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魂3 魔女:非著名相声演员——我叫郭德纲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6 17:39:54

《非著名相声演员——我叫郭德纲》
作者:郭德纲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
www.Qisuu.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

序: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说相声

2005年底2006年初,大批的媒体纷拥而至,把我和北京德云社抬到了一个风尖浪口的位置上。这一切既有好处,又有不利的地方。好的一面是让很多人知道了相声还在以这样的一个形式生存着,很多人知道了郭德纲、于谦、何云伟等原本默默无闻的相声演员,我们被抬到了一个比较高的平台上。当然随之而来也引发了一些争议、矛盾以及种种的不快,但是抛开这一切不谈,我们为相声能有如今小范围内的苏醒,为我们所做出的这一切,感觉相当的欣慰。
有很多人看到我们今天红了,火了,德云社演出一票难求了,可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这十年走得如何艰辛。台湾导演赖声川有过经典的系列相声剧,《那一夜,我们说相声》《这一夜,谁来说相声?》《又一夜,他们说相声》《千禧夜,我们说相声》,这些作品含泪带笑地表达了对传统的眷恋和对忘却传统的批判,将早已风干的斑斑泪渍收集起来,勾画成一张张苦涩的笑脸,一度唤起了台湾岛民对祖国根文化的回忆,这些相声剧用相声写相声的祭文,再三地问道:到底谁来说相声?
其实,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说相声。从95年开始,我们从零度做起,一起到2005年底,我们做到九百九十九度,媒体的朋友们开始举着火把来,这火把一下把我们点到了一千度。从此我们也陷入了是非与矛盾之中,直到今天。
不过,我们还在说相声。

津门学艺(1)

人们都说这说相声,最好是家传,父一辈子一辈,如果出生于这样的相声世家,那可能学起来也会方便一些。这首先就是艺术上有那个氛围,父辈会给你讲。其次,你还有个背景,有个靠山,那样江湖上就没有人敢欺负你。这两点在我身上,一点都体会不到。
我家里面没人干这行的,上数多少辈都数不出来,都是正经人出身——当然,说相声其实也是件很正经的事——没有做相声这行的。我父亲是警察,在他心目当中,其实并不希望我做这一行,因为很多演员都有犯罪史。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亲自提取审过很多相声名家。在他心中,相声这行是和犯罪联系在一起的,不愿我干这行。可是也很凑巧,他做警察,我倒因此有了很多和相声接触的机会。因为我母亲身体不好,我父亲办事也就带着我。他负责的管片有各种剧场,办事的时候就叫我“别动啊,呆这儿!”于是在那个时候,我就不知不觉地接触了很多艺人,说书的,唱戏的,三教九流。当时他们也不会对一小孩多加理睬,我就是在那地方看——直到现在我都认为这种熏陶对我的演艺生涯很重要。设想一下,要是从今天开始大街上每天放某一种鼓曲,放上三年,保证人人都会唱,这道理不服还真不行,样板戏的年代是个人都会唱,那就是给熏的。
我也就是那么给熏出来的,当时天天在剧场里面混,听书啊,听大鼓啊,听各种曲艺,不知不觉中就很喜欢上了这一行。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模仿,唱上一曲,说上一段。记得当时有一种戏曲连环画,就是拍了照片再出成的那种小人书,尤其是那些舞台剧啊之类的,我就特别喜欢看这种东西,最感兴趣的是京剧《秦香莲》里“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一段,后来买过一本小人书,上边的图案是京戏《秦香莲》的剧照,下边是故事简介,也有唱词,我就经常照着那底下的唱词哼唱起来。
我父亲虽说不喜欢这个行业,但他也不阻止我。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大部门时间也很严肃。直到今天为止,我跟我父亲说话都觉得有些拘谨。虽然现在经常有些警察不怎么令人满意的话,但是当年我父亲称得上是真正的一个好警察。我小的时候,他帮助人家办事,都是很中规中矩的,我们家里人从来不会拿人家送的东西。我印象很深的是一回有人托我父亲办了个事,后来为表感谢就给我家送来了一箱苹果。当时我父亲不在家,我们家人都知道是别人送的东西,都不去动。等父亲回来,这苹果都烂了,我父亲又买了原样的一份好的,带了这份烂的,两份给人家送回去,告诉人家说:那烂的是你买的,我这新买的,还给你。他就是这么一个看来很不通人情的人。
当时我所见过的俱乐部、文化站的演出,对我都影响很深。那会有唱戏、说书、大鼓、相声等各式演出,有专业的也有业余的,我印象很深。我很小的时候就能看到一些当时专业的像刘文亨先生等著名的相声演员专场演出。还有河北梆子剧团啊、京剧啊、评剧啊都看,看了很多,所以这些东西对我影响很大。
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叫小五的朋友,顺着也认识了他的父亲,评书老前辈高祥凯高先生。认识之后呢,因为跟小五是好朋友,小伙伴,两人老在一起,也就经常到他家去。我很喜欢评书,他父亲也很喜欢我,于是我就跟老爷子开始学。这是我最早接触曲艺。
当时是学评书,但是却是以相声开蒙的,也许这也就注定了我这一生要和相声发生关系。当时我学的第一段作品是五行诗,五行诗是传统一段一段的文哏作品,要用金、木、水、火、土这五行来作诗,其中涉及到很多的古人。我后来想为什么高先生给我用这个开蒙,肯定是为了让我一个全面的锻炼。一是炼嘴功,一个炼身功。因为这五行诗需要很多动作,刀枪剑儿啊,同时还要注意人物表情啊。这段说起来还是很痛苦的,因为它很单调,它并没有像孩子想的那样很幽默诙谐,这个练功是很刻苦的,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乐趣。一个固定的动作可能要重复上百遍,也未必过得去。比如说金锤,上下翻金锤,比划着,攥着两把锤子,两个锤头在前面。他给我找了两个啤酒的瓶子,这样举起来,还要求两个瓶子口要朝上,就是方向要对着。学文官武将撩袍端带,有时还要披着棉被扮董卓。当时总感觉很痛苦,但是今天想想,受益匪浅。所以如今我也这样教我的徒弟们,看到徒弟们大热天披着棉被上院里站着,痛苦地呲牙咧嘴,我就忍不住暗暗生笑,仿佛看到当年的我一样。
最早跟高先生学习的时候,我还很小。总是每天早上,我父亲骑着车带我到他家去。路上要带一张《天津日报》,到家去帮着高先生收拾屋子,服侍他起来,沏上茶,听他这说,我在旁边学,很象是旧时徒弟到师傅家学艺的情形。
再后来我又认识了常宝丰老师,也曾经去过常宝霆先生的家,陆续有很多老师都教过我。我逐渐长大,会骑车了,于是我就从家住的红桥区骑车骑到体院北,到常宝丰老师家去学相声。幼时学艺的时候,我每天早上要去喊嗓子,练声儿。我住在红桥区委的后面。红桥区是天津的一个区,家门口不远就是一座桥,受文革的影响,那时叫红卫桥,现在叫子牙河桥。顺着这个桥的桥边,我就一直向西走去,天不亮就去,站在河边喊嗓子、练声,把会说的都说一遍,会唱的都唱一遍。现在想想,有人说郭德刚嗓子为什么好,估计这跟当初练声是有关的。当时练的也都是基本功,说的东西,有《报菜名》啊、《八扇屏》啊这一类的,以诵说见长的东西,练你的唇齿喉舌。另外唱的就是自己会什么就唱什么,喜欢的京剧啊,评剧啊,鼓曲啊,都来一遍,当时自己也觉得这是一种乐趣。我唯一的乐趣可能就是相声以及和相声有关的戏剧啊、曲子啊、鼓曲之类。直到现在我也不会踢球,也不会游泳,各种球、牌,我都不会,曲艺就是伴着我成长的年少时的乐趣。现在回想起来吧,那段经历对我来说不可缺少。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一段下苦功夫,不会有后来的我。我自己也是挺喜欢这一段经历,因为我这人活得挺单调,包括一起玩的小伙伴们也不是很多。有限的几个朋友也是喜欢相声啊戏剧什么的,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一直到2004年,我拜师侯耀文先生。实际上这个学习和练习的过程一直没有间断,也一直没有停歇。
提到曲艺,其实在中国来讲各地其实都有,它有别于戏剧,更多的是像那种单人的说唱,表现力极强。一个人两个人就是一台戏,远自东北近到闽南啊广东啊这些两广地区,都有自己的地方曲艺。

津门学艺(2)

我所接触的无非就是华北地区的,确切地说就是京津一带的曲艺文化。小的时候我长在天津,后来发展在北京,这两地的曲艺是互通有无的,无非就是两块,一块是唱的,一块就是诵说的。诵说的这块是以相声为主,相声、评书、快板书、山东快书,这是说的。其他的是唱的鼓曲类,京韵大鼓、西河大鼓、梅花大鼓,单弦儿、乐亭大鼓,还有北京琴书,兴盛时期据说也达到上百种。但是今天连诵说带鼓曲加在一起也就有个十几种。这是一个很悲哀的事情。好多曲种随着艺人的消亡,逐渐逐渐的就消失了,相当可悲。现在我们有些艺术形式只掌握在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身上,他去世的话那么这门艺术就算完了,所以这都是很悲哀的。
在我小的时候,天津这种演员有很多,著名的像骆派的京韵大师骆玉笙先生,刘派的筱岚云先生,白派的阎秋霞,这些个老师当时都健在,而且都是各个流派执牛耳者。当然现在就都不在了。那会儿这个天津的小茶园儿也很多,我夫人也是唱京韵大鼓的,也曾经和这些名家门问过艺。在天津当年也很有影响,北京地区相对来说,曲种要更少一些,从艺人员也要少一些。到现在曲艺团已经改企业了,改企之后据说也都不很景气,面对这种情形,我经常会很难过。从上个月起,我们德云社自己成立了鼓曲的演出部门,赔钱我也要干,从各地去请有关的人员,力争能够恢复一下。单凭我自己,我知道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就当是有多大劲使多大劲儿,为中国曲艺的传承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吧。
其实这些曲种对我来说影响都很大。鼓曲和相声其实就是一回事,所以都统称为曲艺。作为相声演员来说,这些都是我们的营养来源,我们都得去学。西河呀京韵哪,这些我从小就喜欢。我们在表演过程中也会用到,用的不是很多,我们也就是点到为止。但是要求精益求精,完全象人家专业的鼓曲演员那样,那也不现实。人家专攻一门,我们要学得很多。
我平时比较喜欢这一类。我小的时候就是录完音以后回来扒唱词,当时用那小日记本,一本一本掇起来,把它装订起来。有一天我无意中翻捡东西,这些小本被我找了出来,竟然还有很多,都是以前扒的唱词。现在看我那么小的时候写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内心很是感慨。但是我相信自己的今天得利于早年的这些功夫。在我小的时候,好多人觉得我很奇怪,为什么人家都唱歌,唯独我好曲艺这些。大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和我说不到一块儿去。别人都不懂,我跟别人聊我也听不懂。别人说唱歌的,我到现在连一句歌都不会唱。可是要谈起曲种什么的,我不敢说都好吧,最起码敲着鼓拿着板拿着键子,我也能假模假式地唱下一段来。
我还真的要感谢当年的这份私爱,相声演员离不开这个,这是必须要会的。凡是在曲艺节目当中涉及到了的,都能够展现演员的另一方面的修养。我们讲究说学逗唱,这个学其实就包括学这些曲艺、鼓曲。现在我们很多演员基本就不爱下功夫,因为这个曲艺、鼓曲,要想学地道了能够上台唱,很难。并不是说像流行歌曲这么入耳这么好唱,听两遍就会的。曲艺这东西想唱,难!

从非著名到非常著名

好多人也都问过,哎,为什么你叫什么非著名相声演员啊?从什么时候我开始说这句话的呢?可能我也是从03年左右才开始说,之前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过,习惯就是“相声表演者郭德纲”。
我和相声表演艺术家范振钰先生曾经合作过一段时间,有一次我们曾经到河北省的高碑店市去演出,一进高碑店,这个市挂着很多横幅,写着“热烈欢迎青年相声表演艺术家郭德刚”,当时我都吓懵了,怎么可以啊,在我心中,提到艺术家艺术大师这是很神圣的事情,我哪戴得上这高帽子啊,感觉他们是胡来,直吓得我忐忑不安,就找主办方,我说你千万不要这样子做。
不过现在也有些所谓的艺术家,我经常会在相声中冒出这么一句:“你不认识我啊?我大艺术家啊,我当艺术家都一个多礼拜了!”来调侃这种满大街艺术家的现象。
后来我有一次在台上无意中就把这个名号给说出来了,一上台跟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我是中国相声界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德纲。当时大伙也笑了,我自己感觉也很好。咦,就是这个不错,大家都是著名演员,每一个演员,不管你认识不认识这,都以著名演员相称,那我就弄得跟大家不一样的,我是非著名相声演员,没想到这个称呼居然就一炮打响了。
有一回和营销策划专家叶茂中聊天,他说我这个称呼很符合营销学的道理,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他说对了,这是一种暗合,实际我这种手段是营销的手段,大家都一样的时候我突然跳出来不一样,使别人印象对你加深,这是非常高超的营销手段。
不过,我倒是很愿意做一个非著名相声演员,能够踏踏实实地说相声,没有人来打扰我。这对于我来说,会是很惬意的一件事情。
现在,知道我的人也多了。我有时还想“非著名”这么说呢,有人倒过来批我了。还来什么非著名,你这就是跟我们装了,我们都知道你,你说还有人不认识你么,你说你还是非著名,你太不诚实了。我想了想人家说的也对。现在我出去演出,不管到天南海北的,到浙江的什么宁波象山,不管多小的地方,都会有人说哎哎哎郭德刚郭德刚。所以我要再说自己非著名,那也让人觉着忒虚伪了些。所以有时候我自己开玩笑,我是著名的非著名相声演员——或者干脆再多一个,自称“非常著名相声演员”得了。
直到今天为止,其实还有好多个人,好多单位,好多媒体,都在大声地喊,是我们捧红了郭德刚。不少人在争这个,感觉很不了起一样。也有人问过我,究竟谁捧红[奇`书`网`整.理提.供]了郭德纲。诚然,媒体起的作用不可否认,但是就说单说就是哪一家把我捧红了呢,也并不准确。中国说相声的演员多了,哪一个捧就能捧出来?我们好多老演员都质疑说,我郭德刚就是炒红了的,那我们再找个人炒一次看看,我愿意出这笔费用。大家推吧,海选一个,我出钱,大家找媒体来炒——我想很难能再炒一个赵德纲钱德纲出来。所以,说我是炒作起来的,这个说法并不客观,它多少带些看不得别人好的情绪化在里面。其实媒体真的涌过来的时候,我们在北京城里已经是炙手可热,当时北京演相声的地方不止我们一家,为什么众多媒体盯上了北京德云社,盯上了郭德刚呢?这里面很值得研究一下。
首先经过各种专场演出,德云社已经被北京的观众所认可。各路观众纷至沓来,远到国外的,他拉着行李到了北京,下了飞机要先去听一下郭德纲。由福建和长春的观众,开着车到剧场来听相声。也有过北京怀柔的老人,96岁生日要到剧场听一下郭德纲,一群盲人听郭德纲,一群孕妇听郭德纲。当时我们剧场还偷着加座儿,我们从300人定额的座位儿,能加到700多人。观众挤着坐那儿,只要进了剧场就不可能再出去,要直等到结束才走得出来。所以观众不敢喝水。
也许是我们在当时形成了很好的一个新闻点吧,怎么会有这样一拨人,还以如此的姿态生活在这个角落里,坚持着咱老祖宗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呢,媒体们涌过来了,采访报道,深度分析,热点透视,把他们对现状种种的不满,连带着永远的怀旧情绪,在我和德云社身上引爆开来。我承认郭德纲和德云社暴得大名是借助了媒体,各路的宣传使我们拥有了今天的知名度,但你说单凭某一家么,并不准确,关键还是我们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
只有两个人,如果是他们现在站出来说是他们捧红了郭德刚,我要承认。一个就是北京广播电台的主持人大鹏,他功不可没。我们搞了一场失传相声专场演出,那天我们演出的节目是对传统相声进行挖掘整理,大鹏就在他节目里做了一次专题。那天观众们来得很多,而且很踊跃,演出效果也异常的好。打那起,他就知道我们这地方了,经常播我们的一些相声大会节目。他播我们的节目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从来没有请他吃过一顿饭。我们两个唯一吃的一次饭还是他抢着花的钱。我也没给他花过钱,包括我在解放军歌剧院请他来主持节目,给他主持的酬劳他也不要。他告诉我说这样两人之间是淡淡如水,他心里也踏实,他做的是他的工作。我要感谢他为德云社做的这一切。他说我错了,是他要感谢我,是我给他的节目充实了很多东西。他还说之前所播的节目都是他们台里库存了几十年的节目,是我们这一批新的节目数百段的作品充实了他的节目。这个工作他不做也会有别人来做,只不过他抢在前面,占了一个便宜。他由此也带来了很多负面影响,很多相声界的同仁们极力地去陷害、迫害他,通过各种方法去打击报复,通过种种渠道对我们施加压力,指使一些流氓在大鹏的电台留言板上大肆叫骂,语言下流卑鄙,手段无耻,那简直就是流氓行径——大家可能都想不到这是我们相声界一些权威人物背地里干的事情,包括今天在一些活动主席台上就座的都有。为什么我平时很少参与一些曲艺界演办的活动呢,我还真是不愿和一些流氓打交道。大鹏为我们挨骂挨了好几年之久。我在自己的网站上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就是支持大鹏抨击那些个邪恶势力。
还有一个,是北京电视台的一位导演,段嵘,这个导演不错,她自己懂相声,不象别的导演,说这不对那不对,什么都要听导演的,不听就不让上节目。但段导不是这样,什么都不图,就是因为喜欢相声爱相声,愿意为相声做点事情。她真给了我们演员一些机会,录了一些节目。观众朋友们也因此从另一个渠道知道了北京德云社,这样一步一步,使我们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道。
如果这两个人站起来说,哎,我们捧过郭德刚,郭德刚走红跟我们有关,我承认。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剩下的所有人都不配。这两个人,他们俩有资格说,我捧红了郭德纲。他们是在不求名不求利的情况下,默默地做出了这些事。而且到现在这俩人都不愿意特别往前去抢这份功荣,这和别人站出来咬牙切齿地说我们捧红了郭德刚相比较起来,真是不一样。

天津省亲(1)

媒体引发的对我以及传统相声的关注,基本上集中在我们德云社天津省亲相声专场以及春节专场这两次演出的前后,这两场演出对我们德云社而言,也是有着划时代意义的演出。
我是天津人,天津是相声窝子,我是在天津学艺长大的,后来来到北京发展。我离开天津移居北京大概是1995年左右,离开天津的时候我就有过这样一个愿望,我很想有一天回到天津,让家乡的父老乡亲们看看当年离开天津的郭德纲又会以什么样的面目出现在大家眼前,总想着有一天能够演回去,当然也让家乡的前辈们能够指点我一下。1995年我走的时候,在心里暗暗发话,说是十年以后再杀回来,巧的是到2005年我们在天津举办相声专场晚会的时候,正好我心中的十年之约。看来我也算不曾食言,对得起我自己的这个理想。
最早有回天津演出的想法,是和我的经纪人王海一起谈事,我无意中提到这个事情。他说好,他马上去联系剧场。他也费了很大的劲,包括垫钱、托朋友等等。事实并非象我们想像的这么简单,2005年的郭德纲虽然在北京观众们中比较有影响,但是出了北京城,到我的家乡天津来讲,人们并没有格外愿意多看我一眼。小范围内的观众们知道有我郭德纲这么一个演员,更多的人并不是很了解我。因为还不是名角,还没成腕,所以在选择剧场的时候也遇到了不少麻烦。
当时我们寻遍了天津八一礼堂、天津大礼堂、中国大戏院、天津第一工人文化宫等等。有的剧场太贵,一场四五万的租金对于当时的德云社而言,有些吃力。而且我们也保不定这次的票房。票房要是欠收的话,我们肯定就会感觉比较丢人。但是小一点的剧场我们又感觉从层次上、身份上不合适。挑来想去,最合适的还是中国大戏院,它位于天津的市中心,是当初马连良、麒麟童等京剧名家们开创的一个剧场。在当年,京剧界的三流角色都不能去那演出,地方戏也没有资格在那唱。多年来中国大戏院在天津的观众和艺人们的心目中是很神圣的。能在中国大戏院演出的演员,证明你很被认可,身份很高。出于这样的想法,我们决定专攻中国大戏院。
开始的时候办事也还顺畅,剧场方也很愿意接,不过在接下来的操作过程当中,我们也遇到了种种坎坷。首先到天津的主管部门、文化部门局去报批去登记,在此过程中,我们也遇到了很多官僚主义作风,总有那么些爱搭不理的人,今天要这个证件明天要那个证件,堪称是一波三折吧。有阵子弄得我很恼火,甚至心存退念,都到了收手不干的地步了。可能也是我这么多年来和政府部门少打交道,不理解为什么到一个剧场演出还会受到如此多的刁难,几经周折,各方还是谈妥,终于要把这个事情办起来了。
2005年11月5日,郭德纲德云社天津省亲相声专场,演出的当天,又发生了堪称是中国演艺界绝无仅有的事情。我是前一天的晚上和我太太以及我的经纪人王海一起到的天津,去剧场安排方方面面的事情,原定演出当天德云社其他演员到天津,同行的还有北京的许多观众自发组织了,要坐大包车一起过来。可是早上七点钟的时候,王海刚起床,手机上就收到一个短信,天降大雾!这雾大得惊人,北京周边的几条高速全被封锁了。我当时马上给同伴们打电话,原定中午一点钟在天桥乐茶园集合的,车也定了,我马上要求大家尽量往前赶,九点钟就集合,想尽一切办法尽早赶到天津来。当天剧场的票都卖完了,媒体也喊过了,电台电视台都知道,如果是因为当天演员没赶到演不起来,这个人可丢大了。这可是我十年来第一次回天津演出哪!我可不希望开门会黑成这样。于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投入到一天的紧张状态之中。天公不作美,这也许注定了很多事情不是那么的顺利。一直到中午,我不断接到电话,说大伙儿现在人齐了,准备出发。
京津塘高速是通往天津的公路,到这路口发现:前面车排得密密麻麻,高速都已经封锁了。没有办法,于是车马上调头奔通县方向。但是京深高速被封了,京承高速也封了,能出北京的高速全部封了。看来只能走老路了,可是老路上已经堵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飞。于是大家决定取道铁路,大伙改从北京站坐火车前往天津!这天的整个下午我就不断地在这种煎熬中度过,随时在那边商量怎么回事该怎么办。
一直等到晚上六点,我进了剧场。外面天也黑了,剧场内灯也亮起来了,观众们陆陆续续地进场了,我和我夫人以及王海,还有三四位朋友来到了后台。我夫人整理好演出的服装,还有好几个朋友把演出用的桌子都搭好了。一切准备好后,就在那边等待。
后台有一个黑板,这个黑板是中国大戏院独有的,每逢演出,就会有人负责用毛笔在上面写:热烈欢迎某某艺术家前来我剧院表演!当时剧场的工作人员在那边写着“热烈欢迎郭德纲……”那人边写边问:“这郭德纲是谁?”他同伴回道:“不知道……”
当时我也没吭声,就站在他们身后,一直等到他们写完了,我说了句:“谢谢,我是郭德纲。”转身回来接着等待。
六点二十分左右,北京来了几位相声演员,刘洪沂等人。我一看,好,心里踏实了些。可是离演出没多久了,德云社的演员们一个都没到。他们的车调回头要到北京站坐火车,中途却被卡在通县那,又耽搁了不少工夫。七点零五分,他们的火车能到天津。可是剧场演出是七点一刻。十分钟他们根本赶不到剧场!这种情况下,北京来的这几位算是给了我条后路,我心里稍微松口气,心想他们中的无论哪一位帮个忙,我就可以先开个场。
观众们都陆续就座,整场黑压压一片。整个后台,就我一个德云社的演员。当时这个心情真是无法用笔墨来形容。我找到了剧场经理,跟他说明了情况,能否推迟十五分钟,等他们都到齐了再开演。经理说不可以,说七点一刻演就七点一刻演,七点一刻的时候我演不演他可不管,但是他会把灯打亮,把幕拉开。这可真是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如果是现在的我再回去,那他们有多少胆子也不敢这么讲。但当时我必须逆来顺受,我说那行。这时我回头一看,看到了一个叫高峰的演员。高峰现在是我们德云社的成员,但和现在常驻北京正式参加德云社不一样的是,当时他才开始参加德云社演出,还只是试用期,演完一场过半个月再演的那种。当时我只看到他在后台。
此时距离七点一刻已经没多会儿了,我就告诉他,说:“你穿上衣服吧,你帮着我这头一场。”
“啊,我不会啊。”
“不要紧的,你跟着我就行。有一段《西征梦》,你听过么?”

