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大橱柜官网:【病房-115】 给女护士们打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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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115】 给女护士们打分    上一篇  下一篇      发布者:刘本新 |  浏览(146) 评论 (17)  | 发布时间:2011-10-21 16:26:28 最后更新时间:2011-10-21 16:29:38   本作品所属分类:小说《病房》 文章类型:普通 推送到圈子 | 推荐给好友| 我要举报| 收入我的网摘                【病房-115】 给女护士们打分 

                           一、

   1)标准方程为:x^2/a^2+y^2/b^2=1 (a>b>0)

  2)标准方程为:x^2/b^2+y^2/a^2=1 (a>b>0)

将标准椭圆的公式变换后用来评议护士打分数。

我坐在方凳上,背对着房门伏在床上,做开会前的准备,绞尽脑汁思考评议护士打分出现畸高畸低分数时该怎么办,用“椭圆法”来平伏畸形分数是不是可靠,可怎么样才能将“椭圆法”简洁清晰地介绍给参加评议会的病号们。

有人推开病房门进来,林文德等三人却没有吭声,我觉出那人站在我的背后。

别闹,我正忙呢。左手向后抓一把,抓到一条腿,我正要用力捏把。

是我,小刘。

我一听是教导员,起身向他汇报我对评议会的准备:病号分坐7张饭桌上,每桌6—8人,每桌设一个“桌统计员”,由7位病室室长担任,负责汇总本桌病号给护士打出的分数。黑板上写护士和卫生员的名字,由薛承良负责按顺序报一位护士的名字,给大家40秒左右的时间给报出的这位护士打分。7张桌子按顺序将汇总分数报给林文德,进行计算。

林文德是谁。教导员问。

我指一下门口那张病床说,他是。我向教导员介绍林文德是炮兵计算员出身的,计算上没问题。

你这个图和公式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椭圆的标准公式,用于打分后出现畸形分数后的整平。

 你给我说说这个道理好吗。教导员坐在我的床边。

打分,看似公平精准,实际上打分的人对被打分者是从视觉、听觉、理念等多方面模糊认识得出的一个分数,这个分数不可能不受打分者的主观影响。比如给歌咏比赛打分,给酒打分,给演员打分,都是一样的。

你说,我听。教导员拿起我枕头边的《美军城市居民地战斗条例》,翻着。

模糊数学是研究和处理人和自然模糊性现象的一种数学理论和方法 。1965 年美国控制论学者L.A.扎德发表论文《模糊集合》,标志着这门新学科的诞生。

你的话我听明白了,评议护士是一个模糊问题,让病号靠自己主观印象和客观感受来给护士打分是不恰当的,护士评议要考虑到打分者的主观因素。这样吧,咱们早点集合,我就不进会场了,你把你按照模糊数学理论设计的评分原理还有椭圆公式平整分数讲给大家听听,也算一次科普学习,你看怎样?

那好,就按教导员的指示办。

                         二、

在日常生活中,经常遇到许多模糊事物,没有分明的数量界限,要使用一些模糊的词句来形容或描述。我站在电视机前,面对40多名战士病号,有点激扬,有点兴奋,也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虽然教导员已经对给护士打分不再感兴趣,但还有护士长呢,我继续着我的会议动员演讲。说,比如,比较年轻、大胖子、高个、一般、较好、好、很好、极好、漂亮、丑、善、恶、咸淡、香臭、很热、不很远……这些概念是不可以简单地用是非或数字来表示的,比如评议护士,给护士的服务态度、服务质量打分数也是如此。

教导员对给护士打分的态度有90转弯,我只能在会场里讲一次科普,只能拿生活现实来说明深奥的模糊数学,因为我的听众是文化程度不怎么高的战士。我边讲边扫视会场里的战士的着装,有十二三人穿军装戴帽子,军容严整,他们将这一次民主活动看的极为严肃认真;三位拄拐杖的同志靠在饭桌上,木拐斜插在一边;胳膊打石膏的,头上包纱布的,三角巾挎胳膊的,全都神情端正,大眼小眼地盯着我。

同志们,在我们的工作经验中,往往也有许多模糊的东西。例如,有经验的炊事员,闻一下蒸笼冒出的蒸汽气味,就能判断准包子熟了。如果设计一个仪器来测量包子已经蒸熟了,除了要知道包子笼的温度、包子的成分比例和蒸的时间等精确信息外,还需要参考包子的颜色、蒸笼的热气情况等模糊信息。但因此,除了很早就有涉及误差的计算数学之外,还需要模糊数学。

指导员,照你这么说评议护士也是模糊的了。27床苏明义举手问。

对,你说的对,我们用的是“模糊综合评判法”。
  综合评判是对多种属性的事物,或者说其总体优劣受多种因素影响的事物,做出一个能合理地综合这些属性或因素的总体评判。我国我军广大实际工作者运用模糊数学模型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成果。我就不多介绍了,只说“椭圆法”。我看一下手表,19点10分,取下手表放在饭桌上,说,同志们,评议护士耽误不了大家看《加里森敢死队》,今晚是第七集,我也很想看。

