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红场的英文:莊子的处事观
莊子的處世觀 作者:台大中文系 徐富昌
(一)莊子所處的時代背景 (二)莊子無出世思想 由上述我們可知莊子是生當戰國之際,約與孟子同時,就像孟子般,他也有自己的一套處在亂世的理想論點,只是不同於孟子的是:莊子是個腳踏實地的哲學家,對萬物一律平等看待,沒有特別的厭惡與愛憎;淮南子主術訓云:「偏愛群生,不愛人類,不可謂仁。」這實在是句最切中道家理論重心的話;另外莊子在人間世篇亦託孔子之言曰: 「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義也。子之愛親命也,不可解於心,臣之事君義也,無適而非君也,無所逃於天地之間。」 「世間有兩個足以為戒的大法:一個是『命』(自然的),一個是『義』(人為的)。子女愛父母,這是人的天性,無法解釋的;臣子事君主,這是不得不然的,無論任何國家都不會沒有君主,這是沒辦法逃避得了的。」 這句話說的多麼明白,又多麼富有責任感啊!莊子不但在這裡說了這些具體的話,他所抱持的理論也說,他認為人也是物的一種,無法離道而存,而道則是充盈在天地宇宙之間,並非出於天地宇宙之外的 智者處世 (三)大聰明與小聰明 有大聰明的人,胸懷曠達,表面上無所作為;只有一點小聰明的人,卻喜歡觀風色,見利忘義,無孔不入。 有一點小聰明的人,談大道理,則氣焰囂張,壓迫得別人受不了,說具體是則囉哩囉唆、喋喋不休。 他們在睡覺時老是在作夢,因為白天老在打人家的主意,晚上便神經錯亂;醒來的時候,由於精神疲勞,形體就像散了一樣。 他們沈醉於種種損人利己的行徑,並自以為是,他們無望恢復天然性情。 --莊子《齊物論》語譯(註四) 大智若愚,大巧若拙;這句話說的便是這種道理;俗話說的好,「半瓶水響叮噹」,全滿的水瓶不會響,這也就是說,真正有大智慧的人是虛懷若谷的,他們不會去特意表現出他們厲害的一面,他們的智慧在平時是看不出來的,等到到了需要的時候,他們的才幹就會一一地顯現出來,發揮到了極至;他們在平時就像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可是當該擔負起責任或是事態緊急時,他們便會像超人或是巨人般出面解決,在遇到困難時,他們也會想出合適的方法,來幫人解決一切的難題,他們不會臨陣退縮,更不會虎頭蛇尾或是舉棋不定;可是只有小聰明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在平常時都急著出風頭,他們巴不得每個人都認識他們每個人都知道他們有多厲害,他們不喜歡討論一些太尋常的道理,他們喜歡唱高調,喜歡討論一些艱澀的道理來顯示他們的博學多聞、見多識廣、比別人聰明;可是一旦到了緊急危難的時候,他們退卻的比別人還快,他們想出來的解決之法,也不能解決他們所面對的困境;而莊子一書裡推崇的是那具有大聰明大智慧的人,因為大聰明的人必會順乎自然的情勢,內心虛靜,排除慾念與是非成見,無為中便有人生更有作為的積極成效;莊子是推崇一切都順其自然的。 (四)與惡人相處 一個人即使道德純厚、行為誠實,也未必可投合他人的口味;名聲好、聲譽巨大,與他人沒有矛盾,也不一定可以溝通別人的思想感情。 強行把仁義道德一套道理在惡人面前說長道短,這樣做無異於藉別人的罪過來標榜自己的美德,這就叫做害人。害人之人,反過來就會被人害。(聰明之人不能不瞭解這世故人情。) 一切蠱惑人心、閃爍其辭的做法,都是聖人要設法排除的;聖人絕不輕率地把事情託付給庸人,這就是明察與知人。 --莊子《人間世》《齊物論》語譯(註五) 世上的道理不能混雜,一混雜了便會亂頭緒,亂了頭緒便容易引起憂患,等到憂患到了,想自救都只怕來不及;所以說,古人在為人處事上總是先省察自己然後再考慮別人,假如考察自己的功夫尚未到家,他們是沒有那閒工夫去顧及其他人的所為的;再說,人們早該明白道德為什麼會扭曲,智慧又為何會鋒芒畢露、充滿殺機;道德的失落扭曲是為了要和別人爭名聲,而智慧的濫用則是為了要爭取勝利,因而道德就這樣被拿來當旗幟揮舞,智慧便成為爭鬥的工具了;再者,一個道德高尚的人言行是樸實的,而這樣的人,未必能投合他人的意趣;一個名聲好的人,與人沒有利害衝突的人,也未必能和別人溝通他的思想和理念;所以說在與惡人相處時,你明知人家殘暴凶惡卻大談仁義道德,這不是藉別人的過失與罪惡來彰顯自己的美德嗎?這對自己是賣弄、炫耀,對那人是害人、糟蹋人啊!更何況那惡人又不見得聽得進去旁人的規勸,而且惡人並不會認為自己殘暴,言行舉止自有自己的一番道理,他飛揚跋扈又喜怒無常,旁人天天拿小恩小惠去感染他也無濟於事,更不用說是你天天拿道德仁義去開導他,那更是會適得其反的;事實上,只要是心神能虛靜就會生出智慧的光輝,種種吉祥就會產生,如果心神躁動的話,人雖已經坐著,那心卻會像野馬一樣在亂跑了;只要讓感官像內傳達訊息排除種種雜念,靈感、智慧便會產生出來,而後一切環境皆可駕馭,更何況是一個惡人呢!