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锁世界

    美国人罗瑞尔设计了一个独特的游戏，它在全世界只有一份，每次只能有一个人玩。每当玩家“死去”，就要把游戏保存，交给下一个人，这个人将在前任“修改”过的世界中继续。按照罗瑞尔的设想，这个“连锁世界”的意义在于创造一种神话感，一种“宗教”。但随着时间流逝，事情出现了令人意外的变化。

    杰森·罗瑞尔的名气一半来自他那古怪的生活方式，一半来自他所设计的那个不同寻常的游戏。他大部分时间在墨西哥州沙漠小镇拉斯克鲁斯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没有汽车，不相信疫苗。在一间家庭办公室里，这个33岁的家伙坐在缠着胶带的椅子里，敲着计算机代码。他骑着一辆绿色的旧自行车送儿子梅兹去上体操课和表演课，周末则陪着另一个儿子艾伊扎画画，两个孩子的名字分别来自车牌和几片瓷砖上的涂鸦。

    2月24日早上，罗瑞尔编程累了，决定休息一下。他踱到当地的百思买商店。花了19.99美元，买了一个容量为4G、插在黑色塑料套里的优盘。第二天他用砂纸磨掉优盘的logo，使它的外壳有了拉丝金属的质感，然后用孩子的画笔，在正反两面都画上了特别的图案：一连串点点，有点像他看过的一幅土著画作的局部。

    这个优盘后来就成了那款独一无二的游戏的载体。它只存在于这个优盘中，其他任何地方都找不到。根据罗瑞尔设定的一系列规则，每次地球上只有一个人可以玩这个游戏。在游戏中探索和前进时，玩家可以改变整个游戏的背景和环境。当玩家在游戏中死去，就要把优盘交给下一个人，这个人将在“前任”修改过的游戏环境中继续玩，这样一直下去，持续几年、几十年、几代人，甚至几个世纪。在罗瑞尔心目中，他、游戏和宗教有很多共同点———一个圣柜、一系列戒律、一种秘密感、一系列死亡和神秘的期待。不管怎样，这就是罗瑞尔最初的设想———在事情变得怪异之前，在《连锁世界》失去控制之前。

    今年3月4日，在旧金山游戏开发者大会上举行的“2011游戏设计挑战赛”中，罗瑞尔首次展示了《连锁世界》。“游戏设计挑战”实际上是一场比赛，要求三名设计师进行竞争，各自设计一款视频游戏，完成普通游戏无法胜任的、极具挑战性的任务，比如叙述一个爱情故事，或者赢得诺贝尔和平奖。设计师有六周时间来拿出创意或者游戏样品，然后在15分钟时间内向观众展示和介绍。谁赢得的掌声最多，谁就是胜利者。游戏界最聪明的人喜欢通过这个挑战赛来证明自己的才华，与此同时，它也是一个风向标，证明了游戏发展得多么迅速。当游戏设计师埃里克·齐默曼7年前首次发起这个挑战赛时，游戏一般是由艺术家和程序员组成的团队设计出来的，他们通常属于一个公司，比如Electronic A rts.那些游戏中有武器，有3D效果的丰乳，你一般在电脑或者游戏机上玩。而今天，有无数独立游戏节，在这些游戏节上，像罗瑞尔一样的人———单打独斗或者小团队作战的独立作者，其作品概念上很创新、很个人化，或者仅仅是很古怪———聚在一起，讨论如何让游戏变成21世纪最伟大的艺术形式。

    “游戏设计挑战”就是这样一个场合，公司设计师和独立作者每年出现在这里，进行势均力敌的战斗。2004年第一届挑战赛的冠军是《模拟人生》、《模拟城市》和《孢子》的设计师威尔·莱特，他的爱情故事游戏把一个普通的二战狙击手、“第一人称射击者”变成了“第一人称接吻者”。去年的冠军是陈星汉（Jenova Chen），他的游戏《浮游世界》和《花》如梦如幻，极具禅意。

