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金斯基的丈夫:傳統詩詞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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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舜有《南風歌》、湯有《祈雨詞》,但在文獻中出現較晚。
《詩》(後人稱為《詩經》)、《書》(後人稱為《尚書》)是現今留存最古老的文獻。據《史記》,《詩》是孔子整理編輯的,《詩》中收錄的三百首詩都是孔子以前的作品,是文獻中最早出現的詩詞作品。
南朝劉勰說:“樂辭曰詩,詩聲曰歌。”(《文心雕龍?樂府》)先秦時代所說的“詩”,就是現代所說的歌詞。其實最古老的詩都是歌詞,而且基本上都是民歌歌詞。
先秦詩詞有的標題綴以歌,如《南風歌》,有的標題綴以詞,如《祈雨詞》,一直到唐代,在許多情況下,詞與詩是同義的。
雖然《詩》中作品都是歌詞,但歌譜失傳,所以後人就把這些歌詞當作朗誦的文字作品對待,而這種歌詞作為一種文章形式則具有它的特點,這些特點成為中國傳統詩詞的基本特點,後代文字作品符合這些特點就当作詩詞,否則就不当作詩詞。
《詩》中作品的特點是什麼?
王力認為《詩》中的作品都是押韻的。這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詩》中的作品都是歌詞。後人比古人更講究押韻,但后代民歌歌詞都有不押韻的情況,說《詩》中的作品都押韻,是毫無根據的不合理的臆測。合理的推測是,在詩詞發展史中越來越講究押韻,歌詞中不押韻的現象越來越少,而《詩》中作品不押韻的比例要比後代歌詞中的多。
宋代嚴羽在《詩體》中說:“有古詩全不押韻者(古採蓮曲是也)”。我曾用平水韻對白居易的《長恨歌》進行檢查,發現有兩處不押韻。可見,押韻並不是詩詞的必備條件。
詩詞也稱韻文。所謂韻文就是完全由韻句構成的作品,主要由韻句的作品叫賦,而基本上沒有韻句的作品在古代叫散文。那麼什麼是韻句呢?就是有朗誦起來有節拍的句子。
戰國時期,楚國出現了一批文學作品,楚辭。楚辭實際上也可以分三種:一、歌詞,如《九歌》;二、騷體,以《離騷》為代表的作品,如《哀郢》、《桔頌》等;三、賦體,如《漁父》、《卜居》。前二種被當作詩詞,而後一種不當作詩詞,就是因為文中有一些沒有節拍的句子。
每句都有節拍,是詩詞的重要特點和必備條件,凡具備這個特點的作品都是傳統詩詞,包括打油詩;凡不具備這個特點的就不成為傳統詩詞。這個重要特點與詩詞的起源有關,詩詞的起始源頭是勞動號子和聚會娛樂時的歡呼,而勞動號子和娛樂時的歡呼都是有節拍的。
唐代是中國詩詞發展的巔峰,當時把詩分為古體詩和今體詩、新體詩,今體詩、新體詩也叫律詩。白居易自編的《白氏長慶集》後集目錄中有律詩若干卷,這大概是律詩這個名詞的最早出現。但在唐代的詩詞理論中,還沒有人就律詩與古體詩的區別進行討論。
唐以前的詩詞在唐代稱為古詩,多為民間作品,唐代古體詩雖然多為文人所作,但沿襲了民間作品的風格,所以稱為古體詩,而今體詩、新體詩、律詩就是脫離了民間風格的作品,都是文人創作,具有濃郁而明顯的文人氣息。這表現下面幾個方面。
一、古詩和古體詩主要反映的是普通民眾的生活和情感,而律詩主要反映的是文人的思想情感。
二、古詩和古體詩的詞句通俗而近於口語,生動活潑,而律詩的詞句追求文雅,有濃厚的書卷氣息。
三、古詩和古體詩不講究平仄聲,有的還不押韻,但律詩就有平仄聲的講究,而且必須押韻。而平仄聲的講究只是有了講究而已,並沒有現在有些人所謂的“詩詞格律”那樣明確和嚴格的格式。王力的《詩詞格律》,並沒有研究唐代律詩例如白居易的幾卷律詩,只是因襲了清人的觀點,只符合少數唐詩,而與大多數唐代律詩不符。
四、一首古詩或古體詩的句子可長可短,而一首律詩中的句長是一樣的。
前兩點是內容上的不同,而後兩點則是外在形式上的不同,外在形式律詩比古體詩要求多了一些。
到了宋代,出現了宋詞,“詞別是一家”(李清照《詞論》),有了詩、詞的分野。其實詞這類作品的出現遠在宋以前,例如南朝時的《玉樹後庭花》,唐代也有不少這樣的作品。
在形式上,詩、詞並無多大區別,區別在它們的內容上。“詩言志”(《書?堯典》),反映的是真實的生活和情感。但詞背離了“詩言志”的傳統,而是為了歌舞娛樂。到了唐代,特別是到了宋代,民間有了歌舞娛樂,即使國難當頭民間歌舞娛樂依然興盛。“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南宋林昇《題臨安府》)描寫的就是這種情景。民間歌舞娛樂的興盛,對娛樂性的歌詞產生了旺盛的需求,由此激發了許多人寫詞的熱情。但一般詞作者不懂音樂,就依葫蘆畫瓢,照著現有歌詞的書面格式和平仄格式填詞,即所謂的依譜填詞。不過也有少數作者把詞當作表達思想情感的工具,例如蘇軾、辛棄疾、范仲淹、李綱等,形成了詞中的豪放派,而絕大多數作者則被稱為花間派或婉約派,喜歡用婉約華麗的詞句。
元曲(中的散曲)是詩詞的一種,與宋詞有相同的地方,依曲譜填詞。不同的是,元曲作者多通音樂,所以他們可以不拘於原有曲詞的書面格式,同一個曲譜下的作品有時會有不同的書面格式。
綜觀詩詞發展史,傳統詩詞有三個特點,但其覆蓋面不可。
一、每句有節拍,每一首詩詞作品都具有這個特點,覆蓋面100%。
二、押韻,覆蓋面約98%。
三、講究平仄搭配,覆蓋面約50%;符合所謂“格律”的,據有人統計不到1%,即使那些鼓吹“詩詞格律”的人,其實也很少能寫出完全符合“詩詞格律”的作品。
所以想寫傳統詩詞,注意前兩條就夠了,至於平仄搭配能夠講究多少就講究多少,不必花過多的精力。有的人把所謂的“格律”當作規矩,並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那是把李白、杜甫都否定了,這些人正應了皎然那句話:“天机不高,為沈生弊法所媚,懵然随流,溺而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