天津省亲(2)

“好象是听过……”
“那就跟我上台走吧!”
幕已经拉开了,主持人是当天临时请的。主持人报完之后,我就这么拉着高峰出了场,开说当天演出的第一段:《西征梦》。
当时我的心实在压不下来,根本进不了状态。我边说还边想,如果他们火车再晚点,那这段完了之后,我只能再说段单的,单的说完了我再唱段太平歌词,我再怎么也得撑到后台演员全赶到为止。
《西征梦》说了一半的时候,我往右一看上场门,于谦已经换好了上场服装站在那儿朝我挥手了,我心里顿时就踏实了。可能从这一刻开始吧,我才算真的进入了状态。所以,如果有谁要是去找当天的录音和现场的视频看,就会发现,当时的我前十多分钟有些慌张。试想一下,偌大的后台只有我一个人,而且在观众都满了的情况下,这么多年没回天津了,那场演出要是砸了的话,那可能对我这十年来是个很大的打击。
天无绝人之路,峰回路转般我们就陆续演了下去,节目一个接一个,场下观众也很是支持。很多天津的演员朋友都过来捧场,尤其是马志明先生,也就是“少马爷”,马三立先生的公子。他在艺术造诣上称得上全国第一,没有二话,因为为人较有个性,他和别的演员也很少来往。我们的演出他能亲自过来,这对我来说可真是个惊喜。他不仅来了,而且还上台夸奖了我一顿,说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马先生的话中极尽表现了一个前辈对后辈的鼓励,直令我感动再三。
那天晚上观众异常的踊跃,一直演到十一点左右,整场演出在皆大欢喜当中闭了幕。演出结束之后,我们全体演员拉到一个小酒店去吃饭,举杯共庆。
大家也都累了,回北京的路上,天气又变了。刮起了大风,雾也吹散了,月朗风清,当时已是初冬天的凌晨,天气渐凉。我印象很深的是车外面还有树叶,风刮着树叶在车子外面飞,车内的我浮想连翩,感慨不已,油然而生的喟叹,伴着我们的车行,弥散在初冬的夜色中……
后来我才知道了很多很感人的事情。譬如《三联生活周刊》杂志的袁越,还有很多北京的观众,因为天降大雾,高速公路被堵,他们竟然从北京骑自行车赶到天津去看这场演出。类似的这种情况很多,包括那天在剧场中给我们献花篮的观众到最后都数不过来了,其中有当地自发的观众,也有外地的,来自四面八方观众向我们表达了祝贺,实在是盛况空前。那些花篮堆得满满的,要是用大卡车拉回北京的话,至少要拉个六车七车的。
这场演出在我演艺人生当中,有很多值得感慨和回味的地方。从这一天开始,媒体们就开始捧我了,从此往后,越来越热闹,可以说这场演出是我们北京德云社走向辉煌的第一步。

媒体猛如虎

回到北京之后,我就想,当时北京的观众到天桥乐茶园订票也很紧张,很难买到票,是不是可以在北京也搞两场演出,就算是我们答谢一下观众吧。当时好多剧场安排都很紧张,日程排得满满的,最后选在解放军歌剧院,那里面能坐一千多观众,而且剧场就在二环边上,地理位置也很好,交通方便。对于说相声而言,剧场太大了演员表演时不舒服,前阵子我们去哈尔滨演出,一万多人的场子,我们也说得热火朝天,但对演员来讲,那简直就是体力的严重的透支。那种累法,不上台的人一般体会不到。所以解放军歌剧院成了我们北京专场的首选之地,在这个剧院中我们先后演了三回,共五场。选择的节目都是多年来不上演的,包括全本的《文武双全》、《八大改行》等,这场在新浪网上还视频直播过,当时在线收看的观众达到20万。那段时间,北京以及全国的媒体就更加关注我们德云社了。我们后台已经传出很多新闻,譬如说有这几位盲人,在电台听过郭德纲相声,他们要到现场来感受一下,摸摸我郭德纲的手。有几位孕妇,从初期怀孕到即将临盆,都是在我们的相声剧场中度过的,好几位都拍着大肚子说:“我生下来这儿子,将来也让他说相声。”
解放军歌剧院的演出,对演员们来讲也是一个锻炼。以往我们德云社有的演员只是在小剧场里演过,没有上过大剧场的台。为了演好这一场,我们之前就集训、排练,总的来说,这几场演出也是相当的成功。媒体的记者们更找到了几个切入点,因为现在没有人象这么说相声的,有一个晚上我说到了十二点钟,返场二十二次,观众们都很疯狂了。我也激动地对着台下说:“只要大家喜欢听,我会把我的最后一天留给相声……”后来因为这么多的返场也引来了一些小麻烦,反引起人家对我个人贪功的误解,其实当时只是情不自禁,观众们情绪也激动不已。
这几场演出,我还是比较满意的。之后,大批的媒体就如潮水般涌入了。有来自全国范围内的,包括港澳台,以及马来西亚、新加坡、美国、法国、英国的,多到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无数家媒体来报道。有意思的是,什么《国土资源报》啊一些实在和相声不挨边的都来了,《宠物杂志》居然还要我上一个封面!那时正可谓天下尽说郭德纲,打开大小报纸都是,每天都有,我和德云社的火热俨然成了一个文化现象和媒体公众话题。
在此期间,《凤凰卫视》找到我们要做一个专访,要我谈谈相声的现状以及德云社的发展,包括我们对相声理解是什么样子的。我这人说话比较直,当时一些话在圈内外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有不少人支持我,但也有更多的人骂我。
春节前,大年二十九的时候,凤凰卫视又录了一个专场演出。他们在大年三十就赶后期制作,初一立马就开始播。估计也从来没有哪个电视台对相声有过如此长篇幅的播报,想来这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而且这个节目在海外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影响到很多人。后来有一次我和周华健一起吃饭,周华健居然还能绘声绘色地模仿其中的很多包袱给他妈讲,《我这一辈子》如何如何,当然我也是通过这场节目和周华健交上了朋友。
2006年,我们度过了一个沸沸扬扬的春节。春节之后,这种热浪有增无减,但是我们已经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劲了。首先是我自己觉得很疲惫,因为每来一位记者都是这么问,问你这十年的发展如何如何。刚开始说的时候我还是比较有兴趣地介绍一下,但是说多了,我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干吗还非得再要我讲一遍呢,而且说多了之后大家都烦了,腻了。我也不愿意象苦命的祥林嫂似的一遍遍去讲,后来就索性有意识地开始回避媒体。再到后来我就干脆正面对大家说,让我休息一段时间,这也就是当时网上所谓的“闭关”——我先闭关吧,我没有时间老谈这些,很多弄了一半的作品没空接着创作、排练。每次在剧场一演完,好几十位记者都在后台等着了。当然这些个媒体的朋友也都不容易,也是为了宣传报道我们,可是我实在是不太喜欢说这些话了——后来干脆就谢绝了,不再接受媒体采访了。
在这个不接受采访的过程中,也出现了有人告我,一些负面新闻也出来了,有的一直持续到今天,有些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就烟消云散了。这也很正常,就跟我在云南拍戏时赵本山老师跟我谈的那样,你这要记住了,你红之后,人们的心态不好,凭什么你能红,而他不能?于是都说些个废话,这是一种病态的心理,你要让他们有一个接受的过程,这里面有一个自己恢复自己调整的阶段。回过头来想想,这也是很有道理的。所以我们现在对这些也不是很在意,心态依然很平和,任你媒体猛如虎。

三次进京

一九九五年我又来到了北京,这是我三次进京。第一次进北京是在一九八八年,当时我是在全国总工会文工会说唱团,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根本什么都不懂,就跟着混。当时脑子里想我什么时候能当上相声大腕,这是那时的真实想法,很功利。
后来因为学潮动乱,我从全总文工团出来,又回了天津。回想当时的我谈不上什么艺术水平,比不会好一点,如此而己,台上很一般。今年春节后,我有一次在一个酒店吃饭,酒店的一位名誉老总是当年全总文工团的团长,老团长退休之后到这里来兼一个职,无意中遇上了,先是碰到我太太,他说:我一定要问一问你先生郭德纲是不是当年在全总文工团的那个郭德纲。我夫人就乐了,可能是吧。老团长顿时满脸愧疚,说:我一定要找一个机会跟郭先生一起吃顿饭,我是我们团的罪人,我怎么能把这么一个人才放走。没过多久,我们就安排在一起坐着吃了顿饭。老团长再三敬酒,我就说你不用这样,当初的我的确一分钱不值,我离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是我第一次进京。
一九九四年又到北京去过一次,这次进京恐怕只呆了十几天,因为漫无目的,只是想着到北京去,去干吗、去找谁都没想好,呆了几天后到处瞎撞,也没有什么头绪。印象很深的是有一天在民族宫大戏院看演出,之后从戏院出来,晚上十一点多顺着长安街由西往东地走,一直走到了前门大石院。当时我还穿着双很新的鞋,不适合步行,脚后跟都磨破了,一步都走不了,干脆把鞋跟都踩下去,踩蹋了接着走。终于走到一个小旅馆,在那住下来,一晚上十八块钱。那旅馆的屋很破,屋后面还有树,就跟贫嘴张大民家的树似的。里面住着的几个人都是小商贩,有很臭的一股脚臭味。我就在那住了一夜,心想,我到北京来干吗了,我不是为了过这种生活的,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就买了张票回天津了。第二次进北京,也以失败告终。
第三次就到了一九九五年的时候,我前思后想,既然干的是这行,喜欢上这行,我就希望去北京这个城市。如果不去的话,我在天津,过普通人的生活,娶妻生子,找个单位上班,我也能做得到。但可能老了之后会后悔,也许有八十岁的那一天,对着孙子,指着电视里面人说:你看这人当时跟爷爷差不多,我要是能进北京我可比他都强。孙子可能会说我,你早干吗去了。为了不使自己以后后悔,我决定铤而走险,再去一次北京,这次再去,抱着破釜沉舟力争成功的心态,走之前我也想了,我能干什么?我能说相声,我会说书,我会说长篇单口相声,会唱戏,京剧评剧河北梆子我都会唱,而且我还不只是清唱,而是化好妆穿上服装正式唱大戏,我能唱几十出。我想了又想,最起码饿不死我吧。于是我又来到北京。
在一九九五年左右到的北京,来了将近一年多比较困惑,没什么正事可干,什么苦都吃过,当时出门在外,也是报喜不报忧,永远不跟家里说不好之类的,怕父母惦记,只说好,各种苦处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一九九六年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路过一个小茶馆,在北京南城,看到一些小孩在说相声,都是些十四五岁不超过十七八岁的小孩,其中有一位就是后来给我捧哏的王玥波。我也不自觉地加入到他们当中,一起说开了,当时无非也是和他们一起说着玩。没想到观众们居然都很喜欢我们说的传统相声,没有多长时间这个小茶馆居然就卖满了,而且满到屋里坐满了,那门窗都开着,边上都坐着人,观众在外面听着呢。这倒是给了我一个启发,相声原来没死啊,不至于象人们说的那样传统相声不能说了,没有人听了,与时代脱节了。谁说的这些话?这是观众们说的么?不是。这是有些个相声演员自个儿说的!人家观众没说这话啊。于是我觉得相声还是有希望的,可能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想到了要把相声重新放到剧场里面去表演。

天桥有乐园

当时的我,不象今天。今天无论是从财力上、物力上、人力上,我们都比较方便,在当时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地方说相声。茶馆后来又搬家,我们也跟着搬过去演了一段时间,后来那茶馆关门了,我们也失去了一块阵地。
那时这一年多的经历,让我感觉相声是可以在剧场中活下去的,所以说让相声回归剧场是我们提出来的理念。但后来也有人跟我们争,但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们是从九六年以后一直这么坚持下来的。可能有人2004年,甚至有人1902年说这么说过,但那是别人家的事,我们就是这么一直做着的。
之后,我们就选择北京小剧场,这其实是一个挺困难的事情。直到今天我们中国剧场都有问题,为什么呢,经过那段时间的计划经济,很多剧场不参与到市场竞争当中去,只是在停顿状态,全国的剧场都如此,他们只是等着有人来包剧场,你演出挣钱如何如何他不管,你开会进这个剧场,你演出进这个剧场,一场分他多少钱,他成为了一个坐地收账的单位了,不象过去,演什么节目,剧场都帮着一起经营,请什么演员,剧场也都参与的,到时再一起分账。现在都没有了,都这样。所以我们到剧场去的时候,一场要两千块钱,当时对我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你一场票卖不了两千块钱。所以这很困难。
这十年当中我们演了很多剧场,广德楼,北京中和戏院,北京华胜天桥,天桥乐茶园……大小剧场我们演了一批,就这么陆续演了过来。当时有这么一个困难,譬如我们在中和戏院演出,开始不行。我们这一行有个说法叫“靠地”,就是把这个地“靠”出来,在这地头上站稳脚跟。在这演了三个月,观众也越来越多,知道的有那么一批人了,固定的能有二百多人。可突然间剧场对我说,不能再演了,他这地方要做别的事情了。那我就只能换地方了。换地方过程当中,有很多损失。刚刚把观众积聚起来,我们这一走,辛苦培育起来了观众群就又散了。当时我也不可能做广告啊宣传什么的。不做广告宣传可能也是北京德云社十年来的一大特点,现在我们知道了要通过媒体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剧团离不开媒体的支持,可当时我们也想这么做也做不起来,我们压根就没有这个能力。
坚持了十年之后,2006年春节大批的媒体涌入,那会也确实不是我们请的。当然我们现在也掌握这块了,愿意和媒体互动,推动相声,宣传传统文化。不过当时是心有余力不足,所以这十年当中我们为什么演的断断停停,困难就在于此。包括很多剧场,开始去联系的时候,他那地方也没人去,他也就是闲着,闲着也是闲着,你就演吧,五个观众,十个观众,二十个观众,三十个观众,人慢慢上来了,剧场就开始跟你分账了,三七,前台摞七,后台拿三;演着演着,他看你人多了,就又来了,哎,不能三七了,得四六分账了,那就四六吧。四六四六一会就推到五五了,再逐渐要倒四六,他要拿六,真有这么个剧场,他后来甚至要到了倒九一,他拿百分之九十,这根本没法干了。所以说,我这十年来也没遇到什么好人。种种困难,我们都经历了。一直等到天桥乐的时候。
到天桥乐是个偶然,我们从某剧场出来,没地方可去,想找个下家。当时在北京南城,三环边有家小剧场,装修得也很好,谈得也很好,我们也就去打算演了,包括头一天我们演出的节目单都制作好了。但消息走露之后,也是被我们曲艺界内部一些有权有势的人从中搞破坏,把这事给搅黄了,把另一支老弱残兵的队伍,他们的亲支近派弄到那边演出了。不过他们那也从来没什么人去看过,但他们就硬生生把我的事情给搅和了。
那事之后,我也很郁闷。一天无意中,我走到了天桥乐茶园。那边当时有一个群众业余的鼓曲演出,我一看,感觉这个园子还是可以的,找到了剧场经理,交谈之下很融洽,就这么定下来了。于是在我们停演两周之后,北京相声大会在开桥乐重新开张。天桥乐的内部设施也很简陋,不过当时有一地方能接我们就不错了,这地方最早是做旅游的,后来做得不太好,于是就联合和我们一起做。回过头来看一看,他这里面略旧的内部装潢,还是挺符合我们这传统相声的感觉的。观众们于是也一点一点的积聚过来了。
天桥这一带有着悠久而丰富的市井文化气息,天桥文化就是现在政府部门提到的宣南文化,什么是宣南?就是宣武门往南,过去据说真有这么个桥,天桥再往那边去就是天坛了,皇上要去天坛祭天,天桥就是天子过的桥,过了这桥之后,有一块空地。当时某军阀把这地拿过来,平了填上土,租给小商贩,这天桥是穷人的天下,在这里吃喝玩乐都有。各种卖吃的,卖衣服的,卖玩具的,打把艺卖艺的,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在天桥这能混下去的艺人都是有真本事的,有真材实说的,很多大事也是从天桥这成长起来的。包括候宝林先生、刘宝瑞都在这干过,天桥文化就是我们的市井文化,说学逗唱骗练耍吃喝玩乐赌,是一个博大精深的市井图。后来时代变迁,天桥地区建了房,市场也没有了,天桥人物四散分裂,有的被专业团体吸收,演员也是四散逃亡,天桥文化也就逐渐淡化了,现在提起它无非就是传统文化的一种再现,而能在天桥乐茶园说相声,我们能感受到天桥文化的旧时气息,对于我们而言,有如乐园般。

京津小剧场

讲完剧场相声,不能不说说剧场文化。华北地区的小剧场,包括东北地区的,我或多或少都知道些。我认为小剧场生命力之强那是大剧场无法相比的。根据资料考证,当年的北京天津,也是小剧场非常火爆,有的是一天三开厢,三开厢就是一天唱三回戏,演出三回。我没赶上解放前,但是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天津的小剧场,我都赶上了。
那回是天津的小剧场刚刚抬头的时候,小剧场没有多大,里面的戏台可能就两个席梦思床这么大,底下坐着少则七八十人,多则一二百人就了不得了。就这么个小剧场,小班的演员在演出,什么叫小班?过去专业团很多,后来因为合并,下放一批,解散一批。很多演员就无所事事,有的发到工厂去了,有的就是没有工作了。他们后来自己自发主动地成立这个剧社,演相声啊,演评剧啊,演京剧啊,这叫小班演员。他不受国家限制,完全是自负盈亏,今天唱戏卖了多少钱大家分多少钱,明天下雨了就下班,就这种体制。我也和他们一起搞过演出,当时的情形值得用另一本书来介绍的。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就在我离开天津的时候,天津的小剧场还没有相声。我在天津唱戏的时候,小剧场还都是小评剧团,小河北梆子剧团。二三十是人就是一个剧团,大家在那演出,那会儿还没有相声。到九八年前后,天津才有这种相声小剧场,那是相声名家于宝林先生发起的,让相声重回剧场。在北京,小剧场相声我们德云社就是开拓者,从最开始的大茶馆、小茶馆、广德楼、中和戏院,都是这种二百多人上下的剧场。
从这个剧场来说,我总在想上万人的剧场是演什么用的,观众看也看不清楚,也许说舞蹈、舞剧,那些东西可能还行,但是要说相声,五百人到八百人的剧场,最舒服,这是从演员的角度来讲,观众能够看得见演员的表情。因为尤其是这种民间艺术诉说类的表演,相声、评书,更多的是靠演员眉目之间的表情啊,表演者要跟观众沟通。搁一万人的剧场中,演员什么表情观众也看不见,演什么都是打折扣的。所以在大剧场中,演员吃很大的亏。
天津的小剧场,鼎盛时期据说有三四十家。北京的小剧场估计到现在也没超过十个。这十来个中,还算我们德云社在天桥乐茶园维持得不错。
小剧场的生命力是极强的,首先是它所消耗的人力少,它不需要了打多少个灯,舞台装置也不甚讲究,豪华的硬件设施都不需要。它有好一点的沙发椅也可以,次一点的硬木凳子也能坐。人们来是为了欣赏艺术,是为了休闲解闷来的,他并不会在意内部装潢如何。从这个角度,我预测,小剧场越往后,可能越会被老百姓所接受。演出方便,不象大剧场那般麻烦,大剧场演出需要安排,到时候爱看的和不爱看的、懂的和不懂的都来了,效果也未必如意。小剧场会越来越好,这一点我坚信。

《你好,北京》

《你好,北京》是2003年北京电视台“立白杯全国相声小品邀请赛”获得了组委会特别奖,这个节目也是我和于谦的第一次搭档,或者说是正式搭档。因为这会是代表北京市曲艺团去参赛的,当时北京市曲艺团演出借我去帮忙,经过团领导的撮合,我和于谦正式为团里演出,正好赶上这么一个比赛。
其实比赛之前这个节目就有,它倒并不是为了比赛去写的。当时北京曲艺团正好有一个专场,响应北京市政府的号召,要说一个歌颂新北京的戏。我当时正在合肥为安徽卫视做节目,白天录象,晚上没事,在酒店房间里面随手就开写,在一个小时之内写好了。自己先看看,写得很顺。我写东西有一个特点,一边说一边写,连说带比画,我觉得这样说得顺了,这个东西就能写下来了。没两天回到北京曲艺团,和于谦对了一对,大家都乐了,觉得不错,于是用这个节目去参赛。一二三等奖没有我们的,但是获得了组委会特别奖。后来我听说这个特别奖在这个比赛中,三年里面只评出了一个,就是我这个《你好,北京》。我一般不写歌颂型的节目,但是这也是一个尝试。我们并不是不能颂,可以颂,虽然它是歌颂,但是它并不肉麻。它是从另一个切入点来写的,而且剧场效果很好,首先这个我达到了,一般歌颂节目观众不是很爱听,可我们这个在东城区相声俱乐部曾经演过一场,那台下观众的场面就四个字:山崩地裂。我有那个录影带,观众叫好都形成怒吼了,可见它深得人心。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说的惟一一个歌颂性的节目。后来就一直没有动它。一直到零五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北京市市委宣传部点名要这个节目,我们就重新收拾了一遍,在联欢会上演。
其实有不少人象我一样从天津涌到北京,演戏的,打鼓的,耍猴的,甚至小偷,也都北漂到北京来。北京是文化中心,媒体众多,演出团体众多,是条好狗也要到北京来叫两声。所以我们在这种大潮下来到了北京。很多演员都是这样。有些演员留下来了,有些也到别的地方了,有好多演员来京以后由于别的机遇,经了商了,嫁了人了,有的彻底改了行了,有的过得很不如意的,每个人都不一样,但初到北京的那一刻,也许每个人心中都喊过这么一声:你好,北京!