    挑战赛组织者齐默曼决定，今年的主题将是“比耶稣更伟大：宗教般的游戏”。“我第一个想法是：噢，天哪，这个主题太不适合我了，”罗瑞尔说，“因为我是个无神论者。”但这个主题定得太合适了，因为今时今日，游戏中许多热门现象涉及到它对真实世界的影响。很多广受欢迎的社交游戏，比如玩《Farm V ille》（美国开心农场）及其克隆版已经成为许多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甚至变成了现实。关于这种现象，有一个更宽泛的名词叫作“游戏化”（gam ification）。有人利用游戏化进行商业推广（让消费者更忠诚于某种品牌或者服务），也有人利用它来搞政治和慈善（比如向人们宣传少用汽油）。不管怎样，游戏化的提倡者就像宗教人士一样，希望在整个世界之上增加一个看不见的奖励体系。很多游戏业者认为这种思潮不好，仿佛游戏就是一种斯金纳箱（行为心理学派在实验室内研究动物学习能力的箱形实验装置），用来操纵人们购买百吉饼或者为达尔富尔地区捐款。如果非要在那些批评者中选一个冠军，那么非罗瑞尔莫属。他比其他游戏设计师都更加相信，游戏是自身的终点，是一种无言的表达。他那有名的小游戏《Passage》用短短五分钟内讲述了一个人一生的旅程，《InsideaStar-FilledSky》则主要探究“无限”的概念。“他所有创意以非常随意的方式务实地结合在一起，他就是这样一个聪明的设计师，”报道今年挑战赛的记者利·亚历山大这样说。

    在参加挑战赛的三位设计师中，罗瑞尔似乎是唯一直面“宗教”主题的人。卫冕冠军陈星汉面对一屋子忙着发推特或着写博客的听众，先是发表了一通关于消费主义和积极心理学的演讲，然后表示打算为T ED网站开发一个用户反馈游戏，他的介绍迎来了沉默，然后是礼貌而困惑的掌声。另一位参赛者、《D oom and Q uake》的作者约翰·罗密欧表现得更积极，得到的反响也更热烈一些。他引导着听众进入一个现场展开的游戏，一个模仿基督教早期的世界———以他刚刚创立的一个推特账号为核心。罗密欧宣布，最先关注这个账号@m essiah6502的12名粉丝将成为“十二使徒”，他在听众中挑出了这“十二使徒”，让他们出去散布“神迹”———印有星形图案的便签纸，得到神迹最多的人成为门徒。最后胜者出现，并“杀死”约翰·罗密欧成为新的宗教领袖，游戏继续。

    与这两位相比，罗瑞尔的讲话显得十分直接。光凭他的游戏作品看，你会以为此人没精打采、表情严肃，但实际上他很话痨。他身材很高，相貌英俊，但像铅笔一样细瘦，穿着松松的牛仔裤和连帽衫，站到讲台上。在13分钟时间内，他通过迷人的描述和详细的解释深深吸引了观众。

    如何制作一个类似宗教的游戏，特别在你是无神论者的情况下？为了回答这个问题，罗瑞尔先是讲起已经过世的祖父。那是一个丰富多彩的人，曾在俄亥俄州一个小镇担任多年镇长，身后留下一串故事，后来很快变成传说———如他建的房间，他设计的标志。他还曾通过不懈努力，迫使77号州际公路拐弯，绕过他的小镇，以免把它切成两半，这件事至今还影响着美国的司机———他们驶经这段路时，总要多用几分钟。对罗瑞尔家族来说，这些实实在在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某种圣地，后人把祖父神化了。“对于后辈来说，我们就像上帝，”罗瑞尔告诉听众。

    他希望自己的游戏能够鼓励玩家对以前的“上帝”留下的纪念物进行思考，这意味着他需要一个环境，在那里你可以为未来的玩家建造东西，供他们以后来发现、来瞻仰、来沉思。随后他展示了《连锁世界》，这其实是以独立游戏《我的世界》（M inecraft）为基础的m od版本。在《我的世界》中，你可以漫游在广阔的平原、山区和沙漠中，利用颇有质感的立方体，建造你想到的任何东西。Y ouTube上有很多视频，展示了玩家建造的种种“世界”：如同斑驳像素的都市风景，刻有总统雕像的拉什莫尔山、极客最喜欢的“进取号”星舰。罗瑞尔说，《连锁世界》就是《我的世界》加上一系列情节。而这个游戏最酷的部分是：它只存在于唯一一个优盘之中。

