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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画眉的一般羽素
先看罗衣后看人, 这种品人的观察, 虽然受人诟病,
但作为对一只画眉的评价, 确是正确的准则. 一只
生来满身爽薄羽毛的画眉, 多半是喜唱好斗的鸟儿.
不过牡丹虽好须绿叶相称. 一只满身好毛的鸟, 若
是生有适当的配备, 那就更合理想了.
雀林中人惯语; 既忌生坏眼, 尤忌生坏毛. 好眼尚
易得, 好毛最难求.  一只生满好毛的画眉鸟, 大多
配上一对锐利的好眼睛. 所以说好毛必好眼. 怎样
才算好眼, 前面已说. 现在来祥细探究怎样算是好
毛的问题.
在一般人眼里, 画眉鸟的羽毛好象很单纯的, 头顶
和颈部呈深褐色, 背部棕褐色, 喉下和胸前则为金
黄色. 并散布着很多的黑色细纹. 浑身都是类似斑
点的月形泛毛. 上腹部中央有一块灰色的窝儿, 但
我们如果仔细地观察, 槛定, 毛色确非如此单纯.
至少可分为红,青,黄,白,黑等五种不同颜色. 而其中
某种颜色, 其毛色差别却又不十分显著. 或者可以
说青者殆於青, 红者殆於红, 并非纯青或大红, 再说
明白一些, 就是褐中带青, 或是褐中带有红黄而已.
在经验者的眼光中, 认为毛色淡的是将军相, 属上品!
深浓暧昧的为下乘. 所以"淡雅将军相, 浓俗属兵卒"
概可想见矣!  据清人画眉谱的论例, 有二十八种毛
色的配称, 这是前人经验之谈, 兹择要例列述如后,
以供参考.
第十七节  大红毛
大红毛是画眉的正格.  其配备是紫眼盆, 黄腊嘴, 黄
牛筋脚. 圆羽, 短肘, 才算是正配. 如红而带青者, 乃
是红毛走样, 两者的配备各不相同. 选鸟时需注意这
一点, 勿犯错而轻乎取舍!
第十八节  青红毛
赞曰; 隐约泛红光, 似青又似黄. 鸡眼蛤蟆首, 牛筋
虎狼膀, 发音如银笛, 吐气如长江, 三年休怕买, 十
岁也称王!  这首赞词告诉我们, 一只青色泛红光
羽毛的画眉, 如果生有一对鸡黄眼牛筋脚, 轩敞的
胸膛, 发音响亮, 气势雄壮, 而人家已入笼养了三
年了, 纵然不善打唱, 也可以把它买回来. 好好培
养, 前途远景很美丽的. 作者记得民国三十八年
有广州的鸟贩, 携一只爱鸟到香港, 志在高价出售,
扬言打过之后再议价, 这无异是摆擂台. 向港九玩
鸟的挑战. 此鸟确实一只青红毛的正配. 当时, 有作
战功绩的画眉都不敢轻易交兵. 於是这位鸟贩及其
同来客便大放厥词, 出言不逊, 因而激怒了一位裁缝
师. 拍案大叫, 说; 就算恶如虎狼, 也要跟你斗一斗.
原来这位裁缝师养的画眉, 亦非善类. 乃是连战连捷
的,颇具威名的青色羽. 两鸟交战半个回合, 那只客鸟
便弃甲曳兵而走. 大大出乎意料. 在服打服输之下,
鸟贩垂头丧气的以低价售与九龙茶楼老板而改名"山佬".
实在这只山佬的败, 并非败於本身不济, 其主要原因
有二, 一是未满三岁, 二是环境生疏, 据英国生物学家
达尔文意见, 鸟的领土观念很浓厚, 假如自已的领土被
侵犯, 每至战死方休. 反之, 如脱离自已的领域,则斗志
不坚. 这只山老作百里长征, 风尘仆仆远离家乡, 因此
缺乏斗志. 后经茶楼老板细心培养, 再出应战, 曾称霸
港九达五年之久. 后因嘴疲爪裂而废. 但鸣唱之声不仅
清脆响亮, 且琬啭悦耳. 至今谈雀坛战史者, 一直追怀
山佬的战绩, 真不愧十岁也称王之誉. 此种画眉体型
较大, 并不难求, 但须注意上述之备耳!
