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情男情人称呼啥:认贼作子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7 08:22:15


        博览群书篇                                 ——东华高中陆波(编撰)



             “认贼作子”之类


    一九○三年,章太炎在《论承用“维新”两字之荒谬》一文中指责康有为等人滥用“维新”两字是“不匹其名而言其实,殄戾不通,至于如是。徒使人害于名,则已耳,乃至指鹿为马,认贼作子。”对这颇为有趣的“认贼作子”一词,很多人在校注时都以为是“认贼作父”之误。可是仔细一查,在《首楞严经》中,终于找到了这个典故。这是说有个无子女的富人,为了保存财产,胡乱地认了盗贼为自己的儿子,结果反而丧失了财产。佛经以此比喻学佛的人为世俗观念所迷惑,以致失去了成佛的本性。

    这一趣事,颇能发人深思。

    1.它说明,对一个事物,不但要知其一,而且要知其二。只从一个角度看问题,难免出错。

    2.它更说明,知识是学不完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3.它最说明,自以为是的认总是人以为非的总会受到事实的嘲笑



            忍剪凌云一寸心


说李商隐的一首诗:

    嫩箨香苞初出林,

    於陵论价重如金。

    皇都陆海应无数,

    忍剪凌云一寸心?!

     

    这是晚唐诗人李商隐的一首诗,题目叫《初食笋呈座中》,前人考证此诗作于大和七年到八年,是李商隐跟随华州太守、兖海观察使崔戎时,在其幕府宴席上所作。现在有的注本认为是诗人以竹笋自喻,表现个人心情的作品。一些文学史家们也这么看。人民文学出版社一九七八年出版的《李商隐诗选》解释这首诗说:“诗中以初出林的嫩笋自喻,抒发了自己的凌云壮志,也表露了对政治上遭受摧抑的不满和对前途的忧虑。”

    联系诗人创作的背景来看,这样的解释似乎牵强和狭隘了些,想提出来商榷一下。

    诗里流露出一种不满情绪,这是很明显的。但是这种不满,绝不是个人情绪。就个人来说,诗人当时还没有受到什么挫折。他先是受知于大官僚令狐楚,“自从夜半传衣后,不羡王样得佩刀”,真是洋洋得意,连宰相(王祥)都不羡慕了。紧接着又受知于另一大官僚崔戎,“丈人博陵名王家,怜我总角称才华,华州留语晓至暮,高声喝吏放两衙。”那种踌躇满志、睥睨一切的心理,溢于言表。《初食笋呈座中》一诗,正是这时候在崔戎幕府中写的,怎么可能有被摧抑的感觉,从而产生什么个人的抵触情绪,以致于要在珍馐罗列的宴席上,发出“忍剪凌云一寸心”的责问来呢?

    我认为,应该把这首诗放在更广阔的背景上,作为一首忧国忧民的政治诗来理解。诗中的“座中”,不是具指崔戎,也不是具指同席宴饮的衮衮诸公,而是泛指整个封建统治阶级。从这个角度来看,下文“皇都”二字也就合情合理了。诗中的竹笋,不仅仅是自喻,而是整个有才能、有进取心和崇高理想的青年一代的象征。李商隐常以国事天下事为念,“欲回天地入扁舟”,是有唐一代少数以政治诗著称的诗人之一,当时的许多政治情况和政治问题,包括一些军事问题,在他的诗中都有反映。所以他的诗,不仅有深厚缠绵的情感,而且有广阔的胸襟、有巨大的生活和历史的含量。他的诗歌的独特的艺术风格,是同他的这种心理结构和感受方式不可分地联系在一起的。这首诗是他早年的作品,那时他还没有受到后来所受到的种种挫折和忧患,所以清新之中,还流露出一种锐气。今试为解说:

    “嫩箨香苞初出林,”

    箨是笋衣,苞是笋心,即所谓“忍剪凌云一寸心”之心。“初出林”,从竹林中出来。“出”有超越的意思,说幼笋蒸蒸日上,即将高于成竹。全句是一种象征,象征生机勃勃的年青一代,即将超过成年人而更向前进。我国诗人常常以这样一种象征,来表现他们对新生力量的歌颂。所谓“春入烧痕青”;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所谓“旧游一别无因见,嫩叶如眉处处新”;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都是这样一种歌颂。清代画家郑板桥题画竹,也有诗说:“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明年更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更分明地表现出对于新一代的深情期望和良好祝愿。

