 |个人分类:科學宗教|系统分类:人文社科|关键词:佛教,佛学,物理,知识分子,圣地法师,李海涛,柳智宇,出家

我的方外之交1:聖地法師(李海濤)最近,關於北大牛人柳智宇同學拒掉MIT的offer(人生的意义?(北大牛人拒MIT去出家)),到北京龍泉寺出家的傳聞(據說不實,恶搞的意义?(北大牛人拒MIT去出家)),在本網引起了紛紛討論(柳智宇,那个心向佛门的北大数学天才从宁铂到柳智宇 )。實際上,佛學作為智慧的追求,在中國向來就是很吸引知識份子認真鑽研、甚至努力修行的。古代如王維、蘇東坡、黃庭堅等之流都是如此。今天雖然在科學主義的影響下,在相關宗教政策的限制下,宗教在許多知識份子眼中似乎代表了落後、迷信、不夠科學,卻仍然有不少知識份子突破流行的俗見,將對真理的追求落實到佛法的學習上(125位知識份子學佛的心路歷程)。我個人接觸過太多的知識份子學佛的個案,所以早就不會驚訝了,想談談我個人的感受。其實,我與那些到處參訪、拜遍名山的佛子很不同,更願意閉門讀書,所以佛門名僧結識並不很多,但多少也認識一些。對於那些佛門高僧大德如淨慧法師、學誠法師、甚至如年輕比較輕一點的明海法師等,一方面他們法務太忙,沒有機緣深入接觸,一方面弟子信眾記錄他們風采行誼的文字已經很多了,此處不擬介紹。這裡準備介紹幾位尚無顯赫名聲,卻頗有宗教熱誠,修行踏實,教理通達的普通知識份子出身的佛子,因為曾與他們親身交往過,也許可以從一位追求真理的普通知識份子眼中,揭示一些有趣的側面。一、聖地法師(俗家名字:李海濤)聖地法師,未出家前是北京理工大學基礎課部物理教研室(這個小小的教研室居然出了兩位佛學高手,令人驚訝。另一位高手慈林居士,以後有機會再說。)的教師李海濤。李海濤原先是中國科學院理論物理所的碩士生,在讀期間,結識了一位來所的訪問學者物理學家XXX(現任職於國內某知名大學,沒有征得其同意,所以暫隱其名)。這位物理學家,父母信佛,對佛教頗有尊重之心,發現李海濤同學對佛教很感興趣,遂資助其去五台山參訪高僧大德的路費。只有一個要求,將來10年後李海濤要將此費用供養三寶(所謂三寶即佛、法、僧)。誰知後來李海濤出家,把自己奉獻給了佛教,成為僧寶一份子。該物理學家說這當然就不用還了,回過頭來,聖地法師不僅贈送了許多佛典、法物,還在佛學上指導這位物理學家,以法供養來報恩,堪稱佛門佳話,此是後話。碩士畢業後,李海濤於南京大學物理系攻讀博士學位(網上說是師從曲欽岳先生),但此時學佛的衝動越發強烈,遂退學不讀,希望有更多的時間研讀佛學。(我發現南京大學物理系怎麼老是有研究生退學啊!我的好友田松這廝也是從這兒退學的,當然他是退學去當流浪詩人的,難怪這廝文字很好,善於忽悠。我對這個系充滿了敬佩之心,我覺得這個系給同學們提供了開放的空間,沒有扼殺掉同學們爲了追求真理不惜突破常規的勇氣。)但是,退學下來總要生活,於是就去北京理工大學教書去了。(那時,退學的研究生都算人才,很容易在高校找到工作,田松這廝也在北京印刷學院教物理,那像現在堂堂海龜博士在高校里呆著都很艱難。)有人會說,爲什麽不馬上出家啊?這樣問的人,把出家看得太簡單了。有人和老婆吵架,說氣話,會說明天我出家去。有人認為出家人是衣食無著,混不下去,或者失戀傷心才遁入空門的。我也不能說中國那麼大就沒有這樣的現象,就好像社會上的人現在常常認為教授們都是抄襲剽竊的騙子,我也不能說絕對沒有,但是,首先制度上、理想中肯定不是。實際上大多數出家人都是很嚴肅認真的選擇。不信,讓你出家試試?不消十天就會打退堂鼓的。而且,諸位到寺廟去說自己要出家,別看自己是博士、教授,看會不會馬上接受?我敢說,寺廟一聽你要出家的理由,聽你對佛教的理解,肯定會勸你別胡思亂想,還是趕快回家好好過日子去。要對佛教感興趣,先好好讀幾本佛經,瞭解佛教究竟是什麽再說。佛門認為,出家人作為人天導師,必須要有很大的福報才有可能,更不是混不下去的失敗者的收容所。以李海濤的學識和聰明勁,教教普通物理應該不費太大力氣,他把業餘時間就用在了佛法的學習和研討上了。其中他用力最多,在中國佛教界產生了深遠影響的大事,就是協助韓鏡清老居士成立慈氏學會,協助開辦慈氏學培訓班,整理韓老大量譯著及講課記錄。