上不上电视

有人说郭德纲相声是非主流相声,与主流相声形成一个对垒,我不是很愿意承认这一点。为什么呢,其实相声也并不分主流和非主流,它就是一个相声。有人说那谁和谁之间可能有些矛盾有些对立,亲兄弟还有打架的呢,父子爷俩还有动菜刀的呢。何况相声界?
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对艺术观念理解的不同,这是最大的一个问题,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有的人不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为什么我能和师胜杰等先生坐在一起,谈得开来,师先生从小和朱相臣先生学,后拜侯宝林先生。和石富宽先生等这些人一样,他们都是从小学的相声,或是家传或是自己学的,他们都扎扎实实学过,这是很重要的。
至于电视,首先我很感谢它,没有电视哪来这么些人知道我们?这些个腕,哪来那么多粉丝?到贵州、到福建、到云南,那些荒凉无比的地方,当地还是有人会说:哟,我见过你,你说相声的。他怎么知道?不是每一个观众都能到天桥乐茶院来看我郭德纲说相声的。我郭德纲的命运也不是每天在天桥乐茶园里面给三百来号观众说相声。
爱相声就需要电视,来发扬光大相声。尽自己的力量,让他全面开花。我并不是非得守着这三百观众说相声,这一点很重要。我也从来没有说过电视不能上相声,这是错误的。电视为相声的广告宣传起了很大的作用,它就象一个广告的前沿阵地,告诉观众我们的相声如何如何好,你要真想买,就请到我们相声的门市部,到剧场来。这一点必须弄清楚,电视就是快餐。下午四点钟饿了,到肯德基麦当劳去买个汉堡吃,因为离晚上六七点钟吃饭还有时间。这样,它的作用就达到了。你不能进了肯德基说要一个佛跳墙,给我炒十个菜,蒸点大闸蟹,它不会有的,你指着肯德基出佛跳墙,那是你的问题,那就是说你指着电视想在剧场里面看相声,也是不可能的。我们一个节目四十分钟五十分钟,哪一家电视台给你这么长时间说段相声?那是不可能的。
但通过电视,让更多的人知道了相声还活着,这个人是说相声的,这个作品很好玩,那样就可以了。那演员的根是在剧场里面,不在剧场里面好好说相声,还去埋怨人家电视,这是不对的。我们还有一批演员,就是我称之为奴才的人,他活着的目的,不是为了说相声如何如何,他只是希望通过相声来给他带来荣华富贵,那么怎么办呢,他必须要上电视,在剧场里他没法把握,唯独电视是可以把握的,想让你火就火想让你不火就不火,哪怕你说的什么都不是,那后期再给你做上去,掌声、笑声,那感觉一样很精彩。我们很多演员就看到了这点,我不行没关系,电视能帮我实现。电视台为了自己的节目好看,他也得帮他做。
那演员要做的无非就是如何说服这个导演,让他来帮着做这些东西,如何能用自己。这就是一种奴才的心态。我们有一批导演很外行,外行得令人发指。我们很多演员明知道他说的屁话,但是为了能录节目,还是什么都搭进去。尤其是相声界的人,都是很贱的。为什么唱歌的挣钱永远要比说相声的挣钱来得快?导演去找张三这个歌星,问你演出多少钱?哦,要十万。哎你这太贵了,那去找李四。张三就告诉你,你找他他更贵啊。他要五十万呢!他们都是互相抬。唯独在相声演员这里,是互相往下拉。导演去找人说相声,你去干吗?我去找张三说相声。多少钱?五百。那你找我吧,我只要三百。这是一种畸型的病态心理。
我们通过电视让观众认识了我们,但我们不能昧着心去电视上做节目说相声,你得有一个原则。因为我和于谦,在北京台也好,在中央台也好,都录过节目。我们所录的这些节目,首先要强调我们是否过得去,观众会不会高兴,观众爱不爱看,喜不喜欢这些。录完之后感觉观众不喜欢,那就别播出了。我们很多演员把电视只是单纯地看成了广告,我在电视上录一个节目,十五分钟,就是十五分钟的大广告,观众知道了我。但这十五分钟换来的,可能是观众的骂。这可能也是我和很多人有分歧的地方。所以再次重声,我没有说过电视不能上相声。我只是说相声更适合在剧场,如此而已。电视也不是不能上,有分寸地上,有选择的上,包括你上什么节目,这些都是要进行斟酌的,要有分寸。

上不上春晚

说起一年一度的电视春节联欢晚会,那话就长了。我们都是看着春晚长大的。当年每当年三十,等着看春晚,那是件很兴奋的事情,哎呀,春节晚会了,当时真是能从头看到尾,一个节目不拉。一家老小包着饺子其乐融融。少看一两个节目,到初一初二再补回来。大年初一孩子们就可以学其中的一些经典的段子。所以我们要承认春晚的魅力无限,也有大批的演员通过春晚一炮走红,成为了大家。这些都是事实。
但是我们也了解到,这东西越做要求就越精,人们的口味也越来越刁,很难说每年都达到人们的要求,这是实话。我们别说每年有好多人骂春晚怎么怎么不好,但真要把节目放在那,让骂的人去做,他也搞不好。这是个众口难调的道理。我们不能单纯地去埋怨人家如何如何不好,这不公允。
每年春晚的导演不一样,创作者不一样,影响整个晚会的口味。可能这个导演比较偏好语言类节目,那么可能今年小品相声好一点。那个导演对歌舞感兴趣,那明年可能歌舞类节目要多一些。
对于我来说,如果十几年前的时候,我真是对春晚充满了憧憬。当时演员唯一的出路,可能就是春晚,你熬多少年不如人家春晚上一节目,一下走红了。包括我,包括于谦,我们这批演员哪个对春晚不是充满过由衷的期待。要是能上春晚,那可是身份的象征,了不起。这是实话,我们也不是一味地要把春晚打死。
到今天来讲,我们在尊重春晚的前提下,也要设身处地地考虑一下现实情况。郭德纲于谦我们逐渐摸索了自己的演出道路,我们可能觉得剧场相声更适合我们。第一时间上放得开,第二表演的框架也松一些,包括节目语言,部分包袱,受的限制要少一些。我们设身处地去想一下,站在春晚那舞台上,那面对的不是三百多号观众,面向的是全世界的观众。有很多话都有个合适不合适,这个是没有错的。我要是做这个编导,我也会这么谨慎。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说,但是那样可能对我们的表演就会伤一些经脉,所以到今天我们都很谨慎。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接到春晚的任何一个电话或是书面邀请,但是我们自己也达成一个共识,春晚是件好事情。活是个好活,但不是个好干的活。我们也都知道,通过春晚,演员又能上一个档次。但是也有很多演员是因为春晚被挨了一年的骂。
我和于谦俩个走到今天是通过在剧场里面一步一步苦熬,如果说借春晚这一步我们走上去了,我们可能会锦上添花,但也有可能因为这一晚会我们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那样我们反而得不偿失。而且没有人能够保证这个晚会我们准能够成功。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又考虑了很多。它要经过六道八道的审查关,一遍一遍,而且语言类的节目,越是审到后来,就越没了趣味。刚开始的时候可能哈哈乐,看了几回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不怎么好笑了。这东西和魔术是一样的。它和京剧不一样,越听越有味道。人们知道了包袱在哪,他审六回审八回,那样就完了。这对演员来说,不是很公平。所以我们对春晚谨慎又谨慎。到今天我和于谦也是很紧张地坐在家里面,在思考这个事情,上春晚还是不上春晚倒在其次,关键的是我们不能伤了我们的观众,这是我们要说的话。

《我要上春晚》(1)

《我要上春晚》是我前年写的一个节目。最早是一个几分钟的小段。后来越发展越多,越说越多,很多东西也是在台上创出来的。而且越来越完善,到现在为止,这个节目也成为我字系列里面节目之一,很多人都知道这个节目。(《我要奋斗》、《我要反三俗》、《我这一辈子》)
在前面我们讲了春晚有很多好的地方,但它的确有着不少不完善的地方,包括导演问题,演员问题。我们也确实了解到,有些情况对有些演员来讲,是伤到筋骨里的。很多演员,六月份开始就进行排练,到了大年二十九,甚至到直播现场,节目都开始了,可能突然间通知你,你的节目被取消了,被毙了。我虽然还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但我们设身处地为那些演员去想的时候,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用了半年的心为了一个节目反复地排啊练啊,反复修改,最后时候被拿掉了。这伤人太重了。这对演员是致命的打击。有的是可以理解,但有的也难以理解。有的是人为的一些事情,所以说我们就把这些知道的素材拿过来,用相声的手段,我们稍微地讽刺了一下,从剧场效果来看,观众很喜欢这个节目,说明我们这个切入点是正确的。这也成为我们德云社的保留曲目。
相声《我要上春晚》郭德纲 王文林演出本
天津中国大戏院专场演出版本.
《我要上春晚》
作者:郭德纲
郭德纲 王文林演出本
郭:我对自己一直很没有信心,当着家乡的人我自己说;
王:说心里话。
郭:从小学相声我挺不是材料的,一帮孩子边儿边儿大上台演出,人家说得都挺好,一出去“哗”鼓掌,唯独到我这儿,我一上去底下“哗”都出去了,我一出去,我那儿一探头他们就走。
王:噢。
郭:后来团长急了你别上了,你后边,后边呆着,搬桌子、检场子干这个。
王:是。
郭:哎你看我不上,也有人找到后台来。
王:噢。
郭:为什么不让郭德刚上,他再不上我那冰棍儿都化了。
王:哈哈哈哈。
郭:只有我上场大伙儿才出去买冰棍儿吃去。
王:呵呵呵。
郭:后来慢慢长大了,实指望能好一点儿,也不行,
王:怎么?
郭:跟鼓曲一块儿演,干不过唱大鼓的,
王:你瞧。
郭:人家都给唱大鼓的上花篮,到我们这儿,连花圈都没有。一咬牙,一跺脚,不干了。
王:哦。
郭:我干什么不吃饭,[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王:就是。
郭:是不是。干点儿别的去吧,
王:哎。
郭:跟着那个拍广告的,搞电视剧一块儿,那个圈儿也挺乱。尤其搞电视剧影视圈儿多不容易,我很恨他们呀,这个女导演太少了。
王:恩。
郭:后来拍广告去,人家劝我,你,你演不了电视剧,一跟着好几个月,就混饭吃,不挣钱哪,全中国你数数,挣钱的就这几个人,不要以为干影视都挣钱,糊涂!
王:对。
郭:拍广告去,拍广告,
王:广告。
郭:三五天拿几万,跟玩儿似的。
王:这么容易。
郭:我说谁找我呀,我找你,看见了么,火车票都在这儿了,
王:哦。
郭:赶紧,你,北京电影制片厂化妆,化完妆拿着票长春,男一号,广告男一号。我说谢谢你,太谢谢你了。奔北影找化妆师,我说我这儿比较黑一点儿,您给我化白一点儿。恩恩,你这还白哪!
王:啊?
郭:拿那黑油彩,这通儿给我抹呀,
王:抹那么黑?
郭:给我穿一身儿黑棉袄、黑棉裤。
王:嚯!
郭:攥着火车票上火车,一上车没有不看我的,谁看我谁纳闷儿。
王:新鲜。

《我要上春晚》(2)

郭:有一车厢一犯人,砸着脚镣手铐这儿吊着,
王:哎呦!
郭:四个武警端着枪把着他,这人完了对生活也就算完了,低着头颓废了,我这儿过,他一看我,他找着信心了,你看了吗。到长春,我找着那剧组,我说导演我来了,我男一号,对,你是男一号,准备开始,就等你了。
王:好。
郭:我说那什么女一号呢?在那笼子里边了。一看哪,一猩猩!我说这咬人吗?不咬人,马戏团的。
王:噢。
郭:什么,什么广告?八宝粥!呆会儿它出来,你搂着它,开一罐儿,给它灌进去,然后说“真好喝”,就完了啊!四千块钱。
王:嘿。
郭:这比说相声挣得多这个。
王:就是。
郭:太好了,来吧,等不了了。实在等不了了,快,开、开始、开始,猩猩放出来,搂着,我拿着八宝粥,导演喊 “开始!”它比我手还快呢,
王:啊?
郭:这猩猩一把抢过来,特儿…...搂我肩膀,咕咚咕咚咕咚咕咚,给我灌下去了,他还冲镜头这样呢!我说导演重来吧,导演乐了,啊!谁灌谁都行!
王:咳。
郭:后来广告播了,播了观众打电话“哪个是猩猩,哪个是人?”
王:哈哈哈哈!
郭:攥着四千块钱回去,回北京。到北京我说这什么时候熬出来啊,什么时候是一站哪?
王:啊。
郭:来一朋友,“你,知道吗,想红吗,你会什么呀?”我就会说相声,我说他们都不带我玩。演出也不带我,录象也不带我。
王:恩。
郭:什么时候熬出来,上春节晚会!
王:哎。
郭:春节联欢晚会,一宿你就红了。
王:没错。
郭:我说我不认识人家。我认识,我认识,我认识那导演,你掏五千块钱,我给你引见过去。我就四千,我还用钱叫房钱,五百块钱买方便面。你这,算你该我的,拿四千。拿四千带我见导演。
王:哦,也行啊。
郭:我一看,假的!
王:怎么假的?
郭:骗子!连大胡子都没有,知道吗,没大胡子!
王:导演非得大胡子?
郭:我这朋友说“别瞎说啊,大胡子逮起来了,知道吗。”
王:哈哈哈哈。
郭:现在不兴大胡子了,知道吗,
王:对。
郭:是这样的,知道吗。哦哦,导演好!啊你什么事,一说这个。这这都安排满了,哪就轮着你了,
王:就是。
郭:你先跟着忙活忙活吧,做卫生,送盒饭,来给我溜狗去!你看,给他溜狗,多缺德呀!
王:算剧务吧。
郭:天天给他溜狗去,就这破狗,走一步一停,走一步一停,
王:呦。
郭:我给领钟表店去了,我你看看这个走一步一停,怎么回事?不要紧的,擦擦油泥就好了。
王:咳。
郭:修好了,导演乐坏了,呵,这狗这么长时间没人弄好,你弄好了,你是我的心腹,你就留在这吧。
王:好。

《我要上春晚》(3)

郭:天天等着,哪个活儿我能来啊,哪个活儿我能来。哎,有一个四百人的集体的一相声,我能来。
王:四百人的大相声。
郭:这群口相声四百人,
王:嚯,
郭:全国各地的说相声的都聚在那儿,四百人,群口相声。搭的台,这边假山,这边山涧,这边游泳池,先上一直升飞机,先扔[奇`书`网`整.理提.供]下一百个说相声的来,都背着降落伞,站好了,冲观众挥手。
王:啊。
郭:这边水里边钻出几个来,各式各样的吧,这边打这山涧啊,三十米高一山,跳下来,背着降落伞,站好了。最后拿一洋车拉上一逗哏的来,上来说一句话“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大伙都站齐了,这逗哏的说“我说一句话,你们得给我翻过来啊”
王:哦。
郭:大伙儿说“来个试试吧”。“给大家拜年我很高兴!”大伙一块儿“我很高兴给大家拜年!”一鞠躬,相声说完了。
王:咳。
郭:呵,我说这行啊,这缺心眼都能来啊这个,
王:就是啊。
郭:我来吧,我来这个吧。导演说现在不行啊,这四百人都有来历,谁不干了你替他,知道吗,你盯着。我天天盯着,谁不来了,谁不来我来。现场忙着呢,好几千个观众坐那儿,天天盒饭我给送,
王:噢。
郭:递的手里边,筷子都得给掰开了,搓好了给他们,
王:嘿。
郭:完事我拾掇我送,现场什么事都我的,这渴了送水,那儿饿了买饭。那天现场彩排,有一大姐生孩子,你说这事闹得,把我恨的呀,你都快生了你家去,这好几千人跟这儿。
王:就是啊。
郭:我打电话叫车,把她扛车上去,回来都拾掇完了,都是我的事。
王:你瞧瞧。
郭:那天机会来了,
王:什么机会?
郭:四百人这相声,一开始打山涧这边都往下蹦,有一人降落伞坏了,
王:哎呦!
郭:啪!万幸啊,摔死了。我瞧的真儿真儿的,扭头找导演去了,我来吧,这个我来吧。
王:对。
郭:你来晚了,把他推下那人已经替他了。
王:咳。
郭:还让人活吗你们啊,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呀,我找那中间人去了,退钱,退钱啊,四千块钱啊,退钱,到现在天天除了干活干活,生孩子也我负责这些都我管,
王:真是的。
郭:没我机会,给钱。你告儿你这人哪知道吗,脸皮太薄,你就先学脸厚,脸皮太薄,想上春节晚会吗你得不要脸你知道吗。
王:哎。
郭:我说我行吗,我害臊。害臊管什么,学去,你跟导演什么关系,溜狗的关系你知道吗,你给他溜狗的关系,你找他去,你学脸皮厚,找个老师,谁脸皮厚你找他去。谁脸皮厚谁能教我呢?
王:哪位啊?
郭:现场生孩子那大姐行。嘿,好几千人看着他生孩子,这脸皮够厚吧。
王:对。
郭:对,我找她去,扫听好了奔医院,一到医院她坐那儿正哭呢,嘿嘿嘿嘿。护士还劝呢,“别难过了”。哎呀,好几千人,春节晚会那么些人看着我生孩子,多害臊啊。
王:就是。
郭:咳,不要紧的,这不算什么,申奥成功那天天安门头里还有人也生孩子。哎呀,那也是我。
王:也是啊。

