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以岭医院特色科室:年年岁岁一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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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阅读到的十本好书
人民政协网 www.rmzxb.com.cn        日期:2011-01-10 01:57           字体显示:大中小【查看评论】
江晓原


编者按2010年你读了哪些好书?2010年有哪些好书影响了我们?2010年我们创造了哪些精神财富?本刊特请上海交通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江晓原撰文,提出他在2010年读到的好书。
当然,这里的好书概念是相对的,因为将全国2010年出版的图书全部读一遍,显然是不可能的。好在阅读本身就是个性化的事情,我们只能从江晓原这样“典型人物”的身上看到一位学者的个性化阅读。
阅读本来就是一种非常个人性质的活动,况且如今中国每年出版图书二三十万种,每个爱读书的人只能选择他所喜欢的少数品种来读。与此同时,互联网正在极大地破坏着我们的阅读传统,人们阅读纸质书籍的时间正在越来越少。
但是在我看来,只有对纸质书籍的阅读才是真正的阅读。
在此,将2010年我个人阅读中所遇见的好书10种,略述如下:
《网民的狂欢》
(美)安德鲁·基恩著 丁德良译南海出版社
这是本年度我特别要推荐的书,尽管它既不够深刻,也算不上精品。我推荐它的最根本原因,是因为当我们全社会都在盲目地、毫无保留地拥抱互联网这项新技术时(最新的例子,看看现在流行的微博吧),总算有人出来对此进行反思了。而且这位反思者原本是在第一波网络狂潮中赚了钱,可以跻身于通常所说的“IT精英”的人,就更有说服力了。作者在“IT精英”圈子里混了一些年后,渐渐开始反感这个圈子中普遍的“有知识没文化”。为此他决定写一本书来谈他这方面的思考。相当戏剧性的是,他一写书,立刻就五体投地向传统的文化精英们投降了。特别是书末长达1700余字的“致谢”中,这种投降臣服的心路历程表现得相当生动。
作者在本书中所表达的立场,认为“公众的参与,以及这种参与对精英文化的解构”并不是一种好的变革。对于本书的这种立场,我是高度赞同的,主要理由如下:
这种变革确实已经发生,并且正在被许多人盲目讴歌着。讴歌的主要理由,是认为这种变革给了公众更多的选择,因而文化将更加繁荣。在经济上,前些时候有很流行的所谓“长尾理论”(由于互联网近乎免费的广告,许多冷寂滞销的商品有望得到销售,而且期望其销售总额可以和最畅销的商品的销售额相比),也与此异曲同工。
但问题恰恰在于,由互联网引导的“公众的参与,以及这种参与对精英文化的解构”所提供的空前增多的选择,使得传统文化精英的作品和声音淹没在“草根狂欢”的喧哗声中,事实上不仅对文化的繁荣没有帮助,相反还会损害文化——使文化低俗化。其实这就是赫胥黎在他的幻想小说《美丽新世界》中所预言的,也就是波兹曼在《技术垄断:文化向技术投降》一书中所担忧的——他主要着眼于电视的作用。
那时候还没有互联网呢,现在互联网,对文化低俗化所起的推动作用,何啻百倍于电视?事实上,互联网正在让波兹曼担忧的情形愈演愈烈。
《失落的秘符》
(美)丹·布朗著 朱振武等译人民文学出版社
虽然我通常看见畅销书就愿意躲得远点,但畅销本身毕竟不是罪过,况且对于丹·布朗我本来就不排斥——因为他的小说有思想。所以“很赶时髦”,在今年年初《失落的秘符》中译本一面市我就读了。
丹·布朗的新作《失落的秘符》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主要是因为它与我近年来一直关注的“科学文化”有着密切关系。我曾在文章中特别指出过,丹·布朗先前被引进中国的四部小说中,除了名头最大的《达·芬奇密码》,另三部都可以归入科幻小说(《数字城堡》、《天使与魔鬼》、《骗局》)——尽管他本人并未着意标榜这一点。而且这三部小说都有明显的“反科学”倾向(简单来说就是反思科学技术的负面作用和影响):《数字城堡》质疑反恐监听对公众隐私的侵犯,《天使与魔鬼》探讨科学发展过快带来的危害,《骗局》涉及科学共同体为了自身利益而造假欺骗公众。
这次的《失落的秘符》,尽管在故事形式上更接近《达·芬奇密码》,但仍然延续了丹·布朗一贯的“反科学”倾向。然而这部小说再归类于“科幻”似乎不很合适了,用一个新的表达,不妨称之为“科学文化小说”。
