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松盆景做弯制作视频:中国最暴虐的杀人机器--毛人凤罪恶清单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4:58:53

历史是奇怪的魔方,虽然有些人和事早已离我们远去,但是一提起来,就历历在目。也许历史不能简单地用好人和坏人来评价,但是历史上的坏人终究还是坏人,这一点不可置疑!也许,在你看来,坏人这个名字很俗,但是难道你不承认坏人比俗人更让人恐怖吗?当我们翻开摆在面前尚未发黄的历史之页的时候,这个坏人——毛人凤就赫然出现了,因为他制造的恐怖真是令人发指!
  毛人凤小时候就以色著称,与戴笠同窗时就坏事干绝,痴迷一风流寡妇,但其内心却野心勃发,善于忍辱负重,工于心计,蜗居崇德,做过八年县吏,如一条蛰伏在丛林中的毒蛇,一旦猎物出现,就会一窜而出……就这样一个“等”字了得,特务处长戴笠的一封邀请信,让他这条“龙”归大海。从此,他甘愿充当戴笠的马前卒、哈巴狗!把戴笠“谁杀人手段高绝,就是好同志”奉为至理名言,双手沾满鲜血。西安事变,戴笠西安救驾,名利双收,毛人凤自然也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刀阔斧地清除异己,严加看守抗战功臣张学良将军,极其卑鄙地逮捕了杨虎城。
  “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成立后,为毛人凤提供了蠢蠢欲动的绝妙机会,他绞尽脑汁地筹备“美女招待会”,积极为“美国朋友”渔色猎艳。戴笠死后,毛人凤以退为进,排除异己方面更是高人一筹,近乎疯狂地举行了屠刀,残杀生灵。1948年内战濒临结束时,毛人凤又以退为进,整日奔波在溪口与上海之间,积极策划暗杀李宗仁,一派走狗形象!一个人连狗都不如,还如什么呢?
  在这里,我们无法开列毛人凤这个“恶魔杀手”的罪恶清单,因为流出的血不是能用清单偿还的。在我们撰写这部传记时,依稀看到一场场大屠杀,听到声声大爆炸,为此我们的心都在颤抖。我们完全相信你的体会和我们是一样的,甚至更入木三分!
  一、小磕头虫,小神童
  毛人凤身为国民党军统特务头子戴笠的机要秘书,对于他出生时的种种传闻烟雨迷蒙。军统特务以戴笠为首笃信风水、命相,其基本特务训练班内竟设有此类课程,如《冰鉴》(曾国藩曾以此书做取舍部属标准)、《麻衣相书》、《柳庄相法》等,令毛人凤无法不陷入命谶的玄想中诚惶诚恐。
  1897年(清光绪丁酉年),浙江省江山县吴村乡水晶山底,母亲生他时,月光煞白。
  道士逢生。那道士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全家上下一齐忘了打听,都呆立住。不知该喜该忧,木然听那道士阴阳怪气连声道喜。
  “云盖其上,晦月无光;紫气升天,贵子落地。恭喜!恭喜也!”
  父亲记得,月光霎时暗了,忙请那道士吃茶。
  毛人凤的想象中,那道士俨然《红楼梦》中的跛足道人模样:一足高来一足低,浑身带水又拖泥。他并不暂留,兀自说道:
  “贫道路经此地,忽闻婴儿初啼,能不贺喜?不过——”
  “不过什么?请道长直言。”
面带猪相心头嘹亮 有名的“笑面虎”
 “观此时天象,东方文笔既显,西方催官亦猛,后有玄武高耸,前有朱雀平坦,四面巩固,八将归堂——唉呀!头顶那团乱云,恰在犯煞的位子!小施主生不逢时,乱世苦情;面带凶相,祸患无穷!”
  道士语音未落,飘然而去。
  世道果然乱了。戊戌变法、义和团、八国联军、辛亥革命、军阀混战……少年毛人凤和他的家族以惊恐的目光看这血腥时代,以为历史的刀光剑影缘自他出生时头顶那团乱云。
  为全身避祸,他受尽隐忍的教育,成为一个勤劳踏实、谦卑忍让、再三算计、绵里藏针的人。即民间所谓面带猪相,心头嘹亮的人。这使他得以顺理成章地继承了脾气暴躁、动辄骂人打人关人的戴笠的衣钵。沈醉回忆说:
  他在军统局当代理主任秘书时期,是个有名的“笑面虎”,极少看到他板起面孔发脾气,见了任何人都是笑嘻嘻的。当戴笠责备他的时候,他能毫不勉强地忍受下去;即便遇到部下向他耍态度,发牢骚,他也同样能忍受得住。当时特别使许多特务高兴他的,是他还肯代人受过而无怨言。
  毛人凤这样处心积虑应对道士的谶语,悬崖想勒马。但也许劫数难逃罢——正是他的一生用功使他备尝“乱世苦情”,使他成为“祸患无穷”的千古罪人。
  钱塘江是浙江省内最大的河流,全长四百公里,滋润着四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从入海口远眺,江水清澄,与天一色,浩浩淼淼,蔚为壮观。殊不知景象宏大,源于涓滴;溯流而上,来到皖赣交界的怀玉山脉,那一股股顺着坡势潺潺流下的小溪毫不起眼,5岁的孩童光着脚板就能过。然而,再往东绵延数百里,经过沿途不断地接纳由黄山上淌下来的横江、富资之水,穿过翠绿的丛山峡谷,于浙西汇聚而成大泊,气象不凡。五代时,吴越在此置江山县治,这个钱塘江上游的第一大泊,就有了个响亮的名字——江山港。
  江山港因依附于江山县成名,江山县则得缘于江郎山。江郎山高八百多米,原名金纯山,当地人也有叫它三爿石的。相传古代时,有江氏兄弟三人登山访仙,得道后“臭皮囊”化为巨石。自此,三座拔地如笋,直插云天的石峰便成了远近闻名的胜景。南宋时,词人辛弃疾途经此地,目睹奇观,不胜惊羡,兴笔做诗云:“三峰一人青如削,卓立千寻不可攀。正直相扶无倚傍,撑持天地与人看。”词人借咏大自然的神工鬼斧,表达了充溢于胸际的刚正之气。“磕头虫”:同学们骂他是马屁精,臭奴才
  如果说胜景激壮志是一种胸臆造化的话,那么地灵育人杰则是一段墨写的历史。江郎山之灵,够得上“青山耸翠,秀水长流”这八个字;江山人之杰,也够得上“精英荟萃,人才辈出”这八个字。先说文才,有北宋词坛名家毛、毛滂,有南宋文字学宗师毛晃、毛居正,明代刑名学家毛恺,以及民国著名女教育家毛彦文、国学大师毛子水等等。再说武才,有北宋时立功边陲的毛渐,战过方腊的毛。南宋时,有抗击元兵的毛附凤,及至清代,还出了个远征黔川出名的毛秉刚。
   说来也蹊跷,江山县秉承的本是江氏兄弟的仙缘,但真正得着灵气的倒是毛姓一族。且不说毛氏列祖列宗朱紫连缀的庇荫福,只看那瓜瓞绵绵的后嗣兴旺,走遍江山县境,也难找得出能与之匹敌的。有人掐指数了一数,弹丸大的地方,前前后后排列着供子孙合祭祖先的毛氏宗祠就有数十处之多,总堂号都叫“西河”,意思是源出一脉。
