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诺曹通话录音v4.6.8:国家行政学院副院长周文彰:人生何须“自我设计”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7 21:33:03
2012年02月06日 10:3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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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家行政学院,周文彰给学员们讲的课主要有党性教育、行政学院教学培训管理、文化改革发展等专题。一堂课下来,周文彰就会有一批新粉丝。有一次在题为“把群众当亲人”的讲座中,在座的学员们听得甚至掉下了眼泪。自2009年4月,由海南省委宣传部部长调任国家行政学院副院长,周文彰的课也成了这所中国公务员培训最高学府里广受欢迎的课。


很多人惊讶于周文彰能把枯燥的理论讲得那么生动。对周文彰而言,这并非难事。在老家江苏宝应县农村当大队“土记者”时,在全县新闻报道经验交流会上,他有稿不用稿,发言得到热烈掌声。周文彰高中毕业时,母亲希望他能够进公社粮管所或者是供销社,以便家里可以买到紧俏的米糠、肥皂。母亲也曾多次问周文彰:你怎么不想到城里去?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哥哥也常批评他没“理想”,要他读读梅林写的《马克思传》。
农家子弟周文彰不爱遐想,对未来也没有任何理想和目标。他能确定的一点是:接受现实的安排,走好每一步。往后,从江苏到海南到北京,从教师到省委宣传部长到国家行政学院副院长……换地方、换岗位,这个性格特点却持续至今。
在国家行政学院的办公室里,接受采访的周文彰时常笑容满面。回忆过去,他语气充满感情;谈及工作内容,学者的严谨又立刻显现。“50后”的他坦言伴随国家的起起伏伏,他的小小人生也有过几次重要的转折,但直到今天自己依然没有学会“自我设计”。
人生第一个“二十年”
周文彰的最初二十年在农村度过。这段经历养成了他吃苦耐劳的性格,也令他懂得一个道理:必须努力,否则没有出路。
记事起,父亲就在上海做工,他和妹妹跟随母亲在农村长大。常常吃不饱,特别是“三年困难时期”,十岁的周文彰饿得面黄肌瘦,一看到饭碗就掉眼泪。母亲让他干活,他会毫无怨言地做好,直到现在他都记得,早春三月清晨下田拔秧苗,水冻小腿那种刺骨般的疼。
高中毕业,大队领导安排周文彰当民办教师兼“土记者”,他边教书边写报道材料。三年里,写了近百篇报道。煤油灯常把鼻子都熏黑了。他写的材料送到公社,总属上乘。寄到县广播站,家家户户总能听到“东风公社周文彰”。
1973年,邓小平第一次“复出”,“推荐与考试相结合”的大学招生政策在全国开展。上海外国语学院德语系在宝应县唯一的招生名额落到了周文彰的头上,但一封“人民来信”令周文彰失去了大好机会。因为解放前父亲曾在日本人开的厂里做过工,“人民来信”检举“周文彰的父亲是汉奸”。入学资格于是被取消,周文彰内心非常痛苦。等问题查清时,大学录取工作已结束。幸运的是,一个月后,中专学校招生,周文彰再次得到推荐,成为扬州师范学校英语专业的学生。这年10月,20岁的周文彰带着木箱铺盖,独自一人乘上了开往扬州的长途汽车。
“小有名气”的宣讲员
入读扬州师范学校,周文彰开始被编在英语总体水平最差的二班,但他特别勤奋,学习成绩很快名列前茅。
此时,席卷全国的“批林批孔”运动使校园成了批判的战场。周文彰被选拔参加了学校的“宣讲小分队”。周文彰把讲稿写好、背熟,往台上一站一说,闹哄哄的大礼堂就鸦雀无声了。此后,他受邀在扬州的工厂、农村、学校等地宣讲了几十场。
因为这种经历,1975年毕业时,本是英语专业的周文彰被留校当了政治教师,在那个年代,政治教师是一个重要而荣耀的职业。1977年,500万学子欢欣鼓舞地准备迎接高考。尽管给备考的青年们辅导功课,但周文彰从未想过报考。此时的周文彰,来扬州已经五年。他发现来自农村的自己不但能够融入城市,还能够被城市认可、赢得好评,他有点陶醉于在扬州的小名气。还是在亲朋好友的提醒和鼓励下,周文彰才报了名参加高考准备学习英语专业。初试英语99分,他成为扬州地区初试英语第一名,但24岁的周文彰已超过当时所规定的英语专业录取年龄。