这部小说最大的思想价值,其实和作者在《天使与魔鬼》中的思想一以贯之,即强调有一些知识是人类目前还不应该获得的。这在《天使与魔鬼》中是欧洲实验室搞出来的超级现代的“反物质”,在《失落的秘符》中则是共济会世世代代守护的“古代奥义”。《失落的秘符》中的迈拉克,代表了人类的贪婪恶行。本来贪婪无论如何都是恶行,但是我们以前习惯于给出一个例外,即对知识的贪婪,这不仅不被视为恶行,反倒常被视为一种美德,而丹·布朗用小说故事表明,这个例外也同样不应容忍。
《科幻小说史》
(英)亚当·罗伯茨著 马小悟译北京大学出版社
本年度另一部重要的科学文化书籍是亚当·罗伯茨的《科幻小说史》,它被称为“前所未有的学术化的科幻小说史”,而且书中还旁及与科幻有关的电影、电视、漫画、游戏甚至音乐——因为这些艺术形式所表现的科幻作品总是和小说有着不解之缘。对于科幻的研究者,以及那些愿意有所深究的科幻爱好者来说,本书远远超越了以往科幻史领域出现过的任何中文著作——那些著作通常都只是流水账。例如,罗伯茨有一个重要观点:“从(20世纪)70年代晚期到现在,科幻从一种以观念的书面文学为主的艺术,变形为一种以视觉风格为主的艺术,充满诗意的画面与奇观。”这个观点可以表达成更为直白简捷的说法:“从影片《星球大战》开始,科幻从以小说为主转变为以电影为主”。他甚至进而认为“科幻现在是世界上最流行的艺术形式”。
《玫瑰的名字》
(意)翁贝托·埃科著 王东亮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这是今年一本令我印象深刻的小书。埃科在其中大谈他创作《玫瑰的名字》之缘起,说他最初拟的书名是平庸乏味的《修道院凶杀案》,后来则“梦想”将小说取名《梅尔克的阿德索》,但最终他认识到,对于小说而言“一个书名应该把思绪搅乱,而不是把它理清”,所以取了《玫瑰的名字》这个莫名其妙的书名,事实证明效果非常好。至于最初的创作冲动,埃科说是“我想毒死一个修士”——这种成功之后的“英雄欺人”之谈,自然不能当真。反正“我写了部小说,因为我想写小说。我觉得,对于着手讲故事来说,这理由足够了”。
倒是埃科谈他创作这部小说的工作过程,颇有意思。他用夸诞的措词将它称为“宇宙学行为”——“要讲故事,首先要建造一个世界(宇宙)”。他写小说的第一年都用来建造小说所需要的世界,例如阅读大量中世纪宗教文献、设想有哪些人物、设想故事发生的场所乃至建筑物(例如那个迷宫图书馆)等等。他认为,一旦有了这样的世界,故事就会自动在其中发生,凶手就会自动在其中生成……
《〈自然〉百年科学经典》(英汉对照版)
SirJohn Maddox、Philip Campbell、路甬祥主编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麦克米伦出版集团、自然出版集团联合出版
据说在中国,只要一本书与“科学”沾了边,就不可能畅销了。所以鸿篇巨制的《〈自然〉百年科学经典》(英汉对照版),预计出版10大卷,放在书店多半令人望而生畏。我披阅了已经出版的第一、第二卷,感觉不错。
最初听说此书时,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又要为科学建立一座“正确”丰碑了——这些从《自然》杂志上选出来的文章,一定会显示出这样的一幅图景:科学发展的历程,就是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让一个成果接着另一个成果。等读了李政道的序之后,发现倒并非如此。序中说:“科学精神并不是认为科学万能,科学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它应该是一种老老实实、严谨缜密、又勇于批判和创造的精神,更重要的是,它具有一种坚持为人类福祉而斗争的信念。”这种对“科学精神”的定义,否认科学万能,强调人类福祉,已经带有对唯科学主义的批判色彩。李政道还支持在本书中“将一些后来证明是错误的文章囊括进来”的做法。关于这一点坎贝尔在前言中有更多的阐述,他主要提供了两个理由:
第一是这些已经在本领域被证明是错误的文章,可能对别的领域有过启示作用:“这样的文章并不只是具有历史价值,他们可能对科学的其他领域发生的事情有启示作用。”第二是应该尽量忠实呈现历史真相。本书在这方面相当勇敢——书中甚至收进了一些在主编看来“简直算得上是臭名昭彰”的文章,比如关于“水的记忆”的文章,以及关于名噪一时的“冷核聚变”的文章。这两个事件现在基本上被科学共同体界定为骗局。
《万有引力之虹》
(美)托马斯·品钦著 张文宇译译林出版社
