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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东华高中 陆波（编撰）

               一。送给儿子的备忘录

我儿：

写这备忘录给你，基于三个原则：

（一）人生福祸无常，谁也不知可以活多久，有些事情还是早一点说好。

（二）我是你的父亲，我不跟你说，没有人会跟你说。

（三）这备忘录里载的，都是我经过惨痛失败得回来的体验，可以为你的成长省却不少冤枉路。

     以下，便是你在人生中要好好记住的事：

     （一）对你不好的人，你不要太介怀。在你一生中，没有人又义务要对你好，除了我和你妈妈。至于那些对你好的人，你除了要珍惜、感恩外，也请多防备一点。因为，每个人做每件事，总有一个原因，他对你好，未必真的是因为喜欢你。请你必须搞清楚，而不必太快将对方视为真朋友。

     （二）没有人是不可代替的，没有东西是必须拥有的。看透了这一点，将来你身边的人不再要你，或许失去了世界上最爱的一切时，也应该明白，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三）生命是短暂的，今日你还在浪费着生命，明日会发觉生命已经远离你了。因此，愈早珍惜生命，你享受生命的日子也愈多。与其盼望长寿，倒不如早点学会享受。

      （四）世界上并没有最爱这回事。爱情只是一种霎时的感觉，而这感觉绝对会随时日、心境而改变。如果你的所谓最爱离开了你，请耐心等候一下，让时间慢慢冲洗，让心灵慢慢沉淀，你的苦就会慢慢淡化。不要过分憧憬爱情的美，不要过分夸大失恋的悲。

     （五）虽然很多有成就的人都没有受过很多教育，但并不等于不用功读书，就一定可以成功。你学到的知识，就是你拥有的武器。人，可以白手起家，但不可以手无寸铁，谨记！

     （六）我不会要求你供养我下半辈子，同样地我也不会供养你的下半辈子。当你长大到可以独立的时候，我的责任已经完成。以后，你要坐巴士还是宾士（Benz），吃鱼翅还是粉丝，都要自己努力。

     （七）你可以要求自己守信，但不能要求别人守信；你可以要求自己对人好，但不能期待人家对你好。你怎样对人，并不代表人家就会怎样对你。如果看不透这一点，你只会徒添不必要的烦恼。

     （八）我买了二十年六合彩，还是一穷二白，连三等奖也没有中过。这证明人要发达，还是要努力工作才行滴！世上并没有免费的午餐。

     （九）亲人只有一次的缘分，无论这辈子我和你会相处多久，也请好好珍惜共聚的时光；下辈子，无论爱与不爱，都不会再见。

     （十）社会是复杂的，亲情是纯粹的。有一天，当你山重水复疑无路，焦头烂额真见鬼时，请你回来——家，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你的爸爸： 梁继璋

【作者简介】

     梁继璋，1955年生人，香港电台知名主持人，也是一位名DJ、作家，曾从事广告、电视台等媒体创作。

二。给我未来的孩子

          ——作家   张梅

孩子，我首先希望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你可以是农民，可以是工程师，可以是演员，可以是流浪汉，但你必须是个理想主义者。有理想的人都是乐观的，没理想的人生了无趣味。当你童年，我们将英雄的故事给你听，并不是要你一定成为英雄，而是希望你具有英雄般纯正的品格；当你少年，我们让你接触诗歌、绘画、音乐，并不是一定要你成为诗人、画家、歌手，只是为了让你的心灵填满高尚的情趣。这些高尚的情趣会支撑你的一生，使你在最严酷的冬天也不会忘记玫瑰的芳香。

