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连续墙刚性接头:蟹妈口述实录:我是怎么被审成受贿者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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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妈口述实录:我是怎么被审成受贿者的(3)

发布时间:2011-10-24 16:52 作者:梅晓阳、翟明磊、杨海鹏 字号:大 中 小 点击:295次
  我在狱里天天扳手指算日子天天盼有人来提审我。真的,如果不提审就是静坐,什么都不能干,手搭在膝上,不能靠墙,排成整齐的方块,地上是烂的木头,虫子都在爬的,老鼠啃的。房间只有我们客厅这么大。一边是铁窗,一边是铁门,铁门那边是蹲位,蹲位前有一堵矮墙。然后蹲位边是水龙头,蹲位旁边是二四点五块,二米长的木板。三十个平方。每个人坐,每个人两块木板,四十公分乘两米。有一个兰布包,放衣物,平时可坐在坐垫包上。晚上睡觉时,在两条板你睡这头,他睡这头,没有枕头,冬天可以买军被,为了被子为了一小块地方,为一口水都是要争的,要吵的。都会到管教那边告你,最开心的是可以吃到方便面,可以开大帐,用自己的钱买点零食水果方便面。坐的姿势受不了。我的腰不行。一定要坐正,否则他点击你,罚你。本来可以休息的,不准休息,罚你上铐,上了一个星期,睡觉都不下铐的,一个星期下来,脚肿得象馒头,我的管教都很变态。“哎约,我们这儿来了一个硕士嘛,你还研究生啊。”反正里面很惨。7月19日,律师来了。我想可以出来了。因为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周一周二周四。其它时间,很无聊,26日律师说海鹏到检查院大闹,就是在周一律师来见。他去检查院撒野去了。律师说海鹏这一闹呢,恐怕要批捕,批捕以后还有机会,他问怪不怪海鹏,(笑),不怪,怪自己。7月28日,五点钟来批捕,叫我签个单。市检一分院的人来过,态度要比马佳好,我现在知道这是一个逮捕的程序。25号报上去,要批,领导只好说批捕。市检接见我一次,我已经被磨得很老实了,律师也没有来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做这个笔录就是批捕,其实我有这个机会的,如果我懂的话。因为这个市检来核实一下,下面有没有乱搞,有没有口供对不上的。因为律师告诉我要配合,被他们磨掉了,他们告诉我只能这样说才是有前途的,才能算自首。


  可耻的终审录相


  朱:你那时还有一个想象,只有这样说才能出去。


  梅:对,只能这样说才能出去。律师说你态度要好。我想在里面态度只能好,而且我金额这么大么。市检的人说了两句耐人寻味的话:“真可惜啊,你这太可惜因为单位的事情,你的律师是谁?”市检的人说张震方很厉害的,大律师噢。然后说他是很有办法的。他很同情我,为什么这个印象特别深呢,因为从我进来,除了律师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我表示一丝一毫的同情,理解,惋惜。一分院这个检查官有点年纪了。我真的很感激他的,我不是坏人,每天出去铐手铐。后来我听张震方说,其实市检当时是很有疑问的。这案子做得太干净。行贿方,受贿方的供词,惊人的一致。他们去核实一下。后来我听海鹏说,市检说这个证据做得非常好,两边都对得上,干净得有点奇怪。全部都认了。只能批捕。我要知道,那时我就翻了,没有人告诉我要按实际情况讲。


