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国际led展:毛泽东对战神粟裕为何解放前后大相径庭

文革中毛泽东与粟裕

谁都知道，解放战争中有两个战神，一个是林彪，一个是粟裕。

但解放后，二人境遇大为不同，林彪扶摇直上，颇得毛泽东赏识。评军衔在元帅中最年轻但名列第三。粟裕论战功应为元帅，但只是大将，而且解放不久便挨整。

我从小就佩服粟裕将军，20出头的时候近距离见到了他。

那是1974年的夏天，我和三哥陪同父亲到北京饭店。父亲要理发，正好碰见粟裕大将。他和父亲握手问候，虽然很亲切，只是把话题停留在各自身体上。我明显感到他们都有顾虑，我看到粟裕不时地看着我们，多少有些疑虑和紧张。父亲赶紧说：“他们是我儿子。”原来粟裕将军怕我们是父亲身边的工作人员，那个年代对谁都要防。

粟裕这才走过来和我们握手，但没多久就匆匆离开了。这位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战神，此时完全是战战兢兢。不正常的政治斗争，会使人的性格改变。

1984年粟裕逝世，我和父亲又聊起这位被称为中国第一大将的杰出将领。粟裕也像我问过的多位“疑问人物”一样，我始终对战功赫赫的他几乎一直被“冷藏”大惑不解。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自然对中国的军事家很感兴趣。当然平民百姓的子弟，像我这样热衷于讨论中国军事家的也不少，很多年轻人谈起中国的名将都如数家珍。

父亲那天和我透露过一件事情，就是五十年代在一次小范围的军事家会议上，主席曾经流露出对粟裕的不满，而且还使用了冷峻的语言。我追问父亲，主席为什么这样？父亲说：主席为什么这样我也搞不清楚，我只知道解放战争跨越长江的时候，主席让粟裕尽快渡江。但是粟裕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认为需要等待时机，晚了几天。

父亲说，粟裕这样做成功地渡过去了，当然按主席的打法我想也会渡过去。

父亲说：“当年我们一些高级军官都知道主席和粟裕的一段对话。那是孟良崮战役之后一周年，主席在西柏坡向粟裕面授中原大战机宜时问粟裕：‘去年，也是在这个宜人的5月，你们在山东打了一仗……’ 粟裕回答：‘在盂良崮。’，主席开玩笑地明知故问：‘战果如何？’粟裕认真地说：‘全歼74师，击毙敌首张灵甫。’毛主席笑着说：‘你们那样果敢、迅猛地消灭了74师，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有两个人没想到，你知道是谁吗？’栗裕说：蒋介石没想到，他说他的精锐之师遭此惨败，实在没想到。’毛泽东说：‘还有一个没有想到的人呢？’栗裕说：‘陈诚？’毛泽东摇摇头：‘不足挂齿。’粟裕又问：‘何应钦？’毛泽东说：‘何足道哉。’粟裕再问：‘白崇禧？’毛泽东头摇得更厉害：‘离题千里了。’粟裕真有点打不上来了，问主席：‘那个人是谁呢？’毛主席的回答让粟裕万万没有想到：‘第二个没想到的人，就是我毛泽东呀！’可见主席当时是多么欣赏粟裕。”

我问父亲：“那粟裕解放后怎么会是那种情况？”

父亲说：“现在说话比十年前宽松多了，我前不久听说，解放后陈赓曾对粟裕说过：‘古往今来，两种人最危险，一是功劳太大的人，一是不去迎合上司的人。你老兄这两样一样都不少，能不被整吗？’粟裕打仗好，战场上的事必须尽快敢于做决断，容不得层层请示。可是解放后就不一样了，一个领导干部必须一级级地按规矩办事，按战争年代处理上下级关系的做法让一批干部吃了大亏。我刚刚进城也有不适应的感觉。1952年，粟裕当上了副总参谋长，1954年后，当上了总参谋长。他办事情有自己的观点，不唯上，不唯权，由此在工作中得罪了两个老帅，有的时候让他无所适从。后来粟裕也知道不能太较真，到了1955 年评军衔问题时，粟裕很有可能当元帅，但是他有自己的考虑，几次诚恳要求不当元帅。此举获得毛主席、周总理的好感。你可不知道，第一次评军衔，不少人哭了，也有病的，有的比打了败仗都难过。所以粟裕的做法好评如潮，毛主席说粟裕让元帅衔，比起那些要跳楼的人，强千百倍么！主席决定让他当第一大将。但是粟裕1958年还是受了批判，还是有两位老帅对他有看法。同时也有几位老帅受到株连，比如刘伯承、叶剑英。谁工作中都会有缺点，一上纲上线就没有边了。那次批判幸亏总理、陈毅力保，否则粟裕有可能被打成‘反党集团’。粟裕的总参谋长被免了。由于主席那个时候听了倒粟的汇报，也对粟裕做出了不好的评价。人康啊，这你也应该知道了，文化大革命不是一夜之间产生的……”

父亲故去后，我仍然关注粟裕之谜。我听北京一些差不多大的高干子弟讲，彭总1959年在庐山为民请命挨整，有人做粟裕工作，让他揭发彭总，因为粟裕被批是彭总主持的。但是粟裕拒绝了，他不愿意干落井下石的事情。一直到文革，粟裕一直处于似倒非倒的状态，他的谨慎、低调让他没有成为“敌人”。而他1958年受到错误批判的问题，直到他去世后8年才彻底解决。

粟裕和父亲是多年的老战友，想想粟裕，感到父亲受到一点冤枉也可以理解了。在这个特殊的“气场”中，个人的命运常常是难以违抗的。

（本文摘自《一生紧随毛泽东――回忆我的父亲开过上将陈士榘》，陈人康策划、口述，金汕、陈义风著，人民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