（一）理想会使人出众

孩子，不要为自己的外形担忧。理想纯洁你的气质，而最美貌的女人也会因为庸俗不堪而令人生厌。通向理想的道路往往不尽如人意，而你亦会为此受尽磨难。

但是，孩子，你尽管去争取，理想主义者的结局也许悲壮却决不可怜。

在那貌似坎坷的人生中，你会结识到许多智者和君子，你会见到许多旁人无法遇到的风景和奇迹。选择平庸虽稳妥，但绝无色彩。不要为蝇头小利放弃自己的理想，不要为某种潮流而放弃自己的信念。物质世界的外表太过复杂，你要懂得如何去拒绝虚荣的诱惑。

理想不是实惠的东西，它往往无法该给你尘世的享受。因此你必须习惯无人欣赏你，学会独处，学会精神享受，学会与他人不同。

其次，孩子，我希望你是个塌实的人。人生太过短促，而虚的东西又太多，如果你抵挡不住尘世的诱惑，你很容易眼花缭乱，最终一事无成。

如果你不幸是个美貌的女孩子，年轻的时候会有许多男性宠你，你得到的一切都过于容易，这会使你流于浅薄和无知；如果你侥幸是一个极聪明的男孩，又会以为自己能够成就许多大事而流于轻佻。

记住，每个人的能力有限，我们活在世上能做好一件事足矣。写好一本书，做好一个主妇。不要轻视平凡的人，不要投机取巧，不要攻击自己不赞同的人。你长大后就会知道，做好一件事情很难，但决不要放弃。

（二）你要懂得和珍惜感情

不管男人女人，不管墙内墙外，相交一场实在不容易。交友的过程会有误会和摩擦，但你想一想，偌大世界，能有缘结伴而行的又有几人？你要明白朋友终会离去，生活中能有人伴你在身边，听你倾谈，或倾谈给你听，你就应该感激。

要爱自己和爱他人，要懂自己和懂他人。你的心要如溪水般柔软，你的眼波要像春天般妩媚。你要会流泪，会孤身一人坐在黑暗中听伤感的音乐。你要懂得欣赏悲剧，悲剧能丰富你的心灵。

（三）希望你不要媚俗

你是个独立的人，无人能抹杀你的独立性，除非你向世俗妥协。要学会欣赏真，要学会尊重善，要学会鉴别美，要在重重面具下看透真善美。世上圆滑标准的人很多，但出类拔萃的人极少。而出类拔萃往往又隐藏在卑琐狂浪之下——所以你不必尊敬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更不该轻视那些放荡不羁的人。

在形式上，我们无法与既定的世俗争斗；而在内心，我们都是自己的帝王。长大后如果从政当官，就要把自己看作无冕之官，也就是说不要把自己当作官；身为百姓，就要做一品百姓，也就是说自己要有自己独立的人格。

如果你的脸上出现谄媚的笑容，我将会羞愧地掩面而去。世俗许多东西表面看起来很荣光，其实却毫无价值。不要把自己置于“众口”同享的天平上，你会因此无所适从，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终生平庸。

人可以平凡，但不应当平庸；人可以不高贵，但不应当拒绝高尚。

在具体的做人上，我希望你不要打断别人的谈话，不要自以为是，不要娇气十足。你每天至少要拿出两小时来读书，要及时回信给写信给你的朋友。不要老是想着别人应该为你做些什么，而要想着怎么才能帮助别人。

借他人的东西要还，不要随便接收别人的恩惠。要记住，别人的东西，再好也是别人的，自己的东西，再差也是自己的。

一定要心领人家的好意。

还有一件事，虽然做起来很难，但相当重要，这就是要有勇气正视自己的缺点，并努力改掉它！

孩子，你会一年年地长大，你渐渐会遇到比你强，比你优秀的人，你会发现自己身上原来有那么多令人厌恶的缺点。这也许会使你沮丧和自卑，但你一定要正视它，不要躲避，不要自欺欺人，要一点一点地加以改正。记住，战胜自己远比征服他人还要艰巨和有意义。

