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by河汉有番外吗:童稚何辜?遭此荼毒?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4 12:58:25

童稚何辜?遭此荼毒?

今日在网络上搜索浏览,无意间又看见久违的少年英雄刘文学为保卫集体财产,勇斗阶级敌人,英勇献身的往事。

感慨万千,不吐不快。

百度百科有关刘文学介绍摘录如下:刘文学(1945—1959年)1945年2月出生于四川省合川县(今属重庆市)渠嘉乡双江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从小受地主老财欺压,直到解放,他们全家才过上好生活。1959年11月18日晚,刘文学帮助队里干活回来,发现地主王荣学偷摘集体的海椒,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阻止,王荣学的收买和威胁,丝毫没有动摇刘文学保护集体利益的决心,刘文学不顾个人安危,与坏人展开了搏斗,终因年幼力薄,被王活活掐死,牺牲时年仅14岁。案发后不久,凶手王荣学落入法网,合川县人民法院依法判处罪犯王荣学死刑。

笔者在一九六零年与刘文学有过相同而又不同的境遇。

当时,十二岁的我和我八岁的弟弟,已经几天没饭吃,饥饿难耐,一筹莫展。弟弟因饥饿浑身浮肿,业已间隔神志不清,生命垂危。老母亲每天天不亮,就被街道干部逼迫出集体“义务工”,去城外挖新河。日日天黑方归,到家累的倒床就睡,根本无暇顾及我们兄弟。

我毕竟大了,乘母亲熟睡,小弟昏迷,月黑天高,我悄悄出城,去郊区人民公社的玉米地,准备弄点玉米充饥。

在玉米地,我却意外碰见同街道一个姓谭的大资本家老头,他老人家不顾年老体弱,居然也冒险来偷人民公社的玉米。

他看见我,惊恐万状。

我则很羡慕他已经到手的一包玉米,根本没想过他在偷窃什么社会主义集体财产这嘛事,只酸酸地问他在哪弄的。

谭老头立刻就知道了我的心思,马上慷慨分给我一半,分兵两路,互不干扰,各自回城。

我兵不血刃,满载而归。

小弟尚能进食,有此佳肴,生命得以延续。

学校当时也在宣传少年英雄刘文学,对此,我只冷冷一笑。几斤辣椒,两条人命,值得么?

按官方宣传,刘文学从小受地主老财欺压,直到解放,他们全家才过上好生活。

可一九四九年刘文学才四岁,地主老财怎么欺压他?现在,有人说当初刘文学夜里去辣椒地,也是想偷辣椒,这揣摩太刻薄了些。但对方王荣学对刘文学的收买,也说明他是恐惧之下,认栽,认错。刘文学为保护集体几个辣椒的利益,把对方人赃俱获,要送交官方官办,把人家逼到绝路。这才使王荣学杀心陡起,引发血案。

现在的年轻人很难理解,王荣学为何对自己偷了几个辣椒的行为,如此恐惧?竟然不惜残忍地杀害邻居孩子以灭口?这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在当时的环境下,这一普通的小偷小摸行为,落在“地主”身上,就可能上升到是蓄意破坏社会主义的反革命行为。对他们怎么斗争与侮辱,都是革命行动。即使将其斗死,也是革命者的革命行动“过火”而已。

具南方都市报记者查证《合川县志》,“1959年后至1962年因严重自然灾害,全县人口减少。”“1959年冬开始,水肿病人逐渐增多,1960年发病为55952人次,次年增到205655人次,1962年1月至3月还有96026人次,非正常死亡人口急剧上升。”1959年合川县至少减少了3万余农村人口,那一年的11月18日,双江村村民遭遇的困难应不只是饿肚子,还有死亡。

从中,可见当地农民的生活现状。说刘文学家“直到解放,他们全家才过上好生活”的谎言,也不攻自破。而像王荣学这样的戴帽子地主,窘境自然更惨。

该报说,事情经过是:王荣学在集体海椒地里偷海椒,被刘文学撞见。王荣学拿出一块钱给刘文学,但刘文学说“谁要你的臭钱”,坚持要举发他。已经被管制的王荣学担心自己受到更严厉的批斗,于是掐死了刘文学,并把他丢至附近池塘内。双江大队的民兵刘明远曾押着被捆绑的王荣学,在双江小学开批斗大会,刘文学生前的同学们纷纷上来打他。不久,王荣学就被枪毙。

刘文学保卫集体财产英勇牺牲的事迹,迅速传遍全国。以刘文学为主题的图书、连环画、歌曲、舞台剧和电影开始四处流传,他的故事还进了小学教材,成为各地少先队员争相学习的先进。

媒体的夸大吹嘘,以推出一个少年英雄来迎逢拍马,以扭曲压抑全国青少年的人性良知为代价。

该报还说,刘文学的墓园也在1960年建成。据介绍,这一年的儿童节,墓园接待了数万名祭奠者,双江小学每年接到的信件有上万封。英雄母亲———不识字的刘妈妈余太贞,也开始背诵着别人捉刀的演讲词巡回演说。但在轰轰烈烈的学习刘文学高潮中,双江村却发生了几件不和谐的个案。

墓园建成不久,可能是和余太贞有嫌隙,一个叫严家贞(音)的怀孕妇女把墓园的围墙推倒了,民兵刘明远把她押送到合川县公安局,因为严家贞肚子已经很大,公安局不接收,好像最后对其做了监外执行的刑罚。刘明远的老姨兰文学,也曾因为与英雄母亲余太贞吵架骂了难听的话,而被判劳改11年。

此外,当地还有一个姓李的巫婆,四处和人讲刘文学变成了僵尸,要出来抓人,她也被判了刑。

但这些冲突基本都在合川内部消化了,没有流传出去。

时间进入上世纪80年代,刘文学身上的光环开始消褪,也远离宣传的聚焦点。21世纪,当他在网上间或被讨论时,人们的神态与语气都与50年前有了明显的不同。

最后,该报余味深长地报道说:在重庆合川区双江村,刘文学仍是一个保卫集体的英雄,在刘文学墓园的石阶上,一个小男孩唱起了歌:“渠江水呀弯又长,有颗红星放光芒。少年英雄刘文学,你是我们的好榜样……”

当年的集体财产,天作弄人,如今又回归个人所有。但刘文学和王荣学这两个为了几个辣椒送命的人,他们的宝贵生命再也不能回归。

如若刘文学地下有知,他是否会感到懊悔呢?

在幼小天真的心灵里,种植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政治学说,是五十多年前这起血案的元凶。

刘文学是被其蛊惑要举报,王荣学是被其恐惧要灭口。

现在,继续在未成年孩子的脑海里灌输政治,依然会扼杀孩童天性。大人所描绘的美妙的共产主义社会,的确能吸引他们,使他们对实现这个理想充满憧憬与渴求。但一旦他们长大,发现这个理想是虚幻的,而现实则是遍地官人贪腐,商人欺骗,路人冷漠。这种教育,会使他们越成熟,越失望。他们会把曾经受过的这种教育当成欺骗,再用我们意想不到的行为方式来进行报复和嘲弄。

这就是当今幼儿、小学、初中政治教育给我们刻意留下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