  批捕后的下周一,监狱长找我谈心。“你的案情不能对其它人说。”搞得很紧张。你有什么冤屈。我说“我没有。”然后说“你不能搞特殊化”,就是叫我闭嘴,有可能是海鹏闹得太厉害了。往上报,叫看守所加强监管。他问检查院来提几次,我说六次,他很惊讶。一般是一二次。7月28日,批捕,彻底没希望,7月29日,张正方就告诉我为什么批捕,就是海鹏的事,你要出去,难度变大,至少让这个事冷一冷,到9月28日之前还有机会,9月28日不能取保就没有机会。如果判,争取缓刑。他会尽力争取。我的心反而放下来了。我说:“我们夫妻感情很好。把孩子照顾好,不要让父母知道。我在里面也当休息。不要把我在里面真实的情况告诉他,他会受不了。”本来我心浮躁,要在里面呆一两个月,我心就定下来了。原来我和那些人犯不打交道,从那以后开始交道,有意识适应这个地方。有时也笑一笑。也开始跟他们争了。开始有食欲,剩的油水刮光了。批捕以后,检查院基本就没来了,我是多好骗的,我是个软柿子,十多个小时就把我搞定了,而且进去两三天完全思路被他们控制。他们本意是想放我的。取保想大事化小。确因为海鹏发火。说自己是徐汇法院出来的,你们一屁股屎,把人家骂得狗血喷头。其实是马佳,把这个事情往上报,具体操作层有点紧张。现在家属这么强硬,对我是个威胁,如果你们集体翻供了怎么办?出来很容易串供,一串供,全翻了。而且家属这么强。马上会自保。一大律师说马佳就把海鹏发火的录相扔到领导桌上,“这种人能放吗。认罪吗,根本没有认罪。”做为领导不好说,只好批捕。这律师是海鹏的朋友,后来知道他与一科很熟。不管怎么说受人之托,没办好。还有一种可能,张律师也好,朱院长也好,托人向我暗示一下:有希望的。也没有把取保这扇门关死,还有机会的。


  后面是一周十天来一次,张震方,来报喜不报忧。8月27日找,说他们检查院的头去新疆。争取在中秋节,9月25号。9月21日出来。我相当于呆了两个月多一个星期,9月19日,张震方来了。张震方千叮咛万嘱咐,在这当中,马佳还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因为要放人,是要马佳主动打报告。你态度和他好一点。多说点感谢的话。他最后要和你有一个录音录相的。你最后无论怎么样配合他,出去再说。果然马佳第二天就来了。说了同样的话,“你们集团领导也在帮你,我们也觉得你也是不错的。但是放你我也是有很大的压力,所以取决于你的态度,你是完完全全的认罪悔罪。否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会做录相录音的笔录。这个笔录可能上法庭要公开的。证词录相。如果你想出去,全力配合,否则我不会冒这个风险。”话说得很白。教育一番,也没有开双控录相。当然,我都是很配合的。然后,实际上我在他明确要求之下,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让我明确地知道我只能说:“我拿了这个钱,我帮他们做了这个事情,我是受贿”,其它一概都不能说。就是这样的,他把我俞昌斌的五万元拉掉。他现在要放你了,第一你要配合我做这个录音录相,第二,这个录音录相怎么做,他要告诉你。“一我们经过核实,这五万元和你没关系。你可以不说。你这七万元就是受贿三万元是现金,二万元是卡。这也是受贿。你一定要认罪悔罪的态度,否则我们没有办法帮你。”然后开始录音录相,他提问,你回答,那个就是很惨。


  (评论:这是胁迫自污的行为,也是制造伪证。)


  翟:这是不是诱供?朱:你觉得不算吗,这比诱供更恶劣!


  梅:否则不能放你。录这个做交换条件。张正方说他们要提这个条件就是不让你翻供,无论什么条件,你先答应。出去了再说。当时情况只能这么做,不出来没有机会。张震方说你只要出来了,你不翻供,就是意味着缓刑。这个他不会骗我的。而且他定的数额,十万以上,自首,出去以后再拉掉一点。他的算盘还是打好的啦。当时我没有觉得律师他有什么问题。


  你一翻供,我们就抓!


  取保候审需要罚款十五万。中秋节出来过的,九月二十一日出来。出来以后海鹏把情况讲了一遍。我大体就明白了。见过朱院长一次,朱院长说你的事,很多人袖手旁观的。也有些朋友伸出援手。还是要判个缓刑。最初出来要求我每个星期写个思想汇报给检查院。在里面还说了很多威胁的话,“你不能翻供,你一翻供,我马上重新抓。重新抓就是判实刑,缓刑都没有了。”马佳从我取保以后,一直威胁我。“无论出什么事,这个责任都是我负。我虽然同情,但我不想放你的,是领导要放的,最后责任要我担。这个领导都同意的。你只要一翻供,我们马上就抓。你到外地要给我汇报。”


  (评论:恐吓威胁行为)


