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事可乐的logo含义:《吕氏春秋》及译文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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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春秋》及译文
 

50.荆人欲袭宋,使人先表澭水。澭水暴益,荆人弗知,循表而夜涉,溺死者千有余人,军惊而坏都舍。向其先表之时可导也,今水已变而益多矣,荆人尚犹循表而导之,此其所以败也。今世之主,法先王之法也,有似于此。其时已与先王之法亏矣,而曰『此先王之法也』而法之以为治,岂不悲哉?故治国无法则乱,守法而弗变则悖,悖乱不可以持国。世易时移,变法宜矣。譬之若良医,病万变,药亦万变。病变而药不变,向之寿民,今为殇子矣。故凡举事必循法以动,变法者因时而化。若此论则无过务矣。(《吕氏春秋·察今》)

  【译文】

  楚国人想偷袭宋国,派人先去测量澭水的深浅做好标志。澭水突然暴涨,楚国人不知道,仍然照着旧标志在深夜中涉渡。结果淹死了一千多人,三军惊哗,就像都市中的房屋倒塌一样,原先做标志的时候本是可以渡过去的,现在水位已经发生变化,上涨得多了,楚国人却仍然照着旧标志渡河,这就是他们失败的原因啊。现在的君主效法古代帝王的法度,就有些像这种情况。他所处的时代已经与古代帝王的法度不适应了,却还说“这是古代帝王的法度”,并且效法它,以它作为治理国家的依据,难道不是很可悲吗?所以说,治理国家没有法度就要发生混乱,死守古代帝王的法度而不进行变革就会发生谬误。出现谬误和混乱,是不能保住国家的。社会变迁了,时代发展了,变法是合时宜的。这就好比良医治病,病情千变万化,药也要千变万化。如果病情已经发生变化,而药却没有变,本来可以长寿的人,如今就会变成短命的人了。所以凡是做事情一定要依照法度去行动,变法的人要根据时代的发展而变化。如果懂得这个道理,那就没有错误的事了。

  51.管仲有疾。桓公往问之曰:『仲父之疾病矣,将何以教寡人?』管仲曰:『齐鄙人有谚曰:「居者无载,行者无埋。」今臣将有远行,胡可以问?』桓公曰:『愿仲父之无让公子启方。』公曰:『易牙烹其子以%也。』管仲对曰:『愿君之远易牙、竖刀、常之巫、慊寡人,犹尚可疑邪?』管仲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子也,其子之忍,又将何有于君?』公又曰:『竖刀自宫以近寡人,犹尚可疑耶?』管仲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身也,其身之忍,又将何有于君?』公又曰:『常之巫审于死生,能去苛病,犹尚可疑邪?』管仲对曰:『死生命也,苛病%失也。君不任其命,守其本,而恃常之巫,彼将以此无不为也。』公又曰:『公子启方事寡人十五年矣,其父死而不敢归哭,犹尚可疑邪?』管仲对曰:『人之情,非不爱其父也,其父之忍,又将何有于君?』公曰:『诺。』管仲死,尽逐之,食不甘,宫不治,苛病起,朝不肃。居三年,公曰:『仲父不亦过乎?孰谓仲父尽之乎?』于是皆复召而反。明年,公有病,常之巫从中出曰:『公将以某日薨。』易牙、竖刀、常之巫相与作乱,塞宫门,筑高墙,不通人,矫以公令。有一妇人踰垣入,至公所。公曰:『我欲食。』妇人曰:『吾无所得。』公又曰:『我欲饮。』妇人曰:『吾无所得。』公曰:『何故?』对曰:『常之巫从中出曰:「公将以某日薨。」易牙、竖刀、常之巫相与作乱,塞宫门,筑高墙,不通人,故无所得。』公慨焉叹涕出公子启方以书社四十下曰:『嗟乎!圣人之所见,岂不远哉?若死者有知,我将何面目以见仲父乎?』蒙衣袂而绝乎寿宫。虫流出于户,上盖以杨门之扇,三月不葬。此不卒听管仲之言也。桓公非轻难而恶管子也,无由接见也。无由接,固?其忠言,而爱其所尊贵也。(《吕氏春秋·知接》)

