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金装备5幻痛没反应:文德路触摸千年古街的文脉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04:14:02

它自历史深处走来,学宫矗立,瀚池书香,是莘莘学子向往的神圣殿堂;它也曾是文人骚客雅集豪吟之地,南园旧地,青砖小巷,弥散着动人的诗风曲韵;它曾是近代能仁志士聚首之处,草堂森森,慷慨悲歌划破沉沉黑夜;它曾是古玩字画的天堂,四海墨宝,妙笔丹青,引来五湖四海的滚滚人流。 

  它,就是古街——文德路。

  瀚池聚学子

  “文德路是岭南一条有名的文化街。”原东山区地方志办公室周元峥介绍说。

  据了解,文德路一带,自古是广州古城的一部分。广州古称番禺,据《清一统志·广州府番山条》引《后汉书·地理志》称:“番禺县以有番山禺山得名”,番山,就位于文德路上的孙中山文献馆里。据说,南汉皇帝曾在山上修筑宫苑,后来宋军攻陷城池,烧为废墟。番山上建有番山亭,此亭历经千年沧桑,建了又毁,毁了又建,一直保留到今天。

  文德路,自古是文教兴盛之地。宋代时,朝廷下令兴学,广州也办起了官学,兴建广府学宫,又因为里面气象森严的大成殿中供奉着万世师表孔子和七十二贤牌位,所以人们又把它称为“夫子庙”。学宫数易其址,在广州知府章粢的倡议下,最终迁至当时城东南的番山附近,即现在文德路市一宫、孙中山文献馆、广州第13中学一带。元明清时代,学宫历经战乱几度兴废,规模一度十分宏大,被称为“岭南第一儒林”。广府学宫东西两侧各有一条小街,东边的就叫“府学东街”,即今天的文德路。在1918年大规模城市改造中,府学东街被扩建为15米宽的大马路,由于在文明门东边有一条文德里,扩路时就借用了文德里的名字,命名为文德路。

  自清代始,文德路渐渐成为人们心目中的文化街。当时,科举制度已发展成熟,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文德路以东数百米兴建了广州贡院(现在广东省博物馆一带),当时有号舍5000间,是两广地区举行乡试的场所。周元峥形容,每逢春试秋闱,从广西、广东各地赶来的生员便汇聚在北京路、文德路一带,赶赴贡院应考。除此之外,由于靠近贡院,文德路也是生员们喜欢租住的地方。始建于清嘉靖九年(公元1804年)的万木草堂,位于长兴里3号,原是邱氏书院,是广东省邱氏子弟到省城应试居住的地方。

  上个世纪早期,科举废学堂兴,文德路上的广府学宫结束了它的使命,取而代之,在文德路上先后出现了几所学校,如在籍翰林丁仁长等在学宫内的孝弟祠创办了教忠学堂(广州市第13中学前身)。除此之外,据周元峥介绍,文德路当时也聚集了一些团体的会所,如广法学院、留法学会、中德学会、律师公会、大同中学、北大同学会等等,都曾先后设在原学宫里面。1929年,当时广州政府为筹建市立中山图书馆(即现在的孙中山文献馆),选中这块教育圣地,把图书馆建在了学宫内番山前的空地上,并借用原来的部分书斋做办公场所。

  抗日战争时期,文德路陷入战火中,毁坏严重。日本投降后,1947年1月,当时的省政府于瓦砾遍地的学宫前半部(今市一宫)设立了广东省文献馆。

  雅客留墨香

  文德路过去是文人、社会名流的雅集场所,不少名人在此留下足迹。早在元末明初,孙贲、王佐、黄哲、李德、赵介五位诗人在此结“南园诗社”(现在聚贤北街一带),人称“南国五子”,他们定期聚会,把盏临风,留下不少诗作佳句,屈大均评介他们“开有明岭南风雅之先”。

  明嘉靖年间,诗人欧大任、梁有誉、黎民表、吴旦、李时行五人,因追慕五子遗风,重起炉灶,再结诗社,于是聚仁坊内、清水濠畔,诗风雅韵不绝于耳,人称为“南园后五子”。“前后五子”雅集的南园,光绪十四年(1888年),当时的两广总督张之洞下令修葺,并在南园旁建一书局,校刊经籍,这就是有名的“广雅书局”。

  20世纪二三十年代,革命运动风起云涌,席卷神州大地的是一场场猛烈的风暴,见证了千年沧桑的文德路上,至今仍然流传着曾经到访的革命者们的故事。

  1925年,周恩来担任中共广东区委常委、军委书记期间,住在文德东路的文德楼,并在此和邓颖超结婚。曾在这里居住过的还有李富春、蔡畅夫妇、李之龙等。李之龙当时任海军局长、代理中山舰长,1926年3月20日凌晨在文德楼的寓所被蒋介石逮捕,由此揭开中山舰事件的序幕。