《万有引力之虹》因其大胆离奇的情节、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出版后引发广泛关注和争议,誉之者谓之当代文学的顶峰,“20世纪最伟大的文学作品”,毁之者谓之预告世界末日的呓语。而故事后面广阔的社会文化背景则展现了色彩斑驳的历史画卷。小说围绕着德国以V-2火箭袭击伦敦的故事线索展开。“万有引力之虹”即指火箭发射后形成的弧线,因火箭在当时显得威力强大,作者以之作为死亡象征。作者又将热力学第二定律引发的前人哲学猜想“热寂说”(随着“熵”的单向增加,终将在全宇宙达到完全的均衡,宇宙即成死寂世界)引入小说,故“万有引力之虹”同时也是现代世界终将灭亡的象征,因而被用作书名。
这部作为后现代文学中经典之作的巨著,情节复杂,扑朔迷离,由许多零散插曲和作者似是而非的议论构成,内容包括现代物理、高等数学、火箭工程、国际政治、性心理学、变态性爱等等。例如,小说以不少篇幅描写德军军官的性虐待狂和性变态,又论述科学技术总是和性欲结合在一起并走向灭亡云云。有人称阅读此书为“阅读自虐”,但我的感觉并非如此,而是颇有些似乎不怀好意的兴奋。
《怀孕文化史》
(英)克莱尔·汉森著 章梅芳译北京大学出版社
《怀孕文化史》一书是关于我们人类身体的又一个罗生门故事。怀孕这件事情,作为身体故事的一部分,每个民族,每种文化,都会有自己的版本;而且即使在同一民族,同一文化中,这个故事在不同时期的版本也会不同。而近一个世纪以来,中国公众受到的教育,总体上来说是这样的图景:先将中国传统文化中关于怀孕分娩的故事版本作为“迷信”、“糟粕”而抛弃,然后接受“现代医学”在这个问题上所提供的版本,作为我们的“客观认识”。其实本书作者只是用比较宽容和多元的立场写一本怀孕文化史而已,她未必有明确的“提供另一种怀孕和身体故事版本以消解现代医学权威”的动机,但是客观上却有着这样的效果。同时,大量使用250年间的文学作品作为研究史料,也是本书的另一特色。对于中国读者来说,这一特色还有一种附加价值——因为这些文学作品中许多都是中国公众不熟悉的,作者又将它们作为文化史的史料,这也有助于拓展中国读者的文化史视野。
《智商测试》
(美)史蒂芬·默多克著 卢欣渝译三联书店
在美国,遇到入学、求职之类的事情,都可能面临智商测试,所以五花八门的“智商培训”之类的“班”在美国很多。本书的原文书名也表明了这一点:IQ:ASmart Hi story of a Fai l ed I dea。中译本译成《智商测试:一段闪光的历史,一个失色的点子》,不能算非常准确,但大体还是传达了作者的主要意思。智商问题相当复杂,因为这里牵涉到伦理道德问题,而且相当难以解决。例如,美国和其他一些国家,都曾经有过允许对白痴或智障患者进行绝育手术的法律,而纳粹德国则变本加厉地推行这方面的法律和政策,“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德国人在第三帝国的领土内对40万人实施了强制绝育……比其他所有国家完成的总数还多。”这种对智障者强制绝育的法律和政策,很容易引导到对智商测试本身的质疑:究竟凭什么可以宣布一个人是智障呢?
这里有两个层次的问题。本来,即使智商测试真的是“客观的”、“科学的”,应用时也必然带来伦理道德问题(一些科幻作品中所忧虑的未来世界的“基因歧视”也有类似的伦理道德问题);而一旦认识到智商测试本身就是不严谨不“科学”甚至颇有些“伪科学”色彩,那应用它时的伦理道德问题立刻就更为严重起来了。
世界上有政治正确的伪科学,也有政治不正确的真科学。如果要玩弄概念组合的游戏,我们当然还可以补充另外两句:还有政治正确的真科学,更有政治不正确的伪科学,这样就全面了。套用上述概念组合游戏,那么智商测试即使是“真科学”,应用起来也很容易陷入政治上不正确的状况,更何况它其实可能是伪科学呢。
《希特勒的“原子弹”》
(德)赖纳·卡尔施等著 闻立欣译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原子弹是人类科学技术中迄今为止最“恶”的事例。本书揭示,就在第三帝国崩溃前夕,纳粹德国的原子弹也快要研发出来了。本来任何科学家都不应该去研发这样的武器,只是在效忠于纳粹德国的科学家已经开始研发的情况下,美国的研发才获得了某种“正义”性质。今天全人类都处在核武器的阴影下,纳粹德国实为始作俑者。
《三体》系列
刘慈欣著 重庆出版社
