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天骄二级药:我这些年出老千的经历之二十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8 23:4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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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往人多的地方挤了挤,低头一看手里的第一张牌正好是个10。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心说就它了,接着就把它倒到了右手里。
  发我们这一门牌的时候,我凑到那位大哥跟前,说:“豪哥,这把我都压了一万多了,要不让我来开吧,我试试手气。”豪哥还挺爽快,直接就说:“来吧,兄弟,看你的了。”
  我右手里攥着那张10直接就去掀牌了,其实掀出来什么牌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发在桌子上的那两张牌的最上面的一张,也就是现在已经被换到我手里的那张。接着,我身上所有的牌又通通的到了老潘的手里。
  我看看周围,没人有异样的眼光,他们的精力全都集中在我开出的牌上了,我松了口气。

  牌开出来是个三点,一张3和我换出来的那张10。
  “靠!”我跟着豪哥还有押我们那一门的赌客一起骂了起来。我骂不是因为牌太小输钱了,而是因为我拿10换走的要是这张3就太好了,可惜。
  老潘不动声色的给了我一个暗示,7。我用10点那张换出来个7。
  7和刚小米偷出来的那张A可以凑出个八点,如果庄家开不出对子和九的话,八点几乎是稳赢了。但是只是个八点而已,值不值得用这两张牌去和庄家拼呢?

  我琢磨了一下,心说,靠,管不了那么多了,没时间再来回来去换牌玩儿了,一会赌场就该换新牌了,这回是个八点,要是下回我换出的是个弊十呢,那还不如这个那。再说了就算我凑出个了二八杠,那万一庄家也是个二八杠呢?老天爷要是想让你输,你怎么都没戏,何况八点也不小了,千术永远也拼不过运气,赌一把,谁生谁死鸟朝上吧。
  我点了支烟,连抽了两口就扔在了地上。老潘懂得我的暗号,慢慢的挤到我这边,往我的手里塞了两张牌,7和A。
  这一把我开出了个三点,庄家是七点,所以我们这门输了,豪哥虽然没压多少钱,但脸色也有点不好看,分明是怪我的手气不好。
  我也不理他,自顾自的骂了起来:“操,压得少就能赢,稍微押多一点就他妈的得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大牌路小牌路都出完了,这把初门肯定赢。豪哥,再让我开一把牌,这把我全押了。”

  说完,我就把怀里的钱全掏出来,五万块钱全部押在了初门上。
  豪哥看了看我,也不含糊,直接押了十万。接着大家也纷纷的押了起来。老潘也押了十万。这小子,刚才兜里没带一分钱,就靠这张脸居然从放水的那拿了十万,果然有点道行。
  小米知道我要开始了,也跑过来押了两万。一时间我们这一门押的钱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然后就是打点,发牌。

  因为是庄家先开牌,所以大家都没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庄家,我的心也都快要跳出来了,生怕这时候庄家开出个什么大点儿,要真是如此,我们的十几万可都要折在这里了。可话说回来庄家要是能直接能开出个弊十才好呢,省的我换牌了,直接就能拿钱走人。
  庄家也烦人,磨磨唧唧的搓了半天的牌,开牌之后我终于松了口气,六点。
  下面就是看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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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在的,刚才看庄家搓牌的时候我紧张的不行,生怕有什么闪失,手心里全是汗。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要是手掌太湿,搓不出牌来可就不妙了。我下意识的再裤腿上摸了摸,然后从袖子里滑出了那两张牌,咽了口吐沫。
  轮到我开牌了,我可没庄家那个心情搓牌,我必须得快进快出才行,从我摸到桌子上的牌到众目睽睽之下把牌掀出来就是一瞬间的事,最多也就零点几秒而已。我也没兴趣知道庄家到底给我发了什么牌,其实发出什么牌都不打紧,我最在意的是掀起桌上的牌的瞬间,我掌心里的牌到底能不能搓出去,桌上的牌到底能不能顺利的搓到我的掌心里来。
  大家可能看到,我用了很多“搓”这个字,因为这种换牌我用语言实在说不出具体的方法,除了亲眼见到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掀牌的瞬间就能把牌给换了?我只能说这非常可能,这正好利用了手掌的遮挡,还有过快的速度给眼睛留下了一个视觉差而已。
  但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搓”字。
  恐怕只有同样会这招的同行才会和我会心一笑了。
  零点几秒或者是一秒之后,在摸到了老潘的手之后,我的心情完全放松下来。我手里准备的A和7已经被开在了桌子上,而老潘的手,接过了我换下来的那两张牌。
  押我们这门的人都高兴地骂了起来,我呢,也假模假样地跟着吼了一声“操”,乐得大笑了起来。然后慢慢悠悠的点上我的软中华,同时递给了豪哥一支,深深的嘬了一口,美美的品了起来。
  这一把豪哥赢了十万,用陕西话说心情也是美得很。他一边抽烟一边跟我聊起了家常,一边还拍着我的肩膀问:“兄弟,什么时候来西安的啊。”
  此刻我也没刚才的那个心气儿再跟他猛侃了,再加上可能是刚才太紧张的原因吧,这一口烟抽的我都有点瘫了,于是随便应了他一句:“没几天吧。”
  现在我只想着庄家赶紧赔钱,我好拿钱走人。毕竟我以后又不是要改投他门下做小弟,再说也从来没有混黑道的打算。混蓝道难,可黑道也不是那么好混的,本来就冲突多,想立足,就得把对手搞怕了,怎么搞怕,无非就是杀人放火。还得让对手害怕,还要不出什么大事情,同时又得让同行都知道,还不能干得太张扬。就冲这几个条件,一般人是拿捏不了了,我也操不了那个心。

