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名言警句大全:系统神学(卷壹) 圣 道 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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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神学(卷壹) 圣 道 论(2)

著者:章力生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初版


第肆章  基督教的宇宙观

      「起初上帝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上帝的灵运行在水面上。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上帝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上帝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创一1一5)

      「深哉!上帝丰富的智慧和知识。他的判断何其难测!他的踪迹何其难寻!谁知道主的心?谁作过他的谋士呢?谁是先给了他,使他后来偿还呢?因为万有都是本于他,倚靠他,归于他。愿荣耀归给他,直到永远。阿们。」(罗一一33一36)

      「万有都是靠他造的,无论是天上的,地上的;能看见的,不能看见的;或是有位的,主治的,执改的,掌权的;一概都是籍着他造的,又是为他造的。他在万有之先;万有也靠他而立。」(西一16-17)

      「他是上帝荣耀所发的光辉,是上帝本体的真像,常用他权能的命令托住万有,」「原来那为万物所属、为万物所本的,要领许多的儿子进荣耀里去,……」           (来一3,二10)

壹  宇宙万物之本质

    关于宇宙万物的本质,哲学家的主张,大率可分三派,一为唯物论,二为唯心论,三为心物合一论。兹分论之:

一、唯物论

    唯物论以世界的本质是物质的;精神乃附属于物质,是派生的,不能离物质而存在。唯物论最初发端于希腊哲人戴理斯氏(Thales)  。戴氏乃西洋哲学之始祖,亦爱昂尼学派(Ionic  School)之开宗者,主一元「物活论」,以物理诠释宇宙,谓「水」乃万物由来之本。其次为亚诺芝曼尼(Anaximenes),和赫拉克利图氏(Heraclitus)。前者以「空气」,后者则以「火」,为说明宇宙之原理。复次为德谟克利图氏(Democritus),为原子论创始者,以原子为万有之单一的实在;其数无限,其形不一,本来自具活力。谓灵魂与火,同为原子组成之物;人类得此原子,便能生存。此为希腊最早的唯物论者。自后伊壁鸠鲁和斯多噶派,大部因袭德氏之说。惟那时的唯物论,虽以物质解释宇宙,仍视物质中含有精神要素;对于二者的判别,并无明确的理论。例如德氏虽以一切精神现象,由于「火原子」的运动;惟「火原子」中,乃有精粗轻重之分;其最粗最重者为感觉,最精最轻者则成灵魂。故氏轻感觉而重思维,认为乃是人生幸福之本。氏尝谓「一切寒暖甘苦,仅系人自定之名目;而并非其实?」故尚不能称为绝对的唯物论。以后此说惭趋衰落,约历一千馀年,鲜被学人重视。

真正唯物论的发展,乃是近世自然科学发展的结果。其较著名的学者,首为十七世纪法国的迦桑第(Gassendi)。氏承文艺复兴运动之馀绪,反对中世纪之经院主义;用自然主义,把希腊固有的原子论,加以发扬光大。其次为拉美脱理(La  Mettrie)。氏为法国唯物论的先驱,一七四五年著《精神之自然史》,开唯物无神论之渐,时论哗然,其书为当局所焚。后又著《机械人》(L’Homme  Machine)一书,谓人和动物,只有程度的差别,精神属于肉体,一死即归消灭,人乃一部机器,并无灵魂。其三为英国的霍布斯(Thomas  Hobbes)。氏谓一切存在,无非物质;所谓精神,并无独立的特性。至此唯物论遂从二元而归于一元。其四为十八世纪英国托兰德氏(John  Toland)。托氏始为近代唯物论的先锋。氏初研究神学,惟倡「理神论」,并著书诋毁基督圣道,认为并非不可思议,曾被当局焚毁。托氏袭斯宾诺沙「心物一体」之说(详见下文),谓宇宙实体的广袤性和思维性,仅为一物之两面,故可用物质解释精神。并谓物质本自活动;世人以物质无活动,或以受制而被动,实乃二元论的谬见。氏说称为「精神物理的唯物论」(Psycho-physical  Materialism);十八世纪后之唯物论,都以氏说为基准。唯物论到了十九世纪,乃更趋极端,此当由于马克思学说的影响。马氏倡唯物史观,谓历史现象,乃由人民之经济状况而定。而道德、宗教、哲学、政治,以及一切社会文化现象,乃都以经济生产分配方式及制度为基础。此乃社会的,或经济的唯物论;而非本体论的纯理论的唯物论,兹不详及。其次则为海克儿(Ernst  Hein- rich  Haeckel)倡自然主义的一元论。海氏原治生物学及医学,利用达尔文与赫胥黎的学说,论及哲学与宗教。谓宇宙万物,皆从「物质不灭」、「能力不灭」两大基本法则,发展而成。氏谓实体唯一,是即物质;所谓精神,乃是物质之普遍属性;宇宙万物,乃为一生活体,物质之物力与感力,乃统一不分,且弥漫充塞宇宙全体云。

二、唯心论

    唯心论者,以「万法唯心」,「万物皆备于我」;以精神为宇宙的本体。倡此说者,举要言之,一为柏拉图,氏以「观念」,为永恒的本质,而物质仅为「实有」之幻影,乃是生灭无常,非真实幻(Non-Being)。二为赖布尼兹(Leibniz)。氏揭唯心论的旗帜,和英国的唯物论、经验论抗衡,为近代唯心论的泰斗。谓在「本体界」,一切都为精神;物质精神的对立,仅为「现象界」之事。准氏所称的「精神」,乃是「单子」(Monad),而单子乃为宇宙之缩影,所以表现宇宙之本体。三为柏克莱(Berkeley),氏乃为反对物质存在之最彻底的唯心论者;谓物质仅为感觉之幻想,时间为吾心继起之观念,空间乃由吾心之存在而存在。人类所以能对事物有认识,乃由于一种伟大的精神,此即全知全能的上帝;质言之,宇宙万物,乃为上帝直接赋予之观念。四为陆宰(Lotze),氏倡实在的唯心论,而反黑格尔的绝对理念论。氏谓本体论的对象,存乎现实,我所得知者,仅为事物之变化相;而恒常不易之本体,则不得而知。真正存在者,可谓为精神的本体,乃为无限的有位格的上帝。五为黑格尔,氏以宇宙乃思维的反映。思维的发展,其终极的归趋,必达到「绝对理念」,或称「绝对精神」(Absolute Idea 或称Absolute  Spirit)。黑氏名著《精神现象论》,乃成于普法战争之时,当拿破仑大军压境,黑氏犹握管属稿,并挟稿以望窗外,见拿氏指麾士卒,慨然叹曰,此即「马上之世界精神」,时人称其为「哲学界之霸王」。

三、心物合一论

    此派认为宇宙万象,不能用单纯的唯心论,或单纯的唯物论加以说明,或主心物二元论,或倡心物合一说,或用其他超越心物的说法。中国哲学,主张宇宙之本体,为心物所合成,大部不好作偏执之论。儒家以万物始于大一。《易系博》云:「易有太极,是生两仪。」惟学者对于「太极」,认识却又各有不同。如陆象山,对「太极」的认识,认为是万化之根本,形而上之道;而且认为体用一源,体即是用,故太极之上,便不应再有「无极」。惟朱熹则认为「太极」「无极」,乃相互为用,不可偏废。认为「不言无极,则太极同于一物,不足为万化根本;不言『太极』,则无极沦为空寂,不能为万化根本。」

    惟「太极」「无极」之说,初非我国特产。西洋哲学,提倡此说者,有希腊的亚诺芝曼德(Anaeimander),氏谓宇宙原素,其化生万物,于境则无限,于时则无穷;是必渺无涯际,无可测度,无以为名,名曰「无极」(Apeiron)。亚氏门徒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则以「太一」为宇宙的本体,万物之原形,此「太一」即等至高无上,自有永有之上帝。「天生蒸民,有物有则,上天之载,无声无臭。」此乃由其位于中枢,贯乎万有,故宇宙万物,乃原于「太一」,而归乎「太一」。文德尔班氏(Windelband)宗亚氏之说,谓「无极」不似地水风火等事物,具有明确之性,非五官所能直觉;乃为一原始质,具备一切性质之本体,故能由其化生万物。宇伯卫氏(Ueberweg)也和文氏有同样见解,认为「无极」之为物,其分量则无际涯,其性能则难明言,惟主要乃为化生宇宙万象之本源。德儒谢林(Schelling)则倡「太极」(太一一All-eine)之说。认为自然和精神之上,当更有一「绝对」,贯乎二者之间,为之根柢。这一个所谓「绝对」,便是「太极」(或太一);乃为自然与精神的合一,主观与客观的合一;此即世人所称之「合一哲学」(Identity philosophy)。他如斯宾诺沙(Spinoza),则谓物质精神,均为神之属性,其根本即相贯通,其显现必相并行。故有心必有物,有物必有心;万物皆有心,凡心皆有体。宇宙的实体,自其广里性言,则为物;自其思维性言,则为心;故心与物,实乃一体之两面而已。

贰  宇宙万物之运行

    宇宙万象的运行,虽千变万化,非常复杂;古今哲学家的解释,不外两种学说,一为自由的有意义的目的论;一为无目的无意义的机械论。

一、机械论(Mechanism)

    此派以为宇宙万物的生成与变化,仅为物质与运动的必然表现的结果。一切事物,绝无目的,皆由盲目作用而发生,纯为机械的因果,故宇宙人生,亦无任何意义。这种理论,充其量只能适用于无机物的运动,而不能解释宇宙万物之运行。例如一块石头,自山下坠,自然受地心吸力的支配,一直辊下去,不能转动改道。但是一个动物,自山而下,则能徘徊左右,争逐他物,或到了山下,忽而回身,又上山顶。即此一例,可证此说之诬。主是说者,首为德谟克利图氏。德氏乃机械论的先驱,略谓原子乃宇宙万物单一的实在。其数无量,其形不一。每一原子,自具活力,彼此相冲相压,相离相合;一切物质之生减变化,均由此种机械运动而起,毫无意义,毫无目的。原子有精粗轻重;其最精最轻者,则成灵魂;人的生死,亦由于原子的离合集散;甚至神亦受此机械法则所支配,故非绝对不灭。二为霍布斯(Thomas  Hobbes),氏谓一切存在,都是物体;一切事象,皆为运动,而运动必受机械的因果关系所支配。人类精神,仅为更纯化的物质;人与动物,无本质上的不同,故精神作用,亦受此机械的因果关系所支配,亦可用同样原则说明之,是为机械的感觉论。循氏之说,所谓精神,仅系机械感觉;所谓理性,仅为感觉发展之结果。三为笛卡儿(Descartes),氏谓物质世界,不外是一种运动连续的必然的机械过程。自然界的变化,无非是物质离合集散运动的结果。氏又视宇宙万有,浑然一体,其构成份子,和其整体,乃有不可分的必然的机械关系,毫无自由。惟精神现象,含有神的性质,则有自由意志,且永存不朽;故反霍布斯机械的感觉论。四为斯宾诺沙(Spinoza)。氏谓宇宙万有,仅为一因果之连续,氏倡泛神论,谓精神物质,俱为神的属性,乃为宇宙唯一实体。一切现象,皆由此实体而生,此乃势所必然,理所必至之事;正如推理之断定,必基于其前提。故氏认为唯用机械论,解释宇宙现象,乃最为合理。惟斯氏所谓实体,既无理性及意志,而仅为因果的连续作用,则已根本非神;而人类意志,又毫无自由,此不仅为机械论,且又落入宿命论之窠臼矣。其五,则为达尔文和斯宾塞等进化论者的机械论。他们认为世界进化,乃有其必然的法则。达氏以生存竞争,不仅是社会进化的原则,且为自然发展之根因;而优胜劣败,弱肉强食,尤为一定不移的天演的公例。斯宾塞氏谓宇宙万物皆依一贯的综合组织法而行动,由单纯至复杂,由不确定到确定,由散漫到整合,此即所谓进化,乃宇宙人生,一切变化的基本原理。故宇宙万象的变化,乃有其必然的机械因果性。斯氏认为言语乃是人类社会文化进化的基本,故特以语言的进化来证明其学说,宇宙万物乃由无组织而趋于有组织。同理,语言之进化,乃由多音节进至单音节。例如「星」字,乃从(Steorra)变为(Star);「名」字乃从(Noma)变为(Name);「月」字乃从(Mona)变为(Moon);而「再会」乃从(God  be with  you)变为(Good-bye)——「再会」原为「与神同在」,现在变成「与神分开」;是乃从「有神论」转为「无神论」!斯氏从物理的机械论说明其学说,谓最初之物质分子,虽为同质而散布空间,然因其地位不同而运动不同,遂生彼此不平衡之关系。因不平衡而求平衡,则物质必归于凝结整合,而凝结整合以后,则动力归于平衡而消失。平衡既原于动力之散失,则宇宙趋于平衡之势,如达到了最高点,则进化的历程,亦必告终,而继之以退化。正如入体发育至各部门平衡而动力用尽时,即趋于僵固,而由老至死,即身体之完全分散朽坏。同理,一个社会进化到了各种因素彼此平衡时,亦呈停滞不进状态,而归于分散解体。准斯而论,则斯氏的进化论,不但不能自圆其说,而且变成了「退化论」和「分化论」;「进化」云乎哉!

