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证上用曾用名行不:解决?解脱?解放—红色牧师.blog的博客—强国博客—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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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解脱?解放——写在离开行政领导岗位的日子里华中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现代领导科学与艺术研究中心主任陈海春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辛弃疾:《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2010年1月4号,开年上班的第一天,我刚走到办公室楼下,一位朋友告诉我:“文件下来了。”其实,半个月前,学校党委常委会开过不久,我就知道学校领导已经同意我辞职的申请了。我国公办高等学校实行的是“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党委常委会是最高决策机构,不论是重大的事项还是重要的人事安排,都要上会议论的,向我这样一个“中层正职”的同志当然不能例外。虽然是例行公事,但是程序还是要到位的。这就叫“集体领导,民主集中,个别酝酿,会议决定。”一、终于解决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第一个感觉是“终于解决了”。解决就意味着结果,解决就意味着了断。我马上到组织部找到部长,部长说年前就下文了,怕你过不好年,所以没有通知。他指示下属将文件给了我,我终于看到我政治生命中最后一个红头文件。我笑着说:“感谢部长的关心,你早告诉我年过得更好。”这就是文件的全文:华中科技大学文件校任【2009】6号《关于同意陈海春辞职的通知》。全文如下:“发展规划研究室:由于陈海春本人提出辞职申请,根据干部辞职的有关规定,经研究决定:同意陈海春辞去发展规划研究室副主任职务。免职时间从2009年12月16日算起。校长:李培根 二00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主题词:干部辞职通知 抄送:人事处 中共华中科技大学组织部 2009年12月31日印发。我作为“老机关”,而且是当年的“华工一支笔”,发现这个文件在抬头和结尾上,与我被认命时的文件是不一样的,当时抬头是“全校各单位”,结尾是“中共华中科技大学委员会”。从范围到层次都有所变化,顾不得这些了,实质是一样的。作为我们这样的“双肩挑”干部,对自己职业生涯的结束,总是有一个最终的选择,要么是选择做学术,要么是选择做行政。一般而言,行政职务走得近的,选择前者,如在下;行政职务走得远的,选择后者,如首长。我是在去年5月1日提出辞去领导职务的,注意是官职而不是公职。只出小门,不出大门,是我一贯的思路,否则就不会在这个学校从做学生开始至今。但是当时学校主要领导者认为此意不妥,不接受,我又在机关里多赖了几个月。直到2009年12月16号,“上会”后成为定局。我是研究领导学的,对干部的“进、退、留、转”颇有心得。我在课件里是这样写的:“进:要懂得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道理;退:要懂得宠辱不惊,去留无意的道理;留:要懂得坚持信念,把握操守的道理;转:要懂得组织决定,历练人生的道理。” 我讲课历来是两大脉络:对于为官者,要做一个知人晓事的明白人;对于普通人,要懂得做一个为人处事的明白人。革命革到自己头上来了,就更要做明白人。明白的人就要懂得放弃,明白的人就要懂得牺牲,明白的人就要懂得超脱。对于“退”,我是早有思想准备和行动准备。但在何时退,以什么方式退,还是颇费思量。古人一般的轨迹是:从做“实官”到做“散官”,从做“散官”到做“员外”。我这次是从做“实官”一步走到做“员外”的。最后决定“裸腿”的理由有两条:一是这样走,才让同志们服气;二是这样走,才让自己安心。我是在学校机关正处级干部中少数,也可能是绝无仅有的,自己提出“辞职”的。因为,“辞职”也是我的研究对象。我曾经仔细研究过《党政领导干部辞职暂行规定》,这个规定的对象主要是党政机关的领导干部,但是其基本精神对我们这样的企事业单位也是适用的。《规定》将辞职行为分为“四种”:因公辞职、自愿辞职、引咎辞职和责令辞职。我排行老二,比哥哥小,比弟弟妹妹大;比哥哥差,比弟弟妹妹好。前者另有任用,后者不得不走;前者风光无限,后者蓬头垢面。《规定》说:“党政领导干部因个人或者其他原因,可以自愿提出辞去现任领导职务或者公职”,这就给我的行为提供了合法性。《规定》还严格列出了程序,从程序上看,对于我的解决方式还算不错。剩下的事情就是公务交接和经济审计了,估计问题不大。对于“引咎辞职”,《规定》要求:“任免机关在同意干部引咎辞职后当将干部引咎辞职情况在一定范围内公布。”由于没有明文规定“自愿辞职”也要公布,因此在学校的内部网上,我看不见公布的信息,朋友们也不好祝贺我,只好在博客上“安民告示”了。二、终于解脱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第二个感觉是“终于解脱了”。人要学会自己解脱自己,从心理上到状态上。在机关这么多年,我的主要工作是做政策研究和发展规划研究,就是给领导做幕僚的角色,也帮助领导写点东西,即师爷,属于三教九流中下九流的第一名。幕僚这个职业从古到今都有。古代称将幕府中参谋、书记等称为幕僚,后泛指文武官署中佐助人员。幕僚这个行当粗看起来还是不错,他们的职责主要是为首长提出建议、顾问咨询、帮助处理文书档案、管理文职行政事务;他们和长官的关系比较密切,同长官一起进退,即使不是由长官自行任命的,至少其人事调动升迁要考虑长官的意见;尤其重要的是,他们具有官员的身份,享用发放的俸禄。