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好看的搞笑电影:住校杂忆 | 《合肥晚报》多媒体数字报平台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2 09:49:36
住校杂忆 □邢志鸿

    住校,这个词在现代汉语词典里是找不到的,但对于曾念过书的农家子弟来说,对此再熟悉不过了:晚自习离家远,不少同学都选择住校。

    我的母校是肥东县费集农中。之所以称“农中”,盖因学校确有70亩农田,学生也需插秧割稻的。不用说,那是“文革”的产物。1976年,铲除了“四害”,学校教学渐走上正轨,老师也在课堂上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要好好念书,将来上大学完全凭文化课成绩的!

    1978年入冬,白天越来越短,回家来不及,老师要求我们住校。住校?连老师每人都只有一间低矮破旧的草房子,何况学生呢!这么多学生,住在哪里?真成问题。好在我们的班主任周道祥老师有办法,教室后面有一个过道,稍加改造就变成我们的“宿舍”:大家在冰凉的地砖上铺上一层厚厚的砻糠,每个学生再从家里带来一张草垫子放在砻糠上,两个学生拼一床,你家带床单,我家带被子,身上的衣服晚上脱下来就可做枕头,二三十个男学生挤在一起,睡成一排,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睡下去倒也不觉得冷。

    某日深夜,大家正在黑甜梦乡,突然一同学大呼:雪!众人从梦中惊醒,朦胧中以为是“血”,误以为有人受伤。等清醒后才发现原来是下雪了,不少同学的被子上不知何时落了厚厚一层的雪,怪不得越睡越冷呢!大家慌忙爬起,抖落被子上的雪花。这雪是从何而来的呢?眼尖的同学发现原来是从瓦缝中“钻”进来的。人说“贼雪”,果不其然。被子湿了,自然不能再睡,又饥又寒的我们挤在一起坐等天明,几十年后想起犹觉得心寒。

    好容易挨过寒冬,问题又来了:天暖和了,气味又重了,几十个人住在教室里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巧的是学校后面有一个公社养猪场。公家的猪不但养不肥,而且越养越少,渐成“空壳”。这些空出来的猪圈能否让学生入住呢?校领导动起此念,养猪场也挺配合。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早晨,我们大队人马“乔迁新居”——直奔养猪场。睡在猪圈的水泥地上,我们的感觉竟是两个字:幸福!

    然而,天不佑我。一日黄昏,雷风黑闪,乌云压顶,众住校生急头慌忙赶到养猪场,瓢泼大雨就从天上浇了下来。 我们正暗自庆幸躲得及时,一阵炸雷响过,“呼啦啦”一声巨响, 大家惊愕地发现一阵狂风竟将小猪场的屋顶掀了个底朝天。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们从头到脚被浇成了落汤鸡。好在小猪场的老场长还算镇静,招呼我们不要靠墙,防止被雷电击中;又顶风冒雨打着手电把我们引到一间尚算完好的屋子里。直到风停雨住,众同学才投亲的投亲,靠友的靠友,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弹指一挥间,33年过去。前几天,费集中心校举行学生宿舍楼封顶典礼。在冬日的暖阳下,校长李国军领我们这些老校友参观新校园。看到现代化的教学楼巍然挺立,窗明几净。而三层高的宿舍楼也即将建成,届时可容纳300人就餐,150人住宿。遥想小学弟、小学妹们将住进公寓式的宿舍楼,风雨不动安如山,老学长们感慨万千。众学长纷纷慷慨解囊,你掏500元,他掏一万,为母校设立奖学金。白龙镇党委、政府也拿出5万元奖励学校。此情此景,让我百感交集,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回到了30多年前我的住校岁月。今写此文,目的不是为了忆苦思甜,唯愿家乡少年懂得珍惜,刻苦攻读,勉成国器,造福桑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