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其身残志坚作文:在马尔代夫的海岛上（一）

    2012年1月底到2月初，我在马尔代夫的班多士岛（Bandos island ）的头两天，神经衰弱的症状已比较明显，夜里躺在沙滩别墅二楼的床上，听着窗外不息的海浪声，整宿睡不着。

    刚刚过去不久的期末判卷，去年9月的丧母之痛，以及两个月来筹划陪同84岁的老父第一次乘飞机越洋旅游对未知风险的担忧，使我一段时间以来全身的神经处于一种不自觉的紧张状态。所以，一脚踏上马尔代夫蓝色海洋中的绿色岛屿，我并不把它当作是一般的旅游目的地，而是把它当作一个心灵的休憩之所，一个在多年紧张的内心节奏中得到和缓、放松的机会。这个远离尘嚣的美丽小岛，只是许久以来我所渴望的那样一种宁静心态的象征。什么都不想，对什么也不用着急，就在这棵海边的躺椅上，体验着世界和人生之美。

    人过五十岁，我越来越觉得，只有放慢速度——放慢内心的节奏，才能更好的体验有限的人生。可是，日常的脚步未免太匆迫了。这使我觉得，人生太匆迫了，不觉间竟已快到尽头。我坐在仅离房间数步的沙滩树荫下，空对着面前的大海，把一个小时，把作一天，一个月；把一天当作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

     马尔代夫是印度洋上的群岛国家，由26个南北纵列的珊瑚环礁，共计1190个岛屿组成。（一个统一的国家，怎么可能分散地存在于这么多岛上，这是我这个从小生长在辽阔的大陆国家的人难以理解的。这里的人民一定有着与我们不同的沟通文化和对于国家的观念。）其中90多个岛屿开放旅游，班多士是开发较早，也离机场岛最近的一个岛，从机杨岛出关，乘坐专门接送客人的快船，航行十多分钟就到了。与更有名气、费用更高的满月岛等岛屿相比，班多士可能也更“大众化”一些，客房数量据说也是最多的。在这个岛上，最高档次的客房water villa——水上别墅只有两幢。其余有Beach villa（沙滩别墅）、Garden villa（花园别墅）、Deluxe（豪华房）、Standard room（标准间）共二百五六十套，分布在全岛沿岸（或略近腹地）不同的位置。

     全岛房间号码排到500多，那后面的一半已是旅游公司职工的住房了。职工住房及其他共用设施在小岛的腹地(即上图中的staff area)。那么，全岛为旅客们提供服务的职员有多少人呢？在清晨的码头，我见到一位亲和友善的男职员，他告诉有350人，来自十个国家。他自己是一位尼泊尔人。而在职工休息区，我问一群正在休息的工人，他们答曰400人。后来我在前台问一位的女接待员，她与另外一位接待员确认了一个，告诉我有600人。她甚至要打电话帮我确认。这位大眼睛的姑娘是菲律宾人，名叫ELLINNA，也非常亲和友善。离岛前，我将她的名子与其他几位员工的名子一起，填写到了旅客评价表（guest comment form）中“印象深刻的员工”一栏里。

    这显然是一个来自多个国家，由多种文化背景共存的国际化企业。这与多元的文化背景的旅客群体刚好形成了对应。但就已占较大比例的中国游客而言，饭店员工中中国因素的比例明显不够。ELLINNA告诉我，员工中有一位“能说中文”（can speak Chinese）。在离岛那天结帐的时候，我们在前台大厅里遇到一位身穿蓝色员工服装的来自中国的实习生，一位无锡姑娘。当我们与前台接待员在帐单项目的交流上出现障碍时，她及时提供了帮助。关于在岛上的语言交流问题，我准备另外写一篇博文。

    在员工区域，我们还看到一幢标牌指示为清真寺的建筑。马尔代夫是一个信仰伊斯兰教的国家。

     在岛的腹地，还有几幢挂着“私宅”（Private house）标牌的院落，白墙黑瓦，浓密的花树从院墙内垂落到墙外，它们给人留下的印象，比自己临时寄宿数日的客房更深。对于我们这些匆匆数日的过客而言，那是一种更为强烈的羡慕感和对一种可能的生活的无限想象。

    （岛上树立着许多环保节能宣传牌，显示着这个小岛环境友好意识。）

   （这不是一般的地图，而是疏散路线图，标明“You are here”————你所在位置及通向集合点地点的最佳路线，遍布于全岛各个路口，显示着这个经历过2004年南亚海啸的低海拔小岛的灾难意识。）

    其实，以成人正常步伐，不到半个小时就能走遍全岛。我和弟弟一家陪着柱着拐杖的老父亲沿沙滩内缘的小道环岛慢行，正当我担心父亲体力不支，准备建议原路返回的时候，小侄子已站到我们自己的房间（118）门口，等着我开门了。

     我们在携程网上本来订的是两间Garden villa（花园别墅），它们并不在海边，而是挨着游泳池。但在上岛之后登记入住的时候，却出了一点麻烦——发现给我们的房间卡的号码并不挨着，原来，不知是接待员理解有误，还是携程的产品确认单不够明确，接待员HANNA认为我们订的并不是两间同样的Garden villa（花园别野），而是只有一间的Garden villa（花园别野）。另外是间是什么类型的，她说的我也没听清楚。我说，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一家人不可能预定等级不同的房间。她说，对不起，但是没有Garden villa了。我说，那我们全家一起升级到Beach villa（沙滩别墅）可不可以，要为此多交多少钱？后来她又查了一下电脑，说有一间Beach villa离你们的Garden villa很近，可以免费（free）给你们升级（upgrade），不用再多交钱了。这样，我们就有了一间离海更近的房间。

    这是一种独幢的二层房间。客厅在一层；卧室在楼上。又高又尖的屋厅苫盖着干草，有一点土著的风格。楼上的卧室还有一个阳台，可以把沙发挪到阳台上，直面大海。

    而与独栋的Beach villa（沙滩别墅）相比，上面这种连排的Garden villa（花园别墅），土著风格的味道也许更浓一些。只是离海边稍远一些。

   浮潜看珊瑚和游鱼，是在这个岛最奇妙的体验，只要会一点游泳的人，事先在国内购买一套潜水镜和呼吸管即可。不会游泳的人，老人、小孩，也可以乘坐下面这种玻璃底船（Glass Bottom Boat）观看水下美景，20美元一位，半小时一个来回。与此相较，另外一种乘坐潜艇，通过艇身四周透明的坡璃窗观看海底世界的项目Submarine Dive，费用则贵得多，每人120美元。

     但实际上，坐在玻璃底船，隔着船底的玻璃窗看珊瑚和游鱼，当然无法与在海中浮潜，让珊瑚和五颜六色的游鱼在自己身边经过的感觉相比（其中有的鱼竟是全身半透明，只有心脏一小块不透明）。

     其实，离岸二三十米之内的珊瑚区只有一米多深，浮潜时四肢划动还容易碰到手脚，此时需要把四肢完全展开，平铺在水面上；我游到一百米开外，则见海水下巨大的斜坡，一直延伸到三十米深度，仍然清澈见底。虽然头脸只浸到水面以下，但感觉已如探身于海底。回头一望，由于水下折射的视错觉，那从礁盘延伸到海底的斜坡已如垂直壁立。（上图近处颜色较浅的海域即为一米以下的珊瑚区；远处颜色较深处即为珊瑚礁盘之外的深水海域。）。

    可惜没有水下相机，我用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海中美景，只能私藏在记忆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