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英烈:养生学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20:29:29

我国上班族健康堪忧 专家称养生已成社会问题

2011-08-18 08:58:30 来源: 作者:    

 


新民周刊201132期封面


 

  跟自己有仇

  有的话,说得越正确就越被抽。比如——

  “人活着就是为了死”。

  这话有错吗?人一下地,不就一步步地奔向死亡吗?人生,不就一帮人形的东西一路拉拉扯扯吵吵嚷嚷拳打脚踢地向坟墓走去?

  但是,“呸”!你要微博公开扬言,你就是欠抽,鄙夷的口水把你淹死。

  再比如,“人活着就是找死”。

  这话有错了吗?我们宁可跟自己有仇地往肺里灌烟、往肝里灌酒、往肾里灌春、往胃里灌冰、灌毒、灌辣、灌油……工作超负荷,社交超应酬,明知食品毒化、环境恶化、职场奴化、生活焦化,却仍然执著这样的“现代生活”。但是,谁敢说我们“找死”,谁不是再次找抽吗。

  跟自己有仇。我们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跟自己有仇。而且仇深似海。

  记得已故国医大师裘沛然先生曾给笔者猜过一个谜:爪子紧紧而来,爪子松松而去——打一动物一生。

  我猜了半天仍茫然。裘老笑笑说,如果你是助产师,一听就懂了,这是人啊,哪个婴儿出生时不是死死捏紧着拳头而来的,来狠狠抓一把啊;

  结果抓到没有呢?

  死的时候,请问哪只手不是彻底松开的呢?什么也没抓着。这叫“撒手西去”。

  明白了这道理,再看看本期封面报道,想君一定“心有戚戚焉”。  (主笔 胡展奋)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身体?

  记者/陈 冰 实习生/刘晓蓝 王 祎

  我想我之所以患上癌症,肯定是很多因素共同作用累积的结果,但是健康真的很重要,在生死临界点的时候,你会发现,任何的加班,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买房买车的需求,这些都是浮云——于娟

  于娟,上海复旦大学青年教师,海归,博士,一个两岁孩子的母亲,乳腺癌晚期患者。与癌症勇敢抗争一年多,用生命写下抗癌日记的勇敢母亲,终于2011年4月19日凌晨3时许走完了短短32年的人生旅程。

  这不是一个老套的励志故事。一个年轻生命,在生死的边缘,用生命反思积劳成疾的生活细节,写下的 “买车买房买不来健康” 临终慨叹,足以给同样背负生活压力的我们敲响警钟。

  就在于娟去世前后半年时间,记者在新浪微博上看到了一连串令人扼腕叹息的微博讣告——

  2010年12月27日凌晨,《江西日报》某副刊编辑回家后猝死,才28岁,未婚,独子;2011年5月18日,央视财经频道资深编辑马云涛当天中午去世,年仅36岁,此前被诊出胃癌晚期;5月22日凌晨,《深圳晚报》出色的文艺记者黄蕾因病医治无效去世,年仅30岁;5月29日,上海著名广播主持人,无数人记忆中的“上海之声”张培凌晨去世,半年前因骨头疼就诊时被查出患有肺癌的张培,今年不过55岁。6月6日凌晨,《西安日报》执行总编辑宋若虹突发心脏病辞世,年仅58岁……

  6月25日,某知名媒体负责人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上海政经部主任,该单位近日组织体检,查出5名癌症晚期,10名疑似癌症!医生结论是过于劳累所致。《羊城晚报》上海站负责人当晚回忆,比自己早一年毕业的师兄早早离开报社,前一阵约前同事吃饭,发现同一批进《深圳商报》的同事,有俩已经得癌症死了 。

  7月3日,搜狐公司副总裁、搜狐视频首席运营官、原凤凰卫视执行台长刘春发布微博:今天最悲痛的消息是:我多年的兄弟,原凤凰网总编辑、现百视通首席运营官吴征昨晚因心脏病发作(后博主证实为过度疲劳)不幸去世,享年39岁。人生苦短,大家珍重。

  有人感叹,加班,高强度,媒体同行伤不起啊!可是,伤不起的又岂止媒体同行。

  工作机器

  在于娟名为“活着就是王道”的博客中,于娟反思着自己当时的生活方式:“我认识的所有人都晚睡,身体都不错,但是晚睡的确非常不好,回想10年来,基本没有12点之前睡过,学习、考GT之类现在看来毫无价值的证书、考研是堂而皇之的理由,与此同时,聊天、网聊、BBS灌水、蹦迪、吃饭、K歌、保龄球、吃饭、一个人发呆填充了没有堂而皇之理由的每个夜晚,厉害的时候通宵熬夜。”

  “我想我之所以患上癌症,肯定是很多因素共同作用累积的结果,但是健康真的很重要,在生死临界点的时候,你会发现,任何的加班,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买房买车的需求,这些都是浮云,如果有时间,好好陪陪你的孩子,把买车的钱给父母亲买双鞋子,不要拼命去换什么大房子,和相爱的人在一起,蜗居也温暖。”

  网友留言评论于娟的《生命日记》,“早睡早起,规律的作息时间有益健康,这句话所有的人都会承认,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呢?工作的压力需要我们去承受,各种交际活动需要我们去应酬,数不尽的生活欲求需要我们去争取,日新月异的知识需要我们去掌握,应接不暇的网络资源诱惑我们去点击……使我们不得不将白天延长进夜晚,由不得自己。在这个高速运转的时代,早睡早起已经离我们远去。看了于娟《生命日记》,相信每个人都会很震撼,但是看过之后,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改变自己原有的生活习惯,坚持健康的作息规律。”

  华东师范大学中国现代城市研究中心暨社会学系教授文军说得一针见血,西方工业社会遇到的问题——劳动的异化近年来才开始被国人关注。“在社会转型的巨大压力下,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人们越来越焦虑,但相应的劳动保障却并不健全,缓解压力的渠道非常有限。从公司或企业角度来讲,更多关心的是利润,而不是员工的身心。虽然从理论上讲,有许多企业关注员工的减压方式,但因为整个工作量在那里,今天减压,明天压力更大。整个社会机器在高速运转,停下来是很难的,某个部分停下来,其他部分不停下来是没用的。有些公司说为什么焦虑那么大?也放假啊,也遵守了国家法律啊。但是一个人做2、3、4个人的活,压力照样很大,人被工作绑架了。”

  谁来拯救?