不管世界潮流如何变化，但人的优秀品质却是永恒的：正直、勇敢、独立。我的孩子，我希望你是一个优秀的人。

            三。喜禾爸爸写给儿子的一封信

吾儿喜禾：

这封信我本来打算在你18岁的时候才写给你的。那个时候你在外地读大学，来信问我对你找女朋友一事的看法。我再次重申：大学四年是人生最美好最宝贵的四年，应该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要以恋爱为重，至于学习，如果还有时间，就去抄抄同学的作业。

这封信提前了16年，提前16年写的好处是：有16年的时间来修改，更正，增补；坏处是：16年里都得不到回信。

提前16年写这封信，确实有难度——不知道收件人地址怎么写。因为你就住在我家里。虽然没有法律规定收信人跟寄信人的地址不能相同，但是邮递员会认为你父亲脑子有病。

吾儿，我都能想到你收到这封信的反应——你撕开信封，扯出信纸，然后再撕成一条一条的，放进嘴里咽下去。

你这么做，我认为原因有三：一，信的内容让你生气了；二，你不认识字；三，你是自闭症，撕纸就是你的一个特征。

不知道你是哪一点，盼回复。

一年365天，但因为有人在那天出生、上大学、结婚、第二次结婚-----那一天就区别于另外的364天，有了纪念意义。吾儿，你也一样，在你的生日之外，还有一天，对你父亲和整个家庭来说，都意义重大。你父亲的人生方向都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那天，你被诊断为自闭症，你才两岁零六天。

那天凌晨两点，我和你母亲去医院排队挂号，农历新年刚过，还是冬末，你母亲穿了两件羽绒衣还瑟瑟发抖。

在寒风中站到六点，你母亲继续排队，我开车回家去接你。到家把你弄醒后，带上你的姥姥，我们又匆匆赶回医院。那天你真可爱，一路上“咯咯”笑个不停，一点都不像个有问题的孩子。你姥姥本来就不同意带你去医院检查，半路上就说不去了，但我还是要带你去。

你都两岁了，不会说话没叫过爸爸妈妈，不跟小朋友玩，你也不玩玩具——知道你是想替父亲省下买玩具的钱，但有些玩具是别人送的你玩玩没关系的；叫你名字你从来都没反应就像个聋子一样，但你耳朵又不聋；你对你的父母表现得一点感情都没有，很伤我们的心。

你成天就喜欢进厨房，提壶盖拎杯盖的，看见洗衣机就像看见你的亲爹。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下心？

到了医院才知道，你母亲差点儿白排一晚上队了，中间进来几个“加塞儿”的眼看把你母亲挤掉。你母亲急了撂下一句狠话：“如果我今天看不成病你们谁也别想看成！”你母亲字正腔圆的东北话发挥威力了。有个老头儿脱下假发向你母亲致意。还有一个人则唱起了赞歌：“这个女人不寻常。”

吾儿，在大厅候诊的时候我们很后悔，怎么带你来到这个地方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女孩一直都很文静却突然大声唱起“老鼠爱大米”；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一直在揪自己的头发——揪不下来就说明不是假发但还要揪；还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一直在候诊室晃荡，不时笑几声，笑得人发毛-----

北大六院是个精神病医院，我们实在是不该带你来这个地方的。

好在很快轮到我们了，你像是有所感觉，开始笑起来，死活不肯进诊室。

给你检查的医生是个专家，专家确实是专家，跟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很不一样：“等一会儿，我接个电话。”专家打电话也很有风格，干脆简短：“不卖！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烦不烦！”

但是我希望专家跟我们说话还是不要太简短了，最好婆婆妈妈地多问几句，我们凌晨两点排队不能几句话就给打发了。

专家问了你很多，但都由我们代劳了。你太不喜欢说话了，以听得懂为标准：迄今为止你还没说过一句话。你不能跟小狗比，小狗见到我会摇尾巴，你有尾巴可摇吗？没有吧。所以你要说话，见到父亲上班回来，你要扑上前去说：“爸爸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有个叔叔在妈妈房间还没有走呢。”