  【译文】

  管仲得了重病,桓公前去探视,问他说:“仲父的病很严重了,您将用什么话来教诲我呢?”管仲说:“齐国的乡下人有句谚语说道:‘家居的人不用准备外出时车上装载的东西。行路的人不用准备家居时需要埋藏的东西。’现在我将要远离人世了,哪还值得询问?”桓公说:“希望仲父不要谦让。”管仲回答说:“希望君王疏远易牙、竖刁、堂之巫、卫公子启方。”桓公说:“易牙不惜烹煮自己的儿子以满足我的口味,这样的人还能够怀疑吗?”管仲回答说:“人的本性不是不爱自己的儿子啊。自己的儿子都忍心煮死,对君王又将会有什么爱心呢?”桓公又说:“竖刁自己阉割了自己以便能接近我,这样的人还能够怀疑吗?”管仲回答说:“人的本性不是不爱自己的身体啊。自己的身体都忍心阉割,对君王又将会有什么爱心呢?”桓公又说:“常之巫能审察死生之理,能驱除鬼降给人的疾病,这样的人还能够怀疑吗?”管仲回答说:“死和生是命中注定的,鬼降给人的疾病是由于精神失守引起的。君王不听任天命,守住精神,却去依靠常之巫,他将因此无所不为了。”桓公又说:“卫公子启方侍奉我十五年了,他的父亲死了都不敢回去哭丧,这种人还能够怀疑吗?”管仲回答说:“人的本性不是不热爱自己的父亲啊。父亲死了都忍心不回去奔丧,对君王又将会有什么爱心呢?”桓公说:“好吧。”管仲死后,齐桓公把易牙、竖刁、堂之巫、卫公子启方全都驱逐走了。此后桓公吃饭不香甜,内宫不安定,鬼病四起,朝政混乱。过了三年,桓公说:“仲父不免也太过分了吧?谁说仲父的话都可信呢?”于是又把他们全都召了回来。第二年,桓公病了,常之巫从宫中出来,说:“君主将在某日去世。”易牙、竖刁、堂之巫共同作乱,堵塞宫门,筑起高墙,不准人进宫,假称这是桓公的命令。有一个妇人翻墙进入宫内,到了桓公那里。桓公说:“我想吃东西。”妇人说:“我没有地方能弄到吃的。”桓公又说:“我想喝水。”妇人说:“我没有地方能弄到水。”桓公说:“这是什么缘故?”回答说:“宫女回答说:“常之巫从宫中出去说:‘君主将在某日去世。’易牙、竖刁、堂之巫共同作乱,堵塞宫门,筑起高墙,不准人进宫,所以没有地方能弄到食品和水。卫公子启方带着四十个书社投降了卫国①。”桓公慨然叹息,流着眼泪说:“唉!圣人所预见到的,难道不是很远吗?如果死者有知,我将有什么面目去见仲父呢?”于是用衣袖蒙住脸,死在寿宫。蛆虫从门缝户爬出,尸体上盖着杨门的门板,三个月没有入棺停丧,九个月没有安葬②。这是齐桓公最后没有听从管仲的话的结果啊。桓公不是轻视灾难而憎恶管子,而是他的智力无从达到预见事物将来的发展变化,不能达到预见事物将来的发展变化,当然就会不接受管仲的忠言,而亲近自己所宠信的那些小人。

  【注释】

  ①书社:古制二十五家为一书社。

  ②原文为“三月不葬”。跟《左传·僖公十七年》和《史记·齐世家》的记载不符。当为“三月不殡,九月不葬”。《韩非子·十过》“三月不收”。《管子·戒》“七月(当作三月)不敛,九月葬”亦可证。

  52.公子沓相周,申向说之而战。公子沓訾之曰:『申子说我而战,为吾相也夫?』申向曰:『向则不肖。虽然,公子年二十而相,见老者而使之战,请问孰病哉?』公子沓无以应。战者,不习也;使人战者,严驵也。意者恭节而人犹战,任不在贵者矣。故人虽时有自失者,犹无以易恭节。自失不足以难,以严驵则可。(《吕氏春秋·审应》)