哈哈,哈哈。会场里有了笑声。

刘指导员,别说什么椭圆了,你说咋办就咋办。十几位同志嚷嚷道。

我看见教导员在门外站了一会,对我点点头,离去。

我挥挥手示意安静。

会场里十分安静,除了我说话的声音,就是自来水龙头的漏水声,嘀——嗒,嘀——嗒。我作了短暂停顿,喝一口水,我想我不能再讲数学公式了。

                       三、

评议护士开始。

按照设计好的程序,薛承良报护士的名字,小陈统计7张桌子上的分数总和,我和林文德作加权平均计算。20分钟,评分结束。

38床邵贵六站起来说,指导员,只是打分不行,你还要给每一个护士和卫生员写上评语,干部得80分,战士也得80分,那么就说明战士比干部做得好,应该给战士加分,加多少分呢,指导员你看着办吧,这是我的建议。

对,要不咱们现在挨个护士卫生员议论一下,好让指导员有点数。拄拐杖的11床毛火根举一举木拐杖,向我示意。

好,薛承良,你按照顺序逐一报护士的名,大家议论,我来记录。我调整一下姿势,准备记录。

七八分钟过去了,眼看着20点05分的《加里森敢死队》的播出时间就要到了,我站起来示意大家停止议论。说,同志们的意见比较集中。

1、医生护士说话不和气的问题;

2、伙食问题,有的同志提出希望多吃面食;

3、关心病号痛苦问题,希望领导、医生和护士多找病号谈心;

4、对护士和卫生员没有突出的意见。

我这么一总结,大家鼓掌,会议结束。

病号们有的排列凳子,有的回病房喝水,有的跑厕所。我指挥林文德和小陈打开电视机柜子,打开电视机,《加里森敢死队》第七集的片头正好播完。

哇,好看呐——

嘻嘻——刘指导员去给我们连当指导员去吧,开会也不忘记战士们的心里想什么,战士一定喜欢你。

刘指导员给你当指导员,你不是看不起刘指导员吗,刘指导员前程大了去了,当个团政委也嫌小呢。

哎,你看,这金星牌14寸的电视就是比凯歌的好,我们连队的那台14寸凯歌,才买了一年吧,每次开机都是雨帘屏。

我们连队也是金星的,是师里奖励的,二年了,还是很清楚。

好了,好了,别说话了,看电视要紧呀,哎,哪一位把日光灯熄了。我站起身看一圈,喊一声,我被大家围在中间靠近电视机3米左右的地方。

哎,大家评我多少分。小沈不知什么时间坐在我身后,拍我后腰问。

还没计算过。我答。

                       四、

《加里森敢死队 第七集:绝路求生》一播完,回到病房急速检查病号给护士打分的汇总表。尤护士95分,是护士中分数最高的;小沈95分,是卫生员中分数最高的,蔡护士得56分,是全体参评人中分数最低的。畸高畸低分数出现了。我分析尤护士分数高得益于她正在争取入党,工作的确好;小沈分数高得益于她开朗能干爱说笑,没有女兵常见的傲气,喜欢和大家聊;蔡护士受限于她的那张嘴,批错不饶人。

将她们三人的分数套进“椭圆法”公式,计算后尤护士小沈得分89,这样一来,5名护士和3名卫生员获89分。蔡护士分数调整到了68分,但仍然是最低的。为了让调学外出的蔡护士免遭分数的难堪,我以“本人外出学习”为由抹掉了蔡护士的分数。

病房熄灯后,我到饭堂将《一病区护士卫生员评议分数》誊清。只有我知道,一张看似公平、民主的分数表,包含着难以言表的私情。

疲劳,左腰疼,有点冷,袭上身。

去厕所小便,小便的颜色醋红色,我知道我的血尿扔在发作。回到病房仰躺在病床上,月光直洒在我脸上,默心计算,今天是九月十五。十五的月亮圆又亮,它一定照在家乡,照在父亲受伤的脸上。一阵难以名状的思念掘起我对打伤父亲的人的仇恨。我难以入睡,不由地埋怨起王爱,你收到我的电报为何不快点给我回电呢,明天,明天邮电局一开门我就去打长途电话,问清父亲的伤情,坚决出院回家看望父亲,为父亲报仇。

我走出病房楼,坐在霜冷的草地上,仰望着月亮旁的一朵慢悠悠向西走的白云。

    护士交班了,庄护士摇动着手电筒,走出楼门,轻声呼喊我的名字,我起身,随她走进护士值班室,她给我吃了安定片,温柔地批评我说,你都是指导员了,你的年龄也比我大,不能老让比你小的护士操心呀。我一句话也没回答,按她的要求回病房脱衣睡觉。

 

2011-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