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大学城美食:一位老战士的诗剑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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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老战士的诗剑情怀

大洋新闻 时间: 2012-02-01 来源: 老人报 作者: 本报记者 袁少坚

“历尽劫波志不折”,图为温戈的近照。“饮马西江两骄妍”,图为温戈和妻子李佩云在战争年代的合影。

  书房里,满满当当地伫立着好几大柜子的书;案桌上,摆放着《琴堂思苇集》、《天涯芳草集》、《登高临流集》、《温戈诗词五百首》,还有一本不久前出版的散发着油墨清香的《诗剑情怀》。这五部装帧精美、磅礴大气的诗集,收录了一位耄耋老人从战争年代以来所创作的近两千首自由体诗和格律诗词,记录着一位老战士跋涉征程、激情洋溢的诗剑情怀。

  这位老人名叫温戈,1944年参加革命,194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风雨人生中,温戈一路走来,在广东全境解放后,先后担任过广州日报负责人、广州市荔湾区委第一书记、海珠区委书记、湛江市委书记、省委统战部正部级副部长、省人大常委、省政协常委。1994年,温戈正式离休。

  上衣口袋插着两支笔

  上世纪20年代末,温戈出生在北部湾边远小镇的一个穷裁缝家里。虽然家贫如洗,但聪颖好学的他,被父母视为家中的希望,东挪西凑让心爱的儿子上学。可是,在腐败黑暗的国民党统治时期,日寇的铁蹄踏碎了一个男儿“白州春夜读鸣虫”、“豆灯小笔大文章”的梦想,他加入了粤桂边纵队,换上了“短枪芒履”,从此“只身交党在山家”,走上了革命道路。

  在烽火连天的战斗岁月,温戈比较起其他的游击战士有一特别之处,就是朴素的上衣口袋里,插着两支钢笔。一支是当时最时髦的进口西菲利自来水钢笔,是纵队政委冯■从香港带回来送给他的,以鼓励他多写战地通讯,为香港进步报刊投稿。温戈当时写的是“五四”新文化运动兴起的自由体叙事诗,有几首发表在香港《华商报》和《正报》上,笔名多数叫“田风”,意寓呼啸着的田野之风。

  在那艰苦的战争年代,由于纸张奇缺,温戈就把诗词写在小小的一方卷烟纸上,他竟然能用那支粗大的钢笔,写出比绿豆还小的字,密密麻麻、整整齐齐。日积月累,形成厚厚一叠,就用一根红头绳系着,成了两本巴掌大的小诗集……六十余年过去了,这两本小诗集成为温戈当年留存的惟一财富。

  温戈口袋里的另一支笔,是刻蜡版用的。他白天扛枪,晚上握笔。他自写、自编、自刻、自印,在一张薄薄的蜡纸上,刻出密密麻麻的仿宋体,一期期《战地油印报》,像投枪、像匕首,揭露国民党的黑暗统治;像春风、像号角,传达人民军队的胜利喜讯……

  那时,纵队司令部一位名叫李佩云的卫生员,长得很美,是公认的“游击队之花”。部队搞联欢时,纵队司令员吴有恒拉二胡,她演白毛女。李佩云欣赏温戈的人品、才华,空闲时常常帮助温戈印报,往蜡纸上涂油墨,一张张刮印出来……一种美好的情愫,也随之油然而生。最终,司令员和政委做了这两个年轻人的主婚人和证婚人。因此温戈说,他的诗文,也为他赢得了宝贵的爱情。

  “饭热茶香,书稿诗词堆枕旁”

  全国解放后,温戈又马不停蹄,全身心地投入到社会主义的建设事业中。空闲时,温戈学写格律诗词,并且读了很多这方面的专业书籍,于是,七律五绝、“浣溪沙”、“临江仙”……几乎所有词牌的诗词,他写起来均得心应手,尤偏爱陆游的风格。

  文革时期,温戈身陷囹圄、饱受磨难。闻悉有人受不了逼迫,走上自尽绝路,温戈却仍然心中有数: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毕竟还有两支笔。毛笔代人写对联,钢笔代人写书信,有此技傍身,没有不活人的路!

  改革开放,温戈官复原职。文山会海后,有人喜欢喝两盅,有人喜欢搓麻将,有人喜欢高尔夫,但温戈却言,“有何不可,两鬓斑斑仍故我。饭热茶香,书稿诗词堆枕旁。百般经过,脚茧最终磨不破。屋瘾廊长,茉莉花开透碧窗”。写诗,仍然是他的业余至爱。

  晚年,温戈过着有别于“南天海望鸥冲浪,放棹沧海探明珠”的诗意生活。他听音乐抒怀:“轻喷寒箫‘汉宫秋’,激情渐淡转清愁。晚来冷月上重楼,未洗汗尘马不倦。冲天浪涌无闲鸥,苍山落照映白头”;他栽花种草,用诗词描绘每种花草的个性:铁杆素花的幽兰、斗寒纵横的寒梅、艳压群芳的牡丹、叶底藏针的玫瑰、出泥不染的塘荷……他与几个合得来的老兵结伴旅游,登高临流,访僧探幽,谈古论今,低回沉吟,妙笔成诗……

  “夕阳老骥蹄难止,犹向万山踏夕烟”。温戈从青年时代的投笔从戎,至建国时期的跃马奔驰,再到晚年阶段的解甲归闲,每个时期,每个阶段,他的人生都洋溢着不同色彩的诗意,都折射出绚丽夺目的光辉。他的骨子里,镌刻着诗的风骨;他的血液里,奔涌着诗的浪漫。温戈豪迈地说:我是一个“诗化”的老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