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睿护系列:·阿莱情感访谈《我真不怕孤独和孤单，我怕欺骗》·

·阿莱情感访谈《我真不怕孤独和孤单，我怕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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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

　　在他小心翼翼的面容下，我觉得我真正喜欢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但我很爱我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很爱。爱到不舍得丢弃。如果有人能够给我一大笔钱，我一定会生下他，一定的。

　　【开场白·巧合】　

　　又至年底，想起小时候看《白毛女》，知道年关是什么意思。年关对于穷人意味着交租子，而对于地主则意味着收租子。反正年底是一个清账的关口。那么情账呢，是不是也应该在年底的时候来一个了结？

　　这星期的倾诉故事非常巧合，之前刚刚写完一篇女孩子已婚却不告知男孩子的采访，这一次就来了一个女人被男人蒙得团团转的。就跟年底大清账似的，自古欠债的还债，欠钱的还钱，但对方若死活不还的话，基本上讨要的一方都很没辙。

　　不要总是套用那句“恋爱中的人就像个傻子”。有人问，两个人都恋爱了，还睁一眼闭一眼地监督，累不累啊？但现实真没辙，别的事都可以掉以轻心，只为伤害小，不伤筋动骨。谈恋爱可不是，动不动就谈成枕边人了，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谁敢在枕边放条毒蛇或者放把手枪啊？没人敢，但当你选错人的时候，基本和这个也没区别了。——阿莱

　　受访者：丛雨，女，未婚。32岁，职业不详，交往了一个男友梁子，居然是有儿子有老婆的。但丛雨并不知道这一切，更从没想过梁子会在这方面骗她。她就像正常恋爱中的女孩一样，和梁子在交往，甚至以为今后可以和梁子白头偕老。整整两年时间，丛雨并未对梁子的身份有过任何怀疑。梁子只是比较忙，但偶尔会到丛雨这边来住。丛雨是孤儿，从小和姨妈一起住，后来姨妈没了，房子留给了她。所以她倒也不是对婚姻多么渴求的人。大概正因为这个，她和梁子才能交往两年之久。直到她无意中怀孕了。丛雨都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她怕疼。就为这才一直服用避孕药，但结果还是“中招”了。想到生产和流产都是一样的痛，她决定嫁给梁子。也正是在这样一种状况下，梁子才迫不得已告诉她自己已婚的事实……

　　丛雨的口述： 

　　他跪在地上哭，拼命用手扇自己大嘴巴。我真不是那种用肚子里的孩子要挟男人的女人。在这方面，我有傲骨，一个男人不愿意娶我，不论他是梁子还是别的什么人，我都不会去乞讨爱。如果他一开始就告诉我他的情况，没准我会答应他就这么秘密交往，只拿他当一个比较心爱的人。我不是那种道德观念特别强的女孩，我会尽量让自己不去害人、伤人。但却不会被所谓道德捆得无法动弹。这可能跟我少年时就成为孤儿有关。我大姨也是一个人，这么多年都是，我爸妈走了之后，是我大姨领养的我，我们平时在一起交流也不多，大姨人很好，也很疼我，但就是脾气有点古怪，姥姥、姥爷去世之后，大姨就更沉默了。她经常说，雨啊，你怎么跟大姨的命就这么像呢？

　　其实我真不怕孤单，但我怕欺骗。他对我欺骗的那种感觉，让我感觉非常不好。我们在一起两年，有多少时间不可以说这个事呢？他从没跟我求过婚，但我不怀疑，因为我认定他是那种懂我的男人，他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被婚姻、被家庭束缚住手脚。所以他从不提，我心里反而更加感激。我和他说过我不是那种普通意义上的女孩，和别人拼命要人爱相比，我更喜欢被尊重。他表示赞许。他总是喜欢听我说话，我说，他听。在大姨留给我的小房子里，这是我唯一的东西。其实我在外地还有一套房子，那是爸妈留给我的。但我从没独自回去过，那里有我12岁以前的日子，父母双双死于车祸，关于他们的死，众说纷纭。有人说是车祸，有人说是殉情，还有人说是赌气。好像他们中的某一个喜欢上了别人，另一个就赌气说不如一起死。反正我父母的故事，随着他们的离去，也都被埋葬了。真相没有人知道。我还太小。能记起的都是一些片段的东西。作为他们唯一留下来的孩子，我能做的也就是清明到了去祭拜一下他们。真的，也就只有这个。

　　对于生命，我始终都是比较悲观的态度。生命真的是喜悦吗？比如我爸妈，虽然留下了我，但他们能体会到我的生命与其他小孩子相比有多么不同吗？他们不能体会。他们早就化作灰烟了。人早早晚晚都会化成灰烟。每次说起这些，我的眼眶都是湿的。梁子抱着我，他从不抽烟喝酒，但我不。我喜欢这两样东西。梁子特别爱看我抽烟，他说我抽烟的样子格外优雅。我信，不是一个人这样说过。从前的男友也是，说我抽烟的时候特别有女人味，很是性感。

