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鸟的四字词语:发展创意产业需深化认识切忌盲从 决策参考 南方网

　　创意产业（Creative Industries）是1997年布莱尔当选英国首相以后，新工党政府为了振兴低迷的英国经济和改变略显保守的英国形象所发起“新英国运动”背景下诞生的一种新型产业。1998年11月由布莱尔任主席的“创意产业特别工作组”发布的《创意产业图录报告》中将创意产业定义为“源于个体创意、技巧及才能，通过知识产权的生成与利用，而有潜力创造财富和就业机会的产业”。“创意产业”概念一经提出，就因其顺应了知识经济时代的发展要求，在全球范围内迅速产生了广泛影响。

　　由于创意产业作为融合城市和地区更新战略的关键因素，它向人们展示了一副副城市复兴和地区发展的种种引人入胜的前景，而备受许多国家、地区实务界和理论界的青睐。尤其是最近几年，国内各地政府都非常重视创意产业在国民经济以及社会发展中越来越突出的地位。其最重要的标志是，各地方政府的“十一五”规划几乎都将其作为最为重要的内容之一。但是，从理论上讲，一国和地区创意产业的形成与发展并非一蹴而就之事，它需要一定的内、外因素作为其发展条件。

　　创意产业的基本内涵

　　迄今为止，创意产业作为一个新兴的产业，国内外学术界对创意产业的概念界定至今依旧没有权威而统一的看法。例如，有学者认为，“创意产业的核心与源头是文化、文化与技术、资本这三个要素的共同作用与紧密结合，支撑起了这个具有全新内涵的新兴产业”。也有学者认为，“创意产业脱胎于文化产业，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艺术生产的一种业态”，“早期的创意产业被称之为文化创意产业”，不过“创意产业”超越了“文化产业”。也有的学者把创意产业理解为内容产业和文化产业的高端环节。有的则把创意产业确立为涉及具有高科技含量、高文化附加值和丰富创新度的任何产业。

　　其实，“创意产业”之所以又称其为产业，乃是因为创意产业确实是客观地存在于其他产业领域，尤其是蕴藏于文化产业和高科技产业之中。这一点与其他产业的出现一样，在社会大分工出现之前，独立的某一产业可能并没有出现，但它的雏形却已形成，一旦条件具备便立即被分离出来。既然如此，我们应该怎样来定义和理解创意产业的内涵与特征呢？

　　本文认为：要想全面理解创意产业就应该把附着在产品之中的创意作为分析的起点。从理论内容上看，创意应该包含两层含义：一是赋予历史文化某种新的内涵或给予某种产品的艺术想象力，如艺术品、收藏品、电影、出版物等。这一层次基本相当于高端的文化产品；二是以大规模认同和普遍接受为特征的标准、经营或管理规则，如产品制造过程中的技术标准，保证生产效率和创新能力的组织设计规则，甚至也包括达成连锁经营的授权规则等。因此，当技术设计规则被人们普遍接受之后，这种规则也就可以被看成是生产的文化理念。由此可见，广义的文化属性是创意所必须具有的根本特征，这一点或许是学术界习惯于把创意看作是文化创意的主要原因。

　　从经济价值上看，创意已经在实践中成为了一种更为高级的竞争性资源，这主要是因为创意迎合了知识经济条件下经济与文化一体化的发展趋势，也就是经济的文化化趋势和文化的经济化趋势。经济中文化的、知识的、信息的、科技的乃至心理的因素，将越来越具有重要的、主导的、甚至某种决定性的作用。更为重要的是，当创意与特定的区域空间相联系，创意产业就成为推动城市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创意元素就成为转变国家和地区经济增长方式关键手段。对此，笔者认为：创意元素的产生使得区位的内涵得到了进一步的拓展，传统的区位理论可以划分为农业区位论、工业区位论、市场区位论等。近年来，随着的新经济地理学的发展，克鲁格曼倡导观察到工业活动倾向于空间集聚的一般趋势。所有这些区位理论对于我们认识城市创意产业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其实，作为“劳动密集型”（指复杂劳动）的创意产业，其实质在于城市的学习、创造能力，以及这种能力的产业化能力。所有的这些能力都是创意，它越来越成为推动城市经济发展的关键变量，对于那些处于经济能级较高的发达地区更是如此。一方面，创意作为一种要素具有显著的空间集聚特征，这使得创意产业在地理上呈现出显著的不平衡性特征；另一方面，创意产业总是体现出一定的文化特色，这种特色决定着它往往要和特定的地区相联系。因此，创意产业的快速发展使得城市经济竞争力具有显著地稳固性特征，也就是说，一个地区的创意元素越多、创意产业越发达，该地区的竞争优势就越具有不可模仿性和不可复制的特征。