  话说回来其实我大可以不必要这么紧张,牌都已经换好了,又没人抓住我的手,而且现在牌还不在我身上,别说这儿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就算有摄像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更何况,这位农民大哥也跟着我赢了钱,如果有人敢怀疑我这一把有问题的话,那恐怕这位农民大哥会第一个跟他过不去。我跟农民大哥套近乎,留的就是这一手。
  而且庄家,或者说所有人都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大家无非议论一些这小子点儿挺正呀之类的话而已。庄家面无表情的给我赔完了钱,豪哥接着就让我再押。
  我心想老天爷已经给我一次运气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而且扪心自问,下把谁输谁赢,不知道。没有任何把握,没有任何作用的押钱,真的没有必要浪费。
  我推脱这把没感觉,不押了。而豪哥,却不管这些个,又放了五万在初门。
  不过,钱我已经搞到了不假,但这次事情还没有完全搞定。
  凡是要做就要做的漂亮,我绝不是那种屁股没擦干净就提裤子的人。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下一把小米把牌给送回牌堆了。不过这就是相当容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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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还在陆陆续续押钱的时候,牌已经被老潘递到小米的手里了。可小米半天都没有动作,一会又耗了两把的时间。
  话说是钱已经安全到手了,无所顾忌了,可其实我现在还是很担心的,我担心倒不是因为小米到底能不能顺利把牌给放回去,而是担心庄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换新牌了。现在就是希望小米的动作快一点。
  以我的脾气,这种事是应该我来的。本来嘛,又不是什么多高难度的事,简简单单,不需要顾忌太多,趁人不备把牌扔进去就OK了。干脆利落就行,几乎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磨磨唧唧的反而不好。
  我不去还牌,主要是因为我刚赢了钱,而且又是我代替初门的农民大哥开的牌,一个外人押了注,而且关键一把一甩牌就甩出个大牌,这简直是教科书一般的老套出千的方法了,我对我的技术是充满了信心不假,可我怕有人知道这种招数,早就暗地里留意我了,到时候我再去往牌堆里还牌这不是茅坑里面打灯笼,找死吗。
  再说就算当时叫我给混过去了,可事后这些赌徒们琢磨出味儿来了不也是对老潘不利吗?我是一拍屁股走了,老潘以后还怎么混。

  其实往牌堆里面放牌真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别说是小米了,我觉得就算是老潘干都行。而且办法也很多,把牌放在一沓钱的最下面,押钱的时候路过一下牌堆,只要表现的钱稍微地蹭了一下牌堆而已就可以把牌给放进去了。
  实在不行就算是手掌里藏着牌摸了一下牌堆把牌给放进去又能怎么样,除了事先知道你要这样扔牌,否则的话谁也抓不住我的手。而且这是放牌,又不是偷牌,牌给放进去了,就算是有人觉得不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毕竟身上没脏了嘛。事后重点注意你?随便,什么事情的已经搞完了,马上我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注意我?是要注意我优雅的屁股吗?
  小米显然是要用我说的第一种办法,把牌卡在了一沓钱的下面,准备押钱的时候瞅准机会把牌给放进去。
  然后我就根本没再去看小米,我不想让别人因为我的眼神去注意他,而且我对小米很有信心,牌都偷得出来,还怎么可能放不回去。

