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券发行时间:破解“钱学森难题”——树立新的教育观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30 07:54:48

破解“钱学森难题”——树立新的教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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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自刘亚州博客刘亚洲战略《破解“钱学森难题”——树立新的教育观》破解“钱学森难题”——树立新的教育观 _朱相远_新浪博客 

钱老随着早来的冬雪,飘然而去。除宝贵精神遗产外,还留下一道李约瑟似的难题:“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

是啊,为什么?这比“十万个为什么”中任何一个都重要。改革开放已30多年,是该作出回答了。想起53年前,钱先生刚回国就到北京大学作报告,记得他从大饭厅的北门走进来,穿过人群走向讲坛,正好同笔者照面。他那睿智的眼神,虽仅一瞥,却永铸心田。如今虽也年迈古稀,但愿能为破解这道难题,提供一些思路,以求树立新的教育观。

“我们的学校”指什么

钱氏难题,其主语是“我们的学校”。这“我们的”不是指“中国的”,因旧中国的学校,培养出不少杰出人才,如钱学森、李四光、华罗庚和一批“大家”,曾支撑着中国的学术界。杨振宁、李政道还获诺贝尔科学奖。也不包括台湾、香港。因台湾学校培养出丁肇中、李远哲两位诺奖获得者。同样,香港学校也培养出崔琦与高锟两位诺奖获得者。因此,这“我们的”指新中国成立后,更确切是指50年代后期,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后之学校。

我国的现代教育制度,出现于20世纪初期。随封建专治王朝的复灭,从西方引进了全新的教育制度。中小学堂、师范学堂直至高等学府,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这些学校培养出不少精英,有的还到欧美去留学,成为中国各学科的领军人物。新中国成立后,除原有7000多副教授以上专门人才外,在50年代前期,又从滞留于欧美的7000多留学生中,归来1000多位。就是这些人,成为支撑新中国学术殿堂的顶梁柱。

可是好景不长,随着对知识分子“左”倾政策的深化,教育方针严重背离教育的自身规律。各级学校都办成为阶级斗争服务的政治工具。到文革时,学校更成为红卫兵造反的大本营。改革开放后,首先恢复高考,掀起学习热潮,各级学校的数量与规模空前高涨。随经济发展,广大人民对子女的教育投资日益积极,促使各级学校按市场经济法则,努力创收,使教育出现产业化倾向。

如今的学校,几十年形成的“左”的一套办学体制,并未清理,也未改革,却又渗透进大量市场化的金钱因素。这就使学校一面高举革命的旗帜,一面又千方百计的乱收费、办“校外校”及各种创收。结果是“大帽子底下开小差”,表面上冠冕堂皇,“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实质上笃信“金钱至上”。这样的学校同样也培养不出杰出人才。

于是人们又着眼于出国留学,这30多年来,公费、自费出国留学生已达50多万。其中不少人还进入著名大学的一流实验室,甚至工作了十几年,但又有几个达到了杰出人才水平呢?这说明,我们不仅大学教育有问题,更主要是中小学教育走偏了方向。因基础教育对人才培养最为重要,一旦基础打歪了,以后很难扶正。

有人说,崔琦是受过本土教育的,袁隆平、王选等也作出了杰出贡献。可是崔琦于解放前在河南读小学,后到香港完成六年中学。袁隆平等那些获得过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人,他们的中小学,都是在50年代教育方针之前完成的。袁隆平1952年就大学毕业了,他没有戴过红领巾,不属“我们的学校”培养出来的。

“我们的学校”是如何形成的

“我们的学校”就是指,贯彻党的教育方针的学校。而这个教育方针是在1957年反右后,才正式形成的。教育方针从属于知识分子政策,从上世纪50年代初期,知识分子政策就出现“左”的倾向,一个政治运动接着一个政治运动。实质上就是以阶级斗争为纲,把知识分子以及他们所工作学校,都看成是资产阶级的领地,是为资产阶级培养接班人的。因此必须不断批判,不断改造。从而忽略了科学技术、教育文化等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共同产物,教育仍具有人类普遍适用的自身发展规律。虽然杰出人才可以具有不同政治观点,为不同阶级、不同政权服务,但其培养过程、培养规律,却是不受阶级与政权支配的。所以马克思主张,要继承资本主义教育中,一切对未来的社会主义教育有益的东西。

自1951年5月批判电影《武训传》,就点名批判著名教育家陶行知。接着开展对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运动。把“活教育”倡导者陈鹤琴当成靶子,说他是鼓吹“超政治、超阶级的改良主义教育思想”。至于那些“以爱为中心”的教育观念,更是资产阶级的“人性论”。

在大学里,批判“通才”教育,批判“为学术而学术”与“为艺术而艺术”的单纯学术观点。照搬苏联模式,进行大规模院系调整,全部侧重于专门实用人才的培养。这种功利的偏向,至今未改。