  1926年春,毛泽东同志在文德路附近的番禺学宫开办农民运动讲习所,常到文德路旧书摊看线装书,查找历史资料,看完书后,还顺路到文德路口的妙奇香楼饮茶。据说名句“饮茶粤海未能忘”便是毛泽东和柳亚子先生一起在妙奇香品茗聊天时留下的。

  1927年,鲁迅先生受聘任中山大学中文系主任时,据说也曾偕同夫人许广平到文德路买书,并一起到妙奇香饮茶吃饭。

  据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曾在作家协会大院里生活过的作家李文心回忆,当时文德路上往来的文化人也很多,有作家秦牧、吴有恒、欧阳山、周钢鸣、诗人韦丘、戏剧家李门等等,这条路依旧文化气息浓厚。

  时光洗礼的老街

  一条古老的街道,沉积的往往是这个城市最深沉的灵魂。

  倘若在某一天,心境清静平和的你,突发奇想,要触摸文德路绵延千年的脉搏,不妨从北京路的中段出发,沿文明路往东走大概两三百米,在那里,你可以看到一个十字路口,上面凌空飞架一座四通八达的天桥,信步走上天桥,左右顾盼,便可以一览文德路的全貌:这里正是文德北路与文德南路的分界点。站在天桥上俯瞰,绿树如盖,遮出一片阴凉,一棵棵上了年纪的榕树,是老街最忠实的守护者;这里店铺密陈,铺陈着满眼的字画、纸砚笔墨;这里人来人往,有身穿校服的学生哥,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许多人搬着抱着一幅幅丹青墨宝来去匆匆……

  然而,这并不足够,历经时光洗礼的古街,该到何处找寻它古老的印记?

  番山旧地

  从天桥往北走,经过那一间间小店铺,不久便可以看到一个绿树葱郁的院落,里面矗立着一座中西合璧的两层宫殿式建筑,斗拱架梁、飞檐绿瓦,红砖外墙略显斑驳。这里便是延续千年的广府学宫中部所在地,眼前所见是74年前所建的市立中山图书馆,现在合并到广东省中山图书馆,又叫孙中山文献馆。

  图书馆前面,绿树环绕着一池碧水,据说是当年翰墨池的位置,但面积要较以前小,且不是宋代建学宫时的翰墨池,而是后代建的,年代久远,当年的书楼墨香、琅琅书声,已消失在历史的尘烟中。

  来文献馆,却不能不去找寻广州古城的根——番山。然而,要寻找这座小山丘却颇费周章,幸亏工作人员的指引,在文献馆右面一片陈旧的民居中间,我们找到了通往山丘的阶梯,未及走到最高,一座黛瓦白墙的亭子跃入眼帘,亭子上悬挂着一块匾,然而却没刻任何字,斯物无言,却不知是否传说中自宋代就开始建的番山亭?时值南国深冬,山冈上没有一个游人,树木凋零,黄叶遍地,凤凰树光秃秃的枝干婀娜飘散,勾勒出一片破碎而形状多变的天空;四季常青的棕榈树和常绿灌木,生长在亭子四周的沙砾黄泥地上,中有颓垣断瓦和残缺的石凳,那是岁月沧桑的印记。

  万木草堂

  从孙中山文献馆出来后,斜对面的商铺后面有一片白墙灰瓦的民居,周围高楼大厦林立,它们几乎要隐没在其中。进入一个叫陈家巷的里弄,走在石板路上,如行走在迷宫中一般。这里多数是一两层的低矮平房,年代久远,有的外墙的石灰已经剥落,露出破旧的红砖墙,蓦然抬头,某户人家门口一株鲜红的杜鹃映入眼帘,为这片灰旧平添鲜活的亮色。

  紧挨着陈家巷,就是长兴里。就是康有为在广州讲学授徒的万木草堂。这间百年草堂大门深锁,修葺工程还正在进行中。据史料记载,清末,康有为在文德路与中山四路交界的邱氏书院开设长兴学社(后称“万木草堂”),授徒讲学。万木草堂后来两度迁址,吸引来自各地的能仁志士,如梁启超、陈千秋、麦孟华等求学,为维新变法积聚了力量。

  老街坊说,建国后,百年草堂变成了一家锁厂的车间,并陆续搬进了大量居民,由于草堂内空间拥挤、居民随意搭建窝棚与厨房,使得草堂的结构受到了很大破坏。除三间三进、两天井、硬山顶的青砖祠堂建筑结构仍然保留外,很多建筑部件和文物遗存遭到破坏,散失殆尽。

  万木草堂对面的长兴里12号之一,是著名书法家秦咢生故居“莲花室”的所在地。这座两层建筑建于清光绪年间,砖木结构,现在外墙改为批荡水洗石米,杉木板搭建。据悉,秦咢生于20世纪早期入住这里,直到1990年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