二、目的论(Teleology)

    此派谓宇宙万物咸有其究极的目的,各依其理想而存在。宇宙万象,决非无故而生存,其演化流转,尤非盲目的作用。倡此说者,首为古希腊哲人亚那萨哥拉(Anaxagoras)。当时学者,均趋唯物的机械论。氏本富有,倾家向学,游于亚诺芝曼尼之门;以种子为世界之原,其性不同,其数无量,各有「活灵」(Nous),向其目的而运动。此种灵力乃为独立存在的实体,在万物中为最微妙精纯,而又能支配万物,使物质生化而形成万千世界。氏谓世界,乃有一种精微不爽的数学法则,控制其间。天体之运行,寒暑之往复,昼夜之更替,数千年如一日,曾未稍有差误。而生物之构造,官能之运用,尤复精巧奇妙,凡此种种,即可证宇宙万物之运动,必非盲目机械,毫无目的,而必有其一定之原理与目的,而趋于协和与统一。其二为柏拉图,氏以神为万物之极致,美善的究竟,为一切现象的原因,亦为宇宙万有之目的。氏分世界为二,一为「现象界」,非真实幻,没有目的,乃受机械的因果律所支配;二为「本体界」,乃是超越的永恒的实在,而有崇高之目的,始终朝向至善的目标进行,故氏之「目的论」,乃是一种超越的目的论(Transcendental  Teleology)。其三为亚理斯多德,亚氏虽亦以目的论说明宇宙万物之运行,但与柏氏立说有所不同。柏氏以观念离事物而存;事物为现象,观念为实在。亚氏则以观念即存于现象之中;观念即现象发展之本质。一切现象,不外此本质之实现;而其发展,则出自形相与质料之关系。万物之变动,莫不各自有其目的;目的者,乃一切发展之内在的原理。此世界不外万物欲表现其形相之运动,其目的即由其不绝的活动而实现之;非存于事物之外,而乃即在自然过程中,故称为「内蕴的目的论」(Immanent Teleology)。氏谓万事万物,构成衍变,综计不外四因:一为质料因,二为形相因,三为动力因,四为究竟因。质料形相二因,乃先事物而成,而为所以形成此事物之基本;动力因,乃为事物推衍之动力;而究竟因,则为一切事物构成推衍最终之目的也。其四为康德。氏一方面反对怀疑论;他方面,又反对消极的独断论;而严设「现象」与「物自身」(Ding  an  Sich)之分际。前者为必然的机械的经验界;而后者则为自由的,有目的之可想界。氏以自然现象,为机械的必然的过程,适于「机械论」之原理,可作因果的说明;惟解释有机物,必适用「目的论」的原理,而不可适用「机械论」之原理。夫各有机体对其全体,既各有其作用与目的;则宇宙全体,自亦有其目的体系。康氏之说,乃所以调和两派之争,故为一种「合理的目的论」(Rational  Teleology)。他如斐希德(Fichte)、谢林(Scheling)、黑格尔(Hegel)、陆宰(Lotze)……诸唯心论者,亦均主目的论;惟他们的目的论,只是一种内蕴的目的论(ImmanentTeleology),而非超越的目的论(Transcendental Teleology)。

叁  宇宙万物之根源

宇宙万物,究从何来,根源何在,世人立说纷纭,不仅自相矛盾,且复荒诞不经。兹分三则,略述其概。

一、神话体的宇宙观

    此种神话,一为纪元前九世纪希腊人赫西渥德(Hesiod)之《神统诗》,或(神统纪》。此为西洋史籍中最古的关于宇宙开辟的传说。此书系诗歌体,共一○二二节;乃系一种杂乱无章的神话。大致说,太初一片洪荒,空虚混沌,最先有地,以后有地狱,有爱,有常暗与黑夜,由夜生日,由地生天及海;地与天又生诸神及伟人。诸神中有名克罗奴者(Cronus)生丢斯神(Zeus),丢斯神与其父战而胜,遂为奥林比亚(Olympia)诸神之王云。其二为主前三世纪巴比伦祭司贝卢苏氏(Berosus)所撰的《创世记》,谓最初是黑暗及洪水泛滥的洪荒时代,以后生奇异人物,如双翼人、两面人、羊角牛身人首之人。在此混沌之中,有一女人名乌玛加(Omarka)掌管一切;后有贝勒斯神(Belus),劈此女之身为二,半成天,半成地,遂定乾坤之位。最后又有一神,自斩其首,从其所流之血与地上泥土相和,方生万物之灵的人类。其三为我国的神话,例如盘古开天辟地,以其血肉皮骨,变化而成天地万物。又说女娲氏炼五色石以铺天,断鳖鱼足以立四极。还有《山海经》里面,描写各种牛头马面,兽身人头的人物,奇形怪相,与巴比伦贝罗苏祭司所述的《创世记》,同属荒诞。此种书籍,流行坊间,使人民耳濡目染,习于迷信,昧于真道,不仅为福音之障碍,实又为民智的蠢贼。

二、阴阳理气的宇宙观

    关于宇宙万物的由来,中国哲学,每主天地阴阳之说。以天地为万物之源,谓天为父,地为母;天为阳,地为阴。《易系辞》上说:「易有太极,是生两仪。」《易系辞》下说:「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又解释乾坤二爻象说:「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至哉坤元,万物资生。」《道德经》也说:「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天地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宋儒复将天地阴阳理气之说,推而演之。谓太极为万物之始;又以无人能穷其源,复以太极本于无极。又以太极为理,谓理与气混合,初无先后之分,气分阴阳,悉有理运乎其中。由阴阳二气之动静,而天地分,天为阳,主乎动;地为阴,主乎静;男女由此殊,明暗由此异,生死由此分,而尊卑智愚贤不肖,亦由此判。人得天理之全,物得天理之偏。质言之,天地化生万物,并非上帝创造,乃由自然资生。

三、进化论的宇宙观

    关于此说,上文论宇宙万物运行时,曾加论列。近人受了进化论的遗毒,不信上帝创造天地万物之说;甚至所谓信徒,也竟不免惑于俗见,自毁信守。此说号称「科学」,控制了千千万万有思想的学者和青年,实则此说并不科学。因为:一则科学注重客观事实,而此说则全属主观思辩。二则此说假定物质与能力之存在,而不穷其原委;显为缺乏证据的虚构。三则此说不仅虚构,抑且矛盾。因为此说既认物质之始,乃因宇宙之内潜热发散凝结而成——初成液体,后为固体。但既谓全宇宙充塞潜热,然则又何来较凉之区,可供其热之发散。四则此说以为其所假定的物质与能力,常保其动的趋势,又假定在某时有一未知的原因,物质质点之动,各趋一向,因热之放射,凝为液体,终成固体。此为今日宇宙万物所由来。但此动力究竟自何而来,既不可知,显属虚构。于此达尔文、华莱斯等,不得不承认宇宙初创之时,即在天演公例进行时,必有一个外于宇宙的大能运行其间;而斯宾塞亦承认万物系由一种不可思议的无限的大能所生,则此必为上帝的大能。进化论的谬妄,不仅已深遭著名科学家的驳斥,认为是一种儿戏的假设、空疏的虚构,甚至本来提倡信奉此说者,也自加否认。例如无神唯物论者海克儿(E. H.Haeckel),本来极端主张进化论,最后亦对人说:「科学界中最近之研究,业已断定进化论之谬妄,不能立足,尤以达尔文主义为甚!」拥护天演论最烈的罗曼氏(Romanes),原曾激烈反对圣经上帝创世之说,后亦纠正他的思想,并于一八九四年逝世之前,信奉圣道,皈依基督。德国化学界权威费尔库氏(Virchow),且认进化论是惑世的邪说,危害国家民族,应当抛弃在学校之外。即进化论者华莱斯氏,亦反对达尔文的自然淘汰说,认为人类德性智力的进化,并非自然淘汰的结果。氏于早岁虽是一个十足的唯物论者,但在晚年,则放弃其无神思想,而信奉上帝;并在一九一三年发表其思想说:「从最近的科学发现中,我们可以看到在宇宙万物的本性和根源中,和人类心意的根源及发展中,必有一超乎心物的力量;在人心以外,人心之上,必有一位超乎自然和宇宙万物的本体,是即上帝。」赫胥黎氏亦明白承认不能知道生命的来源,认为关于宇宙的道理,近代科学原理,总无法与神学家的道理相协调,因此他对于反对正统神学的学说,从不表示赞同,而对无神论和不信派,尤反对不遗馀力。

    更应注意者,首创进化论的达尔文到了晚年,也深自忏悔,自承悖离圣道,(查达氏幼年时,本信圣经是上帝的话,又信上帝听人的祷告)并且承认关于生命的原始,乃是不能解答的问题,他又承认从未发现在有任何新的生物之产生,恨不能收回焚毁其发表的著作,纠正其谬误的学说。

    观此,可见宇宙万物的奥秘,绝非人智所能解答窥测;因此我们当进而检讨基督教的宇宙观。

肆  基督教的宇宙观

    关于基督教的宇宙观,兹仅分三点,简释如下:

一、从宇宙的创始说

    神是造物之主,万有都本乎神,都是藉着他造的(罗一一36;西一16)。基督教的宇宙观,反对无神论、进化论和创化论;相信上帝乃是创造天地万物的主(创一1;尼九6;诗九○1一2;徒一七24),天地万物,不是永恒的,也不是上帝之内蕴的表现,而乃是上帝造化的产品。基督教的上帝,乃是一位超乎自然的上帝。他不藉任何先存的事物,乃从无中创造万有;「他说有,就有;命立,就立。」(诗三三9)「他在万有之先」;「因为万有都是靠他造的,无论是天上的,地上的;能看见的,不能看见的;或是有位的,主治的,执政的,掌权的;一概都是藉着他造的」(西一17,16)。这乃一种颠扑不破的真理。一切否认上帝创世的学说,绝对不能改变上帝创造天地万物的事实;而一切进化论和创化论,非但绝对不能解释和证明宇宙万物的来源,而且自相矛盾,根本不能自圆其说。基督教的创世论,相信上帝乃是一切物质的和精神的世界的创造者。以宇宙万象之伟大奇妙,万无出于「偶然」的道理,必然出诸一位自有永有,全知全能的上帝——造物之主。

    英国金斯爵士(Sir  James H. Jeans),乃是一位善以科学阐明哲理的学者,在其所著《宇宙的奥秘》(The Mysterious  Universe)一书中说:「从上帝创造宇宙的内证看,这一位『宇宙的大建筑家』,乃是一位『绝对精确的数学家』。……倘使宇宙是一个思想的宇宙,则宇宙的创造必出诸一种思想的动作。……最近科学原理,使我们不能不信,上帝创造天地万物,乃在时间空间以外;正如一位画家作画,亦在其画之外。」还有一位对于光学、电学、声学、磁性学、动力学、热力学有卓越贡献的英国大科学家、英国皇家学会会长凯尔文爵士(Lord  William  Thomas  Kelvin)也说:「从伟大的自然界中,我们可以看到冥冥中有一位主宰,并知道一切生物都必依乎一位自强不息的造物主和大主宰,始能存留,有气息。」又说:「蝴蝶之美丽,百花之鲜艳,岂是各样原子偶然凑合而成的结果吗?若然,这些原子为何不把我偶然凑合成为蝴蝶和百花呢?于此足证无神主义诚为绝对荒谬之谈,余实未敢稍赞一词也!」

二、从宇宙的统治说

    神是万王之王,万有都本乎神,都是靠他而立的(罗一一36  ;西一17)。基督教不是泛神论。泛神论把上帝和宇宙混为一谈,既不信上帝创世,又不信上帝之位格及其统治宇宙的事实。基督教的上帝,不是宇宙的总和。无论宇宙的范畴是何等广袤伟大,其构造是何等复杂奇妙,终不能和上帝等量齐观。从上帝的「内蕴性」(Immanence)言,他固在宇宙之间;然自其「超越性」(Transcendence)言,他的崇高伟大,和作为之奇妙万殊,则又超乎自然,超乎宇宙,令人不可思议。上帝不仅创造宇宙,而且随时随地运行其大能,在掌管摄理宇宙万物;凡世界上一切所发生之事,无不经其运行,照其安排。不但我们「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他」(徒一七28);甚至「两个麻雀……若是你们的父不许,一个也不能掉在地上」(太一#29)。「智慧能力都属乎他。他改变时候、日期、废王、立王,将智慧赐与智慧人,将知识赐与聪明人。他显明深奥隐秘的事,知道暗中所有的,光明也与他同居。」(但二20一22)

    英国科学促进会会长卡本德氏(W. B. Carpenter)尝抨击妄用科学来反对圣经的科学家,说:「当科学越过其领域,侵占了神学的职权,妄拟从其皮相的观察来解释宇宙的奥秘,那便是越俎代庖。假如以为自然的定律是自动的,否定那位创造这些定例的大主宰与全能者,那便是最不科学、最不合理的武断;因为一切管理和主宰宇宙现象的法则,便是那位统治万有的大主宰运筹安排的结果。……一切科学的任务,只是对于造物主如何施展其奇妙作为的一种考察和研究。一切最高的定律法则,只是上帝藉着各样事物表现他作为的结果。一切宇宙的现象,从最简单和最微小的到最伟大的作为,都应以上帝为本源,为其主因。」

三、从宇宙的目的说

    神是历史之主,万有都归乎神,都是为他而造;他还要领许多儿子进荣耀里去(罗一一36  ;西一16  ;来二10)。宇宙万有,不仅都是经其运行,靠他掌管;而且还要照其安排,完成其目的。基此而论,基督教又不同理神论(Deism——或作超神论)。理神论虽信神创造宇宙,为万有之源,超乎世界而存在;然却以为神意乃超乎自然法之外,不信上帝过问世事。照他们的看法,宇宙仿佛一架庞大的机器,照着一种呆板的定律,机械地自己运行;每一个人,每一样东西,仿佛机器里面无机的轮齿。殊不知照基督教的道理,上帝和世人之关系,却似舵师之与航船;这一个宇宙,乃由一位大主宰用他的智慧在掌管统治,完成其目的。他乃是历史之主,整个人类历史的行程,乃是以主耶稣基督——人类救主——的荣耀再临为指归。在这邪恶悖谬的世代,虽有离道反教之事,然而到了时候,那「不法的人」,必被他用他降临的荣光废掉。那日天必大有响声废去,地和其上的物,都要被烈火烧尽;而他却要在他圣徒的身上得荣耀,率领他们进入新天新地,有义居在其中。那时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先前的天地已经过去了!(参帖前四16一18;帖后一6-10,二3一8;彼后8-13;启二一1-8)

    总之,基督教的宇宙观,从宇宙的创始言,则反对无神论、进化论和创化论;就宇宙的统治言,则反对泛神论;从宇宙之目的言,则又反对超神论。大科学家牛顿,尝对宇宙观作严正的表示,说:「证诸天文系的奇妙安排,我们不能不承认这必是一位全知全能的上帝的作为。……宇宙间一切有机的万象万事,都从永生真神的智慧大能而来;他是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他在这无量无边,井然有序的大千世界中,凭其旨意创造万物,运行万物,并将生命,气息,万物赐给万人;我们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神。……万物之新陈代谢,如果否认系出诸上帝大能的运行,实在无法理解。」他在其所著《基本原理》(Principia)一书的结论中说:「宇宙万物,必有一位全能的神在掌管统治。」牛氏虽为著名科学家,同时却又为一位精通圣经的学者;他对圣经研究,兴味之浓,并不在科学之下;而其对于但以理书和启示录两部深奥奇妙的书,尤其有深入独到的研究。牛顿氏鉴于宇宙之奇妙神秘,深深感到造物主的庄严伟大,实在不可思议;以是在他平常谈话的时候,总不敢妄称耶和华的名,在提到他圣名之前,必先肃然静默,以示敬畏之心。是则牛氏信神之笃切,事神之敬虔,尤足令世人深思反省!世人必先对宇宙人生有正确的认识,才能乐观进取,有荣耀的盼望。

