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的组词有哪些:海子的诗【图文】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14:59:20
海子的诗



































































不能站在悲伤的身旁
我不能站在悲伤的身旁
从此再不提过去
痛苦或幸福,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海子
1989年3月26日下午5时30分左右,海子在这块219号桩前辞世。一列呼啸而来的火车仿佛呼啸而过的时代,将铁轨上那个温暖的身体一分为二。这是从山海关到龙家营的一段火车慢行道,尽管如此,生与死之间最多也不过相隔0.01秒,21年过去了。
“这个民族本身就很擅长于遗忘,或者某些文化机制在制造遗忘,有很多在诗歌节之外的诗人都没被人们记住,而参加海子纪念活动的人,应该想想,你感兴趣是因为海子的作品,还是因为他的死亡。海子不是我们拿来聚会的理由,好像我们需要不断的仪式来安慰自己一样,一个从来不阅读海子诗的人,来参加海子的纪念活动,跟一个从来不关注诗歌命运的人参加庙会,逛百货公司有什么区别?更好的纪念是阅读诗人的作品。”
——唐晓渡
“对海子的认知已经进入了消费化时代,他的很多短诗可以变成房地产商的广告语,很多人开始琢磨海子的地域性,借用他拿出地方经济名片。现在的海子并没有被神化,要警惕的是消费化的倾向,别拿海子说事。”
——胡续冬
“海子去世21年,但奇怪的是,我感觉他已经走了很久了,拉开的距离好像有40年、50年,很恍惚的感觉,好像这个时代和他越来越没有关系了。”
“中国世俗化,注入消费时代、金钱至上这个信仰的过程已经差不多完成了,这种情况下人们可能认为海子是多余的了,但是,诗歌肯定留下的一些东西是人类共同记忆的,海子如果能作为一种知识共同体流传下去,个人认为还是一件好事。”
——欧阳江河
海子可能是中国当代唯一一位在世时几乎无名,而死后名满天下的诗人。这样的诗人如此稀少,因其必备两个条件:一是诗人逝世时年轻而突然;二是他的诗必须经久地被认同。
在我的个人阅读记忆中,海子的诗如同高贵的丝绸,质地坚实而明亮,然而这丝绸却不安地起伏着,充满了神秘与忧伤。这就是海子诗歌带给后人最了不起的双重启示:一位诗人在关注事物时,那么凝神、专注,以至于使他的语言达到了沉实与朴素的地步;而在这表面实朴的背后,却是精神巨大的空灵与游移。可以说,语言的明亮与内心的伤感,构成了海子诗歌神秘的阴阳两面。
——徐敬亚
从海子的生存状况,特别是从他自杀的过程和方式来看,他的死并非源于冲动和绝望。他所选择的死亡里充满了独特的诗歌仪式,——那的确是一次刻意的诗歌行动!现在我们去诵读他的诗篇,会发现许多成为他谶语的句子。海子在诗剧《太阳》里写道:“我们走到了人类的尽头/我还爱着。虽然我爱的是火/而不是人类这一堆灰烬。”他几乎预言了自己死亡的方式,在《弥赛亚》的《献诗》中他说:“让我用回忆和歌声撒上你金光闪闪的车轮,/让我用生命铺在你的脚下……”在《太阳》里他又说:“我的太阳之轮从头颅从肝脏匆匆碾过”,“那时我已被时间锯开/两头流着血,碾成了碎片”。海子也谈到了他的死跟诗歌的关系:“我们在碾碎我们的车轮上镌刻了多少易朽的诗?”他断言:“幻想的死亡/变成了真正的死亡。”海子还告诉我们:“尸体是泥土的再次开始/尸体不是愤怒也不是疾病/其中包含着疲倦、忧伤和天才。”海子的这些诗句直接指向了他的行动。
——陈东东
海子,这个活在记忆里的诗人,如不弃世,应该人到中年,娶妻生子,他或许像现在大多数诗人一样,参加各类诗会,甚至当上了各类诗歌奖的评委,接受崇拜者的献花并弄出一点绯闻。
