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三天游攻略:汉语新诗鉴赏(26)李浔?兰雪?高咏志?田间?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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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新诗鉴赏之二十六
李浔/兰雪/高咏志/田间/鲁迅
李浔(1963-)。祖籍湖北大冶,生于浙江湖州。著有诗集《又见江南》、《独步爱情》、《李浔诗选》等。
我已记不得
你是怎样甩着长发
粘住了我的问候
甜甜的 比上海软糖
还要软的笑容
甜是味道的插曲
软是什么
是小羊羔想家的叫声吗
你应该是有秘密的
比上海软糖
还要软的秘密
我一直在嚼
牙根越来越软
剩下的日子越来越硬
兰雪,本名李宪珍。山东人。六十後女诗人。著有诗文集《清风明月》、《雪落无声》,电子诗集《一个人的乌托邦》等。
致命虚构
(选于2011年《诗歌月刊》第二期)
高咏志(1967-)。现供职于辽宁省彰武县地方税务局。著有诗集《在生活附近》。
爱的艺术
虫子用爱,一点点把一棵大树淘空。
而石头:这咬紧牙关的花朵,
必须教给锤子爱的艺术。
(2008年11期《鸭绿江》、2009年2期《诗选刊》)
[赏析]
通常认为,诗歌用以表现、抒情,可以叙述,不可以议论,否则易导致枯燥。事有例外,高咏志的《爱的艺术》通篇议论,却生动、风趣。
虫子式的爱是自私的、无节制地索取:“一点点把一棵大树淘空。”与之对应的是花瓶式的无望之爱:“一肚子的苦水,/淹没在一束虚拟的爱情中”。诗人特别提到石头式的爱:美丽而不出声。暗示读者:爱,内敛、自足,是不可说的。而对于锤子式的爱——一种类似于打打闹闹的爱,诗人承认,这是免不了的。同时教给“爱的艺术”:把握好分寸,别伤了对方的心。——诗以两次转折“玫瑰却……”、“而石头……”和一个肯定句“必须教给锤子爱的艺术”串起来,一气呵成。诗的语气是议论的,语言却由细节织成,形象生动,富有表现力。
田间(1916-1985),本名童天鉴,安徽无为人。著有诗集《给战斗者》、《誓辞》、《马头琴歌集》、《赶车传》等,诗学论着《海燕颂——诗论一束》等。
假使我们不去打仗
假使我们不去打仗,
敌人用刺刀
杀死了我们,
还要用手指着我们骨头说:
“看,
这是奴隶!”
一九三八年作
(选自《抗战诗抄》,新华书店1950年版)
[赏析]
这是一首揭露日军罪行,激发人民抗日热情的街头诗。正如闻一多所言:“只是一句句质朴;干脆真诚的话,﹙多么有斤两的话!﹚简短而坚实的句子,就是一声声的‘鼓点’单调,但是响亮而沉重,打入你的耳中,打在你的心上。”
1938年春,田间随西北战地服务团到达延安。他和同事们在墙壁、岩石、大树上抒写揭露日本罪行、鼓舞人民斗志的街头诗。这些诗歌简浅生动、韵律铿锵。此诗就是其中著名的一首。
作者以假设的语气起笔,从反面入手写了不去打仗的后果。前三行,写直接后果——我们将被敌人杀死;后三行,写了深层后果——我们的骨头将被打上奴隶的烙印,预示着我们的民族将世代为奴。
全诗正话反说,逐层深入。没有采用布道式的宣传动员口吻,却起到了不一般的宣传动员作用。形式简散,充溢着昂扬的斗志,富有典型的时代气息。
鲁迅(1881-1936),本名周树人,浙江绍兴人。1918年5月,首次以“鲁迅”笔名发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奠定了新文学运动的基石。
梦
很多的梦,趁黄昏起哄。
前梦才挤却大前梦时,后梦又赶上了前梦。
去的前梦黑如墨,在的后梦墨一般黑;
去的在的仿佛都说,“看我真好颜色。”
颜色许好,暗里不知;
而且不知道,说话的是谁?
暗里不知,身热头痛。
你来你来!明白的梦。
(选自《新青年》1918年第4卷第5号)
[赏析]
鲁迅喜欢谈梦,写梦——在他的著作中,“梦”与“幻觉”的出现不下几十次。在这首诗里,“梦”代表了各种各种人对一个又一个理想的追求。鲁迅在《坟·文化偏至论》里说:“顾新者虽旧,旧亦未僵,方遍满欧洲,冥通其地人民之呼吸,余力流衍,乃扰远东,使中国之人,由旧梦而入于新梦,冲决器叫,状犹狂醒。夫方贱古尊今,而所得既非新,又至偏而至伪,且复横决,浩乎难收,则一国之悲哀亦大矣。”这是说,中国原来是有旧梦的,西方的新思想冲击中国,又入于新梦,所以“前梦才挤却大前梦时,后梦又赶走了前梦。”而这种新梦,不是真新,又至偏而至伪,所以说都是墨黑。不论旧梦或新梦,都自吹是好颜色。对于外来的新思想,鲁迅没有立即否定,只猜测其“颜色许好”,但我们在“暗里不知”。而且各种外来思想开始传来时,还弄不清是哪一家哪一派的,作者一句感慨“而且不知道,说话的是谁?”让标榜好颜色的“梦”顿时黯然失色。
该诗选取“梦”作为意象,即能给人以具体的感受性,又充满了未知的模糊性,在诗的第一句就显示了作者所要叙述的“梦”非同寻常,因为“很多的梦,趁黄昏起哄”,深夜的梦较容易被人接受,“黄昏”的梦则表明“很多的梦”到来的不合时宜,“起哄”二字,更显出这黄昏“很多的梦”不是真正的梦。诗歌第一节节奏紧凑,作者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气氛,字里行间充满了苦闷和焦灼之感。在第二节作者又迫不及待地呼唤“你来你来!明白的梦。”表达先驱者对新的理想充满憧憬。《梦》以含蓄的语言,表现了作者情感中理性和感性交相辉映的光芒,使其在新诗中独树一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