第伍章  基督教的人生观

      「上帝就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像造男造女。」「耶和华说:『谁告诉你赤身露体呢?』……『你既……吃了我所吩咐你不可吃的那树上的果子,地必为你的缘故受咒诅;你必终身劳苦,……直到你归了土,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创一27,三11一19)

      「我要称谢你,因我受造奇妙可畏;你的作为奇妙,这是我心深知道的。我在暗中受造,在地的深处被联路;那时,我的形体并不向你隐藏。我未成形的体质,你的眼早已看见了;你所定的日子,我尚未度一日,你都写在你的册上了。」(诗一三九14一16)

      「耶稣回答说:『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见上帝的国。……从肉身生的就是肉身;从灵生的就是灵。』」「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几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

  (约三3-6,一一25一26)

      「血肉之体不能承受上帝的国;必朽坏的不能承受不朽坏的。我如今把一件奥秘的事告诉你们,……就在一霎时,眨眼之间,号筒末次吹响的时候;因号筒要响,死人要复活成为不朽坏的,我们也要改变。这必朽坏的总要变成不朽坏的;这必死的总要变成不死的;……那时经上所记『死被得胜吞灭的话』就应验了。死啊!你得胜的权势在那里?死啊!你的毒钩在那里?死的毒钩就是罪,罪的权势就是律法。感谢上帝,使我们籍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胜。所以……你们务要坚固,不可摇动,常常竭力多作主工,因为知道你们的劳苦,在主里面不是徒然的。」(林前一五50一58)

      「你们若真与基督一同复活,就当求在上面的事;那里有基督坐在上帝的右边。你们要思念上面的事,不要思念地上的事。因为你们已经死了,你们的生命与基督一同藏在上帝里面。基督是我们的生命,他显现的时候,你们也要与他一同显现在荣耀里。                         (西三1-4)

壹  儒家的人生观

    关于宇宙万物,以及人类之由来,儒家否认上帝创造之说,认为乃是阴阳二气所和合化生。易言之,乃是本乎自然。例如《易系辞》下说:「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书经》、《易经》,虽有「天生蒸民,有物有则,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大哉乾元,万物质始,乃统天」诸说;但天的观念,非常含混,究未可与创造天地万物和人类的有位格的上帝,等量齐观。宋儒复将天地阴阳理气之说,加以推演,谓「太极」乃万物之始,又谓太极本于「无极」,无人能穷其源。他们复以「太极」为理,谓理与气混合,初无先后之分;气分阴阳,均有理连乎其中。由于阴阳二气的动静,而天地分。天为阳,主乎动;地为阴,主乎静;男女由此殊,明暗由此异,生死由此分,而尊卑智愚贤不肖,亦由此判。人得天理之全,物得天理之偏。

    至于人类的本真,以及人性的善恶问题,孔子仅有「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和「有教无类」的说法,初未绝对主张性善。一般人都以为儒家主张性善之说,其实未必尽然。儒家的荀子,且曾力倡「性恶」之论。他认为刑政礼法之兴,乃所以防微杜渐,正足以证明人性之为恶。特孟子强调「人性之善,犹水之就下,人无不善,水无有不下」;复由于孟子在儒家地位之重要,及其辩才之无碍,以是都奉孟子为正宗,而视荀子为异端。

    儒家人生的大道,乃「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而明明德,止至善的层次,则在「格物,至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儒家以「天地之大德曰生」,人生当尽其在我,以生为乐;己立立人,己达达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孔子虽亦言「天命」,他说「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但是他对于最根本的「性与天道」,却存而不论,不可得闻,堪称舍本逐末。所以儒家学者,大部认为「天道远,人道迩」;「未知生,焉知死」。他们的人生态度,只是乐天知命,注重现实。他们的工夫,乃在存心养性,明德修身。他们虽抱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顶天立地」的宏愿;却终不知天国的奥秘、永生的大道。他们虽也有一套「浩气长存」、「精神不死」的道理,用以自慰;却终不能解决人类生死的大问题,这不能不说是儒教的缺陷。

贰  释家的人生观

    释迦根本是一位无神论者;他以为上天下地,唯我独尊。佛家以人生乃是三界流转,六道轮回的产品,尤为因缘和合的幻相。所谓「法我俱无,五蕴皆空」。譬如一张椅子,乃是各种质料和合的形相,一俟破旧解体,便根本没有「椅子」的存在;而人生亦复如此。这岂非是一种否认灵魂存在的强烈的唯物论!

    关于人类的本性,佛家有两种说法。他们一方面说:「众生皆有佛性」(《涅粱经》);「众生心性本净」(《大集经》);「心性之净,如水中月」(《宝积经》);「心性本净」(《文殊大师利品经》)。但另一方面,又说「心是恶缘」(《八大觉经》);「心为五根之主,较毒蛇猛兽,更为可怕」(《遗教经》);而小乘诸经,也指无明惑业,乃为万恶之根。由此可知佛家主张,心有二门,一真一妄;前者虚净,后者邪恶。

    佛教的基要信仰,有所谓三大「法印」:(一)诸行无常;(二)诸法无我;(三)涅粱静寂。他们以宇宙万象,乃是虚幻无常,人生又为宇宙幻相之一种;我之为我,无非幻觉。人类虽曰人人都具佛性,人人俱足光明;却由于先天的孽缘,又复由于后天六尘的障蔽,有情众生,由于无明不灭,终是不离生死烦恼的痛苦。故佛教认为人生最大的目的,务在转迷开悟,解脱三界(欲界,色界,无色界)之迷情,转开大悟之心眼;得大菩提,证大涅梁。

    佛教既属无神,根本不信他力,乃是重在自觉;故严格言之,佛法非宗教,乃哲理。天台智者大师解「六即」,开宗明义,便说:「理即是佛」;太虚法师尝谓「人成即佛成」。即释迦在菩提树下所大彻大悟者,亦只「窥见人生之隐,生死轮回之秘」;质言之,乃是一种人生哲学。佛教的人生哲学,认为「迷界之果报皆苦!如吾人之身,苦多乐少;生老病死,时时刻刻,无不为无常所变迁,是为苦谛。迷之因,由于烦恼,此烦恼恶业,能集起未来之苦果,是为集谛。灭此苦果,归于涅粱,是为灭谛。入此灭谛,必先修佛道,是为道谛。」所谓涅梁之道,共有三十七品,不外是一种行者制御内心之法;其中如八正道(正见,正思,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尤为富于伦理色彩的修行法。

    佛教认为宇宙本性,是一个真如法界;只以有情众生,无明不灭;业力发动,便生出「情器世间」的五蕴(色、受、想、行、识)六大(地、水、风、火、空、识)。宇宙万象,不外便是这些「情器世间」种种精神现象、和物质现象,交织相感的因果作用。他们认为人天福乘,不离因果,三界流转,六道轮回,人类有八万四千烦恼,生老病死,俱不离苦。佛教这种看破人生的空苦哲学,固足唤醒世人的迷梦;但是他们所向往的,只是一个迷离扑朔的「真如」,而不是「真神」;他们所归趋的,只是一个诸趣圆寂的「涅梁」,而不是「永生」。以是佛家对于人生的认识,乃是根本的「错觉」,而绝非所谓「正觉」!

叁  道家的人生观

    道家对于造物主,也没有确切的认识;对于宇宙万物和人类的本源,只是说:「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道德经》一章)「天地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四十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四十二章)

    道家对于人类的本性,以及善恶的认识,乃是超过了一般世俗的见解。他们认为善恶的标准,非由人为;而认为天下之至善,端在归真返仆。故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道德经》第二章)又曰:「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同上第十八章)「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第二十五章);又曰:「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第十六章)人生目的,厥在复于天命,始能合乎常道。一切人为的礼法刑政,都是虚伪险恶,故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第五章);从而主张「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第十九章)又谓:「道常无为,而无不为」(第三十七章);「为学日增,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这种「无为」「复命」的道理,自较庸俗的人文主义者的境界为高超;可惜空谈「无为」,却未必能「无不为」;人类只有信奉「无所不能」的上帝,才能「无不为」(参阅太一九26)。复次,人类既受制于罪,已失去「复命」的自由,绝难逾越神人中间「隔断的墙」,只有凭主耶稣基督的宝血,及其救赎的大功,始能「拆毁」此墙,「将两下合而为一」,使神人复和,「真正复命」(参看弗二12一19)。

    道家既以人生真正的幸福,乃在清净无为,归真返朴,契合自然,回复自然的本性,所以他们认为人类只有归顺天真,才能臻于至善;而人之为善,只是作为。道家「绝仁弃义,绝圣弃智」的主张,就其反对人类自负自义一点而言,固比儒家的哲学远为高超;而与基督教的道理若有暗合之处。但是基督一面警告世人「你们的义若不胜于文士和法利赛人的义,断不能进天国」(太五20);一面却指示一条明确的道路:「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太六33);要世人效法天父,要和「天父完全一样」(太五48)。而道家却只教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而他们对于自然的认识,乃是一种块然混然,不可明状的境界。质言之,他们的意境,虽是高超;但他们的认识,却是模糊,这样便使人失去了崇高的目的和价值;而流为一种委天任命的放浪形骸的浪漫主义和虚无主义。

    道家对于生死的看法,也和儒家不同。庄子丧妻,鼓盆而歌;其门徒死,孔子遣门徒子贡前往慰问,见其吹笛而歌,归告其师,孔子叹曰:道家乃求世外之乐,非求今世之乐,乃为造物主的门徒,以生为大患,而死为解脱。道家以天地自然为父母,死乃应父母之呼召而回家;生则劳,死则息;生为奴役,死则自主。世人囿于小我,不见其大;故于生死寿天,戚戚顾虑;以生为乐,以死为悲;因寿而庆,因天而伤;而在道家则以为都是无关宏诣;「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妖」;人生的盼望归宿,乃在与万物合一,与天地并生。道家生死达观,意境超迈,自是不同凡响。(参看《庄子》:「逍遥游」)可惜他们对「道」的认识,只是一种不可言说的观念,水底捞月的空想;充其量,乃是一种虚幻的泛神主义,而没有认识有位格的三一真神,故不能予世人以永恒不朽的生命。降及后世,遂流为一种修性炼丹的邪术和方士的迷信,对于国民生活,民族精神,有严重不利的影响。

肆  西洋哲人的人生观

    关于西洋哲人的人生观,详细论述,须待专书;兹仅略举一二,以概其馀。

一、乐观派

    例如古希腊赫拉克立德(Heraclitus),以道为宇宙人生常住不变的法则,万有均由其统御指导,以是人生必能臻于协和,止于至善。氏又以善恶乃是对立的、相对的,而且乃是相反相成的。无恶则不见其善,无善则不见其恶;二者相反相成,以是人类生活可以达到协和美满之境。又如斯多噶派哲学家克理安德氏(Cleanthes)和克利斯普氏(Chrysppos),以为世界乃是上帝的肉体,故乃尽善尽美,毫无瑕疵;人类的恶行,适足促成善的实现。正如一幅图画,其阴影乃所以烘托光辉的显现。复如伊壁鸠鲁学派(Epicurus  School),认为道德之目的,厥为自得其乐;哲人的天职,当择善求乐。求乐之道:一为欲望之满足,一为不羁于外物,前者为物质之享乐,后者为内心之安和;人类真正的幸福和快乐,乃在后者而不在前者。伊氏安贫乐道,尝谓「吾苟得水与面包,其乐已无殊于神矣」!复次,如赖布尼兹氏(Leibnitz)谓世界乃为神按其无上的理性而创造,以是必为至善;所谓恶的存在,乃仅对善恶的比较而言,其实适足以增益善的光辉。这些学者,虽有乐观的人生;惟于人生的善恶,却是缺乏绝对的标准。

二、悲观派

    首倡此说者,为赫祺西亚氏(Hegesias),氏本属居仁尼学派(Cyrenaic  School)。居氏原为乐观派,谓「善即幸福,即是快乐;人之修德,惟在求乐。」惟赫氏过趋极端,乃反其说,谓欲求乐,当先避苦;但快乐与痛苦,终相为伴;以是世间终无极乐,人生自无常乐。欲求真乐,唯有自杀!此种自杀哲学,后由辛尼加(Seneca)之阐发,益趋变本加厉;竟谓「自杀乃人生最善之发明」。当时罗马人,风气所趋,竟视「自杀为人类的特权」。又如叔本华(Schopenhouer),谓芸芸众生,无明不灭,均被盲目意旨所支配,终为痛苦烦恼所困扰;欲求解脱,厥宜灭身息命,绝灭生活意旨,绝对否定自我,进入一种绝对空无的境界。叔氏对印度哲学,佛教思想,推崇备至,视为无上崇高之妙理,故其人生观,实乃不脱佛教涅梁论的窠臼。

三、改良派

此乃是一种天真的进化论。他们认为自然的灾祸,人间的邪恶,均不难藉人类的努力、科学的进步、教育的发展,加以消除。人生的境界,由于人类创造的冲动,不断追求,不断推进,可以日趋改进,而臻于至善。人类之痛苦烦恼,并非无法消除,人类只须抑制罪恶,向上迈进,自可谋社会之安宁,人类之乐利。倡此说者,实繁有徒,限于篇幅,无由列举。例如詹姆士氏(William  James),谓宇宙不是定命的,恶之存在,所以予人类道德意志一种除恶为善的推动的因素。绝对的完美的世界,只是一种呆板的,不进步的,无生气的世界。人类倘使相信有一位全能的上帝作其主宰,实在无啻毁灭人类自由的意志和道德的责任,则所谓人生,将毫无意义。质言之,詹氏认为人类社会改进推动的因素,乃是人间的罪恶,而不是全知全能,至圣至善,万福之源,万善之因的上帝。循其说而演绎之,则人类不应信奉崇拜上帝,而反当歌颂赞美罪恶了!这诚为千古之怪论,魔鬼的邪说!

