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不敢坐过山车:略说中国古代的“官德”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5 04:04:50

略说中国古代的“官德”

       胡锦涛同志在中央纪委第六次全会上指出:“党员、干部的道德修养,不仅关系他们的个人品行,而且也关系党的整体形象”,“要教育引导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自觉加强道德修养,常修为政之德、常思贪欲之害、常怀律己之心”。中国古代把对官吏的道德素质要求放在为官的重要的位置,特别强调官德在治国理政中的主导作用,其中不乏合理的成份和有益的营养。

“官德”之内涵


    官德就是权力道德,即居官从政者的职业道德,亦即各级官员运用权力、执行公务过程中应当遵守的行为准则。
       中国历朝历代关于官德的具体规定有所不同。如:西周朝有知(智)、仁、圣、义、中、和“六德”和孝、友、睦、姻、任、恤“六行”;秦朝有忠信敬上、清廉毋谤、举事审当、喜为善行、恭敬多让等“五善”;汉朝有质朴敦厚、逊让、节俭等“光禄四行”;晋朝有忠恪匪躬、孝敬尽礼、友于兄弟、洁身劳谦、信义可复、学以为己等“中正六条”;唐朝有德义有闻、清慎明著、公平可称、恪勤匪懈等“四善”。宋元明清各朝的有关规定大体上与唐朝一样。
       历代许多思想家、政治家和德高望重的名臣也曾从不同角度申论管德之内涵。他们首先都强调居官者必须具备“公正无私”之德。《尚书》说:“以公灭私,民其允怀”,“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就是说执政者能以公心灭私欲除私利,百姓才能信赖归服;不偏袒少数人利益,不结党营私,国家的政令就能畅通,国家就能兴旺发达。《荀子》说:“公生明,偏生暗。”《淮南子》说:“公正无私,一言而万民齐。”意为居官从政者有公正无私之德,说一句话也能使万民听从,团结一致。宋臣陈师道诗云:“百年富贵今谁见,一代功名托至公。”金臣元好问诗云:“能吏寻常见,公廉第一难。”清廉勤谨,自然也是最重要的管德,古人所论甚多,清朝名臣陈宏谋在所著《从政遗规》一书中总结说:“当官之法,唯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又说:“亲民之官,以廉为基。”
       纵观历朝官方文献和私人著作对官德条目的种种规定和论述,可以认为中国古代官德的内涵最主要的两条就是:公正无私;清廉勤谨。

“官德”之重要性



       自古以来,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的职业道德要求,也有相应的一些规定和说法。但要求标准最高最严的、最受人们重视的则莫过于“师德”和“官德”两种。教师的职责是“传道、授业、解惑”,教师是德才皆备人才的培育者,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自然要“高尚其德”才能“为人师表”,当好受教育者的楷模。那么,官德直接为什么同样受到高度重视呢?原因很简单:官德直接关系到国家政权的安危和社会风气的好坏。在这个意义上说“官德”的意义,比“师德”的意义可要大得多。
       关于官德直接关系到国家政权安危的问题,古人早有深刻认识。孔子认为以德治国才能真正治好国,以德理民才能真正理好民,实行“德治”才能长治久安。所以他力主“德治”,而将以刑罚治民视为“德治”过程中不得已而用之的一种手段,必须慎之又慎。这显然是继承和发展了周公“明德慎罚”的政治主张(古人认为“慎罚”本身也是“明德)。孔子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意为统治者实行德治,他就会像北极星一样自居其位而群星都会环绕着它转。又说:“道(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意为统治者用政令来引导老百姓,用刑罚来整治老百姓,老百姓即使能老老实实不犯法,却不能在思想上认识到违犯法律是可耻的行为;用道德来教化老百姓,再用礼制来规范约束他们,他们就会有知耻之心而自觉地走正道。在孔子所创立的儒学的深刻影响下,先秦诸子百家中除法家外,其他各学派无不主张德治。汉以后两千余年间,儒学成为历代统治者治国的指导思想,“德治”思想被奉为圭臬(准则或法度)。
       既然要德治,自然是要有德者来治,担负治国之责的各级官吏自然要有较高的官德,所以官德问题一直受到高度重视。官吏是国家机器的运转者,是公务人员,其道德素质状况直接影响着国家的统治效能,必须具备公正无私、清廉勤谨的道德素质才能干好公务,保证国家机器的正常运转。所以说官职“授有德则国安”(《管子》),授无德则国乱,“德不称其任,其祸必酷”(汉王符《潜夫论》)。官吏干公务,自然也需要一定的才能,但首先必需官德好,否则其才越大其害越大,其例不胜枚举,唐朝的李林甫和明朝的严嵩都是典型。国家不能无法制,但法制是人制定的,是人执行的,无德者立法必无善法,无德者执行必乱成法。王安石所说“吏不良,则有法而莫守”,就是这个道理,历史也反复证明了这一点。
       古人也充分认识到官德对整个社会道德和社会风气的巨大影响作用。鲁国执政大臣李康子向孔子请教关于“政治”的问题,孔子说:“政者,正也,子帅(率)以正,孰敢不正!”意思是所谓政治,就是治国理民者心正身正脚步正,你们这些当官执政的人带头走正道,下面的人有谁敢走歪门邪道!孔子又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当官的为人有德,正大光明,即使不对百姓强迫命令,百姓也会听从;当官的为人无德,不走正道,即使强制百姓做这做那,百姓也不会真心信服听从他。中国古代农业社会始终存在着家族宗法制度和思想意识,通常情况下百姓视官如父母,官德如风,民德如草,官德有先导作用、表率作用,这是很自然的。
       孟子说:“不仁者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唐太宗说:“用得正人,为善者皆劝;误用恶人,不善者竟进。”选拔有德君子做官,则心正心善的好人会自我勉励继续行善;误用邪恶之徒做官,则各种坏人就会争先恐后地钻进官府。所以,“为政之要,惟在得人。用非其才,必难致治。今所任用,必须以德行学识为本”。这就是唐太宗一类明君和政治家从总结历史经验中获得的正确认识。至于官德的极端重要性在国家治乱兴亡中的具体体现,史不绝书,不必赘述。

