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用牙膏卸掉指甲胶:闲话散文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4:55:01

    最近应中国文学论坛散文版主青幽山岚前辈之邀参加一个关于“中秋情思”的主题征文活动,我真心实意地完成一篇近三千字的得意之作《月映雯心》。由于活动的明确规定,字数不得超过两千,在后续的版主评审过程中,我的这篇参赛作品在其他各项指标分值总和最高的基础上,由于字数超标,扣除2分,最终未能进入获奖名次。此后我便开始质疑比赛规则的合理性,与山岚前辈就散文字数的问题展开长久拉锯的尖峰辩论,辩论的结果令对方怀疑起我的文品和人品来。近日完成万言散文新作《我的寻梦之旅》,发至中坛社区,引发众文友对该文的热议,而议论的首要问题便是这么长的文章有多少人愿意看它,不能激发读者的阅读欲望的文章如何能成为一篇好的作品?幸而有卖我面子的文友们认真看完全篇,也作了相对中肯的评价,看过的文友们一致认为这篇万言作品虽然文字偏长,但结构严谨,层次分明,语言精练,思想贯通,不失为一篇精品佳作。我也自忖本文是我为自己设置的又一座创作上的高峰,一时间难以越过此峰,再写出超过此文水准的作品怕是短时间内无法做到了。

    说实话,从欣赏的角度来说,我喜欢看较长的散文。在我的卧室案头你总能找到几本厚重的散文书籍,像《余秋雨文化大散文集》、《周国平文集》、《易中天品读系列》、《世界名家经典美文百篇》等;当然,我的书橱里也摆放着一些诸如《智慧背囊》、《时文选粹》等精短散文选集,可那些东西只在我赶时间的情况下随便取下来翻翻,偶尔看到一两句触及心灵的语言,我会把该书页的边沿折叠起来,在闲暇时用本子将其记录整理。在我看来,有些散文是需要静下心来细细品读深谙其味的,而有些散文是可以随时随地看上几页而后将些许记忆抛诸脑后,随风而逝的。我常常有这样的感觉,设若在相同的时间里,看一篇万言散文和看十篇千字散文之比较,其结果必然是这样:万言散文让人回味无穷,流连不已;千字散文令人思绪错乱,印象粗浅。千字散文带给我们的是语言的锤炼学习,而万言散文带给我们的则是思想的净化启迪。

    为了找到长篇散文也是有人推崇的证据,我试图上百度搜索一个理想的结果,最终失望地看到诸多所谓的散文评论界人士对长篇散文的口诛笔伐、尖刻批驳。其大意是散文以精短为要,少于五千字为宜,而那些多则数万言,乃至十几万几十万字的散文,则完全背离了散文创作的宗旨。这些言论者,姑且不说是“酸葡萄”心理在作祟,究其本身也是漏洞频出的。首先,批驳的言语中将五千以外数万言以内的字数变成了一片空白,倘若万言左右的文字,又当算长还是算短呢?其次,散文以精短为要,这是何许人的论断?所谓精短,应该只是散文的一个分支而已。横向比较来看,文学的四大门派中,戏剧除外,小说有分长篇、中篇、短篇、微型、超微;诗歌有分诗体小说、长诗、组诗、常诗、短诗、微缩,何以散文就不能分长篇散文、中篇散文、短篇散文、精短散文呢?

    若从篇幅的长短来考量文学的艺术价值,大体上依然是长者价值更高,短者艺术价值更少。以唐诗为例:李白的两首诗歌《静夜思》和《梦游天姥吟留别》,相信大家都非常熟悉,前者我们从幼儿园时期开始会背诵了,后者只在高中课本中才出现,从接触学习的年龄阶层的差别,可见二者的艺术价值的明显差异;以小说为例,中国人耳熟能详的《聊斋志异》和《红楼梦》,前者为中国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后者被誉为中国文化大百科全书,两部著作的艺术价值也区别明显。也许有人会说,不能用诗歌和小说来类比散文,那么,就以散文为例,简短的《陋室铭》与较长的《滕王阁序》相比,哪一篇作品艺术价值更高想必是显而易见的。当然,如果单从同等内容的文言文和白话文相比,自然是精短的文言文艺术价值更高,可是这种曲高和寡的古文体,又有多少现代人愿意接受呢?