伍  中国学者的人生观

    中国学人的思想,一方面承袭了中国儒释道各教的窠臼;一方面深中了西洋近代思潮的流毒,所以他们的人生观,都不足为国人遵奉的圭臬。前者,可以现在所谓「人文教」的宗师钱穆(宾四)先生和唐君毅先生为代表,可称为中国型;后者,可以吴稚晖先生和胡适之先生为代表,可称为西洋型。限于篇幅,兹略陈之。

一、西洋型

    其一为当年胡适之先生所捧为人生观大论战的「押阵大将」党国元老吴稚晖先生,他领导所谓「科学的人生观」,代表一种极端的唯物论;认为人生并没有什么灵魂和精神,只是一种机械的「质力的反应」。质言之,人类和动物,并无什么本质上的差别。因此他认为必须「开除上帝的名额,放逐精神的元素」,否认灵魂的存在。其次,为前国立北京大学校长和中央研究院院长,所谓名满中外,望重仕林,中国新文化运动的首领胡适之先生。胡氏的人生观,乃是自然主义的、无神主义的,实和吴稚晖先生异曲而同工。他认为「宇宙万物的运行,皆是自然的」;「好生之德的主宰」只是一种「假设」,「是不能成立的」。他认为「人不过是动物的一种,和别的动物,只有程度的差异,并无种类的区别。」他又「不信灵魂不朽之说,也不信天堂地狱之说」。「生命本身,不过是一件生物学的事实,有什么意义可说。生一个人,和生一只狗,一只猫,有什么分别!」质言之,胡适之先生的「人生观」,根本不是「人生观」乃是「兽道观」!这乃无啻沦人类为禽兽!现在举国上下,正在协力反对不合天道人道的无神主义和唯物主义;而对于这位鼓吹无神的、唯物的「兽道观」的学者,竟惑于其在学术界之所谓声望,提议要为其建造铜像,正不能不为中国思想界叹惜。

二、中国型

    这可以钱穆、唐君毅二氏为代表。钱唐二氏和吴胡二氏,立说异趣;他们反对唯物思想,强调天道人道,他们也谈上帝,灵魂,而且忧心世道人心,珍视宗教价值,表面看来,较诸吴胡,似胜一筹。惟是他们既标榜「人文教」,他们的境界,只限于人文,在他们心目中,自是「天道远,人道迩」。他们虽「风闻」有上帝,却没有「亲眼看见上帝」(伯四二5)。「他们虽然知道上帝,却不当作上帝荣耀他,也不感谢他。」(罗一20一23)所以他们一方面把上帝视作平常,不必敬畏;一方面又以为上帝虚无渺茫,无从认识,因此也无从相信。于是把一位自有永有,创造天地万物的主宰,有位格的三一真神,我们的「生命之主」,和「自然」,和「宇宙」,和「真如」,和「涅梁」,和「天」和「地」和「道」乃至和「己性」、「我心」,混为一谈,等量齐观;使真活的上帝成为一种抽象的符号、哲学的名称。如果他们真信有上帝的话,他们的上帝乃是照他们自己的形象所构成的概念。此皆古今中外的学者所同有的偏差,因为他们的灵眼未开,未受天启;一切未从圣灵重生的自然人,自「不领会上帝圣灵的事,反倒以为愚拙」(林前二14)。作者对二氏敬业乐道的精神,向所敬爱,余皈主以前,创办江南大学,且曾聘其分任教务长与院长,历年为其恒切祈祷,每至涕泪纵横,雅不欲对其所见,加以深论。兹仅就其著述,恭录数节,以见其对于人生了悟之境界。

    钱穆先生论「人生之路向」说:「中国儒家的人生,不偏向外,也不偏向内,也不偏向物,也不屹然中立。他们只说尽己之性,然后可以尽物之性,而赞天地之化育。他们有一个远远的向往,但同时也可以当下即是。乃是一种现前享福的人生观。有福的人生,只要足踏实地,安稳向前。」「因此儒家不走宗教的路,也不想建立一个上帝」(力生谨按:上帝乃自有永有的造物主,断不容被造物来把他「建立」,如果说「建立一个上帝」,那等于说作一个四方的圆形,乃是一个矛盾的名词),又说:「他们只说性善,说尽己之性,如此则上帝便在自己的性分里。」(力生谨按:《中庸》说:「知人不可以不知天」;又曰「天命之谓性」。可见人若不知天「上帝」,便不能尽己之性。譬如一人,若无镜子,便不能照见其本相之丑恶与否。关于此理,余另有专书论列。)因此钱氏反对基督教,认为「由于精神之向外寻求,而安排了一位上帝,创立宗教,完成教会组织」,(力生谨按:上帝乃造物之主,非由人「安排」;基督教乃是上帝的启示,非由人「创立」,不是「世上的小学」;教会乃是基督的身体,不是人间的组织。)「然而上帝和宗教,也会向人翻脸,也会回过身来,阻挡人生,吞噬人生,禁止人生之向前」!(力生谨按:上帝仅向罪人掩面,他说:「到我这里来的,我总不丢弃他。」「约六37」何谓「禁止人生向前」?上帝乃是人类生命福乐之源,他是我们的牧者,一生一世,必有他的恩惠慈爱随着我们。参看诗篇二十三篇,上帝乃生命之主,何至「吞噬人生」?)钱氏又论「人生目的和自由说」:「一切人生目的,既由人自由选择,则目的与目的之间,更不该有高下是非之分,爱散步,便散步,爱看电影,便看电影」;甚至说:「自杀寻死,也是人的自由」,「你看电影也好,自杀也好,全是你的自由,别人无法干涉,而且也不该干涉」。(力生按:儒家主张「人皆有是非之心」,何以「不该有是非之分」?又谓「非礼勿视」,是则电影不可滥看;又说:「天地之大德曰生」,可见自杀不是大德。钱氏所论,乃自反其所信的儒道,究将何以自解?)钱氏在上文中又说:「人类分别善恶的标准,也只有根据人类所希望获得的人生自由量之大小上出发」;「恶本是文化人生中的事,没有好的可挑,只好挑次好的,没有次好的,只好挑不好的。当其没有次好的以前,不好的也算是好的。……人到了吃不饱、穿不暖……人类社会开始回复到自然人生境界线上去,到那时,人吃人也竟可能不算得是恶!还是一种人类自由的选择呀!」诚如钱论「恶本是文化人生中的事」,而不是伦理道德中的事;甚至以「人吃人,不算得恶」,则不仅与「饿死事小」,「明明德止于至善」的教训与道理,大相迳庭;而且摧毁了一切是非善恶之绝对标准,以及伦常礼义的崇高精神,而彼杀人「吃人」,残民以逞者,也正大可援引钱氏之说,曲自辩护;而钱氏「自由选择」之说,将成为不择手段,为非作恶的护符!则钱氏对其自己所倡导的「人文教」,又将何以自圆其说呢,一言丧邦,可勿戒慎!

    其次,唐君毅先生在其近著《哲学概论》第四部「人道论」中说:「在旧约中,述说上帝每创造一物之后,都说上帝看来,如此是好的;人最初亦即生活于乐园之中。直到现在,传教士仍时以人之有机体构造之灵巧,及种种万物之足以养人,来证明上帝之存在,及其对人之恩典,与此世界原始之善。譬如说,人与生物,皆生于地球,今假定地球,如再近太阳一百里,则人类与生物皆将热死;再远一百里,则人与生物皆将冷死。……又人与生物之有机体之构造如此灵巧,其中如丧失一部,人亦即不能存在。……此岂不证明上帝造世界之原始之善。此上所论上帝之一名,如改换为自然,结论仍然可以一样。即自然中所生出之人与生物,能与其所在之地球之气候环境等相和谐」。他把「上帝」当作「一名」,故可「改换」为「自然」,认为「仍然一样」。是则宇宙万物,既无造物之主;世界人类,亦无生命之主,一切都是决然混然,「自然」的产品!失诸毫厘,谬以千里;这便使他的人生哲学,发生根本偏差;把人生的本末,完全「颠倒」(语本唐氏)。他这一个「颠倒」,第一乃在天人之际,不分本末;重人道而不重天道。他不但把天道人道,等量齐观,认为「天人之际,相对相望,相辅相成,相依并进」;而且认为「天道不足,须由知人道以知天道;人生除一切知天道之事外,仍另有其立人道之事实之本身,以补天道之所不足」,殊不知即依照孔子的教训,天道乃为人道之本,「思知人,不可不知天」,「惟天为大,惟尧则之」。他第二个「颠倒」,乃在生死之道,「敬死者」,而不敬真神。他把生命之主,复活之主,道成肉身,永生神子,耶稣基督,列在「死者」行列;所不同者,仅在其「情在天下万世」,「故孝子贤孙,以其诚敬,祭其祖宗,则其祖宗之鬼神之情得其寄;一乡之人,以其诚敬,祭其乡贤,则乡贤之鬼神之情得其寄;一国之人,以其诚敬,祭其忠臣烈士,则忠臣烈士之鬼神之情得其寄;天下之人,以其诚敬,祭仁心悲愿及千万世之圣贤,则圣贤之鬼神之情得其寄。而凡一家之人,一乡之人,一国之人,天下之人,一切足以直接间接上应合于死者生前之所愿望者,亦皆足以成死者之志,而遂死者之情,足以慰其在天(力生按:恐非「在天」!)之灵。是皆非徒文学上渲染及姑为之说之词,皆为澈通幽明死生之道路之实理与实事,而为吾人之直下依吾之性,顺吾之情之所知,而可深信而不疑者也。」因此,唐氏主张「敬死者」、「敬鬼神」(力生按:他把鬼神并称),人「当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是人类崇拜的对象,乃为死人,不是真神。其三,他第三个「颠倒」,乃是昧于祸福之辨,并斥罪人悔改,皈依救主,乃为一种「人生观之高级颠倒」。唐氏认为「视人之生命心灵与精神所求之无限无穷之真理美善神圣之价值,皆超越外在于人之上,以属于天国或神或上帝,而为人之自性中所本来无有者,此乃原于人之将其自性中实本来具有之无限无穷之价值,皆全部推让于超越而外存之天国上帝与神而生之颠倒见」。「而不知由自觉其内在之光明之源泉,直接求超化其内在之黑暗,以自开拓其光明,此即为一高级之颠倒」。这乃显然是一种狂妄亵渎,扬己抑神的强烈的「自我神化」(Self-deification)思想,或变相的无神主义!其四,他第四个「颠倒」,乃是昧于「恩」「义」之分,「圣」「罪」之别,徒尚慈悲,(不讲公义)要使天堂地狱互相妥协。唐氏说:「西方有诗人柏莱克者,尝作诗名天堂与地狱之结婚,盖谓此人间,即天堂与地狱结婚之所。窃谓天堂如父,地狱如母;地狱生子,还以天父为姓,以住人间。然天父若不能如佛之住地狱,而起大悲,又乌能生子?」殊不知唯独天父上帝,才是「恩」「义」兼备,他爱世人,道成肉身,降世为人,为众生之罪,被钉十架,受死,埋葬,降在阴间,代受地狱之苦,使一切信他的,不致灭亡,不受地狱永刑,反得永生福乐。我们本为可怒之子,死在过犯之中,却因信奉他的名,就有权柄作上帝的儿女,叫我们与主耶稣基督一同复活,一同坐在天上(参看约三16,一12  ;腓二6-8;弗二3-6)。唐氏认为「人如何可致自身之清净,由邪生以成正生,由枉生以成正生,此其道无他;即去一切人生之颠倒见,颠倒相,而拔一切颠倒性之根,以使人之具无限性之心灵生命之自体,复其正位。」但如何去其颠倒,「复其正位」,唐氏并未提出有效的办法,而却说:「去其一切颠倒,实难乎其难。」其言适足证明壮士不能自学其身,罪人深陷罪中,力难自拔其「颠倒性之根」;只有圣父自己道成肉身,为我们舍身,流出卖血,洗净罪孽,才能使众生「因信称义」,「去其颠倒」,「复其正位」;从「可怒之子」,成为「神的儿女」。关于此义,须待专书,兹勿深论。惟有一言,不能不警告世人者,诚如唐氏所言:「由人生之颠倒,以观人生,实大皆为邪生而非正生,亦枉生而非直生,此亦即人生之所以可厌、可叹、可悲、可怜之故。」「人生于世,实无往而不可自陷于颠倒;而实亦时时处处,皆生活于种种颠倒之中,……于颠倒者视为正,则此本身,实已是颠倒;而世之学者,更多不能免此!」「人之欲免于颠倒者,乃恒才出于此,又入于彼;前门拒虎,后门进狼。道心惟微,人心惟危;危微之几,一念而天旋地转,上下易位,诚哉其难也。至于人之才智愈高者,其心思之所及者,亦愈博而愈广,愈锐而愈坚,其人生之颠倒相,亦至繁而至迹,愈强而愈烈,」卒至以伪乱真,以是为非,以祸为福,敬鬼渎神;重人道,薄天道;甚至以地狱与天堂合流,以地狱与天堂,可以「相代,相错杂,而更无一念知其分别」。是乃因罪恶侵犯人生,所生之根本颠倒相。郎布罗梭尝举:「无数西方天才的生活,来证明天才与疯狂同根」,此诚古今天才,与哲学家之悲剧!吾人雅不欲有所论辩(以语论辩,当待专书),而实仅引其自道之言,藉资平心检讨耳。

   「有一条路人以为正,至终成为死亡之路。」(箴一四12,一六25)「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看的人也少。」(太七13一14)人生的大道,「向聪明通达人就藏起来,向婴孩就显出来。」(太一一25)「祸哉!那些称恶为善,称善为恶,以暗为光,以光为暗,……的人。……祸哉!那些自以为有智慧,自看为通达的人。」(赛五20一21)愿今之学者,如吴、胡、钱、唐诸氏谦卑痛悔,去其颠倒,认识真道;始能找到生路,认识天父。日夜祷之!