相声史话

相声发源于北京,成长于天津,这两个地方的相声推动了全国的相声,这之后大批的演员又从北京天津出去,有到东北的,有到南方的,远到贵州,重庆有叶利中先生,南京有张永熙先生,安徽有高笑临先生,武汉有王雨田先生,山东有张春奎,但不管天南海北,相声的根是在京津地区。最早,据史料记载,张三禄先生,我们称他为第一代,相声的祖师爷,之后是“穷不怕”朱绍文先生,这之后,大批的相声演员一代一代生根发芽,直到今天,我和于谦是第八代相声演员,相声最早是在地上,“撂地”,就是在空旷场地,大马路边,有一种形式叫画锅,就是用白粉画一大圆圈,演员站在圆圈里面说,大伙儿在圆圈的外面。这个圈是圆的,很象一口锅,我站在锅里说,也意味着我在这里能挣到钱,回家买米下锅,在锅里讨饭吃,这就叫画锅。
后来好一点有了棚子了,搭一棚子,摆上几个凳子,摆张桌子,演员站在那儿说,也不象现在这样站在桌子后面,当时演员是两人对着脸,三面是椅子,演员面对面站着,为了照顾观众。
再后来有了茶社了,就到茶社里站在台上,显得越来越完整规范起来,包括服装啊方方面面的都齐备起来。天津北京艺人众多,这些都有史料可查,包括我们的很多大师,当时都在地上说过相声。各地也形成了很多以说相声为主的娱乐场所,南京的夫子庙,北京的天桥,天津的三步短,唐山的小山?,沈阳的北市场,这些都是艺人们比较集中的地方。
也正是这些前辈们,创造了我们的传统节目,创造了我们的传统艺术,为什么到今天我们都觉得很值钱呢?艺人们风里来雨里去站在街上,真正通过自己的艺术使自己吃饱饭养家糊口,所以他的手艺活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他并没有什么单位拨点钱,哪个领导照顾一下。都没有,全凭着真能耐把观众给说乐了,把钱给了演员,回家买米买面,挣钱吃饭。这些艺术,生命力极强,直到今天,我们在台上表演的节目,很多还是一百年前的,观众听完照样乐。可见我们前辈艺人是多么的高超。所以我们常说要继承要继承,道理就在于此。百分之六百的继承,百分之四十的发展和创新,缺一不可。
相声很讲究师门传授,过去据说拜师还是有祖师爷的,象戏班子那样,有个神像,喊人来磕头。最早拜师的师傅要请很多相关行业的人,包括算卦的,变戏法的,各式跑江湖的,有关的人员都要出个代表请过来。我们管这个拜师的仪式叫“摆知”,摆这么一摊事让大家知道知道,今天开始他是我的徒弟了,从今往后在江湖上行走,你们各行各业的人要多照顾着,然后摆上酒菜,请大家吃顿饭。你今天吃了我的了,以后你们要关照我这个孩子。过去也有一主持的,拜师傅,拜师娘,拜师爷,师大爷,拜师哥,互相的见个面,见个礼,有钱的就摆大气一点,炒菜啊,喝酒啊,没有钱的哪怕吃碗面,走这形式。新中国之后,就不提倡拜师了。很多演员也就没有再拜师了,后来又重新抬头了。这也根据个人的财力有关系,有的人有钱,就找个很大的酒店,请各路精英,相关领导,说相声的不说相声的都请来,抬抬身份。有的人是拿这当生意做,拉广告,搞赞助,各式各样都有。总体来说,也就是聚一聚,大家坐好了,有磕头的有鞠躬的,然后互相换一下礼物,纪念品,师傅讲一讲话,大家再吃一顿饭,如此而己。最有意思的莫过于这么多说相声的,聚一块胡说八道,开开玩笑。
在街上演出的,在马路边,这种画锅能画到一个或十几个人不等,十几个人就挺热闹了,有一个人的,开始要演出了,不是你一说就有人来听的,那没有人来听,你说什么啊,所以你得有招观众过来的方法。
有几种常用的方法,其中有白沙洒字,把汉白玉石头的下角料磨成了细砂子,用箩把它过出来之后,把它装在小袋子里面,用三个手指头捏着这白沙在地上写字,白粉通过指缝落地,形成了字,而且要有笔锋,看起来感觉象毛笔写的字一样。譬如穷不怕先生当时就写“画上荷花和尚画,书临汉贴翰林书”,这副对联倒过来念还是那个读法,也有写“春景当思,黄金万两”,一个字套一个字的也有,文字游戏,通过写字儿,观众们就围上来了。“哎,这写的是什么啊?”都过来瞧瞧。也有的说相声人,一边洒字一边唱,唱太平歌词:“一字写出来一架房梁,二字写出来上短下横长,三字写出来横看是川字模样,四字写出来四角四方……”这样字一边写一边唱,观众们逐渐吸引过来,那再开始说相声。
还有的开始就唱戏,几个人在那边唱起来。我、于谦、王文林先生曾经录过一个节目叫《秦琼卖马》,就是开场先来段小唱,选择京剧里面一段,在那胡唱,瞎唱,也不知道唱的什么,连打带闹,把观众们都吸引过来,再接着说相声。这些都是招徕观众的手段。
旧时表演相声还有一种技巧叫托楮门子,就是要钱。要钱也是演员的基本功之一,怎么要这个钱,拉不下脸来不行。那站着的四五十人,谁能要、谁不能要、怎么要,要得还让他痛快、舒服,要完以后一会还得让他花钱,今天花钱明天还得来。那不是花钱的主,两句话就被你说得不敢往前站,只能往后面靠,把前面那些座儿让给能花钱的。这都是要学的,这很深,这就是传统的手段,当年的老先生都会,但现在时代发展了,没有这些了,都奔剧场买票了。可惜的我也没学过这要钱的技巧,因为我也没在马路上演过。
收钱的方法有一种是计时收费,十分钟两分钱。观众拿个条进场了,上面写着一点三十五来的,进去。你走的时候按你听的时间算。这也要看演员的能耐,要是你一上台,观众看你不好,他就出去了。出去在门口等着,要是有好的演员开演,他又进来了。你拦不住啊,这个要是演员没有能耐还真干不了。好的演员要留得住观众,好的演员要搁在什么时候?譬如说剧场演出,要搁在下午五六点钟,该吃饭的时候,你想走,好演员上场了。单凭他们能耐就让你走不了。过去的演员都是真刀实砍出来的,不象后来的,连蒙带骗,不会装会。

名家印象

相声其实谈不上流派,流派就是必须要有追随者,我们听马连良,听麒麟童,听梅兰芳,听张砚秋,他的追随者必须要和他一样,包括扮相、头饰、服装、化妆、动作、语言,在台上克隆一个流派的创造者,才能称得上这个流派的继承人,学任何一派就必须象,包括服装都得一模一样,他怎么绣一件,你也得怎么绣一件。当时相声也并不分南北派,都从北京天津出来的,有的混不下去,有的惹了祸了,艺人就沿着铁路走,走到哪说到哪,观众多就多说阵子,惹了祸就跑,其实都是北京出来的,并没有徐州文化啊吸引了南京的文化啊,都谈不上。
和追随名家不一样,相声是张扬个性,我这样讲,我儿子就不能这样讲,一样就必死无疑,那不可乐,我们常说的侯派、马派两大流派,但这两派还都不承认是流派。马先生曾经进过他们只是马氏相声,还有常氏相声,侯氏相声,我们家是这种风格的,学也只能学这种风格,你绝不能学他完全所有的技巧,你学得了声音、学得了表演、学得了动作、学得了他的语言,那你非死不可,你要学他的精华,学他骨髓里的东西,他那种技巧,是要学的,所以说相声的流派,现在还真不好谈。要说模仿,该如何模仿?这都没法模仿,这是相声和其他艺术形式有区别的地方。京韵大鼓可以这样,刘派、白派,我们唱都那样唱,不是就不对了。
侯宝林先生,是我师傅侯耀文先生的父亲,一代相声名家,侯先生的相声好就好在干净,在他所生活和演出的年代,正是演员们胡说八道的时候,台上台下管得也不紧,演员们也不是很认真,为了观众一笑,为了向观众要钱,无所不为。在当时情况下,他有意识地清理了自己的相声,他没有同流合污,没有象其他演员一样,出怪相啊,很多演员当时进行什么歪唱啊,他没有,他好好地唱,侯先生把这点给拨乱反正了,好好唱,能唱就要唱,他天赋好嗓音,而且也学过戏之类的,他的演唱在当时相声演员中是独具一格的。而且他在艺术上我感觉是有洁癖的一个人。很多地方大刀宽斧地删改。有时候宁可删去几个包袱,也要保持作品的完整性,单凭这一点就堪称大家。这不是每个演员都能舍得的,这个包袱这么好玩,这么可乐,真不要了,那可真不是每个演员都舍得这么干的。他有一句言,宁可不够,不要过头。通过他的成绩,他的努力,他使相声净化了。而且提高到一个位置上,候大师对相声功不可没。
张寿臣,被称为相声泰斗,相声大师,他首先创作了很多相声作品,象很多传统相声,《文正步》、包括他整理的寿比南山啊,他编写的《地理图》、《夸讲究》啊,都成为相声的范本了,为相声演员提供了很多的节目,张先生单口、对口都好,他和相声万人迷先生曾经 同台献艺,见过高人,受过很多指教的。张先生也是一位承上启下的人物。在寿字辈里面,称得上是顶梁柱,后世称为相声大王。到今天,张寿臣先生公子还在天津演出,年纪也不小了,秉承了张先生的风格,大气,稳重。万人迷是指相声八“德”里面的李德洋,相声八德是指名字里带德的八位老先生,有马得禄(马三立父亲)、刘德志、张德全、李德洋、朱德山、焦德海……
刘宝瑞大师是影响了相声史的人物,至今他的单口仍是无出其之右者,好多人也说单口相声,但比起刘先生,差得很远很远,我喜欢刘先生,娓娓道来,嗓音有着独特的表现,甚至有的地方还有点结巴,形成他的特点了。很多作品他说完,别人再说,大家会感觉不可乐。他的这种感觉也是骨子里的,遗憾的是没有人继承刘先生。
常宝华先生是相声世家,常氏相声的代表人物,常氏相声得从老常说起,常连安先生最早是京剧演员,后来嗓音坏了,没有办法,带着老婆孩子们流露到张家口一带,大儿子叫常宝堃,小时候父子俩在街上变戏法,孩子光着膀子,大家都喜欢他,哟这孩子可爱,象个小蘑菇似的。张家口外出蘑菇,他打小就起了个艺名叫小蘑菇。孩子们依次起名叫二蘑菇、三蘑菇,宝华先生是四蘑菇,后面还有“蘑菇渣”。常家在相声史上有浓重的一笔,后来常连安先生在北京西单那儿有一个启明茶社,专门演相声的园子,常家可能有将近二十年之多一直在那演出相声,大批的相声名家都在常家干过,都和常家一起合作过,那成了一个相声的学校,老常四爷精于运作,听老先生们讲,常四爷要活到现在肯定是个很好的企业家。运作方面高人一等,脑子非常好使。常宝华先生承上启下,后来在海军政治部创作了一些歌颂型的节目,后来对我和于谦也很支持,挺有意思的一个小老头。
马志明先生是马三立先生的公子,目前为止,他的艺术造诣,在全国数一数二,他的性格全国肯定是第一,绝没有人超过他,这个人有点个性,看不惯的事情他藏不住。他的表演继承了马三立先生,继承了马氏相声,而且涉猎很广,快板书,京韵,梅花、鼓曲、戏剧,通通都能唱,但是也是个很不合群的人,人很孤傲。但我很欣赏马先生的相声,我的作品当中曾经不自觉地借鉴过很多马志明先生的东西,这点我要承认。马先生身体现在不是很好,希望他健康吧。
马季先生是相声史上也有一笔的人物,当初跟着四位老先生,拜在了候先生门下,郭全宝、郭启儒、刘宝瑞、候宝林四位老师教了他一个人。刘宝瑞先生教他教得更多,带着他给他捧哏,一点一点的,马先生传统节目也说得不错,找堂会啊,扒马褂,很多节目都表演得不错。后来弄歌颂相声有一大批作品,曾几何时是中国相声舞台上的相声巨人,我们应该永远记住马先生。
姜昆,在相声史上有他的一笔,在那种时代,他那清新的风格,独特的表演也使自己的作品红极一时,给无数的观众带去了欢乐,有自己的艺术成绩,这也是有目共睹的,我们不能单从传统相声的手法上去要求一个人,他有自己的特点,而且在他的特定历史时期为相声为曲艺作出了自己的贡献,这我们也得承认。如果光从会多少传统相声来要求别人,这也是不公平的。
侯耀文先生是我的老师,他在相声界内被称作为相声贵族,他有他独特的魅力,而且他也继承了候先生大气、明快这种王者之风的风格,他看他在舞台上很霸气,这是他的风格,人也极聪明,很多节目表演得有骨有肉。我们很多演员有骨头没肉,台上看着似乎象回事,细琢磨他的节目里没有东西,有的人是有肉没骨头,感觉有几个地方挺可乐,但你看他这人在台上萎萎缩缩,没有王者之风。侯先生相反,骨肉兼而有之,这很难得。
石富宽先生是我比较崇拜的一位相声名家,捧哏演员。这捧哏,其实真是不好捧,我从小先学的捧哏,说完捧哏之后再学的逗哏,捧哏把握场上的尺寸,左右场上的气氛真的不容易。石先生在这点上做得很好,那劲头,那在场上骨子里的东西配合得逗哏演员托得好,他徒弟于谦越来越象他师傅,我们俩在场上很舒服。
范振钰先生在八十年代的时候,风靡天下,跟高云培一起,人称“高范”,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和高云培先生两个人分开了,当时因为住得也不远,我们经常过去,去照顾老先生,他家里也给了我钥匙,有时间的话,我们就可以过去聊一聊,老头不在家,我们就帮他收拾一下屋子,住宿一下什么的。所以说关系非常的好,他也是我的义父。跟老爷子很谈得来,他后来就没有捧人,我们爷俩一起说相声,那回他年级也很大了,合作了有两三年左右吧,后来他就回天津去了。老头很平易近人,蛮有意思的,反正也不抢不夺的吧。挺有意思的。
对我影响比较大的,是候马两家,候耀文、马志明两位先生的东西在我身上能看到,每一个作品里都能体会到这一点,不过我也没有盲目地死学,这点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我是坐在一侧,默默地把两位的好东西收在一起,好比是试衣服,我拿过来,合适的或者不合适的,不合适的如何进行修改,袖子长了,衣服肥了,我就力争剪裁得得体些。我的艺术水平也有限,我自认为有些地方还没有弄糟人家的艺术,在我身上,可以说是力争继承候马的精髓,我自己又着了疯魔,才有了今天的一点点小成绩。当然,这种影响更多的是一种演员表演技巧,包括在场上的内在感觉,有时单凭某句话可能未必感觉得出来,其实是无处不在的。

台湾相声

好多人和我们聊天时提到过台湾相声,在观众当中,对台湾相声印象最深的,可能就是相声瓦舍和表演工作坊,包括冯翊纲、宋少卿、金士杰这些演员。知道更多的就是冯翊纲,我没有和他正面的接触,有过间接的联系。国内有些个相声演员吧,经常会对他们鸡蛋里挑骨头,会去批评人家说,哎,这个普通话说得不好啊,感觉不对啊。我倒觉得这些话说得不厚道。
我首先要说的是感谢所有的台湾相声演员,感谢台湾的相声大师,魏龙豪、吴兆南先生。回过头来想想,在福建,大家知道什么相声演员吗?广东广西,有什么著名的相声演员吗?在国内尚且都没有这么多的演员,那么翻山越岭跑到台湾那里,还有那这么多演员在那儿为了相声的薪火相传做着努力,还要人家如何?出于地域文化的原因,那是不能强求的,那个地方要他讲什么老北京话,那怎么可能?人家唱一段歌仔戏,我们也不知道唱的是什么。
我们承认,魏龙豪、吴兆南先生不是坐科学艺,他们没有从小学过,但是他们单凭记忆,竟然把相声在台湾生根发芽了,让相声复活了,后面又有赖声川,有冯翊纲,宋少卿,台北曲艺团的郭志杰这些人,在为台湾相声做着努力,单凭这一点,难道就不值得我们尊敬吗?不值得我们鼓励几句吗?人要厚道一些,我们不能用自己的长处去衡量别人的短处,单从传承这个传统文化和相声艺术来讲,他们是功不可没的。
我听过一批台湾相声演员的节目,我的感觉是很新颖,很有特点。他们有的时候是整场的相声,用各种方式来串,我们先不要管他说是好与不好,合适不合适,我们看他的节目首先不要是带着有色眼睛去看,首先要是撇着大嘴摆在那看,哎!什么玩意!那人家好我们也看不出来,那就糟了。他正是因为没有学过这些传统的表现形式,他是用一种全新的理念在诠释相声,用他们那种独特的眼光去开拓相声,从一个新鲜的切入点切入,这个东西就很好。包括吴兆南先生的《佛曰不可说,子曰大声说》,樊光耀啊,刘增凯啊,这些演员的作品我都听过。李立群、金世杰这些优秀演员更是国内少有,我也都看过一批,感谢他们,他们身上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去学习的
他们使相声在台湾扎根生长,开花结果,将相声传播到东南亚的华人世界里,让更多的人更加喜欢相声,真的功不可没。而且像赖声川、冯翊刚,这些相声的创作表演者都学过戏剧,有的是教授有的是研究生,他们通过戏剧来表现相声,这个就更有圈点之处。赖声川的碟我都有,他的舞台剧《暗恋桃花源》《我和我和他和他》,这些更是为大家所周知。
我们也一直在讲,相声不单单是说,相声也是演,我们也是演相声。并不是说两个人把词说下来,站那里一说完就完了。这里面有很深的学问,每一个人物的刻画都有他的道理,今天说这段里这个人物是什么样的一个坏人,别的作品里面可能就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物,你要去表现这个人物,所以把演纳入这个表演相声当中,这是正确的,相声并不是单独靠说。如果将相声局限在说,那么相声表演就永远达不到一个高度。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我们每一位大陆的相声演员都要感谢台湾相声演员,要求别人不能太苛刻,对待自己不能太松懈。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1)

相声《论五十年相声之现状》这个节目呢,挺有意思的,它可能在相声史上绝无仅有的一个。它让很多人都流泪了,然后全场经久不息的掌声。后台很多人也哭了。好象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演出过。与其说它是相声吧,倒不我觉得更像一段演讲,它是我这十年剧场经营的心态和真实写照。其实它倒不是说是坐在那儿一口气写下来的,不是如此,它是一个过程。最早的时候,我们小剧场演出不是很顺利,我们就既分析了原因,也仔细地思考当时的现状。好多事情呢,我们很不解,而且也觉得不是很舒服,因此断断续续地就把我们当时的一些感慨就说了出来。有返场的时候,或者在节目表演的当中,有时是在电话部分,我们就说一些这些支零破碎的东西。后来这个东西越说越多越说越多,我们觉得这个篇幅完全够一段相声。
于是就在我们这个专场演出“纪念相声前辈'穷不怕’朱绍文先生诞辰176周年”的时候,有人会奇怪,为什么这个纪念专场是纪念穷不怕先生176周年,而不是逢五逢十的整数。其实我们等不及了,虽然我们也想等到180周年,但是我们觉得那回,后台也好,观众也好,需要振奋一下,需要有这么一个名目,当时想了一想,因为这个相声,我们现在刨根刨到张三禄先生是第一代。长期以来认为“穷不怕”朱先生是我们相声的鼻祖,在谱上也有记载。我们觉得穷不怕先生他完善了相声的很多作品,很多相声的传人,都是从朱先生这一直传下来的。他功不可没,所以称得上相声鼻祖,理应有这么一个纪念他的仪式。出于这几点考虑,我们当时就搞了这么一个活动。
我有这个想法,弄了这么个节目,叫什么名字呢?就叫做《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它可能不是这么准确,但却是从我们的角度去解剖和分析一下相声的现状,以及它为什么沦落到观众一打开电视看到相声就调台,演员们纷纷去转行做别的,到底是因为什么造成了这一些,从我们的角度分析了一下,其中也结合了北京德云社十年创业的艰辛。步步血泪,真是刀枪林中钻出来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把这个节目又重新完善了一遍,一直到演出那天,是张文顺先生给我捧的那个节目。这个节目反响很好,在圈内圈外引来很大的震动吧。估计往后我们不会再有机会说这个作品了,那只是是阶段性的一个总结。但是我也知道,这段作品,有很大的影响。
相声《论五十年相声之现状》郭德纲 张文顺演出本(剧场版)
郭:(上来先学张先生溜肩膀)
张:这样遭罪
郭:啊,是啊,那我这边儿(换个方向继续溜肩膀)对称,他好看
张:哎
郭:来的人不少,头一排都快坐到台上了
张:你瞧啊
郭:刚才啊,是我舅舅啊,老先生多坏啊,刘坏水儿他叫,说的一段儿双簧
张:恩
郭:让两位老先生下去休息一会儿
张:对
郭:换上我们爷儿俩来
张:哎
郭:大伙都熟悉,张文顺张先生,相声界的老前辈
张:不敢当
郭:自幼从艺,北京市曲艺团头一科的学员,那一班的大学长
张:就我岁数大
郭:是不是啊,北京市面儿上这几位相声名家,都是跟着您长起来的
张:那会儿我十九他们十二三
郭:是不是啊
张:对
郭:老前辈啊,干了很多年,后来呢,让团里开除了
张:你提他干吗啊
郭:现在这事就不叫事了
张:那会儿叫什么
郭:那会儿人封建啊
张:你说你说
郭:同学的家长们不干啊那会儿
张:咱可说明一点啊,女学生,女同学可没意见
郭:对对对对对
张:倒霉倒在这帮老封建上了
郭:有道理,有道理,得亏国家拦着您啊,要不然老艺术家早就成老流氓了
张:咳
郭:这是玩笑
张:玩笑
郭:相声前辈,张文顺
郭:有认识我的有不认识我的
张:恩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2)