  旧中国,宗法原则倍受推崇,由其出发,平生遇事,大多可以随俗,唯独待祖宗必须尽心尽力。这种行为定势落在江山,大凡毛姓一族,哪怕穷得丁当乱响,只要不辱没祖宗,未必会遭人白眼。其间,最得体的选择就是送一个孩子上学,将来金榜题名,弄个墨绶金印的威风,从此便可昂首做人了。或许是聆听苦发愤、贱而贵,穷出山、富还乡的遗训太多,江山毛家门里当父母的,似乎都把读书求进取的传统当成了一种耀祖光宗的责任。于是,一方山水育一方人,穷人家的孩子大多有了当读书郎的福分。
  照谱系规定,父亲给他取名“善余”。毛善余有四个哥哥,老大善安,老二善庆,老三善国,老四善富,这以后又有了六弟善高,即毛万里。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穷人家忙完了生计图发展,毛善余呱呱坠地不久,他们家正值这个转变的当口。四个哥哥大多从张嘴吃饭的娃娃,长成了能帮父亲料理农活的劳力,家里佃耕的土地面积也就不断地扩大。到了老六善高出生时,粮囤里有了十几担积谷。不久,毛家父母开始考虑耀祖光宗的责任,决计把6岁的善余送进学堂。
  “老五身胚小,人又瘦,看样子不是干力气活的命。”当父亲的先向老大、老二做解释,他明白这两个儿子的心思,一味指望着卖掉积谷好娶娘子。可谁叫江山毛氏宗族的传统有别于它处,有时候对读书进取的渴望要压了香火急切的一头呢?“你们的事,等两年再说吧。”父亲说完,闭上眼睛,捧着烟杆,地嘬着,摆出了一副不容分说的样子。老大、老二蔫了,嘟着嘴走出了堂屋。接着,父亲又把老三、老四叫来,半哄半压地说:“阿爸请算命先生看过了,你们兄弟六个,老五的八字最好,所以阿爸先供他读书,等他发迹后,再叫他帮衬你们。”老三、老四年龄尚小,父亲发话不敢犟嘴,心里却把老五的福分羡慕到了极处。
  就这样,毛善余换上母亲给他缝好的小蓝衫,挎上书篮,颠颠地跟在父亲身后去拜先生了。一路上父亲的言语不多,说来说去就是穷人家读书不易,不好好用功对不起祖宗之类的话。小善余一下子理解不了太多,却知道哥哥弟弟让了自己,难得的事一定要倍加珍惜才是。
  毛善余启蒙的学堂是吴村乡的一家乡塾,三间东倒西歪的土砖屋子,其中的两间用作先生和师母的卧室和灶房,剩下的一间当教室,十来个年龄不等的学生挤在里面,他们大半姓毛,先生也姓毛,按辈份算,应是毛善余的叔祖父。因此,毛善余的进学礼节要复杂一些,先向至圣先师孔子的牌位行一跪三叩首礼,接下来向叔祖父行族礼、拜师礼,最后还要去先生房里向师娘行侄孙谒叔祖母礼。难为他一个6岁的村童,貌似木讷,却用心着哩,早把这等礼节熟记于胸,临场使来,毫无差池,喜得先生连连称善,逢人就夸善余是个“知书达礼的种子”,要两个不喜安分的大同学多学学善余的样子,挤兑得捣蛋鬼们当面装着恭敬,背过脸去却挤眉弄眼的嘲讽善余,并送他一个绰号叫:“磕头虫”。
  毛善余听到“磕头虫”的绰号,知道同学们骂他是马屁精,臭奴才,心里好生难过。但囿于家境的贫困,父母厚重的寄托,以及天生孱弱的躯体,他从小就认准了一个“忍”字。因为他没有明争的资本,也没有抵御侵害的能力,唯一的法宝就是默默地忍耐等待,以求在韧性与退守的维护下,把伤害减到最小,尽可能多地获取。如果说得幸入学是这一性格初尝胜果的起端,那么涉世的磨练却是从当“磕头虫”开始的。    
人小鬼大天分不足 便狠捏了一个“忍”字诀
 一般乡塾的启蒙课本大多是《三字经》之类;先生用以教授的方法也大同小异,死记硬背是起码的。每天开课,学生们捧着线装的小册子,每半页六行,每行六字,先生领读一句,学生跟着读一句,字音差不多念准了,就摇头晃脑地往下背诵。
  跟毛善余差不多同年出生、同时入学的周启祥(江山县吴村乡青塘尾人,与毛人凤算是小同乡中的小同乡),脑瓜子好使,一天两个半页,能记十二行,没花多少时间就把《三字经》背得烂熟。毛善余相对钝拙一些,一天只能记三行,同样博得了先生的喜欢。原因是功夫在书外,他比周启祥更懂得如何遂先生的心意,尤其是取悦先生也惧怕三分的师母。平时,先生常被乡里举办婚丧事务的人家请去帮忙,写应酬文字。临出门时,他照例把作业布置下来,指定该念的诗文,随后再暗中托付师母代为监督。师母要管孩子,又要操持家务,所谓监督,大不了就是走到教室外朝里探探头,看看哪个怠惰,哪个勤勉。每次观察,总发现十几个小猢狲中,惟独毛善余屁股坐得最牢,埋头在那里用功。他偶尔抬头发现师母站在窗外或门口,必定要恭恭敬敬地站起来行礼,还问“阿娘”有啥事要吩咐的,有啥要帮忙的,话音不响,听得师母心里甜滋滋的。先生一回家,问起学生的情况,师母少不了要对善余多夸几句,虽说考查课文时,善余不如周启祥等背得快,但记住的,决无差错。先生本是就赞赏恭敬敦厚、沉稳勤勉的品性,再加上师母美誉的余音犹响,反过来说这才是“大器晚成”,恼得满心想露一手的周启祥感叹不迭。
  再往后,碰到先生、师母一块儿出门,“学监”的担子,索性交给了善余来挑。这时,周启祥和其他一些同学,正愁平时憋着的一肚子不服没地方发泄,有此良机便一个个跑过来挑衅撩拨,甚至仗着人多势众欺侮善余。面对种种羞辱,小善余口里不说,心里明白,这叫得之东隅,失之桑榆,自己受先生恩宠,无形中又成了大家对先生不满的靶子。然而,好一个善余,别看他年纪小,琢磨事已是审时度势。他自知家境贫寒,天分不足,无力与人较劲,便狠捏了一个“忍”字诀,以求退守保周全,硬把溢在眼眶里转悠的泪水压了回去。傍晚,先生、师母回来,问起情况,小善余谁的恶状也不告,倒是乡塾的邻居们看不下去,说了公道话,气得先生抓起板子要打捣蛋鬼们的手心。这时,小善余又出头替大家遮盖,说了许多自己的不是。先生是闯过世界的人,以为孩子的用心“仁厚”,一感动就放过了那几个捣蛋鬼。这样一来,捣蛋鬼们和小善余相继成了好朋友,“磕头虫”的绰号慢慢地也听不到有人叫了。倒是大人们啧啧不已,当着先生的面说善余人小鬼大,表面上看有点儿木讷,其实“世故”得紧。先生爱其所爱,自然忙着袒护,笑眯眯地说:“世事通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论读书,善余比起启祥他们欠点颖悟,但论处世做事,我看他出息大着哩!”二、毛、戴同学,坏事做绝
  故事是从江山县文溪小学开始的,大概的时间是1911年。
  在这里,毛善余认识了一个名叫戴春风那时学名是戴征兰的男孩。戴春风的父亲名叫戴士富,是乡里有名的浪荡子,毛善余还在很小的时候就听到父辈常常骂村里一些捣蛋的孩子:“我看你们和戴士富差不多坏了!”