陆  基督教的人生观

甲  人类的本真与原罪

    人类的生命,从何而来,究将何往,可说是人生最应探究的大问题,而芸芸众生,却类都对之不求甚解,甚至以为无关痛痒,漠不经心。而古今中外的哲学家,宗教家和科学家,虽著书立说,汗牛充栋,惟他们的思辨和假说,却都不能提供圆满的答案。圣经里面记载:「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创一26)这乃是我们天父上帝自己的启示和见证,乃是对这个问题最可信的答案。我们从他而来,还要回到他那里去。我们人类,本有上帝儿女之尊荣与自由;宇宙万物,莫与伦比。乃近代进化论者「认兽作父」,竟把人类当作猿猴的后裔,以神子的尊荣,沦为一般的畜类。而事实上,我国学者,如胡适之先生等,确实教导国人,把人类当作「动物之一种」,「与狗猫并无种类的不同」(见上节引)。事之荒谬,孰逾于此;乃我国人,犹复尊若圣贤,宁不可怪!这并非我们仅从宗教的立场,固事抨击胡氏;即近代科学家,如培根、牛顿、赫胥黎、凯柏勒(Kobler)、法勒台(Faraday)、凯尔文(Kelvin)诸氏,皆已一致斥进化论之谬妄。而达尔文本人,到了晚年,也自承错误,恨不得收回其著作。诚如赫胥黎说,人与禽兽,各有其截然独立,无可混淆的分界。(经云:「各从其类」「创一21」。)氏又谓人与猿猴之隔,乃无限量,仅就灵性道德而言,人类乃永居万物之上。进化论者,虽遍游寰字,欲觅一动物,可列于人猿之间,以为媒介,却终不可能;此即所谓「缺少之环」(Missing  Link),实足证明圣经记述,信而有征;「各从其类」,无可混淆;人兽分际,永难泯灭也。

    人类之本真,原有神的形像。此所说的神的形像,乃是指神的公义、圣洁、仁爱、良善的本相而言。析言之,人类在堕落犯罪之前,乃原有灵性、有智力、有天良、有道德、有宗教信仰,此乃人之所以异于禽兽的特性。人类的受造,奇妙可畏;即就体格而言,其五官百体,已令人不可思议(参看诗一三九14一15)。上帝在伊甸园中向始祖显现,后向众先知显现,最后藉主耶稣基督在肉身显现,都是人体,而不藉其他物类(而不像神怪小说,有猪精、猴精、蛇精……各种奇形怪相),当有其无限神圣奥秘的深意。故人类虽有肉体,但恶的根源,非在肉体;人之大患,并非「为吾有身」(《道德经》十三章)。而人的身体,亦非如佛家所说是什么因缘和合的幻相,更非三界流转,六道轮回的产品;而乃是「圣灵的殿」、「公义的器皿」。所以人类不当妄自菲薄,咒诅其身。语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何况这乃是我们天父的形像。诺斯底派(Gnosticism),以物质为万恶之源,认为我们这属地的身体,乃是痛苦烦恼的根源,因此认为脱离肉身,乃是人类得救的要道,实为一个严重的异端。使徒约翰所写的福音,虽是强调主耶稣的神性,但他的书信,却有另一个任务,便是斥责那否认主耶稣人性的,乃是敌基督。

    关于人性善恶问题,世人论辩,不得要领,乃以不知问题的关键,在始祖之堕落。人类既是照上帝形像造的,在其堕落以前,其本性乃是纯善;其仁爱、圣洁、公义、良善,概与上帝相似。上节所举的有些学者,认为「人类自性中本来具有无限无穷美善神圣之价值」,应指始祖没有堕落以前的境况而言。那时人类的灵性肉体,相合无忤,灵命健全,绝无不良的情欲;在伊甸园中,与神交契,同居同行(创二15一16),真是「顶天立地」,「俯仰无愧」;不必藉裙遮体,不必躲避神面(创三7一8)。那时真是名副其实,确为万物之灵,全地万物,亦归其掌管统治(创一28,二19)。但是,从始祖堕落以后,便自惭形秽,「赤身裸体」,要编造「无花果叶的裙子」,(老子所斥的「仁义慧智」,以及凡俗的礼仪宗教,便似这裙。)以求遮蔽其丑恶;结果却是无用,还是躲避远离,不敢正视圣洁的真神,终至被逐出伊甸,丧失乐园(创三7-8、28)。这不是神话寓言,而乃是人类最惨烈的悲剧,最严重的问题;这乃是人类本性善恶、圣罪;人类命运祸福生死,分辨的关键。乃世之学者,昧于此点;徒作性善性恶之争辩,以及「明性见心」,「归真返朴」之空想,又何怪其心劳日拙,无济于世。

    人类犯罪的结果,不但灵性堕落,天良泯灭,心地昏暗,灵眼失明,不能认识上帝,不能施行公义;受制于魔鬼的权势,作了罪恶的奴仆;「终日所思想的尽都是恶」(创六5),「情欲的事都是显而易见的;就如奸淫、污秽、邪荡、拜偶像、邪术、仇恨、争竞、忌恨、恼怒、结党、纷争、异端、嫉妒、醉酒、荒宴……」(加五19一21);而且地也受了「咒诅……长出荆棘和蒺藜」,人类「必终身劳苦……汗流满面才得糊口」;妇人怀胎,「生产儿女必多受苦楚」(创三16一19)。「全世界都卧在那恶者手下」(约壹五19),受造之物,受了败坏的辖制,服在虚空之下,失去了上帝儿女自由的荣耀,一同叹息劳苦,直到如今,无由自拔(罗八18一22)。佛教所说的苦谛,固为千真万确的事;可惜仅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徒见人类病态之浮表,而未找到病症的根源;故其救法,只是扬汤止沸,而未能釜底抽薪。

    人类犯罪最可悲的结果,乃为死亡。「罪的工价乃是死」(罗六23)。这死亡的意义,不如一般哲学家宗教家所了解的那样简单;这不仅是肉体的死,归入尘土,而且又是属灵的死,和上帝的生命脱离了关系;这不仅是一次的死,而且还有更严重的第二次的死,乃为永死(创三19一24;来九27;启二一8)!道家看破了生死大关,以生为大患,死为解脱;以生则心为形役,死则安息自由,重归其天地自然的老家。但这仅是一种泛神哲学家的空想。近人习于「精神不死」,「浩气长存」的旧说,又复惑于西洋学者所谓「大我」、「社会我」、「精神我」种种的俗见,以为人类只须立言立德,则「琴亡乐存」,不必恐惧死亡,无需追求「永生」。而且以为虽死犹生,迷即是悟,无明即真如,烦恼即涅梁,甚且以为「天堂地狱,可以结婚生子」。但是这些「自我陶醉」的设词,仅是一种灵魂自杀的安眠药;这种讳疾忌医,麻醉心理,自慰自误的办法,终不能挽救人类永远沉沦的命运。

乙  人类的重生与永生

    世人唯一「出死入生」(约五24)的得救法门,端在皈依已经征服罪恶和死亡权势的生命之主耶稣基督。这并非基督教偏狭的门户之见,而乃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且为无可否认的事实;因为基督「已经从死里复活,成为睡了之人初熟的果子。死既是因一人而来,死人复活也是因一人而来。在亚当里众人都死了;照样,在基督里众人也都要复活。……头一个人是出于地,乃属土。第二个人是出于天。」(林前一五20一22、47)基督徒「不是从血气生的,不是从情欲生的,也不是从人意生的,乃是从上帝生的。」(约一13)我们本为可怒之子,「随从今世的风俗,顺服空中掌权者的首领,……放纵肉体的私欲,……然而上帝既有丰富的怜悯,因他爱我们的大爱,当我们死在过犯中的时候,便叫我们与基督一同活过来,……又叫我们与基督耶稣一同……坐在天上」(弗二26)。所以基督徒,虽在世上,却是充满天上的生命,和我们的救主联为一体;不再为己而后,乃是为替他们死而复活的主活(林后五15),而要把天上丰盛的生命与恩典,藉着神的能力,运行在人群社会之中,好叫失丧的世人,也能「出死入生」,得着神的生命与恩典。

    基督徒乃是「被拣选的族类,是有君尊的祭司,是圣洁的国度,是属上帝的子民,要叫你们宣扬那召你们出黑暗入奇妙光明者的美德。」(彼前二9)基督徒在世为人之道,先要求神的国和神的义(太六33);「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上帝」;其次「要爱人如己」(太二二37一39)。基督徒「修身」「尽己」,「学道爱人」的工夫,绝不在其他宗教之下;但其间有一个根本不同的特点,便是要以「爱神」为起点,要以求神的国和神的义为首要。语云:「本立而道生」,这一个本末之分,非常重要;否则舍本逐末,必落虚空。中国人常说「敬天爱人」,但事实上,「天」的观念根本模糊,何有可敬之对象,更无敬畏之实意。空言「爱人」,不务其本,结果乃口惠而实不至。近人虽强调「立人道,以顺引地道,而上承天道,是一极高明而道中庸,至简至易的圆成天地之教」;但卒自承这个至简至易的「圣贤之道,圆成之教」,其中乃有「更大的艰难」;而且认为「中国儒家的社会文化中,所以特多伪君子」;而「真君子亦终将受感染,而多少成伪君子,由是而此整个社会文化中之一切人之精神,即可互相索挂拉扯,而同归于瘫痪麻木」!故「知行合一」,始终为中国几千年来儒家所向往而不能实践的大悬案;盖「人生有穷愿无穷,圣贤人格,无论升到如何境地,其所体现的毕竟不可能是天道或上帝的整全,毕竟只是其部分,这是牟宗三教授所谓圣人的悲剧」!

    基督徒鉴于这种「悲剧」,自当人溺己溺,悲天悯人,为天国的奥秘作见证。基督徒在灵命上,虽有属天地位,却非遗世独立,愤世嫉俗;而乃入世而超世,超世而入世,心超世人外,身居世人中(约一七15一16)。基督徒要作(世上的盐」,「世上的光」(太五13一14)。一个重生得救的基督徒,乃与基督同钉十架,「和他一同埋葬……使罪身灭绝」,「一举一动有新生的样式」(罗六3-11)。他已叫我们「脱离世上从情欲来的败坏,就得与上帝」公义、圣洁的「性情有分」(彼后一4)。这乃圣灵默化的奇工,乃是因为主在信徒里面,信徒在主里面,主我同化所变成的荣形(林后三18)。这样我们才能「在这弯曲悖谬的世代,作上帝无瑕疵的儿女,你们显在这世代中,好像明光照耀」,有见证的力量(腓二15)。但这绝非自负自义存养修练的工夫,更非矫情造作外表的改化;一个真正亲眼见过上帝,与神有密切灵交的圣徒,必定在圣光里面照见其自性之败坏,从而绝对谦卑,能够虚己舍己。这所谓虚己舍己,并非佛家灭身息命的空无遁世主义,亦非如尼采所讥评的所谓「奴才道德」。一个基督徒,愈能虚己舍己,便愈能奉献身心,亦愈能顺从圣灵,愈能得到圣灵的大能,配作上帝公义的器皿,使上帝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使基督荣耀的国度,降临在人间。

    但是基督的国,「不属这世界」(约一八36)。基督教认为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凡事都是虚空(传一2)。这不是佛教的空苦主义,因为我们相信在日光之上,有荣耀国度,新耶路撒冷要从天而降(启二一2)。基督徒不贪恋尘世,「情愿离世与基督同在,因为这是好得无比的」(腓一23);但这不是厌世悲观,亦非遁入涅梁;亦非如道家之以天地自然为父母,与万物合化的泛神主义。基督教相信灵魂不灭,身体复活,相信永生(参「使徒信经」)。这个肉身,乃是暂时寄居在尘世的帐棚,「我们在这帐棚里叹息劳苦,等到它拆毁了,必得上帝所造在天上永存的房屋」(林后五1-6)。「我们不是顾念所见的,乃是顾念所不见的;因为所见的是暂时的,所不见的是永远的。」(林后四18)许多无神论者,不信灵魂不灭的真理。例如法国哲学家伏尔泰氏(Voltaire),生前诋毁圣经,认为必随科学进步而消灭;殊不知他自己的寓所在他死后却作了推售圣经的书屋。而当其临终之时,面临死亡黑暗的恐怖,尤惊惧战栗,发出了「上帝拯救我;耶稣拯救我;上帝怜悯我,耶稣基督怜悯我」的惨绝人寰的悲鸣!此正足为今日拒绝福音,不信圣道,狂傲自负的哲学家之设鉴!

    不信救主的人,与神的生命,早已隔绝,乃是行尸走肉,虽生犹死(创二17;太八12;提前五6)。他们以为一死即可了事;殊不知死亡并不是人生的终点,死后必有审判(来九27),世人无论其如何博学能文,辩才无碍,仍是无所逃于天地之间;他第一次肉体死了以后,还要进入第二次的永死,受永远的痛苦(可九47一48;路一六24;帖后一8-9;启二11,一四11,二○6,二一8)。感谢天父,因他无限的慈悲,和测不透的智慧,他竟差遣爱子降世为人,代死十架,「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因为上帝差他的儿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约三16一17)主耶稣基督乃是生命之主,他明明向世人宣告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约一一25一26;并参看六47一56)他是信实的主,决不能大言欺世,断不能背乎自己。他「口所出的话是凭公义,并不反回」(赛四五23);他的「话安定在天,直到永远。」(诗一一九89)可惜言者谆谆,听者藐藐;竟对他望望然了去之(参看约六60一66);甚且斥为愚拙(林前一18)。

    由于近代科学的发展,学者惑于自然主义,经验主义的虔见,对于身体复活的真理,提出严重的驳议。他们的理由,以为人死以后,身体分化,各种成分,便分别进到其他动物植物以及人体之中,安有再行归回,恢复原形之理。此可以马新托虚(Macintosh)为代表。马氏之说,实属一知半解,浅薄幼稚;自鸣科学,其实并不科学。因为照近代科学家的研究;我们现在活着的身体,其构成的原素,如氢、氦、氧、碳,以及磷、碘、铁……各质,乃是时刻新陈代谢,在不断的变化之中,约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原素,不能存留到一年以上(见美国华府Smithsonian研究所报告)。易言之,即从纯物质的观点来说,即使我们活着的身体,也是年年不同,时刻分化,然却并没有使我们解体。复据美国杜克大学(Duke  University)莱应博士(Dr.J. B. Rhine)经过了三百多万次的测验,人类的心灵作用,乃是超越时空限制的,灵命乃是不朽的。何况复活乃为超经验的、超科学的、上帝所行的神迹。

    还有些学者讥评「身体复活」,以为未免注重肉体,过于庸俗,不如「精神不死」,义理高超。殊不知经云:「血肉之体不能承受上帝的国」(林前一五50)。这种复活的身体,乃是不能朽坏的,不能毁灭的,乃是荣耀的,满有属天荣光的,是富有新的能力的完善灵器;这乃主在受难之前,曾向彼得、雅各、约翰于登山变形时显现(太一七1-8)。受难之后又用许多凭据,活活的显给使徒看,四十天之久(徒一3);乃是上帝「新创造」的结果,乃是主耶稣基督征服罪恶,征服死亡,配作独一救主,且巳完成救赎大功的印记,也是基督教超越一切自然宗教之特征;绝对不能同「精神不死」那一类「自我陶醉」的空谈,相提并论。

