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8清除开机密码:暴方子——流芳百世的清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7:56:43
《林屋山民送米图卷子》(2007-03-14 15:16:46) 转载 林屋山民送米图卷子

 《林屋山民送米图卷子》 岳麓书社钟叔河编 2002年1版1印 276页 
    午间,在定王台万卷书城读得《林屋山民送米图卷子》(岳麓书社钟叔河编 ),实在欢喜.不多言.转两则文章为记.
   
一次长达半个世纪的征文
  
   钟叔河
  
   林屋山民送米,是1890年(光绪庚寅)年底的事情。林屋山一小穷官得罪上司被撤职,但他却没有得罪民众,山民们便给他送米送柴,参加者达七八千家,当时为此事感动,写作诗话的名家有俞曲园、秦散之、吴昌硕等,后来到1948年,又有胡适、朱自清、徐悲鸿、张大千等人继续作文绘书,成为现在这样有文艺价值又有社会价值的《林屋山民送米图》。
  
  《林屋山民送米图》画成于其明年,接着便“广征题詠”,一时成为盛事,接受送米的暴方子罢官回家以后,甲午年又从吴大澂参加对日战争,第二年“感疾卒于关外”,而甲午年题詠者却甚多。暴方子死后,其子采芝继承父志,在“光绪上宾之岁”(1908)和“宣统纪元”(1909)还请了杨葆光、凤竹孙等人题詠。本书44至110页全是清代的题记,加上115至142页的《暴方子事迹》,便是胡适1948年在北平见到的卷子。
  
  胡适是以现代眼光审视这个卷子的第一人,他在序文中写道:“送米的事,‘蔓延至80余村,为户约七八千家’……这种人民公意的表示,使暴君很感动。”(据《滑悬志》记载,民众送给暴方子的米一百余担及他物,除自用外,都交慈善机关救济孤贫了。)又写道:“这卷子里有许多名家的手迹,当然都很可宝贵。但更可宝贵的还有三件:一件是洞庭山各村人民送柴米食物的清单,一件是上司训斥暴君的公文,一件是他亲笔钞存他自己答复上司的禀稿。这三件是中国民治生活的史料。”
  
  从卷子里看到的不只是诗文,而是人民的公意,是中国的民治生活。这就是胡适们超越俞曲园、秦散之一辈人的地方,是现代人超越前人的地方。本书1—44页,即为胡适、张东荪、朱自清、黎锦熙、朱光潜、陈垣、冯友兰、徐悲鸿、张大千等人的作品,都作于1948年也就是解放前最后的一年。此后人民既已当家作主,民治也就毋庸再讲,不过作为历史文献来看,这些文字却和我们更接近一些。我很喜欢朱自清题诗的最后两句,以为比曲园老人的“直道在人心不死”更富感染力,这幅图这卷诗只说了一句话:傻心眼儿的老百姓才真公道。落款是“朱自清,卅七年”,可算是他的绝笔。
  
  张东荪是哲学家、政治学家,他的一段议论我也特别佩服:“……曲园函札谓今之官场无是非可言。其时距清之亡不过十余年,然即此一语已足证清之必亡矣。窃尝读史,每当革命之起,其前必有一黑暗时期,无是非,无赏罚,固不仅贪婪无能而已。方子先生清廉自守,宜其被劾。语云:‘礼失求诸野。’黑暗时代,是非美恶之辨,只在人民。故一人倡议馈米,各村皆起应之,是公理犹在人心也。此馈米图在春霆本以表彰先人品德,而吾以为大有历史价值。即此一事,亦已足证清室之必亡。盖未有贪污横行,是非不辨,赏罚不明,而能永临民上者也。
  
  “春霆以是图遍索人题,余披览之余,感慨或与人不同。当清末季,岌岌可危,士大夫犹欲竭智尽忠,以谋挽救,顾终无济,岂非以病已深入膏肓耶?则今日读此图,能不令人感慨系之。”
  
  张先生的感慨系之,生逢盛世有福了的我们应该不会再有。但感念畴昔、多思昔仍不能不为一介书生之忧国忧民竭智尽忠而感动。书生本来是最没有用的人,却又“偏好事好出主意”(朱自清句,出自俞曲园致暴方子书札所云:“(知府大魁)总嫌足下好事,又好出主意,非下僚所宜。”详见胡适序文),虽然他们的主意总是“无济”的;岂止无济,常常还要吃不了兜着走。小至起码公务员暴方子,撤了差还受训斥,亏得林屋山民送米,才不致饿坏。大至名教授大委员张东荪,一跤跌下后便无声无息,儿子都不幸而死,想送米的只怕也不敢登门。但书生也有可贵重的东西,就是他的意气、思想和文章。暴方子亲笔写的一张禀帖和“广征”而成的这份《送米图卷子》,张东荪的“未有贪污横行,是非不辨,赏罚不明,而能永临民上者也”这段议论,活得都比他们的肉体久长。若无此文字流传,无论如何暴方子这个人我们是不会知道的。语云:“纸墨寿于金石”,当然更寿于个人的生命。我们能借得赵国忠君珍藏的原本来编订印行,亦无非想藉纸墨来延长一点书生意气(亦即是所谓的士气),就是能让它不绝如缕也好。
     (转载来源:金羊网-- 羊城晚报 )
 

