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公安车管所:塞外江南—伊犁

人们都把伊犁称为塞外江南，其实从地貌、景色和氛围上看，伊犁和江南是大不相同的。人们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自古到今对江南的颂赞太多了，有一首歌开头第一句就是“人人都啊说江南好”。民间还有一句说法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经过甘肃、青海、新疆的大片沙漠、戈壁，伊犁就像是一块晶莹透亮的绿色翡翠。这里到处的是茂密的森林，天鹅绒般的草原，清清的溪流，碧波荡漾的湖泊。水土好、气候润、物产丰，牧民富。真是不似江南，胜似江南。

告别了金色的阿勒泰，离开布尔津，一直往南，经过乌尔禾魔鬼城、克拉玛依，就来到了奎屯。在奎屯以南10公里处，有一个名叫独山子的地方，贯通北疆和南疆的217国道就经过独山子，独山子往南到库车那一段，叫独库公路，也就是217国道的南面一段。这段公路有500多公里，开建于1973年，历时10年全线建成，牺牲了128名解放军工程兵战士。这条路翻越天山山脉中一个个山峰，极其险峻，风光无比奇丽。正是这段又险又难的路，对我们构成最大的诱惑，出了独山子，就开始爬山了，车在庞大的山体下，幽深的山谷里如蝼蚁般迂迂地缓行，视线穿过两山夹峙的谷间，远远地看到天山峰顶的皑皑白雪。车越爬越高，雪山离我们也越来越近。最后我们终于到了雪坡旁，我们下车抓起大把大把的雪，这一天是9月29日，竟然能打雪仗，雪坡旁建了一条100多米长的防雪隧棚，防止积雪堵塞公路。车下山后就到了乔尔玛兵站，这里竖立了一座“天山独库公路纪念碑”，纪念为筑路牺牲的士兵。继续往南还要翻越天山，再行82公里可到那拉提草原和巩乃斯沟之间称为“零公里”的南北东西相交的十字路口，这一段路继续翻天山，想必山势也定是景象万千。

我们到了乔尔玛，吃了顿阿依古丽摊上的羊杂汤泡馍，折向西行，进入了唐布拉草原。唐布拉草原是一个东西向的狭长河谷草原，位于伊犁州尼勒克县境内，伊犁河上游支流喀什河横贯全境，其河谷东端山梁上有块硕大无比的岩石，恰似玉玺印章，唐布拉在哈萨克语中的意思就是印章。从乔尔玛西行20多公里到了一处名为阿克塔斯的草原度假村，这是几幢欧式房子的别墅，朋友们说，看来价钱一定不菲，我们还是继续往前，到小镇去住吧，我说，价钱取决于供求，秋天草原上是冷落的，游客少，价钱不会高，我下车去试试吧。老板讨价是每人50元（92年），我还价，每人10元，老板竟一口答应，我倒是有点吃惊，旁边的服务员也傻了，正在疑惑他的话是真是假时，他说，快叫你的朋友下车吧，又对身旁的服务员说：你们还傻站着干嘛，快给客人们准备房间。我们刚住定下来，老板提了一条不到一尺长的鱼来，说：你们运气真好，今天在喀什河里抓到一条很少见到的红鱼，待会儿就煮给你们吃吧，我问，多少钱啊，他说：80元。看来老板是磨刀霍霍，要在饭钱上狠斩一刀，我说，你先别杀，让我去问问朋友们，一会儿我跟他说，有的人想睡了，有的人怕腥，这鱼我们就不吃了，我们就在房间里吃着自己带来的食品，过了一夜。我是一直盼望着在草原上过夜的，感受一下那首动人的歌曲《草原之夜》所描绘的美丽情景。度假村所处的位置也确实是好，面前是茂密松林，岩石嶙峋的山坡，背后是清澈见底的喀什河，河上还有一座铁桥。尤其是早晨和黄昏的景象，真是妙不可言。