第十九节  大青毛
赞曰; 青毛称奇品, 上尖下圆身. 此一葫芦格. 要配脚
牛筋, 一双垂珠目. 劈竹其头形, 加上牛角嘴, 三年不
称臣.  此格画眉特别要强调的是"垂珠目"一点, 所谓
垂珠目, 就要有一对晶亮的小眼珠. 这对眼珠不藏得
太深太露, 也不能偏后, 生得越前越好. 并以十二度角
位置, 不论在鸟前看或鸟后看, 都可以看到露出粉盆
以外.
第二十节  白青毛
赞曰; 白青毛, 敞竹头. 碧绿眼, 黑青搭. 藤竹脚, 打出头.  
据清代旗人秘本提示, 这是画眉鸟的配搭. 所谓白青毛,
是青毛中最坏的颜色, 最易令人误认为年份不足的嫩鸟.
事实上也往往是不足年龄的象征. 然而根据经验者的立
论; 年不立眼不青, 时不足眼不干. 所谓年立时不足, 是
指不满三岁, 如果一只白青毛的画眉, 既然俱有碧绿眼,
藤竹脚及黑青塔的配备,那已说明年不立不清, 时不足
不干的立论不必顾了. 何况眼搭又呈黑青色, 不但证明乳
毛尽褪, 且已显示年龄在三岁以上了. 这一型格的画眉一
定打得出头. 若再配上一张黄腊嘴,必然兼工鸣唱. 你如
果发现这种鸟, 切莫错过机会. 不过, 据经验者说, 这一型
格鸟, 初饲养笼中,无不惊跳异常, 必须先用密丝短笼饲养,
不让它有扑跳空间. 在最初一个月, 以黑幔蒙着鸟笼, 不让
见人. 将鸟笼置於人声吵杂的地方, 先使它习惯人声. 再将
笼布揭开一角, 使其露面见人. 然后至群鸟之地, 便会渐渐
鸣唱. 其后熟络驯服, 始可登台献艺.  否则失於惊慌, 则虎
落平阳矣! 据作者说, 记得在民国四十六年间, 港九鸟坛曾
出现一只绰号"生张飞"的画眉, 它是一位玩鸟家五年的爱鸟.
在广州称王相当长的时间, 应邀到香港作友谊赛. 当时作者
心心代以欣赏此鸟形状, 细看此鸟, 腮鬓间挺着好几根黛毛.
看此鸟嘴鸟腮曰"生张飞"者, 实在不错. 以如此深重毛色, 而
有上将军的声誉, 人人都觉得奇怪. 作者本人也觉得要烧相
书. 欲观其全貌而未得. 这位携鸟远征的主人, 不知是自家言
过其实甚, 还是急功近利, 到港九第二天早晨, 即携其爱鸟
登名交绥. 一个小接触, 便曳兵弃甲而逃. 鸟主人一怒之下,
将这只客鸟低价卖与当地鸟友. 作者乃得观其全貌. 原来此
鸟除了两腮有粗黑条纹之外,全身尽是匀称的淡青色. 而头顶
上的条纹, 片片纯净. 且配上一个敞竹样的头. 蛤蟆样的眼. 鸭
样的身材, 一付雪白而起赤条纹的牛筋脚. 厚厚的肉掌. 掌底
生有肉刺, 更加上一付短而合宜, 柔软的尾巴, 认为这是港九
清一俗格画眉. 正如俗语所说; 成只打仔格, 必有雪煎前耻能
力. 果然不出所料, 在这位新主人细心培养二周以后, 疲劳
消失, 体力恢复. 环境亦熟络, 亦能适应, 英姿重振. 於是一战
再战, 屡战皆轻松地凯歌而归. 以后年年称霸, 成为港九之雀王.
亦曾与早为港九雀坛之王的画眉尘战十几回合之久, 仍是平
分秋色握手言和而罢. 一只斗鸟的羽毛, 尤如一位武士的盔甲,
所以选鸟者, 必须认清淡色的画眉乃为上品!
                                                                此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