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线管穿线根数:瑞士，小国寡民的理想国

秋高气爽时节，与几位年轻的朋友一起游瑞士。

乘坐瑞航的班机，早上7点从北京出发，经过10个小时的飞行，于当地时间上午11点到达，这本该是北京的傍晚了，瑞士却正是中午，经历了一个漫长的白天。

瑞航的服务非常好，乘务员推着小车，不断地送吃送喝，各种甜点，各种酒水饮料。国内航班为降低成本，不断简化航餐，简到最后只剩下一个驴肉火烧和一瓶矿泉水，比较起来，瑞航真是太不懂成本控制了。

飞机抵达苏黎世国际机场，未出机场，先逛商场。机场密布各种商店，我们进了大型连锁超市coop，最感兴趣的便是瑞士的物价，但见很多标价一两瑞郎甚至几毛钱的物品，如小瓶可乐，只要1.2瑞郎，相当于国内超市矿泉水的价格了。需要说明一下，虽然瑞郎与人民币的比率是1:7，但是瑞郎在瑞士人的概念里和一元人民币大致等值。一般瑞士白领的月薪就在几千上万瑞郎的水平。

不出机场，下一层，就进入火车站，瑞士的火车站都是敞开的，没有门，没有人检票，乘客在机器上自助购票，直接上车，坐定以后会有人过来查票。在国内坐火车如打仗一般，铁道部把旅客当贼一样提防着，进站查，上车查，车上查，出站查，而瑞士最可贵的便是对人民的信任。公交车也是这样，自助购票上车，车上没有乘务员，据说有人会抽查，但是在瑞士7天，我们坐公交车从未遇见过查票。当然，如果被查到未购票会受到严厉处罚，公交车罚100元，交现金可以打八折，但也是很重的惩罚了。

半小时后，火车把我们拉到瑞士西北的城市巴塞尔，下榻一家名为“瑞士人家”的酒店。酒店星级不高，房间也很小，但是收拾得非常舒适，洁净，床单像是新的一样。

中文导游带着我们游巴塞尔老城。一处喷泉十分别致，喷头不是固定的，各式机械形状，来回运动喷出水柱。这是瑞士著名的铁艺艺术家丁格力设计制作的，巴塞尔有他的博物馆。

来到巴塞尔大教堂，拱形的屋顶，恢弘壮丽。屋顶和四壁都是彩色油画，窗户玻璃也是彩色的，这些无不在昭示着基督文明的神圣、庄严。教堂肃穆的气氛令人自然放松身心，在与外界喧嚣隔绝的环境里，静静检讨、忏悔自己的人生。教堂在西方社会生活中的作用类似中国的寺庙，但有很大不同：教堂是安静的、庄严的，寺庙是喧闹的，烟雾缭绕的；教堂供奉上帝、圣经，亲切，慈祥；寺庙供奉各种凶神恶煞，令人望而生畏；教堂是完全免费的，靠政府的教堂税和募捐维护，寺庙进门要收费还强制卖香；教堂是用来忏悔的，寺庙是用来祈祷升官发财的。东西方不同的价值观，在教堂和寺庙的对比中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在以后的行程中，我们又参观过许多教堂。每个城市都有多座教堂，教堂是一个城市的灵魂所在。这些教堂，建筑宏大，有些经过上百年、数百年的建设，基督信徒的这种恒心和毅力令人敬仰。

巴塞尔地处瑞士和法德交界处，有一处雕塑作为标志，雕塑为三棱形，三个面分别象征瑞法德，我们在此合影留念。像这种极具象征意义的景点，如在国内，一定要被圈起来卖门票的，即使不要门票，周围的居民也会在这里拉起绳子来收照相取景费。但这里无人收费，在瑞士一周，几乎没有遇到过收费的景点，有些景点收费，如琉森的少女峰，那收的也是缆车、火车的钱，不是景点门票。美景本属国民，尽管自由游弋。

晚餐在一家特色餐厅吃瑞士火锅。在其后的一周里，我们大都吃西餐。在国内吃西餐是一种奢侈，而且每次吃西餐我都感觉吃不饱吃不好，在瑞士才见识地道的西餐，大盘大盘地上，一道一道地上。我们8个人，大概每餐的费用会要四五百瑞郎，与国内比较起来，下馆子动辄人均好几百，这算是便宜的了。但是即使瑞士人也认为当地餐饮贵，据说边境地区的人们请客都宁可跑到法国、德国、意大利去。