    然后他从牛仔裤口袋中掏出那个手绘优盘。“这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他说，“下面我讲一下规则，《连锁世界》的教规。”他大概讲述了自己的戒律：不许建造标志牌———你的造物要自己表达；玩家一“死亡”，游戏就终止———不得重做，不得重启；永远不要跟别人谈论你在游戏中看到了什么，做了什么。也就是说，每个玩家只能玩一次，然后将优盘转交给某个“有兴趣的人”。罗瑞尔说，他是第一位玩家，第一个在《连锁世界》中留下痕迹的人。“在这个游戏中的死亡是最令我难受、最痛苦的一次死亡，而且死得太快了，我以前在游戏中从未经历过，”他说。“我的孩子坐在那儿，眼里都是泪，他跑到我电脑后面，想把优盘扯下来，在上面使劲踩。‘我们没有为他们做任何事！我们没留下任何东西供他们发现！’”他叹息着。“现在，观众中某个人将成为玩家……二号，”罗瑞尔说，举着优盘。听众席中爆发出一阵喊叫，罗瑞尔在前排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激动地抓着椅子。“我不能把它交给认识的朋友，”他大笑道。

    然后这个扮演上帝的家伙向人群望去。他看到了一位身体障碍人士。这个人个子矮矮的、戴着无边眼镜，一只手撑着金属拐杖，另一只手伸向前方，希望得到《连锁世界》。

    我简直不能相信这一切，罗瑞尔心想。他将优盘放到那个男人掌中，兴奋地叫了一声“哈呀呀呀呀！”然后他回到讲台上，那个手扶拐杖的男人说了一声“谢谢”，向人群低头致意。

    罗瑞尔轻松地赢得了掌声，获得冠军，关于《连锁世界》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知名游戏网站IG N一名作者发出感叹：“噢，星期五，3月4日，我见证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英国游戏网站“R ock，Paper Shotgun”一名作者则写道：“想到我几乎肯定永远看不到《连锁世界》，心中真是极度难过，但又很高兴它存在于那里，在世界某处，秘密地进化着。”

    那个成为《连锁世界》二号玩家的人名叫贾吉（音译，Jia Ji），实际上并非身体障碍人士。他说自己就是有点“笨手笨脚”，那天之所以用拐杖，是因为前一晚他在Electronic A rts公司举行的一个游戏界派对上不小心受了伤。

    贾吉说，当他在听众席前排站起来，靠着拐杖伸手要优盘时，心中唯一的想法是：“这游戏真酷，我要玩”。27岁的贾吉多年来一直在游戏界的边缘谋生，他为老年人设计健身软件，为一个名为《沙漠故事》的在线多人游戏设计鲜花。2008年，中国四川省发生地震，出生在四川的贾吉开始关注慈善，他设立了一个网站Couchange.org，帮助非营利组织筹款，通过“被弃资产”（比如常飞客里程和旧礼品卡）接受捐赠。

    挑战赛结束后20分钟，贾吉刚好碰到金发女郎简·麦克尼格尔从会议中心的自动扶梯上走下来。麦克尼格尔是游戏化最热情的推动者，她写了一本畅销书《现实破碎》，论述游戏如何改变世界。看到她，一个朦胧的念头浮现在贾吉心中：《连锁世界》可以有新的用途。他问麦克尼格尔是否可以为了慈善事业加入《连锁世界》玩家行列，她高兴地同意了。贾吉说，以这种“筹款的模式”，他也从威尔·莱利那里得到了同样的许诺。根据他的设想，某位“业余爱好者”可以通过竞标来获得下次玩《连锁世界》的机会，玩过之后将优盘交给麦克尼格尔、莱利这样的名人参与者，后者玩过后再将优盘转交给下一个在竞买中胜出的玩家。业余玩家和职业玩家将在同一块土地上玩游戏，“就像慈善高尔夫赛，”贾吉说。

    但是贾吉算是什么人，竟敢更改罗瑞尔的设计？不过，这不正是《连锁世界》设计的精髓吗？作为一名玩家，“你就是《连锁世界》的上帝，”贾吉说，“你可以设定规则。”

    离开游戏开发者大会后，贾吉直接去了夏威夷。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他在大岛上徒步，在沙发上睡觉，和一个嬉皮士团体一起待了一段时间———因为他正忙着为这个团体筹款。为保护《连锁世界》优盘免受湿气侵袭，贾吉把它放在自己的急救包里，和止血啫喱、iPhone信用卡读卡器和医用棉球放在一起。