郭:学生叫郭德纲
张:对
郭:相声界的一个小字辈
张:恩
郭:从七八岁开始学,到今年干了二十多年了
张:怎么样
郭:很对不起大家
张:为什么啊
郭:没有成绩啊,很惭愧啊,刨去我们家里的亲戚没人认识我啊
张:瞧瞧
郭:心里不是滋味啊
张:咳,也别不是滋味
郭:把我搁到王府井没人认识
张:哦,搁那儿是不成
郭:你认识我么,哎,走了,你看见没
张:王府井这不行
郭:搁张先生行了
张:我呢
郭:我,张文顺
张:问他认识我吗(奇书网
Www.Qisuu.Com)
郭:呵,哎呀呵(给一嘴巴)
张:咳,不认识也别打啊,我招你惹你了
郭:这是那女同学的丈夫
张:咳,四十多年了还记这仇儿呢
郭:不好找你,在里头打不着你,是吧,放出来了行了
张:恩
郭:老头的身体不是很好
张:哎对
郭:今天呢,保外就医出来呢
张:胡联是不是
郭:不是有这么个名词么,保外就医啊
张:那是什么,那是法院出来,医院出来是家庭病床
郭:家庭病床
张:哎
郭:身体不舒服
张:对
郭:但是也没有大病,大家别担心,小三灾儿
张:小毛病
郭:非典爱滋癌
张:这仨哪个都要命
郭:啊
张:这仨不灵这个
郭:啊,喝点酸梅汤倒是见好说今天观众多,老头得上这儿来瞧瞧来
张:对,今儿热闹
郭:看见了么,满坑满谷
张:瞧瞧
郭:多少观众哦,还有站着听的,对演员来说这是多大的鼓励啊
张:多大的安慰
郭:由此可见,相声不是低谷,有人爱听
张:干吧
郭:但是话又说回来
张:怎么呢
郭:不一定把相声搁的什么地方都合适
张:哦,这不是万能的
郭:哎,比如说啊,那些年在劳动工人文化宫,张艺谋导演了一个歌剧叫图兰朵
张:有这么一个
郭:好不好
张:那当然好了
郭:正唱着呢,来四个说相声的,都跟王先生是的,剃光头穿大褂,辛苦辛苦辛苦辛苦辛苦,这唱不下去了这
张:这场合差点儿
郭:由此可见,生活中有很多的不一定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3)

张:哦
郭:比如说啊
张:您说
郭:有的人满肚子都是知识,可这知识,不一定能印成了书
张:有
郭:印成了书的
张:怎么样
郭:不一定是好知识
张:哦
郭:承认么
张:承认
郭:是不是,单位里边好多领导不一定真有水平
张:恩
郭:被开除的那些个,不一定没有能人
张:瞧瞧,这话我爱听
郭:他老自个儿找补这个
张:嘴欠
郭:咱们说的是这种社会现象
张:哎
郭:书店里边不一定卖的是书,有道理吧,药店里卖的不一定是药
张:是啊
郭:卖什么的都有
张:哦
郭:营养液,不一定真有营养
张:保健品
郭:张先生以前做生意做过这个
张:哎,我做过
郭:开过一厂子卖憋精,买一个王八熬汤兑水装小瓶卖,干了十二年,一个王八没用了
张:现在这个比我这个也强不了多少
郭:是不是,这营养液不见得营养
张:对
郭:卫生间不一定卫生
张:哦
郭:上洗浴的
张:怎么样
郭:不一定是为了洗澡
张:哦
郭:上歌厅的不一定为了唱歌
张:瞧瞧
郭:留长头发不一定是姑娘
张:怪
郭:剃一光头,不一定都是老爷们儿
张:恩
郭:头里这都干嘛来呢这(估计是看见王经济了)听相声二十,起哄一万三啊,走的时候这几个人补票啊,不让走
张:恩
郭:电视上的节目不一定都是好节目
张:对
郭:剧场里边不一定都是坏相声
张:恩,这话对
郭:相声大腕儿,他不一定会说相声
张:恩
郭:歌星们不一定都识谱
张:这个,不识谱的太多了
郭:感情好,不一定是两口子
张:恩
郭:两口子不一定感情好
张:对
郭:结了婚不一定有孩子
张:哦
郭:张先生那闺女,没结婚
张:怎么样
郭:四个大胖小子
张:没这事
郭:他在幼儿园里看孩子
张:咳,我说呢,吓我一跳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4)

郭:生活上很多的不一定,归根结底要引到相声两个字
张:怎么样
郭:相声界现如今很多的不一定
张:有什么不一定
郭:处境很尴尬
张:是啊
郭:从今天说起,今天是相声的开山祖师穷不怕朱少文先生
张:朱老先生
郭:诞辰一百七十六周年
张:对
郭:从有相声界,也没有人想到过祭奠这位前辈
张:那是我们祖师爷
郭:但是在中国相声史不能不提
张:对
郭:朱先生,不是第一个发明相声的人
张:这不假
郭:在他前面,象张三禄,还有很多老先生们,奇$ ^书*~网!&*$收*集.整@理是大家共同的智慧,创造了相声
张:恩
郭:可是从穷不怕先生这儿,把他发扬光大,才使得相声代代相传
张:哎
郭:在相声界,认为朱先生是我们的开山祖,第一代祖师
张:对
郭:身为朱先生的徒子徒孙,我们有义务,不要忘记自己的祖宗
张:哎
郭:这是第一步,不管你多大的腕儿,没有祖宗你也不是干这个的
张:是
郭:我准备啊,在门口这天桥广场这儿,给穷不怕弄一铜像
张:啊
郭:我一问一算帐,一百五十万
张:太贵了
郭:我后来算了算,一百块钱我就办了这事了
张:那怎么办呢
郭:买一百块钱废砖砌个台儿
张:哦
郭:给张先生化化装,那儿站着去
张:是这意思么
郭:对,得把眼镜摘了
张:这累的慌啊这
郭:累有倒班的啊,跟王文林王先生俩人倒班来
张:这跟抹那黑人是的
郭:哎,对对对对对,总而言之一句话,心中要知道这位老前辈
张:对
郭:自打穷不怕先生把相声这个东西完善了之后,是代代相传,一直到相声八德的年间,相声达到了一个很繁荣的位置
张:比较有规模了
郭:想当初啊,有一批德字辈的演员,最著名的是相声八德,这个门长叫裕德龙
张:哎,有
郭:瞪眼裕子外号叫,为什么呢,他是旗人,而且来说呢,这人眼珠子大,一瞪眼都害怕
张:哦
郭:这一房儿的大门长,还有这个万人迷,李德钖
张:对
郭:张德泉
张:有
郭:刘德志
张:有
郭:马德禄
张:有
郭:郭德纲
张:没有
郭:徐德亮
张:咳
郭:张德武
张:呵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5)

郭:全聚德,啊
张:后头这都没有
郭:我们这是今年新款的
张:这还有2005款的
郭:德字以下就是寿字的了
张:哎,有寿字的
郭:有一位相声泰斗叫张寿臣
张:哎,有
郭:那是您的师爷
张:师爷
郭:张寿臣,李寿增
张:有
郭:尹寿山
张:对
郭:活受罪
张:没有
郭:活爷已经去世了,净受罪
张:咳,寿字的
郭:寿字以下是宝字的
张:对
郭:宝字的是人才济济
张:宝字一大批人
郭:相声大师侯宝林
张:他们就那辈儿
郭:单口大王刘宝瑞
张:对
郭:孙宝财
张:都是
郭:王宝森
张:呵,那没有
郭:贾宝玉,李宝库,这都是
张:这都没有
郭:都是说相声,宝字的这都是
张:往里胡续
郭:宝字以下就是文字的
张:就是我们这辈儿的
郭:张文顺,王文林,邢文昭,李文山,刘文亨,魏文亮
张:天津的
郭:崇文门,蚊子香,啊这些个
张:崇文门那个太大了
郭:崇老先生,这老前辈了
张:老前辈
郭:名家辈出,出了很多位高人
张:有这么几代
郭:但是这几年相声很不景气
张:啊
郭:巨星陨落,去世了很多位前辈
张:是
郭:王世臣先生去世
张:哎呀
郭:这是相声界的巨人呐
张:对
郭:马季先生的话,王世臣呐,是我心中的相声巨人
张:哎
郭:了不起的高人呐
张:那不假
郭:咱们后台李文山先生,是王先生的高足
张:对
郭:王世臣,这么大的能耐,死了
张:是啊
郭:拉到八宝山一把火烧了,什么都没留下
张:可不是么
郭:刘文亨去世了,肚囊儿多宽敞
张:对
郭:一把火烧了,也完了
张:那是
郭:郭全保
张:啊
郭:那么大的艺术家,一把火烧了
张:瞧瞧
郭:有辙么
张:没辙
郭:现在好了
张:怎么呢
郭:北京市政府颁布了条理,严禁路边烧烤
张:两码事
郭:对相声界是个好事啊
张:咳,您说那是羊肉串儿
郭:不是为了咱们着想啊
张:不是
郭:少郭爷郭全保临去世之前我去看他去了
张:哦
郭:小子,你们好好干吧
张:恩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6)

郭:我是完了,我说您别说这个,你能活,唉,咱们都是干这个的,我心里明白,哪儿有傻子去啊,活不了了,得了,就这意思了,你们好好干,回去跟文顺说一声,让他上头里等我去
张:我啊,别忙
郭:没去啊,这人没去,不听老前辈的话,知道么
张:腿脚不好,赶不上车
郭:是不是,耽误了耽误了
张:象年轻点的啊,腿脚好的啊,保不齐就跑我前头去了
郭:是吗,徐德亮那样的哈
张:反正新款德字都有危险
郭:呵呵呵呵,身体不好少说话
张:你不让我闲着啊
郭:我说话别搭茬儿啊,伤着您不合适
张:哎
郭:大伙儿爱听相声我们爱说相声,但是现如今的相声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
张:什么位置
郭:这个很多原因
张:哦
郭:咱们现在这个地点叫天桥,天桥当初,四海驰名啊
张:那不假
郭:多少个能人在这儿,打把式卖艺的,多了去了
张:对
郭:人人跟这儿,指着街头卖艺能吃饭能养家糊口
张:啊
郭:今天不行了,为什么呢
张:为什么
郭:我们研究过这个事情
张:哦
郭:咱们探讨一下
张:咱们说说
郭:比如说过去,这儿是天桥,旁边这儿有个地名叫山涧口
张:对啊,就路口这儿
郭:口儿这儿,山涧口早先是人市
张:说行话啊,那儿有茶馆,那叫攒儿上
郭:早晨起来,这些个卖力气人,拿着铁锹的,拿着扁担的,跟这儿等活
张:对,都集中在那儿
郭:比如说一会来人了,永定门火车站卸车
张:啊
郭:要四个人,卸八个车皮
张:哎
郭:一个人给两块钱
张:对
郭:有去的么,你你你你
张:对,四个人现攒
郭:走,跟我走,拿了东西就跟着去
张:哎
郭:到这儿,十冬腊月的也脱一光膀子,卸这车,吭哧吭哧卸完了,比如说吧,下午一点半,卸完了
张:完了,完活儿
郭:一人拿着两块钱往回走
张:当时给钱
郭:再有活都不去了
张:那为什么呢
郭:这两块钱够活着了
张:哦
郭:攥着钱往回走,到天桥找一小澡堂子洗澡
张:就这儿有,山涧口儿往西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7)

郭:小澡堂子,不老干净,因为这些人每天都是煤啊,这些煤灰都下到池子里
张:那池子多黑啊
郭:据说过去那踩着能扎脚
张:对
郭:伙计们拿着冷布一趟一趟的往外兜着煤
张:那可不
郭:跟这儿搓着喊伙计
张:怎么着
郭:马路对过,二荤铺小饭馆
张:恩,茶馆带饭馆
郭:来一毛钱的酒
张:哦,一毛钱的
郭:一毛钱够喝了,能给个四两半斤儿的
张:得(dei三声)
郭:要一个软熘肉片要宽汁儿,来一碗白片儿*要八两,过去那称跟现在不一样
张:十六两一斤
郭:半斤这一碗面
张:八两半斤
郭:洗完了出了池子沏上一壶高碎,饭菜也来了,喝着酒就着肉片,里这黄瓜片跟木耳之类的,喝完了酒,端起碟子来,为什么要宽汁儿啊,拌面吃
张:汁拌面
郭:倒到里头一和弄一吃,吃饱了这儿一喝茶,往铺上一躺睡到两点来钟,出来,逛天桥
张:天桥溜达溜达
郭:这儿看看给二分,这儿看看给五分,逛一大圈儿,天也就黑了,身上带着贴饼子,拿出来找一豆汁儿摊儿
张:呵,卖豆汁儿的
郭:来两碗豆汁儿,咸菜不要钱
张:随便吃
郭:饼剥开了往里面一泡,替里秃虏一吃,这顿饭算是饱了
张:瞧瞧
郭:给家里买了一棵白菜二斤面,一斤棒子面儿一斤白面,棒子面儿蒸窝头,白面煮尜尜汤,都准备齐了,来到这个园子
张:这园子以前叫小小
郭:当初这个地儿唱京剧
张:梁益鸣嘛
郭:天桥马连良梁益鸣在这个园子唱
张:张宝华张宝荣
郭:走到门口,两毛钱的票进来要听一出戏
张:哎,听一晚上
郭:听完了回家,把东西往那儿一扔,家里在那儿炒着白菜弄着热汤面,自己该睡觉睡觉。早晨起来,由打家里出来,又奔山涧口
张:还奔珠市口这儿来
郭:大饼是多少钱来着
张:大饼是一毛二一斤
郭:来半斤大饼来一碗油渣儿
张:油渣儿
郭:过去炖的油渣儿啊,大碗的,汤随便添
张:对
郭:嫌他油不大,侩他边上的汤
张:哎有,给点边儿汤
郭:镗镗镗这么一吃,吃饱喝足了又跑山涧口这儿等着活儿来,卸车也好干活也好。每天周而复始有大批的这种闲散人员
张:所以天桥有这么大市场
郭:保证了当初这么火暴,这是那个原因
张:对
郭:而且最主要一点,当初的艺人们各个是身怀绝技
张:那都是
郭:平地抠饼对面拿贼
张:要命是听完了给钱
郭:我站这儿说你站那儿听,听完了好你才给我钱呢
张:对
郭:不好扭头就走
张:跟现在不一样
郭:现在买完票进场子,不听走你活该,不退钱
张:哎
张:对,四百八一张票做完广告了,你买完了不好,不好怎么着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8)

郭:少说这个
张:你说的么
郭:陷我于不仁不义,现在人缘儿就够次的了,你还挤兑我
张:反正已经这样了
郭:总而言之一句话,要给人家真东西
郭:骗人不行
张:当然了
郭:现如今不光是相声界,我们这个社会充斥的假的东西太多
张:是啊
郭:抽假烟喝假酒
张:瞧瞧
郭:看假球,听假唱
张:呵
郭:穿假名牌儿,戴一假头套
张:呵
郭:天底下就王八是真的,还叫甲鱼
张:这也归假的了
郭:没法弄啊
张:瞧瞧
郭:确实是没法儿弄啊,历代的相声艺人们分别受到不同的打击
张:是啊
郭:刚一解放,要求说新相声
张:要求演新节目
郭:你说这帮人他打小学的就是这个,四五十岁让他学新的
张:又没文化
郭:很困难,有的老先生没办法,跟台上说一些那个所谓擦边球的相声
张:对
郭:可是呢,提心吊胆
张:哦
郭:工作组不知什么时候就来
张:有检查的
郭:门口得安排一个眼线
张:干嘛用
郭:拿眼一打量,工作组的来了
张:怎么样
郭:马上回头
张:要说行话叫调坎儿
郭:翅子入了,疃坚钢
张:这什么意思啊
郭:就说工作组的来了,换点别的
张:换点好的
郭:可是老先生有些他不会别的啊,一听来了,说着半截儿,怎么办呢
张:怎么半
郭:有办法,把声音压下来,小声儿说
张:小点声
郭:结果受到了批评
张:那可不是
郭:声音小,不好好说,也不行这个,这是解放初期
张:解放初期
郭:文革的时候,史无前例,不光是相声,所有的艺术界全受到了冲击
张:整个社会都受浩劫
郭:所有的名家都受到了打击
张:那可不是
郭:这是当时很无奈的事情
张:对
郭:马志明马先生跟随他的父亲,相声泰斗马三立下放到天津南郊
张:也上农场了
郭:生活条件很苦啊,连饭都吃不饱,多亏少马爷聪明,
张:怎么样
郭:偷老乡的萝卜
张:他也是被逼无奈
郭:侦察好了,有一萝卜窖,拧开门自个儿就进去了,往怀里装,天津特产青萝卜
张:卫青儿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9)

郭:一个,俩,仨,正装着呢,地窖门一开进来一人,吓坏了,这要是逮着得要了亲命啊
张:是啊,老乡来了
郭:赶紧低头,这主儿进来收萝卜,摸着摸着一把摸到马志明脑袋上了,一摸这不象,萝卜缨儿哪儿有这样的啊,少马爷嗷嗷一嗓子,这主儿蹭就出去了
张:吓跑了
郭:等了半天没动静,马先生出来了,左一瞧又一瞧没人盯着,这才塌实了,上哪儿吃去呢
张:哪儿吃呢
郭:找无人的地儿吧,谁要瞧见自己偷萝卜吃罪过大了
张:对啊
郭:奔厕所吧
张:哦,茅房
郭:来到厕所,厕所没人,蹲到紧里边,拿耳朵往外听,正听着呢,进来一人,谢天顺
张:他那搭档
郭:也说相声的,进来一看,呀,解手啊,就蹲到靠外边了,里边一个外边一个,马先生心说,你快走吧,二十分钟,天顺,天顺,还不走,啊,你怎么还不走,我等你,没事,三十分钟过去了,谢添顺一伸手,打怀里掏出一萝卜来,马先生乐了,刚才是你啊
张:瞧瞧
郭:当时很辛酸的往事搁到现在是一笑话啊
张:可不是么
郭:八十年代的时候,相声得到了复苏
张:整个社会也复苏了
郭:大批的演员,纷纷又走向了舞台
张:哦
郭:但这会儿也有大批的相声演员以外的人士,以种种借口混到我们这个圈儿中来了
张:当时相声啊,净走穴,缺人
郭:怎么办呢,没学过的,现疃儿,说两句就敢上,当时这批人呢,现如今也成为中流砥柱
张:有这么一批人
郭:为什么相声不好听呢,张先生说过
张:怎么说的
郭:咱们相声界从业人员很复杂
张:哎对,这行门槛儿太低
郭:很多人从南到北四处走穴,有挣钱的有不挣钱的,当然了,也有留守在剧场里演出的
张:也有坚守阵地的
郭:比如说北京茶馆里头有一位孙宝财先生[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张:孙大爷,一直在茶馆里演出
郭:九十多岁高龄,依然在舞台上演出
张:就在老舍茶馆
郭:表演双簧,九十多岁了啊,当初咱们杨尚昆同志亲自接见过
张:当时的国家主席
郭:握手之后,杨先生往这边去,孙大爷回头问别的演员
张:怎么问
郭:这人是谁啊
张:谁啊
郭:说这人是杨尚昆,哦,谁徒弟啊
张:咳,这位不知杨尚昆干吗的
郭:大伙直给解释,别胡说了,那是国家主席,哦,我说他不喊师哥呢
张:瞧瞧
郭:真事儿
张:这岁数的老艺人了
郭:九十多岁,但是呢,虽然说坚守阵地,可有一样儿
张:怎么样
郭:这个演出是为了旅游团演出
张:老演
郭:老爷子八年了就说一段儿,想换一段儿,剧场方也不让
张:不让
郭:只能落一个有名无实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10)

张:对
郭:这对相声不是什么好事
张:是一更大的损失
郭:是不是啊
张:对
郭:所以后来呢,我们也提出来了,相声要想二次繁荣,必须要回归剧场
张:啊
郭:1996年的时候,我们首先提出了这个理念,并于同年,开始了这项活动,在我们之后,1998年,天津于宝林先生也发起了相声大会[奇`书`网`整.理提.供],两千零三年,北京其他的相声演员也终于在剧场里说相声,在这点来说,应该说我们和张先生,是这个事情的发起者
张:别这么说
郭:最早的时候很困难
张:也是举步维艰
郭:仨人干一相声大会,我们爷儿俩加上李菁,就是我们后台那位丐帮的少帮主,大眼儿板子李,两点开始,张先生先说一个小时的单口相声,我再说一个小时的单口相声
张:俩小时了
郭:下去歇一会儿,李菁出去唱板子
张:哎
郭:都唱大的,镗镗镗唱完了,我们爷儿俩出去说一对儿的
张:再说对口
郭:说完对儿的把李菁再叫上来,爷儿仨再说一群的
张:对
郭:连续演好几个月,每天这么干,哎,他愣没翻头
张:也是挤兑的
郭:后来啊一年一年的这么努着往前走,逐渐的扩大我们的队伍
张:人越来越多
郭: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很尴尬
张:对
郭:最少的一次台下就一个观众
张:瞧瞧
郭:一个观众我们也照演不误
张:哎
郭:那天是邢文昭先生开场
张:对
郭:站台上说,台上一个人台下一个人,说了半截,台底下这位大爷手机响了
张:啊
郭:邢先生站那儿看他接电话,他也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啊,马上就完事啊,关了电话坐这儿接着听,上台我就告诉他了,你要好好的听,上厕所必须跟我打招呼
张:那为什么啊
郭:我们后台人比你多的多,关上门打起来你跑不了
张:急了这位
郭:经历过十冬腊月大雪纷飞也经历过大雨倾盆
张:对
郭:什么天气我们都赶上过
张:是啊
郭:只要是有人听我们就说,曾经有一年轮到在广德楼演出的时候,天寒地冻,大栅栏上连条狗都没有
张:啊
郭:全体演员都上门口,拿着板儿,呱唧呱唧呱唧往里边叫人,这个日子我们也曾经有过
张:对
郭:经过这么多年转战南北,换了很多剧场才有今天
张:哎
郭:其实靠的是谁啊,靠的是大家对我们的支持
张:这话对
郭:我们爷儿俩,代表北京相声大会全体演员,谢谢各位衣食父母
张:谢谢诸位
郭:我们特别希望相声能够火暴
张:是
郭:为什么呢,这是咱们的传统文化
张:对(奇书网
Www.Qisuu.Com)
郭: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古国了,现如今人们应该对我们的传统艺术重视一下
张:啊
郭:虽说五千年文明古国了,但是很悲哀
张:怎么了
郭:你好,谢谢,对不起,再见,得写成纸帖在墙上教给大伙说,这是悲哀啊
张:对
郭:人们应该看一看传统文化
张:对
郭:多听相声证明您爱国
张:是,其中有这么点意思
郭:是不是啊,我认识一小孩,大学生,会七八国外国话
张:不错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11)