海子之死,理由颇多,但没有一个是确切的。但,海子试图以一己之力对抗一列火车却是事实。
海子死得寂寞,却又死得轰轰烈烈。客观地说,海子的知名度,远远超过他的诗歌所能给他带来的荣誉。我们对海子才华的承认,多少带有一些悲伤与忧戚甚至同情的成份。海子生前,除了15岁考上北大算个闪光点之外,别的时间基本过的是一个凡人世俗生活。他在今天斩获如此大的名气,以至于在他逝去21年后的3月26日,不少报纸和博客不得不把版面给他。
——大卫
21年了,有人还在问,海子为什么而死。有些人就是这样,不问自己为什么活,却问别人为什么死。海子是为诗歌而死,他的死不是出于绝望或者活得悲惨,很可能正相反,在他的最后一刻,幸福的闪电为他闪耀。诗歌永生,海子也永生。
我听说一些海子的诗迷在为海子扫墓时,在海子墓前磕头磕得头破血流。还有的女生,人还没有走到海子墓前就已经激动得晕过去了。海子需要这样的朝拜吗?喜欢海子的诗歌不是错,但我们应该理智。在纪念海子的日子里,希望年轻的朋友不仅意识到海子的天才,也认识到他的局限性。任何人都有局限,但这种局限性并不影响他的优秀。
——王家新
一转眼海子去世已经21年。 21年里中国发生了太大的变化。这些变化有时会不客气地否定我们心中诗性的存在。我们现在说起海子,好像已经没有了当年面对海子骤逝这一事件时的悲伤难过,好像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历史人物,但每回重读海子,海子诗歌的光辉和力道便骤然显现。这是否说明我们心中还是有一些不变的东西?而海子已经不再需要变化了。他在那里,他在这里,无论他完成与否他都完成了。
——西川
海子对诗歌贡献了一个诗人的全部激情,对时代贡献了一个诗人在当代社会的可供想像的生存形态,对社会贡献了一个可供房地产商用一辈子的广告词。
——翟永明
在长达二十一年的时间里,海子,从生前小有名气跃升到放射出万道亮光的文化符号,甚至是一个巨大的诗歌文化的熔炉。每个阅读海子诗歌的人,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在某种程度上从海子的诗歌文本、特别是海子的文化理想中认出了自己的渴望。从这个角度说,海子确实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启蒙诗人。
海子是少数几个能给当代诗歌带来诗歌遗产的大诗人。他同时代的诗人,也许有人比他写得更出色,在技艺上更老练,在诗歌洞察力上更深邃,但是,真正能像海子这样带来诗歌遗产的人是极其罕见的。
——藏棣
绝望是解读海子诗歌的一把钥匙,比如《祖国(或以梦为马)》一诗有这样的句子,“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烈士”、“小丑”与我不得不三人同行,可见海子于现实何等绝望;再如《春天,十个海子》,海子生前最后一首诗中的结句,“大风从东刮到西,从北刮到南,无视黑夜和黎明/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最后的疑问是彻底的绝望。然而,若无希望却又无以轻言绝望,绝望远非绝望所能道尽,它常常诡异地暗含着希望,此希望自然不是肤浅地理解“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之希望,而是类乎《等待戈多》式的绝地里的希望,甚至不可言称希望却又无处不透出希望亮色的希望。
海子身后二十一年,中国社会天翻地覆,欣慰的是,在财富英雄阴影下成长起来的新一代,依然在复旦的教室里排着队等待上台朗诵海子的诗篇。这就是诗的力量,人性的力量,数十年后,财富英雄们铸造的大厦业已倒塌,诗句却依然留下,一代代刻在心里,成为民族可供留存的精神资源,一如海子所说,“我必将失败/但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