专家还拿了一张表，让我们在上面打钩打叉，表上列了很多问题，例如是不是不跟人对视、对呼唤没有反应、不玩玩具-----符合上述特征就打钩。吾儿，每打一个钩都像在你父母心上扎一刀。你也太优秀了吧，怎么能得这么多钩？！

专家说，你是高功能低智能自闭症——吾儿，你终于得到了一把叉了，还是一把大叉，叉在你的名字上。你的人生被否决了，你父母的人生也被否决了。专家说完，你母亲说了三个字：“就是说-----”

就是说什么啊，就是说可以高高兴兴去吃早餐了？就是说将来不用为重点小学发愁了？就是说“希望在人间”？还是就是说：“医生，吓人是不符合医德的哦！”

吾儿，你母亲当时只说出了“就是说”三个字，之后就开始哭了。专家拿出了人道主义精神，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人道主义是催泪弹，你母亲泪如泉涌——哇塞，也太多了吧，我看她以后三年都没泪可流了。

我问专家：“自闭症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专家说了很多很多，什么神经元什么脑细胞------我不想知道这些医学术语。我对专家说：“您就简单说吧。”专家去繁就简，一言二字：“未知。”

“那怎么医治呢？”

专家简明扼要：“无力！”

不知道病因，又没有方法治疗，这是什么医院啊？！正如专家所说，也不是完全没希望，有几家康复机构可以选择。专家开始化身指路神仙了，机构叫什么在哪儿怎么去。你知道得还不少啊，专家！

“入机构就能康复吗？”你父亲傻乎乎地询问专家。专家说：“目前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完全康复的案例。”

吾儿，你知道“绝望”有几种写法吗？你知道“绝望”有多少笔画吗？吾儿，你还不识字，将来你识字了，我希望你不需要知道这两个字几种写法多少笔画，你的人生里永远不需要用这两个字来表述。

专家说你的病是先天性的，病因未知。就是说，你姥姥姥爷把你带大，免责！你父亲母亲把你生出来，免责！我们都没有错，有错的竟然是你？！

是你父亲母亲的错，吾儿，父母亲徒逞一时之性，把你生下来，让你白白遭受这种不幸，确实不应该——但又谁知道呢？

吾儿，知道那天你父亲是怎么从医院回的家吗？对，开车。你说对了。你父亲失态了，一边开车一边哭，三十多年树立的形象，不容易啊！那一天全给毁了，你父亲一边开车一边重复这几句话：“老天爷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你的姥姥双唇紧闭，一言不发，把你抱得紧紧的，就像在防着我把你扔出窗外。

你的母亲没哭，她没哭不是因为比你父亲坚强——车内空间太小，只能容一个人哭。你父亲哭声刚停，你母亲就续上了，续得那么流畅自然，续得那么天衣无缝。难道这就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无缝续哭功”？

吾儿，到家后你父亲没有上楼，你母亲你姥姥抱你上的楼，你父亲还有几个电话要打。第一个电话打给你哈尔滨的姥爷，你出生后不久，你不负责任的父母把你扔在哈尔滨，自己在北京享乐，这两年都是姥姥姥爷带的你。你父亲要打电话跟你姥爷解释：你现在这样子不是他们带得不好，你在他们手上得到了最精心的照顾和呵护，我要深深感谢他们。

第二个电话打给你湖南的爷爷奶奶。这事跟他们可不太好说，硬起心肠发现不用怎么说，只要说个开头就可以了：“你孙子将来可能是个傻子-----”电话那头就开始哭了。OK！电话别挂，放一边，吃完晚饭回来，再拿起电话，还在哭。电话还是别挂，放一边，吃宵夜去。