  【译文】

  公子沓任周的相国,申向去向他游说,申向见到公子沓时浑身发抖。公子沓讥讽他说:“申子来向我游说却浑身发抖,因为我是相国的缘故吗?”申子回答说:“我很不肖。虽然这样,但公子年仅二十岁就做了相国,接见长者却使他浑身发抖,请问这是谁的过错?”公子沓无话回答。发抖是因为不习惯见尊贵者,使人发抖是因为态度严厉骄横。如果尊贵者态度谦恭,进见的人仍然发抖,责任就不在尊贵者身上了。所以,别人虽说时常有犯过失的,但自己还是不能改变谦恭待人的态度。别人犯过失不足以责难,用严厉骄横的态度待人则应该责难。

  53.楚庄王使文无畏于齐,过于宋,不先假道。还反,华元言于宋昭公曰:『往不假道,来不假道,是以宋为野鄙也。楚之会田也,故鞭君之仆于孟诸。请诛之。』乃杀文无畏于扬梁之堤。庄王方削袂,闻之曰:『嘻!』投袂而起,履及诸庭,剑及诸门,车及之蒲疏之市,遂舍于郊,兴师围宋九月。宋人易子而食之,析骨而爨之。宋公肉袒执牺,委服告病,曰:『大国若宥图之,唯命是听。』庄王曰:『情矣宋公之言也。』乃为却四十里,而舍于卢门之阖,所以为成而归也。凡事之本在人主,人主之患,在先事而简人,简人则事穷矣。今人臣死而不当,亲帅士民以讨其故,可谓不简人矣。宋公服以病告而还师,可谓不穷矣。夫舍诸侯于汉阳而饮至者,其以义进退邪?强不足以成此也。(《吕氏春秋·行论》)

  【译文】

  楚庄王派文无畏出使齐国,要从宋国经过,却没有事先借道。等他返回的时候,宋元对宋昭公说:“文无畏去的时候不借道,回来的时候也不借道,这是把宋国当成楚国的边远城邑了。从前楚王跟您会猎时,在孟诸故意鞭打您的车夫。请让我杀了文无畏。”于是就在扬梁的大堤上杀死了文无畏。当时楚庄王正把手揣在衣袖里闲坐,听到这消息,“哼”地一声拂袖而起,俸鞋的侍从追到庭院中才给他穿上鞋,,俸剑的侍从追到寝门才给他佩上剑,驾车的驭者追到蒲疏街市上才让他乘上车。接着便住在郊外,发兵围困宋国九个月。宋国人没东西吃就彼此交换孩子杀了吃掉,没柴烧就劈开骨头来烧火做饭。宋国君主脱去衣服,露出臂膀,牵着纯颜色牲口表示屈服,并诉说了宋国的困境。他说:“贵国如果赦免了我的罪过,我将唯命是从。”“宋国君主的话很实在啊!”便为了宋国退兵四十里,驻扎在卢门那里,双方讲和后就返回去了。凡是事情的根本在君主身上,君主的弊病在于重事而轻人。轻视人就会陷于困境。如今臣子死得不应该,楚庄王就亲自领兵加以讨伐,可以说是不轻视人了。宋国君主表示屈服并诉说了困境以后,楚庄王就退军了,可以说是不会陷于困境了。他在汉水之北盟会诸侯,回国之后用饮至之礼向祖先报功,所以能如此,恐怕是因为他的进退都是以义为原则的吧!单靠强大是不足以达到这种地步的。

  54.今有良医于此,治十人而起九人,所以求之万也。故贤者之致功名也,必乎良医,而君人者不知疾求,岂不过哉?今夫塞者,勇力、时日、卜筮、祷祠无事焉,善者必胜。立功名亦然,要在得贤。魏文侯师卜子夏,友田子方,礼段干木,国治身逸。天下之贤主,岂必苦形愁虑哉?执其要而已矣。雪霜雨露时,则万物育矣,人民修矣,疾病妖厉去矣。故曰尧之容若委衣裘,以言少事也。(《吕氏春秋·察贤》)

  【译文】

  如今这里有一个好医生,给十个人治病治好了九个,那么求他治病的人就会很多。贤能的人为君主建立功名,就好比好医生能给人治好病一样,可是做君主的却不知道奋力去寻找这样的人,这难道不是过错吗?如今下棋的人,勇力、时机、占卜、祷告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没有用的,技艺高的就一定获胜。建立功名也是这样,关键在于得到贤人。魏文侯以卜子夏为师,与田子方交友,对段干木以礼相待,就使国家太平、自身安逸。天下贤明的君主,难道一定得劳身、费心吗?抓住关键的东西就行了。霜雪雨露应时而来,万物就会生长了,人民就会安乐了,疾病与妖孽也就会远离人们。所以人们说到尧的仪容,说他的衣服宽大下垂,这是说他很少有政务啊!