郭:英语日语德语韩语法语,南斯拉夫语,北斯拉夫语,西斯拉夫语,反正他会好些个话,跟八国联军坐在一块儿,对着骂街他能不重样。我说你去听听相声去吧,我不去,我听不懂,法律要是不管我早打死他了,七八国的外国话你都听的懂,中国话这相声你听不懂了
张:瞧瞧
郭:作为演员来说,我们的目的是要培养更多的观众
张:对
郭:我们演员内部有人抱怨过,没法儿干啊
张:怎么了
郭:观众太少,胡说,真正能看懂芭蕾舞的也没几个,对不对
张:对
郭:心甘情愿看交响乐的又有几个,是不是
张:就是
郭:炸酱面你都不吃,忘了本了
张:是
郭:当然了,培养观众一方面是观众的事,另一方面在演员自己,
张:在我们自身
郭:第一要有人
张:对
郭:第二你要有作品
张:哎
郭:你天大的能耐,你再是相声泰斗相声大师,你就会一段儿半,观众也不爱看
张:那可不是
郭:人都有个腻的时候
张:对
郭:传统相声一千多段,啊,经过演员的努力,还剩下二百多段
张:是啊
郭:再努力就没了就
张:那就别努力了
郭:我们后台到如今,我们算了算,连单口带对口带相声带太平歌词带反串儿小戏,我们这个团体,我们已经演了六百多段了已经到现在
张:纪录
郭:说相声要跟过日子一样
张:怎么呢
郭:今天买一冰箱明天置一电视,这才对呢
张:对
郭:今天卖一床屉明天卖扇门,那是败家子儿啊
张:败家不成
郭:是不是啊,当然了,有人说这相声为什么现在不可乐呢,你说的相声这么好那么好,为什么好多人不爱看呢
张:为什么啊
郭:能坐在剧场看的就是你们这些位,更多的人看的还是电视上的相声
张:哎
郭:电视上的相声,他有他的局限性
张:对
郭:不能怪电视不好
张:对
郭:电视这个新兴的媒体对相声有很大的作用
张:那不假
郭:承认人家的好,但是关键怎么做是一个问题
张:恩
郭:首先说演员你必须要内行,举个例子来说,北京京剧院唱京剧的,连跑龙套的都是在戏校学了七年
张:那没有七年跑不了龙套
郭:毕业之后他才能跑龙套
张:这不假
郭:好的,你去唱当间儿唱主角儿
张:对
郭:多次的,拉幕的那个也是从戏校学出来的
张:那不假
郭:如果说今天,北京京剧院没有人了,重新的招人,从社会上招了一批各单位下来的,充实到京剧院去,那么所有人都会认为,啊,这帮人不是唱戏的,他没学过
张:对
郭:可是对相声,大家就把这一点忽略了,相声啊,更注重基本功
张:哦
郭:应该是从七八岁开始学,学到十八九岁出了徒,跟着师傅在台上摸爬滚打,二十几岁,逐渐的找经验,到三十来岁,成熟期。要有这么一个过程,可是,中国相声界百分之九十五的相声演员,在二十五岁之前都是从事别的工作的,没有学过相声
张:对
郭:可是这个很简单,我们曾经统计过,我们有一单子,但是因为伤人太重不能念,我们算了算啊,我们算了算,厨子居多,饮食业的多
张:对,各单位食堂的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12)

郭:厨子,面二的,炒菜的,清真馆儿的,这最多,完事各种工厂的多,房管站的,有瓦匠,有交通警,太多了,三百六十行,哪行都有
张:恩
郭:都是那行混不下去,转到我们这行来的,你琢磨他好的了么,好的了么
张:这行门槛儿太低
郭:另外来说,很多演员很多笑星,没等学会他就红了,你知道么
张:红的太早
郭:你扭头儿让他再学,他下不了这心了,已经是艺术家了
张:对
郭:中国的演出市场很好混,会一段儿会两段儿,走遍天下,为什么呢,比如说我到山西,榆次,我到一个地儿演啊,演一段儿,五分钟,拿了三万块钱,今生今世我可以再不到这里来,中国地方大了,到死都赚不过来,慢慢骗去吧这
张:对
郭:是不是,更多的原因是我们相声界内部的问题
张:什么问题
郭:首先说啊,有人说了,抛弃传统相声,这就值左右开弓一千四百个大嘴巴,真的,有相声大腕儿说过,我们宁可要不完善的新,也不要完善的旧,这是糊涂,无知者无畏
张:啊
郭:由打清末到现在一百多年,这么多老先生,把中国语言里边能够构成包袱笑料的技巧都提炼出来摆在这儿了,你无论说什么笑话儿,这里边能给你找出来,你用的是这个方法,你用的是这个方法
张:对
郭:有现成的你不用,你非把他抛开了,单凭你一个人,你干的过一百多年这么些的老先生的智慧吗
张:对
郭:你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好比说厨师炒菜,你可以发明新的菜,但最起码你要知道什么叫炒勺哪个叫漏勺,你拿个痰桶炒菜说是革新,那他娘的谁敢吃啊
张:不假
郭:这一批无知的相声演员,无能的艺术家们,应该对现在相声的尴尬处境负最大的责任,不是我咬牙切齿声嘶力竭,我愿意相声好,茶馆里有这么一句话
张:哪话
郭:我爱大清国,我怕他完了,我同样用这句话,我爱相声,我怕他完了
张:这话不假
郭:我爱他,TM谁爱我啊
张:观众爱你
郭:是不是啊,另外来说有关部门对相声确实太苛刻
张:怎么苛刻啊
郭:要求太多,比如说啊,好过,台上不许打人,打哏不允许,我们很多大师也提到过,不对,不对,不是两个演员一上来,一鞠躬,拿起来你打我我打你,太低估观众们的能力了
张:对
郭:知道吗,打开电视你看去吧,咣一刀被人杀了,咔嚓一刀死了,大伙都知道那是假的,相声这不是真的,比如说我们有一段传统相声,叫拉洋片
张:有这段儿
郭:我扮演一个拉洋片的人,混横不讲理,他扮演一个看洋片的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一种小市民的心理,两个人在街头相遇,我们演的是这个人物,你们怎么会当真呢,不是为了打人而打人,这是有情节的,大伙看电视看戏都知道是假的,为什么一听相声就认为这是真的呢
张:对
郭:俩演员这么大的仇儿么,不可能啊,对不对啊,包括语言的限制,好多话不能说,好多话不能说,剧场里还好点,你要去录音啊录象啊,都不可以说,和尚俩字不能说,非典俩字不能说,印尼海啸不能说,文革俩字不能说,不能说的太多了,能说的没有什么了,可是你打开电视看那个电视剧,骂街的,杀人的放火什么都有,怕我们相声杀伤力太大,这太高估我们了,既然我们这么大能耐,这收入怎么上不去呢
张:咳
郭:不是我抬杠,也不是我玩儿了命的胡说八道咬牙切齿,都不是,咱们就事说事,包括说相声必须要有教育意义,要用相声来宣传什么,这是大错而特错的,这是灭绝人性的说法,一百多年前有相声是为什么,演员是为了挣钱吃饭,他是剃头修脚的手艺,观众来说是哈哈大笑,尤其现在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缺钱的,缺车的,缺房子,缺德的
张:咳
郭:缺什么的都有,进了这个屋,我给不了你这些个,我保证这一下午你能够忘掉这些烦恼,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这个年代,说有这么一地儿让你开心,不好找啊
郭:谁说的,相声必须要教育人,谁说的,教育意义,听这段相声要学会什么,听那段就得拦惊马去,不可能的事儿啊,中国京剧院唱一三岔口,看完了受什么教育了,受什么教育了,中国杂技团,耍狗熊的,你看完了受什么教育了,十五个人骑一自行车,你受教育,他违反交规你知道么
张:你这抬杠
郭:非得让相声教育人,非得每段都有教育意义,我不服知道么,让人受教育的形式太多了,放了相声吧,饶了他吧,他也没害任何人,我觉得很好了已经,不用这么苛求
张:对,是的
郭:是不是,象咱们的观众说良心话,天底下第一
张:哪儿找去
郭:北京城会听相声的都在这儿呢

《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13)

张:都来了
郭:这是明白人
张:这不假
郭:是不是,这么多年了,从我们转战南北这些年,大伙一直跟着我们,台上台下混为一体,甚至有的观众头一次来,进门儿就觉得能接受,很欣赏,甚至有的观众和演员关系很密切
张:对
郭:有一次我们有演员,李菁大伙都知道吧,说快板儿的李菁
张:知道
郭:就很刺激那人,李菁,啊,散了之后,演出完了之后走到这儿,地上有块儿手绢儿,写着什么,小娜,留一电话,李菁打电话,过两天俩人一见面,你看,交上朋友了,这不挺好么,张先生也遇见过这事
张:我呢
郭:这边儿散了有一手绢儿,阿秀,电话,张先生攥着搁手里了,不给别人看,偷着外边打电话去,一打电话,喂喂,他一听那边徐德亮接的,师傅您啊,哎,怎么你接啊,阿秀呢,您等会儿,奶奶,电话,水乳交融知道嘛
张:徐德亮他奶奶,那是我大妈
郭:就是就是
张:怎么起那么嫩的名儿啊
郭: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是不是,当然这事我也遇见过,昨天有一事儿
张:昨天
郭:昨天演完了,昨天我们唱戏,狸猫换太子,我这儿谢幕呢,前排有一姑娘站起来,特别好看
张:呵
郭:长头发,穿的挺讲究的,冲着我乐
张:有意思
郭:这怎么回事,啊,不是这么回事啊,都往后走我就站那儿没走,一回头,她都走到那门口了,还回头冲我
张:嘿
郭:我说你等我一会儿啊
张:呵
郭:卸妆,脱了衣裳洗把脸,赶紧追出去,我打这儿边出去了,她都到马路边儿上了,咳,我一咳嗽,她一回头冲我一乐,哎,我说你头走我跟着你,我媳妇儿在头里,回头看见了不合适,拐过弯儿去奔那边停车场,她头里走我在后边跟着,看看我,我说走你的,跟着跟着呢,一直跟到前面跟出二里地去,这不行,太远了回来没车了这都,我赶紧跟过去,我说哎,怎么着,有事跟我说啊,有什么事跟我说吧,不是,你到底找我干嘛,没事儿啊,没事你这样,我就这毛病。

我是一说相声的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我叫郭德纲!”
对相声演员来讲,我的本职工作是干吗的?我是一说相声的。那么好,我的职业就是说相声。我对我的徒弟和学生们都讲过这个话,你如果有别的手艺,你有别的发财之路,我绝不挡财路。要是说明天你能自己挖一个金矿去,后天你们家后院打出眼石油来,那都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绝不挡着拦着。但如果你跟我说你要说相声,我指的是说靠相声吃饭,把相声作为一门手艺来做,那你必须要对它负责。你对相声负责的同时也是对你负责。
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把说相声当作是一种混,那是很不对路的事情。现如今,有人说相声界很繁荣,其实并非如此。相声并不景气,我敢说句负责任的实话——我们很多相声演员基本上不怎么会说相声。相声和京剧是一样的,它是需要基础的。这种基础的童子功需要六年七年,最好要在那种氛围之中去熏陶十几年。记得一位老先生讲过,好的演员要论成熟、成角、成名、成腕,四十岁都不算晚,遗憾的是如今我们现在很多演员并非如此认为。
受文化大革命的冲击,我们这行业基本就断了,老先生们死走逃亡,青年人们没按正常的方式去学那种基础。在文革后期,在人们需要笑这种特定的情况下,很多演员投机性地跳到这个行业中来,感觉这个行业很好混,说几句话能逗人笑就行。也许多数观众都是很善良的吧!才让这些人很容易就成了所谓的笑星。
可如果是京剧演员,不管是打旗的还是跑龙套的,至少也要学个七年八年才能说他是个演员,武术也不是三天两天能练得成的,舞蹈、跳水、游泳等都绝非一日之功。唯独说相声有点怪,一个普通话都讲不溜的人突然宣布说他是相声演员,这也可以,因为即使嘴不利索,他也可以自封为南派相声。这些其实都是很不讲道理的事情。
现在大批的相声演员二三十岁之前,在本该练童子功的年纪,都是从事别的行业,根本没学过相声,种种原因使他跳跃到这个行业来。凡事都怕假的多,一百个人里要是有八十个都是假的,那假的也就成了真的了,而真的反而不正常了。这是目前很真实的现状,很尴尬。对于多年来大家共同维持着的这个骗局,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真话揭穿。
我们的出现可能也是对这些假象或者说“疑似相声”的一种冲击,也难怪有人会打击我们,造谣中伤无所不来,这也是很正常的现象。有些演员本身说着相声,却又恨着相声,他们感觉相声实现不了他养家糊口,更不要说发财致富。其实这是错误的想法,在二百来年的历史里面,我们的相声养育了多少辈人。我们的前辈、亲属都知道当年的相声演员生活得很好,包括旧社会里的相声艺人,不是都跟大家以为的那么苦难,有些也很有钱,所以有些人说相声陈旧了末落了腐朽了,不能再要这些东西了,这是个极其混账的想法。
我们的传统相声是来自于二百多年来传统艺术传统文化的积淀,无数的相声前辈们用自己的心血发扬了这门艺术,把中国语言里面机智逗笑的技巧都提练出来了,直到今天也是如此,不管什么新相声,所用的手法其实都是传统相声里有过的。如果硬是要说没有,也不过是你不承认。其实还有一部分演员的确也知道传统相声好,但是他知道他三十岁之前一直炒菜,他再回头学这传统相声,非得到四十岁不可,他等不及了。那怎么办呢?他就先得把这东西毁了,坏了方子。这叫什么呢?这叫知难而退,知难而绕。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这些人的很多言行都对相声形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我喜欢看书,看各种各样的书,这么多年来我在北京穷困潦倒也好,困顿也好,无论什么时候,那一面墙的书都是跟着我的。我搬了十几次家这些书和我转战南北,没钱的时候,稍微有些钱就去买书。如果说我的作品里还带有那么些浓重的传统气息的东西,多少是和我爱看书有关系,我看得书也比较杂,古典文学,诗词歌赋,故事小说散文传记,都爱看。
相声说小了是四门功课,说学逗唱,说大了将近十二门功课,口技、白沙写字、要钱、太平歌词、开场小唱、数来宝、能捧哏、能逗哏……这里面学问很大,而且好的演员应该是一个心理学家。和别的艺术形式不一样,相声表演者需要去关注观众的笑,你要求人家鼓掌可能简单些,要求对方笑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有的演出晚会,相声演员是最尴尬的,人家唱的观众爱听不爱听最后鼓鼓掌你下得了台,相声演员要是观众不笑你怎么下台?
可见说相声很难,相声演员的成材率很低,我们一直以为相声更多的是靠天材。有人天生就是说相声的,也有些人天生就没有幽默细胞。对于说相声而言,天才要占百分之八十,后天的努力才占百分之二十,你首先要具备这种条件和素质,以及你对幽默有自己的理解,要有那种幽默的表现力以及表现欲,这些东西是天生的。它并不是老师教的,不管老师使多大力,是多大的艺术家,他都教不出这种东西。这种幽默气质是骨子里的东西,可能和遗传有关系。这也是我们这一行成材率很低的原因。一千个孩子学说相声,这里面要能有个四五个出得了头,就很不错了。恰恰相反的是,现在大批的演员并不幽默,相声不是滑稽,不是那种一上台摔一个大跟头让大家感觉很可笑,不是这么表面的油滑和低级的恶搞,而是根深蒂固的骨子里的东西,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它更多的是一种喜剧精神。
很多人也没有愿意按照相声的规矩去下功夫,旧社会的小孩们为了学相声,跟着老师,忍受挨打受骂,那样苦学出来了才有饭吃。现在的孩子们,演员们没几个人愿意这样,大家都很聪明,人们都会投机取巧。他也许只需要会那么一段相声,再多认识几个导演。平时给导演家打扫卫生,扫地、抗铺盖卷儿、干零活、养狗、遛鸟,到时候他有晚会导演可以用他,用个三次五次观众朋友都认识他了,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真弄个挺搞笑的作品,吃上一辈子。这是一种很可悲的投机心态和行为,更可悲的是现在的大部分相声演员都是这种心态。所以前几年大家都觉得相声不好笑,没法听,原因就在这里。那些不是干相声的,不会说相声的,活活地把相声给糟蹋了。这真的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看有些人的相声,我简直是哭的心情都有——那是在毁灭我们的相声。我这人有一脾气,平时没什么性子,人们闹着玩也好我都比较随和,可是唯独沾上相声的时候,我这肝火比较旺。因为这是我唯一爱的东西,我在相声问题上比较较真,可能这也是我不和群的地方。
所以说,只要相声演员好好地下功夫,真学他个精髓,抛去急功近利的念头,这门艺术是能够使你走上小康道路的。我们有不少演员靠着说相声这门手艺,挣了钱、买了车、买了房、买了别墅。这道理就跟做生意一样,做生意有李嘉诚也有那些跳楼死的,凡事都在人为。街上要饭的乞丐,家里没准还有两三辆车的。说传统相声是末落的,这是很不讲理的说法。我经常在场上跟观众们讲,要多听相声,五千年的传统文化都在相声中得到了体现。相声里面什么都有,世态人情、民间风俗、天文地理,各种知识应有尽有。看我们五千年文明古国泱泱大地,如今这墙上贴着“你好,再见,对不起,谢谢”这些字,这些基本的礼貌用语还需要写在纸上教给大家说,这不是文明古国的悲哀么?并非是我抬杠,多听听相声真的是有好处的。真的希望大家尊重相声,尊重传统艺术。

我叫郭德纲

相声在不同的时期有着不同的使命,这本来也无可厚非,但现在从我,从我们北京德云社这个民营团体的角度出发来讲,我们可能更偏重它的娱乐性。因为我们这十年,没有相关部门支持过我们一分钱,也没有相关的部门多照顾我一番,甚至还有些部门跟我们瞎掰,说一些闲言碎语,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所以我们得完全靠着自己。
在我的心目当中,什么叫好相声,就是我贴出牌子去,观众买票来看,这就是好相声。可能这想法很单纯、苍白,但对我来说,这是很实际的。没有人看,我说什么也没用。我再讲这相声的思想性很强,它的艺术造诣有多高,从美学角度谈又是怎么回事,它的价值观如何如何,我讲得再天花乱坠,没人来看,那都是一纸空文。我注重的是观众而非是专家学者,来几位学者探讨,他不买票啊。我明天这房钱谁替我去交?是观众在给我交的啊。观众在我心中,重如泰山,是我的衣食父母。实际上我们的演员当初的衣食父母都是观众,这点毋庸置疑。
人们也都承认在街上演出,在剧场演出,在茶社演出,不管在哪演出,都是观众给了钱,才演得起来。到后来变成专业团体之后,我们演员的衣食父母就相对有了变化,有的改成了某些部门,有的改成了上司领导,他只要把这些部门伺候好了,那么他就OK了,因为不是观众买票看他,是相关部门拨款给他,这话也没错,所谓吃谁象谁。人家给你拨钱,你干吗不好好干?人家让你写一个歌颂什么的,你也得写一个。这是很无奈的,他和我们现在北京德云社的位置不一样。所以我也体谅别的演员,不能象我这样做。
回过头来想一想,可能我们做的是原生态,最基本的恢复了当年那种,没有人来管理没有人来支持你,全凭你自己,这十年我们没有花国家一分钱。我挖掘了曲目,整理了作品,培养了演员,发展了观众,繁荣了市场,这几点不是我们夸夸其谈,是有目共睹的。我们所做的一切,是摸索着一路走过来的,当中有些嗑嗑拌拌,也是很正常的。
拿我来说,我到现在都认为我们走的路是正确的。早晚有一天,演员们还得重归到我这条路上来,你要真正地走到前线去,面对你的观众,你要拿能耐去说,用你的真材实说换饭吃,你凭什么轻而易举就走红走俏,这是不可能的。单凭一个晚会你就成名了,什么名演员,这是一种投机的行为。我认为,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是要清楚地认识自己的现状。没有艺术家,没有大师,一个行业里面一百年出一个艺术家一个大师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什么叫艺术家?什么叫大师?在你的行业里你要承上启下,继承了前辈的经验,又发展了他,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魅力和流派,有人追随你。没有人能轻易做到这一点。中国京剧,解放初期,梅兰芳、周信芳所谓的艺术大师,那是国家封的,除此之外,其他这么多的演员,马连良先生也不过是著名演员,现在哪来这么多大师?我们现在有的演员认为过了五十了就是大师了,这简直就是胡说,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说法。唐朝的夜壶也是盛尿的。
所以现在相声局面是很尴尬的,北京德云社火了,也有大批的追随者,很多人看着眼热,这是好事。但我很希望他们能坚持下去,我很希望他们能够做下去,不能说一时兴起,这是件任重道远的事情。他有可能是三年,有可能是七年,也许是要过二十年,才看见眉目,这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踏踏实实四个字,对得起郭德纲这三个字。

