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馆玻璃围成:暴政才产生暴民

                    许锡良

1、有些人以为暴民是学校教育的结果，其实学校本身也是暴政的一部分。归根到底，暴民是暴政逼迫的结果。

2、早在日本明治维新时期，日本思想启蒙家、教育家福泽谕吉就说过：苛政之下必有暴民，反之，暴民之上必有苛政。刁民，在某种意义上说，其实也是贪官逼出来的。贪官酷吏们那样贪婪，那样狠毒，如果平民百姓不刁钻一点，那是活不下去的。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有什么样的政府，就配有什么样的人民。反之，有什么样的人民，自然也就会有什么样的政府。与其担心暴民的产生，不如防止暴政的出现。民，并没有天然就暴的，官逼民反，其实是暴民产生的根源。让民自由，而让权力锁进铁笼子里，那样的政治制度是不可能会有什么暴民的。

3、即使教育成了暴民的帮凶，其实也是暴政的自然结果。因为暴政之下的教育必然是愚民的，而愚民在有机会的时候必然是暴民。因为愚民被剥夺了获得真知识的机会，也自然被剥夺了应有的理性，没有讲道理的能力与习惯，遇到矛盾，不会妥协，不会谈判。因此，只有用愤怒与狂热去诉诸暴力。

4、产生暴民与产生暴政的原理其实是一样的。暴民用暴力，暴政其实也只是暴力。而且暴政的暴力才是导致暴民的暴力的原因。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他们先后的逻辑顺序不要颠倒了。那些撰文只谴责暴民，而轻松放过暴政的文人，其实只是专制政府的御用文人，是为暴政开脱罪责来的。

5、对此，法国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曾经在他的《论法的精神》一书中说过：民主国家的教育尽力提高人的知识，而专制国家的教育则是降低人的知识。这样专制国家的教育自然带来奴隶性。甚至对于身居高位者，奴隶性教育也大有好处，因为在那里没有只做暴君而不同时做奴隶的。

绝对服从说明服从者的愚蠢，甚至连发布命令也是愚笨的，因为他完全用不着去思考、怀疑或者判断，他只需表达一下自我意愿就行了。

在专制国家，每一个家庭都是一个独立王国。那儿的教育主要是教育人与人之间怎样相处，因此其教育面非常狭窄；它简单到只是把恐怖高悬于人的心灵，把某些十分简单的宗教原则和知识灌输到人们的头脑中。在那里，知识将引来危险，竞争造成祸端；至于品德，亚里斯多德并不相信有什么适合奴隶。这确实使该政体的教育面过于狭隘。

因此，在专制国家，教育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毫无所得。它必须先扫清人们的一切，然后再返还人们一些（伪知识）；为了有好奴隶，就要先培养坏的臣民。（孟德斯鸠著《论法的精神》，第24页。内蒙古出版集团，2011年1月版。）

6、孟德斯鸠说到“在专制国家，每一个家庭都是一个独立王国。那儿的教育主要是教育人与人之间怎样相处，因此其教育面非常狭窄；它简单到只是把恐怖高悬于人的心灵，把某些十分简单的宗教原则和知识灌输到人们的头脑中。在那里，知识将引来危险，竞争造成祸端。”其实仔细一分析，就不难看清，他说的正是中国的皇权暴政的特征。“每一个家庭都是一个独立王国”，说的是中国的自然农业经济，完全自给自足，没有商业贸易，也没有社会公共领域。家庭之间也常常是老死不相往来，因为，人际交往能力非常弱。因此，“教育面非常狭窄”，所谓的教育，也就是一些处理人际关系的礼教，既不关涉到自然宇宙，也不关涉到社会人生，只是人与人相处的一些简单原则与道德章句。而这些也不过是“简单到只是把恐怖高悬于人的心灵，把某些十分简单的宗教原则和知识灌输到人们的头脑中。”因此，这种教育必然是以灌输为主要特征。而且灌输的目的，只是为愚民们增加恐怖的心理，简单的宗教原则——礼教的原则——其实确实是非常简单的，“三纲五常”，加起来才几条？为了统治的方便，而提倡所谓的“和为贵”，说到底就是要愚民们对于他们的暴政不要反抗，而要顺从。这就是专制社会的和谐奥秘。因此，即使倡导所谓的宽容，也只是要愚民们当好顺民与奴隶。要对专制者的暴政宽容。因为他们高高在上，即使是暴政，也是一个伟人的暴政。而暴民只是蚁民与草民，有谁会记得呢？因此所谓的宽容也自然不会给予他们的。

7、利比亚的卡扎菲被利比亚的暴民用暴力结束了生命。从人道的原则来说，即使是一个罪恶滔天的人，对于他的死，也应该有人的尊严。然而，这种愿望只是一厢情愿的。因为卡把菲几十年来的暴政，已经培养了足够的暴民，会让他死得很血腥，很暴力。那只不过是被他用暴政教育了几十年的利比亚人民，表现出来的再自然不过的暴力现象而已。因此，卡扎菲在街头被暴民们活活打死，这是一个暴君在收获他的教育成果。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是中国的朋友倒霉，而中国的朋友又为什么一个个暴死街头，这确实是值得深思的。首先要反思的是，中国人为什么这样热衷于交这样的朋友？原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8、其实暴政与暴民之间的对应关系，并不会因时代不同，因民族文化背景不同而会有所不同。这是世界的普遍法则。秦始皇暴政之下产生的暴民，让他的王朝二世而亡。毛始皇的“文革”十年而终，继续革命再也革不下去了。有趣的是利比亚的卡扎菲的“继续革命”也终于难以为继。

2011年11月3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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