  据村里的老人说,戴士富干了不少坏事,坑蒙拐骗就不要提了,单说两件很有代表意义的事:戴士富小的时候在一个炎热的夏天,看到一位长辈休息时间坐在树下纳凉,因为太劳累,一会儿就睡着了,戴士富见这位长辈穿的是宽腿短裤,坐在石阶下面那不雅之物露了出来,于是灵机一动,从家里寻来一条麻线,一头系在下面,另一头则套在长辈的脖子上,弄好后大叫一声,“鬼来啦!”长辈惊得一仰脖子,痛得哇哇大叫;第二件事是戴士富做了戴春风的父亲以后,一天和一帮无聊的浪荡子玩得没有什么花样了,竟想到打赌剃卵毛,戴士富自告奋勇,剃了个精光,赢得一两银子。消息一传开,戴士富立即名声大噪,四乡都知道了他的伟大壮举。
  不过,为这事戴士富的妻子、戴春风的母亲蓝月喜伤心透了,常常暗自垂泪。
  毛善余比戴春风低一个年级,刚入校不久,他听说戴春风是保安乡的,而且姓戴,便主动问他:“你是戴士富那里的么?”问得戴春风脸刹地红了。恰同学少年 血气方刚去偷窥
  毛善余和戴春风交往并成了朋友,除了保安村戴家和水晶山毛家世代通婚,算起来是老表关系之外,其中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毛善余生得矮小,经常受到同班同学周念行、姜绍谟的欺辱,毛善余无奈,只好想出一个办法来,他告诉戴春风,说周、姜两人在背后骂他“爹卖卵毛”。这句话是戴春风最忌讳的,理所当然给周和姜一顿痛打。毛善余从此认为若要不让人欺侮,最好的办法是投靠戴春风。
  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打地洞,有其父必有其子,有戴士富的恶名昭著,戴春风也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下课钟打响了,老师夹着讲义,宣布下课,教室里“轰”地一下,同学们迫不及待地从课桌上起来,冲出门去,玩各自的游戏。
  毛善余因为轮到擦黑板,教室里只剩下他。
  才擦到一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窗外叫他:“毛善余,毛善余,快出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毛善余道:“我没擦完,等一会儿吧,要不你就进来说吧。”
  戴春风道:“不能再等了,很快就看不到了!”戴春风见毛善余慢悠悠的样子,急得冲进教室,拉着毛善余就走。
  毛善余问道:“去哪里,有这么好看吗?”
   戴春风道:“你去了就知道,不快点什么也没有了。”
   毛善余跟着戴春风走过几排教室,向西头走去。西头的小山坡上是一栋低矮的小木层,它就是文溪小学的厕所。
  毛善余见戴春风拉他去厕所,心里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停下脚步,道:“还是你去吧,我觉得没意思。”
  原来在毛善余来校没多久的时候,戴春风就带他来厕所看老师小便,宣泄对老师的不满。
  戴春风见毛善余不愿去了,急了:“善余,不去你会后悔的!”
  毛善余不耐烦道:“没什么好看的,后悔什么?”
  戴春风见毛善余不理解他的意思,急得涨红了脸,道:“不是看老师,是,是看——”
  正要说,国文师彭先生也去厕所,见两个学生鬼鬼祟祟,便喝道:“戴春风,你俩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这先生是毛善余的现任班主任,去年是戴春风的班主任。毛善余见班主任老师喝问,吓得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
  还是戴春风从容,答道:“我在和毛善余商量点事。完了再去厕所。”
  先生道:“那快些,等会儿上课了。”
  毛善余本无大小便,见班主任如此说,也就不得不进去了。    
毛、戴一对登徒子
   两人商量好了之后,随便对众人扯了个谎,然后让周念行领同学先回学校去,戴、毛两人,自去干他们的勾当。
  一会儿功夫,戴春风、毛善余来到寡妇家门口,拿腔拿调地将口号喊了一通,大模大样地走进寡妇家门。
  事不凑巧,寡妇不在家,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瞪着惊慌的眼睛看这两位大哥哥。
  两人见小女孩并不曾缠脚,便指着房前的垃圾说:“这里很不卫生,必须彻底清理干净,小姑娘,你妈妈呢?”
  小女孩见这两位并不曾打她,胆子也大了,答道:“我妈和老黑去后山拾柴去了。”
  戴春风一愣,道:“什么?你家又有了个老黑?他是你什么人,什么时候来的?”
  小女孩见戴春风一脸失望的样子,便躲在一旁偷偷地笑。
  毛善余走过去摸着小女孩的头问道:“你笑什么?我们当真问你呢。”
  小女孩小声道:“老黑是我家的狗。”
  戴春风对毛善余扮着鬼脸笑道:“我还以为她招了个上门女婿呢,若是那样,好事全砸了。”
  毛善余蹲下去拉女孩的手说道:“小妹妹,快去让你妈回来,说青年会的来了。”
  女孩蹦跳着出了门,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扑闪着一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道:“我去了,谁替我看家呀?”
  毛善余手指戴春风说:“我和他替你看,你说好不好?”