    “於陵论价重如金。”

    於陵是地名,旧为汉代於陵县,唐时属淄州,即今山东邹平一带,地与诗人当时所在的兖州邻近,《王寅生诗详注》引《竹谱》注称:“有笋最美,正兖海地也。”说明当时那一带盛产竹笋。价是价值,金是黄金。价值结构包括许多范畴,如科学价值、艺术价值、历史价值、政治价值、经济价值、实用价值……等等。黄金作为最高的经济价值,在这里是代表价值结构的全体,而不是专指经济价值。就经济价值而言,我们知道,任何一种土特产在产地都不会很昂贵的。全句连接上句,在这里也是泛指,从当地产品兴起,以竹笋的昂贵,象征青年一代是国家最宝贵的财富,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即所谓“论价重如金”。

    “皇都陆海应无数,”

    皇都,皇帝实行封建统治的都城。一般都认为是具指唐代首府长安,我看恐怕不是。作者当时不在长安,而且从於陵到长安也太跳了,文字缺乏内在联系。我认为皇都就是皇都,代表“座中”所属的那个封建剥削阶级的统治。“陆海”二字,《李商隐诗选》中注解为“陆地上物产丰饶的地区,因其如海之无所不出,故称陆海。”这个解释也过于牵强。如果真是这样,全句也就应理解为皇都(长安)中有无数陆海,或者皇都(长安)和陆海两地都盛产竹笋,显得很不自然。联系上下文,全诗的逻辑结构就更混乱了。为什么从於陵一下子跳到长安呢?为什么产量高的东西反而不能剪了吃呢?都解释不通。所以我认为,“陆海”二字,从字面上应理解为山珍海味,从象征意义上来说,山珍海味代表统治剥削阶级的各种特权享受。全句说皇都山珍海味无数,意思是“你们享受到的东西已经无法统计了”。连接下文“为什么一定要横着心吃可宝贵的竹笋呢?”才能够顺理成章。

    “忍剪凌云一寸心?!”

    忍,忍心,残忍。《孟子》:“人皆有不忍人之心。”意思是说凡人都有同情心,忍心就是没有“不忍人之心”,即没有同情心;剪,剪除,在这里有摧残和压制的意思;凌云,高大。李贺诗:“古竹老梢惹碧云。”“一寸心”而又“凌云”,是把时间因素作为一个参数包括在里面了。寸心如不剪除,将来必然凌云。在这里是用以象征有才能、有上进心和崇高理想的青年一代。全句的意思是呼吁当时的封建统治阶级,以国家社稷的未来为重,珍惜、重视和爱护青年一代的雄心壮志和远大前程,而不要为了自己眼前的利益而横加压制和摧残。联系上句“皇都陆海应无数,”呼吁里又带着某种温婉的谴责:好象说“你们的山珍海味已经吃不完了,为什么还要暴殄有崇高价值的天物呢?!”其文约,其辞微,而旨高意远,寄托遥深,对李唐皇朝提出了诚恳的批评意见。

    但是处在没落过程中的剥削统治阶级,是不愿抑止也无法抑止自己的腐化堕落的过程的,诗人的意见等于白提,只能被人们当作抒发个人情绪的作品来看待了。诗人所处的晚唐,正是李唐皇朝走向没落和腐朽的时代,阶级矛盾的加剧,导致了剥削统治阶级内部矛盾的加剧。各地危机四伏,藩镇跋扈,朝臣结成宗派,他们一面互相勾心斗角,而在任何代表未来的新生事物的面前,却又表现出一种共同的恐惧和不安,而同心协力地要加以剪除和扼杀,从而导致了更加动荡不安的局面。李商隐作为统治剥削阶级的一员,虽然写作此诗时尚未卷入牛李党争,但已经对于那种总的形势感到不安和忧虑,以致于在箫鼓宴乐的时候也无法忘怀,而情不自禁地要借题发挥,从“初食笋”兴起这样一首“怨诽而不乱”,满腹牢骚而又不失“温柔敦厚”的所谓“诗教”传统的小诗了。而这也就是此诗出现的时代背景吧?

