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金诚丰担保公司:奕訢文武皆为皇子之冠 为何与储位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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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訢文武皆为皇子之冠 为何与储位失之交臂



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奕訢虚岁近十八,足龄十六。道光帝开始为这位心爱的皇子张罗婚姻大事了,其实他早已考虑成熟了。新年刚过,道光帝宣召热河都统桂良进京,二月十四日,指其女为奕訢嫡福晋。




  桂良(1785—1862年),满洲正红旗人,姓瓜尔佳氏。瓜尔佳氏,是满洲贵族八大姓之一。桂良的父亲,曾任闽浙总督。桂良是宦门子弟,自嘉庆十三年桂良由贡生捐纳为主事步入仕途后,就一帆风顺。至道光十四年二月(1834年),桂良即以江西布政使而护理巡抚之职,跻身于清政府大员之列。

  在督抚大员中,桂良是比较有建树的。护理江西巡抚时,曾以有效的措施解决省城和南昌等县的缺粮问题,丰裕了老百姓的粮仓;任河南巡抚时,曾多次勘察黄河及支河堤堰,为国计民生,积极筹办河工;严办偷漏税,以利政府财政税收;查禁白莲教秘密活动。道光十九年六月(1839年)调为闽浙总督,旋改为云贵总督,兼署云南巡抚,致力于剿苗,其间采取了种种措施,有效地改善了苗汉之间的关系。道光帝非常满意桂良外任督抚大员的政绩,道光二十五年四月(1845年)连日召见了进京觐见的桂良,并谕称:桂良年甫六十,精力大逊于前,难胜两省之任,着留京当差,旋即令署理镶黄旗蒙古都统,兵部尚书,又授正白旗汉军都统,十一月调热河都统。体现了对功臣的体恤,使其免边途奔波之苦。

  道光帝这次将皇子与桂良之女结为连理,既是进一步酬答和信赖桂良这位功臣的表示,同时也是对皇六子奕訢的特别的偏重。因攀上了这门高亲,桂良以后的仕途是愈老弥坚,在大清王朝后来发生的几次重大事件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如参加咸丰八年(1858年)、十年(1860年)的两次议和,参与慈禧——奕訢的辛酉政变,帮助奕訢开创洋务运动的新局面等等。同样地,奕訢也因为这桩婚姻,而获得了一位他日后驰骋于政治舞台时的坚定的支持者和忠实的追随者。在关键性的问题上,桂良以其丰富的政治经验和阅历为奕訢谋划,奕訢也非常地信赖他的岳父。

  这一年道光帝还为皇四子奕詝成了婚,奕詝就没有奕訢那么幸运了。二十七年(1847年)订婚时,道光帝为他选择的是太常寺少卿富泰的女儿。富泰家族的地位远逊于桂良,他的现职更是无法与桂良的总督、都统之职相比。富泰的女儿嫁给奕詝两年后即死去,富泰本人也未对奕詝的政治生活产生过什么影响。清代名人传稿上因此也没有富泰的地位,不像桂良或因政绩突出,或因作为洋务运动在中央的重要代表而被永久地载入了史册。

  种种的偏爱都给了奕訢,然而在接下来的皇位继承上,道光帝又偏爱了谁呢?

  皇位继承,向来是历代王朝极为重视的大问题,因皇位继承而引起的宫廷之变,史不绝书。雍正在位时,深知储位不定,不足以维系国本,而明立太子,又不免导致宫廷变乱。于是,汲取历代王朝建储的经验教训,尤其是鉴于其父皇康熙立储而致的纷乱,以及他们兄弟之间争夺皇位的切身体会,创立秘密建储制度。

  所谓秘密建储制度,即由在位的皇帝,秘密亲书预立太子的名字,密封在锦匣之中,藏于乾清宫最高处“正大光明”巨匾之后,等皇帝驾崩前(或驾崩后),由御前大臣、军机大臣等共同开启出示,按御书所定,嗣皇帝继位。