  女孩这才三步一回首地离去了。小女孩消失在门外后,戴春风道:“我们还不如去后山找她,在那里干还好些,你让小孩子去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毛善余道:“这办法是上上之策,一来女孩路熟,二来寡妇只要知道家里有人,会不放心,因此回来也肯定快。”
  戴春风道:“那就等一会儿试试看。”
  这寡妇毛善余也认识,他们每次回家都要路过这里,常见她坐在门口的石榴树下纺纱,大约27、8岁的样子。从外表看,学校每一位先生的太太都比她漂亮。两位所以选择她做为攻击目标,就因为她是寡妇,即使她不愿意,最多挨一顿臭骂,没有太大的危险。如果是有夫之妇,一不小心丢了命也有可能。
  戴春风早一年曾和寡妇有过两次来往,那是和他的班主任彭先生一起来的。先生和寡妇的丈夫据说是很要好的朋友,那位朋友有病,自知命不会长,生前托咐先生照看他的妻子和女儿。先生因考虑到“寡妇门前是非多”,所以每次都带一两位学生同来。那时候戴春风是他最得意的学生,戴春风因一篇《问立志》试题,一挥而就,尤其文中的“希圣、希贤、希豪杰”令他非常欣赏,下发到全校传阅,所以先生很器重他,带他来了两次。16岁的毛人凤已经开始跟女人偷情
 寡妇家离学校不是很远,但也不是很近,毛善余脚下生风,没多久便来到了门外。来到门外想起那条吓人的黑狗,一种无可奈何的恐惧涌上了心头。毛善余急中生计,隔着几堵坡对着木屋叫喊:“大嫂,我迷路了,借个火!”
  片刻屋里回话道:“你是谁呀?深更夜晚的,我一个女人家不见男人的。”
  毛善余心下道:“什么叫婊子装正经,这才是呢。”但嘴里却叫道:“我是先生的学生,白天来过你家的。”
  静了一会儿,木屋里传出一声咳嗽,接着女人道:“那就快点过来吧,太晚了怕惹麻烦。”
  毛善余心里一阵窃喜,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叫道:“我不敢来,你家的黑狗太凶了。”
  女人道:“没事的,天一黑我就把它关在屋里了。”
  毛善余释然,高一脚、低一脚走近了木屋,寻着了门,欲用手敲门,门却自开了。
  毛善余把门倒闩上,直奔女人内房。房内亮着一盏昏黄的桐油灯,女人正在纳鞋底。毛善余走过去,道:“你真好。知道我要来,又是关狗,又是留门,大嫂你真是好。”
 女人把毛善余轻轻地推开,道:“门插了没有?有没有人在你后面跟着?”
  毛善余一一做答,喘着气就要上去。
  女人转身吹灭桐油灯,自己解衣上床。
  毛善余正在造次,突然外面传来紧促的敲门声……
四、落了个恶劣怪癖
  毛善余吓得从床上翻下来,一时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躲。女人却不慌不忙地对外头发话:“我知道了,我要穿衣服。”
  女人把毛善余的衣服、裤子扔过去,叱道:“没用!”
  毛善余又惊又羞愧,慌忙穿好了,往床底下钻,没想床底下满是坛坛罐罐,因太急,额头上碰了一个包,慌忙爬起来,更不知往何处躲。
  女人用手指了指床头那边,毛善余这才看清床头那边还有一间小房子,里头安置了一张小床,小床熟睡着白天见过的小女孩。
  毛善余不敢上床,怕弄醒了小女孩,同时又害怕外面的那位进来后检查,幸好有一扇木门,里头刚好可以藏身。他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凭他16岁年纪的经历还不会往更复杂处想。    
毛人凤偷情受刺激 落下偷窥癖
 当他从压得变了调的谈话里粗略辨出进来的是一位男人时,才明白这位寡妇在干什么!既然是一路货色,毛善余在心理上不再恐惧,他透过门逢,借着窗外的月光,开始窥视对面床上的情景。
  很显然,那位男人和寡妇已早有关系,他轻车熟路……
  毛善余这才明白,女人把狗关了,把门留着,为的不是迎接他,而是这位大汉。
  月光此时明的暗的照进来,毛善余只看到那个扭动的男人,没法认出他的面庞……
  他俩事后躺在床上说话。
  人在兴奋后说话是不会掩饰和做作的,毛善余吃了一惊,听出那位男人的声音很熟悉,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认真细听——千真万确,那位男人就是先生……
  毛善余听戴春风说过,寡妇的丈夫对先生有知遇之恩,而且还救过他的性命。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也不会想到先生会对他最好的朋友做出这种事来。
  但毛善余当时的心理并没有从道德和伦理的角度出发去想问题,对于他来说,纯粹是当一场教学电影去观赏、学习。
  从这以后,毛善余落得个观淫怪癖。在文溪小学里,他常常深更夜静起床装作去厕所,然后辗转来到老师的住房后面,用舌头添破窗纸……有次甚至差点被抓获。
毛善余改名为毛人凤
 毛善余总算捡回一条命,但父母对新年毛万里说出的那 句不吉利的话始终难以忘怀。为了重新振作,驱除心中的不 愉快,他和家人商量,决定易名。
  从此,毛善余改名为毛人凤。
  毛人凤慢慢康复以后,便投入了最后一期的紧张学习。秋天,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考入了省立第一中学。
  这是1915年的秋天。省一中设在有“下有苏杭,上有天堂”盛誉的杭州。置身在风景如画的环境里,前途在毛人凤的眼里呈现出一片灿烂来。
  入校的第一天,他找到了戴春风,两人尽兴游玩了不少 地方,尤其当他们看到达官贵人前呼后拥游山玩水的情景,心底真是无限羡慕。
 在这种年纪里,思想最容易变化,最容易受到影响和感 染,尤其处在和平时代的学校里,毛人凤变得很快。
  表面,虽然还是儒雅斯文、不苟言笑、行止谨慎,但内 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自己的前程和命运。在文溪小学他始 终没有忘记先生对他的教诲,因此,在最后一期的紧张复 习里,他抵住了诱惑。他常常对自己说:“沉住气,不要急, 女人会有的,一旦出人头地就可以像皇帝一样享受无数的美人……”
  来到杭州后,学校里多的是漂亮女学生,有更迷人、更 丰满的先生太太。毛人凤强咽下欲望,不声不响地学习。
  当戴春风一次次向他吹嘘艳遇……毛人凤笑笑道: “我不够享受的条件。”
 戴春风不解地问道:“什么时候善余开始正经了?真是怪事!”后来,戴春风用家里寄给他的伙食费在杭州妓院里正式 和一位女人干了那种事以后,便骄傲地在毛人凤及一些没有 干过那事的同学们面前自称已经成了“正式的男人”。
