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海峡的英文:千灯古镇千灯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8:01:02
千灯古镇千灯人

                   王玉芳

  秦峰塔凌空,少卿山郁郁,尚书浦沿白墙灰瓦的河屋潺潺,初秋的蓝天和丽日又为昆山的千灯镇增添几分妩媚。
  东接上海,西连苏州的千灯,是二千五百多年的时光沉积成太湖流域的一个水乡古镇,古镇的人文历史风情独特。我们拾级走上小桥,走进 “小桥、流水、人家”的深处,寻访千灯。
  其实,千灯原名千墩。据汉《吴越春秋》和宋《玉峰志》记载:古吴地有三江,吴淞江畔有土墩九百九十九个。昆山南三十里有一高土墩,这里就被称为千墩。为什么要改千灯?也没有人跟我们说清来龙去脉。但我觉得千灯好,刚听到这名子时,心里就一亮,很美,有想象的空间。地名改了,水名也变了,明朝时,尚书厦元吉,率海瑞和袁复疏浚吴淞江,兼疏千墩浦,后来千灯人就不叫千墩浦称它尚书浦。尚书浦过去是水乡的水路,现在它是水乡的一景,仍是在花岗岩的河埠里把一座座明清石拱桥,河房回廊串成一幅江南水墨。
  我们闻着水声走进北大街的北面,在那里,过一座青灰色的三孔石桥,就来到了南宋始建至今的石板街,石板街由几千块条石穿街走巷组成古镇的人行道。
  站在石板街上往南一望,静静的小巷里,青石板一块一块地沿灰色的廊檐迤俪伸延,一块不缺,这本身就是一个了不起的故事。踩在石板上,能隐约地听到石板底下的水声,人在石上走,水在脚下流,这可能就是水乡的水文化。走过几个朝代的石板街了不觉得苍老,在现代文明的构筑中反而有一种回归的意味,清幽,古朴、自然,引人遐思,历史赋予它的使命不仅是连接岁月千年,也掀起了一代代千灯人续写文明的篇章。
  我们顺着石板街转了个小弯又跟着它向西去了,顿时一股凉风抚过,送来几声悦耳的铃音。原来是千年古银杏和秦峰塔。银杏树遮天蔽日,一个人抱不过来,两棵都那么粗。塔,却亭亭玉立像美人儿,那种江南美人儿,纤细、俏丽。那样儿怎么姓秦?史书这样说的:公无前210年,秦始皇南巡,登上位于昆山南三十里的吴淞江畔第一千个土墩,以观东海。于是二千多年前的这里便有了一座“秦望山”。到了公元503年,这秦望山上又耸起一座佛塔,至唐时改称“秦峰塔”。现在看到的是重建于北宋大中祥符(公元1008年)的塔,是千灯保留的最古建筑。一千五百多年了塔身一层紫一层灰,保存完好,那清娟秀美的风韵依然。我数了有十来层,每层檐角都挂着小铃铛,清风徐来,铃声悠扬,仿佛一曲江南小调。坐入河边茶亭,依窗远眺,船桥相望;凝神倾听,铜铃轻婉。这千灯人多会享受啊!难怪皇帝总下江南呢。
  江南,对北方人来说,是有一种诱惑,说不清的诱惑。时近午间,光线开始在石板街上跳动,古朴之中便有了旋律的韵味儿。水巷人家这会儿,都推窗开了门,从街上一眼就瞧见了后宅那石阶河岸。刷桶涮布的人影,锅碗瓢盆声儿响,脑子里刚冒出两句《水乡》的歌词,几条四五米长的大条石把我们引到了一块棋盘形的石街,让一口老井定住了眼球。我们不约而同地把头扎下,下面的回答是清幽幽的水光。井上有两个圆圆的井口,像一对耳环。这对耳环比下面的井沿新些,可能是新包装,不过很好看,井边,有人打水,有人洗衣服,这样的景观也是不多见了。棋盘街像是石板街里的商区中心,有几家前店后宅小店铺,那边是一个双排五进的“前典当,后住宅”的大户人家,从大户人家那儿望见了河阜码头——一只装草的小船悠悠地走过眼前……
  我们又朝里走,依然是整齐划一的石板,也依然是清静的。屋里有妇女、老人,古色古样的桌子,彩色电视机,电视里放着戏,委婉的声腔像是昆曲。千灯人听昆曲唱昆曲,说起昆曲更自豪,他们会自豪地告诉你,昆山腔的创始人顾坚就是这儿的人。喜欢昆曲的人都知道,昆曲是昆山腔的再创作,是从这里演绎出去的,这里是昆曲的发源地。昆曲已经不再只属于中国的而是世界的了,列入“人类口头遗产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是应该自豪,不光千灯自豪也全中国的自豪。千灯人为纪念顾坚也为传说承昆曲,学校的小学生就开昆曲课,还建起了顾坚纪念馆。纪念馆很大,有顾坚的像,仙风道骨的样子。他有著作《陶真野集》、《风月散人乐府》光听这名子就够有艺术气质的。馆里有用小腊人呈现的《浣纱记》、《十五贯》、《牡丹亭》、《长生殿》等昆曲代表剧。腊人小巧精致,造型生动地表现昆剧艺术,让人过目不忘。最让人不忘的是那大堂里的小舞台,舞台背景全是从民间收上来的福、禄、壽、喜图案的雕刻,精巧地拼出中间的一个小圆门。这些木雕精细雅致不说,图案还是对映的,保存又那么完好,不能不赞赏千灯人的文化艺术收藏意识。
千灯人说,这儿有唐代陶渊明第九代裔孙文学家陶岘,说他是“江南丝竹”的首创者。可是我们没有看到遗存。看到了少卿山不巍不峻的新石器时代酋长的“国都”,还有出土的陶、石、玉、罐是五六千年前良渚的文明。
  说千灯内蕴丰厚;说千灯物华人杰,为实不过,这里还走出一位思想家、文学家、爱国学者——顾炎武。走完了石板街就看见顾炎武当年手植的几棵大柿树,顾炎武的故居是五进明清建筑,砖雕门楼精细,还有贻安堂、膳房、顾园、读书楼,共占地六十亩。都是苏州园林似的,可我最感兴趣的是读书楼,因为读书楼里有顾炎武的读书方法。顾炎武的读书方法一直是受人称道的,他给自己规定每天读完的卷数;他限定把每天读完的书抄一遍;再要求自己每读一本书都要做笔记,写心得体会;最后,他还要在春秋两季,都要温习前半年读过的书。他读《资治通鉴》后,一部书就成了两部书;他的一部分读记,也就是后来的《日知录》……所以后世学者们谈到治学精神都不忘提《日知录》的学术价值,还有他那呕心沥血,印证史料,往往很长时间才落笔的严谨态度。可老百姓心里记住的还是那句激励了多少人仁志仕的名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从石板街回去的时,心里慢慢生出一种感觉:石板街是千灯的脊梁和筋骨,不管这世界变得如何现代如何前沿,它所承载的历史和文明,都始终坚定不渝地在脚下伸延。就如顾炎武,不管你是怠慢还是热捧,他的精神他的思想他的筋骨都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