第二天，从阿克塔斯继续向西。乔尔玛到伊宁有300公里，我们现在只走了20多公里，今天要住到伊宁去，还有很多路要走呢，这一路上我们不停地碰到转场的牧民和畜群，一队接着一队从草地上走过，腾起一阵阵浓浓淡淡的尘埃，蔚为壮观。每年的5月下旬，牧民们把在山谷里避寒的牲畜往海拔较高的坡顶上的草场上赶，并在那里驻扎毡房，度过一个夏季。到了九月下旬，再把畜群赶到山谷里越冬。骑在马上的有祖孙三代，也有母亲在马上给婴儿喂奶的，哈萨克人真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啊。

伊宁是新疆仅次于乌鲁木齐的第二个大城市，城里建筑比较好，人们的穿着也比较好，这一方面是受原苏联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伊犁地区比较富庶，作为伊犁地区的首府，自然是更讲究些。我们跟司机楼师傅说：听说伊宁的维族民居是很漂亮的，你知道在哪里可以看到？他把车开到伊宁市英阿亚提路十巷，我们下车后，就走街穿巷，看到有虚掩着的门，就推门而入，尽管在上海出发前听到传言，说维族人对汉人不友好，甚至伤害汉人。我总认为世界上好人总是大多数，老百姓大多是善良的，只要你有一颗真诚的心，尊重别人，以礼相待，也会受到别人的善待的。我们就访问了好几家，他们都很热情，我们给他们拍了照片，留下地址，日后把照片都寄给他们。

伊犁西去80公里就是赛里木湖，赛里木湖处在海拔2100多米的高地上，环湖的公路有85公里，湖畔是我国著名的高原草场，依山临水，森林茂密，风景如画。尤其是在六月初春天来临之际，草地上遍地黄花，在蓝天碧波的映衬下，别提有多美了。我去赛里木湖是第一次入疆，七月份盛夏季节，从奎屯坐班车去的，在湖边的三台车站下车，这时正是午夜时分，下车后，我们个个都冻得浑身发抖，赶紧钻到牧民的毡房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在湖边溜达了一阵，乘上去伊宁的班车，下山的路程就是车在全长28公里的果子沟里转悠，沟内峰峦耸崎，松桦繁茂。

第二次入疆是秋天，湖边定是萧索景象，我们不去赛里木湖，而去昭苏。昭苏县距伊宁市183公里，是伊犁最西南的一个边境县。昭苏古属乌孙国，被汉武帝赐名的“天马”，就源于此地。所以昭苏以“天马之乡”闻名天下。现代战争形式的改变，骑兵数量大为减少，但还是需要骑兵在崇山峻岭中巡逻边境，这里有军马场，培育良种马匹。昭苏另一个亮点是富有传奇色彩的夏特古道，不仅有丰富的人文景观，又是一处风景优美的旅游胜地，只是道路崎岖悠长，没有时间耗在古道上，只能放弃。我们去了离哈萨克斯坦最近的边境线旁的74团，在当地派出所开了边境证，这是一条砂石路，一路颠簸，时值深秋，景象逊色。没作多留，就转去恰西林场，途中经过特克斯县，现在声誉鹊起的喀拉峻草原就在特克斯境内，当时还未有所闻，就这样无缘得见。

俗话说得好，“塞外江南在伊犁，伊犁最秀在恰西”。恰西是巩留县的一个林场，美丽的恰西林场处在一条长达13公里的天山宽谷中，极目远眺，天际是银白闪亮的雪峰，谷底云杉葱茏茂密，成排的杨树金黄一片，清澈的恰西河水在林间穿进穿出，叮咚作响。山崖上，河岸边，到处可见枯萎的野花和浆果，在春夏之交，这里可是花的海洋。

恰西往东去，就到了新源县的那拉提草原，它是伊犁地区旅游事业开发得最早的。景色其实也不怎么突出，到是有些商业气息。

我们从乔尔马经唐布拉草原、尼勒克县到伊宁是走了伊犁河谷北面的一条东西向的公路，我们从伊宁经昭苏、特克斯、巩留、新源到那拉提是走的伊犁河谷南面的一条东西向公路。从那拉提再往东，就到了和南北向的独库公路的交叉点上，这个位置叫做“零公里”。我们的计划是转到独库公路往南到南疆去，那时，该段公路毁坏了，只能绕道经库尔勒去南疆，从零公里向东就进入了巩乃斯沟，这时正是晨光熹微，我们的车沿着沟里清清的溪水一路行进，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下，听着潺潺的流水声，洗去我们心中的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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