    挑战赛结束一周后，贾吉在eBay上发起了一次拍卖。“这个慈善拍卖是为了寻找《连锁世界》第三位玩家，”他写道，并补充说拍得这次机会者必须同意玩过之后，把游戏寄给麦克尼格尔。说明链接到一个临时网页，上面列出未来的名人玩家，威尔·莱特位于第6位。拍卖所得收益将捐给G am ers G ive Back，这个组织为生病的儿童提供免费游戏。第二天，竞拍价格只涨到25美元。贾吉觉得这场拍卖恐怕要以失败告终了。

    来自波士顿的游戏设计师达琉斯·卡兹米参加了游戏开发大会，但是错过了游戏设计挑战赛。不过他注意到人们从挑战赛会场走出来时，“个个都眼睛发亮，讨论着那个了不起的游戏”。因此，当他看见贾吉推出的拍卖，以及chainw orld.org网站上列出来的未来名人玩家详细名单，不禁“愤怒得发抖”。迷人的艺术立刻被商品化，锁在柜里待售，这一事实让他难以承受。“这就像一场美学谋杀，”他说。

    卡兹米决定参与拍卖，这样他不仅能够玩《连锁世界》，还可以将这个游戏“交还荒野”。他也在chainw orld.org网站上写了怒气冲冲的评论，也把这篇评论贴到了自己的博客上，在艺术游戏圈引起了很大反响。很快贾吉和麦克尼格尔就被纷至沓来的谴责性电子邮件和推特所淹没。其中一位评论者希望不久前发生的日本海啸卷走贾吉，“并把优盘冲到某个愿意遵守规则的人手中。”麦克尼格尔在推特上为自己辩护：“你们真的不愿意为生病的孩子筹款？真让人难过。”（莱特则告诉《连线》杂志，他不记得贾吉曾经请他去玩）。最后，游戏的创造者也加入了这场争论。“我正在你们的庙内掀着你们的桌子，”罗瑞尔在推特中写道，借用耶稣对兑换金钱者所怀有的愤怒，并尖锐地指出，“不管谁赢了《连锁世界》的拍卖，都不应该将优盘寄出（给麦克尼格尔）。”

    随着争论升温，《连锁世界》优盘的拍卖价格也水涨船高。狂怒的卡兹米让朋友一齐捐钱，参加拍卖。他从15人那里筹到了875美元，但还是不够。胜出者是一位匿名买家，自称PositionalSuper K o，这个名字让人想到棋盘游戏《G o》所用的术语。为了获得玩《连锁世界》的机会，Positional Super K o出了3300美元。

    随着与《连锁世界》有关的分歧升级，人们发布了数百条推特。事实证明，罗瑞尔这款简单的作品已经揭示了有关游戏、宗教和人类行为的许多事情。有人认为，整个事件是一种行为艺术，罗瑞尔和贾吉是合谋者，分别扮演预定的角色。就此，罗瑞尔表示否认，并且强调：“贾先生是一种自然力量，一种现象，而且在我看来并不是一种好的力量。”游戏工作室Zynga N ew Y ork创意总监弗兰克·兰茨说：“关于这件事我喜欢的一点是，它反应了宗教的本质，它是一种夸大狂的唯我论、妄想型精神分裂症、柏拉图理想主义、陈腐的金字塔骗局、草根集体主义和过时的仇富的大混合。”

    “这完全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罗瑞尔说，“但另一方面，贾吉可以把我创造的东西拿去，并且用它激怒我，也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如果宗教是关于习惯和仪式，而不只是经文的话，那么贾吉可以说是《连锁世界》收到的礼物，他扩展了创造者的设计，让它更加丰富。