  上海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癌症监测数据显示,上海市区女性的癌症发病率比20年前上升近一倍,每100名上海女性中就有一人是癌症患者。“城市越发达,环境污染就越严重,生活越不规律,压力也越大,癌症发病率愈高。”上海已经成为全国癌症发病率最高的城市。

  7月4日,北京发布健康白皮书,癌症连续四年成为北京人第一杀手。每千人就有近三人患癌,比上年上升百分之五点九。男性恶性肿瘤发病中,肺癌居首位,其次是结肠癌和肝癌、胃癌;女性中乳腺癌居首位,其次是肺癌、结肠癌、子宫体癌和卵巢癌。

  来自肿瘤医生的观察,“最近收的几个恶性肿瘤病人,入院后无论完善检查还是剖腹探查,都发现是晚期,无法根治。总结起来,现在恶性肿瘤发病的确比较隐匿,一些患者还每年都有体检,也就是说,病情进展还比较迅速。恶性肿瘤发病率的逐年增高和低龄化趋势,让我不得不想到食品安全、环境恶化、压力巨大、生活焦虑等高危因素。

  而疾控中心精神卫生中心两年前的保守数据是,中国各类精神疾病患者人数在1亿人以上。另有数据显示,重症精神病患人数已逾1600万。精神疾患在我国疾病总负担的排名中居首位,已超过了心脑血管、呼吸系统及恶性肿瘤等疾患。

  有关专家指出,目前,内地精神疾患呈失业、无固定职业、非技术工人和高社会阶层者发病率高的“U”字形特点。在经济发达、竞争激烈和知识分子集聚的市区,更是精神疾患高发的地区,精神疾病呈现城市化、白领化的趋势。

  在社会转型期,诱发精神疾病的因素增多。生活节奏的加快导致社会普遍的心理紧张,价值观念混乱甚至解体造成普遍的无所适从感,社会严重分化造成的心理失衡,以及人的期望与实际的落差增加等,种种因素造成当前中国精神疾病患者人数不断攀升。有报告称,中国的精神疾患时代已经到来。

  对于现代人焦躁而又不安的生活,有人调侃说是:三十年前拿命换钱,三十年后拿钱换命。

  膀胱癌患者老布死里逃生之后,深刻感悟,“我们的生命不是数学题,做错了,还可以修改,我们的生命说没了,就没了。没有谁替我们负责,只有自己解救自己。”他放弃西医治疗手段,通过素食、经络、著书、旅行完成了一次生命的救赎。

  潘肖珏教授,五年里先后患上乳腺癌、股骨头坏死、冠心病三大顽症,她和老布一样,积极采取自我疗法,凭着顽强乐观的精神与死神开战,书写了五年抗癌传奇。她的两本著作《女人可以不得病》和《我们该把自己交给谁》影响甚大,受益良多的读者尊称她为“养生教母”。

  当潘肖珏得知于娟患病的消息之后,曾经和于娟取得过联系,在发现于娟和自己所患的均为Her-2强阳性乳腺癌,潘肖珏一方面将治疗Her-2强阳性乳腺癌的利器——“月见草油”拿给于娟,一方面建议她放弃化疗。

  “Her-2强阳性乳腺癌复发概率大,死亡率高。而且它还有个特点,就是对化疗并不敏感、不感冒,也就是说,这种癌细胞不怕化疗,而且我体内的正常细胞倒要因为化疗而丧命,到头来很多Her-2强阳性乳腺癌的患者,很可能不是死于癌症,而是死于化疗……”

  遗憾的是,于娟当时正在接受靶向性化疗,且效果不错。当潘肖珏再次和于娟通电话,听于娟说骨头疼时,心里马上咯噔了一下,她知道,这下完了。

  生命没有如果。现在我们很难设想年轻的于娟是否可以因为听从潘肖珏教授的建议而延长生命。“早知道会这样”,这已经成了我们痛悔时最常用的句式,可于娟式的悲剧仍然不断上演。人生的悖论正在于此——如不亲身经历,大多数人还是不会“悔改”,“毫无必要”地压榨或消耗自己的生命总被当作理所当然,等身体垮掉时,又才幡然醒悟自己亲手毁掉自己的幸福。

  拿什么拯救我们的身体?等到发现问题时,采取西医的“老三样”手术、放疗、化疗,还是笃信中医,防范于未然,开始食疗、药补、修生养性?

癌症是思想病?