尽管如此,当时各级学校还是党教分开的。1956年5月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高等学校章程草案》指出:“在校、院长负责制的基础上,高等学校的校、院长领导学校的全部工作,代表学校处理一切问题”。当时大学中的党组织,并不介入行政教学工作,广大中、小学大多还未建立党组织,只有个别老师是党员。但从反右运动起,对知识分子展开大规模的阶级斗争,把学校当成阶级斗争的战场,视作同资产阶级争夺青少年的阵地。1957年3月毛泽东提出“要加强学校政治思想教育,中学应当有政治课”。1958年7月,康生在中宣部召开的教育工作会议上宣布:教育部制订的教育规章制度,一律无效。7月19日,康生又在北京农业大学提出:教授要按所种作物的产量评级,搞亩产1000斤的只能当五级教授,2000斤的四级,3000斤的三级,4000斤的二级,5000斤的一级。

1958年9月19日,中共中央、国务院正式公布《关于教育工作的指示》,明确指出,“党的教育工作方针,是教育为无产阶级的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在一切学校中,必须进行马克思主义的政治教育和思想教育,培养教师和学生的阶级观点,群众观点和集体观点,劳动观点,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一切教育行政机关和一切学校,应接受党委的领导。在一切高等学校中,应当实行党委领导下的校务委员会负责制。一切中等学校和初等学校,也应该放在党委的领导之下。”

从此,中国境内的各级学校,都执行党的这一教育方针。尽管其后又经过文革的大折腾,到改革开放后,也只清除了文革的阴影,并未触动既定的教育方针。所以“我们的学校”,就是指1958年后贯彻这一教育方针的学校。这一方针在上世纪80年代后期,根据邓小平 “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指示,曾经试图改革过,但由于学潮风波冲击,为求稳定,就再无人提起了。其后只是在这原有方针之框架中,不断增加市场经济因素,搞起赚钱的买卖了。

为什么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

钱老问得十分尖锐,并非“一时”,而为“总是”,即从头至尾几十年,一直培养不出来。这就必须从我们的现有教育体制来找原因了,而现有教育体制的实质,就是1958年制定的教育方针。虽然“和生产劳动相结合”已有所变通,但党教不分、以党代教,将教育党性化、阶级化、政治化的“左”倾路线,依然如故。

人作为一个社会产物,来到这个世界上有两个起码的必须条件:一是必须有温饱,二是必须受教育。两者缺一,就不成其为人。没有温泡,就得饿死冻死;没有人类教育,如印度的“狼孩”,根本不能算人。因此,求温饱、受教育,是最基本的人权,是生存权。

近万年的人类文明发展史证明,不同生产水平的不同历史年代,人类温饱问题有其自身规律。人类进化中形成以素食为主的营养代谢类型,至今并未变化。有些人硬要享用“三高”食品,只能百病丛生,因他违背了自然规律。同样,不同知识水平的不同历史年代,人类的教育问题,也有其自身规律。随社会文明的进步,教育的内容与形式,也在不断发展。但这种发展是以生产力为座标的,马克思就认为:教育是一种生产力的再生产过程。工业文明的教育,当然不同于农耕文明。但正如同自然科学没有阶级性一样,作为生产力再生产的教育,也是具有普世价值的。要不然旧中国和欧美培养出的各种人才(其中不乏杰出人才),怎么会成为社会主义中国的栋梁呢?

把教育过于功利化、政治化,是违反教育规律的。反对通才教育,只培养专用人才,这种功利主义已影响杰出人才的培养了。把教育政治化、专门为着培养党的接班人(以前称驯服工具),那就更为极端功利主义了。历史上任何先进的政党、主义,皆是靠其掌握真理之多数,靠其代表群众之多数,而赢得执政地位的。若离开这些根本努力,光靠愚民政策、奴化教育,一味灌输某种思想,就能永获群众的支持,那只是一种自欺其人的空想。近代政党的更替史,不早已说明了吗。而且这种“圈养”式教育,只能培养庸才,甚至奴才(家奴),培养不出杰出人才。

杰出人才的培养,除具有先天的智力条件与后天的努力外,素质上必须拥有独立的人格,自由的思想,倔强的个性,怀疑的视角,创新的欲望,求真的兴趣,美学的情操,刻苦的精神,诚善的品德。正如爱因斯坦所说,“发展独立思考和独立判断的一般能力,应当始终放在首位,而不应当把获得专业知识放在首位。”

这一切恰恰是我们现有教育体制所缺乏的。我们现在虽强调素质教育,反对应试教育,但总事与愿违,就因为应试教育的急功近利观念,仍大有市场。国家迫切要求培养出政治上合格的接班人,家长要求能升学,升入毕业后能求得好工作的学校。需求都是要立竿见影的,学校也就以短期行为、立码标价相应对了。

如何走出怪圈

教改一直是全社会最关注的问题,争论这么久,还看不到边际。以至钱老离开人世前,依然在重复他发问多年的老问题。

照理说,政府对教育支持力度,还是逐年增大的,不断增加教育经费投入,对义务教育实行学杂费全免。总理还亲自进课堂听课,公开主张由教育家来领导学校,要求教师用“爱”来感化学生,最近又更换了教育部领导。但教育如何走出这个愈改愈趋向应试的怪圈?这需要我们拥有无畏的胆略、智慧的手段与义无反顾的决心。

首先,将教育体制退回到50年代前期.也就是摆脱1958年所确定的“左”的教育方针。许多“左”的方针路线,我们都放弃了,为什么惟独在教育领域仍然要坚守呢!

