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忙字怎么组词:哈尔滨 洋气的城市很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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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 洋气的城市很沧桑(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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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尔滨有两个别称,一是"东方莫斯科",一是"东方小巴黎"。这两个名号嚼起来耐人寻味,也可由此得出两个感性的结论来,那就是俄式风情一定浓郁,浪漫传奇肯定出格。
  俄式风情浓郁,自有历史渊源。十九世纪初,沙俄筹划已久的中东铁路建成通车,标志着俄国殖民主义者的正式侵入。殖民者为了夸耀财富、势力与雄厚的资本,竞相以最好的技术方式和最流行的风格式样,修建他们心目中理想的“乐土”。因为当时沙皇俄国比较崇拜法国文化,所以他们以“东方巴黎”作为建筑的艺术楷模,雄心勃勃要在远东地区兴建一座“东方莫斯科”。于是,这座城市的建筑艺术便具备了更丰富的内容。或如中央大街教育书店的巴洛克风格,或如秋林公司的文艺复兴风格,或如哈尔滨铁路文化宫的折衷主义,或如省博物馆的新艺术运动等,所有近现代的建筑理念都在这里一一呈现、绽放。也许正是因为承载着现代化的理念和国际化的风潮,才使得这座城市充满了希望和诱惑。于是,更多的外国商人,更多的外来文化也沿着中东铁路源源流入哈尔滨,这里成为仅次于上海的,颇具名气的远东大都会。据统计,1902年进入中国的外国资本,有27.4%投向哈尔滨,上海仅占14%。至1903年,一座近现代城市的雏形已在哈尔滨形成。20世纪初,哈尔滨就已成为国际性商埠,先后有33个国家的16万余侨民汇集这里,16个国家在此设领事馆。
  而最具代表性的便是那条欧洲味道十足的中国大街(中央大街),就“好像是整条街道从圣彼得堡搬过来似的”,那时,街道上你常会发现这样的景象:留着大胡子的马车夫身穿紧腰长礼服,驾着俄式马车隆隆驶过,街上一群孩子穿着旧俄式学生制服,绅士们戴着圆形小礼帽,裹在黑色长袍里的神父们对着教堂的圆顶做祈祷……
  然而,充满异国情调的哈尔滨,便是灯红酒绿也是贵人们的灯红酒绿,要说歌舞升平,也是达官们的歌舞升平,那时的哈尔滨,只是少数人的天堂。正如当年美国记者史沫特莱女士所看到的那样,“衣不蔽体的中国苦力,为了微不足道的工钱,争着干各种繁重的劳动,成群结队的贫苦妇女双膝跪在结了冰的人行道上哀求乞讨。警察在大街上随意打人。”我们更不要忘了单士厘女士在《癸卯旅行记》中记载的沙俄暴行。她用愤慨的语气写道:"俄人肆虐杀淫掠于东三省,自以海兰泡之杀我男妇老幼三千于一日,为著称。辛壬以来被杀一二命,见公牍于三交涉局者以百数,不见者不知数。"
  
  是的,这才是残酷的事实,这才是历史的真相,殖民者的土地,岂能抱太多善良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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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殖民者把宗教或文化当作一种别有用心的奴化工具,当殖民者把兴建洋味十足的教堂当作一种征服者的炫耀,一些有识之士开始坐不住了;当满大街都是洋文洋人洋车洋马时,当越来越多的人张口说话卷着舌,表达情绪耸着肩时,一些中国人开始焦虑了。面对殖民文化的咄咄逼人和不怀好意,他们突然想起了孔圣人。基于对传统文化割舍不开的情感,基于对民族患难放心不下的忧虑,他们决定在这块土地上建一座规模宏大的文庙。1926年,由当时的东省特别区行政长官张焕相出面主持建造,当时许多官吏士绅、企业资本家、商号老板都纷纷捐款资助,甚至一些外国人也参预其中。如今,在南岗区东大直街上,这座具有浓郁民族色彩和传统之美的仿古建筑依然坚守在那儿。其实,只要文化的根系不断,这个民族、这个城市就还大有希望。
  
  不过,对于本族文化的坚实和认同,并不等于就排斥一切的外来文化。相反, 哈尔滨人更乐意汲取所有美好和有营养的东西。也正是因为哈尔滨人开放的心态和包容的胸怀,才使得哈尔滨的城市文化中西合璧,交汇融合。
  譬如说宗教信仰的自由,如果你在街头徜徉,你会发现楼群里掩藏着许多风格不同的教堂庙宇,有清水红砖洋葱头般的的圣•索非亚东正大教堂、有月白色的乌克兰式的圣母升天教堂、有红砖绿顶如同积木般堆砌的基督教堂,也有蓝白相间的清真寺礼堂等,当然,还有气势宏伟的极乐寺、金碧辉煌的的文庙等。
  再如流行和时尚,美丽永远是相通的,也是最能打动人的,对此,我们无需带有任何成见。据说当时巴黎时兴的新潮服饰,不出半月就能传到哈尔滨。如今哈尔滨的俊男美女,也多以时尚前卫著称,一年四季近80度的温度差,倒是给了哈尔滨人一个频繁换装的理由,也增添了街头更多艳丽的风景。
  还如饮食文化,在保持北方喝酒吃肉的豪爽习俗上,哈尔滨人只是多了几份情趣和风雅,餐桌上常要铺一块漂亮的格子布,再摆上几朵鲜花;菜里少了些油腻的汤水,换成了精美的俄式香肠或大列巴,便是喝酒,也更偏爱啤酒和伏特加。再有就是娱乐,哈尔滨人也喜欢二人转和嘎拉哈,不过,他们好象更偏爱西洋电影和交响乐。早在1919年,哈尔滨就成立了铁路俱乐部交响乐队。而在上世纪30年代,哈尔滨交响乐团就已成为可与上海的交响乐团媲美的中国当时最著名的两大交响乐团之一。在7年的时间里,这支荟萃了世界一流音乐人的交响乐队,在哈尔滨就举办了136场音乐会。哈尔滨人就是从那时开始聆听贝多芬、勃拉姆斯、莫扎特、肖邦等音乐巨匠的作品。从次,古典音乐便留在了哈尔滨。据不完全统计,哈尔滨市民家中拥有的钢琴数量达到4万台左右。对此,哈尔滨被誉为东方最有艺术鉴赏力的城市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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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山黑水间,孕育的则是非常之地。敏感是非地,来往的是非常之人,自然,这块美丽的沃土,这片伟大土地也就容易滋生故事和传奇。
  