《三体》系列(包括《三体》、《三体Ⅱ:黑暗森林》、《三体Ⅲ:死神永生》)是刘慈欣构思宏大的“地球往事”三部曲,当《三体Ⅱ:黑暗森林》问世时,我相信已经没有人怀疑《三体》系列三部曲将成为中国原创科幻小说空前的经典。《三体》系列所表现的思想深度和想象力,不仅让中国顶尖的科幻作家自愧弗如,置之世界科幻经典之林也毫无愧色。现在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如约而来。被认为是中国当今最优秀的三位科幻小说作家之一的韩松,在看完《三体Ⅲ:死神永生》之后的评语是:“叹服,太伟大!刘慈欣这部小说……把我们写的那些科幻小说碾得粉碎。”他甚至在科幻小说四个字上加了双引号(好像与刘慈欣相比,其他人写的那些简直就不是科幻小说了)。一部作品被同行如此推崇,实属罕见。
有一个由三颗恒星和12颗行星组成的奇特星系,由于三体运动的不规则性,这个星系极不稳定,灾害频仍,文明多次发展起来,又多次中途毁灭。当12颗行星已经被不规则运行的三个太阳吞噬了11颗时,最后剩下的那颗行星上的文明,终于发展到远远超越地球文明的程度。然而此时这一文明的末日却也随时都会降临——因为三个太阳的运行无法预测,这颗最后的行星随时都可能被吞噬,况且行星上的各种资源也已经濒临耗竭。这个正在走投无路的“三体文明”,忽然因为一个意外的信息,看到了有可能让自己的文明得以延续下去的一线曙光——他们发现了4光年外的太阳系和地球文明,这个只有一颗恒星的体系具有力学上的稳定性,可以让文明长期延续发展。基于这些信息,“三体文明”做出了一个孤注一掷的决定——起倾国之兵远征地球,夺取太阳系的统治权!于是1000艘太空战舰誓师启程,浩浩荡荡杀奔地球而来。以他们目前掌握的星际航行能力,这支远征舰队大约450年后到达地球。
小说以全宇宙为背景,描写此后几个世纪中地球人类史诗般的悲壮奋斗。
在这里要特别提到刘慈欣在《三体Ⅱ:黑暗森林》中的特殊贡献,即对关于宇宙文明的“费米佯谬”(简单地说就是“如果存在外星文明为何我们至今没有遇见”)给出了一种新解释。在刘慈欣之前,西方人已经对“费米佯谬”提出了至少50种解释,但中国人在这个问题上一直失语。
“地球往事”三部曲当然不是为解释“费米佯谬”而写的,不过“费米佯谬”及其解释确实从头至尾贯穿其中。小说第二部一开头,晚年的叶文洁,这个人类“三体危机”的始作俑者、“三体文明”侵略地球的第五纵队ETO的昔日统帅,也许是为了忏悔和赎罪,在自己女儿的墓前,向这一部中最重要的角色罗辑(联合国指定的四个“面壁人”之一),提示了“宇宙社会学”的两条基本假定和两个基本概念。
两条基本假定是:一、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二、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物质总量保持不变。两个基本概念是“猜疑链”和“技术爆炸”。“猜疑链”是由于宇宙中各文明之间无法进行即时有效的交流沟通而造成的,这使得任何一个文明都不可能信任别的文明;“技术爆炸”是指文明中的技术随时都可能爆炸式地突破和发展,这使得对任何别的文明的技术水准都无法准确估计。
由于上述两条基本假定,只能得出这样的推论:宇宙中各文明必然处于资源的争夺中,而“猜疑链”和“技术爆炸”使得任何一个文明既无法相信其他文明的善意,也无法保证自己技术上的领先。所以宇宙就是一片弱肉强食的黑暗森林。在小说靠近结尾处,作者借罗辑之口明确说出了他自己对“费米佯谬”的解释:“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图景,这就是对费米悖论的解释。”而人类主动向外太空发送自己的信息,就成为黑暗森林中点燃了篝火还大叫“我在这儿”的傻孩子。
在《三体Ⅱ:黑暗森林》结尾,罗辑正是利用了他悟出的“黑暗森林”法则,以暴露“三体文明”在宇宙中的方位为威胁(这样双方会在外来打击下同归于尽),才勉强制止了“三体文明”的侵略征服。而在《三体Ⅲ:死神永生》中,“三体文明”和地球人类的太阳系,最终还是被这个宇宙中的神秘力量(人类给它的代号就叫“黑暗森林”)所摧毁。在这第三部小说中,作者近年越来越深刻的悲观情绪终于臻于极致。
江晓原,上海交通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科学史系主任、人文学院院长。中国科学技术史学会副理事长,上海科学技术史学会常务副理事长,上海性教育协会副会长。
“文革”中失去上高中的权利,初中毕业后在纺织厂当了六年电工。好古成癖,特别迷恋于古代历史和中国古典文学。恢复高考后以第一志愿考入南京大学天文系天体物理专业,1982年毕业后又考入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读了六年科学史研究生,1988年成为中国第一个天文学史专业的博士。
自从进入学术界,他一直在文科和理科的交界处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