老布在春夏交替时晒太阳,“以神养生”是他悟到的养生最高境界
 


在租住的农家小院内,老布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活好每一天


 


每天爬行是老布“修行”的一部分


 

  记者/陈 冰 实习生/王 祎

 

  癌症说到底,是生活方式与思想的一种疾病。我们对待癌症,不能祈求神奇的、快速的、一次性解决方案,慢生活、少欲望是必须的。

 

  从北京机场出发,出租车开了近80公里路终于进入了北京市郊一个名叫小黑垈村的地方。这里有北京市区难得一见的蓝天白云和滚滚麦浪,就连空气中都飘散着泥土的清新。

 

  车刚停稳,一个着装时尚、神采奕奕的中年男人向我们走来。他就是今天的主角老布,一个曾经的膀胱癌患者。为了能活着,老布放弃了繁华的都市生活,搬到北京市郊的小乡村,一心一意过起了返璞归真的田园生活。

 

  3年过去了,不吃药、不打针、没有放化疗的老布写了4本书,旅行了5万公里,癌症也奇迹般地好了……

 

  与癌症不期而遇

 

  站在满眼绿色的庭院之内,老布再次感慨万千,“3年前,我这双眼睛看到的世界都是灰色的。现在,我感谢上天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让我能以独特的视角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在患癌之前,老布过的是一种怎样的日子呢?

 

  作为艺术圈内小有名气的收藏家、评论家、作家,喝酒、应酬,不分白天黑夜的作息是老布以往生活的全部。那是一段“白天不懂夜的黑”的日子,他总在黑漆漆的夜晚外出活动。“我躲在一个没有任何窗户、任何灯光的小屋子里混淆时间概念,我家屋里没有任何绿色,连一片草叶都没有。我也不喜欢小动物,我天天的生活就是喝酒、开车玩,还想做些大事。我家旁边就是一个垃圾场,每天都焚烧垃圾,那个味都能飘到我家。我当时还觉得洋洋得意,我把我家装修,满屋全是建筑材料的味道,我就在这个屋里生活了两年多。我追求的东西就是认为能吃能喝能穿能玩,就是我老布有能力的表现。”

 

  每天喝10杯咖啡、吃一顿麦当劳,按照老布自己的统计,在他得癌症之前的十几年里,至少喝了40000瓶啤酒,40000杯咖啡,吃了3650顿洋快餐。“我喝酒喝得胃切除,喝酒喝得我脖子让汽车撞断。为了喝酒,我一周睡两觉就过去了。周一晚上喝到周二早上,睡上一大觉就是周三下午了,然后再去喝一次。”

 

  在癌症悄然来临的日子里,老布不知道什么叫身体透支,也不知道健康是什么。2008年7月中旬,老布就看见过自己的血尿,但他没当回事,喝了杯盐水之后也就没再尿过血。

 

  一晃4个多月过去了。2008年12月20日,又是一滴血,让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现问题了。在一个人去医院之前,老布通过询问医生朋友已经大致猜到了自己的病,“大不了就是个膀胱癌嘛,再把膀胱切了!”老布信誓旦旦,但那时的他连膀胱究竟在哪里、是做什么用的都不知道!

 

  老布很快拿到了化验单,上面写着:右肾结石、前列腺钙化、肥大、右侧实体性占位,直径4厘米。直到那一刻,老布才真正意识到——48岁,他得癌了。

 

  医生要求他直接做切除手术,否则活不过2009年春节。拿着化验单走出医院的老布硬是没找到自己的车。平时大而化之的“英雄”竟然也一时气短起来。在癌症面前,任何人都会怯懦。

 

  “车就在我的眼前,我却没看见。启动汽车,手抖得厉害。大雪,我看见一只流浪猫,突然从我的车前跑过,我赶紧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后,我看见猫的慌张眼神,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我将车停在路边,打开了音响,飘出了许巍的歌声……”

 

  很多事来不及思考

 

  就这样自然发生了

 

  在丰富多彩的路上

 

  注定经历风雨

 

  让它自然地来吧

 

  让它悄然地去吧

 

  就这样微笑地看着自己

 

  漫步在这人生里

 

  老布说这首歌他听了半年多,却不知道歌曲的名字,倒出光盘一看,是《漫步》。说来也怪,在确诊癌症前的半年时间里,老布就喜欢听许巍与汪峰的歌。“其实,癌症是有先兆的,可惜我忽略了。”老布说,现在看来,确诊癌症的半年里,他所写的文字流露出对生命的眷恋,而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情感表达。那种愿意回忆过去,尤其是对许多细节栩栩如生地再现,充满伤感与惆怅。

 

  拿什么活着?

 

  2009年1月,春节前,老布又去别的医院检查,医生同样警告他,赶紧住院动手术,不然活不过半年。拿着医生开出的“死亡倒计时通知单”,老布的求生欲望被前所未有地激发起来。

 

  “我也说过我不怕死这样的话。那是当死亡还未来临时的一句戏言,但你听得到死神的脚步声,你就突然惧怕死亡了。我改变不了死亡这个事实,但我想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我所能做的就是按照我的意图控制这个进程。”

 

  在确诊癌症后的第三天,一个偶然的机会,老布认识了一位朱先生。此人退休前是一位工程师,后醉心于中医养生理论,自创了一套益生菌饮料对抗癌症。在朱先生的建议下,老布采取了极端的“断食七天”疗法,每天仅喝朱先生提供的饮料供给身体所需。

 

  “朱先生为我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尽管大门后是什么我看不到,但我还是没有犹豫就推门而入了。”

 

  老布的心情可想而知。“因为癌症患者那个时候他就想一个问题,就是我怎么能活着。你让我吃毒药,你让我吃任何东西,只要能活着,我都能干。现在市场上流行的健身方法,我全练。”

 

  整整7天老布什么也没有吃,只吃了老中医的药。按照老布的说法,半路出家的朱先生能用中药将极易死亡的益生菌一直“护送”到人的肠胃,从而改善体内环境,达到治病的目的。说来也奇怪,喝了益生菌活化剂的老布真的一点也不饿不渴了。

 

  “前五六天,你没有任何感觉,脸色红扑扑的,但是等你到第七天,一闻到这个药味你就想吐。我一共喝了10.5公斤,当时我那个肿瘤4厘米,第八天我去检查的时候,我的肿瘤就变成了2厘米,这个是相当大的惊喜。但是还剩2厘米,我就想把这2厘米也消灭掉吧。我非常着急。”