后面几个电话是打给你的大伯二伯，还有你的姑姑。他们的表现？你姑姑跟你奶奶一样，两个伯父表现不错，至少没哭。

父亲的朋友圈里，第一个电话打给了你胡吗个叔叔，他是你父亲的死党。胡叔叔还没有生小孩，吓得他以后不敢生小孩，要收你为义子，他的房子车子将来就都是你的了。

你父亲还想打电话，却发现没人可打，电话里存了200多个号码，跟谁说，怎么说？“嘿，兄弟，我儿子是自闭症------”“嗨，姐们，你听说过自闭症吗？”

那天你父亲哭得像个娘们儿，花园的草看到了，你父亲可以拔掉；树也看到了，你父亲没办法，它们受《植树法》保护。杀人的心都有，却奈何不了一棵树。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树不逝。

吾儿，一个人不吃饭光喝水七天不会死你知道吗？这点应该不需要你父亲验证，所以第二天你父亲就进食了。

吾儿，自打医院回来，你父亲发现家里面可以坐的地方多去了。台阶上，坐；门槛上，坐；玩具车上------到哪都是屁股一坐。

吾儿，你父亲做错过很多事，但最正确的就是跟你母亲结婚，你父亲未必伟大光荣正确，但你母亲确实勤劳勇敢善良。你母亲为了照顾你，果断地把工作给辞了！

吾儿，你父亲只是三日沉沦，沉沦三日，他马上就振作了。振作的标志就是：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开玩笑了。

吾儿，你父亲每天在微博上拿你开玩笑，不是讨厌你，是太爱你了。你举手投足都是你什么可爱，你父亲胡言乱语也都是爱，希望你明白。

吾儿，你收到这封信后，我知道你会把它吃掉。你爱吃饼干，但我找遍了全世界，也没找到饼干做的纸。Sorry，所以你就别在意口感了，至少比烟头泥土好吃吧，你又不是没吃过。

信里面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医院的事，那些事情忘不了，索性写出来，你吃掉，以后也就没有了。

那些都是你的过去，不是你的现在，更不是你的将来。现在你一天比一天进步，我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你势头很猛啊，小朋友，不得了啊，照此发展，你八十岁的时候就可以说：“其实我也就是个普通人嘛。”

有的人八十岁还未必能达到，一个曾经的高官现在的阶下囚说：“我就想做一个普通人。”我呸！不经过努力没有奋斗能成为普通人吗？

你父母也是普通人，一生下来就是，到死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无趣得紧。所以虽然你最后还是沦为普通人，但你的一生比你父母有趣多了——不许骄傲！

吾儿，我对你曾经有很多期待和愿望，这些期待和愿望有的冠冕堂皇上得台面，比方你成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比方你当上省委书记；比方成为考古工作者------这些其实都是浮云，算不得神马。父母对你最大的期待和愿望是你能够成为一个快乐的人。这个愿望说大就大说小则小，但希望你能帮父母亲完成，我们也会尽力协助，但主要还得靠你自己。

你父亲年轻时，情书写得才华横溢，以为会收获爱，结果只得到两个巴掌，颇意外。

你父亲后来总结出的经验可以作为家训，世代流传下去：写给A的情书，务必装到A收的信封里，而不能是B收的那个信封。子孙后代切记！

但父亲这次给你写信，真情实感，句句发自肺腑，尤其没有装错信封，希望能得到你的爱。

还有，回信的时候，虽然收信地址还是我们家，收信人就是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跑一趟邮局。邮局有个女孩长得不错，追到手我给你腾房。OK？

                                       你的父亲

                                       2011年12月

 [降龙十八掌十四]碧沼浮霞，红莲映水；似雀开屏，如花吐蕊。

                             四。家有小女如花开

                           ——湖南·陆波

抖掉一周的喧嚣和纷繁，随着放学铃声的扩散，上岸的水手复又扯满牵挂的风帆，直驶家中温暖的港湾。丢下书本和教案，来不及擦一把汗，顾不上吃一口饭，常常盯着正在摇篮里酣睡的女儿细看，忍不住抚摸那如花似蕊的脸蛋，在湿润的手感里，含混地喃喃自语道：宝宝，宝宝——，幸福的感觉如同汹涌的海潮，一波接着一波地润过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女儿出生在一个秋风送爽的日子，我给女儿取了一个芬芳夺目的名字：陆地樱子！因为菊花太淡，桂花太滥，对女儿的厚爱使得那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在刹那间盈满，天蓝蓝，水蓝蓝，地有樱花更蓝蓝，希望女儿的一生能像樱花一般的美好和灿烂，是祝福，也是期盼。