  55.吴王夫差将伐齐,子胥曰:『不可。夫齐之与吴也,习俗不同,言语不通,我得其地不能处,得其民不得使。夫吴之与越也,接土邻境,壤交通属,习俗同,言语通,我得其地能处之,得其民能使之。越于我亦然。夫吴、越之势不两立。越之于吴也,譬若心腹之疾也,虽无作,其伤深而在内也。夫齐之于吴也,疥癣之病也,不苦其已也,且其无伤也。今释越而伐齐,譬之犹惧虎而刺猏,虽胜之,其后患未央。』太宰嚭曰:『不可。君王之令所以不行于上国者,齐、晋也。君王若伐齐而胜之,徙其兵以临晋,晋必听命矣,是君王一举而服两国也,君王之令必行于上国。』夫差以为然,不听子胥之言,而用太宰嚭之谋。子胥曰:『天将亡吴矣,则使君王战而胜。天将不亡吴矣,则使君王战而不胜。』夫差不听。子胥两袪高蹶而出于廷,曰:『嗟乎!吴朝必生荆棘矣。』夫差兴师伐齐,战于艾陵,大败齐师,反而诛子胥。子胥将死曰:『与!吾安得一目以视越人之入吴也?』乃自杀。夫差乃取其身而流之江,抉其目,着之东门,曰:『女胡视越人之入我也?』居数年,越报吴,残其国,绝其世,灭其社稷,夷其宗庙,夫差身为擒。夫差将死曰:『死者如有知也,吾何面以见子胥于地下?』乃为幎以冒面死。夫患未至,则不可告也;患既至,虽知之无及矣。故夫差之知?于子胥也,不若勿知。(《吕氏春秋·知化》)

  【译文】

  吴王夫差要讨伐齐国,伍子胥说:“不行。齐国与吴国,习俗不同,言语不通,即使我们得到齐国的土地也不能与齐人相处,得到齐国的百姓也不能役使。而吴国与越国接壤,道路相连,习俗同一致,言语相通。我们得到越国的土地就能够与越人相处,得到越国的百姓能够役使。越国对于我国是如此。吴国与越国势不两立,越国对于吴国如同心腹之疾,虽然没有发作,但它造成的伤害深重而且处于体内。而齐国对于吴国只是癣疥之疾,不愁治不好,况且也没什么妨害。如今舍弃越国而去讨伐齐国,这就像是担心虎患却去猎杀野猪一样,虽然打胜,但也不能除去后患。”太宰嚭说:“不能听信伍子胥的话。君王您的命令之所以在中原行不通,是因为齐、晋两国的原因。君主如果进攻齐国并战胜它,然后移兵直压晋国边境,晋国一定会俯首听命。这是君王一举而收服两个国家啊!这样,君王的命令一定会在中原各国得到推行。”夫差认为太宰嚭说得对,不听从伍子胥的话,而采用了太宰嚭的计谋。伍子胥说:“上天想要灭亡吴国的话,就让君主打胜仗吧;上天不想灭亡吴国的话,就让君主打不了胜仗。”夫差不听。伍子胥提起衣服,大步从朝廷中走了出去,说:“唉!吴国的朝堂一定要荆棘丛生了!”夫差兴兵伐齐,与齐军在艾陵交战,把齐军打得大败。回来以后就要杀伍子胥。伍子胥说:“我怎么才能有一只眼睛留下看越军入吴呢?”说完就自杀了。夫差把他的尸体投进江里,把他的眼睛挖出来挂在国都的东门,然后说:“你怎么会看到越军侵入吴国?”过了几年,越人报复吴国,攻破了吴国的国都,灭绝了吴国的世系,捣毁了吴国的社稷,夷平了吴国的宗庙,夫差本人也被活捉。夫差临死时说:“死人如果有知的话,我有什么脸面在地下见伍子胥呢!”于是以巾盖脸自杀了。对于昏君,祸患到来之前无法使他明白祸患将会来到;祸患到来以后,即使他们明白过来,也来不及了。所以夫差临死时才知道他有愧于伍子胥,这时才知道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56.何謂反諸己也?適耳目,節嗜欲,釋智謀,去巧故,而游意乎無窮之次,事心乎自然之塗,若此則無以害其天矣。無以害其天則知精,知精則知神,知神之謂得一。凡彼萬形,得一後成。故知一,則應物變化,闊大淵深,不可測也。德行昭美,比於日月,不可息也。豪士時之,遠方來賓,不可塞也。意氣宣通,無所束縛,不可收也。故知知一,則復歸於樸,嗜欲易足,取養節薄,不可得也。離世自樂,中情潔白,不可量也。威不能懼,嚴不能恐,不可服也。故知知一,則可動作當務,與時周旋,不可極也。舉錯以數,取與遵理,不可惑也。言無遺者,集肌膚,不可革也。讒人困窮,賢者遂興,不可匿也。故知知一,則若天地然,則何事之不勝,何物之不應?譬之若御者,反諸己,則車輕馬利,致遠復食而不倦。昔上世之亡主,以罪為在人,故日殺僇而不止,以至於亡而不悟。三代之興王,以罪為在己,故日功而不衰,以至於王。(《吕氏春秋·論人》)