——韩博
海子的《日记》是我读到的最美的“姐姐之歌”。一开首,就令人热泪盈眶:“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 夜色笼罩/ 姐姐, 我今夜只有戈壁。”热泪盈眶,还因为,我们这一代人,都天然地把海子当作“我们的诗人”。
1989年 3月26日, 他在山海关卧轨自杀,消息第二天传到我们学校,那年我刚进大学,刚在诗社的几个前辈那里知道海子。那天黄昏,诗社的一个召集人来敲宿舍窗户,神色很峻急,匆匆交待一声:“七点,文史楼,务必来。”然后就消失在宿舍外的小树林里。吃完饭,我就早早赶去了,小教室里已经坐了一圈人,门口有人递了我一朵小白花,我的第一反应是,哪个领导人永垂不朽了;就我记忆所及,只有领袖死了,才集体佩小白花。面肃静,我又是小不点,就一句没问地拣了个角落位置坐了下来。过了一阵,教室满了,诗社社长就上来,用了真正沉痛的声音说:“海子自杀了。”没有人惊呼,虽然很多人也是刚刚面对那个晚上的真相。然后就有人哭起来,我还听见有人问:“海子是谁?”说实在,我那时对海子还没多少感情,但是,茫茫然的哭声中,我也觉得悲伤,便跟着哭了起来。
接着,高年级的同学就一个个地上去朗诵海子的诗。岁月流逝,其实我已经记不清那天晚上都朗诵了海子的哪些诗,但每次重温海子的诗,我都觉得诗里伴随着那个晚上的阵阵抽泣。
在他死后,他的诗歌真正地流传起来。在恋爱,分手和毕业告别这些最动情的仪式上,总有人引用:“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姐姐,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我只想你。”有一段时间,大学校园疯狂地流传海子诗句,而他的诗歌也成了青春圣经。有一个男生,因为用动人的男低音朗诵了《日记》,把班上最温柔的女孩带到他的家乡去了。这件事情后来让我怀疑,在《日记》这首诗中,是诗人海子的魅力更大,还是诗中的“姐姐”更有魔力?多年以后,听到一首流行歌曲,《姐姐走的那个下午》,巫启贤的声音简简单单,歌词也简简单单,但是我还是沉醉般地来来回回把那首歌听了几遍,我发觉自己在“姐姐”这个单纯的概念中无力自拔。又一次,走过一个小卖部,突然听到90年代的一支校园民谣《姐姐明天就要嫁人了》,我立即折了回去,在那个小卖部寻寻觅觅到那首歌放完。
拿着一堆无用之物从小卖部出来,纷纷乱乱的生活往后撤退,心中又响起了张楚的《姐姐》,我第一次意识到“姐姐”原来是对生活的一种命名。就像安哲罗普洛斯喜欢把男主人公叫作“亚历山大”,楚浮喜欢“安东”这个名字,戈达尔认为“所有的男孩都叫巴特克”,诗人们把生命中最重要的女性称为“姐姐”,因此,亚历山大也好,安东也好,巴特克也好,在他们的成长岁月里,永远有一个“姐姐”。日本电影大师沟口健二在谈到他的电影时,也曾动情说道:“姐姐寿寿,是我所有影片的光芒。”
沟口的姐姐,为了家庭,或者说为了沟口,做了艺妓,不久又在大府邸里做了地位低下的妾,沟口也从小见惯了姐姐忍辱负重的样子,后来他开始做导演,最常拍的题材就是一个年轻男性,在一个美丽艺妓的庇护下,有了出头之日,然而,艺妓本人却常常因此魂归离恨天。《折纸鹤阿千》、《日本桥》,及后来的《浪花悲歌》、《残菊物语》都是这样的影片。基本上,在他的电影世界里,就是两个主人公,一个姐姐,一个弟弟,而姐姐总比弟弟更高贵。
大概就是在这个意义上,保罗·策兰的《风景》显得无比明确:“高高的白杨——这大地上的人类!/幸福的黑色池塘——你将它们映向死亡!/我看见你,姐姐,站在那光芒中。”
——毛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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