 

  老布不想做切除,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膀胱切除的人基本上就等于一个“阉人”。这对有着强烈大男子主义的东北爷们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他想着用更直接的方法来解决那最后2厘米。

 

  他找到朋友的丈夫,一位解剖过小鸡小鸭的生物老师,直接往导尿管插入20厘米长的针注入益生菌中药。“扎完带出了很大一个血块,疼痛得无法用语言形容,但是当时为了活着,我忍了。”说到这里,老布眼噙泪水。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是所有癌症患者最不愿意回首的痛苦经历。

 

  老朱先生告诉老布7次就会有效果,而他,差不多进行了200次穿刺。“25厘米长的导尿管直接插到膀胱里,那种滋味,不是人所能承受的。”老布天真地认为能彻底消灭肿瘤,然而预期的效果一直没有出现。他决定放弃所有的方法与幻想,益生菌活化剂与导尿管输入不是能活着的唯一手段。

 

  癌症是思想病?

 

  老布在身体遭受折磨的过程中,心态也在一点点发生变化。“我得了癌症,如果把我的生命比喻成一个电脑的话,那就是做了一次格式化,重新装了一次系统,在这个过程中,我必须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饮食习惯。”

 

  确诊后的一周时间里,老布阅读了大量关于癌症和健康方面的书籍,还听佛经、二人转、看戏剧、喜剧片,自娱自乐。为了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他买了很多草书,仔细辨认唐诗宋词,最有意思的是,这位酒色财气样样沾边的男人临了还去朋友家借了四幅美女油画欣赏。

 

  “得癌症3年,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对癌症的认识,很多人,包括我,最初总是想打败癌症,几天之后我就改了,我要和癌症做全面的抗击,因为癌症是打不败的,再过一个礼拜,全面抗击也抗击不了,我要和癌症做最后一场关于生死的战役。癌细胞是有记忆的,是有哲学思想的。我就开始思考,癌细胞从你生命开始时就存在,如果你要把癌细胞杀死,你的生命也就结束了。我意识到我要跟癌症好好相处。

 

  “癌症可怕吗?不!癌症就是生命的知己,你生命的合作伙伴。它没有独立颠覆或扼杀我们生命的能力,必须借助他人的能量,这个能量就是化学物质。实际上,我们完全可以和癌症和谐共处。医治癌症的方法,应该回到生命最初的自然状态,走出家门,到大自然中去。要有信仰,要缓慢地以最自然的方法恢复。”

 

  现在老布每天5点半起床,喝点普洱茶,然后上网给网友解答一些癌症治疗方面的问题,写写日记,再接着就是在地上爬一百步,运动运动。9点半开始准备中饭,十一二点开始吃中饭。午睡一个多小时,之后领着两条狗去田野,走一到一个半小时,走出一身汗回来。下午5点多开始做晚饭、吃饭,没什么事情就开始准备睡觉。睡觉之前再用从旧货市场淘回来的小榔头敲敲经络,大概8点钟就睡觉了。白天为了让自己静心,老布还会练练珠算,走走院子里的独木桥。

 

  吃什么,不吃什么,如今是老布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根据这几年的摸索,他觉得土豆、胡萝卜、白萝卜、长茄子、紫皮洋葱是必吃的,还有海里的海带、海芥菜、海藻。“我主要吃种子,埋在地里就能长出,吃有生命的东西。而且粮食要好,我找到了适合我自己的二十五六种粮食配比:有黄豆、花生米、薏米、黑豆、紫米、黑米、大麦、荞麦、小麦、糙米,还有十几种豆。”

 

  “我觉得吃素食以后,心平气和了,思维又恢复到以前了。我曾经有段时间记忆力突然间就没有了,因为我酗酒,失忆,现在我记忆力特别好,什么东西都能够想起来。而且在我看来做饭是很开心的事。我还有能力再给自己做顿饭,感觉很幸福。”

 

  饮食控制为什么要那么严格?“如果吃入被污染的食物,那会造成身体的癌细胞大量产生。现在我身体的淤清了,每天产生大量新细胞都是健康的,癌细胞缺少生存和繁殖的空间和环境。”

 

  老布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似乎并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到的。但老布说要想活得健康,就必须坚持,必须改变。对于癌症患者,和没有得癌症的更多人,人生的“痛苦”莫过于改变自我,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殊不知,自己身体的这片沃土,就是要靠修正本性来还原的。

 

  “癌症说到底,是生活方式与思想的一种疾病。我们对待癌症,不能祈求神奇的、快速的、一次性解决方案,慢生活、少欲望是必需的。”现在,除了肿瘤外,老布身体的其他各项指标都好于正常人。他自信地说,“我与其他癌症患者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没有按照当下癌症的主流方案进行过医治。我不是不治癌症,而是不像别人那样医治。”

 

  养生

 

  不吃药打针,没有手术和放化疗,老布凭什么能恢复正常?一时之间人们似乎很难找到科学依据,但老布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在一封回复给癌症患者的信件中,老布写道:

 

  “任何理论都是灰色的,生命之树常青;任何方法都有一定效果,但要选择适合自己的治疗方案;经常有人问我,你怎么打败癌症的,我总这样回答,以神养生,我说的神就是精气神,这个神就是自然、自己,把自己的生命看做神赋予的,不轻易放弃、要相信自己,自己做主,自己解救自己,自己相信自己,自己激励自己,自己保卫自己,不左右摇摆,不放弃,不服输,就能打败癌症。”

 

