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叶梅花印txt:权力病毒及其消毒进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10 12:58:33

权力病毒及其消毒进程 

 

陈胜吴广们固然可以再次崛起于阡陌、摇旗在青山,却对深入到五千年肉身之历史骨髓当中的权力病毒束手无策,而只会一次次地使用决绝的杀死病体的方式来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标榜天下。
  殊不知,陈胜、吴广们在杀死那些岌岌可危的病体、摇摇欲坠的王朝的时候,在自己身上也已经传染了权力病毒,却早就有了遗传权力病毒的基因。因而,权力病毒没有被杀灭,反而更加具有历史抗药性,在传统钙质的积淀中葆有了越来越硬的外壳儿。这,也就是中国历朝历代延续下来的那个超稳定结构的精髓所在了。
  这样的精髓在被中国智慧的糖衣包裹起来以后,就有了别样的滋味。它让学者们找到了话说的由头,这个由头就是权力斗争的把戏。而不同的学者从中品味出来的却完全不一样:易中天找到了励志人生的品相,而吴思则看破了潜规则与血酬定律的真相。二者都是中国智慧的一个品种,但前一个给人娱乐,后一个告人残酷。正如鲁迅可在仁义道德的字里行间看出吃人,而于丹却能在吃人的行为举止中辨出仁义道德来,都是高人。
  权力病毒起始于每个人的欲望,升腾在介入社会生活的行动中,凝固于权力的高台上,没有终极的时空可以限量之。它比蝇蛆繁殖能力还要强,比鼠类的抗药能力还要高,又比梅毒、爱滋还要风流。权力病毒侵染人体,可以使人乱性、沉醉于性,也能使人忘性进而忘形。如果说爱情的起源是大脑内分泌的一小撮化学物质的话,那么权力病毒的繁殖也可说是中国(乃至人类)最难攻克的病症了。
  权力病毒在中国历史中周而复始地运转,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轮回与一圈圈涟漪状的报应。权力病毒的温床是严格的伦理制度,正是伦理从近及远、自亲到疏地奠基出权力的祭坛。在古希腊,有着“我爱吾师、我更爱真理”的传统。在日本,一个武士可以为了自己认为的真理而挑战幕府将军。而在中国,伦理的秩序始终要高于真理的价值,善战胜了真、成为首要的大事情。
  但中国人还是有着一种不断消毒的精神,对权力病毒的弥散也保持了最低限度的警觉与革新态度。
  第一次消毒是发生在唐太宗李世民那里。一个皇帝能以自己制定的制度来严格约束自己,这显然都超出了儒家的希望。我相信他一定懂得,权力病毒过快过多地进入王朝的机体与最高统治者的心肌,只能促其如隋朝那般速颓。但他是否还意识到,一个王朝,一个由皇帝来四海俯视的天下,权力病毒引起的那场蜕变是迟早的事。
  第二次消毒是辛亥革命。辛亥革命要革除的是权力病毒当中的奴性,它宣告了奴性中国形式的第一次破产。可惜的是,由于奴性的母体——权力病毒没有一个可以消灭之的良方,辛亥革命的象征意义更大于其对阿Q们的影响了。
  第三次消毒是一九七九年的改革开放。其实自十九世纪末中国就开始引入西方的思想、制度、知识与技术了。而七九年的改革开放更是一次直捣灵魂的权力革命,因为它试图从权力病毒内的蛋白质与DNA上来实现一劳永逸的清除。这样的趋势曾被可笑地称为“资产阶级精神污染”和“全盘西化”,而实质是对权力病毒实施了一次西医行动。
  等到了第四次消毒,就是目下眼前的这场在静悄悄进行中的权利觉醒运动了。原来,权力病毒的天敌正是隐藏于每个公民血液当中的权利意识。当权利意识被激活之后,大量的白细胞以及抗体就会从身体的各个缝隙向权力病毒发起攻击,并愈战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