重报志愿,当然就是“老本行”政治经济学。1978年3月,周文彰进入了南京大学哲学系。多年后的今天,他这样感慨:“人生是在一系列偶然因素中向前伸展的。我之于哲学,便是如此。”
哲学观改变人生
在南大,周文彰所在班级一共52人,约有一半人不是高考第一志愿录取,有人入学便想转系。周文彰则一头扎进哲学,研习日深,他方知自己此前对哲学的了解是多么浅薄。更重要的是,在南大,周文彰渐渐培养起了批判的思维,从前笃信的书上印的、报上登的不再都是毋庸置疑的真理。
在大学,周文彰晚上一般要学习到十一二点。其实九点就已饥肠辘辘,也没什么东西吃。次日早起、锻炼、学习、早餐,天天如是。终因十二指肠球部溃疡急性穿孔被送进医院。手术后返校上课,每天上午四节课,刀口未愈的周文彰只能勉强坐上两节。其余时间,只能躺在床上看书,同学笑称他为“睡美人”。“睡美人”开始构思论文《亚里士多德的“中庸之道”》。
论文写得很苦。写几行,躺一阵。记得在同学搀扶下弯着腰散步时,看到篮球场上奔跑跳跃的同学们,周文彰暗想只要身体康复就别无所求,他质问自己:怎么稍稍像个人样就不顾一切了呢?论文最终发表在《南京大学学报》,这篇“处女作”的发表带给周文彰的激动,远远甚于后来出版专著。
然而,他的哲学观却是在中国人民大学就读博士之后才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曾为了不再尴尬而躲进‘史’里,远离政治和现实以求永恒的平安,到了人大则感到哲学是时代精神的精华,应该成为社会变革的指导。”他想以社会现实作为职业研究任务,以便更多地创造研究工作的社会效益。刚刚成为经济特区的海南是他所向往的。尽管那里条件还很艰苦,但是充满希望。1989年5月,周文彰离开南京大学哲学系教师的岗位前往海南,也从职业的意义上告别了哲学界。
海南二十年
尽管如此,周文彰从未考虑过从政。来到海南后,他选择的是海南省政府社会经济发展研究中心这种政府智囊机构。
在研究中心,周文彰为海南的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迅速步入快车道做了大量的理论探索。特别是出版于1995年的专著《特区导论》,这本书对国内五个经济特区的整体分析,建构了关于特区的理论框架,为强化海南干部特区意识、推进海南改革开放提供了难得的理论指导。
周文彰还身体力行地去推进海南的形象推广。始于1992年、蜚声全国的“海南国际椰子节”,便是周文彰和两位同样一腔热血的青年一起策划的。他们最终确立了那句著名的口号:“让世界了解海南,让海南走向世界”。这个句式,直到今天还在被广泛拷贝。
到1998年,周文彰已经在研究中心工作了十年。这十年,周文彰从一个普通的研究人员一路成为“海南省有突出贡献的优秀专家”,成为“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专家。接下来的一个安排,却令周文彰感到有点意外。这年7月,周文彰被调任为海南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四年后,出任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
从学界转入政界,他亦游刃有余。他抓电影下乡,农村电影放映工作引起国家广电总局领导关注,派出调研组总结推广;抓文化体制改革,省电影公司、省新华书店绝处逢生;他抓“文明生态村”建设,让海南人民受益至今。
他还兼任过两年海南日报社社长。上班第一个礼拜,周文彰就对报社全体职工提出一个口号:让党报更好看!在周文彰手上,《海南日报》创造了当时党报人均拥有量全国第一的成绩。他领导创办的《南国都市报》当年即创下年发行15万份的报业奇迹。报社固定资产总投资5000多万元人民币,全是周文彰一点点靠经营赚回来的。虽是陌生的领域,周文彰似乎看一看、想一想、做一做,就能成为行家里手。