  这就是老布自己的理论,“以神养生”。“神”代表自然,代表思想境界。“养生分三个层面,最基础的是养身,然后是养心,养心就是心平气和,最后是养神。现代人信仰缺失,忙着挣钱,忙着造假,贪念太重。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把什么都当做财富,车、股票、房子、名利……唯独没有健康。”老布说他现在的理想很小,活好每一天就是最重要的事,活着就是生命最大的幸福。

 

  “表面看起来我的生活很简单,其实很难做到。自然疗法就是缓慢地恢复,简单的想法、简单的生活、简单的维护,以一个幼稚园孩子的心灵看这个世界,不攀比、不嫉妒、不仇恨、不抱怨,积极正视当下生活的状态与现实。”对于身处繁华都市的现代人而言,如果没有巨大的勇气和毅力,老布这种抛弃一切只为活着的生活方式只能是一个特例。

 

  对于老布的方法和手段,以及他对于癌症的理解与认识,一直以来充满着质疑、谴责与不理解。即便是老布的父母朋友们,也都反对他的方法。但是老布认为,生活方式决定一个人的境界高低。

 

  “每个人不在身处绝境的时候是不会改变的。我现在能改变,是因为我与死神打了个照面,然后我扭头就走,我幸福了……我觉得总是有一些事情出现才使我们认识自己,了解自己,认识生命。我现在把我自己对生命的感悟拿出来跟大家分享,癌症不可怕。我认为我这一生最有意义的就是患癌症的这36个月。”

 

  癌症也许是个噩耗,但是对于老布而言,未尝不是一次新生。生命的高度由活着的每一个细节构成,而不是别人的评价组成。“生命无常,常于善人。”先要善待自己,善待自己的生命,才能善待别人、善待自然。

 

  也许是该试着让生命的列车慢下来了。

他们的选择


都市白领参加快乐行走活动


 

  记者/陈 冰 实习生/王 祎

 

  有人选择了遁世避行,有人继续在水泥森林中积极打拼,有人躲进深山老林试图寻找世外桃源,还有的人干脆抛弃一切,选择游走四方。你,打算做怎样的选择?

 

  这个世界有点乱。

 

  早上,买两根地沟油油条,切个苏丹红咸蛋,冲杯三聚氰胺奶,吃完开锦湖轮胎的车去上班。中午,瘦肉精猪肉炒农药韭菜,再来一份人造鸡蛋卤注胶牛肉,加一碗石蜡翻新陈米饭,泡壶香精茶叶。下班,买条避孕药鱼、尿素豆芽、膨大西红柿、石膏豆腐。回到家,吃个增白剂加柠檬黄馒头、塑料大米……

 

  即使食品都安全了,但一波又一波的“蒜你狠”、“豆你玩”、“姜你军”、“油你涨”、“糖高宗”、“苹什么”、“棉花掌”、“药你苦”、“煤超疯”让不少人被动成为了“海豚族”(海量囤积一族)。虽然宣布涨价的国际巨头被罚了款,但缩水的食品包装早已宣告了事实上的涨价潮。

 

  眼下,猪肉已经攀升至每公斤近30元的历史高位,除了农产品价格集体上涨外,有关吃穿住行的价格都在一路飙升,更不要说那跳起来都够不着的房价。

 

  交通拥挤不堪、环境污染日益加剧、生活压力巨大、人际关系冷漠、通货膨胀持续、潜规则四处暗行、红十字被20岁的炫富女郭美美变成了“红石灰”,人们最后的一点善良都被吞噬了……

 

  这个世界真的有点乱。

 

  有人选择了遁世避行,有人继续在水泥森林中积极打拼,有人躲进深山老林试图寻找世外桃源,还有的人干脆抛弃一切,选择游走四方。你,打算做怎样的选择?

 

  北大博士退隐深山

 

  2011年3月27日,新华社主任记者唐师曾发表博文《北大“博士夫妇”退隐深山 二十年牧耕读书 自己接生》,24小时引来120万点击,全球超过5000家网站转载。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离奇的故事?

 

  唐师曾的大学同学王青松是北大国政系1979级学士、北大法律系1983级硕士、“北大哲学系1989级汤一介博士第一名未读……”作为唐师曾的下铺兄弟,王青松自称,1989年后,与其妻英语系教员张老师一起进山,后双双“辞去北大教职”,退隐山林,和泥筑屋。开荒蓄水,植草种树,耕牧读书,连生儿子都是自己接生的。全家风生土长,与大自然为友。无电、无电视、无网络……唯一进口的物资是食盐。按王青松所言:“山里环保而脆弱,所以禁止汽车进入污染”。进出大山的物资,全部由他“一人担子挑出挑进”。

 

  王青松之妻张老师,从北大英语系教师到农家妇人,“十几年只出山两次。一次是奉命换身份证,另一次是挂失存折。”曾经的“北大张老师”说:“这环境其实谁都能待下来,主要是看自己的心境,能不能真的搁在这儿。”

 

  王青松家使用的筷子,都是自家种的高粱秆。他自称“三年不刷牙”,“五年不洗碗”。他说,他妻子张老师36岁,高龄初产,也是王青松自己接生。母子健康。其子土生风长,自幼与自然为伴。从未打过任何防疫针。

 

  王青松的家,在京郊的一座大山里。除了要翻过几座“山”,还要涉过一条小河。小河两岸,都是他“一家三口,手工开垦的农田”。王青松家有数百只黑山羊,三头黑猪,几十头黄牛,几匹骡、马、驴。放羊基本靠8岁的儿子一人负责,其母辅助。

 

  山里面严禁使用肥皂、洗发水、洗衣粉……他们用草木灰当肥皂洗手。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师、城市规划专业黄鹤博士,曾在林徽因母校宾夕法尼亚大学(常春藤盟校)留学,她说:“王青松兄长一家的生活让人想到费城周边的Amish——荷兰后裔自给自足,远离当代生活方式的农场社区。相对Amish的集体劳作而言,若如青松兄长所言,一家三口完成所有的工作,难度可想而知。”