道光帝一天天地老了,早该密定储位了,而他却迟迟没有确定。备尝守业艰难的道光帝满心要把皇位交给最优秀的、自己最放心的皇子,然而,道光帝寄予厚望的皇长子奕纬不幸于道光十一年(1831年)死去,死时年仅二十四岁,而且没有为道光帝留下皇孙,道光帝深为痛惜。二子奕纲、三子奕继早在一二岁的时候相继死去。而眼前的六个皇子当中,七子奕譞、八子奕詥、九子奕譓年龄尚幼,较年长的只有四子奕詝、五子奕誴、六子奕訢。五子奕誴系不为道光帝所宠爱的祥妃所生,生而状貌拙陋、性格粗率,毫无皇家风仪,不为道光


帝所喜。道光帝遂于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将其过嗣给嘉庆帝的第三子、自己的亡弟和硕惇恪亲王绵恺为嗣子,这就意味着他已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所以,道光帝将目光盯在了最喜爱的两个皇子——奕詝和奕訢身上。

  奕訢文才武略,均为诸皇子之冠。奕詝年长,且有仁者风范,又为皇后所生,此其长处;然而,文才武功远不及奕訢。究竟立谁为储呢?道光帝久久难以决断。他深深地知道,这一决断将决定大清社稷未来的命运。

  形势变得微妙起来,奕詝和奕訢,虽为和睦兄弟,但在关乎自己前途命运的储位问题上,彼此心照不宣,展开了隐蔽的争斗。两位皇子的师傅,为了帮助自己的学生入储,各自进行幕后策划,也施展着无声无息的较量。此时,奕訢的师傅已经换为卓秉恬。卓秉恬是四川人,嘉庆七年进士,少年得志,长期担任工、兵、吏等部尚书及大学士等职,为官作风严谨,喜经世致用之学。他见奕訢思维敏捷、接受能力强,便帮助奕訢进一步提高学识和应变能力,打算以真才实学博得道光帝的赏识。奕詝的老师还是杜受田。杜受田老谋深算,精通古代典章、文物、人情尤其是权谋,加上他追随道光帝多年,非常了解道光帝的性情与作风。他深知道光帝文武兼备,忠孝两全,因此他觉得自己的学生奕詝长处不在武功和辩才,而应该以忠厚孝悌的形象获取父皇的信任。

  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春天,道光帝在无奈地批准了西方列强强加的一系列丧权辱国条约之后,带着毁损祖宗基业的愧疚之心,来到距京一百二十余公里的西陵,拜谒了泰陵、泰东陵、昌陵、慕陵,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道光帝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史无记载,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完全可以触摸到他那颗沉重的愧疚、悔省之心。三月十五日,他带着两位宠爱的皇子奕詝和奕訢,在一队车马的簇拥下,来到南苑狩猎。南苑,对于崇尚武功的大清皇族来说,绝不仅仅是一个狩猎的场所,这里留下了大清王朝多少皇帝、皇子勇武的英姿,是他们挥洒豪情、展示大清武威的地方。这一天,南苑注定成为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角斗场,较量的一方是皇四子奕詝和他的师傅杜受田,另一方是皇六子奕訢和他的师傅卓秉恬。

  这天,道光帝命各位皇子校猎南苑,按照当时规矩,正在读书的皇子要奉命外出,临走时必须向师傅请假,以体现尊师重道。皇四子奕詝到上书房请假,当时左右无人,只有杜受田独坐斋中,奕詝行礼罢,杜受田问其将欲何往,奕詝告知将赴南苑校猎。杜受田于是对奕詝耳语道:“阿哥至围场中,但坐观他人驰射,万勿发一枪一矢,并当约束从人不得捕一生物。复命时上若问及,但对以时方春和,鸟兽孳育,不忍伤生命以干天和,且不欲以弓马一日之长,与诸弟相争也。阿哥以此对,必能上契圣心,此一生荣枯关头,当切记勿忽也。”奕詝果然按师傅所嘱行事。南苑校猎之时,在众皇子中,数奕訢获禽兽最多,于是顾盼自喜。而奕詝则未发一矢,一无所获,道光询问其故,奕詝则以杜受田所授之言答之,道光帝听了,轻声说:“真有君子的风度。”无疑,皇六子奕訢临行前也要向师傅请假,师傅卓秉恬当然少不了对其面授机宜。卓秉恬嘱咐了些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知道,不管他说了些什么,结论是显而易见的:斗智者上,斗勇者下。道光帝心中的天平开始向奕詝倾斜。但是,他还是下不了决断,他知道无论自己怎样决断,对他们其中一个来说,必将是残酷的,他们毕竟都是自己所宠爱的皇子啊。