    基督乃是「生命之主」,基督信徒,既与基督一同复活,就不怕目前的艰难;亦不再介意目前的痛苦;而恒属望「将来要显于我们的极重无比的荣耀」(罗八l8;林后四17);并「求在上面的事;……不要思念地上的事。因为……(我)们的生命与基督一同藏在上帝里面。基督是我们的生命,他显现的时候,(我)们也要与他一同显现在荣耀里。」(西三1一4;并参看林前一五50一54;帖前四14一18)世界虽然有苦难,但是基督「已经胜了世界」(约一六33)。我们「是属上帝的,并且胜了他们;因为那在(我)们里面的,比那在世界上的更大」;「凡从上帝生的,就胜过世界;使我们胜了世界的,就是我们的信心。」(约壹四4-5,五4一5)照他所安排的,在日期满足的时候(弗一10),在一霎时,眨眼之间,号筒末次吹响的时候,死人要复后,成为不朽坏的(林前一五52)。而且天必大有响声废去,地和地上的都要烧尽。(彼后三10一13,现在原子战争,一触即发,此事当不在遥。)那时万物都要复兴(参看赛六五17一25;徒三21);天上地下一切所有的都要在基督里合而为一(弗一3-23);万口都要颂主,万膝都要跪拜(腓10-11);神要带领他的众子进入有义居在其中的新天新地(来二10  ;彼后三12);并擦干我们的眼泪,和我们一同享受永远的荣乐(启二一1一8)。这乃是人生的大奥秘,乃是用七印严封的书卷,天上地下,无论何人,哲学家和宗教家,都无法可以展开窥测,只有那犹大支派中的狮子,大卫的根,创世以前被杀的羔羊,洗净了世人的罪孽,战胜了世界和吞灭了死亡的基督耶稣,永生神子,万王之王,万主之主,才配展开(启五章)而感谢上帝,这一个历世历代所隐藏的生命的奥秘,并且已藉着圣灵向信他的圣徒显明了!(林前二章;西一26)愿神开恩,使本书读者,转迷成悟;归依「生命之主」,信奉「生命之道」,衷心祷之。

第陆章  基督教的宗教观

       「蛇对女人说:『你们不一定死,……你们吃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你们便如上帝能知道善恶。』于是女人……就摘下果子来吃了;又给他丈夫,他丈夫也吃了。他们二人的眼睛就明亮了。才知道自己是赤身露体,便拿无花果树的叶子,为自己编作裙子。……躲避耶和华上帝的面。……耶和华上帝对蛇说:『你既作了这事,就必受咒诅,……我又要叫你和女人彼此为仇;你的后裔和女人的后裔也彼此为仇。女人的后裔要伤你的头,你要伤他的脚跟。』……耶和华上帝为亚当和他妻子用皮子作衣服给他们穿。……于是把他赶出去了。又在伊甸园的东边安设基路伯和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要把守生命树的道路。」(创三4-24)

       「除了从天降下,仍旧在天的人子,没有人升过天。摩西在旷野怎样举蛇,人子也必照样被举起来。叫一切信他的都得永生。上帝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约三13一16)

       「惟有基督在我们还作罪人的时候为我们死,上帝的爱就在此向我们显明了。现在我们既靠着他的血称义,就更要籍着他免去上帝的忿怒。……得与上帝和好,……因一人的悖逆,众人成为罪人;照样,因一人的顺从,众人也成为义了。……罪作王叫人死;照样,恩典也籍着义作王,叫人因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永生。」

                                                   (罗五8-21)

       「我们从前也都在他们中间,放纵肉体的私欲,随着肉体和心中所喜好的去行,本为可怒之子,……然而上帝既有丰富的怜悯,因他爱我们的大爱,当我们死在过犯中的时候,便叫我们与基督一同活过来,……他又叫我们与基督耶稣一同复活,一同坐在天上,要将他极丰富的恩典,就是他在基督耶稣里向我们所施的恩慈,显明给后来的世代看。你们得救是本乎恩,也因着信;这并不是出于自已,乃是上帝所赐的;也不是出于行为,免得有人自夸。……」                               

(弗二章)

壹  宗教的错觉

    古今中外,关于论宗教的著作,虽是汗牛充栋,但其对于宗教的认识,却不免有许多似是而非的错觉。而世俗学者,尤且以伪乱真;致令芸芸众生,蚩蚩者氓,对于宗教的真伪,根本无从判别,因是误入歧途,惨遭沉沦。是诚有心救世者,不能不加慎思明辨的重大问题。综合世人对宗教的错觉,简要言之,可分四端。

一、误以宗教为哲学

    真正的宗教,不是哲学,不是世智;而乃为上帝的启示,上帝的救法。经云:「上帝的国不在乎言语,乃在乎权能」;「你们的信不在乎人的智慧,只在乎上帝的大能」(林前四20,二5)。「你们要谨慎,恐怕有人用他的理学(哲学)和虚空的妄言,不照着基督,乃照人间的遗传和世上的小学,就把你们掳去。」(西二8)自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以后,理性主义支配人心;学者误以「人为万事之权舆」,从而本末倒置,以哲学取代神学,以人智否定圣经,根本不信上帝的圣示天启,徒凭主观的空想、哲学的思辨,以及心理学的原则,把上帝当实验室里的东西来研究,甚至更僭妄地照人的形像来创造上帝;使一位又真又活的创造天地万物和人类的主宰,成为一个哲学的名词,抽象的符号。「他们虽然知道上帝,却不当作上帝荣耀他,也不感谢他。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罗一21一22)哀我众生,不信上帝,不信圣经;却偏信这些「自称聪明反成了愚拙」的哲学家,误以「虚空的妄言」,乃为救世的真道,遂不知不觉,陷入他们的罗网,作了哲学的俘虏。此吾人不能不加明辨者一。

二、误以宗教为伦理

    真正的宗教,乃是上帝救世的福音,并不是一些空洞的牖民劝世的伦理教训。基督教虽亦是一个伦理的宗教,还有一个至圣至善的典范,垂为圣徒共遵的标的。但伦理和救赎,却有其不可分离的关系;而救赎乃为其本,伦理仅为其果。只有一个真正救赎的宗教,才能成为一个真正伦理的宗教。一则因为圣洁公义乃是上帝的属性;其他各教,虽有许多嘉言良箴以及一套精微的伦理道德的体系,但都是出于人的造作。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人类造作的伦常教条,乃是「大伪」,不是「大道」。二则人的自义,在神面前,「都像污秽的衣服」(赛六四6),不合上帝公义的圣洁的标准;「义若不胜于文士和法利赛人的义,断不能进天国」(太五20)。三则,人之为善,仅为老我自义;藉曰真能存心养性,「抢其不善,而著其善」(大学),亦乃由于神的普通恩典,使人类社会,可以粉饰承平,相安一时。若非藉神特殊恩典,由于主耶稣基督为我们受死赎罪,靠其宝血的洗涤,圣灵的感化,使我们重生成圣,我们断不能脱离世上从情欲来的败坏,而和上帝的性情有分。且人类之得救,非靠自义,乃藉神恩。人类自救论(Auto-Soterism),不仅为柏拉纠(Pelagius)的异端,实尤为一切凡俗宗教的同病。现在举世鼎沸,恶贯满盈;即为人类拒绝救恩,自义失败的明证,此吾人不能不加明辨者二。

三、误以宗教为文化

    基督教乃为上帝的启示,系属天的圣道:而文化乃为人类生活思想之形态;二者非同一物,未可混为一谈,等量齐观。吾人固不否认基督圣道,对于推助近代西方文化之影响。教会史权威斐利夏夫(Dr. Philip  Schaff)谓基督教以其教义之崇高,理想之超越,乃为近代欧美民族新生和文化改进的动力。惟是圣道为本,文化为末;二者殊科,未可混淆。且人类文化,有两方面的关系,一为人类对外物的控制(创一28),一为人类对上帝之责任(创二17;出二○3-11)。上帝为天地万物之造物主,以及最高的统治者,他「用他权能的命令托住万有」(来一3),「我们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他」(徒一七28),离开了他,「就不能作什么」(约一五5)。我们离开了上帝,便不能创造优美的文化。现在文化失调,文明解体;自第一次大战以后,如史宾格勒、如汤恩倍、如苏鲁根、如屈鲁柏德(Trueblood),都异口同声,警告世人;而推其根源,此即人类文化与上帝之道脱离关系,所生的病态与危机。我国若干所谓基督教的学者,无视近代文化偏弊的症结,尤复昧于基督圣道「安定在天」、「万古长存」的特性,实乃放诸四海而皆准,俟之百世而不惑;乃竟本末倒置,削足适履,妄想使神俯首就范,使上帝的道迁就中国文化的传统,建设什么「中华基督教神学」。更狂妄的,甚至以为「单靠耶稣的血来签字是不够的;要我们每一个人,用自己的血来签字」,「准备自己的血,以中国的旧约(中国固有文化)为根据,以耶稣的新约为参考,来与上帝订立一份关于中国及中国人与上帝的新关系的中国本新约」。如此僭妄亵渎,洵为骇人听闻的异端,实乃藐视救主在十字架上救赎的宏恩,「践踏上帝的儿子,将那使他成圣之约的血当作平常;又亵慢施恩的圣灵;……他要受的刑罚……真是可怕的!」(来一#29一31)此吾人不能不加明辨者三。

四、误以宗教须进化

    真正宗教,乃是上帝的话。经云:「你的话安定在天,直到永远。你的诚实存到万代,你坚定了地,地就长存。天地照你的安排,存到今日;万物都是你的仆役。」(诗一一九89一91)「天地都要灭没,你却要长存;天地都要如外衣渐渐旧了,你要将天地如里衣更换,天地就都改变了;惟有你永不改变。」(诗一#二25一27;来一10一12)主耶稣也说:「天地要废去,我的话却不能废去。」(太二四35)且真正的宗教,非人类的发明,乃上帝的计划。古今中外,先圣先贤,悲天悯人,谋道创教,只是在暗中摸索,水底捞月。而基督圣道,乃为上帝在创世以前早已确定的救世计划,乃为万古隐藏不言的奥秘:「我是阿拉法,我是俄梅戛,是昔在、今在、以后永在的士能者。」(启一8)他是「昨日今日,一直到永远,是一样的。」(来一三8)「在他并没有改变,也没有转动的影儿。」(雅一17)他是「我们信心创始成终的耶稣」(来一二2),他为人人尝了死味,得荣耀尊贵为冠冕,要领我们进入永义,居在其中新天新地的荣耀里去(来二9-10;彼后三13)。他乃是历史的主,整个人类历史的行程,从今世到永世,乃以他为中心为依归。易言之,上帝乃是一直在前面引导人群。且在神「一日如千年,千年如一日」;所谓过去未来,仅为凡人的看法,世俗的浅见。而今人惑于「进化论」之谬见,以为人类文明,日新月异,宗教亦应随时代的进步而革新。尤为幼稚浅薄,不合科学的浅见。根据考古学者、人种学者、人类学者、社会学者精详考证的结果,人类宗教信仰,乃是堕落的,现在外邦所奉的异教,乃是原始的纯正的一神信仰的变质腐化的结果。关于这点,作者已于《总体辩道学》卷三「宗教篇」中,加以详论,兹不详涉。所不幸的,基督教会里面,有所谓现代派的新神学家,惑于近代进化论的学说,「中了人的诡计,和欺骗的法术,被一切异教之风摇动,飘来飘去,就随从各样的异端」(弗四14);丢弃了一切超自然的因素,完全根据平凡的自然主义来诋毁圣经,不但使基督圣道,名存实亡,并且还要照他们的形像制造上帝,使一位全知全能、超乎自然的、天地万物的主宰,低首就范,要合乎他们所能理解的标准,而美其名曰开明、曰科学、曰进化;使超凡绝伦的圣道,与庸俗的自然宗教等量齐观。离经叛道,孰逾于此!此又吾人不能不加明辨者四。

贰  宗教的本源

    人类为万物之灵,和其他动物,迥乎有别,乃是照上帝的形像造的,有上帝的灵在里面,乃是有灵的活人(创一26,二7),故有敬神的特性。考各国历史,在远古之时,莫不有信仰独一真神的古传。原始的一神信仰,敬神之心,乃与生而俱;现在外邦国家信仰多神、泛神,甚至迷信邪灵,鬼怪妖魔,符咒邪术,乃是人类宗教信仰变质堕落的结果。

    现在考古学者,从一八九九年,在河南安阳县发掘出来的甲骨文字里面找到了确切的证据,都承认中国民族,最初便有「昭事上帝」的纯正的宗教信仰。约翰罗斯氏(John  Ross)在其所著《中国民族的原始一神信仰》一书中,便认为中国民族的上帝观,渊源甚古,几乎在最古的中国历史记载中,第一页即可发现上帝的名词。而我们从古代的经书里面,也可看到顺天敬神之心,乃流露于君臣上下之间。他们信上帝为造物之主,如云:「造化之主,天地之宗」;信上帝为众生之父,如云:「天生蒸民」;信上帝为众德之源,如云:「天生德于予」;信上帝伟大的权能,如云:「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皇矣上帝,临下有赫」;又信上帝公义的审判,如云:「作善者降之百祥,作不善者,降之百殃」。

    再从亚述、印度、埃及、伊朗、巴比伦、以色列的历史来看,也都是先有一神信仰,以后才堕落,趋于多神和邪灵的迷信。在旧约里面,更使我们清楚认识,以色列人之背道堕落,悖离真神。史密特博士(Dr. Wilhelm Schmidt)在其十二卷的巨著,《上帝观念之起源》(Der Ursprung  Der  Gottesidee)中指出:世界各种原始民族的宗教信仰,都是敬拜独一至高真神;以后始行堕落,变质,趋于拜物主义、图腾主义、精灵崇拜、鬼怪迷信。近代著名的人种学家,所发表的研究报告,也都维护史氏之说。还有许多经验丰富的宣教士,本其和各种部落民族长期同居,深切观察体验的结果,都能从他们现在的拜物教中,看到潜伏在其后面蕴藏在底层,有一种固有的敬拜独一真神的宗教信仰。徒以障于罪而蔽于物,遂使他们固有的纯正信仰,模糊湮没。正如一位色盲,或是戴了颜色眼镜的人,不能看到事物的本相。一个被魔鬼「弄瞎了心眼」的不信的人,「不叫基督荣耀福音的光照着他们」(林后四4),自亦不能认识「上帝本体的真像」(来一3)。我们明乎此,首应揭开他们蒙在「心上的帕子」(参林后三14一16),除去他们眼睛上面的鳞片(徒九18),把他们在基督里完完全全地带归真神,恢复其固有的纯正信仰。同时,我们更应正告国人,那些讥评基督圣道是「洋教」的,以及斥责信奉圣道,皈依基督是「忘本」的,乃是根本不明人类历史的真相,更是没有认识人类和中国民族宗教的本源。