  我正四下里乱看呢,突然一个人简直让我惊呆了。
  我敢说他的所有的违反常规的动作正好全都让我看见了,可我竟然说不出一句话,光张着嘴,硬生生发不出一点声音,这就是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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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事都是无巧不成书,人要是倒霉不知道哪一会儿,今天就叫我碰上了。
  这个人我认识,我的大学同学,叫王毅,双眼皮,眼睛特别大,有点像日本的首相鸠山由纪夫。以前我曾经搞过他一把,后来还机缘巧合被他发现了,但是我最后还是把他搞得不轻。但是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以后有机会会交代一下。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眼睁睁的盯着我,离得很远,也不跟我打招呼,但我能感觉得到,他已经认出我了。不瞒大家说,自从工作之后我的变化非常大,因为缺少运动,我至少比以前重了五十斤,很多以前的同学根本就不认识我了,但他,恐怕还记得我,还记得我曾经让他很难看。
  他挂了电话。
  迫于面子,或者说是出于担心,我本来想上前头去跟他打个招呼,但是他并不理我,虽然眼睛始终盯着我,但是却跟一个看场子的人咬着耳朵聊了几句。临了,那个人也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出去了。
  那个人一出去,我可真吓坏了,该不会是找人要干我吧。从他跟看场子的人的亲密度来说,我觉得王毅恐怕跟这个场子有着莫大的关系,说不好他也是这里看场子人当中的一个。操!这小子家里不是开超市的嘛,怎么跑到这里来看场子了。
  王毅还是盯着我看,还是不说话。我开始真的蒙了,担心的要死,又是盯着我看,又是打电话,还叫了一个人出去。这显然是在针对我。
  如果我一来场子里他就盯上我了,我们就真的凶多吉少了,我的技术虽然没问题,但我搞这个场子的方法可就不是什么高明的招数了。
  这么多环节下来居然还有第三只眼睛在盯着看,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如果把老潘我们三个当正常的赌客来看是肯定看不出什么毛病的,但如果事先已经防着我了,那就要另说了,环节多,细节难免要出什么纰漏。尤其是小米刚才被庄家吼了那一下,恐怕我们已经破绽百出了。
  我还在那苦苦想着还有哪个细节出纰漏呢,可突然转念一琢磨,我怕他个鸟啊,他就是装腔作势把我给蒙了而已,其实他根本就拿我没办法!
  为什么?钱我已经到手了,牌这会儿小米也已经给还回去了,整个过程又没人被抓着手,你能把我怎么样!你看见了?我还看见你出千搞场子里的钱呢,又没有凭据,你红口白牙的想说什么都可以,我还说你是小米的亲生儿子呢!
  我立刻释然了,一脸放松的看着他,心说扯皮这种事我可是老手了。
  可能时他也看出我已经想通了吧,或者甚至看到了我已经得意的朝他扬了扬右边的眉毛。本来是面无表情的脸居然冲我动了起来,他看了看我,有往上撅了撅嘴。

  上面能有什么?我转着脑袋看了起来,除了灯就是光秃秃的天花板而已。
  灯?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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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子里的灯很有特点,是类似于台球室里的那种,有一个巨大的铁罩子,就在赌桌的正上方,起到一个聚光的作用。因为我已经离开台子到墙边站着了,所以并不能直接从底下看到灯罩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我之所以一惊,主要是因为灯光的颜色。
  很柔和的黄光,那种一般灯泡的颜色。
  我第个反应就是该不会是这些个看场子的孙子根本就认识牌吧,如果真是那样,我还真没什么话好说了,一张普通点数的牌,被我一掀就变成了另外一张,要说我没问题恐怕只有傻*才会信了。
  我赶紧快步走到了赌桌的旁边像个大傻子似的仰起头一看,靠!他妈的恐怕还真的有监控。我当时刚进场子探路的时候确认完天花板上没有摄像头之后,就留意到过灯罩下面的这几个东西,说是装饰品吧,还真不怎么漂亮,但说是摄像头吧也不像,几个极小极小的圆疙瘩粘在那里。
  但是后来我看周围这么破落的环境,心说一看就是临时搭起来场子,短短几天哪有精力去安监控呢,再说国内的这种地下式的小场子监控大都安在天花板的墙角处,有谁会想到他在赌桌的上方单安了几个摄像头来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呢?而且还是暗着装的,根本就不像别的场子那样主要起到一个威慑的作用,你说这暗藏着摄像头就是为了专门留着偷偷地抓老千还是怎么着。
  当时我还考虑到场子都是靠抽水吃饭,并不是为了专门来赢赌客钱的,他也没必要出千,所以左右思量之后,我还是把这里确认为安全。但就是这个草率的决定,可能毁了我们。
  场子里的这个灯光,王毅的那个眼神,还有赌桌上的摄像头。
  我完全崩溃了,一时还真没了主意。