韓老解放前在北大哲學系讀研究生,受業於佛學大家湯用彤先生,解放後任教於中央民族大學,數十年在孤獨寂寞中研究唯識學,並且利用藏文的唯識學經典對校對堪,對長期沉寂的慈氏學弘揚甚力,並有許多新的發揮。韓老晚年開始傳播自己的心得,地點選在中央民族大學幼兒園教室。這是因為韓老的兒媳是幼兒園園長,可以使用這塊場地。我現在還能記得韓老在教室前邊慢慢講解,那些術語非常深奧複雜,大多數佛教徒甚至出家人也從未聽過,如遍計所執性、依他起性、所緣緣、阿賴耶識、末那識等等,大夥兒坐在小朋友坐的小椅子上,認真記著筆記,這一景象常讓我忍俊不禁。(上課的朋友們也經常互相打趣說,大家在佛學上都是幼兒園小朋友。)能在這裡上佛學課,用佛門的話來說,也是有其深刻因緣的,民大幼兒園是過去法華寺的原址。聽課的人都是對佛學理論感興趣的人,其中不乏出家人,有中國佛學院的老師、學生、還有西藏來的活佛。各色人等,來來往往,來過的人加起來不少,但是真正能夠長期堅持下來的人不多,因為韓老講的內容在佛學理論中是有名的晦澀難懂,而且韓老的觀點又與中國佛教界流行的觀點差異很大,韓老講到激動之處常常言辭激烈,許多人受不了刺激,下次就不來了。韓老在那間小教室裡邊,每週講一次,大概兩個半小時,持續多年。這個沒有花任何費用,沒有得到任何資助的佛學班,培養了許多人才。可以說當今中國佛學界精通唯識學的僧俗兩界,幾乎都與這個班有很深的因緣。韓老可以說是熱誠的宗教感情和冷靜的理性探討相結合的典範。雖然,我在許多地方不同意他老人家的觀點,但是很佩服他幾十年如一日獻身唯識學研究、翻譯、傳播的精神,有暇當專門介紹他。李海濤作為慈氏學會成立最早的推動者之一,韓老最早的助手和弟子,後來對於慈氏學(即唯識學,其根本觀點唯識無境,故稱唯識學,是彌勒菩薩所傳,彌勒菩薩以慈為姓,故又稱慈氏學)也有不同理解(慈氏學最大的一個特點,至少近代以來的特點,就是研究者的分歧很大,各自有不同的思路,在細節方面彼此辯論長期糾纏。一方面體現了研究者追求真理的理性精神,另一方面,我覺得研究唯識學的朋友往往缺乏實修,執著文字相。當然我這樣說,也會被學唯識學的朋友痛扁,哈哈哈),故逐漸淡出慈氏學會,并準備出家。在出家前的一年左右,受各地佛教寺廟和佛學院邀請講解佛學,最後將這些內容彙集出版《滾滾紅塵入清流》。1998年李海濤於五台山清涼橋披剃出家,法號聖地。出家後主要還是圍繞著弘揚唯識學展開,他有想要培養造就百位論師的宏大志願,令人欽佩。我是在韓老的那個班上認識李海濤的。我的好友yxy博士,當時是生物物理所的研究人員,也是這個班的聽眾,他下功夫比我多得多,我去過幾次就不去了。李海濤給我的感覺是滿腔子宗教熱誠,思維的邏輯性強,爭論起來不留情面,說話雖有些口音,但是表達能力不弱。至今我還能記得,當時我還在人大哲學系讀博,一天我和他在北大校園的雪地上散步,海闊天空地交流的情景。(那時他已經從北京理工大學辭職,在各地寺廟和佛學院開講唯識學了。)我感覺,以他直率、毫不妥協的個性,要管理好一個寺廟,怕未必很容易,但是作為弘揚一派佛教理論的僧人應該是很不錯的。只是不知道在中國目前的環境中他的處境如何?他出家後,我只見過一次面,是他贈送其策劃出版的民國著名佛學研究者韓清淨居士的巨著《瑜伽師地論披尋記》(科學出版社)給北京地區對研究唯識學理論感興趣的人,承蒙他不棄,也送了一套給我(慚愧我後來在唯識學方面並未下什麽功夫,那套精裝的十本巨著仍然放在家中書架的最高一層,等著我去拜讀學習)。在我的建議下,他贈送了一套給清華大學圖書館。他的太太也是學科學哲學的,研究生畢業,和我算是同行,同樣也是學佛者,很聰明能幹,深明大義,支持海濤出家。李海濤出家後,有一段時間她的生活也挺不容易的,現在已經重新建立了家庭。後來的丈夫人很不錯,同樣才華出眾,也是學佛者,對孩子很好,孩子現在對繼父比對媽媽還親。轉眼十好幾年過去了,我已經從青年變成了中年,頭髮已經花白,事業佛學一事無成,與這些當年好友相比,汗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