　　综上所述，以创意为基本元素的创意产业应包括以下内容：①创意产业推崇创新和个人创造力，是典型的“头脑”产业；②创意产业不仅强调文化和艺术对经济发展的支持与推动，也关涉到经济与文化的互动性与互补性，从而保证了经济与文化的一体化发展；③创意产业载体和表现形式非常广泛，它不仅包容了“以物质资本、经济资本为运转方式”的传统产业，还拓展了“以智力资本、文化资本、社会资本为运营方式”的新产业内涵；④创意产业所体现出的空间差异性较强，许多类型的创意产品在偏好各异的消费者眼里总是和特殊的地理位置联系在一起的，如巴黎时装、伦敦的歌剧等。

　　创意产业的经济效应

　　21世纪以来，在经历了以生产要素为动力和以投资为动力的经济发展阶段后，人类社会正在走向以创意为动力的经济发展新阶段，创意产业已经成为许多国家国民经济发展的推动力。从国内外的实际情况来看，创意产业的快速发展对地区经济发展产生了显著的推动作用，并在总体上表现出四种典型的经济效应。

　　第一是创意产业的经济增长效应。经济增长一直被看作是要素投入的函数，在传统的经济学理论中，要素被简单地归结为（实物）资本、劳动力、土地和企业家才能。这一理论的一个直接后果是，经济增长与规模经济产生了密切的联系。在随后的研究中，人们又不断地增加了新的要素形式：如组织、制度、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等，也因此使得加速经济增长的手段不断走向多样化的趋势。因此，从经济增长的角度来理解，创意产业就不仅仅局限于是一种新的产业类型，它也被视为是广义的文化作为生产要素后所催育出的新的推动经济增长的手段。就当前而言，创意产业虽然在许多国家尚处于发展的初期阶段，在国民经济总产出中的比重还比较低，如2002年创意产业占英国的本地生产总值为7.9%；美国为7.75%；新加坡为2.8%。但不容忽视的是，创意产业对国民经济的贡献作用却表现地非常突出。以英国为例，2002年创意产业增加值达809亿英镑。十年来英国整体经济增长70%，而创意产业增长93%，这不仅表明英国的创意产业发展势头正在不断加速，也显示了英国经济从制造型向创意服务型的转变。对此，英国国务大臣克里斯•史密斯（Chris Smith）撰文指出：“创意产业对知识经济和国民财富的重要性得到了广泛的认同——创意产业已经从外围进入中心”。

　　第二是创意产业的就业效应。与其他产业不同，创意产业对GDP贡献的年增长率远高于其他产业，而且提供的就业岗位是新增的，不是恢复性的，对调整社会劳动力结构、降低失业率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据相关资料统计，香港1996年创意产业共有机构25342间，就业人数为153190人。到2002年，创意产业机构数目达30838间，就业人数达170011人。尽管期间香港经济曾出现下滑的动荡局面，但创意产业就业人数年均增长1.8%，而同期总体就业人数却只增长了0.8%。并且，创意产业所占的总就业人数由1996年5%上升到2002年的5.3%。从英国的情况来看，1995大约有140万人在文化创意产业中就业，较1990年的120万就业人数增长了15%左右；与此不同，1995年所有产业吸纳的就业人数为2226万人，较1990年的2157万人仅仅增长了3.2%，由此可见，创意产业正逐步成为吸纳就业的“蓄水池”。进入新世纪以来，英国的创意产业已经跻身于英国产值第二大的产业，仅次于金融服务业。而若单就伦敦而言，创意产业的贡献度其实已经超过金融服务业。如2002年，英国创意产业行业内约有122000家公司在“部际商业注册机构”注册，雇佣总人数为190万，成为该国雇佣就业人口数最多的第一大产业。

　　第三是创意产业的产业结构升级效应。进入21世纪以来，现代化进程处于由投资驱动向创新驱动阶段的过渡时期，经济发展将主要依靠自主创新，包括科学技术的创新和商业模式的创新。而从国际经验来看，当人均GDP超过一定水平（一般认为是5000美元），经济活动的商务成本和人力成本不断提高，以创新为基本特征的创意产业不仅能够大幅度提高产业经济的附加值，也将大大促进产业结构的进一步优化和调整。本质上讲，创意产业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重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直接以创意产业的形式独立存在，并成为国民经济的主导产业。如英国的创意产业；二是通过产业渗透的方式对传统的产业加以改造，以延长产品生命周期的形式拉长了产业的生命周期，其实质是拉长了产业的价值链。如，前些年，韩国、日本借助文化创意产业在大大提高了产品附加值的同时，通过“韩流”、“日流”的形式拓展了传统产品的价值链。