　　我不缺男人，从来不缺，但我亦不滥。男人们对我都不错，可是能像梁子一般让我带回家来的很少，我不信任他们，但我信任梁子。我一直都在吃避孕药，每次和梁子在一起，不是他怕我怀孕，而是我会怕。我不喜欢生命。所以我怕我未来的孩子也不喜欢。而且我怕疼。很怕。我天生是那种对于痛格外敏感的人，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和男人在一起，紧张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现在想想，那真是太遥远的记忆了。那一年我有20岁吗？我总是喜欢那种比我大许多的男人。梁子是唯一的例外。他与我同岁。喜欢穿牛仔裤，牙齿洁白，每天跑步，爱好奢侈品。总之，梁子是特别好的丈夫人选。我们两个手牵手去散步的时候，十指交叉，和真正的爱人也没有分别。

　　在我心里，梁子在很重要的一个地方。他格外体贴，会做饭，也会做家务。有时我抽烟，他拖地板，那种感觉，实在太温暖了。我从不怀疑梁子是爱我的，我觉得我们即使不结婚，不需要一纸婚书也可以这样好一辈子。

　　很残酷对么？居然在这样的画面之外，还有着另外不可告人的秘密。

　　梁子居然有妻子有孩子，还是个6岁的男孩。他结婚居然这么早。为什么我就没有看出来？一点都没有。他身上没有任何已婚男人和居家男人的痕迹，更不像一个6岁男孩的父亲。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在我看来。

　　所有的回忆都是恍惚的。仔细想想，梁子到我这来得基本也不太勤，只是我没在意。我这个人，一向很会打发时间。有时候在窗边抽两支烟，吹吹风，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梁子给我买了不少好玩的东西，我的房间里布满他买给我的小礼物。我以为男人有男人的世界和天空，我们没必要因为相爱的缘故就整体捆在一起。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和我的前男友，也是因为我去汶川做志愿者分的手，他是那种喜欢守家待户的男人，我不是。我喜欢做志愿者。哪里有需要我都会去。我和梁子也是在志愿者队伍里认识的，所以我信任他，你懂吗？

　　可是好男人未必是好情人，好情人又未必是好丈夫。

　　和梁子之间最好的时光，是去年在海南，就是冯小刚拍摄《非诚勿扰2》的地方。我说我想去，梁子就抽出时间陪我去了。如果时间能停止在那里就好了。很异想天开对吗？我是挺爱异想天开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现在没结婚，如果我执意要生下来，工作肯定是丢了。那我怎么养大他呢？可是做掉的话，我又不舍得。也许是岁数大了，突然对生命就眷恋了。如果遇不到爱情，至少这个孩子，还能给我带来家的感觉。

　　至于梁子，我对他已经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了。真的，自从他跪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不是一个大度的女人，我接受不了他像对我这样去对待另外的女人，然后做那个女人小孩的爸爸。梁子不敢提分手还是不分手，他还是会到我这里来，小心翼翼，在他小心翼翼的面容下，我觉得我真正喜欢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我喜欢的男人，不是这样的，不可以做懦夫，他必须是有担当的。必须能面对。他不会把所有的难题都推给女人去解决。也许这世上原本也不会有这样的男人。反正我不恨他，就是觉着不爱了。但我很爱我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很爱。爱到不舍得丢弃。如果有人能够给我一大笔钱，我一定会生下他，一定的。

　　闪存现场

　　阿莱：其实不需要多说什么了，这件事发生之后，你自己已经把前前后后的事都想遍了。

　　丛雨：没错。

　　阿莱：你早已习惯了独立思考和独立承担。

　　丛雨：没错。

　　阿莱：现在胎儿多大了？

　　丛雨：已经三个月了。

　　阿莱：也就是说这个事已经过去一个月。距离他跪在你面前那一天？

　　丛雨：是。

　　阿莱：他还会来？

　　丛雨：还会。甚至比之前还要勤。

　　阿莱：能够感觉到他还很爱你很在乎你？

　　丛雨：能够感觉到。

　　阿莱：但你已经不需要了对吗？

　　丛雨：有些心酸。偶尔会自己哭鼻子，静下来的时候。

　　阿莱：这就叫两难之境，生把一个男人劈成两半儿使，当然是哪边都会痛。也都不人道。

　　丛雨：我怎么办呢？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也许事情会简单得多。

　　阿莱：一定要慎重考虑，再做决定。　

　　【阿莱手记·技术层面】　

　　如何分辨男人是否已婚？说实话不太容易分辨。因男人和女人还不一样。

　　大自然在女人身上鬼斧神工，律法森严。不仅有月经之痛相伴，更有生育之苦相随，每到一个人生阶段，都会刚正不阿地给你的身体上打一个记号：与男人初有亲密行为，罚你失去童贞；当肚子里驻扎下一个小房客，罚你肚大如锅、身体变形；育有孩童的女人更是难以隐遁：剖宫产留下大刀口、自然分娩亦有妊娠纹……经历男人越多，眸子里的味道就越苍茫。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所谓化妆品和整容术可以改变的。岁月对女人，是里外身心地刻，对男人就放任多了，顶多眼角刻几道平添魅力的皱纹。

　　所以每次有小女孩被成熟男人骗，我从不愿意一味骂她们傻。

　　不傻都是由傻演变来的。谁学走路都得先摔几跤。可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可以少摔几跤，而不是永远不长记性地在同一个地方摔下去，这总是应该掌握的。即使你自认为很坚强，怎么摔都摔不坏，那我也固执地认为还是不摔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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