女儿从小就寄养在乡下奶奶家，也许亏她奶奶调养有方，女儿一直比同龄伙伴高出一个头，爽爽朗朗的笑声，大大方方的姿态，显得特别的活泼可爱。慢慢地，女儿就像一朵水灵灵的樱花，因健康而饱满，因饱满而滋润，柔柔地凝望，好像是望着淡淡的花开；轻轻地抚摸，好像能摸出湿湿的水来。

慢慢地有了房子，就把女儿接了回来。出于厚爱，女儿的穿着可谓丰富多彩，一两天换个款式，三四天变个花样，女儿如花，女儿真的如花开！常见女儿随着阳光的流动变换着色彩，即使是风至雨来，居室里也开着一朵新鲜的永不倦怠！春夏秋冬，时序更改，惊奇得让人天天爽心，日日开怀，那才真正地叫做花的色彩呢！

女儿咿呀学语，那声音好像是从我们生命的深处传来，给人一种遥远的亲切与期待；女儿会说话了，一声声地喊着叫着：“爸爸——，妈妈——”我们的舌蕾好像长到心瓣上面去了，心里甜蜜蜜的；女儿会唱歌了，清清爽爽，甜甜脆脆，喉咙中就像含着两块薄薄的铜片；女儿进幼儿园了，女儿读一年级了，女儿会缠着爸爸讲故事了，女儿会跟着妈妈读课文了，琅琅的书声和着黄昏的风雨间或清晨的芳香，在家中荡漾，在心中荡漾，这才真正叫做花开的声音呢！

在终日的劳碌与奔波之后，在跋涉的艰辛与疲惫之后，在活着的辛苦与郁闷之后，花朵给予我们月光般的温柔与阳光般的明媚。出外归来，飞到门口的女儿一把钩住脖子，我的胸前便好像贴上一朵鲜花；伏案办公，绕在膝前的女儿就像一片花瓣，静静地静静地栖息，给我们的生命以无限的恬美；更多的时候，女儿像一朵春风中的花，像一只花中的蝴蝶，翩翩起舞，鲜艳的色彩在居室中摇曳跳动，童稚的语音在空气里流溢滚动，我们就好像包裹在她的活泼与美丽之中——解语花，女儿分明就是一朵娇娇嫩嫩柔柔美美的解语花呢！

女儿是花，鲜鲜艳艳而又芬芬芳芳地开在我们的家里，点缀着我们的生活，滋润着我们的日子；我们是原野中的那方沃土，是桌子上的那只瓷瓶，如花的女儿真真切切永永远远地长在我们的根脉之上，插在我们的心房之中。

                         ——[作于1998年5月，是年女儿5岁。]

       一位60后母亲写给她90后18岁女儿的性爱信—— 

五。性,绝不能为爱而盲目付出!
                                                                                  ——杨晓芳

（强烈建议：所有母亲读读此文，并将此文列入中学课本）

亲爱的女儿： 

      我知道爱情是一个很私人的东西，只有当事人才能了解体会个中的滋味，在你的爱情故事中，我这个做母亲的只能算是个局外人，但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一些道理，一些有关爱情和性的道理……
 
      孩子，随着你年龄的增长，你和父母之间好像越来越疏远了。周末回来后，你经常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还在门口挂了个“请勿打扰”的纸牌。为这事儿，我和你爸也伤心过一阵子，觉得女儿长大了，就跟父母不贴心了。我们清楚地记得 你读高中时还那么孩子气地搂着我的脖子撒娇，怎么一转眼到了大学，就变化这么大了呢？ 