  或是迫于生计,来此闯创关东的小民,因为用心和努力,也可能出人投地,混出个模样来。譬如说湖北人蔡竹坡,清朝末年,靠着一把剃刀行走江湖,后来落脚到哈尔滨,先是替别人打工,后来积累点小钱,自己单干,取名号为“一顺记”,并渐渐从最初只有两把椅子的小理发馆发展成为安放16把进口白磁理发椅子和5把烫发椅子的大理发店。他也因此成为哈尔滨理发业同业公会和理发界的头面人物,颇有权势,依靠徒工的廉价劳动力,使一顺记的营业迅速扩大,人员最多时达60名左右,成为哈市规模最大、最有影响的理发馆。
  
  再如山东的张锡财, 1927年他带着京鲁菜和宫廷菜的高超技艺来到哈尔滨,先后在中西饭店、新世界、铁路俱乐部、宴宾楼、福泰楼等一流大饭店献艺。在宴宾楼厨房掌灶时,创中餐西吃法名噪一时;他做京鲁菜,清、鲜、脆、嫩,很受欢迎;他精心设计的燕翅全席,在哈尔滨三大饭店------新世界、厚德福、宴宾楼独占鳌头。值得一提的是,如今北方大厦的四大名菜,即"北海潮珠、方丈拾钱、大鹏展翅、厦门聚会",也是为他独创。
  
  还如辽宁的邵乾一,1925年,在哈尔滨道外内史胡同买下地号和铁路专用线,筹建天兴福第四制粉厂。仅用半年时间就建起了厂房,安装了机器。开工生产后,日产面粉2000袋,增添新设备后.日产面粉达4200袋。1928年。他又在哈尔滨朝鲜银行以256000元金票兑进西香坊日满制粉厂,作为第四制粉厂支厂,日产面粉5400袋。总厂和支厂日产面粉近万袋,使邵家经营的企业进入鼎盛时期。
  
  这些人物所做的事业,虽然谈不上惊天动地,但他们依靠个人奋斗和努力,抓住时机,放手拼搏,终赢得了自己的一块天地,也正是因为他们,在这个洋人横行的哈尔滨,民族工商业开始艰难起步,聚沙成塔,并终成气候,据不完全统计,到1928年,哈尔滨的民族工商业已达7600家。
  
  
  然而,个人奋斗成功还是基于国家强盛、民族独立的基础之上,否则,成功和安定是非常脆弱,甚至不堪一击。而殖民者也不愿意让你强大。譬如上述的那位面粉厂的邵先生,“九一八”事变后,他的制粉厂只能勉强维持经营,日本财团和日伪政府对其产业一直虎视眈眈,一直寻求机会将其吞并。光复前夕,他对日伪的欺压凌辱行为无可忍受,只有黯然离开哈尔滨回乡休养。当时,美国记者史沫特莱女士在哈尔滨的三个月调查中发现,日本人的“触须无孔不入,他们把中国的每一点进步都视为威胁。他们的活动都假手于中国的政府官员和军官、白俄移民和包括美国人在内的各种外籍侨民”。而他们的压榨还不仅限于经济上的挤压。众所周知,臭名昭著的“731”部队和庞大的日本特务机构都设在哈尔滨。他们许多令人发指的暴行,便是稍稍提及,也令所有国人唇寒齿冷。
  
  有压迫的地方必有反抗,面对异族的残暴和贪婪,绝对不能忍让。于是,朝鲜义士安重根的枪响了,让那个伊滕博文倒在哈尔滨的火车站台,再也爬不起来。于是,赵尚志将军的游击队来了,手起刀落,日本鬼子的头象菜瓜一样落地。于是,杨靖宇、赵一曼等一大批热胆英雄,扔掉奴隶的帽子,挺起民族的脊梁,用大刀和枪炮和殖民者对话。便是那个土匪出身的马占山,也有一腔滚烫的热血,也有一颗男儿赤胆,把小日本玩得团团转。不要说他不讲信义,对于欺负到家门口的鬼子,谈什么仁智礼贤?对于他们只有一个回答,那就是立马滚蛋。
  
  无论什么时候,对于历史的回顾,对于文化的端详,我们都应持一份理性的态度。但是,对于城市的热爱,对于国家的强盛,我们还是应该多持一份激情和冲动。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应该懂得,惟自尊,惟有自强、惟有自立,才可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对于自我如是,对于城市,对于国家,也应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