  现在可能出现的情况就太多了,照目前来看,场子里知道我们出千是肯定的了,但有没有抓住我们的把柄我还真不好说。牌上边到底有没有用药水做记号我不太肯定,但是如果真的做了记号我觉得场子里的这招也不太高明,别人要是偷了一张牌回家去验呢,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我担心就担心在这个摄像头上边,如果是类似于正规赌场的那种高级的就很麻烦了,现在的高科技已经发展到不敢想的地步了,在漆黑的晚上都可以拍到超速行驶汽车的尾号,我们那点小九九怎么可能不被拍下来呢?到时候要真是如此的话,当着这么多人把我给打死都没有人会帮我,然后再往外边一扔,我妈都没地儿给我收尸去,这里又是荒郊野地,人身安全可真是个大问题。
  一瞬间接收到的信息一多,脑子就有点嗡嗡的,再加上自己的胡思乱想,现在我的脑袋里已经是一盆糊涂糨子了,想什么事都不利索了。
  我心一横,心说去他妈的吧,被发现是肯定的了,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我从地上拾了一根赌客们记牌路用的铅笔,朝王毅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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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潘和小米看到我的举动也有点不知所措,毕竟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哥俩都瞪着眼睛盯着我,给我打着暗号,问我怎么了,我也不搭理他们,黑着脸继续往王毅那边走。

  我身高一米八多,体重一百公斤,别说是我以前练过这么多年的散打了,我就他妈的是个棒槌,王毅那个小身板也不够我两拳的,更何况我现在还拿了根铅笔做凶器,控制住他应该不成问题,伤人的心我没有,但是拿住他说不定就能保证我们几个的安全。到时候场子里再出什么事情,就不是我所能考虑到的了,那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
  谁知我走到一半的时候,王毅的脸上又突然有了表情,他不动声色的点了一支烟,趁着点烟的的功夫,给我撇了撇嘴,然后大步就往门口走去。
  这分明是示意要我跟着他出去,我心说太好了,人多还不好动手呢,出去之后我让你连喊救命的时间都没有。
  谁知我推开门之后他就在走廊的尽头等着我呢,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了我。我一愣心说怎么着?被我给吓着了?要和好还是怎着?
  不过现在只能随机应变了,我也不好轻举妄动。从他的手里接过了烟,他又侧身给我点上。

  一口烟嘬下去,心情平静了不少,但我右手还是揣在兜里,紧紧握着那只铅笔。
  他先说话了:“好久不见啊,老同学。”我说:“是啊,一晃得有四五年了吧。”
  “四五年能发生的事可太多了,你居然变成这个怂样了”
  我干笑了两声:“是啊,变化挺大的。”
  “赢了不少吧?”“还行。”
  他深深地嘬了一口烟,问我:“你想怎么办?”
  我想怎么办?
  他居然问我我想怎么办,我想带着钱走你同意吗?真他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没接他的话茬,一边抽着烟一边盯着他的脸。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把烟屁扔在地上踩了两脚说:“你们的事监控录下来了,但就我一个人知道。”
  场面上的事我懂,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果然,他接着又说:“我也是个打工的,这帮赌鬼的钱输赢跟我没有关系。况且有没有人发现。”他又顿了顿:“你能理解我意思吗?”
  那还有什么理解不理解的,不就是想要钱吗,我又不是傻子,这还听不出来吗?其实他要多少钱我倒并不是太在乎,顶天了,无非是要我把赢的钱都吐给他而已,大不了再加上我的本,起码能买个平安啊。可要是我落在赌场的手里,那我就成烈士了。

  但是我现在琢磨的倒不是跟他讨价还价,我在想,要是万一我给了钱之后他变脸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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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场子里的人都不知道我们出千了,这个事反倒好办了。两条路,要么给钱,要么拿住他。
  我一寻思,其实左右都有风险,仔细想想两条路都不太靠谱。
  “如果我给了钱,你再把我给卖了呢?到时候无凭无据的,你让我找谁去?”我心说与其自己个瞎琢磨还不如爽性就把这个顾虑说出来,这样还多少能掌握点主动权。
  他咂了一下嘴,也沉默起来。显然他也在考虑,如果一旦留下把柄或凭据在我手里,万一我反过来再把他卖了怎么办。
  世间的事,本来就有很多都不能琢磨的,越琢磨越就越觉得水太深,本来一握手就能搞定的事,现在我们俩反而都沉默了。这就好比当官和说话,当官最好别做事,做得越多就越可能做错,不做,起码不会犯错。说话也是一样,不说话,自然不会得罪人。