  【译文】

  什么叫向自身寻求呢?使耳朵和眼睛所接受的东西湿度,节制嗜好和欲望,放弃巧智计谋,去掉虚伪奸诈,让意识在无穷无尽的空间中畅游,让思想处于听其自然的道路上,像这样就没有什么可以伤害自身性命的了。没有什么可以伤害生命就可以了解事物的细微之处,了解了事物的细微之处就可以了解事物的绝妙神奇。了解了事物的绝妙神奇就叫做得道。所有那些万事万物,得道以后才能形成。所以懂得了道,就可以顺应万物的变化,心胸的博大精深不可测度。道德行为就会显著美好,和太阳、月亮一样不可熄灭,豪杰义士不断前来,远方的国家都来归服,不可阻挡。意念、精气就会畅通,没有束缚,不可压抑。所以懂得得道的道理,就会重新回到朴素的状态,嗜好和欲望容易满足,求取的养生之物少而又有节制,不可占有。就会超越尘世,自得其乐,不可玷污。就会威武不能使他害怕,严厉不能使他恐惧,不可屈服。所以懂得了得道的原理,就能所作所为都合乎时宜,能够随机应变,不可穷尽;就能举止有方,索取和给予都遵循情理,不可迷惑。说话没有过失、还像附在肌肤上,不可改变。谗媚之人就穷困了,贤明的人就兴旺了,不可隐藏。。所以懂得了得道的真谛,就会如同天地一般,那么还有什么事不能承担,什么东西不能适应呢?比方说驾车的人,反求于自身,就会车也变得轻巧了马也跑得快了,跑到很远的地方以后再吃饭也不会疲倦。以往,先代的亡国君主们,认为罪责在于别人,所以每天都杀戮不停,以至于亡了国还不醒悟。而夏、商、周三代振兴国家的君主,认为罪责在自己身上,所以每天都辛勤地为人民做事,总不放松,这才使他们成为天下的圣王。

  57.何謂求諸人?人同類而智殊,賢不肖異,皆巧言辯辭,以自防禦,此不肖主之所以亂也。凡論人,通則觀其所禮,貴則觀其所進,富則觀其所養,聽則觀其所行,止則觀其所好,習則觀其所言,窮則觀其所不受,賤則觀其所不為,喜之以驗其守,樂之以驗其僻,怒之以驗其節,懼之以驗其特,哀之以驗其人,苦之以驗其志,八觀六驗,此賢主之所以論人也。論人者,又必以六戚四隱。何謂六戚?父母兄弟妻子。何謂四隱?交友故舊邑里門郭。內則用六戚四隱,外則用八觀六驗,人之情偽貪鄙美惡無所失矣,譬之若逃雨,汙無之而非是。此聖王之所以知人也。(《吕氏春秋·論人》)