“ 傻心眼儿的人有傻报 ”— 记《林屋山民送米图》
      何 
   《林屋山民送米图》, 是清光绪十七年2月苏州洞庭山诗人秦散之所作,画的是当地甪头司巡检暴方子(式昭,河南滑县人)于任职5年后被罢官,穷困洞庭西山,山里百姓为他送米送柴事;此前秦散之还作了长歌,也写在了图上。俞曲园曾为此图“题耑”。

    俞曲园《春在堂杂文》有《暴方子传》。传里记暴方子初为官时即“刻苦自励,非其分所应得,一钱不取,虽其母不能具甘旨,妻子无论也”。又记他对赌博、娼妓、鸦片烟,作到了“诸弊竟绝”。到他任甪头司巡检时,“清操愈厉,曰:‘吾母在尚尔,今岂为妻孥计温饱哉!’”但是这位仅仅从七品的芝麻官终于因“情性乖张,作事荒谬”被罢了官。后来回到滑县,“贫益甚”。光绪二十四年甲午战起,湘抚吴大澂督师, 暴方子自请从戎,吴奏请“开复其官”,获准留营差遣。吴大澂有诗咏其罢官事:“遗爱遍山村,穷黎直道存。官如能造福,民岂不知恩。解组尘生釜,赉粮人扣门。采风疆吏责,手撷到兰荪。”次年, 暴方子奉檄至塞外买马,病卒于关外,年仅三十余岁。传中记他买马“往返千里,不私一钱”。殁后, 吴大澂深为惋惜地说:“此人若为牧令,政绩必有可观焉!”

    《送米图卷子》中录有“柴米簿”,详细记载了送米送柴的山民的村落和姓氏。不料此事竟惊动了苏州府,下札查拿为暴方子“敛费索米”的“棍徒”,“从严惩办”;并严令暴方子“即日来省”,不许在西山逗留,“致干揭参”。为此, 暴方子不得不写了长篇的禀复,说明此事的起因“系出于万众心情所愿”;总共收“米百四石八斗,柴约十倍于米”;这种事是“怨者不能阻,爱者不能劝,非势驱利诱所能至,亦非乞求讨索所能得”;要说这是赃物,那么,“此等脏私,非愚者莫能致,亦非愚者莫能得也”。暴方子虽然竭力为自己辩解,但迫于压力,最后也只好表示“既奉文驱逐离山,现即携家他徙”,随即回到滑县老家去了。

    秦散之作《送米图》后数十年,题咏其事者多致数十人,计有晚清名流沈坚、陈远谟、吴俊卿、祥龄、江瀚、高秀山人、沈敬学、邓邦、郑文焯、许振祎、马吉樟、曹允源、薛勉、陈同叔、费德保、俞樾、许祐身、李鹏程、俞陛云、周云甫、杨葆光、凤竹孙等,再后来又有朱光潜、冯友兰、段凌辰、游国恩、俞平伯、浦江清、朱自清、马衡、于海宴、张东荪、徐炳昶、陈垣、沈从文、黎锦熙、张大千、徐悲鸿(《雪蓬载米图》并识)等民国时期的著名教授、学者、画家。胡适为此图题签并作序。这么多名家愿为《送米图》题咏,使这个卷子成为一件极富价值的艺术珍品,自然是暴方子的事迹有感人之处。正如朱自清先生题诗所说:

暴方子先生,这位芝麻大的官,

却傻心眼儿,偏好事好出主意。

丢了官没钱搬家更没米做饭,

老百姓上万家人给担柴送米。

上司训斥,说老百姓受他讹诈,

他却说, 傻心眼儿的人有傻报。

这幅图这卷诗只说了一句话:

傻心眼儿的老百姓才真公道。

     暴方子之孙暴春霆先生集以上图咏为《林屋山民送米图卷子》,于1948年6月在北平彩华印书局以珂罗版印制100册,除当时分送的以外,余若干册全部存在俞平伯先生家中。20年后,“文革”狂飙将俞先生卷去了“五七干校”,家中几世珍藏的图书荡然无存。数年后俞先生回京,检点发还书籍,赫然有《送米图》在,即以璧还暴春霆先生。又20年, 春霆先生以此卷赠我,读后颇有感慨,因作简介如上。

           (转载来源:  http://rdnjxy.crcoo.com/shaxinyan.ht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