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牌复合型泡打粉:做白衣卿相,醉晓风残月—“俗”人柳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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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白衣卿相,醉晓风残月—“俗”人柳永

http://www.denguang.com   2009-3-05 22:45
柳永对于宋代是个特殊的存在,他的生活态度对于士大夫阶层来说是一种无奈和讽刺,而他的词体艺术对于宋词来说却是一种新生的力量,从他之后,宋词雅俗并进,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完整的词体文学。

 

一  “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对宋词的创新意义

宋初,小令仍然是词人习用的词体样式,张先,晏殊,欧阳修等人的作品绝大多数是小令,而柳永一人则创作了慢词87调125首(据《全宋词》统计)小令一首多则五六十字,慢词则可一二百字,柳永最长的慢词《戚氏》达212字。在词体样式从小令到慢词的同时,词的审美内涵也由“雅”变为“俗”,这是相辅相成的,慢词扩充了词的内容涵量,改变了小令的含蓄意味,创作内容也不仅仅局限于士大夫的感叹怀才不遇或皇恩浩荡,而是转向了市民的生活,在《碧鸡漫志》卷二中,王灼认为柳词“浅近卑俗,自成一体,不知好者尤好之”,北宋陈师道说柳词“天下咏之”(《后山诗话》),这都揭示了柳词受到市民阶层的欢迎。词本源于教坊民间,柳永把它改进后使它再次回归民间,更添韵味。

 

在词的体式和内容变化后,词的表现方法也要求作相应的改变,为了适应慢词长调体式的需要和表现市民大众生活的需求,柳永在词中运用了铺叙和白描的手法,小令篇幅小,适合于比兴手法,而慢词的铺陈描述则可以展现事情发生,发展和人物情感变化,运用白描手法写景状物不假借替代,言情叙事直抒胸臆,如《忆帝京》“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直接生动的抒发情感。

 

除了改变词调,词法和审美趣味,柳永在题材上也向“自我”扩展,词的主要功能是抒情,但是唐五代以来从词的产生开始就是应歌应制之作,词境狭小,词中抒情主人公多为“共我”,如温庭筠六十六首词中,几乎全部以女子为代言人,韦庄词比温庭筠词多一些钢骨,隐有主体,但很含蓄,而柳永不得入士大夫阶层的心态则使他“且言不讳”,展示了词人“自我”形象。这方面多表现在羁旅词中。如《少年游长安古道马迟迟》“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年少时”比照年少,直写自己今日的寂寞。

 

二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词为艳科的极致艺术

柳永本生在仕家,落第之后,流连于青楼歌馆,成为浪荡才子,这与他的生活态度有关,心中虽然盼望进入士大夫阶层,然而骨子里可能就是与之格格不入,这也是柳词的魅力所在,徜徉于花街烟柳之间的“白衣卿相”,这本身就是宋代文坛的一道独特风景。

也正是因为对歌妓生活,心态的了解,使他常应歌妓的约请作词,然而他词中的歌妓形象与以往相比,又独成一体,比如同为写女主人公因爱人外出的忧愁苦闷,晏殊展示“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的含蓄,柳永则展示“针线闲拈伴伊坐”的坦率愿望。

有学者认为柳永是“花间月下一词人”,而歌妓们也是“不愿皇帝召,宁愿柳七叫”,她们之所以对柳永情有独钟,恐怕是因为两个字“尊重”,柳永与以往写歌妓的词人的无病呻吟不同,他把歌妓看作是普通女子,深入她们的内心世界为她们鸣不平如《满江红》中“万恨千愁,将年少,衷肠牵系。”诉说女子心中的痛苦幽怨。柳词也有很多表现下层妓女的不幸和她们从良的愿望,认为她们“心性温柔,品流详雅,不称在风尘”(《少年游》)关心她们的痛苦“一生赢得是凄凉,追前事,暗心伤”(《少年游》)柳永把“词为艳科”推向极致,又使其新生了些品性。与以往唐五代“艳科”词相比,不仅内容真实,言语坦率,更体现出一种价值观念的转变。

 

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柳词的市井情趣与俗词词性

柳永对北宋市井风情的描绘,更显“诗雅词俗”的词本体属性《四库全书总目》曾如此评价柳永的词作“词自晚唐五代以来,以情切婉丽为宗,至柳永一变,如诗家之有白居易”,这里的“变”,除了变小令为慢词外,就是变“雅”为“俗”,自古以来,贵族化的写作就是不完整的文学,宋代市井文化的发展,时代的呼唤,使俗词应运而生,“俗”与“雅”相对,却不是市井中供人谈笑了事的低级之作,柳永的俗词反映民间的俗人,俗事,俗语,却是“雅不避俗,俗不伤雅”的境界,某种意义上是雅俗共赏的艺术风格。如《八声甘州》中“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有唐人苍凉悲壮的“雅”情,“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有哀婉缠绵的“俗”情,词性如人性,柳永对于士大夫的排斥虽然苦闷,却也有一种超然的心态,柳词外表“俗媚”,然而词句之间却呈现了不容人忽视的傲骨。这正是柳词被传唱千古的原因之一。

 

众所周知,北宋繁华富裕的都市生活,让人不再“梦回唐朝”,柳永穿梭于这种丰富多彩的生活中,一时间又留下了千古名篇。“列华灯,千门万户,遍九陌,罗绮香风微度”(《迎新春》)的汴京,“万井千闾富庶,雄压十三州”(《瑞鹧鸪》)的苏州,而为士大夫所激赏的首推《望海潮》“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重湖叠献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极尽杭州风光之妙,使金主完颜亮读后遂起投鞭渡江之志。

 

综上,柳词的俗词属性使宋词回归民间,也成就了文学意义上的词体形式,柳永也获得了“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的声誉,相比较他的才华和抱负被士大夫阶层“贬谪放逐”的悲剧,我更欣赏他的“白衣卿相”的人生态度:

                                               柳词似水载愁忧

                                               爱月赏花数风流

                                               众人及第忍不看

                                               只愿明朝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