第二天早上，从酒店退房，开始下一个行程。酒店房间内有一些收费的物品，退房时前台服务员会问你用过没有，你说没有用，ok，交卡结账走人即可，没有“查房”一说。这种对客人的信任还表现在，如果你借用酒店的物品，比如插座，拿去用就是了，酒店不会收什么押金。

乘火车从巴塞尔返回苏黎世。导游李女士带着我们游览这座世界名城。苏黎世是瑞士最大的城市，但也只有37万人口，相当于北京天通苑的人口数量。城市交通非常便利，大街小巷遍布有轨电车，电车在道路中间行驶，其他车辆在两侧行驶。没有汽车会去占用电车车道。电车按点行驶，在每一站都有电子提示牌，告知乘客下一趟电车几分钟后到达，丝毫不差，因为这城市不会堵车。与导游谈，知道瑞士每家都有至少两辆汽车，但是进闹市区，大家一般都不开车，因为停车位很难找，乘坐公共交通更便利。

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是瑞士著名的大学，坐落在一个平台上，从这里可以遥望苏黎世城市景色。我们到达这里，顺便瞻仰了这座著名的大学。校舍建筑高大，古色古香。因为来得晚了，没能进入，但这所名校安详、静逸的气氛呼之欲出。

晚餐在一个山顶。乘火车直接到达山顶，上面有一个高塔，可以一览苏黎世城市风光。当晚因为没有瑞士方面人员陪同，大家获得了自由，遂按照中国吃法，把葡萄酒当二锅头豪饮，以至于男士们都喝高了。

次日到伯尔尼，这是首都，但只是瑞士的第四大城市，15万人口。导游带我们去看著名的国会大厦，这是瑞士政府机构的主要办公场所，庄严大方。适逢一个全球性的议长会议在这里召开，据说吴邦国正在这里参加，所以国会大厦没有开放参观，但是国会大厦前面的广场仍然可以自由出入。瑞士的政府机关都是可以自由参观的，我们在其他地方进入过多个当地的市政厅，门口没有岗哨，随便进入，在楼上走道里可以看到室内正在忙碌的政府工作人员，他们显然对游客参观习以为常，一点也不妨碍工作。

国会大厦旁边是瑞士的国宾馆，看到有车队开出，也有警车开道，但没有交通管制。广场旁边是著名的钟楼，很多市民、游客在仰头观望，交警疏导人群给国宾车队让出一条道，如此而已。

当天晚上，在国会大厦广场有幻灯表演，以国会大厦为幕墙，播放了一个15分钟的幻灯片，片子充满美感、奇趣。灯光变幻，打出各种景象，诠释瑞士的历史和文化。其中有国旗、26个州拼接的镜头。瑞士街头没有政治标语口号，但是商店、商品上到处充斥瑞士国旗图案。在这个片子中，便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对观众进行了爱国主义教育。

午饭后去参观爱因斯坦博物馆。爱因斯坦当年在苏黎世联邦工业大学读书，毕业后加入瑞士籍，在国家专利局做职员，后来到伯尔尼大学任教。正是在瑞士期间，爱因斯坦发表了狭义相对论等重要著作。

爱因斯坦博物馆十分朴素，进门就发给一个iphone touch，播放中文解说，引导你一个展厅一个展厅地观看。印象深刻的是这个博物馆不为爱因斯坦讳，不为瑞士国家讳。展览中不断涉及爱因斯坦的私生活，他身边的女人们。他严厉告诫他的结发妻子：不许这样，不许那样……他们最后终于离婚了。爱因斯坦在受到纳粹德国排斥的时候，曾经求救于瑞士，瑞士当局生硬地拒绝了他。这些资料都保存在爱因斯坦博物馆里。一个能正视自己国家历史的民族，是值得尊敬的民族。

次日离开伯尔尼，前往一个小镇Trubschachen，参观世界著名的Kambly饼干厂。这是一个家族企业，企业制作的幻灯片反映了他们的祖先筚路蓝缕的创业过程，用煤炉烤饼干，一片一片地翻烤。一代又一代的人接力经营，从原始煤炉发展到现在的现代化生产线。这家企业几百年来秉承一以贯之的宗旨，不搞分厂，不搞联营，只在这个小镇上老老实实地生产经营，使用本地的原料。他们的产品销往世界各地，在中国有北京、香港两个经销点。燕莎有卖，据说很贵。我们在该厂的超市里尽情狂购，每人带上一大包凯旋。