  可有些事情又必须得解决,他先开口说话了:“现在我倒是随时都可以下班,我可以把你们都送回市里去。”他顿了顿,又说:“可是你们有三个人,实话说到了市里我不放心。”
  靠,几年不见这小子的心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重,我们三个人对你一个你不放心,我跟你一对一你就放心了?不过我赶紧接过他的话茬:“那这样吧,先让我那两个哥们跟班车走,我带着钱跟你走。”毕竟,能安全走掉一个是一个,再说了,他们出去,多少也能想点办法。
  他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也靠谱,就应了下来。
  然后开始进入正题了,他点了一支烟:“今天你们得搞了30多万吧?”
  妈的又得继续博弈,跟这种心机重的人说话真累,我们连本一共都没有20万,这边居然敢说我赢就赢了30多万,好一个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啊。
  老实说我真无奈了,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没心思跟着磨了:“估计从我们一来你就盯上了吧,赢没赢30多万你最清楚。这样吧,我们就搞了一把,你也看见了,17万,刨掉还放水的钱,还有路费盘缠,我给你15万,怎么样。”不等他回答,我接着又说:“就这点钱,多了我也没有,我现在已经就等于这几天都是白忙活了,你要是再让我折本儿,我肯定不干。而且既然你已经提出跟我做买卖儿了,如果现在反悔要去里边找人来抓我们的话,我也肯定不干!”

  话我已经说死了,钱我只有这么多,如果这个买卖不做了,他要去找人抓我的话,别的我不敢保证,起码他现在的亏是吃定了。以后怎么样,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能明白我的意思,重新点上一根烟之后,他点头同意了。其实要我我也同意,15万,跟白给一样,只要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然后我开始给老潘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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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潘在里边恐怕都等得急死了,没我的消息,他和小米都不敢乱动,只能傻了吧唧的在里面等着。电话接通后虽然老潘的声音很低,但是我明显能感到老潘真的急了,就差对我吼了。
  我简单交代了一下,老潘就不说话了,他也没碰到过这样的事,自己也没什么主意,所以就直接说一切都听我的了。
  老潘和小米是一起出来的,我身上有10来万,老潘又给我塞了5万。走的时候老潘一直盯着王毅看,小米则一直看着我。而王毅则很坦然。

  我拍了拍老潘的肩膀:“到了给我打电话。”老潘点了点头,没吱声。
  我呢,在和王毅面对面沉默了很久之后,跟着他绕到了场子后面的另一个停车场,上了他的车。一辆白色的普桑。
  一路无话,也确实没什么可聊的,我们本身就不是一路人,也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而这一次也只是个交易而已,我虽然不情愿,可是也没有任何办法。想想也很无奈,我居然被这大学里面我连瞧都不会瞧一眼的小子给拿住了。这也许就是报应吧,一报还一报,以前我搞他,现在他搞我,各自都被对方搞得无话可说。
  我递给王毅一根烟,自己也点上抽了起来。我是个讲信用的人,既然答应了王毅给钱,我也就不会在想什么歪主意,现在只想老潘和小米能够平安,我呢,到了市里赶紧交钱走人。

  可能大家听了我说我讲信用就要对我有些非议了,一个老千,也配谈信用?讲信用就不做老千了。如果要是当时的我肯定会站出来反驳你,那时我有我自己做人的原则,尤其是对于出千这种事:既然你来赌了,就是想赢我的钱来的,既然大家都是奔着对方的钱来的,那就别说谁的境界高,总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有本事出千把我赢了,我没看出来,那我认了。我出千把你赢了,你看不出来,你也无话可说。

  可现在想想这句话也未必对,报应啊,总之凡事有因必有果。
  老实说王毅这样做就是结结实实的敲诈,但是我却不恨他,相反还有点后怕,生怕一会再产生什么变故,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让我始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其实现在我和王毅是彻底的一对一了,一会确认老潘和小米安全到达了之后我跟他来硬的把钱带走也不是不可以,现在我兜里还揣着那根铅笔呢。但是钱保住了,我和小米拍拍屁股走人了,老潘怎么办,有家有业的了,他还要再这里生活,到时候赌场带着证据去找他,老潘可就吃了大亏了。
  可是就算我给了钱,王毅就一定不会去赌场把我们给卖了吗?看着一边抽烟一边开车的王毅,我还真不确定。看来只能给自己给自己想点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