  在这段时间里,毛人凤思想上也有过动摇,但很快便发 现自己体质太虚弱,于是,又把心思用在 学习上,并树立了将来的理想和志向。在老师的言传身教下,在书本的潜移默化里,那种朦胧的志向开始变得清晰和具体。
  他定好了自己将来的大致目标。
  一个细雨纷纷的假日,毛人凤偕同学游玩栖霞山。一路 上,同学们指指点点,有说有笑,唯有毛人凤沉默不语, 心事重重。这是他一贯的表现,大家并不介意,在他们的眼里,毛人凤一直是极不起眼的角色。
  其实,毛人凤并没有对一切漠不关心。反而他比一般人 更细心,更多一层心思。就说观赏这细雨中的风景吧,他不 仅认真看,而且联想,当他来到南麓的岳王庙时,在岳飞铜像及两侧跪着的秦桧等人的铁像面前站立不动了。他眼睛牢 牢地盯着,思想却飞越到了宋朝与金人战斗的金戈铁马的时 代。岳飞的精忠,秦桧的奸佞,美与丑在他的思维里骤然泾渭分明。他控制不住激动,突然失态地高声吟诵:“青山有幸 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同学感到很突然,一齐把目光投向毛人凤,尔后,大家 明白了:这位斯文的矮个子原来深藏了建功立业之雄心。从 此,大家再也不敢小瞧他。
  志向是立下了,不过,要建什么功,立什么业,这又是 一个更具体更实际的问题。他当然不可能效法岳飞跃马挺枪 上战场,如今已是枪炮代替了大刀长矛的时代。
  一天,毛人凤从书店里购得一本《神州光复志》,书中叙 述了辛亥革命的全过程,他如获至宝,反复研究,尔后又推 荐给了戴春风,共同探讨什么是政治、什么是中国革命及前途的问题。讲理不成拳头说话 毛人凤初试拳脚
 戴春风道:“所谓政治,就是解决大多数人的问题,让人 们吃、穿、玩都有所改善。在中国,汉人占多数,慈禧太后凭什么要当家?凭什么让八旗子弟生下来就有粮饷高人一等? 所以,革命志士要群起革命。”
  毛人凤理解的革命则是要让中国比西方强,让一派人比 另一派人强,而不是要每个人活得都开心。革命者应当含垢 忍辱、韬光养晦。
  因为成年后性格、阅历不同的原因,在省立中学的几年, 毛人凤和戴春风在秉性、志趣上有了差异。渐渐地,他们的交 往只是同乡关系的交往。
  戴春风性格暴戾,占有欲强,追求享受,喜欢玩女人,爱 好结识社会上的纨绔子弟,坑蒙拐骗、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经 常被人告发到学校;而毛人凤则显出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尽管如此,毛人凤对戴春风的才干、聪明尤其是学习成 绩从心底里折服,并树为榜样。
  在省立一中,因为毛人凤是农村人,加上身体瘦 弱常常成为别人欺负的对象。特别是班里还有 个王蒲臣,是毛人凤的同 乡,家境也不太好,班里的几个恶少,常拿他穷开心。有一次,王蒲臣正在听课,一个同学画了一只乌龟,后面拖一根长长的 毛,贴在王的后背上。那半天王蒲臣走在路上,总是看到别人朝 他奇怪地发笑,直到遇见毛人凤,方知中了别人的暗算,仔细一想,就怀疑到后座的那个恶少上来,又联想平时这家伙专爱欺负 农村人,毛人凤拉起王蒲臣就找那个恶少讲理。
  结果,理没有讲清,倒挨了一顿打。
  王蒲臣气不过,拉毛人凤去找学监评理,毛人凤执意不肯。 王蒲臣大骂毛人凤是软骨头,毛人凤申辩说:“蒲臣老弟,你找学监评理不但无理可评,而且可能被人倒打一耙。”
  王蒲臣不解,毛人凤解释道:“第一,我们没有当场抓住别 人。第二,这个恶棍家里有背景,连学监都让他三分,这哪里还有理可评?第三,即使他认错,难保以后不报复。”
 毛人凤的这般分析让王蒲臣大失所望,他说:“难道就被别 人欺负了吗?”
  毛人凤肯定地摇摇头:“当然不,此仇不报,我们江山人以 后就不能在一中立足了。只是事情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才好。”
  当晚,毛人凤找到戴春风,如此这般一说,戴春风一拍胸 脯,发誓要替他们出这口气,报仇雪恨。几个人一合计,决定三天后动手。
  三天以后,早晨打扫卫生的工友发现那个恶少躺在墙根下, 被打得话也说不出来。学校让学生检举揭发,可谁都没有怀疑到 毛人凤的头上,这不仅是因为毛平时刻苦学习,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而且还更因为毛人凤弱不禁风,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有这样 的手段,在外面找人大打出手。此事后来不了了之,那个恶少自 然也收敛不少。送别戴春风,初识江振兴——毛人凤的同性恋男友
二、送别戴春风,初识江振兴
  令毛人凤万万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快要毕业的时候,他心目中的学习“榜样”突 然倒塌了。
  这天,戴春风心急火燎地来找毛人凤,仍然是叫以前的 名字,“善余,有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毛人凤以为戴春风又在外头惹了什么祸,皱了皱眉,道: “能帮忙当然会帮,问题是你的忙一般很难帮上。春风,你不要糟踏自己了,凭外在条件,你比我强,前途也该比我远大, 还是收收心,认真读书为好。”
  戴春风道:“嗦个啥呀,借就借,不肯借就拉倒,我的 事用不着别人指手划脚!”说罢,便要离去。
  毛人凤听他说要借什么东西,知道是误会了,忙上前道 歉:“我以为你又在外头惹了麻烦,要拉我入伙。既然是借东西,只要我有拿去就是了!”
  戴春风这才息了火道:“我想找你借点钱。”
  毛人凤二话没说,回到宿舍里从箱子里寻出所有余钱给 戴春风,道:“就这些,不知够不够?”
  戴春风接过钱,数了一遍,道:“够是不够,不过我去跟 他讲讲,也许可以少一点。”
  毛人凤问道:“你想买啥呀?”戴春风回答道:“我在留真 照相馆隔壁的旧货店里看到一件很好看的旧大衣,想买下 来,可我一文钱都没有了。”
 江振兴以为毛人凤当真睡熟了,翻一个身,然后伸出一 只手慢慢向毛人凤身上摸去。毛人凤采取的睡姿是仰面的。江振新的手首先搭在他的肚皮上,适应一会儿后,又慢慢向下滑去……当江振兴的手逮住毛人凤的下面时,毛人凤也逮住了那只手。
  毛人凤一连几天见江振兴不好意思地躲他,不免动了恻 隐,主动找他,一起玩耍。
  有一天,毛人凤和江振兴单独一起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不要以为这满街一个个人模人样,其实只要一揭穿他的老底,连禽兽都不如!”