离开小镇，继续乘坐火车，抵达瑞士的旅游胜地琉森。在琉森吃了一顿中式午餐，这家店叫“太白酒楼”，听名字就很有中国古风。做的中国菜还比较地道，这是久违多日后的一顿中餐。

琉森的标志性景点就是太白酒楼附近的花桥。这座桥全用木板搭建，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对于瑞士的价值相当于中国的颐和园17孔桥，不料竟然在1993年被一场大火烧毁。因为桥在湖中，扑救不便，两头保住了，中间皆被焚毁。当时媒体的直升机在桥上空盘旋，拍摄焚毁后的花桥，震动瑞士。后来琉森重建了这座桥，但是桥顶拱廊上的油画没有恢复，全民公决的结果认为毁了就毁了，无需造假。

下午去上著名的皮拉图斯山。乘坐缆车抵达山顶，海拔2000多米，从山顶往四周看，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山顶建有两家酒店，虽是三星级，但看上去已很奢华，问了下价格，每个房间不过一二百元。我曾游内蒙沙漠中的一个酒店，房价高达上万。比较起来，瑞士的景区酒店算是很便宜的了。

从山顶乘坐火车下山。这是世界最陡峭的铁路，最陡的地方达到47度，感觉如同在坐过山车。火车慢速下山，耗时40分钟。

次日赴提挈诺州的首府Bellinzona。在酒店见到导游小王，她带我们去参观该州的两个小镇Ascona和Locarno。两个小镇都坐落在湖边，湖光山色，相映成趣。虽然天气不好，雾腾腾的，但仍遮不住小镇美景。

在小镇偶遇一位教授带着一群学生经过，小王跟他打招呼，他得知我们是中国来的游客，便主动热情地邀我们去学校参观。这是一所教会学校，这位教授也是牧师，他带着我们进入学校的教堂，把四壁油画上的故事一个个讲给我们听。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从他那绘声绘色的表情里，能体会到他对那些宗教故事的热爱和熟识。出了教堂，他又带我们来到学校的后花园，摘葡萄、苹果给大家吃。不在行程单子上的这个插曲，让我们对瑞士人民的真诚友好印象深刻。

在提挈诺州度过最后一个晚上，次日乘坐瑞航的班机回国。

瑞士一周，感触颇深。《老子》表述道家的政治理想，概括为四个字便是“小国寡民”，瑞士堪称小国寡民的典范。全国4万多平方公里，只相当于两个半北京大，人口700万，只有北京的三分之一。瑞士被誉为世界花园，名副其实。但它的可贵之处，还不仅在于湖光山色的美景，更在于它实现了人诗意的栖息。柏拉图写《理想国》，描画一种美好的国家状态，这种理想在瑞士可以说是已经实现了。在这个意义上，瑞士是一个典型的小国寡民的理想国。

与瑞士比较起来，中国是一个庞然大物。按照老子的政治理想，中国应该分裂成无数小国才好。但是道家思想从来就不是中国的主流，中国的历史和文化都决定了中国人不会接受分裂。但是瑞士小国的发展经验对于中国来说仍然有大量可以借鉴的东西。民主政治，以人为本，这些宝贵的价值是无论小国大国都通用的。瑞士国小，美国大，日本人口密度高，都比我们发展的要好，他们有共性的东西。我们没有理由拒斥普世价值，唯有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落后，虚心向世界上先进的大国小国学习，才能不断进步。如果顽固颟顸于“五不搞”，自绝于人类文明正道，只会固步自封，日益堕落。

r瑞士绿化极好，不是树林就是草地，几乎没有裸露的土地。

教堂是城市的灵魂。

国会大厦。

伯尔尼钟楼。

国会大厦的灯光表演。

琉森花桥，天鹅。

普拉图斯山顶的长号表演。

火车是重要的交通工具，无论对于长途还是短途。

美丽的琉森花桥。

湖光山色。

牧师讲解圣经故事。

提挈诺州城堡。

微缩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