      你所在的大学离家不远，可有时候周末你也不回家，你说你有活动，你有事儿。看你越来越少地回家，看你对父母关心得越来越少，而对自己的服饰和化妆品关注得越来越多，我们就忍不住猜想，你是不是恋爱了？若是恋爱了你该快乐才是呀，可你的目光却是如此地忧郁。于是受你爸爸的委托，我约你到一间叫Love you forever的酒吧。 

      听到我说Love you forever这个词时，你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像不认识似的看着我。我拍拍你的肩说：“女儿，你妈妈不像你想像得那么老土。”你笑了，说：“原来你也很浪漫！”就这样，我们手拉着手来到那间叫Love you forever的酒吧。 

      在酒吧幽幽暗暗的灯光里，你告诉我说你恋爱了，可是没有恋爱对象。我不解。你说：“他有女朋友了，我们班那么多男生，就他一个人有了女朋友。”“他女朋友是你班同学吗？”我问。你说：“不是，是他高中的同学。”也许是怕我指责他什么，因为你知道我不主张学生过早谈恋爱，你连忙替他解释道：“他是那么地优秀，他有女朋友是很正常的。如果我是他的高中同学，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追他的。”“那他知道你对他的爱吗？”我问。你摇头，然后你望着我说：“妈妈，帮我想个办法吧，我真的很爱他！” 

      面对你如此年轻如此忧郁的目光，我沉默了。你的手从桌子那端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你说：“妈妈，我是真的爱他，我愿意为他做一切。”我询问地望着你，你肯定地点点头，说：“一切。”我的头轰地一声炸开了，我的女儿是那么温柔娴静，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说：“也许你爱上他，仅仅是因为他有了女朋友。在你这样的年龄，喜欢挑战，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激动地说：“不是的，妈妈你根本没有见过他，他长得很帅，也很酷，比刘德华还帅还酷。” 

我问你酷是什么意思？你说：“虽然它是cool翻译过来的，可它不是冷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呢？”我追问。你咬着下唇，试图解释，但最终没想出合适的词。我问：“是不是现代、时髦、另类的意思？”你说：“差不多吧，反正他与众不同。”“怎么个不同法？”你边思考边回答我说：“他个儿很高，头发很长，对，就像刘欢的头发。而且他不苟言笑，独往独来，像个古代的侠客。”我笑了，我笑的原因是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我知道你是不会爱上那么一个男孩子的，你充其量是对他好奇。你也沉默了，你低下头像是在专注地喝“红粉佳人”，其实我看出来了，你是在暗暗观察周围的人。 

      确信我们的谈话临桌的人听不到时，你把头向我这边探了过来，问：“妈妈，你婚前有过性经验吗？”我肯定地摇摇头。你轻咳一声，坐直身子。从你躲闪的目光，我看出你还有想问而又不敢问的问题。我说：“今天你别把我看成长辈，当成你的一个年长的朋友就行。”你很快地扫了我一眼，我看出你在观察我。然后你用玻璃棒搅动着你面前的杯子，我看得出来你是在犹豫。我不说话，静静地等你开口。我知道我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将你的问题惊跑。 

      我们都默默地喝着杯中的饮料，空气中飘扬着桂花的香味，我知道那是咱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因为我们都喜欢桂花香型的香水，你曾经问我为什么喜欢桂花香，我答是因为这种香味持久，你说不对，是因为它能在空气中飞扬。 

      我们面前的玻璃杯都见了底，我招手欲喊服务生，你制止了我。你说：“妈妈，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能真诚地回答我。”然后你又补充道：“我希望你此刻也能忘掉我是你的女儿，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吧。”我郑重地点头。你把双手放到桌面上，向前探着身子，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目光中是坦荡和真诚，没有躲闪。 

