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吴忌一起听课
安徽怀宁 张斗和
我端端正正地坐在多媒体教室的座位上，听课！
前面是一群活泼泼的孩子，一个个阳光似的笑脸，为这个略带寒意的初冬带来的些许的温暖。后面坐满了前来观摩的老师，虔诚的伏案疾书，随意的小声嘀咕，认真的凝神不动……
多媒体位于学校中心大楼的二层，学校是怀宁县独秀初中，大门上悬挂着一条横幅：“热烈祝贺安庆市语文优质课在我校举行”，为我前面的画面揭示了主题。
一组十二位选手，在我面前有规律的变动；一个个小鸟般的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按秩序调换，洁白的大屏幕，随着鼠标也在不断的“变脸”……
可是，我身边却始终坐着一个吴忌——著名的宿松吴忌，一个长须飘然、慈眉善目的吴忌，一个仙风道骨、卓尔不群的吴忌。
上课的选手说，相识是有缘的。
与吴忌最先结缘的是他的文字，几年前，他的那篇写小鸟的文章深深吸引了我，情动之下，我为他的《鸟是树的花朵》抒写了几句贴心暖肺之词，后来发表在《中学语文》上，其中一段文字是这样写的：
冬天的寒冷与枯寂在文中荡然无存，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生机盎然、温暖如春的冬天的图景，这来自于作者魔幻般的神奇想象：“鸟是树的花朵”。还来自作者的生花妙笔：灵动的比喻，巧妙的拟人、优雅的排比，把冬天闹得暖烘烘的。同时，字里行间里还流淌着作者对自然、对生活、对人生的真切感悟。文章文采斐然，情理交融，令人美不胜收，回味无穷。
然后才见到他的真容。
08年上特级教师考评课，地点在“江城如画里”的宣城，我们几个安庆籍“考生”聚集在宣城宾馆，上课前的仓促使得我们只是拉拉手，说话好像没有吧，印象中的吴忌另类形容，让人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于是我便主动出击。在他的的光头磊落的博客上知道了他的联系方式，就直接索要他写的书。吴忌不小气，也很客气，特意委托我县作家主席钱续坤给我带来了三本书：《凝视一切》、《雨的缝隙》、《以痛止痒》。
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细细咀嚼了他的三本散文集一百多篇文章，不怕老吴生气，感受最深的还是他的那篇写小鸟的文章《鸟是树的花朵》。不过我对他的文字有了新的看法。其实，吴忌笔下的文字也像一个个自由的小鸟，有时在你眼前环绕，有时在你身边呢喃，有时却为了呼朋引伴飞得远远的，在你的视线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别着急，他那文字的小鸟飞倦了就一定会飞回来的，静静地在你的心里栖息。
在我思想“溜号”的同时，身边的吴忌正伏案疾书，笔走龙蛇。说实话，我见过听课认真的，没见过老吴这样认真的，我被这样的架势吓住了。心里嘀咕：听课，听课，当然以听、看为主，以记为辅，有你这样听课的吗？
下课的间隙，好奇心促使我拿来了老吴写满了四五张纸。写在选手教案反面的内容真让我打开了眼界。
有对选手特征的简短刻画：高挑的马尾，彰显着80后老师的青春和活力。
有对课堂氛围的诗意描述：老师以沉稳优雅之态、圆润优美之言，把课堂带进一个宁静的氛围，但，这不是沉闷，而是学生受老师的安详清秀之风感染与之合拍的结果。
有对被老师遗忘角落的学生的关注：坐在我们评委前面的是三个活泼泼的男孩，其中一个小胖墩，戴一副深深的眼镜，一刻也不闲着，每次都举手，但一次也没有被叫起，便时不时随着老师的提问大声的嚷几句，准确得很。正感觉奇怪，向前探身一看，哦，原来他们每个人都有教学辅导资料。
还有对教学语言的欣赏：雄奇赋予了三峡的山，灵动赋予了三峡的水，听听，多美的教学语言，把学生带进的迷人的语言丛林，流连忘返。
当然，吴忌不仅仅是以作家的名义，在用文字进行课堂“写生”。更多的内容是关于对文本的独特体悟，它不是老吴灵光乍现，而是长期独立思考的结果。比如第一天下午的课题是著名诗人金波的《盲孩子和他的影子》，但选手们都按照教材的编写意图进行“爱”的主题解读时，吴忌却读出了问题，读出了自我。他这样写道：
从文章的标题着手：关键词一是“影子”，影子隐喻另一个自我，是“我”的内心，是“我”的灵魂；关键词二是“和”，它们是并列关系，是身处逆境的人和自己内心深处的对话；关键词三是“盲”。孩子之所以“盲”，才格外渴求光明。因此，童话的主题应该是寻找光明。
与我心有戚戚焉。
……
和吴忌一起听课，看老吴的忙活，如清泉洗面，似醍醐灌顶，渐渐地，我忘记了自己评委身份，模糊了评分表上的ABCD指标体系，且让我寻找听课的快乐，充分享受听课的无边乐趣吧！
为感谢吴忌，晚宴我特意连连举杯，老吴举手告饶：“心脏不好，心脏不好。”主随客便，我遂罢手。不一会儿，自称心脏不好的老吴竟“打的”到两位美女老师身边敬酒。
哎，这吴忌，果真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