北京德云社

北京德云社,前身是北京相声大会,现在是一个文化演艺公司,之前文化团体这一块归文化局管,后来被推到了工商局,于是我们就成了公司。很多艺术团体,譬如北京歌剧舞剧院,现在也叫北京歌剧舞剧院文化有限公司。演员们有的是学员,有的是我们内部签约的演员,他要完成德云社内部的本职工作、演出安排,有的演出是拿月工资的,有的是用每场的酬劳计的。至于其他地方的活动主持啊,节目表演啊,有的是德云社给他们安排的,有的是自己外面接的,外接的就基本与德云社无关了。
我们今年开始招学生,办学员班,办培训班,完全按照老的方式来培养和教导学生。不要以为老的就是陈旧,直到今天我们蒸馒头的技巧不也是几千年前的技巧么?老并不代表陈旧,而代表着一种成熟,没有必要抛开一条铺好的路,独自在泥泞路里自己走,鞋里都是泥和沙子,你还妄想开辟什么新的道路,那无非是对自己的一种摧残。所以我们平时教育孩子也在讲,不要急功近利,爱什么是什么,要真正从心里面喜欢它,而并非指着它发家致富,如果那样的话,你去别的行当可能来得更快。
我们的学习班是按照戏班的办班方法,两年一科,我们第一科的是云字科,第二科是鹤字科(现在2006年正入学上课的),第三科是九,第四科是霄,连起来就是“云鹤九霄”。这排辈无非是方便让人知道你是哪年来的,入学的时间。目前来看,情况还是颇为喜人的。很多孩子我们觉着还是挺可爱的,有十几岁,二十几岁的,都很用功。估计这四十多人里面有十来个能在台上不错的,就很了不起了。
德云社自己有一个创作班,为自己整理素材啊,挖掘啊,整理些传统节目啊,包括我们写的戏之类的,这一块是由我们德云社的秀才徐德亮负责,带着一拨人在从事创作,确保创作能够跟得上。德云社的创作每个人不尽相同,有的喜欢实打实一句句写,有的象我这样,写东西习惯先思考,我要写什么什么作品了,我就现在开始想,想得差不多成熟了,我就拿上纸和笔,我先习惯写提纲,一边说一边写,写完之后感觉成了,自己看一看,下一场要演了,就带上纸到后台去找于谦,对一遍,差不多了就上台演,演了多少场之后才能形成一个台本。先有节目,再有台本,临场发挥的成份比较多。
传统相声的创作,首先要从表演上来看,单纯这个人搞创作,他很难写出好东西来。全国范围内能数出几个本人不说相声但能写好相声的,真的不多,而且大作家写的东西必须经过演员的修改,否则上不了台。这就象是一个不会炒菜的人,呆在家里编那个菜谱,出来的那东西未必能用得上,这可是实话。我们不否认人家的文化艺术造诣,但这终归是两回事。这里面有着职业特征、艺术特性的问题。给李金斗老师写《武松打虎》的廉春明先生写得不错,年轻的里头有廉春明先生的干儿子方清平,本人也会说相声,是李金斗老师的徒弟。这两位一老一少写的相声我感觉还是不错的,堪称是专业的写手了。因为方清平做过演员,所以他的作品拿过来就能用,比较到位。
我们现在基本上能免自负盈亏,还是可以的,有些演员在中央台啊北京台做节目主持人,有些也是小腕了,生活还是不错的。演员们都以自己的方式活着吧。目前为止我们还是任重而道远,压在我们肩上的活还很多。我们不求大,也不贪多,只求踏踏实实能够做好自己的事情。这就很好了。
德云社我们有四位老先生,张文顺,李文山,王文林,邢文昭。
张文顺先生是北京德云社的元老,创始人之一。当初德云社只有三个人的时候就有张先生,我们一起合作,张先生也说单口相声,也说对口相声,和我一起表演,立下了汗马功劳。他的老师是前辈佟大方,他本身既是相声演员,也是鼓曲演员,他还是中国滑稽大鼓的唯一传人,老先生任劳任怨,人也很聪明,在德云社的发展过程当中出谋划策,出了很多好主意,所以北京德云社走到今天,张先生有半壁江山。
王文林先生是我们的老演员了,他父亲是相声前辈王长友,师傅是刘宝瑞先生,曲艺世家,会的段子也特别多。
李文山先生是相声前辈王世臣先生的弟子,王世臣先生是当年曾经大红大紫的老前辈,比候宝林先生红得早,马季先生说过王世臣是我心中的相声巨人。
邢文昭先生也是刘宝瑞先生的弟子,以说单口擅长。这么长时间以来,参加德云社,任劳任怨。
除了他们以外,德云社有三个辈份,我和于谦、李菁算一辈,李菁是德云社的中流砥柱,一方面他给我弟子何云伟捧哏,台上有自己独到的艺术魅力。很多观众都很喜欢他,很有人缘,本身快板也唱得相当好,被戏称为北京丐帮的少帮主。我不在的时候,李菁负责处理人际关系啊,学生的培训啊,后台的一些秩序啊,和节目的编排啊,替我操心。
张德武、徐德亮是张文顺先生的弟子,也是和我一辈的,张德武最早是画家,画家下海,说了相声,徐德亮是中国相声界文化水平最高的一个,北大中文系毕业出来说了相声,从小也学,他的作品书卷气很浓,我们称他为新文哏的代表人物,这是一种好的愿望。
史爱东,李菁的师兄,唱快板的,和我一辈。
曹云金是我徒弟当中值得去说的一个,因为他一直跟我住,三年吧,每天一早喊他去练功。所以我们感情非常的好,我称他为“金子”。
东东枪,天津静海人,老乡,不堪回首的年代,德云社创作社的人,下一部电视剧的编剧之一,[相声演艺],民国时代相声艺人的沉浮。
年轻里面最有影响的可能要数何云伟了,以前一直听我的,到02年正式拜师,目前为止,在北京很有影响,表演相声也有他独特的风格。其他的也都在成长之中。
王海也是天津人,现在是我的经纪人,最早最早呢,是我们的观众,人很豪爽,在德云社初期,他经常带人来捧我们。花钱啊,请客啊,比如说今天人少了,他就想法设法带人来听。听着听着我们关系越来越近,到最后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05年之后呢,突然间事情就多了起来,我们也忙不过来,他就开始帮我们来料理这些事情,到最后干脆我们就说你就来这当经纪人吧,一直就到了今天,配合也挺末期,而且他人也挺有意思。
干了这么多年了,到06年十月份,是我们的十周年,所以我们今年打算搞一个大型的庆典活动,总结一下,搞一个研讨会。总结一下相声的现状,以及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最主要的这回就是我们如何接得住自己,这一点很重要。而且我们也准备给观众一个回报,搞了6场演出,在北京一个很好的剧场里演,力争这6场把我们这十年的精华节目都拿出来,让大家都看一看。是一个总结吧。

[大实话]

说天亲,天可不算亲(怎么呢),天有日月和星辰。日月穿梭催人老,带走世上多少的人。(都得有这么一天)
说地亲,地也不算亲(哦~),地长万物似黄金。争名夺利有多少载,看罢新坟看旧坟。(一个儿一个儿顶着走)
说爹妈亲(父母嘛),爹妈可不算亲(怎么不亲),爹妈不能永生存。满堂的儿女留也留不住,一捧黄土雨泪纷纷(都得走)。
说亲戚亲,亲戚可不算亲(诶),你有我富才算亲。有朝一日这日子过穷了(怎么样),富者不登穷家的门(富在深山有远亲)。
说朋友亲,朋友可不算亲(怎么呢),朋友本是路遇的人。人心不足这蛇吞象,朋友翻脸就是仇人(利欲熏心呐)。
说哥们儿亲,哥们儿可不算亲(噢),吵吵闹闹要把家分。兄如豺狼弟似猛虎,兄弟翻脸狠上加三分。(都是那点儿拆迁费闹的)
说丈夫亲,丈夫可不算亲(嗯?),背着妻子外边找情人。沾花惹草得下了病,回家之后还得闹离婚。(那有不离的么)
说媳妇亲,媳妇可不算亲(怎么呢),背着丈夫外边找情人(我最恨这路人)。她跟那个小白脸子俩人闷得儿蜜(瞧那点儿德性),全忘了张文顺的那么点子恩。(我媳妇啊)
说小蜜亲(这我爱听),小蜜可不算亲,你拿出金银财宝她献了身。有朝马死黄金尽,她归置东西进了那张文顺的门。(我啊)
要说亲,观众们亲,观众演员心连着心。曾记得早年间有那么句古话,没有君子不养艺人。
昨日里趟风冒雪来到塞北,今日里下江南桃杏争春。
我劝诸位,酒色财气君莫占,吃喝嫖赌也莫沾身,没事儿就把那相声大会进,听两段相声就散散心。
抱拳拱手尊列位,愿各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郭德刚艺术简历

●自幼学习评书,曾演说《杨家将》《张广泰》《隋唐》
●9岁由常宝丰开蒙学习相声,曾受白全福,高英培前辈指导。后拜金文声为师学习南路快书,王派快板。2004年拜师相声名家侯耀文.
●88年随河北梆子老艺人小达子先生学唱梆子,曾演出《辕门斩子》《六月雪》《老少换》《蝴蝶杯》等剧
●89年随老艺人刘炳文先生学唱评剧。工文丑.老生.花脸.彩旦。曾演出《卷席筒》《唐知县参诰命》《打金枝》《秦香莲》等剧
●98年与相声名家范振钰合作,2000年与张文顺先生合作,2002年与于谦合作。曾与张永久.王世勇.杨进明合作.
●曾创作大型休闲喜剧《正德皇帝下江南》
20集青春偶像剧《优美情人》
百集系列片《俗语传》 电视电影《麦田往事》《笑面人生》 20集电视剧《寻人档案》
● 20集系列片《井偫ā?
●曾录制350集评书《梁山好汉》,由山东卫视播出
●编剧并出演男一号《非常档案》
●出版《单口相声小段精粹》
●出版《话说北京》
●策划运作《千禧新春曲艺名家名段欣赏晚会》
●投资拍摄《中国地方戏失传剧目大观》影碟系列
主演评剧:《铡判官》
●98年拍摄电视艺术片《话说北京》
●任中国教育电视台《美食故事》主持人兼编导
●任安徽卫视《超级大赢家》主持人
●为北京艺飞鸿影视公司编写20集情景喜剧《非常时期》
●编创20集电视剧《中国艺人》由广东岭南影业中心拍摄
●2003年,北京相声小品邀请赛,以相声《你好北京》获组委会特别奖
●2004录制百集单口相声《刘罗锅》
2005安徽卫视《剧风行动》任主持人
●自96年首先提出相声回归剧场,同年开展工作,组织演员抢救曲目,至2005年北京相声大会已成为着名的实力派演出团体,上演节目达600余段

郭德纲德云社传统曲目

单口相声
(1)长篇:
君臣斗、马寿出世、宋金刚押宝、解学士、康熙私访、北京奇闻、硕二爷、血溅白犬坟、白宗魏坠楼、枪毙刘汉臣、丑娘娘、女状元、李半仙捉妖、黄金梦、双槐树、古董王、蛤蟆告状、九头十三命
(2)短篇:
大禹治水、蜂麻燕雀、海棠红、夜郎国、珍妃井、闹天坛、听鹂馆、范家店、飞笔点太原、打西太后、黄半仙、化蜡扦儿、贾行家、借火儿、酒迷、二十四孝、天上人间、开殃榜、赎驴、连升三级、抡弦子、崇祯测字、卖父肉、卖西瓜、摇煤球、巧媒、怯跟班、闹学房、求一毛、日遭三险、三瘸婿、三近视、山东斗法、白马告状圣贤愁、穷富论、天王庙、五人义、小神仙、学徒闹城、十老会、杨林标、姚家井、珍珠翡翠白玉汤、奔得木进北京、要帐、八字朱砂判、百兽图、正兴德、枪毙曲香久、箱尸案、海慧寺、小淘气、第一针、双子报、苏小小、教子胡同、醋饮场、落榜艳遇、南天门、送亲演礼、家务事、咸丰立后、金豆子、血泪字画、锯碗丁、李鸿章出国、穿朝靴、鬼推磨、傻媳妇、急婆婆、二进宫、春阿氏 、桃花杏美人、香妃、熊掌宴、艾窝窝、学本事、吹破天、三婿对文、俩亲家、顶针续麻、五兴楼、皮匠招亲、飞笔点太原、追贼胡同、鞭打沈万三、丁章胡同、教子胡同、藏皇上、铸钟娘娘、狗肉将军
对口相声
(1)贯口:
八扇屏、白事会、菜单子、大保镖、地理图、夸住宅、三节会、卖五器、论拳、洋药方、兵器谱、富贵图、暗八扇、戏迷药方、饽饽阵、卖宝贝
(2)平哏:
烟袋大鼓、升官图、生意经、白吃猴、当行论、财迷回家、吃元宵、醋点灯、赌论、大相面、耳朵票、养王八、红事会、西征梦、金龟铁甲、家庭论、揭瓦、咳巴论、哭当票、哭笑论、吃饺子、卖棺材、怯大鼓、吃论、死舅舅、天文学、托妻献子、小买卖论、看话剧、论梦、五毒论、新鲜买卖、寿比南山、学评书、造厨、朱夫子、大上寿、规矩论、说话论、老老年、批大戏、怪治病、大过年、卖面茶、吃月饼、卖挂票、梦中婚、偷论、五红图、拴娃娃、下东洋、琴棋书画、酒色财气、游历外国、儿子迷、
(3)文哏:
八大吉祥、对春联、双字意、文章会、西江月、卖对子、四方诗、诗词会、珍珠倒卷帘、批三国
(4)子母:
铃铛谱、六口人、反七口、论捧逗、五行诗、树没叶、羊上树、学四相、学跳舞、福寿全、打灯谜、口吐莲花
(5)倒口:
拉洋片、学四省、双学济南话、天津话、找堂会、怯洗澡、怯算卦、猪吃豆腐、老北京话、怯拉车、怯卖菜、交租子
(6)柳活(含腿子活):
八大改行、窦公训女、汾河湾、黄鹤楼、洪羊洞、师傅经、白话梆子、学西河、卖布头、卖估衣、叫卖图、闹公堂、山东二黄、走西口、闹乌鸦、渭水河、文昭关、武坠子、文坠子、戏迷游街、四郎探母、学电台、戏剧与方言、戏剧杂谈、三棒鼓、学梆子、学大鼓、四大名旦、阳平关、铡美案、珍珠衫、捉放曹、乌龙院、四大须生、跳大神、王二姐思夫、舞台上下、日本梆子、评戏大观、弦子书、学曲艺、学乐亭、改良卖马、河南戏、梁祝哀史、刘云打母、学评戏、玉堂春、杨乃武写状、杨乃武与小白菜、大西厢、叹人生、学小曲、包公戏、数来宝、同仁堂、点头数、对座数来宝、戏迷传、学丑戏、跪宝帐、地方戏、找宝钏、学奉调、学莲花落、学小调、打金枝、十八愁、四郎探母、华容道、武家坡、遇皇后、鸿鸾喜文王卦、杨二舍化缘、大杂烩、大登殿、学白派、忘词、双比快板
群口相声
扒马褂、大审诓供、法门寺、群七口、金刚腿、酒令、翻四辈、乌盆记、四字联音、文训徒、武训徒、找五子、垛字、拘魂经、于公案、逛天桥、秦琼卖马、开场小唱、娶媳妇、歪唱太平歌词、华山论贱、群八扇、四四数来宝、办堂会、倒扎门、老太太看戏、八问八答、回春堂、看洋片
太平歌词
刘伶醉酒、白蛇传、游西湖、饽饽阵、小上寿、矬大姐、罗成算卦、五龙捧圣、层层见喜、连环计、秦琼观阵、风波亭、打黄狼、兰桥会、高大姐、韩信算卦、黑大姐、劝人方、鹬蚌相争、太公卖面、单刀会、青菜名、百虫名、灞桥挑袍、煤山恨、宁武关、狮子楼、天水关、挡谅
十不闲莲花落
发四喜、架子曲、王二姐思夫、孙庞斗智、百忍图、大纲鉴、四大卖、十里亭、丁香割肉、王祥卧鱼、夜宿花亭、锯大缸
快板书 (王、高、李三派)
双锁山、战长沙(五本)、单刀会、张羽煮海、白猿偷桃、小寡妇上坟、子期听琴、诸葛亮押宝、隋炀帝下扬州、乌江恨、刘伶醉酒、王七学艺、武松打虎、武松打店、隐身草、哪吒闹海、武松赶会、三打白骨精、绕口令、游武庙、锤震金蝉子、杀四门、杨志卖刀、鲁达除霸、大纲鉴、草船借箭、二仙采药、胡迪骂阎罗、一窝黑、火焰山(二本)、三盗芭蕉扇
相声剧
唐伯虎三笑点秋香、升官图、武林逸事、贫女泪、大福寿全、贱骨头、游湖借伞、败子回头、枪毙阎瑞生、杨乃武与小白菜
反串戏 (京、评、梆)
打面缸、一匹布、顶花砖、下河南、请医、法门寺、双背凳、纺棉花、天河配、花子拾金、三不愿意、黄金台、未央宫、辕门斩子、大登殿、活捉孙富、打狗劝夫、秦香莲、刘墉砸銮驾、斩黄袍、黑驴告状、铡判官、唐知县审诰命、打严嵩、战北原、王华买父、左连成告状、卷席筒、清风亭、美凤楼、活捉南三富、破腹验花、蝴蝶杯、哭太庙、铡叶阁老、夜审姚达、打金枝、牧羊圈、杨八姐游春、同根异果

郭德纲经典语录(1)

个性语言篇
我都红了?没人通知我呀!?
人来的不少,我很欣慰呀。
活该,死去~~~~~
要了亲命了
我做兴你们这行
嗯,看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年轻时的神韵。
学生郭德纲向我的衣食父母们致敬
再说一个,说个什么呢?说点实事吧
相声好多都是编的,就这段是真的。
既然大伙喜欢,我再给大伙说一个~~~~我怎么不记得我说了一个了?
大伙是愿意听啊是愿意听啊还是愿意听啊?
听相声不许起哄~~~听相声三十,起哄的一万二,一会三场这几位补票去啊
闹的这几位都是给神7捐过款的吧?
我是一个二手的科学家
有时说错了重来能会两段儿!
一块钱六个手榴弹,我先扔你一百块钱的!
雇十个戴红箍的,我天天骂他们
科学这个东西很严谨
我是个有道行的科学家
我艺术家一个多礼拜了~~~~~
我不欺负人!欺负我,不行!
咳嗽就不单收钱了~
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感谢上帝赐给我的卤煮
(说大姑娘)走起路来环佩叮当,“得达~达达另达另另达~~~~~~~~~”
来点儿真格的,来点儿额勒襟德的
通县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去投铁路。
身体不好少说话
要饭了,要饭了,我今天要饭了
不是,你,怎么,哎呀,急死我了
法律不管我早打死他了
要告别这些白衣如雪来去如风的日子85岁高龄毅然决然的戴上假发还俗去了
谢谢大家对我一个人的鼓励!
天上冷飕飕地上滚绣球有馅儿的是包子没馅儿的是窝头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打车,咱不打一块六的,咱打一块二的!我才不坐前面呢,坐前面得结帐!
三楼的朋友们.......你们好!!!(天桥乐茶园只有二楼)
在后台对词有这句嘛?
这个东西很神奇呀
心里挺恨得哼
你借我刀,我攮死你!
(形容漂亮的MM走路)风摆荷叶、雨打芭蕉
吱儿搂一口酒,吧嗒一口菜
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马戏团耍狗熊教化什么了?十五个人骑一自行车教化什么了?京剧三岔口教化什么了?既然相声那么大能耐,我们收入怎么上不去呢?让相声教育人,那是灭绝人性!饶了相声吧!
多听相声说明您爱国!你弄个马桶炒菜,那谁敢吃呀!我爱你,那谁他妈的爱我呀!
该我打他了,我能多打几下吗?我能拿家伙打吗?
你要疯,你要疯!
我都替你美的慌
扣嗓子演出来的真情~!!
我放下屠刀,你饶我不死~~~
往大了说,我是你爸爸
我反对在舞台上打人,我反对在舞台上打我
出去扫听扫听去!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海参到比虾仁儿贵,虾仁儿五十买一斤。
我这个恨呐!