　　第四是创意产业的产业关联效应。创意产业是繁衍于知识经济体系的经济部门，是开放性与兼容性的共同体。当创意产业尚未成为独立的产业部门时，它仅仅是被看作第三产业中现代服务业的重要部分。但随着工业化、信息化、全球化进程的加速，创意产业便演化为独立的主导产业。从产业层面上讲，创意产业是以创意产品为主体，如设计创意、题材构思、选题策划、导演形式、生产工艺、标准以及销售模式等等，但它自身价值的实现却更多是以相关产业的产品为基础，如工业品、甚至也包括农业品。从产业组织层面上讲，创意产业的发展是以众多的相关企业为基础，把艺术家、经纪人、生产商、销售商等不同的参与者联接起来的产业链条，因此，它实质是一条企业协作链。链条中的各个环节将可能涵盖各种类型的具体产业。由此可知，创意产业的发展将可能迅速地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通过将创意产品融合到其他产业产品的方式可以有效地延长产品生命周期，也因此改变相关产业的生命周期。

　　创意产业的形成需要相关软硬件作为支撑

　　从理论上讲，创意产业的形成与发展并非一蹴而就之事，它需要相关的软件和硬件作为支撑条件。如果我们把决定创意产业的发展因素划分为内部条件与外部条件两个部分的话，那么政府特定的产业政策则应该属于外部条件，而与创意产业发展关联的经济层面和其他产业层面则可以理解为内部条件。

　　从外部条件上看，主要发达国家为了推动创意产业的发展，都采取了一些强有力的产业政策。以英国为例，从20世纪初开始，英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就一直在走下坡路。虽然20世纪90年代以后，英国整体经济水平出现一定的转机，但整个社会仍然被公共政策、社会分化等问题严重困扰，缺乏方向和活力。英国在世人的心目中几乎快成为保守、沉闷的代名词了。在这样的背景下，英国政府全面发起了“新英国运动”，并选择了以创意产业为突破口。经过了多年的努力，最初仅仅为改变形象的设想不但圆满成功，更为重要的是推动了文化创意与经济的交互融合，使创意产业成为英国国民经济新兴的主导产业。总体来看，英国的创意产业政策主要有以下几个重点：①促进创意产品的输出，并将创意产业的国际化放在政策制订的重点；②不断加强对创意人才的教育与训练；③强化创意投资与财务支持，包括在民间资源的推动上各种法规的修订；④加强智能财产权的保护，创意产业最重要的是保障创意资产不会被窃夺；⑤采取尽可能的手段，不遗余力地推动创意消费和创意生产的社会融合，最大程度鼓励更广泛的使用创意产品；⑥成立了具有官方背景的，但没有直接财政支持能力的文化政策制定部门—大伦敦主管机构，该机构通过与各类投资代理机构的密切联系加速了创意的产业化发展。

　　从内部条件上看，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发展的水平以及相关的产业完善程度直接决定了创意产业的发展是否能够顺畅实现。从香港的实际情况来讲，我们可以清楚地发现：

　　第一，创意产业的经济价值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当香港经济因东南亚金融危机等因素出现衰退时，创意产业创造的价值与GDP呈正相关关系，并且创意产业增值额的变动幅度要远远大于同期GDP的变化幅度。一个可信的解释是：创意产品不同于一般的消费品，它应当属于奢侈品，其收入需求弹性较大；因此，一旦因经济衰退导致当前收入或预期收入的降低，人们对创意产业产品的需求将大幅度回落。由此可见，一个地区的创意产业要想获得快速的发展就必须具有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为依托。这其实也表明了除创意产业以外的其他产业，尤其是制造业都必须具有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它们是创意产业发展的物质基础。

　　第二，本质上讲，创意产业必须具有高强度的、持续的创新能力。这就在客观上决定了以信息产业为代表的高新技术产业的快速方面是创意产业发展的基本条件。也正是因此，香港的创意产业之所以能够异军突起，还主要得益于香港的信息资讯丰富，高新技术研究能力处于世界一流水平。

　　参照国内外发展的实践，并结合创意产业是文化创意与经济领域有机结合产物的本质特点，本文认为：发展创意产业绝不是盲目地“跟风追热”，必须从自身的实际情况出发确立合适的产业发展思路：

　　1．如果地区经济发展水平高，并具有发达的信息产业和高科技产业，那么，创意产业就应确立为主导产业，其基本定位也应该放在全国乃至全球的层面。

　　2．如果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但不具有发达的信息产业和高科技产业，那么创意产业就应该定位在推动地区信息化和科技水平提高的这一层面上。

　　3．如果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低，那么创意产业就应该以历史文化（狭义文化）的产业化为基本发展方向，并应该将重点放在对传统、落后产业的改造层面上。

　　总之，发展创意产业就要真正认识创意产业，“盲从追热”只能是失败。本质上讲，创意产业的核心不仅仅在于创意是否新颖，更为重要的是要保证对创意的认可和接受，并大规模实现创意对其他产品价值的增值功能。因此，发展创意产业要避免把工业时代的发展模式运用到知识经济时代的创意产业发展进程中来。一方面不但要大力加强创意（产品）的市场化、规模化和产业化，另一方面更要着力推进创意产业与其他产业的产品融合、技术融合以达到价值融合的目的。

　　（作者单位：上海社会科学院思想文化研究中心）

　　（来源：《中国发展观察》网络版）

　　（编辑：林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