 

  记者多次试图联系采访王青松夫妇,但他们不想外界打扰平静的生活,只是借唐师曾的博客说了一段话,这段话大致能解开人们心中的一些疑惑——

 

  可怜父母心

 

  我们的儿子,正经历着由“文明”向“野蛮”的过渡。

 

  一个多月前,我在东面山里放牛,小儿在西面山中牧羊。晚上八点我到家,妻问:“宇儿呢?”“没回来?!” 我转身向茫茫的深山飞奔而去。

 

  深夜,在一个高山顶上找到他,他和羊群裹在一起,茫茫地注视着山外面的世界。问他“怕不。”“不怕,我是山的儿子。”

 

  跑步、爬山、摔跤,城中小儿无人可以匹敌,语文、数学、外语,单位时间内的学习效率,可达城里学校儿童一到三倍。音乐美术差矣(无老师)。家庭小学一年级一班,下半学期。教员:母亲,一对一,半耕半读,上午学习,下午放羊。

 

  孩子的发展方向:国学(利用他自然记忆力特好)已大量背诵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幼学琼林……国足、田径、角斗士。

 

  孩子迫切需要扎上牛鼻子,由“野生动物”向“文明方向”驯化,就物种进化而言,是不是严重的身心摧残。

 

  地球村的居民这么多,数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太多了。药物太多了,计算机太多了,“核武器”太多了。借用唐师曾老鸭的戏谑言语:“日本的‘原子弹’一发电,吓得‘麦克阿瑟’直哆嗦。”

 

  如果在文明的沉重束缚下,来几头凶猛的角斗士,大家不也解闷儿。

 

  城市儿童,穿着漂亮的防(纺)化服,戴着眼镜,脸和手都白净得没有血色,口中喃喃:锄禾日当午……每当想起小学生背国学的样子——一个穿了镀金衣服的稻草人,脑子里放了一颗芯片,这样的印象挥之不去。

 

  妻教儿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念一遍,全记住了。“妈妈,说错了。”“啊?”—“谁知盘中餐,粒粒皆幸福”——“为什么?”“你没看见我爸爸每次锄禾回来,吃饭都特香特多。”儿子的理解也引起了父亲的共鸣,这首诗的作者生活在旁观者的立场上,“皆辛苦”,真正的锄禾人,心里酣畅痛快。

 

  计算机、电视机、游戏机、现代文明的东西太多了,太“文明”了。城里的小朋友,需要放生,向野蛮的方向驯化。

 

  面向黄土背朝天

 

  农民太辛苦了:面向黄土背朝天,一个汗珠子摔八瓣。

 

  上午坐在朋友的办公室里看鸭博,背靠沙发椅,面向电脑。晚上回到山里,眼镜刺疼三个多小时,后背奇痒,眼睛被放射性灼伤,背被皮革侵染。

 

  土——大地、母亲、生机,“人吃土一生,土吃人一口”,“入土为安”;

 

  天——晴空万里,白云悠悠,烈日炎炎,雷电轰鸣,太美了,太激荡人心了!

 

  面对方向盘,面对柏油路、面对教科书。我想了半天,没有比面向黄土背朝天更洒脱、更优美的境界了。祖宗早有定论:“乐天知命,安土敦人。”

 

  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我现在是六十亩地,二十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劳动丰收之后的喜悦,内心的释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们什么也没有看透,也不是哪方高人、神仙,我们只是想过一种普通人的生活,吃一口一个人应该吃的东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劳累了一天,夫妻双双依偎在月光的怀抱中,享受那片刻的宁静。

 

  若时空的焦距往前推三百年,这太容易了,而现代人,确需付出极大的身心代价。

 

  大约在90年代的某一天,下午五点,我和妻,先后从系里回家,放下书包,不约而同地向未名湖走去,五分钟后,我们在“一体”外桥头停住了。夕阳的余辉下,北大西校门的南隅,两柱巨型的黑烟,遮蔽了半边天,那是首钢——国家重点企业。游湖的雅兴一扫而光,妻含泪默默往家走,我背相机随其后,走到王瑶先生的宅院外两只石狮子处,妻凄然地说:“十年、二十年后会不会好一点?”我答:“汽车的尾气,将是现在的十至二十倍。”两人相对无语。晚上吃饭,无味。躺在床上浑身没劲。慢慢地我们开始了寻找……

 

  困境

 

  1989—1991年,校外香山方向租房子;

 

  1992-1993年,远郊农村租房子,度假期;

 

  1994-1997年,周末、假日、假期移居农村,租地五至十亩。先后添鸡、鸭、羊、猪、猫、狗、骡等。农村摊子变大,无常人照管不行,妻1998年毅然辞职,专心务农。

 

  1999年,承包荒山两千五百亩,五十年有效期,2000年后,我渐脱离北大,与世隔绝。所谓“二十多年”,从1989年算起,前期为渐进,有一个适应、思考、痛苦的过程。由“文明”到“蛮荒”的适应,我正在写的书将尽现这一过程。

 

  我脱离北大的基本原因有二:一、长期住在农村,开车两边跑。课上不好,误人子弟。家里田园荒芜,无人领工;其二、想静下心来看看古书,养个儿子。其时,我已四十五六岁,妻已三十五六岁,属超大龄。

 

  从1989至2010年底,约花去350万,来源:妻讲GRE、T的报酬,妻编教材的收入,我在社会上讲课的积蓄,河南老家卖房款,朋友、学生的资助(50万)。

 

  农活忙时雇20-25个农工。闲暇时雇15-20个农工,去年雇10个农工。今年雇5-7人,原因很简单,经济拮据。要维持正常运转,至少需10-12名农工,费用,25万-30万(按2010年标准)。