“布道者”
出任国家行政学院副院长,从职务上来说,是一次平级的调动。但面对全新的领域,周文彰依然得心应手。
到了行政学院,周文彰富有创见地提出了班次体系、课程体系、教材体系、学科体系的“四大体系”建设:围绕政府工作设置班次,围绕政府工作配备课程,围绕政府工作编写教材,围绕政府工作建设学科。他还提出全国行政学院教学质量系统推进、整体提高的新思路,共同打造行政学院系统的主干课程,共建信息交流平台,共编培训教材,积极推动上级政府对行政学院的公务员培训评估。这一系列推动行政学院教学培训的改革创新,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周文彰还发现行政学院的平台实在太好了。全国的省部级、司局级的领导干部大都在这里参加培训。周文彰觉得自己可以借助这里的讲台,将好的理念、想法、观点传递出去,影响、带动一大批人。于是他重新走上讲台,由此也实现了自己从教师到学者、官员又到教师的回归。
在行政学院,周文彰常讲的课是《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政绩观》、《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等。每次讲课前,他都要附赠学员一个小专题《告别绿化形式主义》,以此宣传他“少种草,多种树”的观点。丰富的基层实践经验,精辟的语言表达,严密的逻辑体系,使得周文彰的课特别受欢迎,学员说,周院长把一些看似枯燥的题目讲活了,这样的课听得进、记得住、用得着。
还有一件事特别值得一提。2009年12月,在第十七期青海班结业典礼上,周文彰做了题为“做官、做事与做人”的讲话。本来是想尝试以这样的讲话作为学员结业式的结束语,不料这个举动在学员中得到了很好的反响。由周文彰副院长送一句话,自此成了结业式的一大亮点。如果是市长占多数的班,周文彰就讲“政府诚信的关键看市长”;如果是食品安全班,周文彰就讲“牢记民是以食为安为天”;如果是师资班,周文彰就讲“责任要求我们上好每一课”……至今,周文彰已为学员们送出了51句话,并且很多句都引起过网友热评。大家说他“像一个布道者,向党员干部广布党性的光辉与责任。”
五十始学艺
自2003年以后,50岁的周文彰身上多了一个标签:书法。在海南走上宣传领导岗位后,常有人请周文彰题字,推脱不过,拿起笔来,却又陷于尴尬。虽说“五十不学艺”,但周文彰把书法这个业余爱好练出了专业水平。
学书法,他走的不是寻常路。一笔一划的楷书写得兴趣索然,干脆直接从草书开始。他品读大量优秀的草书法帖,像学英文单词一样熟练地掌握草字符号。临帖他也不求像。
习书八个月,周文彰编印了《弘陶习书录》。拿着这个小册子,像个小学生,一有机会就讨教行家。2008年元旦,周文彰在上海办展览。一位前来参观的书法家对他说:“部长啊,你现在好像还不会写字。”周文彰立刻追问原因,并跟到这位书法家家中请求指正。
周文彰学习书法,最大的困难是没有时间。他从不在办公室练字,时间都是见缝插针挤出来的。清晨醒早了,练字;家里午饭还没做好,练字;等飞机,练字。2006年2月,周文彰率团去罗马尼亚、希腊访问,晚上都在客房里练字,10天后带回来的作品共26幅四尺整张。
习书八载,周文彰已是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陕西咸阳师范学院于右任书法学院名誉院长、绍兴兰亭书法艺术学院客座教授,并多次参加全国性书展。著名书法家沈鹏评价周文彰的草书作品:“一是草书规范,他坚持草有源,字有据,没有随心所欲的编造,这使他的书法之路很正;二是布局大气,他以手中之毛笔尽情挥洒,纵横驰骋,每幅作品跌宕起伏,气息连贯,气势磅礴。”
当初是为了应酬才学习书法,现在书法则成了周文彰工作之余的最好调剂品。拿起笔来,他似乎就忘记了身边万物。从来,周文彰都是做一件事情就要做好。 撰文?本刊记者 梁夙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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