郭德纲经典语录(2)

千年的文化底蕴,一生的学习和磨练,给您带来一时的欢愉和沉醉,这就是曲艺
酒是粮食经,越喝越年轻。酒是爹,菜是娘,喝死就比枪毙强。
我不感谢相声同行,没他们我八年前就红了!!
新生报到,多多关照,前面开道,后面放炮
现如今呢,说单口长篇故事的人不多,一人说不好说,这俩人说呢,还能对着搭搭茬儿,这一人说怎么说,自己糟践自己?不合适
我与你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
四大名著:水浒,三国,话说北京,郭德纲相声选
人个有所好,有喜欢听相声的,有不喜欢的,您不喜欢我们也不强求,打发人把票钱送来就行。
也有不少人骂我,四六八句的骂我,给我带来了无穷的乐趣啊[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我很欣慰啊,他们通过骂我,激发了他们古典文学诗词的潜能
这就是一个普通相声演员的自白……以后这都搁小学课本里啊
能想出真么多连我崇拜我自己了
噫,太神奇了,我怎么上那去了。我就是一超人啊,我是一个超人,只不过裤衩穿里边了
祖师爷的遗训:有枣没枣打三杆子
怎么是你啊?有点意思啊!
荒诞夸张篇
Ladies and 乡亲们
我的菩萨佛爷真主上帝圣母玛利娅
都坐好了,我要超机
唱了一万六千多遍的大实话
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饭菜如长江流水,似风卷残云,就跟倒土箱子里似的……
烙饼卷馒头就着米饭吃
有二尺长的龙虾吗?对不起没有二尺长的只有二尺二的,什么破饭店连二尺长的龙虾都没有,来盘土豆丝。
英语、日语、韩语、南斯拉夫语、北斯拉夫语、西斯拉夫语......会8国外国话,和八国联军对着骂街都不带重样的
有一次喝醉了,拿筷子当鸡爪子吃了一根半
乾清宫带剪子侍卫
白宫御用弦师
布什有个秘书叫王富贵
那锁拿根面条一捅就开,一包方便面能开一小区。
来一两啤酒,再来四个果仁,等会儿.....
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闹个小三灾儿:非典、艾滋、癌
加十块钱油!
白天穿六条棉裤,上楼梯得搬腿,晚上睡觉脱了顶门。上火车需要托运,这玩意儿算是凶器。好几天都没吃饭了,看谁都像烙饼
你知道这台底下,有哪个大学的教授,大文豪,大侠客,非洲那个部落的酋长,哪个国家的娘娘,这台底下就是卧虎藏龙
整个一个东北乱炖的脑袋……
走着走着,诶,前边儿出一问号儿,刘备一蹦“噔楞楞楞楞”,诶~出一蘑菇,把蘑菇吃了,刘备长个儿了。还往前走,又有一个,一问号儿,一碰,出一朵花儿,吃完花儿,刘备一抬手,“嘟嘟嘟嘟嘟嘟”能打子弹!带翅儿那王八就来了。
师傅,要盘吗,你说这白宫文化局都干嘛吃的!
老张家上上下下四辈同堂三十来口人,光吃粽子得花一块钱
你的婚姻很不幸啊,4岁的时候家里给你定了娃娃亲,那女的也小,是51啊?……后来中年的时候你又结过两次婚,第一次那女的让人家本主领回去了;第二次那女的成了你徒弟媳妇了。
花一块钱买一瓶矿泉水,喝一口吐了,假的!怎么着?兑水了!那本来就是水
从今儿起,我吃龙虾再也不就饼了!
长得跟车祸现场似的
长的跟“奥特曼”似的
瘦得跟羊羯子似的
姑娘很轻视的看着你,拢了拢这四根头发
901次航班由西直门开往大兴黄村票价5圆请您登机
天女下凡,就是脸先着的地。
“我有了钱我就雇5000人的军队保护我,我管他们叫小第,他们管我叫大哥,我就是铜罗湾抗霸子,我的参谋长叫山鸡。”
家里有钱,开一13开门的卡迪拉克。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好机器,德国进口的,“突突突突”,哦,三蹦子。一开起来,半个北京城冒黑烟,交警直冲您喊:“孙长老,收了神通吧。”
不管吃不管住不管接不管送15块钱演出费还扣百分之70的税
前几年张一谋导演的歌剧《普兰多》,要找四个说相声的各个都跟王先生似的穿大褂剔光头往那一站:辛苦辛苦!
求您了,大蒜可千万不能当主食吃啊
咱们有困难要帮,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帮!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郭德纲~~~~(学唱《蓝精灵》主题曲)
“放烟花的时候为什么射不到天上的星星?因为星星会闪啊。”“这个问题太深奥了。”
我是葱花大学的
一脸的护心毛
三老头洗澡去都带着饭——吃完了唰饭盒
左右开攻,一千四百个大嘴巴,这脸跟不要钱似的
“HELLO,HELLO,大爷,跟你打听个事儿啊!

郭德纲经典语录(3)

干哈啊?
这是哪啊?
铁岭!
哦,刚到东北!
你知道美国怎么走吗?
那玩意谁知道啊!问村长去!
我估计他不知道!
这还用估计吗?就是不知道!
从植物学角度考虑他不知道
开了这么一年多吧,加了一万多次油,到了美国。”
铁岭到美国还差好几站地呢!
“时光如细纱在手中溜走——书中暗表……”“嘿!你这好!你一会儿徐志摩,一会儿单田芳”
我尝尝你这文章——少放点儿朱砂!
我那字2块一幅,怎么这么便宜啊?便民啊,面向工薪么(实指剪饼2元一个)
印假钞,我上工商局问了,不给起照啊
我们有一前辈.出去抢银行,一下抢了180万,开车就上了北三环了.正好下午五点半,等警察来的时候,那孙子还跟那堵着呢.
朕赐你四环外行走,五环外飞行
一走路都是这声“哒~哒~哩哒~一个哩哒,估计后来说书的都跟她学的
于谦:啊先生,东吴过江之事,你可把孤害苦了——
郭德纲:哎,提起此事,话可就长了(京剧道白)——(改快板儿了)在一九五三年,美帝的阴谋和谈被揭穿,他们阴谋北(?)南朝鲜,武松他——
你们看对面山坡下面是不是有块饼呀,去捡起来!
驴肉火烧,火烧驴肉,驴肉加火烧,火烧加驴肉,驴火国际大酒店
老三在保定那正谈项目呢,他研究了一个高科技的东西,就是火烧里边不夹驴肉——
像你这样的,就得先毙,再问!
和我差不多吧,我是浑身上下脑袋疼,满肚子牙疼,到厕所转了一圈什么也不想吃,吃甘蔗还吃一口吐一口
军事家紧紧武装带
哎~~曾经有一个赚钱的机会摆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机会过去了我追悔莫及,假如上天在给我一个机会的话我想对那个村长说:“我愿意去”,[奇`书`网`整.理提.供]假如让我在那个工资的前面加个限额的话,我希望是:“400元。”
那个小的是爱因斯坦小时候的头盖骨
改名叫于金花,记住喽刮风的时候千万别再广告牌子低下,不然拍下来就变成扎金花了
我给他四千块钱,他我去见导演,我一看,假的。
怎么是假的
骗子,连大胡子都没有。
全三国之中谁最能耐最大:郭德纲呀!
我是灯谜姥爷的父亲
很高科技的一个灯谜:呲啦——裤裆撕了。文学性很强可以跟昆曲相提并论。
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良贤品自高,西游记里演的猪八戒,西游记后传里演的猪八戒,齐天大圣传奇里演的猪八戒,星光灿烂猪八戒里演的猪八戒
在一个风和日丽草长莺飞的下午,我和我的女朋友偏见小姐坐在刚果布拉柴维尔31种口味冰激淋店里。要的雪球我看着她一勺一勺的吃光了我眼前这份,我恨得哼!恶毒的瞪着她。
要是偏见在,打这话筒你就受伤了(形容偏见是斜视)
马瘦毛长蹄子肥,儿子偷爹不算贼,瞎大爷娶了瞎大奶奶,两口子过了多半辈子,谁也没见过谁……
我有钱啊,吃面,拉面啊,一碗宽的一碗细的……
一看这女的,哎呀!太漂亮了,啊,长的这脸跟苹果似的,那嘴跟樱桃似的,腮帮子跟梨似的,眼睛跟葡萄似的,这女的长一水果的脑袋
田二脑袋冲下,奔马路崖子去了,马路崖子是石头的,拿脑袋跟石头做了一个轻微的较量,田二输了
你们家地下室住着个教授
热闹点儿 咱就气门口那卖煎饼(鞋)的
郭德纲:一来就接了个好活儿,盖一个70多米的烟囱!于谦:还真不错!郭德纲:起早贪黑把活干完了,人家来一验收,死活不给我们工钱!于谦:质量不行?郭德纲:开始把图纸拿倒了,人家让修口井!
夫妻仨人好好过日子~~~~
我在这边吃煎饼,那边枪毙你爸爸我都不心疼。
提起笔来,哆嗦了二十分钟…… 还是别写了,不认识字
娘娘啊,我的娘娘在哪?娘娘,娘娘,娘啊!
现在只要出现一个女的,就是我的娘娘!
此时天上乌云密布,出现了一个身高一米九的女的,说话和鲁智深差不离!
卫生纸做的状纸呈上,接到手里说道:“嘿,这状纸好,一看就是没用过的!”
张二狗野蛮成性杀害父亲十万人头百万计
内衣内裤,秋衣秋裤,衬衣衬裤,绒衣绒裤,毛衣毛裤,棉衣棉裤,皮衣皮裤,再来4件大衣,大衣外面在套一面坎肩儿!!
也就下了点挂面。下点宽条的、下点细条的、下点龙须面,煮了碗意大利面,和的担担面的料。
大麻子套小麻子,小麻子套小小麻子,小小麻子里有个坑儿,坑儿里还有一黑点儿,黑点儿上长了根毛儿,三环套月的麻子
原来地球是这个样子地!
悟空的坟

郭德纲经典语录(4)

损人为乐篇
于谦这人,好啊,无论为人处事还是台上业务,说实在的啊,呸!……不是,刚才嘴里进来一小虫子啊……
于谦啊,好角儿!说学逗唱.......说还行
太平歌词单刀会最后:关云长看罢了冲冲怒!骂了声贼子你叫于谦
谁要不认识于谦,谁就没吃过猪肉
我们准备今年给他办一个“从艺三周年纪念活动”
我们准备让于谦自杀以谢天下……
于谦相声界的大财主,想当年于谦的父亲王老先生——
刚才说的是他父亲,他爸爸更可乐
于老谦,于小谦,于少谦,于又谦,于再谦,于还谦……
于谦在我心里,就是一完人……这人完了
于谦的爸爸是个大文学家!写过好多书!《寡妇门前是非多》《再见西门》《金瓶梅续集》还画过插图!
老于家门风,走道不捡东西就算丢
于谦家房塌了,就省一门立那,于谦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往里一看,噢!是真塌了
我们在曲艺团的时候考试我门门第一,100分!不管说学逗唱全100,没考老师也给写上100。
于谦不!他笨,总是30啊25啊的,有一回努力!天天练功!练了有一个星期再一考,17!
问算卦的怎么能考好呢?人告诉他:你考试之前吃一跟油条俩鸡蛋就能考100分。真听话!吃完考去了。0分,他先吃的鸡蛋!
李菁是多好的一孩子呀
给您表演的是北京丐帮的少帮主李菁……
我的手机有不同的来电铃声,“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这是我媳妇打来的。“爸爸,接电话了……”喂,李菁啊——
学李菁:师哥,给我点水行嘛?
本声:你要水干吗呀?是喝呀.还是干吗?凉的,热的?
学李菁:凉的也行,热的也行,不凉不热的也行(李菁拿着道具枪冲郭德纲比划完了下去了)
郭德纲:啊,相声嘛,就得互动,我们这不是课堂……再说一个李菁的事!我们这师弟真不错!
于谦:好人呀!
郭德纲:好人倒未必
喂!帮我找一下阿绣,(徐德亮接的电话)奶奶,找您的!
郭德纲:帝哥,我希望天下和平,天下百姓们安居乐业,国泰民安,没有战争,行吗,嗯?
上帝想了想,这难点儿,咱实话实说啊,我没那么大造性,真的真的,我也不跟你说别的,你换一样行吗?咱商量商量别的。我一摸身上带了一张李菁的相片,帝哥,你看看这个,这是我师兄弟——李菁,长得挺寒掺的,搞不上对象,你给他变漂亮点儿吧。
上帝:(想了想)还是说说世界和平那事儿吧(把相片撕了)
郭德刚:哎,你怎么把相片撕了,啊?你不同意归不同意,撕了干吗,我还留着避邪呢!
地上一个男人,天上就有一块表,对应着。好人的转的慢,坏人的转的快,李菁的那块儿呢?没在这儿,噢,在上帝那屋当电扇呢。
我以为您这假发买的是处理的呢,哦,是真的啊
这小伙子长得,把脸挡上跟个演员似的……
什么监狱呀,少管所呀,都去了,找不着您
上炕认识娘儿,下炕认识鞋
想上春晚得不要脸
(形容女人长得漂亮)那脸长得跟我的似的——比我这也就瘦一圈儿
你那叫一个胖,坐的大圈椅子里,身上的肉就往椅子的空当儿里边塞,全塞满了,往起一站现往下拽椅子。
一巴掌宽护心毛,胸前还纹着带鱼
敢情你入了丐帮了!打扮得很讲究啊!
为了你,除了死不值,别的都值
别抽了,别抽了,这叫呛人,抽烟解闷儿,含双袜子不也一样吗?
让他烧锅炉去,又怕他偷煤吃
这位太有名了!男女老少没不认识他的!哎你叫什么来着?你别说啊!你说算骂街!
我当初怎么学的我怎么教给你!
那太好了!
我是给人家当儿子学的
啊?
可是咱们这关系我怎么好意思呢?
那就不当了吧
少当两天吧
我儿子小名叫小山他儿子小名就叫小海
于海不好听
你叫谦(千)那你儿子中间加个万字吧!
万海,知道你爸爸说的好吗?
你愿意娶这样一个女孩子,这也算行为艺术
为什么不让郭德纲上场?必须让郭德纲上场!他要再不上场,我的冰棍儿就全化了(说的是观众不爱看其表演,有他上场就出去买冰棍)
北京张八爷嘛,北京八爷嘛,京八爷嘛,京八嘛
我看他们就一砣狗屎,您跟他们不一样,您两砣
这人讨厌你看见了吗,我不跟他争这个,跟他争这个显得我没有身份,因为什么呢,他这人没有文化
大俗大雅篇
人往高处走,尿往低处流

郭德纲经典语录(5)

铁裤衩儿,铁裤衩儿,咱这是俄语发音不太一样啊!
说是两情相宜,又岂在猪猪肉肉
我捧着这本《金瓶梅》楞是看不下去~
夏天穿狐素的大衣,下边不穿衣服
小潘!小潘?金莲——
我是玉洁冰清的代表人物啊!我是贞节烈女,专业的贞节烈女啊!
300,甭管金庸还是美国使馆夫人都坐300(300路公共汽车)
王母娘娘煮饺子,玉帝蹲门口包蒜
西门大官人和金莲儿很真挚的爱情
老先生肚腩宽敞啊!
想吃汉堡,包张纸揭开吃;想吃螃蟹,揭个盖;想喝奶,馒头上弄一揪儿……
金发闭眼
胳肢窝都孜然味的……
你儿子平时也挺乖的,跟着姥姥一起看金瓶梅
现如今想要排电视这女演员都得跟男导演睡觉,我狠那(你狠什么呀),你们女演员都睡觉去了我们男演员怎么办那,女导演实在是太少啦
我想跟他做一门亲戚,其实他的女儿很喜欢我,就是女婿反对。
于谦路上碰一小姐,跟她谈价,于问:多少钱?
小姐:一百
于:三十
小姐:五十
于:——(一拍胸脯)我是石富宽徒弟!
王文林,王老爷子,就是那位发型很酷的老先生(王文林光头)
三个老头儿一丝不挂,就张文顺戴个眼镜儿,要再加个口罩就是三点式~
这姑娘长的别提多好看了,400多斤,于谦说,小妞我抱抱你,这女的一乐:你对自己这么有自信?……
我媳妇儿?跟我哥睡觉去了。其实她也不是别人,以前是我弟妹。
对着厕所镜子:你就是超人,郭德纲,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你会幸福的,祝福你。一出门,从对面那屋出来一男的!
小妞!给大爷笑一个!不笑啊?那大爷给你笑一个!
强词夺理类
我说错了!我说错了你把我怎么着吧!
管得着吗?我跟你过这个吗?我跟你不过这个!
不服啊~~~~~~不服把你种在花园里!
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你拜我!你拜我你早就是人了
他骂我,我退一步,他再骂我,我再退一步,我后面要都是墙了,他还骂,打丫的!
我都圣人了,哪儿说理去~
我是以理服人的!
急转弯篇
有缺房的、缺车的、缺钱的、缺德的
长得漂亮,长上胡子跟张飞似的。
五仙过海,那三仙给烩了
就剩一颗牙还塞牙了,吃藕
你身体好!再活俩月没问题
教育好了是个流氓~~
开始呀,我以为是化油器坏了呢,我一检查呀,才知道"奇"书"网-Q'i's'u'u'.'C'o'm",脚蹬子松了
车把都是银做的,直的(比划),两头弯,带着俩胶皮套……还是三蹦子啊!!?
(念完两首定场诗)在这次唐诗宋词赏析节目中……
相声讲究四门功课:坑.蒙.拐.骗!
散场大家都别走啊,我请大家吃饭——谁去谁掏钱。
传统相声总共有一千多段,经过我们努力吧,现在还剩那么四百来段……
相声好啊!弘扬真、善、美,麝香正气
我们祖师爷——屈原!
这样的剧种我们得扶持啊?和那个角儿说……嫁给我吧
!@#$%^就这么扶持啊!
我那字台下面常年生着火,我那正经六必居的酱……
这事儿离现在不远,家里有老人的可以回去问问-----在春秋战国时期啊
说丫鬟:烟煤、腊梅、杏梅、蜂窝煤
远了是条狗,近了是条狗,打它不走,骂它不走,一拉就走——木头狗带轱辘
住的房子千疮百孔,一下雨算要了亲命了:外边小雨屋里中雨,外边大雨屋里暴雨,有时候雨实在太大了,全家人都上街上避雨去了
出身:宦官之后(代)~~
那天呀,家里出个喜事……家里着火了

郭德纲经典语录(6)

万幸啊,摔死了
住台湾的…… 再晚105就没车了
桌上摆着四盘菜,打开第一个一看,呵!真好!老醋花生!打开第二个,更好了!老醋花生!第三个打开,花生,没醋第四个一看,一盘醋
五星上将詹姆斯下士
服务员给我来100块钱的早点!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买半份。
拿个苹果洗澡去,为了干净,在池子里洗洗,咬一口洗一下
先抽500斤油,我……我毛重才100斤
师爷刚进门,总督一抬头,“呦,来了,我正要找你呢,今天我要和你商量一下国家大事”,师爷一听高兴了,大帅从来还没这样过呢,“请问大人,是什么大事啊”,“昨天吧,我又发明一汆儿”
——您这是讹呀?
——瞎说,这叫抢!
来个牛扒,别搁牛肉啊,我爱吃洋葱,多搁洋葱啊
抽假烟、喝假酒、看假球、听假唱.穿假名牌、戴假头套.天底下就王八是真的,还叫甲鱼。
坐池子边儿吃苹果,爱干净,吃一口涮一下
“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个?”“坏消息是什么”“咱们迷路了,这地儿我不认识,而且我估计我们以后得靠吃牛粪过日子了”“好消息呢?”“牛粪有的是!!”
今儿好日子啊,立秋,贴秋膘儿的日子,今天中午特意吃了四两素炒饼,相信大伙儿也都贴了秋膘儿了。从明年开始今天就算国庆节了。
大家好我是法制进行时的主持人啊牛哥,来了这么多人我很欣慰
“猴子最怕什么线?”“高压电线,别说猴子,这个我都怕。”“不对。最怕平行线,因为永远没有相交(香蕉)。”
“上联是'风吹水面层层浪’,下联是什么?”“你死脑筋啊,不会复印一份贴那边。”
“我和一拆迁办的拍眼睛(似乎是口误)——拍桌子瞪眼睛。”“拍瞎了为止。”
我是清华的!
清华池?
那呀,清华池是洗澡的!你说那是虎坊桥的!
那您是?
我是湖广会馆对过的!
一样!
“你知道票贩子在哪儿吗?”把警察乐的呀——“我也找哪!”
给他父亲送块匾,上书四个大字“贼星高照”
这跳楼啊,2楼和20楼还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呢?2楼跳下来是啪……啊;20楼跳下来是啊……啪
他的剑是冷的,他的刀也是,他的心是冷的,他的血是冷的……这孙子冻上了
皇上这么干,游龙戏凤;我这么干,游街示众。
唐诗一首……这是唐诗么?这是我们门口卖糖那老大爷说的诗,我是窜改唐诗晋字第一高手,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了
我的父母是天下最好的父母,不能忘记他们为我缝鞋补袜,不能忘记为了我去偷瓜,不能忘记带我打群架,不能忘记教我扎金花
孙子兵法啊,嘿,这孙子这东西啊……(奇书网
Www.Qisuu.Com)
按地上灌碗豆汁,一起来就骂街的肯定是外地人,起来就问:“有焦圈么?”——北京人!
郭德纲:现在国家允许宰人了。于谦:那叫载人!

郭德纲定场诗全集

大将生来胆气豪 腰横秋水雁翎刀 风吹鼍鼓山河动 电闪旌旗日月高
天上麒麟原有种 穴中蝼蚁岂能逃 太平待诏归来日 朕与先生解战袍
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
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鲜,
蜜饯黄莲终需苦,强摘瓜果不能甜,
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做神仙。
“金山竹影几千秋,云锁高飞水自流。
万里长江飘玉带,一轮明月滚金球。
远至湖北三千里。近到江南十六州。
美景一时观不透,天缘有份画中游。”
——乾隆、郭德纲
“庐山竹影几千秋,云锁高峰水自流。
万里长江飘玉带,一轮明月滚金球。
路遥西北三千界,势压东南百万州。
美景一时观不尽,天缘有份再来游。”
——朱元璋
“青山松影几千秋,云锁高峰水自流。
万里长河漂玉带,一轮明月滚金球。
远望塞北三千里,近视江南十六洲。
美景一地赏不尽,天缘有分再来游。”
——康熙
“龙川竹影几千秋,云锁高峰水自流,
万里长江飘玉带,一轮明月滚金球。
远看西北三千界,势压江南十二州,
好景一时看不尽,天缘有分再来游。”
——乾隆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医院
马瘦毛长蹄子肥,儿子偷爹不算贼。瞎大爷娶个瞎大奶奶,老俩口过了多半辈谁也没看见谁。
好色风流,不是冤家不聚头。只为淫人妇,难保妻儿否,嬉戏眼前谋,孽满身后,报应从头,万恶淫为首,因此上媒色邪淫一笔勾。
举目维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蜜浸黄莲终必苦,强摘瓜果不"奇"书"网-Q'i's'u'u'.'C'o'm"能甜。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做神仙。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陆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八月中秋白露,路上行人凄凉;小桥流水桂花香,日夜千思万想。心中不得宁静,清早览罢文章;十年寒苦在书房,方显才高智广。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霸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值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 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小楼寂寞心宇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惹祸根苗,气是无烟火炮。无酒不成宴席,无色人类灭绝,无财寸步难行,无气反被人欺。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楚魏,切糕沾白糖。
马瘦毛长蹄子胖,老两口子睡热炕。 老头儿要在炕头上睡,老婆儿还偏不让,老头儿拿起顶门棍,老婆抄起擀面杖,老两口乒登乓当打了个大天亮,炕也晾了个冰凉,谁也没摸着睡热炕。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我叫郭德纲。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www.Qisu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