幕僚这个行当真正干上去就知道实在是不容易,由其是像我这样一干十余年。首先,这个行当对个体的要求非常严格,大致要做到五点:一是要“紧闭口”,不该说的绝对不能说,我好说话,但从不乱说话,也从没有出大问题。主要是我定了一个原则:只说错话,不说假话;只说好话,不说坏话。二是要“勤研习”,首长关注什么,你得研究什么;首长需要什么,你得会写什么。我是以“林副主席”的套路来应对的:要带着问题学,活学活用,急用先学,学用结合,立竿见影,在“用”字上狠下功夫。三是要“不苟合”,虽然幕僚是“狗腿子”,但绝不是没有脑袋的“狗腿子”,一味说“是”不如有时说“不是”。四是要“慎举人”,在领导面前推荐人是幕僚的一项工作,也是最危险和最为难的一项工作,搞不好是要捅大漏子的,所以在所有问题上此事是我最慎之又慎的事情。五是要“不结党”,幕僚在首长面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许多同志,特别是一些“封疆大吏”愿意与我们交朋友。但是幕僚永远要记得的道理是:“十个吏”说好听的,不如“一个官”说难听的。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知识青年,误入国家一流名校,最终在学校行政楼“二楼行走”,也算是“入幕之宾”。虽没有“能令公喜、能令公怒”的本事,但好歹也陪了几任。不过,这个职业也不能长做,一般职业越做越精,越做越自信。而这个职业是越做越迷,越做越心虚。这是在于事情虽然相同,但是认可事情的人却是不同的。该走了,走了,一了百了;不走,到时想走了,也了不了了。我这个角色在古代大致可以算作“士”,为了争夺这样的人才,君主一般的套路是:“官、爵、禄、奖、养”。墨子说:“必且富贵之,敬之,誉之,然后国之良士,亦将可得而众也。”又说:“高予之爵,重予之禄,任之以事,断予之令。”这些年,学校领导的确给了我不少东西,让我见了场面,让我得到实惠。给了这些往往就给出了感情,给出了思念。离开组织,就如离开恋人,在一起有种种矛盾和冲突,离开以后才会经常思念。虽说,这次离开是我自己坚持的,没有什么遗憾的。不仅学校主要领导在我递交辞呈后当面征求我的意见,而且在通知下发的第二天校长李培根院士亲自对我的离去表示关心,对我为学校所做的工作表示谢意。但几天之后,我还是有一些不太适应。这里用一段歌词表达我的心情。《解脱》:“爱永远都是难题,失去分寸太容易。谁都是凡人不够小心翼翼,有时候忘了珍惜,伤害来的太无意。有时爱太急需要空间呼吸,争吵愈狠痛愈深刻,然后不断自责。我们都忘了最初的快乐,拥抱越紧痛愈深刻,谁不会舍不得。现在我给的或许并不是你要的,如果分离是唯一的解脱。最后的话我来说,如果永远你不必再难过遗憾让我来过,就算过去的回忆太脆弱,连未来也没有我,爱着你仍是我的执着。”三、终于解放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第三个感觉是 “终于解放了”。解放了生产力,解放了生活方式。首先,解放了我的心身。我这个人做什么虽然心态都差不多,但是做幕僚还是做教授状态却不一样。至少吃饭的时候,做幕僚绝对要定位在桌子的下手,少言寡语;做教授你不坐在桌子的上手都不行,胡吃海喝。其次,解放了我的时空,我可以专心从事科研和教学工作。邓小平说:“科学技术是生产力,而且是第一生产力。”还说:“我很高兴,现在连山沟里的农民都知道科学技术是生产力。”行政评价是首长评价,学术评价是同行评价。这些年,我的工作重心是为首长服务,怠慢了同行,耽误了自己。想当年,我也是在《新华文摘》上有文章,还上了要目的“学术新星”呀。此外,我离开这个“中层正职”的岗位,就提供了一个岗位,让那些想干事也能干好事的年轻同志们有了机会。对这点看得明白并理解我的,还是我的老板校长李培根院士,他除了主持学校的全面工作外,具体分工管理的部门只有两个,一个是发展规划研究室,一个是审计处。他在电话里说,这样对我也好,自由度大一些;另外,作为一个文科教授能够在全国讲学,对提高学校的知名度也是有好处的。此话让我感恩戴德,诚惶诚恐。我最近对一种叫“懒生活”的生活方式开始感兴趣,当年如此勤快的“县劳动模范”也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不过,懒人不是什么都不干,而是有自由去做事情。懒人们的理论基础是,“懒”推动了社会进步:懒得走路,才发明了代步工具;懒得动脑,才发明了电脑;懒得上楼,才发明了电梯;懒得带钱,才发明了信用卡。“懒人有懒福、我懒我快乐”成为很多新懒人的信条。新懒人是一个“高学历,高智商,高生活品质”的群体。新懒人的宗旨是:“工作不是全部,生活更要乐在其中。”新懒人的追求是:“清新、单纯、自由自在的生活。”当然,我也不是一个简单随大流的人,我的追求是:“懒出风格,懒出境界。” 还是我常说的三句话:“闲人出思想,无事就读书,天下事不急。”如果说,放弃是唯一的解决,我们可以选择;放弃是唯一的解脱,我们不必难过;放弃是唯一的解放,我们应该高兴。还是要感谢学校在近30年给我的工作机会,给我的培养和历练,没有这些我也没有底气在54岁的年龄上辞掉官职。最后,要感谢关心、关怀、关照我的学校主要领导,其“多谋善断,留有余地”,才让我有可能“平静离职”。剩下的事情,就是我要兑现辞职信上的承诺了:“第一,绝不参与不利于学校及学校领导的行为;第二,努力将教学和科研工作搞好。”让我用毛主席的诗词作为本文的结束语:“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且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多余的话:元月3,我们家的小狗可卡“南南”被别人偷吃了,自然生命结束;第二天看到文件,我的官场生命结束。昨天我们家又买了一条小狗哈士奇,还是取名“南南”,以表明我的学术生命还在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