其次,逐步实行党教分开,取消以党代教。有人认为这是个犯忌的话题。邓小平早提出要党政分开,不要以党代政。难道教育比政府还神秘、还机密?各级学校都应恢复到1956年的领导体制,实行校、院长负责制,党委只起保证与监督的作用。我国科研院所,早自80年代起,就如此改革了,至今已20多年,不是运行良好吗!为什么教育就不能呢?

第三,在实现由教育家领导学校后,逐步改变学生升学选拔办法。中国这么大,各地经济文化差异,很不平衡,切忌一刀切的办法。将一部分教育管辖权下放给地方。针对不同社会要求,兴办不同类型、不同风格的学校,可以百花齐放。国家只管掌控基本教材的统一,规模的准入。不管什么风格、类型的学校,最后皆以人才培养论高低。

第四,改革思想教育。在学校中不断强化政治思想教育,是50年代后期以阶级斗争为纲的产物,许多是违背教育规律的。笔者在北京市的一次教育座谈会上,听一位中学校长说,中学生政治课的内容,相当于党校中县团级干部的教材。这不是荒唐吗?政治是成年人的事,未成年的中学生连公民选举权都没有,怎么要他们同县级干部相比呢?中学政治课,应改为公民课,对学生进行权利与义务的法治教育。小学的少先队要向未成年志愿者转化,淡化“共产主义接班人”要求,着重培养学生自尊、自信、自爱的团队精神,红领巾与“一道杠”至“三道杠”,不能成为先进与落后的标志,而应一视同仁,小队长、中队长、大队长应竞选或轮流担任。从小就分先进、后进,搞“官本位”,是违反少年教育规律的。

第五,真正做到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爱因斯坦曾指出:“学校的目标始终应当是:青年人在离开学校时,是作为一个和谐的人,而不是作为一个专家。”关键是升学的录取标准,现在升学考试实质上只看智育成绩,而且仅是书本知识。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当然只注重应试需求了。你考什么,我就重点教什么。家长也同样,甚至出钱找家教。什么全面发展,不过一纸空谈。这样培养出来的学生,只会背书答题,应付考试,即使进入大学,也因缺少全面发展的基础,而很难成为人才,更谈不上杰出人才了。惟有逐步变更升学考核标准,建立一套科学的人才识别考核体系,真正将那些全面发展的优质学生,录取到应去的学校。校方与家长才会追求学生素质的全面发展,素质教育才有可能。对于那些在某方面拥有特殊才能的学生,不能求全,而应因材施教,使其特殊才能,充分得到培养。

人才培养是百年大计。笔者曾读过6年小学、6年中学,又上6年制大学、3年研究生,深知寒窗之艰辛。教育方针失误,从1958年至今已半个世纪了,影响了几代人。以至钱老的呼唤,仍难有回音。每当诺贝尔科学奖公布时,心中皆感到无比惆怅。人们只好自我解嘲,或说什么诺奖评选标准有问题,或说不能真正代表科学水平。这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而言其酸罢了。诺贝尔科学奖,100年来已有400多人获得。其中有8位为华人。正如前述,没有一位是“我们的学校”所培养过的。有人说社会主义国家受歧视,那前苏联为何有十几位科学家获此殊荣?有人说东西方文化不同,那日本为什么有8位获奖?有人说发展中国家很难,那印度、阿根廷为什么有好几个人获奖,甚至巴基斯坦、埃及都有是公认的经济大国、体育大国。目前正在从制造大国走向创造大国。中央又一直坚持科教兴国、人才战略,把综合国力的竞争归结为人才的竞争,不能说不具有战略眼光。然而,正如爱因斯坦所指出的:“我们不能用产生问人获奖?

我们现在不仅是政治大国,也题的同一思维水平来解决问题。”因此必须用比产生“钱学森难题”更高一级的思维水平,也即更进一步解放思想,才能找出根源,解决问题。其实,可开辟“教育特区”,放手试验。再经十余年的努力改革,教育面貌定有改观,杰出人才也就应运而生了。相信由我们的学校所培养的诺贝尔科学奖获得者,将不断问世。0的突破,也将指日可待。这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中,不可或缺的里程碑。

钱老对此,是抱憾而终。斯人已去,给我们留下了这道难题,我们应将此题,作为悬挂的苦胆,每日尝而思之。难题终将破解,教改定能成功。走向伟大复兴的中华民族,定能以众多杰出人才的涌现,而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但愿这一天早点到来,以告慰钱老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