    根据客观史实的证明,复有许多权威学者的考证,从南极到北极,从东方至西方,从粗野到文明,所有一切民族,本来都是信奉真神。「昭事上帝」,乃是人类与生俱来之本性,乃是人类宗教的本源;因为上帝从一本造出万族,人类和万物不同,非从猿猴进化而来,乃照上帝形像而造,原有上帝的灵和荣形,自有认识上帝,昭事上帝的天性。一切外邦异教,偶像崇拜,都是宗教堕落的变态。因此真正「忘本」的,不是信奉圣道的基督徒,而为迷信异教的非信徒。故人唯有皈依救主,始能「归真返仆」,认识宗教的本源,回到天父的怀抱。

叁  宗教的因素

    宗教的因素,概可分为两种:一为客观的(Religio Objectiva),一为主观的(Religio  Subjectjva)。

甲  主观的因素

    就主观的因素言,乃为人类敬神事神的本性。上文已经论及,人类乃是照上帝的形像造的,乃有异于寓兽的属灵的特性,相信有一种超乎人类的力量的存在。此种本性,非自偶然,非由遗传,亦非由教育;而乃是本乎神授。故宗教非哲学,而哲学家也不能创造宗教。不幸,许多哲学家,侈谈宗教,「用他的理学(哲学)和虚空的妄言,不照着基督,乃照人间的遗传和世上的小学」,不但把世人掳去(西二8);并且还妄想照他们的形像创造上帝,诋毁圣道,实在误尽苍生,世人首应儆醒提防。

    人类敬神的本性,既由神授,所以宗教信仰,乃是普遍的现象。郭德佛奇氏(Quatrefage)说:世界人类,从最著名的伟大民族到最落后的原始部落,绝对没有完全是无神论的,而乃有两种普遍的信仰:一为信有一种超乎人类的力量之存在;二为相信死后还有一个永久的生命。不过这种天性表露的形态,并非完全相同,所以常人往往加以忽视;甚或习焉不察,加以否认。关于此点,计尔教授(Prof. Tiele)特加分析。其一,就崇拜的仪式言,或则隆重庄敬,或甚简单方便,或则并无任何仪式。其二,就上帝的观念说,或则相信一位有位格的,三位一体,自有永有,至圣至善,全知全能的独一真神;或则信奉无数神明,例如印度教,不仅有天神、空神、地神之分,且可由人心理自由造作,多至三万三千馀位。还有理神论(Deism)和泛神论(Pantheism),把一位真活的上帝,变成一种哲学的名词,抽象的符号;或则根本否认其独立的位格,视其与万有与自我为一体。而佛教徒更不信有什么神明,而独相信一种支配三世(今生、前生、来生)的神秘的「业力」,成为一种变相的无神主义。但吾人却不可因其敬拜形式之不同或信仰内容之变质,从而根本否认其固有信神的本性。

    但从另一方面来论,现代学者,鉴于人类既共有信神之本性,误以为可求各教之合一。例如,惕立赫氏(Dr.Paul Tillich)认为各国异教乃有基督教的「潜在性」(Potentiality)。而一般现代派「神学家」之宣道神学(Theology  of  missions),则更强调圣道和异教,乃有其会通性(Continuity),从而抹煞圣道之独一至尊性。而汤恩倍之流,更提倡万教合流之说,以期所谓宗教之复兴。我国学者,受了传统的「道并行而不悖」思想的支配,认为对各教应当一视同仁。他们的错误,乃在过分重视人类宗教之相似性,而却忽视了人类宗教本性变质和堕落的严重事实,徒作舍本逐末,粉饰承平,妥协会通的工夫。这正「好比一个无知的人,把房子盖在沙土上」(太七26一27),又像「把新布补在旧衣服上」(太九16)。

    复次,还有许多学者,提出相反的意见,认为人类根本没有什么敬神信神的天性;有些说若干原始部落民族,并无宗教信仰。我们要答覆这项反对的意见,便是要请他们再作更深入的考察;因为他们的异议,乃是他们考察过于皮相和疏忽的结果。(理由详见上文第二节)还有些学者,又提出异议,以为若干国家或某种人物,不信有神,根本反对宗教;可证人类有效神的宗教天性,乃为不可靠的学说。这项异议,似觉言之成理,持之有故;但仍可分三点,加以驳斥。一则所谓「无神论」的定义,如仅谓系特指不信有位格的三一真神而言,此说自不无理由;但我们如从「拜物主义」,迷信「业力」,崇拜「偶像」、「领袖」种种心理的背景来透视,仍可看到他们对于一种超现实、超自然的力量之信赖。崇拜、向往和皈依,此乃人类固有的敬神本性之变质与堕落,而未可完全否认人类有此固有的本性。二则,诚如其言,确有不信上帝的事实,然此乃是由于教育的结果,后天的影响;例如哲学家的无神思想和各种错误的宗教学说,以及极权国家运用宣传,灌输无神主义,或用高压政策,取缔宗教;惟从最初的历史来证明,实在找不到绝对无神论的证据。诚如郭德佛奇(Quatrefage)氏说,无神主义乃是一种反常的思想;倘使把「反常」的思想和现象,视为一种正常的事理,实在最不合理,也是最不科学。何况此种用外力造成的现象,收效甚微,为时甚暂。历史证明,教会愈遭逼害,乃愈形发展。更就近事而论,苏俄教会,虽受压制,但是他们的潜力,仍是磅礴伟大。名布道家葛培理氏(Billy Graham)游俄报告,说他在莫斯科浸信会听道多次,发现他们所传信息,信仰纯正,毫无「现代神学」、「社会福音」的意味。一九六○年《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复活节专报,说莫斯科市民,庆祝主耶稣复活节,教堂有人满之患,而糖果衣饰店亦利市三倍。此可反映其人民对神信仰之旺盛!又如中国大陆教会,虽惨遭逼害,却反有空前的兴旺!三则,所谓无神论者,都为幼稚浅薄或外强中干之士。大哲学家培根说:「初习哲学者,每趋无神论;深思博学之士,始能探本穷源,彻悟主宰万有之上帝」;又曰:「无神论乃为荒谬之谈,只是使人自毁其尊严」,「无神思想,大都在口,不是在心;无神论者,类都口是心非,外强中干。」柏拉图亦痛诋无神论者,乃是一些外强中乾,言不由衷之徒,因为无神论者,虽是高倡无神,但到危险临头之时,鲜不低首下心,承认上帝的大能。法国哲学家伏尔泰氏(Voltaire)一生讥评圣道,藐视上帝,但到了临终之时,便发出:「上帝拯救我,怜悯我;耶稣基督拯教我,怜悯我!」惨绝人寰的悲鸣!即现代最强烈的无神论者和共党首领,如马克思氏,曾于一八三五年撰论解释约翰福音十五章一至十四节,强调人类与基督合一之重要。史太林原曾专攻神学。克鲁晓夫虽说太空里没有见到上帝,但他早岁却曾熟读新约四福音。英国文豪箫伯纳(G. Bernard Shaw)虽不信神,但亦公开撰论,承认无神论正在导演人类自杀的大悲剧。加尔文(John  Calvin)说:「人类认识上帝乃是一种自然的秉赋;人类由于自然的本能,都有若干对神的认识和概念。此乃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不容推诿的道理。基上所论,故敬畏天父,「昭事上帝」,乃是由神赋予的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乃为宗教主观的因素。

乙  客观的因素

    再就宗教客观的因素说,如仅有主观因素,而无客观的因素,仍不能产生真正完善的宗教。例如一人虽有双目,却被幽禁在黑暗的洞中,丝毫不见天日,不得亮光,那仍没有视觉,只在暗中摸索,不能有清楚正确的认识。同理,人类倘仅有宗教主观的因素,而无客观的因素,真神特殊的启示,则仍不能获得真光,照明心眼,认识真神。此乃一切自然宗教的根本缺陷。现代派神学家如惕立赫(Paul Tillich)之流,自矜私智,自负不凡;「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罗一21-22)。便是因为拒绝真光的结果。近人批评惕立赫的神学,仅系暗室中燃起的一根火柴。暗室中人,虽惊喜若狂,趋之若骛;但惕氏之误,乃在「敝帚自珍」,「故步自封」,不肯打开窗户,让「公义之日」光照他,他虽有一些暗淡的微光,而却始终未窥「公义之日」的真光。然此乃古今中外一切相信自然宗教,崇拜人的智慧的学者,所同俱的通病;暗中摸索,不见真光,不仅惕立赫之流而已也。

    语云,「道不远人」;圣经也告诉我们,「其实他离我们各人不远」(徒一七27)。人类虽悖逆上帝,但神,我们的天父,却始终不丢弃世人。世界上第一个问句,乃是上帝寻找亚当,呼召世人:「你在那里?」(创三9)这一个问句,真充分表明出神在寻找世人的奇妙无比的慈爱。惜乎人类为罪所蔽,畏罪远离,终是怕见上帝,要「躲避耶和华上帝的面」(创三8)。诚如经云:「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光来到世间,世人因自己的行为是恶的,不爱光,倒爱黑暗」(约一5,三19)。

   「公义之日」,光芒万丈,照耀人世;可怜世人,为罪捆绑,自囚暗室,深闭固拒,不肯打开窗户;却在里面燃起火柴,沾沾自喜,时息时灭,似见非见;愚好自用,劳而无功;把上帝所赋予他们的「灵眼」,锢蔽不用;好像常在黑暗的幽洞里的人,久不见光,双目也渐渐失去其原有的视觉。同理,我们固有的「灵眼」,宗教主观因素,因不蒙光照,(缺乏客观因素,不获神的启示),也不能认识真神。「此等不信之人被这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不叫基督荣耀福音的光照着他们。」(林后四4)因为没有宗教的客观因素,其原有的主观因素,也因之失去作用;从而拒绝启示,不信圣经;暗中摸索,水底捞月,「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将不能朽坏之上帝的荣耀变为偶像,仿佛必朽坏的人,和飞禽、走兽、昆虫的样式」(罗一21-23)。这是古往今来一切自然宗教的哲学以及否认圣经权威,崇拜人类理性的现代派的新神学,虚妄无用,自误误人的根本症结。故真正的宗教,必具两种因素,一为主观的,乃为人类敬神事神的本性;二为客观的,乃为上帝对人特殊的启示;二者如鸟双翼,缺一不可。

肆  宗教的启示

甲  从启示的种类言

    关于宗教客观的因素——上帝的启示,就其种类而言,可分两种,一为普通启示;一为特殊启示。兹分述之。

一、普通启示(General  Revelation)

    或称自然启示(Natural  Revelation,但此名不如前者之确当,故用前名)。其对象乃为一般世人,未必是重生得救的人(包括有名无实的和自由主义的所谓新派的挂名基督徒)。其目的,乃在使一般世人,知有上帝,使其无可推诿,从而寻求上帝。但仅藉普通启示,终虽得到充分的亮光,不能认识正确的道路。所以这种启示,其一,只能给人关于上帝十分模糊的知识,而不能绝对无误的认识「三一真神」(即现代派「神学家」亦不认识圣子耶稣,否认他的神性);而对于上帝属灵的事,也不能领会,「反倒以为愚拙,并且不能知道」(林前二14)。其二,无法使人认识罪恶的真义,以为只是一种缺陷,甚且以为善恶并无绝对的标准,所谓恶,只是次一级的善。有些教门,只讲人生的苦痛,而忽略人类的罪恶;故其一切说教与修为,根本不能解救世人之苦难,除去世人之罪孽,作为世人得救的凭藉。其三,根本昧于上帝伟大奇妙的救恩,不能认识独一得救的道路;从而惑于「道并行不悖」之说,以为万教可以殊途同归,会通合一。

二、特殊启示(Special  Revelation)

    其对象为重生信徒,神的儿女,乃是上帝藉着圣灵,向他们显明;唯有属灵的人,才能看透,属血气的自然人,和未经重生的挂名的基督徒,以及现代派的所谓「神学家」,都无由了悟,不能领受。(林前二7-14)

    特殊启示的内容,概有三点。在圣经历史上,从亚伯拉罕开始,上帝藉律法、先知、和审判,使人类认识三大真理。其一,乃为对神——使人认识真神之三位一体,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圣洁公义,及其无比的荣威。其二,对「己」——使人认识人类原有罪性之可怕,已完全败坏,绝对无法自救。其三,对「道」——使人认识救恩之伟大奇妙,与绝对可靠有效,而且无法抗拒。

    特殊启示的方式,亦概可分为三点。其一是藉先知——基督圣道和凡俗宗教,有一个根本的异点,便是其为真神的启示,而非出于人意的思辨或传说。儒者著书非曰「诗云」「礼云」,即谓「子曰」,或托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说。而佛家写经,则更用「如是我闻」道听途说的口吻。而圣经上所有的预言,则「从来没有出于人意的,乃是人被圣灵感动,说出上帝的话来。」(彼后一20一21)先知或见异象,或闻神声,把神的话写下来,故常称「耶和华说」,「这是耶和华说的」;而「众先知和律法说预言,到约翰为止」,(太一一13)到了主耶稣基督,便登峰造极,故主耶稣乃为最大的先知。其二,是藉神迹——神迹乃是「事实的启示」,乃和上帝话语的启示,相辅而行,相得益彰;乃是上帝按他自己的旨意,用超自然的力量和作为,见证他的话语与应许,及其伟大的救恩;(来二4)而到了主耶稣降世,神迹便登峰造极,故「道成肉身」的主耶稣基督,乃是上帝最大的神迹。其三是藉「现身」(Theophony)——旧约中「神的使者」,乃为神的「现身说法」,这到了主耶稣降生,道成肉身,便登峰造极。基督圣徒,藉着耶稣基督和圣灵,使「以马内利」,成为属灵的实在;而其更圆满的显现,则为主耶稣再来,及新耶路撒冷自天而降。「我们如今仿佛对着镜子观看,模糊不清;到那时,就要面对面了。……就全知道」(林前一三12)。