  道光二十八、九年,道光帝积劳成疾,久治不愈。一天,召皇四子和皇六子策问时政,以最终决定谁为大清国皇位继承人。两位皇子大概都已懂得父皇的用意,进见之前分别问计于自己的师傅。卓秉恬对奕訢满怀信心地说:“上如有垂询,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杜受田考虑到奕詝学识不及奕訢,皇上问起话来,侃侃而谈的必是奕訢,奕詝要取胜,只能再来一个出其不意。于是对奕詝道:“阿哥如条陈时政,知识万不敌六爷。惟有一策:皇上自言老病,将不久于此位,阿哥惟伏泣流涕,以表孺慕之诚而已。”奕詝进见父皇时依计行事,道光帝听罢果然深为感动,说奕詝“仁孝”。这一回合,奕詝又胜了。朝廷内外捉摸不透的继承人问题,渐渐明朗了起来。

道光三十年(1850年)正月,年近古稀的道光帝,本已积劳成疾,加上日夜操办皇太后的丧事,竟至一病不起。他实在支持不住了,便命皇四子奕詝代阅奏章。

  道光帝料定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于是带病于十三日在慎德堂召见跟随自己多年的亲信大臣:军机大臣、大学士祁寯藻、杜受田,尚书何汝霖,侍郎陈孚恩、季昌芝五人。道光帝召见他们干什么,君臣间说了些什么,各种史料没有详细记载,使这次召见笼上了浓重的神


秘色彩。

  第二日卯时,道光帝病危,又急召定郡王载铨,御前大臣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科尔沁郡王僧格林沁,军机大臣穆彰阿、赛尚阿、何汝霖、陈孚恩和内务府大臣、步军统领文庆等十人。道光帝端坐于榻上,身着冠服,取出金匣授予诸大臣,命其打开金匣,遵匣内谕旨而立太子。然而,一时无人来接。

  原来奕訢之母静妃就在一旁。奕詝之母孝全皇后暴崩后,静妃实为六宫之主,在宫中享有崇高的威望和资历。作为奕訢之母,当然希望自己的亲生儿子能够继承皇位,所以在此之前,密使太监叮嘱诸大臣在道光帝临终前勿受金匣,只要不打开金匣,立储之事,尚有回旋余地。所以就有了刚才面对道光帝所授金匣,诸臣逡巡不敢接的一幕。

  道光帝连连以手拍榻,以示愤怒。诸臣这才接匣,公启金匣,明示皇上朱谕,朱谕在众人手中传看,众大臣见之无不露出惊讶的神情。原来朱谕上书三行文字,先是一行满文,后面两行汉文写道:

  “皇四子奕詝立为皇太子,

  皇六子奕訢封为亲王。”

  原来是一匣两谕!这是有清一代绝无仅有的事。

  看来,这对道光帝来说,是一次多么艰难、痛苦的选择啊!他一定是经过无数个不眠之夜,经过无数次冥思苦想,才作出的这个决定。

  长达数年之久的储位之争,最终以奕訢的败北而落下了帷幕,奕詝成为这场悄无声息的最高权力争夺战的最后胜利者。文才武功均在奕詝之上的奕訢,心底的不解与不平、酸楚和失落是不言而喻的。

  将江山社稷交给了奕詝之后,道光帝终于闭上了他那昏花的老眼,带着满腔的遗恨驾崩了。随后,皇太子奕詝遵道光帝遗谕,封奕訢为恭亲王。道光三十年正月二十六日(1850年3月9日),奕詝在太和殿正式即位,次年改元咸丰,开始了清代咸丰朝的统治。未来的历史表明,奕詝是个平庸之主,如果此次争夺的胜利者是奕訢,那么,中国的一大段历史也许将会改写。

  文章摘自《恭亲王奕诉政海沉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