    有人认为，罗瑞尔和其他艺术游戏设计师自视太高，贾吉的举动戳破了这个封闭圈子的自命不凡，对游戏业做出了贡献。也有人肯定，罗瑞尔是一个天才，他在《连锁世界》里设定的规则是如此聪明，“哪怕是一些看上去曲解设计师本意的行为也只会加强它的隐喻性。”游戏媒体G am asutra的作者亚历山大说。换句话说：罗瑞尔用这个游戏清晰地诠释了宗教是什么，它就是你讲述的关于过去的故事。现在人们甚至不用在这款游戏内创造新的故事，他们光是围绕这个游戏虚构种种神秘就够了。“它几乎有了自己的生命，”游戏理论家伊安·波戈斯特说，“这一点既恐怖又美丽。”罗瑞尔成了“上帝”，他最喜欢的一些文艺作品，包括纳博科夫的小说《微暗的火》和电影《记忆碎片》都以不可靠的叙述者为特色。不管多么荒谬，你都难以摆脱这种感觉：那就是，通过《连锁世界》，艺术家罗瑞尔用魔法召来了他自己那位不可靠的叙述者，在某种程度上，贾吉可以说是这个游戏的创造物。

    到了春末，随着银行账户上的钱越来越少，全家靠他销售那些关于死亡、意识和无限的游戏生活难以为继时，罗瑞尔开始考虑做一个《连锁世界》的在线版本，收费让人们来玩，一个可以赢利的《连锁世界改良版》。“我是那种眼睛渴望看到美元符号的人，”他说，“就像任何一位正派的宗教创建者那样。”

    与此同时，《连锁世界》的故事正要向另外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在推特上，那个在拍卖中赢得《连锁世界》游戏参与权的赢家Positional Super K o不断贴出与《G o》相关的秘笈，内容尽是关于如何防止出现“无趣的和棋”的。在与《连线》记者一次在线聊天中，PositionalSuper K o只说自己是一名女性，住在美国一个大城市，目标是“重建有关整件事的某种神秘性”。她不愿透露自己是否会在玩过游戏后，把优盘寄给简·麦克尼格尔。

    Super Ko似乎迎合了罗瑞尔最初对这个游戏的设想，反对贾吉的做法。而且令人惊奇的是，贾吉似乎也想恢复《连锁世界》的某种神秘性。“带着这么个东西让人感觉有负担，就像很多神圣的史前古器物给人的感觉那样，”4月初，还在夏威夷时，他这样说“我想摆脱它。”

    他答应从Super K o支付的3300美元里面拿出1000美元，资助G am ersG ive Back，剩余款项捐助给日本海啸受害者和夏威夷的慈善事业。今年5月，贾吉在电子邮件中写道：“拍卖的赢家现在手中拿着最原始的那个优盘。”但他还在邮件中附了链接，指向三个视频。在第一个视频中，他待在丛林中一个嬉皮公社里，爬上一棵巨大的菩提树，看上去很健康，体形瘦长，项上戴着火山石做成的项链，链坠就是那个优盘。在第二个视频中，他将优盘交给一个沉默的、光着上身的男人，那人手持一根长长的木杖。贾吉称他为“神殿守护者”。第三段视频则显示贾吉坐在基拉韦厄火山顶上某处，背后是不断喷热气的火山口。“这件事给我带来了很多烦恼，”他说，手里拿着一个优盘，对着镜头。它的外壳有着拉丝金属般的质地，上面画着一串圆点。“我非常肯定自己会把这东西扔进火山口。”贾吉说。然后他微笑着数了三声，似乎真的把优盘扔了出去，它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落了下去。

    罗瑞尔看了视频片断，他认为贾吉只是假装扔掉了优盘。“我认为这些视频只是一种演出，以误导人们，让人们不清楚《连锁世界》到底在哪里。”罗瑞尔说。他的声音有点困惑，有点淡淡的好奇，但不是很关心。到最后，他决定还是不要再搞一个在线版《连锁世界》，时间很有限，而且还有其他更新的世界需要他去创造。“看着那些视频，我又一次想起自己为什么不愿过团体生活，”他说，“但是夏威夷看上去的确是个非常漂亮的地方。”

    编译：Dawn

    链接

    《连锁世界》游戏规则

    1 打开电脑，点击含有“run_ChainWorld”（意为“运行连锁世界”）的驱动器。

    2 开始单人游戏，选择“chainworld”。

    3 一直玩到你死亡。注：a.不得竖起带有文字的指示牌———你的造物要靠自己说话。b.可以自杀。

    4 死后重生时，立即退出游戏。

    5 保存游戏。

    6 退出游戏，等待驱动器自动把《连锁世界》拷回优盘。

    7 将优盘交给另外一位对这个游戏感兴趣的人。

    8 永远不要跟任何人讨论你在《连锁世界》中看到或者做过的事。

    9 永远不要玩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