  江振兴以为是说他,尴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毛人凤见状,马上把他在文溪小学和戴春风的恶作剧以 及先生的丑故事说了一遍,说得让江振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毛人凤趁势搭上江振兴的肩,道:“你不就喜欢摸摸男人?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私隐,比起你来,我更坏!”
  毛人凤的一席话给江振兴震动很大,原来他曾为这毛病 苦恼、自卑,甚至产生了自杀的念头,经毛人凤一点拨,茅 塞顿开,从此把他当成最要好的朋友。
  话说在毛人凤读大学的时间里,中国社会经历了军阀混 战、工人罢工、“五四”运动爆发……毛人凤无动于衷,一如 既往地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读书。这反映了毛人凤性格中沉着、稳重和犹疑、迟钝的一面,这种性格既是他日后发展的 基础,也使他失去了很多机会从而落后于人。
三、悦来客栈,毛、戴喜相逢
  毛人凤坐在悦来客栈靠街的小桌上独饮独斟的时候,突 然有人在他的背上拍了一巴掌并叫道:“善余,你在这里!”
  毛人凤吓得差点把酒从口里喷出来,幸亏咽得快,回头 看时,失色叫道:“春风,原来是你呀,快快,先坐下,你也来看杀人?”戴春风说是,又指着毛人凤满是血迹的双脚问道: “你去了杀场?”毛人凤点头,又把先生的事说了一遍,两个人各是发了一通感慨议论,接下来便是相互问离别后的经 过。毛人凤让戴春风坐定后,又吩咐店小二添一只酒杯、一 双筷子,另加几样荤菜。
  毛人凤定眼细看戴春风:满面风尘、衣冠不整,一副潦 倒落魄的模样。显而易见,目前的戴春风处境不是太好。十 多年不见,彼此有很多经历,很多故事。
  毛人凤问戴春风自离开杭州省立一中后又去了什么地 方。戴春风把一杯酒饮干,然后狼吞虎咽地吃菜,看得出来, 他很饿,说不定很久没吃东西了。戴果然承认,说为了看杀头,一大早来了,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毛人凤又叫店小二先来一大碗干饭,看着戴春风吃完。
  戴春风吃完饭,打一串饱嗝,抹一抹嘴上的油,然后叙 述别后的经历。戴春风道:“十多年的事几天几夜都没法说完,难啦,在江湖上什么滋味都尝过。”
  毛人凤道:“先说说你和我分手后的事吧。”
  戴春风吃了一大碗饭后,动作文静多了,很有风度地抿 了一口酒,开始讲述被开除后的经历。
 为偷大衣的事被学校开除后,表面一派无所谓的样子,但 内心还是很虚的。当时他害怕母亲知道,不敢回去,同时也 没有去的地方且身上没有分文。归根结蒂,他的心就是在这样逼迫的情形下开始变野的。
  由于对别的地方不太熟悉,戴春风没有离开杭州,在杭 州城里到处游荡。那时候,他的主要生活依靠是以前认识的 那帮纨绔子弟朋友,今天在张三家里混一顿吃,明天又去李四府上“做客”,坐在那里不肯走,直至吃饭……几乎所有的 朋友家都吃了几遍。
  戴春风觉得这段时间最难为情的是没有衣服换,因为从 学校出门不久,衣服和一些日用品都给小偷偷了,就剩下身 上穿的一套由军装改成的便服。最要命的是正好逢上酷热的夏天,衣服一两天不洗便汗臭难闻。可是他的朋友都是一些 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儿,加上戴春风本人也很爱面子,总不能 带一身汗臭去别人家。
  聪明才智大多是逼出来的,为了使人摸不清老底,戴春 风想出一个非常完美的办法来:每隔一两天,躲藏在灵隐寺 旁的湖里,把衣服摊在草皮上晾晒。等到衣服干了,才出水穿上东游西逛,探亲访友。
  戴春风很得意,认为衣服只有一套,却比别人穿得干净, 比别人穿绸着纱还要好,这是一种本事。
  一天,他仍像以前一样来到僻静的湖滨,和衣跳了下去。 水很清,很凉。戴春风在水里把衣服、裤子脱了搓洗干净,举 过头顶,用力拧干,扔上岸去——岸上长满了茸茸的马鞭草, 很干净。

戴笠的飞黄腾达之路

 毛人凤这才道:“而且蒋介石就在黄埔当校长,你刚才不是说想寻他苦无门路么?”
  戴春风一听说蒋介石在黄埔,眼睛一亮,茅塞顿开,多 年的郁闷一扫而空,搓着手激动得喃喃自语:“太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他当即决定奔赴黄埔,重择前途。
  戴春风在悦来客栈听了毛人凤的忠告,决心去投考黄埔 军校的时候,最大的障碍是他母亲死活不许他出远门。早年 戴春风外出当兵,流落宁波,如果不是戴母含辛茹苦,把戴春风找回家来,哪里能有今天?戴春风既不愿再使母亲伤心, 又不肯一辈子守在他母亲身边,所以内心十分矛盾。戴春风 与柴鹿鸣谈起自己的苦衷,戴春风说:“我想了自己近几年来, 徘徊再三,东闯西钻,年已30,还是毫无出路,难道我这一辈子就守在母亲身边算了吗?”幸亏柴鹿鸣给他出了一个好点 子。柴说:“戴春风,你如真的决心去黄埔,只要你老婆同意,你夜半空手出门,由我到村口给你送行李,你看如何?”戴春 风大喜说:“去黄埔的事我已经决定了。老兄此计甚妙,待我回去给老婆说明道理,就麻烦你给我送行李了。”
  果然,戴春风回家,取得了他老婆的支持。临别时,毛 秀丛给戴笠赠了一支金簪,充作路费。戴春风夜半起身,柴 鹿鸣在外接应,手提行李送戴春风至保安村渡口。临别时,柴鹿鸣语重情长,一再叮嘱他说:“这次到了广州,进了黄埔, 一定要争口气,好好上进。将来扛一面红旗归来。切莫要再 像过去一样,回来时又是双手空空。”
  戴春风听了柴鹿鸣的话,坚定地回答说:“这次出去,改 名叫戴笠,取自周朝《风土记》,言交不以贵贱而喻也。如果不闯点颜色出来,我也没有面孔再见到你,也决不回来。你 对我的恩情,可以说胜过了我的妻子和母亲,我永远不会忘记。 今后如有出头之日,定必图报。”说毕,接过行李,迈步出发。
  从此,戴笠走上了一条命运为他安排的飞黄腾达之路。
  柴鹿鸣,中等身材,瘦瘦的个子,粗识文字,原名柴万 喜,系江山县清湖乡路陈人氏。民国初年,他是江山县政府 保卫团的一个什长,相当于正规军的班长,管辖十多名团丁,驻扎戴笠家乡保安,在戴笠贫穷潦倒之时,柴鹿鸣经常给予 接济。戴笠发迹后,柴鹿鸣到重庆投靠于他,戴笠果然没有 “忘恩负义”,开始叫他当个庶务,后来看他文化水平低,年老体弱,就让他担任重庆杨家山戴公馆总管,享享清福,过 过快活日子。四、再见阿桃,应试巫山云雨
  话说毛人凤见当年豪气千丈的戴笠如此落魄,一时义 不容辞地给戴笠指明了前途,送走戴后,心里空虚无聊,欲出门上街走走,解解心中的饥渴。
  自从在军校生活半年多开始,因身体健壮,精神好了,加之 年龄也大了,对女人开始有了一种更具体的要求。
  走了一圈,觉得乏味,返回悦 来客栈,刚一进门,见一位包了头巾坐在餐厅吃饭的女人好 生面熟。
  毛人凤走了过去,女人也认出了他,毛人凤正要叫喊时, 猛然记起还没有问过她具体名字。毛人凤嘴张着,欲说话,女 人用手势止住了他。
  毛人凤会意,待女人吃完了饭,便领她去了自己的客房。
  毛人凤的客房很小,只安置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椅子就 没有多少空隙了。毛人凤让女人坐在床上,把门插上,然后 摇头装成很惊奇的样子道:“你好大胆子,现在官府正在抓你, 你竟敢上县城闯虎口!”