  张震方说不要给他汇报。他就催着要,要设计院领导要。那就写“我天天烧菜煮饭,做一个公民。”马佳还要求我不能和园林院解除关系,说是检察院提出来的要求。


  朱,有没有提出不许离婚。


  梅(笑)那没有。我就这么写,“在本来不懂法律的情况下,我的这些行为不是犯罪不是受贿。经过你们的教育,我认为我是犯罪是受贿。”这里是有玄机的。你们怎么教育的:“只要发生经济往来就是犯罪,就是受贿。”我简单写了。从9月21日,到11月27日,没有声音了。11月27日马佳把我叫去,说要做一个终审笔录,就要移交起诉科。


  弱女子的反击


  翟:那还是要起诉的。


  梅:那当然,从来没有说过不起诉的。只不过是可以结案,拖足的,我取保出来。也快两个月差几天,我就问了张震方怎么回答,张培鸿律师的意见是在起诉阶段,该说就要说。我认罪,在你们的教育下我认为我有罪,这个大的态度不变,在这个大的态度下,把细节全部讲进去。终审笔录。马佳做的。前面教育一番:“放你出来是不能翻供的。终审笔录做好了就要移交的。四万元你可以重点讲,但其它十二万我们就认定的。”我表态不翻供。教育好了,就把我带到双控房间,做终审笔录,他做这个终审笔录。我就按照我的实际情况讲了。但是这个帽子我还是不变,我认罪。讲完以后,马佳的脸啊,越拉越长。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吭声了。我不管,我继续讲。那时不能发作。他叫我签字。我一看,他在记的时候。他后一次笔录,往往就是前一次笔录翻出来。改一下笔录抬头。回答那一块。细节都没有的。他能省则省。不改就不改。好多都是原来。意思和我讲的意思不一样。好多我讲的东西都没有。我没有签,我改。我一条一条改。海鹏教我的。这个是这样的。那个是这样的,直接改在上面。我直接划。在所有改的地方按手印。改的地方全敲印子嘛。然后不让我走了。出了双控房间。进了他办公房室。马佳很严肃地说我翻供,“照你这么说你无罪的嘛。你有什么罪,你每一笔钱都讲得很清楚的嘛。你哪里认罪,你不认罪,你全盘翻供啊。”


  翟:他慌了,就说明你做对了。


  梅:我说我没有翻供,这些钱都是发生的,我拿的,我都认帐的。我只是在这个上面增加一些细节,以前我也讲过的,只是你们不记。现在我问过律师,我应该讲这些,不讲太冤枉了。这些是不是受贿。我不是法官不是由我判断的,你不是法官也不由你来判断,由法官来判断的。他说“你这就是翻供,这样说就是无罪的,”他们很紧张。后来把姜卿,何超叫来,马佳很激动,就把何超叫过来想探我的底,知道我到底什么想法。我也紧张,来之前,张震方说了,千万要掌握分寸,他们可能随时要抓你的,抓了你以后就要判你实刑,你没必要,你要有策略。我说万一我很坚持怎么办,张震方说你就告诉他们你就是十万以下,我是有罪,我是判缓刑。


  这时我听出他们的意思,你到底认为有罪还是无罪,你接不接受缓刑?如果接受缓刑,他就放心。你要争无罪,他一定要搞死你。我说我现在十万以上判不上缓刑。你们也知道这四万元,我送了他多少钱,这四万元不是受贿。张震方意思,拉掉一笔算一笔。他不认为可以全部拉掉。我让他们相信我只是想稳稳当当判缓刑,而不是翻供,我是下午一点去的。走的时候,他们表态,“梅晓阳,你要翻供,我们肯定要抓,你现在这个态度呢,我想还是给你一次机会。你今天做的这个东西,非常危险,这个东西只要往领导那边一摆。重新进看守所,再也出不来。我们商量了一下,你还是可怜的,给你一次机会,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下次。重新再做一份。”就放我走了。这是11月17日,他是封存的。


  你不想活了?