 

  如果使用化肥、农药、机械,可减少百分之七十的农工,这样同大家一样,相当于住城里,买着吃,那违背我们进山的初衷。要维持纯天然、原生态,投入钱多、人多、收获少,成本高。

 

  我们自认为,鸡、鱼、肉、蛋、奶、粮、油、酒、酱、醋、蔬菜质量纯天然原生态。

 

  小儿已经七岁,他确实需要同外边的世界交流,但接触的方式我们正在思考。我以我们二十多年的探索过程为基础,创作一部书,暂拟书名《新桃花源》,或叫《原生态》。已经写好一部分,很快可以交大家裁判。

 

  我找师曾弟的最初动机,也很卑鄙,希望借他的大名,为这本书做点宣传。果然,鸭弟一篇博客24小时点击120万。

 

  我现在已入流:“八亿农民中的普通一员,蓬头垢面,破衣烂衫,两手老茧。一没钱、二没权,三没职称。就一项:一家三口,和谐、善良、身体健康。”

 

  行走改变人生

 

  如果说王青松夫妇的选择有些极端,那么黑剑的故事也许更适合都市人去效仿。

 

  黑剑,网名“行走40国”。基本不懂英语的他10年时间用30万元穿越全球70多个国家。记录行走见闻的博客被评为中国十佳博客,他本人也当选为“2011中国当代徐霞客”和国家互联网协会“中国网民节”公益形象大使。6月初,在无极限世界行走日的活动现场,黑剑与记者面对面讲述了他的行走人生。

 

  “我之前是广州电视台的导演,当时一直是满负荷地工作。去台湾拍片的时候,我是一个很瘦的人,但是一年以后我突然变成了一个大胖子,我当时以为是台湾的小吃太好吃了,我吃得太多长肥了。后来在花莲慈济医院拍摄的时候,他们给我做了一个体检,结果发现我的身体出现了一个大问题,那个时候我的血压特别得高,后来我结束了手里的项目,回到广州治病。”

 

  1997年底,患上急性肾炎的黑剑去广州一家医院体检。“我听到医生对我同事说了一句话,说之前有一个人的状况和我一样。我的同事就问他后来那人怎么样了?他说3个月后这个人没了。就是那一句话开始让我注意到了健康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是多么地重要!”

 

  在人生跌到谷底的时候,黑剑把自己关在黑屋子里思考剩下的时间怎么度过。想过自杀,但他最终做出一个相反的决定。“既然我无法掌握生命的长度,那么让我去掌握生命的宽度吧。”黑剑说。

 

  不去会死

 

  经过两年的治疗和准备,新千年开始的时候,黑剑开始了自己的环球旅行。当时他利用年假和法定假日,每年出游四次,从亚太地区开始,逐渐在地图上扩大着自己到达的范围。

 

  “2000年开始有了黄金周,我开始行走了,本来是在国内行走,但是黄金周到处人满为患,所以我订了飞机票出国。一开始,我也像所有的游客一样,每到一个国家,都要去最著名的风景区,看最标志性的建筑物。但是经过几年的重复,我对这种方式开始感到厌倦。我要找到一个新的刺激自己去旅行的方式——走出风景区,去了解当地人的生活。”

 

  “我认为人是最好的风景”,于是他去看洪水泛滥的孟加拉,去看战乱时期的巴基斯坦,体会不同的人和物。在他看来,财富的多少与快乐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在印度、斐济这些较为贫穷的国家,人们的脸上却挂着平和的笑容。“我就去找寻他们为什么这么快乐,中国人到底应该向人家学学什么?我认为他们做的事,是四合理。其中,运动是前提、饮食是补充、起居是必要条件,情智最重要,最后一定是情致改变你的心态。”

 

  2008年,已经是制片人的黑剑停了手头的节目,开始专职旅行。

 

  黑剑说他是带着病体上路的,所以他的行走是一种缓慢调整的过程。除了看想要看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与当地人交朋友、在行走中找乐。“这个找乐就是在旅行中和大家分享。分享会陶冶你的情操,让身心变得更加健康。”2006年,已经走了6年的黑剑惊喜地发现,刚刚走完第40个国家芬兰,他的血压没那么高了,肾炎的血尿也没了,抑郁也没了。

 

  “其实我非常地感谢老天爷让我生了场病,我感谢那个医生把我的病说得那么重,他让我意识到了,我要开始行走,我要去完成行走的梦想。我原来看过日本的一本书《不去会死》,日本人觉得如果不去做这个事他就浑身痒痒,甚至会死去。而我自己的经历,我的经历代表了中国人的经历,是死了才会去!”

 

  踩着快乐找快乐

 

  行走让黑剑发现了简单的快乐。一次他在孟加拉旅行,半夜12点从入住的酒店出来,想看看达卡的夜景。酒店外全是等待客人的三轮车夫,黑剑选了一个年龄最小的车夫,因为从他的眼中他看到了深深的渴望。

 

  正常在达卡三轮车资也就人民币两块钱,黑剑却答应给他一美元,外加两元人民币,小车夫异常开心卖力地蹬着三轮,不停地转啊转,到了最后,弄得黑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他把黑剑带到孟加拉的皇宫,旁边有警卫把守,要求他们离开,小车夫却执意要让黑剑这个外国人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所以坚持与警卫周旋。黑剑比划着告诉他,天太晚了,想要回去休息了,但小车夫坚决不听,一番肢体语言的交流之后,黑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把黑剑付的车费完全拉完。“他认为你给了这些钱,我就要让你充分享受到同等价值的服务,而他一晚上赚到了这些钱,所以开心得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行走中得到的感悟让黑剑开始反思,中国人为什么不开心。“现在有很多中国人很贪婪,老是跟人攀比,心态失衡,觉得没有足够的钱就不可能有快乐。以前工作的时候,经常在同一个办公室内,为了升个官,为了评个先进,工资可能加个二三十的,然后勾心斗角,但是当你看到了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事情,那么多值得你看的,你就想,原来你争的那点东西,那算个屁啊,那是一个什么啊,所以就这点来说,旅行行走,让你心胸变得开阔,让你人变得开朗。其实幸福只是一点点,不要那么多。”