  原来这女人正是先生为之杀了三条命的情人,那位寡妇。
  女人见毛人凤如此说,泪叭哒叭哒流了出来。女人流泪 的样子很有几分媚态。毛人凤轻轻地挨过去,用手揽她的腰, 用另一只手解她的上衣……
  女人见状,扭动身子,哭道:“不,不要,我都快没命了, 我不要干这事的!”
 毛人凤装出一副怜香惜玉 的心肠道:“好大嫂,想开点,世上男人多的是,不要为他伤 心。”
  女人本是做戏,有意挑逗毛人凤,见他提到先生,又抽抽答答伤心了一遍,说这世上再也没有好男人了,谁都不 会爱惜她。
  毛人凤嗫嚅道:“好嫂子,我和你好,你要 我怎样我都去干!”
  女人见火候已到,立即 道:“你光说不行,你得拿出行动来我才依你。”
  毛人凤道:“你不说出来我怎知道你要我怎样?”
  女人道:“我现在没地方去了,这里又不安全,我只求你 把我带出江山县。今生今世当牛做马我都感激你!”
  毛人凤心里一惊,觉得自己并无什么能耐,这条件没法 答应。但他嘴里应允……
  然后,他们谈彭先生、谈她的丈夫和女儿。
  于是,毛人凤知道女人叫阿桃,先生叫彭无双,她丈夫叫易委。五、江山毛人凤,天生我“才”没有用
  一日,毛人凤在街上行走,古老的青石板错落有致。昨 夜下了一夜的雨,石板被雨水冲洗干净后又被早起的行人留 下一串串带泥的脚印。
  阿桃发誓一定要跟他去潮州,看来这军校是没有去读的 必要了。这一点倒也好办,目前国共之争很激烈,政权属谁 仍不明朗,还不如退居乡里拥一风骚女人快乐快乐,躲过这一场争斗,然后再度出山不迟,问题是自己一无所能,回 水晶山是他唯一的出路,但阿桃是江山县里正四处捕捉的人 犯。
  “难啦——”毛人凤摇头由衷感叹。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早晨的太阳从街市古朴的屋 顶上射出柔和的阳光,把石板上的脚印晒干,马车一辆接一 辆吱呀辗过,扬起了一层淡淡的尘土。
  毛人凤漫无目的地走着,一不留意,和一位昂头走路的 行人撞个满怀。
  对方暴怒,吼道:“你瞎眼了!”言毕,挥拳劈来。
  毛人凤避过锋芒,嘴里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好汉不吃眼前亏”,也是他做人的一个重要信条,凡事忍让,强手不打弱者,这使他省了很多麻烦。
  果然,对方息怒了,但嘴里还是不停地嚷嚷。
  毛人凤粗略一看,眼见此人一身绸袍,理着油光的小分 头,穿着锃亮的皮鞋,脸色红润,一副十足的公子哥儿形像, 心想:难怪他如此盛气凌人。定眼看时,又觉得好生面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对方也感到毛人凤面熟,于是四只眼绞在一起,在他认 出毛人凤的同时,毛人凤也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振兴兄,是你呀,什么风把你吹来的,来这小地方干嘛?”
  名叫振兴的青年拍着毛人凤的肩打趣道:“我是从天上掉 下来的,为的就是来看你。怎么,不欢迎?”