 

清官之“官德”修养


      
       高尚的官德不是于生惧来的,而是通过后天学习和从政实践修养而成的。历史上一切清官廉吏无不重视自身的官德修养,大处着眼,小处着手,坚定不移,持之以恒,“终成正果”——赢得清廉美誉,流芳千古。
       在官德修养上的“大处着眼”,就是先要立定居官从政的志向:报效国家,造福百姓。孟子说:“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一切清官廉吏,无论管位大小,到是真正的“大丈夫”,都有这种以天下为己任、为人民谋福祉、淡泊个人名利、务求高风亮节的宽广胸怀和远大志向。由于立定了这样的雄心壮志,他们的官德修养才有自觉性和持久性,才能节节升华,直达高峰。这实际上涉及的是做官为政的出发点或曰“动机”问题:为“公”则有大志,为“私”则无大志——而且还会沦于邪念恶行。所以明朝清官和学者吕坤深刻指出:“公、私两字是宇宙的人、鬼关。”清朝著名清官张伯行说:“只求做官,决不能为好官。”
       “宦海莫测,仕途多险”,想在宦海仕途上保持高风亮节、实现理想信念,必须时刻自警自励,“不以小善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从点点滴滴做起。这就是古人所倡导的官德修养“功夫”。他们为此“发明”了许多颇有效验的方法,如记“功过格”,置“座右铭”,写“官箴”、“自成约”,悬官署对联自励,定期瞻拜“先贤祠”,日日自省其身,甚至经常征询同僚、吏民意见,虚心接受批评并作自我检讨,等等。清官的“自责书”与明君的“罪已诏”屡见于史书,从中可以看出清官明君的臣德、君德修养是大有讲究的,在封建专制的历史条件下能做到这一步也是相当开明的表现。
       总之,对清官廉吏来说,做官不是他们的人生目的,不是他们的生活目标。他们的目的是通过居官从政这一途径济世益民;他们的目标是在居官从政实践中为圣为贤。正如清朝康熙时有“天下第一廉吏”之称的著名清官于成龙所言:“埋头去做,不患不到圣贤地位。”
       若论官德“修养功夫”,清朝另一位著名清官孙嘉淦的“居官八约”很有代表性。孙嘉淦当官四十年,历经康熙雍正、乾隆三朝,担任过学政、直隶总督、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等要职,敢于只谏,在打击豪强、兴修水利、发展经济等方面贡献卓著。他为自己立下了《居官八约》:“事君笃而不显;与人共而不骄;势避其所争;功藏于无名;事止于能去;言删其无用;以守独避人;以清费廉取。”大意是:对国君忠诚而不自我炫耀;对同僚尊重而不自高自大;不争权夺势;不追逐功名;办事务求兴利除弊;说话务求简明扼要;不结党营私;勤俭节约、艰苦奋斗以保持清政廉明。
       孙嘉淦始终恪守《八约》,即使被贬为小吏也不改初衷,赢得皇帝的尊敬和百姓的爱戴。乾隆刚继位时,他就上了一篇《三习一弊疏》,指出:“目习于所见,则喜柔而恶(厌恶)刚”;“耳习”于山呼海颂,则“喜谀而恶直”;“心习”于唯唯诺诺,则“雄才而易事”——自以为雄才大略而恣意妄为。“三习”既成,必生“喜小人而厌君子”一弊。国君被小人包围,则过必乱,君必危。孙嘉淦剖析“三习”的成因在于“自是”——自以为是,自以为圣明,一贯正确。所以要根除“三习”,必须经常清醒地、客观地反视自己,能够“自以为非”而“从人之是”。晚清大臣曾国藩对此疏非常推崇,认为不仅“君德”修养需要破除自以为是和“三习”,他要求子弟录写《三习一弊疏》,作为做官的座右铭,经常对照个人,反躬自省,以提高官德水平。
       中国古代的官德对唤醒官吏的政治良知、反对官场的腐化堕落起到了一定作用,其中一些思想和做法在今天仍不失其借鉴意义。

  《居官八约》:“事君笃而不显;与人共而不骄;势避其所争;功藏于无名;事止于能去;言删其无用;以守独避人;以清费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