 

  从看风景的旅游,到住进当地百姓家的旅行,再到现阶段的主题反思,何为快乐,黑剑十年行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初,黑剑以为旅行就是为了拓展生命的宽度,去看别人没看过的东西。几年过去,他却从一个抑郁得想要自杀的人,变成一个在旅行中不断收获快乐的人。“心态得到调整,这是我最大的收获”,出版社找他出一本如何在最省钱的情况下环游世界的书,他自己却想了一个更好的题目《中国人,你为什么不快乐》。黑剑想把自己心灵得到救赎的过程,分享给读者。他在全世界寻找当地人快乐的原因,思考让自己的民族变得更加快乐的方式。

 

  “一个人在同一个环境里周而复始地重复一样的事情,很快就会感到疲惫。其实每个人都有喜新厌旧的心理,都希望有新鲜的东西刺激自己的肾上腺。富士康为什么那么多人跳楼?他被当成流水线上的一个钉子,他已经变得没有思想了,每天在重复一样的东西。那个时候他周围有人提醒他,让他变化一下,兴奋起来,并且表达出来,就不会抑郁了。抑郁是什么?是你不想说,不想说到了一定极限就会出现跳楼、自杀这些东西。既然没有时间没有钱,我想至少好到郊区去走一走,如果你没有时间到郊区,你就到你城市没有去过的一条街去走走。其实只要稍微变化一下,我们就可以改变在高压锅里被蒸煮的局面。”

 

  “很多中国人是脚下踩着快乐在找快乐。”对都市人而言,常态化的、有一定数量的行走已经变得越来越奢侈了。“如果说我今天去走这条路,明天去走那条路,每天走不一样的路的时候,那你眼睛里看到的都是新鲜的东西,你不会枯燥。就好像今天我去欧洲,明天去南极,后天去南美洲。每一次虽然在各地我们都能看到天主教堂,但是它是不一样的。周围的环境不一样就刺激你总想去探索新的地方,所以你不会感到疲惫,反倒是带来了开心。”

 

  卖了老婆去斐济

 

  不懂英语,又没有正常的收入,却行走了70个国家,这对常人而言似乎是难以想象的一件事情。可在黑剑看来,这反倒是他的一大优势。因为不懂英语,所以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他必须尽快认识当地人作为自己旅游的向导,送上自己设计的印有旅行妙招的“多功能魔术头巾”做礼物,是屡试不爽的搭讪绝招。因为没有太多的经济来源,所以必须省吃俭用,以最经济的方式完成旅游——住农家,靠行走,这反倒成全了黑剑的身心调养、快乐旅行。

 

  没有钱,没有时间,这是很多人没法去旅游的最大借口。但黑剑的经历却告诉我们,也许我们最需要做的是——放下。没了工作,可以再找;没了金钱,可以再挣;没了健康,可就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人最不能走出的是第一步,第一步走出来了,你就不怕了,因为我外语不好,所以我出国的时候就记着这一句话,外语不好也不会死人的。《切·格瓦拉》这本书给我很大影响,也是因为这本书,我决定要去行走。那时候他们组织游击队,那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啊,他们也是青春,我们青春已经可以说快没了,我还想抓着点尾巴,所以那个时候想,我再怎么不懂外语,这情况还是要比枪林弹雨要安全很多。”

 

  自从开始专职旅行,黑剑的收入就开始一落千丈。以前还是边挣钱,边旅行。现在只能靠零星的稿费继续行走。2010年7月,为了筹集去斐济、瓦努阿图和新西兰的旅费,黑剑不得已卖掉了自己的“小老婆”。

 

  人们常说汽车是男人的小老婆。红玫瑰就是黑剑的小老婆。这是一辆陪了黑剑6年的原装跑车,新车需要近30多万,可是黑剑只用3.6万就把它卖了——因为他已经订好了很快要出发的飞机票,急需现金,而这个人只能立马拿出这么多现金。喜欢爽快的黑剑直接拿钱丢车走人。回来再过户。

 

  事后,黑金多少有些惋惜。“娶”红玫瑰进来只用了很短时间决定,当时就是觉得它的鲨鱼眼漂亮,没想到“离婚”的时间更短,只用了20分钟就决定了。

 

  现实生活中也曾经有喜欢的人为黑剑辞掉工作,来到广州。但黑剑行走全世界的梦想已经停不下来。男人想继续走,分手的结局就成了必然。他终于失去了那个可能成为伴侣的人。也许对现在的黑剑而言,行走差不多就是生活的全部。

 

  很显然,旅行不全是美景美食美人儿,也充满着意想不到的艰辛和风险。黑剑就曾经遇到过追杀和抢劫,在巴基斯坦,枪杀就发生在他身边30米外的地方;在俄罗斯他被偷得一分不剩,后来靠向一个中国女孩借来的100元钱度过了最后几天。就在啃大饼喝白水的日子下,他还从牙缝里剩下钱来买了一套俄罗斯套娃。他幽默风趣地说,国外危险的确不少,可离开中国就好很多了。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黑剑那样孤身走天涯,但携带妻儿行走各地应该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段旅程。“人的一生要疯狂一次,无论是为一个人,一段情,一段旅途,或一个梦想。”黑剑充满激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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