  毛人凤道:“岂敢,岂敢。真是幸会幸会。没想到老同学 分离后又在这里见面了!走,去喝两杯。”
  说着,毛人凤拉着振兴往悦来客栈走。原来这位振兴姓 江,是毛人凤在沪江大学里一起读书的同学。这位江振兴仗 着叔叔是县长,家里又有点财产,在同学面前喜欢摆阔和炫耀,因而同学们都反感他,不和他交往,唯有毛人凤一来自 戴春风离开他后再也没有一个亲近的伴;二来毛人凤为人谦 和,对谁都笑脸相逢,这就让孤独的江振兴把他认作知己;第三点是最重要的,毛人凤知道他的私隐,并予以谅解。所以, 在沪江大学里,他们形影不离,成了一对最要好的朋友。    
   蜗居崇德,沉迷于酒色
  且说毛人凤对阿桃提出的实际问题感到麻烦,他下意识地搔首皱眉,很快想出两全齐美的好办法来。
  毛人凤道:“这样吧,你早一天动身,先去找家合适的旅店安顿下来,然后问清楚县政府在什么地方。按道理,不管哪个县的政府都有正门,你就守在那里,只要我到了以后,就可以和你接头,反正崇德县没人认识你,你也用不着藏头包脑。”
  阿桃觉得这办法不错,点了点头。
  毛人凤接着道:“接上头后,我去附近帮你找一间便宜的房子,你一个人住在那里,我负责房租和生活费,另外,我每个星期来一次,为了不惹麻烦,我想最好是夜晚来,以敲门三下为暗号。”
  毛人凤把阿桃安排好了,第二天江振兴叫来大轿接他时,他又借口说水晶山老家还有点事务未处理清楚,推迟了一天。
  送走阿桃,毛人凤才把那套从军队带回来的简单行李搬到江振兴住的大富豪酒馆,谎称已从老家回来了。江振兴并不细究,两个人,挤在一个被窝里过了一夜。
 毛人凤去了崇德后,很顺利地和阿桃接上了头,为方便起见,在离县政府很近的街上租了一小间房子,月租也合适,才两块银洋。
  安顿下来后,毛人凤每个礼拜来一次,送些日用东西,像真正夫妻一样过着平静的日子,倒也自在。
  说的是有一天毛人凤从江振兴借得一套古装的《金瓶梅》,当他看到书中潘金莲和西门庆淫乐的细节时,心里奇痒难熬,便借故离开办公室去了阿桃的租房。
  阿桃的租房没有上锁,但门却关得严严实实。
  毛人凤感到奇怪,欲敲门时,听到屋内有异样的响动,好奇地从门缝窥视。这一窥视让毛人凤大吃一惊,立即捶门,喝叫阿桃开门。
  那阿桃拿了一条毛巾遮了下身起来开了门,见毛人凤一脸怒气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相比起来,那牛高马大的嫖客反倒从容,慢慢悠悠地穿裤子,慢悠悠地打着呵欠离去。
  毛人凤待嫖客走后,欲发怒又无怒可发,转而细思:我又不曾安心娶她做老婆,这醋还是不吃的好,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落得一身轻松。
  阿桃见毛人凤不大打出手,仅责备两句,也就放了心。从此以后,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没多久时间,终于闹出事来,被嫖客的老婆抓获。阿桃吃了亏,又不敢叫毛人凤帮忙,更不敢声张,就这样,阿桃在那条街再也住不下去了,征得毛人凤同意,主动去了崇德县有名的万春楼。投身黄埔,戴笠大发迹
  1932年4月1日,戴笠正式奉蒋之命,在南京徐家巷二号成立特务处本部,宣布中华复兴社特务处成立。又在鸡鹅巷五十三号设私人办公室。
  话说当初,戴笠被毛人凤一语点醒之后,顿时觉得眼前一片光明。“革命朝气在黄埔”的豪迈之语,在他耳边久久回响。告别毛人凤之后,戴笠当即回到家中筹措盘缠,决心投身黄埔军校,重塑前程。
  1926年春天,戴笠听了毛人凤的劝告,去广州投考黄埔军校,寻找蒋介石。
  关于戴笠如何认识蒋介石的经过,本篇将细细说来。
  戴笠被浙江省立一中开除后,在杭州打流,并认识了胡宗南。在这段时间里,他学会了无赖、说谎、无耻,这是他以后发迹的最好本领。
  后来,他那套由灰军装改成的便服因为天天洗、天天穿,慢慢破旧起来,加上天气渐渐转冷,再也不能在熟人家里混下去了。此时,恰逢母亲托人做媒,让他和同乡毛应升的女儿毛秀丛订婚。他便顺藤摸瓜,探得毛应升有一位亲家在杭州开了一家徐记柴店。
  戴笠便以毛家女婿的身份在这家店里打工,并支得些钱购置了衣服,解了燃眉之急。
 年关将至,徐记店老板的侄儿徐缙璜要回江山县,戴顺手拉上关系,随徐缙璜一起到南星桥码头搭船上路,赶回家乡江山过年。
  戴笠和徐缙璜双双乘船,沿钱塘江逆流而至富阳。船至富阳码头,戴笠瞅个空便偷偷上了岸,独自折回杭州,到徐记柴店老板跟前谎报说,徐缙璜在船上失去钱包,痛哭流涕,耽搁在桐庐苦苦等候老板接济。戴笠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将徐缙璜的失窃经过编得活灵活现。徐老板信以为真,便给了戴笠一百元钱,请他迅速带给徐缙璜以解燃眉之急。
  戴笠得了钱,好不得意,在杭州快活了几天,又买些衣料、年货,单独带回到家里,见过母亲和妻子完婚,言明已被学校当局开除,再不能去杭州上学。戴母唉声叹气,毛秀丛闷闷不乐,戴笠也感到走投无路,一直呆在家里吃闲饭。
  1917年,浙军第一师在潘国纲率领下,出师北上讨伐张勋。因讨张战斗顺利,潘国纲部打到江苏,又挥师回到浙江。
  是年11月下旬,军阀周凤岐在宁波策划“独立”,浙一师奉命哗变,出发前在全省各地招兵买马。戴笠闻讯,到杭州找到潘国纲的学兵营,报名当志愿兵。
  学兵营营长李享,见戴笠年虽弱冠,生得气宇不凡,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戴春风。”戴笠恭恭敬敬地答道。    
招兵买马,成就“中国希姆莱”
 1931年,蒋介石在复杂的政治斗争中感到心力交瘁,采取了以退为进的战略战术,宣布下野,为了能及时掌握政敌胡汉民、汪精卫的情况,一下子想到戴笠,密示他召集一批忠于校长的黄埔学生,组成一个“联络小组”,在南京、苏州、上海、杭州等地活动,昼夜监视胡汉民、汪精卫及国民党内部各派系的动向,并随时向他汇报。
  戴笠奉命之后,立即组成了由黄埔出身的十位同学,即:唐纵、周伟龙、郑锡麟、黄雍、徐亮、张炎元、胡天秋、马策、梁干乔等。
  1932年4月1日,戴笠正式奉蒋介石之命,在南京徐家巷二号成立特务处本部,宣布中华复兴社特务处正式成立。之后,戴笠又在南京鸡鹅巷五十三号设私人办公室,处理机要事务,并相继建立内外勤组织,创业伊始,需要大量人才。
招兵买马,成就“中国希姆莱”
  1932年,南京鸡鹅巷经常人来人往,新成立的特务处门庭若市,热闹非凡。这些人中,有相貌伟岸的彪形大汉,有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
  戴笠坐在新布置的办公室里,有条不紊地处理各项事务。时而高声叫骂,大声训斥,时而喜笑颜开打拱作揖。近些天,有来找他处理公事的、有托人求情的、有求职的、还有旧友故人来祝贺的。
  来得最多的是来求职的,大多是黄埔同学。虽然正是用人之际,但旧友凭着以前的关系总是提出过高的要求,使他感到麻烦,感叹应付人事的不易。
  他刚送走一位,回到位置处,屁股还没着凳,勤务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报道:“老板,有人拜会,自称是您的旧友叶彦世,请问让不让进来?”
  戴笠一听到“叶彦世”这个名字,登时露出悦色,道:“请他进来!”说罢,又觉得有点不妥,因为他了解叶彦世,此人喜欢愤世疾俗,讲义气,同时也心高气盛,戴笠连忙离开位置,出门迎接。
  门外,叶彦世由徐远举陪同,经卫兵放行,已走了进来,见了面,戴笠忙拱手作揖,道:“彦世兄光临寒处,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叶彦世大大咧咧地摆摆手,道:“敝人冒昧登门造访,事先没有通知,不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