  梅:回来我和海鹏说了。张律师说“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估计下次他们还会找你做笔录。无论海鹏怎么说,你自己要想清楚。安全第一。有什么事情后面阶段好一些。”我最怕的不是进看守所,而是进看守所以后就是判实刑。这是很可能的:翻供。那他就报复,说你态度不好。连自首都可以拿掉的。11月17日,那份笔录,他有一个程序性的问题,你是几月几号是在纪委人员陪同下来检查院自首的吗。原来的回答是,在那个笔录中我说不是的。我是按实际情况说的。是你们到了集团调查,集团领导请我过去,我就再也没有离开。这个他没记,我看他没改,自己改掉的。这个我没有和海鹏商量过。因为海鹏说你实事求是嘛,我出来后,马佳说:“你傻,你不想活了,我给这个自首,你自己不要。”我当时这样改是隐隐约约点到你们程序违法的事情。但是结果可能就是不好的结果,你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自首。张正方说自首的要求是很严格的,一定要干部陪同主动投案。张律师说你的金额再怎么拉,不可能拉到五万以下,再没有自首死定了。所以张震方律师很紧张。他说到时还可能找你笔录,你要配合。


  伏击


  一月初,一查我怀孕了,马佳又找我谈心。一月二十几号左右中旬。没有做笔录。我反复说我的目的,十万以下。要我怎么说就怎么说,他放宽心了。过好春节上班两天后,又做终审笔录。第二份终审笔录很怪的。他又是跟你说好,哪些能讲,哪些不能讲。我还是想冲一下,能讲还是讲,多讲就多讲一点。但他还是,有些地方记错,歪曲。比如二万元的卡,领导同意做公用。他没有这样记,我就把他改过来了,第二次,马佳明确地说“你既然十万元以下,那你七万不要动。三万,你可以认为是公司的钱。四万元是你来回馈赠。胡曙光七万不要讲,二万不要讲!”


  我只有妥协了一下。七万的事我也讲了细节不讲得那么清楚。这二万元,他问“领导知道吗?”我说不记得了。我不象第一次说我给领导汇报过的。这位老兄记的却是“没有讲过。”我没改。这和我说的明显不一样。然后有些地方和我口述不一样的。我基本上没有改。他做出来的是前后矛盾的,他保留了以前的一些,如“我认罪,我受贿。”这些话,又按我新讲的矛盾。我就把原来的话删掉了,我讲的话,他做了减法。那三万,是公司的三万,我明确的讲。电脑送钱,馈赠,两笔比较明确,消费卡,比较含糊,那个格局是个九万的格局,他说“基本上可以,我准备移交到下个阶段了。你呢,保持好的态度。反正跟我不打交道,最后顺顺利利判缓刑,找个好的单位。”


  律师上当了


  二月底把案子移交,三月到起诉科。起诉科四月找我,我一看结案的东西还是十二万。张正方有点火了,他受骗了。以前一直答应他十万以下的。他们就说十万以上也有判缓刑的,他们甚至给我拿了别人的判决书十万以上判缓刑的。他们想十万以上是大案子。第二个原因,这当中任何一笔拿掉都是潜在危险,十万以上可进可退,他给你一个不确定因素,马佳还可以让你通过李翔来打点。


  为尊严而战


  梅:检查院起诉科找我做最后调查。海鹏说你要完全真实的叙述,包括你的外围情况,你本来在外面是可以挣到很多钱的,你是在给国企挣钱。海鹏还写了提纲。在起诉科找我做笔录时,我是按海鹏的意见说的。海鹏说起诉科就审查是侦察科的。起诉科不会承担前面的责任。不对的,就拉掉。他认为有可能在起诉科这个阶段不起诉。海鹏还暗示违法审讯的事,让政协法工委给他发函。他让我在起诉科说明,让起诉科觉得这没办法弄,退回去。当时是这样的一个想法。海鹏想的东西比较理想。起诉科笔录基本上保持了我说话的原貌。


  翟:你不能信任马佳。在起诉科这么做是有利的。


  梅:海鹏对于他们的坏估计不足。他对他的能量释放出来也估计不足。起诉科他问你,你现在说的事情为什么和前面讲的不一样。你前面为什么不这么讲,我就说,他们一直威胁我。如果翻供就要重新抓我进去。“你为什么要签字?”我说“我做了第一次终审笔录,都改过来了,他不通过。只好有所收敛。而且这些笔录,我讲的话,他故意歪曲。有些记的话和我说的话都不一样的。都不是我的意思。”这几句话起诉科的人没有记,但她把我讲的几笔钱的一些关系都记了。让我签字。也让我回去。第二天传出消息:我翻供。然后那个老朱很紧张,先是派了中间人,千万不能翻供,非常危险,老朱紧急找了我一次,海鹏很乐观。起诉科没有抓的迹象,他认为经过人大政协的呼吁,很有可能直接不起诉。我也希望着。但事实上不可能。