乙  从启示的结果言

    从启示的果效论,亦可分为两种,一为凡俗的自然宗教,一为神创的启示宗教,前者出自普通启示;后者,本乎特殊启示,兹分述之。

一、自然宗教

    乃是普通启示的结果。普通启示,一方面乃是藉着自然现象;一方面乃是藉着人类历史。就自然现象说,如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则,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诗经》);「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易经》)「天者,群物之祖也」(董仲舒)。「天地之大德曰生,天地姻媪,万物化生」(程明道)。「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程伊川)。又曰:「风起见雨,震雷闪电,花生花结,非有神而何?」(朱熹)就人类历史言,如曰:「上帝不常,作善者,降之百祥;作不善者,降之百殃」!「皇天无亲,惟德是辅」(《书经》)。「天将兴之,谁能废之;违天者必有大咎」。「多行不义,必自毙」。「夫神,聪明正直,而一者也」(《左传》)。圣经也告诉我们:「诸天述说上帝的荣耀,穹苍传扬他的手段。这日到那日发出言语,这夜到那夜传出知识。无言无语,也无声音可听。它的量带通遍天下,它的言语传到地极。」(诗一九1一4)「那创造天、地、海,和其中万物的永生上帝。他在从前的世代,任凭万国各行其道;然而为自己未尝不显出证据来,就如常施恩惠,从天降雨,赏赐丰年,叫你们饮食饱足,满心喜乐。」(徒一四15一17)「创造宇宙和其中万物的上帝,既是天地的主,就不住人手所造的殿,……他从一本造出万族的人,住在全地上,并且预先定准他们的年限和所住的疆界,要叫他们寻求上帝,或者可以揣摩而得,其实他离我们各人不远;我们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他。……世人蒙昧无知的时候,上帝并不监察,如今却吩咐各处的人都要悔改。……」(徒一七24一30)又说:「上帝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显明在人心里;因为上帝已经给他们显明。自从造天地以来,上帝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藉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叫人无可推诿。」(罗马一19一20)但是上文已加指出,仅仅凭藉普通启示的自然宗教,不能有得救的盼望,因为,第一,对于上帝无正确的认识,结果便自我神化(Self- deification),或自造上帝,把真活的上帝,成为一个虚妄的哲学概念,或无知的偶像。第二,对于罪恶无正确的认识,结果便自负自义,漠视人类罪性之可怕,不能脱去死的「毒钩」——罪(林前一五55一56)。第三,对于救恩无正确的认识,结果便误以人可自救(Auto-Soterism),拒绝救主,不信福音,实为人类最严重的危机。平心而论,普通启示,乃亦本诸上帝的普通恩典(Common  Grace),初非绝无可取;(至一切旁门邪道,显系魔鬼作为,自当别论。)但学者之误,乃昧于普通启示与特殊启示,本质之不同,从而等量齐观,甚且顾此失彼,抱残守缺,根本不信特殊启示,这乃是一切自然宗教和新派神学的根本偏差。关于此义,除于本书「基督教的天道观」已稍论列外,著者尚须撰卷陆「救恩论」及《总体辩道学》卷三二书,加以申论。兹暂勿详。

二、启示宗教

    真正的宗教,乃是神创的特殊启示的宗教。基督圣道,不是人造的自然宗教,或抽象的哲学思辨,乃是上帝完全的救法,伟大的救恩。最初神在古时藉着众先知多方多次晓论列祖;后在末世藉着他儿子,耶稣基督晓谕我们,亲自现身说法,阐明这伟大奇妙的救恩,后来听见的人给我们证实了;上帝又按自己的旨意,用神迹奇事百般异能,并圣灵的恩赐,同他们作见证(来一2,二2一4)。整部圣经,便是上帝救世计划的完全的启示。概括言之,可分四部。其一为旧约,主要的乃为圣父预备救法;其二为四福音,主要的乃为圣子作成救法;其三为使徒行传与书信,主要的乃为圣灵推行救法;其四为启示录,则综论救法之最后归趋。神学家史德朗氏(Strong)说:外邦宗教,无论印度、波斯和中国的宗教著作,都无一贯的系统;独基督圣道,则一脉相承,前后贯通,一幕一幕,引人入胜。兹略述之。

    1.救恩的预备:救恩乃出于上帝预定的旨意,在创世以前所早已决定的计划(参看弗一4-5、11)。主耶稣基督,乃是创世以前被杀的羔羊,只有他配展开那书卷(参启五1一10)。始祖犯罪以后,虽被咒诅,但已得到宝贵的应许(创三15);所说的「女人的后裔」,即为童女所生的救主耶稣;「女人的后裔要伤你的头」,即预表要给魔鬼以致命的打击,以及救恩大功的完成,学者称之为「预表福音」(Pro-evangelism)。全部旧约,乃是论上帝预备救恩的经过,用预言、预表、盟约、律法、礼仪、应许,藉着众先知多方多次的晓谕列祖。如挪亚之方舟,亚伯拉罕之蒙召,……即其著例。关于上帝创造天地万物的记载,只用开首两章;而论救恩工作之预备,却用旧约的全部,可见神之如何重视世人,并爱世人!

    2. 救恩的作成:这主要的乃是三位一体的上帝的第二位,圣子耶稣基督的作为。天父上帝本其无限的大爱,到了日期满足的时候,差遣他的独生子,降世为人,为童贞女所生,且生在律法以下,要把律法以下的人赎出来;叫一切接待他的,信他名的人,便有权柄作上帝的儿女,不至灭亡,反得永生(加四4-6;约一12,三16)。四福音便是记载救主耶稣首次降世的事实,使我们知道,原与上帝同在、原与上帝同等、原是上帝的「道」(约一1),如何虚己,取了奴仆的形像,成为人的样式,自己卑微,存心顺服,以至于死,且死在十字架上,担当我们的罪刑,受死埋葬,第三天复活,胜过死亡阴间,罪恶的权势;上帝又将他升为至高,在天上坐在自己的右边,远超过一切执政的、掌权的、有能的、主治的、和一切有名的,又赐给他那超乎万名之上的名,叫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和地底下的,因耶稣的名,无不屈膝,无不口称耶稣基督为主;将万有服在他的脚下,使他为教会作万有之首(腓二6-11;弗一20一22)。

    3.救恩的推行:主耶稣升天以后,圣灵便照他的应许在五旬节,自天降临浇灌下来,以教会为他的家,信徒身体为他的殿,施展他的圣工,使徒行传和各书信,乃是论救主耶稣在天为我们任高天大祭司的职任,并他藉着圣灵继续在地施展他的奇工;使人悔改、重生、称义、成圣;并与圣徒同工,传扬福音,推行救恩。

    4. 救恩的归结(启示的完成):四福音乃记救主首次降世,乃关救主卑微之境;启示录则论救主二次再临,乃关基督荣耀之境,设立他尊荣的国度;并要按公义审判世界,引他的子民进入永义居在其中的新天新地。关于救主再临的道理,在新约里面,平均每二十节,就有一次提及,可见其关系的重大。这乃是救恩的归结,启示的完成,和全部圣经的秘吁与南针;亦为整个历史的归趋,世界人类唯一的盼望!

伍  宗教的真谛——上帝的救法

    综上所论,我们可得一个基本的认识,便是真正的宗教,乃是启示的宗教,神创的宗教。宗教的真谛,乃是上帝的救法;非「人间的遗传和世上的小学」(西二8)。除蚩蚩者氓,愚夫愚妇,崇拜偶像,无知昏暗者外(罗一23一25),一般信奉自然宗教者:(1)或在德行上,求自新自义,藉宗教来存心养性,积德补过。殊不知「你们的义若不胜于文士和法利赛人的义,断不能进天国」(太五20)。何况「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古实人岂能改变皮肤呢?豹岂能改变斑点呢?」(耶一七9,一三23)(2)或则在理智上,求自明自悟,藉宗教以明心见性,转迷开悟,得大菩提,证大涅梁,殊不知「道」的奥秘,「向聪明通达人就藏起来,向婴孩就显出来。」(太一一25)我们的信,「不在乎人的智慧,只在乎上帝的大能。」「上帝奥秘的智慧,……世上有权有位的人没有一个知道的」,「只有上帝藉着圣灵向我们显明了」(林前二5-10)。(3)或则在情感上,求自遣自慰,藉宗教作精神寄托,消遣烦恼。殊不知人生痛苦,其根源乃在始祖犯罪(参创三16一19)。「全世界都卧在那恶者手下」(约壹五19),须先根本「脱离败坏的辖制」,才「得享上帝儿女自由的荣耀」(罗八18一22)。

    在整个人类的历史里,以及世界各国邪恶悖谬的实况中,神已使我们清楚看到人类罪性的严重,灵性的危机;更令我们看到人类犯罪以后,受了败坏的辖制,已经失去上帝儿子自由的荣耀,欲凭他堕落的本性,绝对不能再认识上帝、敬畏上帝,更不能突破神人中间隔断的墙。而一切宗教的道理,亦绝对无法拯救他们,恢复他们与神和好的关系(参弗二11一16)。当人类犯罪以后,「便拿无花果树的叶子,为自己编作裙子」,想遮盖他们的丑恶。这件裙子,便是特表自然宗教自我行义和人为救法之根本无效,因为无花果树叶很易枯干,无济于事。所以上帝便「为亚当和他妻子用皮子作衣服给他们穿。」(创三7、21)这件皮衣,乃特表上帝的救恩,神创的宗教,以及救主的义袍;盖一则皮子必取自羔羊;二则取皮必经流血,这乃是救主耶稣,神的羔羊,在十字架上,舍身流血,洗净世人罪孽的预表。

    这乃是神在永世里,早已决定了的一个完美的救世计划,整部旧约从始祖犯罪,到耶稣降世,便是一部上帝如何安排准备实现他救世计划的历史。人类始祖犯罪以后,便发生三个严重的后果;第一,乃是破坏了「行为之约」(Covenant  of  Work)及与上帝正当的关系;第二,乃为失去了原有的上帝的荣形;第三,乃为受制于败坏与死亡的权势。以是上帝的救法,乃所以针对此三个严重问题,有三个重大的意义。第一,乃是救主代死赎罪,义的代替不义的,藉着因信称义,使信徒罪蒙赦免,恢复自由及与神正当的关系,与神和好,成神儿女。第二,披上基督的义袍,藉重生之洗,使信徒脱离世上从情欲来的败坏,与上帝的性情有分,重获上帝的形像。第三,乃是藉着基督复活,征服死亡的权势,使信徒与基督一同复活,一同坐在天上,并藉永远保守,承受不能朽坏,不能玷污,不能衰残,存留在天上的基业,进入新天新地永远荣耀之乐境。

    法国革命时代,有一革命首领名勒波者(M. Lepeaux),予智自雄,妄想创一新的宗教,奔走宣传,招收门徒,却是心力交瘁,劳而无功;沮丧之馀,遂往访当时举国仰望的戴伊朗主教(Charles  Maunicede  Talleyrand Perigord,1754-1835;戴氏不仅为当时宗教首领,且又为大政治家,领导法国革命,曾任国务总理),请其指示。戴氏深感创造宗教,绝非人类的心志,所能为力;对其所问,雅不欲妄赞一词;最后讽示他说:「如欲创教,只有一途,便须亲自上十字架,被钉受死,埋葬,等你复活以后,你或可有资格创立你的宗教了。」那位首领深深思索,认为慷慨赴义,杀身成仁,纵或有此勇气,但受死埋葬以后,要再从死里复活,却绝对无此可能。结果便废然而返。这便表明人创的自然宗教之根本虚幻,不能救世。自然宗教的哲人学者,实均像那一位血气用事,废然而返的革命首领耳。

   「创造诸天的耶和华,制造成全大地的上帝,……他如此说:『我是耶和华,再没有别神。……我是公义的上帝,又是救主。除了我以外,再没有别神。地极的人都当仰望我,就必得救;……我指着自己起誓,我口所出的话是凭公义,并不反回,万膝必向我跪拜,万口必凭我起誓。』」(赛四五18一23)主耶稣说:「我若从地上被举起来,就要吸引万人来归我。」(约一二32)「除了从天降下,仍旧在天的人子,没有人升过天。摩西在旷野怎样举蛇,人子也必照样被举起来。叫一切信他的都得永生。」(约三13一15)又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约一一25一26)「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约一四6)地极的人啊,都当仰望他,就必得救!

    1.仰望赎罪救主——相信他在十字架上代你我受死,已经完成的救赎大功。

    2.仰望高天祭司——坐在上帝宝座右边永活的救主,相信他是长远活着,替我们祈求,能拯救我们到底。

    3.仰望再来之王——相信他要带着众天使荣耀再临,那时我们也要和他一同显现在荣耀里,那时他要制服一切仇敌,建立荣耀国度;万口都要崇主,万膝都要拜他;我们也要和他一同显现在荣耀里,和他永远同在。

宗教的真谛,乃是永古隐藏不言的奥秘;但却已藉着圣灵向圣徒显明,并且已经圣子,救主耶稣,在这末世现身说法,亲自晓谕,完全揭开。可惜「不信之人被这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不叫基督荣耀福音的光照着他们」,(林后四4)却仍深闭固拒,认为愚拙。(林前一18)约翰在启示录中告诉我们:「我看见坐宝座的右手中有书卷,里外都写着字,用七印封严了。我又看见一位大力的天使大声宣传说:『有谁配展开那书卷,揭开那七印呢?』在天上、地上、地底下,没有能展开、能观看那书卷的。因为没有配展开、配观看那书卷的,我就大哭。长老中有一位对我说:『不要哭。看哪!犹大支派中的狮子,大卫的根,他已得胜,能以展开那书卷,揭开那七印。』我又看见宝座与四活物,并长老之中有羔羊站立,像是被杀过的,有七角七眼,就是上帝的七灵,奉差遣往普天下去的。这羔羊前来,从坐宝座的右手里拿了书卷。他既拿了书卷,四活物和二十四位长老就俯伏在羔羊面前,各拿着琴和盛满了香的金炉;这香就是众圣徒的祈祷。他们唱新歌,说:『你配拿书卷,配揭开七印;因为你曾被杀,用自己的血从各族、各方、各民、各国中买了人来,叫他们归于上帝,又叫他们成为国民,作祭司,归于上帝,在地上执掌王权。」(启五章)除了上帝,没有救主;除了上帝的救法,没有真正的宗教。一切徒凭人力人智谋道创教的宗教家和哲学家,都不配展开那被七印封严的书卷,这是人类的大悲剧;所以约翰要大哭,我们也应大哭,怜悯那些拒绝救恩,不信救主,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他的千千万万失丧的灵魂。我们应该往普天下去,阐明宗教的真谛,传扬救世的福音;这才是「大智」,才是「大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