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300条两高司法解释:甄鹏：决定红四方面军兴衰的百丈战役简论

甄鹏：决定红四方面军兴衰的百丈战役简论

　　1935年11月，红四方面军与川军在百丈、黑竹关一带进行了一场决定性的战役，史称百丈战役，又称百丈关战役。之后，四方面军由进攻转向防御，张国焘南行路线开始破产。但是，对此次战役的研究非常少，甚至远低于四方面军的血战河西走廊。网络上有不少关于百丈战役的文章，错误和问题很多。

　　一个特别突出的问题是，对参战双方的战斗序列没有正确的认识。徐向前在回忆录《历史的回顾》中列出了国民党川军的战斗序列，而正是由于这段文字导致了混乱。1935年，蒋介石对川军进行了整编。刘湘的二十一军被拆分为三个军：二十一军、二十三军和四十四军。在署名日期为1935年11月的《整编后川军序列表》[1]，列出了整编后的川军详细战斗序列。

　　约在9月初，红一、四方面军会师后，蒋介石认为红军将北上，四川无战事，将四川各路剿匪军撤销，改为绥靖区。但是红四方面军突然南下，蒋介石下令四川绥靖计划暂停实施，恢复以前的剿匪战斗序列。百丈战役期间，川军整编并未完成，编制序列基本沿用以前，而指挥序列基本采用剿匪军模式。

　　下面介绍参战川军的三个主力旅：四川剿匪军南路（总指挥潘文华）模范师（师长郭勋祺）第三旅（旅长廖泽）；四川剿匪军第五路（总指挥唐式遵）第四师（师长范绍增）第十旅（旅长周绍轩）；四川剿匪军第五路第四师第十一旅（旅长廖敬安）。范绍增第四师隶属四川剿匪军第五路。[2]教导师和模范师隶属潘文华的南路剿匪军。[3]值得注意的是，川军战斗力最强的这三个旅都不是刘湘的嫡系。廖泽旅由原二十军郭汝栋部第五师缩编而来，而范绍增也不是刘湘的旧将。

　　按照整编后的序列，廖泽成为第二十三军教导师副师长，周绍轩是第二十一军第一师第十旅旅长，而廖敬安是直属模范师第三旅旅长。这完全不符合百丈战役的实际情况。因此，百丈战役川军战斗序列不能适用整编后的序列。徐向前的《历史的回顾》存在严重误导。

　　红军战斗序列也存在众多混乱，主要原因是指挥员变动频繁。红军的三大主力师分别是：左翼的第三十军（军长程世才、政委李先念）第八十八师（师长熊厚发、政委郑维山）；中间的第九军（军长孙玉清、政委陈海松）第二十五师（师长韩东山）；右翼的三十一军（军长王树声，政委詹才芳）第九十三师（师长柴洪儒）。

　　1935年10月，红军攻克懋功后，对张国焘发泄不满和打骂革命同志的红三十一军军长余天云被撤职，由王树声兼任。因杀戮战俘，第九十三师师长陈友寿、政委叶成焕被临阵换将。第二十五师政委何立池刚刚在几天前的芦山战斗中牺牲，后继者有杨朝礼和盛修铎两个不同版本。

　　作为援军出现的陈锡联，也有不同的记载。有的说他在1935年9月至1936年初是第十一师师长[4]；有的说他在1935年9月至1936年6月任第十一师政委[5]。实际情况是：1935年8月王友均在包座战役牺牲后，第十一师政委陈锡联接替其第十师师长职务。1936年道孚整编时，陈锡联再次出任第十一师政委。陈锡联在百丈战役时的职务是第四军第十师师长。

　　百丈战役红军的主要指挥官有：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政委陈昌浩、中纵队司令兼红四方面军副总指挥兼第三十一军军长王树声、中纵队政委兼三十军政委李先念。川军的主要指挥官是：四川省政府主席兼“剿匪”总司令刘湘、川南剿匪军总指挥潘文华、第四师师长范绍增。

　　范绍增第四师的第十、十一、十二旅分别驻扎于灌县、汶川、理番。接到刘湘的紧急调令后，火速赶到战场，及时解救了面临崩溃的廖泽旅。红军沿观音场、月儿山、百丈形成了南北方向的防御阵地。范绍增师周绍轩、廖敬安旅在飞机的支援下，沿黑竹关到百丈的公路交替对红军发动了猛烈攻击。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疑问。目前的主要观点认为，红军占领了黑竹关，追击廖泽旅到治安场，周绍轩旅到治安场支援廖泽旅。这个观点来源于潘清洲等人的回忆录。[6]张劲竹则认为，红军没有占领黑竹关，周绍轩旅到黑竹关支援廖泽旅。[7]我更倾向于张劲竹的观点，理由有二：张劲竹亲自参加了黑竹关战役，有发言权；廖泽战后因为防守成功获得嘉奖，如果他丢失此关，能获得嘉奖吗？

　　徐向前后来总结百丈扎战役的教训，其中之一是“我军高度集中兵力不够。”其实，这不是主要问题。即使把红四方面军全部兵力集中起来，也远远抵不过川军的兵力。关键是没有正确执行战役的预定计划。在计划中，左纵队（司令兼政委陈海松）和左支队（司令罗南辉、政委张广才）都有佯攻理番的任务。陈海松部一直在左翼战斗，左支队在干什么呢？如果左支队进攻理番，一定会拖住范绍增的部分军队，战斗就不会如此被动。

　　在南线的第四军，因为要防御薛岳的中央军，无力大规模支援百丈战役。而作为中纵队右翼的第九十三师，因为情报有误，没有达到分散敌人兵力的目的。白跑了诸多冤枉路，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从背后攻击黑竹关。师长陈友寿和政委叶成焕因为杀俘被送往红大学习，可能会影响该师的凝聚力。何不让二人戴罪立功？

　　即使红军在百丈战役中胜利，也不可能占领成都。张国焘在战前一度犹豫，要取消进攻百丈地区的计划转而向西发展，可惜徐向前和陈昌浩反对，张国焘也未再坚持，因此丧失了绝好的机会。百丈战役是红四方面军的转折点。在这场战役中，按照徐向前的说法，歼敌一万五千人，红军死伤近万人。四方面军入川时八万人，北撤时四万人，百丈战役的死伤数字恐怕不止万人。红四方面军南征最大的意义在于支持了贺龙、萧克的二、六军团。

　　历史真的很残酷。参加百丈战役幸存的红军将士在后来的战斗中牺牲了很多，而许多杀戮红军的凶手，例如潘文华、范绍增、郭勋祺、周绍轩、廖敬安，都投降了大陆，他们中的某些人享有高寿。只有那位著名的防守将军廖泽顽抗到底，被抓获后处死。七十多年过去了，后人在青山绿水的百丈地区、在落满尘土的书籍中，寻找、凭吊那一场惨烈的历史。

　　参考文献：

　　[1]四川省档案馆.国民党军追堵红军长征档案史料选编(四川部分)[G].北京：档案出版社，1986：29.

　　[2]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国民党军追堵红军长征档案史料选编(中央部分下)[G].北京：档案出版社，1987：597．

　　[3][6][7]围追堵截红军长征亲历记(下)[G].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1：100，112，85.

　　[4]陈虎.长征日记——红二、红四方面军长征纪实[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07：449.

　　[5]红军长征在四川[M].成都：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6：4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