    论及大众的接受与否,这一点是中长篇散文作家不可回避的软肋。可既有大众,必然也有少数人,我想,大众接受的更多是通俗文化,快餐文化,无须过多咀嚼便可消化殆尽的东西,少数人喜欢的才是精品文学,是阳春白雪,是曲高和寡的。我并不怀疑大众的智商,可我想,大众需要的应该是休闲,是消遣,是在繁重工作之余聊以解放思想,解放大脑;而真正的文人或者欲以文学为生命载体者必然愿意在精品文学的徜徉中汲取文化的营养,以提升自己的文思和心智。

一般的文学爱好者都希望自己的豆腐块作品能多多在报刊发表,以期得到社会的认可。我也有过这样的热望,所以这一点是毋庸讳言的。就我唯一一次投稿《铅山报》的经历而言,那是一篇工行的征文。征文的字数要求不超过两千,我也做到了,一千五以上,可是见报的时候,由于文学副刊版面的限制,我的文章又被强行删除了一段我认为最重要的内容。当然这是没有关系的,毕竟所有报刊里的散文作品,阅读者是在少之又少。记得一件轶事,小文友陶冶上班无聊时翻看《铅山报》见到副刊征文作品中有我的名字,就耐着性子看了下去,我们电话联系时,我问她版面里总共有几篇文章时,她回我说只看了我的征文,其他根本没有关注,所以不知道。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名字在里面,相信她一篇都不会看吧!其实这不能怪任何人,因为现在的时代变了。想当年金庸在报刊上连载他的武侠小说,报刊发行量剧增,鲁迅在报纸上发表檄文,也曾唤醒过无数民众!圈内前辈文友们也许或多或少地经历过报刊文学的风靡时期,可现在时代变了,书店遍布大城市,图书馆遍布中学大学,书摊遍布每个乡镇闹市,网络遍布家家户户,报刊只能沦为人们搜寻新闻谈资的快餐。周立波一天看一百份报纸,其中不乏文学副刊,可他不会看,也没有时间看。就我单位而言,每周也会收到许多叠各类报纸,可基本上都堆放在某处,试想想,如果某报刊中没有自己的作品在里面,谁愿意多关注一眼呢?所以,时至今日,因为不愿过多迎合报刊版面的限制,我几乎从未在报刊中发表过什么作品(也是吃葡萄心理),更因为得不到作品见报的激励,写作的冲动一度被迫中止和消弭。

散文的好坏不在于字数,而在于其层次,在于其内涵,在于其深度,在于其文笔,在同等文笔的前提下,有深度有内涵的文章,不管多短,都是好文章,有深度有内涵又能层次分明的文章,不论多长,也都是好文章。可若是对于同一个主题,文章可长可短,这又该如何衡量和取舍呢?如一位圈内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所说“把一部原本上下集一百八十分钟的电影拍成二十集的电视剧”,到底是电影更精彩还是电视剧更过瘾?在我们鹅湖文学写作班的一次采风作业中,有人用诗歌形式写了两百来字,有人抓住一个侧面写了近一千字,有人从另一个角度写了两千来字,而我则设了七个标题,以纪实的手法,用了五千多字浓墨重彩地记录了采风的全过程。究竟孰优孰劣,无法定论,唯一的判别,是各有千秋,不相伯仲。鸿篇巨制《三国演义》,导演吴宇森撷取一场“赤壁之战”大做文章,拍成堪比好莱坞的中国电影。同样一部卖座电影《手机》,编剧宋方金用电视的方式全新演绎,又是一番吸引眼球的别样风格。

纵观中国的散文创作,个人认为,并不是优秀作家们将散文越写越长,像臭婆娘的裹脚,而是优秀写手们越来越不敢朝着长篇散文去努力,他们知道,长篇散文不是人人能写的,非得积淀了厚重的文化基础才能涉及,否则通篇废话,让人诟病,终毁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写作上的声誉。江西散文家江子的散文精品《你是我的神》,我非常欣赏,文中以独特的视角,细腻的笔触,刻画了一位实实在在的自己的父亲形象,通篇用了十个章节,总计约两三万字,被当成了小说发表在《作家》中,波阳散文家范晓波的精品散文《回乡》也超过了一万字,铅山作家傅之潮在《鹅湖文艺》发表的《山城六日记》也将近两万字。这些作品都非常厚重而精彩。

也许有人会说,这是名家才能去做的事情,作为一位普通的文学爱好者,我们没有资格去效仿,当然,我们是不能好高骛远地去发展中长篇散文创作,但是偶尔向着方面做点尝试也未尝不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