而且這樣讓感官向內傳達訊息、排除種種雜念的功夫,才是莊子所推崇的呀! (五)深處險境,如何自保 凡相交,鄰近的人一定要靠信用來維持關係;遠方的朋友,就需靠書信言語,來傳達衷情善意。 要是雙方高興,就一定有許多好上加好的話;要是雙方發脾氣了,就一定有許多壞上加壞的話。 傳話的人若是加進了荒誕的話,說話的雙方便漸漸起疑心。一起疑心。那傳話的人就要遭殃了。 傳達符合常情的話,不要傳達過頭話,這樣,也許可以保全自己。 --莊子《人間世》語譯(註六) 「煩惱總因強出頭」這句說的不錯;任何事情都是一樣的,如果你事事要求都過於嚴苛瑣細,別人受不了了,就會使壞主意來對付你,而你就因而陷己身於危險之地卻不自知;常言道:不要改變上級的命令,不要勉強去求成功。說話處事超出了限度,就意味著加油添醋。改變命令、勉強取勝,就會給行動帶來危險,要知道一件好事之所以能夠成功,是在於長期的努力,可是一件壞事要是出現了,即使是後悔也來不及了;順著事情的自然規律,讓心境悠遊自適,一切都在不得不做的情況下去做,不要沒事找事做,讓心靈始終保持虛靜,這就是最佳的狀態了;做事達到目的即可,不必節外生枝、畫蛇添足,人我兩安,這正是辦事的最好方法,千萬可別像螳臂擋車的那隻小螳螂一樣英勇的很,自認自己的力量能舉鼎,而奮臂阻擋迅猛奔來的大車,死的可憐!老是誇耀自己的長處、美德、教訓別人、醜化別人、自找橫禍,這樣的行為,其實和螳臂擋車是一樣的;還是順其自然吧,不做什麼,也許什麼都能成功! (六)有用與無用 小惑使人迷失方向,大惑使人迷失本性。 小人為利賣命,士人為名喪身,官長犧牲自己而保家,聖人則捐軀而為天下。這幾種人,雖然所做的不同,名聲也不同,但都在本性的基礎上,向前邁進了一步。 --莊子《駢姆》語譯(註七) 《莊子》《人間世》: 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無用之用也。 山上的樹木自招砍伐,油脂與爐火自相煎熬;桂樹皮因為可以供人食用,所以人們砍伐它;漆樹因為有流漆,可以供人利用,所以才反覆遭人刀割。世上的人只知道有用的用處,卻沒有人知道無用的用處。 莊子感嘆:所有的這些樹木都未能盡享自己的天年,中途就受刀斧砍伐,這就是有用之材的禍患啊!看來,無用對保全自己作用更大。 我們翻開報紙常會發現,一些溺水淹死的人,都是會游泳的人;人必有為,莊子講無為,實在不可能。歷史講文明,社會講功利,人生要創造,如何無為?有用總是人生的必要;然而,知道人必有用,又知道莊子的無用之道,到底是人生實現的一大藝術。 (七)天人合一,可成事 了解天然之樂的人,生,能應自然而行動;死,可以混同萬物而變化。靜處時,他能和陰虛同寂寞;行動時,他能和陽實同奔湧。 因此懂得天然之樂的人,上,沒有上天的震怒,下,不會招人非議;於事,無外物牽累,於心,無鬼神的責怪。 所以說知天然之樂者,動時與天同行,靜時與地同德,內心純一安定而能統馭天下。他身無病痛,心不煩勞,於是天人合一,萬物歸服。 這就是以無致有,統攝萬物的天然之樂。 --莊子《天道》語譯(註八) 做人,要真,要自然。人人懂得這道理。能做到,能做好,卻不算太多。因為,人人都說做人難,做一個真實的人更難。原因是社會充滿了假;甚至有人說,不說假話,辦不成大事。到底,什麼是真的人?保持生來的性情,安守正常的生活,遵循大家都奉行的法則。不埋怨不足,能得多少算多少;不誇耀成就,不以成敗論英雄;不強求不可能的事;真的人,事有差遲並不追悔喪氣,事情順利,也不自鳴得意。心裡平靜,表情自然。真的人,登高不覺膽寒,掉進深淵也不驚恐;因為他明白了做人處事歸根到底是怎麼回事。真的人,飲食不求甘美;他認定自己是一個平凡的人,滿足基本需求,飽了就夠了。真的人,精神曠達、內心平靜,不以物喜、不以物憂。真的人不違背自然,而自覺奉行自然;所以他無所求,卻得自然生機的最大賜予;他無所成,卻成就完善的人。要做真的人,就需瞭解自然的作用,瞭解人為的作用。瞭解了這兩種作用,便進入了認識的最高境界,便瞭解人生行為立身之根本法則了。 而自然的作用,與人為的作用,又歸於一個大道:天人合一。人既是自然的兒女,說明天人本來合一;我們人類從自然的「一」中來,最後又回到自然的「一」中去;瞭解天人合一,就能同造化渾然一體,利用自然,順應自然,作自然的伴侶;不承認天人合一,人類便形勞心拙;天人本無分別;所以真人以自然為本,也以自然為德性、為力量;按天人合一行事,做真的人,凡夫俗子,也能做事成功,做人成器的。 (八)道在實踐中 假如道竟可以奉獻出給他人,那人們就沒有誰不把道敬獻給自己的君主;假使道竟可以贈送給他人,那人們就沒有那個不把他敬奉給自己的父母了;要是道竟然還可以告訴別人,那人們就無一不把道告訴自己的弟兄;如果道竟然可以轉送給別人,那人們就沒有一個不把道傳留給自己的兒孫。 如此作法都不成,也沒有別的,心中沒有主宰,道就不在心中了;形體無所舉動,道就不會實行。言教從內心發出,受教者不能領會,聖人就沈默了。 --莊子《天運》語譯(註九) 注:本文经删该 Niuniuyuma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