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 瓦剌读音:叶飞被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09:21:32
 如今常见的叶飞将军的授衔照,被修补过,去掉了他腮上的一个大疤。对于这个伤疤,叶飞在回忆录中“狮子头客店遇险”一节说,“在我一生的战斗生涯中几经生生死死,一九三三年冬天的一次,我几乎已经到了死神的怀抱,但最终还是挣脱出来。那次遇难时敌人向我射出的子弹,至今还留在我身体内,真可谓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文中所说“狮子头客店”,是闽东地下党的交通站,叶飞在这里与一个同志接头。吃午饭时,有三个人上了楼。“……上来了三个人,我都不认识,不禁大吃一惊。就在这时,那三个人从楼梯口几步跑过来,我还来不及掏枪,他们就将我按住,朝我开枪,我头部中弹,倒在楼板上,鲜血淋漓。他们开完枪,搜去我身上的手枪和笔记本,就跑开了。我脑子还清醒,听到他们下楼的声音,便抬头一望,这下坏了,原来只下去了两个,还有一个留在楼梯口正看着我死没死。那人一看我抬头,就大叫起来:还没死!还没死!并跑过来朝我又连开三枪,一枪击中脑部,一枪打在手臂上。我竟还没有死!接受了第一次的教训,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紧接着,我听到楼下哨子声响,有人急促地叫着快走,快走!我听到楼上那人跑下楼的声音,楼下的人纷纷跑出去的嘈杂声,但我还是没有动。又过了好久,周围悄无人声,我才抬起头朝四周探望,确实没有人啦。我头部、胸部、手臂都中了弹,躺的地方周围都是血,不由想到这次非死不可了……”(引自《叶飞回忆录》1988,北京,解放军出版社)头部所中子弹,从左侧耳前射入,碰到骨头,往下偏去,从脸部中间穿过,留在右脸皮下。胸部所中子弹,终其一生没有取出。

    “刺杀我的人是福安县国民党派出的特务队。由于狮子头一带我们的力量比较强,所以那些特务刺杀了我以后不敢久留,匆匆返回福安县城。他们的头头一看搜来的我的笔记本,知道了我的名字,立刻又派他们赶回来,要砍我的脑袋。”

    依常理,对一位将军而言,这次受伤完全可以引为荣耀,事实上从叶飞将军的回忆中,也可以读出这种心情。但是叶将军在这里还是隐瞒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从来也没有证据表明这伙杀手是“福安县国民党派出的特务队”,而叶将军私下里一直都怀疑这是另一个人派出的。

    当年曾与叶飞将军共同在闽东工作的曾志,对这件事有另外的记载。

    “我曾听叶飞说过,他在福安狮子头客栈险些被县便衣队枪杀。后来抓获一名枪杀叶飞的凶手,詹如柏还没等凶手站住,一句话也没问,就慌里慌张地大声喝令快拖了去枪毙了。当时叶飞也在座,就见凶手回过头来大骂:

    ‘詹如柏,你好狠心啊!我的事情你什么不知道?’

    ‘快拖出去毙了!不许他骂人。’凶手拖出去很远,还在叫着。

    叶飞对此深表疑惑,詹如柏见到凶手为什么态度如此失常?詹如柏无疑认识凶手,但为何一句话也不审问,一句话也不让凶手说,便急急忙忙地命令拉出去枪毙了呢?他始终存疑,詹如柏与他在狮子头被行刺有关系。

    当时我还不了解詹如柏的为人,我劝叶飞不要瞎猜疑,也许他和凶手有什么个人恩怨吧。”(引自《一个革命的幸存者——曾志回忆录》,1999.12,广东人民出版社)

    一九五四年,曾志在第一届全国人大会上见到叶飞,这时的叶飞已经身经百战,成为著名将领,他提到詹如柏,说,“他这人就是好玩手腕、耍阴谋。不过他最后为革命壮烈牺牲了,作为幸存者,我们就不必再与他计较了。”(同上)由此可知,叶飞将军在后来所撰的回忆中,出于“不必再与他计较”,把当年被刺一事,转嫁到国民党特务队身上。但也未必全出于这个原因,如果从实写来,必然会引发对当年革命队伍的怀疑,为了突出红色主题,或许作些必要的矫饰吧。顺便说说,解放军出版社出版的大量回忆录中,充满着这类矫饰。

    胡适之先生大力提倡人人都写回忆录,但胡先生自己的回忆录(口述历史)中也有些矫饰,不仅如此,他的日记都是为了死后可以发表而记。皇帝们的《实录》尤其不可信,清史学者们就屡屡被爱新觉罗们所欺骗,但他们还是可以从另一些线索中发现当年真情。钱锺书先生不主张写回忆录,他嘲笑说,人们总是在写回忆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具有创作小说的想像力。前些日子我读了几种莫雄将军的回忆,阐发了几点自己的看法,不料被莫将军哲嗣莫栋梁老先生指斥为“忽悠”,我很体谅莫老先生的心情。谁愿意被指出回忆录中存在矫饰呢?


叶飞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