  【译文】

  什么叫向别人寻求?同样是人但智慧相差悬殊。不论贤明的人和不肖的人有多大的差异,都用花言巧语、辩解之辞来保护自己,防范仇敌,这是不肖的君主之所以惑乱的原因。凡是评估一个人,如果他比较通达,就观察他都对什么人以礼相待;如果他显贵,就观察他都举荐什么人;如果他富贵,就观察他供养的是哪些人;如果他听取别人的言论,就观察他的实际行动;如果他闲暇无事,就观察他爱好的是什么;如果他学习,就观察他说出来的都是什么话;如果他贫困,就观察他不接受的是什么;如果他贫贱,就观察他不去做的事情是什么。使他高兴,以检验他的操守;使他快乐,以检验他的邪僻。使他发怒,以检验他的气节;使他恐惧,以检验他的信念;使他悲哀,以检验他的人性;使他穷困,以检验他的意志。以上八种观察和六种检验,是贤明的君主用来评估人的标准。评估人又一定要注意他的六戚、四隐。什么叫六戚?就是父亲、母亲、兄长、弟弟、妻子、儿女这六种亲属。什么叫四隐?就是朋友、熟人、邻居、亲信这四种亲近的人。在内就凭借六亲四隐来观察,在外就用八观六检去衡量,那么一个人的真诚和虚伪、贪婪与卑鄙,美好与丑恶就都不会判断错了。这就像躲避雨点儿一样,所闪避的地方没有不是这样的①。这就是先代圣王据以识别人的原则。

  【注释】

  ①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人的品德的好坏,就像躲避雨点儿一样是掩饰不了的。

  58.民之於利也,犯流矢,蹈白刃,涉血?肝以求之。野人之無聞者,忍親戚兄弟知交以求利。今無此之危,無此之醜,其為利甚厚,乘車食肉,澤及子孫,雖聖人猶不能禁,而況於亂?國彌大,家彌富,葬彌厚。含珠鱗施,夫玩好貨寶,鍾鼎壺濫,轝馬衣被戈劍,不可勝其數。諸養生之具,無不從者。題湊之室,棺槨數襲,積石積炭,以環其外。姦人聞之,傳以相告。上雖以嚴威重罪禁之,猶不可止。且死者彌久,生者彌疏;生者彌疏,則守者彌怠;守者彌怠而葬器如故,其勢固不安矣。世俗之行喪,載之以大輴,羽旄旌旗、如雲僂翣以督之,珠玉以佩之,黼黻文章以飭之,引紼者左右萬人以行之,以軍制立之然後可。以此觀世,則美矣侈矣;以此為死,則不可也。苟便於死,則雖貧國勞民,若慈親孝子者之所不辭為也。(《吕氏春秋·節喪》)

  【译文】

  百姓对于利,宁肯冒着飞箭,踩着利刃,流血残杀去追求它。不懂礼义的粗野之人残忍对待父母、兄弟、朋友以求其利。如今窃坟掘墓没有这种危险,没有这种耻辱,得到的利益十分丰厚,乘车吃肉,恩泽传及子孙。即使圣人还不能禁止,更何况乱世呢?国家越大,家越富有,葬送越是厚重。死者口中所含的珍珠、玉制的葬衣,赏玩、嗜好的物品宝贝,钟鼎壶鉴,车马衣被戈剑,不可胜数。各种养生的器具,无不陪葬。题凑①的棺室,棺椁数层,堆积石头堆积木炭,用以环绕它的外层。奸恶之人闻知此事,互相传告。上边虽然用严威重罪禁止这种行径,还是不可遏止。况且死者隔时越久,生者对他们越加疏淡;生者越是疏淡,那么守墓的人就越是懈怠。守墓的人越是懈怠而陪葬的东西依然如故,它的形势一定就不安全了。世俗的人举行葬礼,用大车载着棺椁,羽旄旌旗、画有云气的偻翣用来装饰它,珠玉用来点缀它,黼黻文章各种花缀用来涂饰它,拉棺绳的左右万人用以使它行进,这得用军法指挥后才可以。用这种做法给世人看,那是很美的,很奢侈了;这种做法对于死者,则不可以。如果真是便利于死者,那么即使使国家变穷让人民劳苦,像慈亲孝子之辈是不会拒绝做的。

  【注释】

  ①古代天子的棺制:椁室的四壁全用木头累成,木的头朝里聚集,故名题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