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计》:《金陵十三钗》:赴死的就该是妓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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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十三钗》:赴死的就该是妓女吗?

张 丽

2011年12月28日09:47 来源:《北京晚报》 手机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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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张艺谋的《金陵十三钗》,最后的结局是女学生们昭然赴死,贝尔带着妓女们逃出了城,人们会怎么评价呢?其实这样的结尾也可以作为一种逻辑成立:女学生们是受的教会学校教育,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概念于她们而言更应该深入骨髓;而中国传统文化中,舍生取义被固化为读书人天生应该具备的品质。而妓女,既无需理解上帝,也没有慷慨就义的义务。电影中,贝尔对女学生们解释说,“她们(指妓女们)”很坚强很专业,日本兵不是她们的对手。玉墨说,“我们什么男人没见过”,而那些女学生根本受不了也活不成。所以,电影在女人和女孩中选择了前者。可惜的是,电影中,对这个选择进行的阐释并不令人信服。前半程妓女和女学生之间的矛盾铺陈得太饱满,妓女的情操升华来得太突然。当然,也许导演自己被说服了,但作为观众,会想到:女人和女孩都是人,都是中国女人,谁比谁的命更金贵?

  这个纠结的问题,全片中,只有贝尔扮演的神父在钉箱子时扪心自问了一下。但在现实生活中,命贵命贱的问题其实一直在拷问人心。比如,很多年以前的大学生跳粪坑救农民。当时,贵贱的分野是教育程度,而电影中,则是女人的贞操问题。本来,拯救这个主题可以更好地被表现为,男人保护女人、大人保护孩子或者保护希望和未来。这是人性中的光辉,妓女有、女学生也有。一直以来,替死在各种故事里,都是震撼人心的桥段,因为这是两个平等生命间最为无私高尚的牺牲。但当张艺谋通过镜头把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妓女的红唇丰臀、衣冠不整、肉光致致、阅男无数之后,理论上平等的生命被潜移默化地分出了高低,观众更是很难避开被暗示的处女情结而专注于理解替死这种行为本身的价值。这不得不令人觉得,导演一边在大声说,妓女牺牲得很高尚,一边又在不由自主地往妓女身上贴大大的红色A字。

  “商女不知亡国恨”,在电影中是玉墨的心结,电影外是创作者的潜意识?妓女们先被贴上了无情无义、贞操透支且因贞操透支而低人一等的标签,然后在“什么男人没见过”和“一命抵一命”的刺激下,潦潦草草完成了观众意料之中的好莱坞式人性大爆发。电影里,妓女们换上女学生校服时有过短暂的快乐,暗喻着妓女通过自我牺牲实现救赎。但对比小说《羊脂球》中,妓女的救赎被更“高级”的人利用后,又被这些人重新加倍践踏的残忍来看,“十三钗”开放式的结尾并未触及更深层次的批判,因而也就无法让人们对战争有更严肃的批判、对生命有更多的思考。设想一下,如若妓女们有人生还,女学生或其他的人们是感恩还是因为妓女失身于鬼子而更加抗拒,做出比不让用厕所更决绝的事情来?张导在电影中回避了这个问题,观众却不能不想。毕竟,从《山楂树之恋》中以男女主角之间的一袭白床单和对“清纯”的定义来看,答案似乎并不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