      你说：“妈妈，我想把他抢过来。我已经都想好了，我要找到他直接跟他说，我想他会爱上我的，只要我肯努力。我看过那女孩的照片，那女孩没我漂亮，但比我性感。照片上的她穿着露脐装，衣服的颜色很艳，从她的表情我判断她是那种很放得开的女孩。与她比起来，我的优势和劣势都是显而易见的。我想为了得到他从今以后我要做一些调整了。我—”你又咬住下唇，不安地搓着双手。见我鼓励你说下去，你放松了自己，说：“我想他知道我的心事后，可能会要求跟我同居。妈妈，你会支持我吗？” 

      我挺了挺脊背。说真的,女儿，你的话让我浑身发冷。我们是书香门第，你的爸爸妈妈都是洁身自好的人，我们也是那么教育你的，你怎么能--可我咽下了要说的话，同时我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你没有看出我内心的变化，继续着你的倾诉，你说：“如果我不争取一下，我想这一辈子我都会后悔的。哪怕是我付出了一切仍旧没能打动他，或者没能留住他，我也不后悔，因为爱是奉献而不是索取。我不知道妈妈你对性是怎么看的，我觉得性应该是爱的伴生物，而不是婚姻的伴生物。有句话说有情人难成眷属，无情人终结连理。那么多结婚的夫妻，他们都像你和爸爸那样相爱吗？也不一定。我知道贞操对一个女孩意味着什么，可我想如果真正看重贞操，就应该把它奉献给自己真心爱的人，哪怕这人将来成不了丈夫，我想也不应该后悔。”说到这儿，你止住了话，然后又用那种羔羊般的纯洁、无辜、温顺而又忧郁的目光望着我。 

      女儿，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目光刺伤了我，它让我觉得我作为一个母亲是多么地失败。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我培养你教育你，只是想让你有一个好的未来。可你的目光告诉我，除了爱情，你什么都不想要。而这爱情偏偏又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无能为力的，我愿意替你承受一切负面的东西，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必须由你本人独自去承担。我知道爱情是一个很私人的东西，只有当事人才能了解体会个中的滋味，在你的爱情故事中，我这个做母亲的只能算是个局外人，但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一些道理，一些有关爱情和性的道理。 

不错，爱一个人就意味着奉献而不是索取。但是，什么是真正的爱呢？我觉得真正的爱情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的。爱一个人很幸福，但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你的爱也许对他(她)来说就是负担；被爱也很幸福，但如果爱你的人不是你所爱的，那这幸福就像是掺了水的酒，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香醇和浓度。所以，托尔斯泰说：“被你爱的人所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那么你对他的奉献就应该是远离他，给他一个舒畅的空间；如果爱你的人你不爱，那就远离他，不要给他希望，免得他日后更加绝望。 

      如果你试图用性去吸引你所爱的人，如果那人不爱你，如果不幸他又恰巧是个好色之徒，那你等于是给他一个占有你然后轻视你的机会；如果有幸他是个正人君子，那么你的大胆奉献会让他误以为你是个轻薄之人，他会对你退避三舍。尽管现在各种媒体都在说太看重处女膜是不人道也是不应该的，但是如果揪出那些男性作者们，问问他们娶妻是娶处女妻还是非处女妻，他们的回答就会让他们的言论不攻自破的。

      女儿呀女儿，请你务必记牢这一点：在这个没有任何道德底线的年月，固守我们最后一道防线的纯洁，就是我们女儿身的道德底线！如果我婚前出墙在先，你爸准会给我冷战和冷脸外加不屑和轻蔑然后出轨连连；如果你是隔壁大叔造的孽，你就绝无可能享受到一个欢乐的童年！

      性，是最美好的，但又是最丑陋的；性，是最快乐的；但又是最痛苦的；性，是最纯洁的，但又是最复杂的！

      身为女人，最好把第一次留给你的丈夫，而不是第一个男人！不是为了要对得起别人，而是为了要对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