  有本事你连续怀孕


  五月份,忽然有一天,另外一个人打电话让我到检察院去找一下马佳,海鹏说是不是退检?他们原来的团队,换个团队要侦察这个案子。


  见我第一面,马佳说:“怀孕啦!”。我刚出来时很瘦的。后来我是二月动手术,吃那个药,确实长胖了十斤,今年女装流行宽大衣服。也穿个去了。他说“真怀孕了,你真要生。”他请我到旁边桌子上坐下来,给我倒水。他说听起诉科的人说我又翻供了。所以他出于对我的关心,本来和他没关系。他说:“你是我放出来的人,我也不想在我的手中又重新抓回去,事情还没到最严重时,和你谈谈心。劝劝你,这个态度,不谈别的,又翻供了。是要重新抓的,虽然起诉科跟我不是一个部门,整个反贪局是一体的,不可能容忍你这个行为,怀孕了怎么样?”跟我举了两个例子。说福建一个女囚,原来是市长想与狱卒搞,想怀孕出来。结果呢?很多次都没怀上,这是一个失败的例子。还有一个孕妇,把人打伤了。公安去抓时,把衣服摊开,我是孕妇,你怎么我。他告诉我一个结果,当时是没有抓她判了三年,两年之后哺乳期结束后执行。意思你最多拖个两年,然后又讲,“除非你是连续怀孕,那我算你有本事,你怀到六十岁。”


  朱,这是黑社会说的话。


  梅:围绕我怀孕的事,反复讲。我说“马检察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翻供,从来没有翻供的意图,所有的钱我都认,我只是增加了一些细节。我经过你们的教育。我是犯罪了,我没有翻供,我没有异议。我没有想要用怀孕来逃避我的责任。”他可能觉得很棘手。谈不下去了,他说“你觉得我为你好,你主动去找一下起诉科的检察官,我的义务尽到此。”他还一定要派个车送我回来。那是个周五。起诉科问我是否怀孕了。我说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是私事。这跟案情没有关系。“你一定要回答,你要把病历卡提交过来。这关系到我们是否变更强制措施。”我说我不想回答,也没有义务回答。但是我感到他们是要变更取保候审,为实刑做准备。我一看起诉书:六月二日开庭。拖了十个月,就给我十天取证,书记员说你可以申请延期。


  (以上为梅晓阳口述实录,忠实于录音整理。


  红字评论为一些专业人士的点评。)


  


  杨海鹏访谈


  翟:我要问海鹏,如果你不做为梅晓阳家属,非常客观地来看,这个七万元,如果是胡和小梅商量好做项目前期费用。能不能做为受贿?


  杨:这七万元不算受贿,是应付款状态,梅晓阳请周老院长,做了设计。周老师也作证,老先生他已做了大量工作,他认为应当是胡曙光付款给他的。他一分钱还没有拿到。所以是应付款。


  翟:蟹妈案涉及了检察院体系深层的内幕。


  杨:现在检察院是太强大了。98年刑法做了修改,修改以后检察院权力扩大,现在据说徐汇就是这样,检察院发个量刑建议给法院,而法院手中的权力是在这个检察院建议上下百分之十。如果到百分之二十是审委会决定,这就等于检察院把案子判了。除非律师提出非常强有力的抗辩,对吧,使检察院基础动摇。法院他顾惜检察院的面子,即使进入审委会,检察院的检察长也要进入审委会。基本上法院就这么按检察院量刑建议书判了。


  因此到了法院,小梅这个案子结果我是知道的,所以整个打包还给他。翟建非常得意。有个案子判十三年,最后判三缓三,他就很得意地讲。李庄案这个结果,也是特例。大量名律师说我没有办过一个无罪的案子。许扬庭(音)办过一个,是人抓错了,98年镇压法轮功的案子。正因为控方力量太强,无罪的案子,上海每一年两三起。检察院报告有,十几起,无罪是全败。撤诉是半败。李庄案检查院撤诉,是还顾惜脸面。硬弄的话,司法的脸面也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