    艺术的欣赏,也如同美的欣赏,必以主体的心理感受为中介。所以任何艺术形象在被欣赏的时候,必然包含着欣赏者的感知、理解、想象、情感等多种心理因素的不同比例的组合。所以欣赏过程不可避免地带有某种创造的成份,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诗无达诂”。假如别人的理解和我不同,那么这是很自然的,一点也不奇怪。但我希望我的理解能被别人理解,所以百忙中匆匆写了这么些,“书被催成墨未浓”,望指正。


                   艺术家的能事


    向奸雄的脸上抹白,教周围骂坏蛋的声音越高越好;在美人的头上簪花,使观众变成的呆雁愈多愈妙。这乃是舞台化妆家,亦即一切艺术家的能事。

    然而,却止有那连他的鉴赏者也要担心其笔尖一直触到鼻子尖上来的,才是缪斯们不得不给予最高分数的艺术家。

 三十年代前半期,我在内地一个县城里,曾经看见上海的某个报刊上,登载过这么一首格言诗:

     

    深入浅出是通俗,浅入浅出叫庸俗,

    深入深出犹可为,浅入深出最可恶。



            最可笑的唐人绝句


清王士祯在他的《唐人万首绝句选》一书的“凡例”(其实即序言)中说:“唐人绝句有最可笑者,如‘人主人臣是一家’,如‘蜜蜂为主各磨牙’,如‘若教过客都来吃,采尽商山枳壳花’,如‘两人对坐无言语,尽日唯闻落子声’,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当日如何下笔,后世如何竟传,殆不可晓。”

实际上:

1.流传之误。

2.放条裸狗在中央电视台轮番播出,这条裸体狗也会成名到被哈巴狗们疯传的。



         黄巢《自题像》诗辨伪


    《全唐诗》辑录黄巢的作品一共有三首,一首为《题菊花》,一首为《不第后赋菊》(又作《菊花》),一首为《自题像》。前两首历来都肯定为黄巢的作品,可以略而不论。这里重点研究一下《自题像》一诗的真伪问题。

    《自题像》一诗载于《全唐诗》卷七三三。全诗如下:

     

    记得当年草上飞,

    铁衣著尽著僧衣。

    天津桥上无人识,

    独倚栏干看落晖。

     

    编者并在《自题像》下注云:“陶谷《五代乱离纪》云:巢败后为僧,依张全义于洛阳,曾绘像题诗,人见像,识其为巢云。”《五代乱离纪》应为《五代乱纪》,是五代至北宋初时人陶谷的一部著作,但此书已经亡佚。宋人吴曾在其所著的《能改斋漫录》卷八中有关于此诗的记载:“唐黄巢既败,为僧,投张全义,舍于南禅寺。有写真绢本,巢题诗其上云:‘犹忆当年草上飞,铁衣脱尽挂僧衣。天津桥上无人识,独倚栏干看落晖。’”稍后的王明清在《挥麈录·后录》卷五中也记载了此事:“顷见王仁裕《洛城漫录》云:‘张全义为西京留守,识黄巢于群僧中。’而陶谷《五代乱纪》云:‘巢既遁免,祝发为浮屠。有诗云:“三十年前草上飞,铁衣着尽着僧衣。天津桥上无人问,独倚危栏看落晖。”’又《僧史》言:‘巢有塔,在西京龙门,号翠微禅师。’”

    从五代的陶谷,经过南北宋之间的吴曾,到南宋的王明清,虽然在他们的著作中记载的黄巢的事迹及其诗作多少有些出入,但他们都相信黄巢起义失败后做了和尚,对他的《自题像》一诗也深信不疑。

    揭穿这个疑案,还其真相的第一人是南宋的赵与时。赵与时在其所著《宾退录》卷四中明确地指出:“陶谷《五代乱纪》载黄巢遁免后,祝发为浮屠,有诗云:‘三十年前草上飞,铁衣着尽着僧衣。天津桥上无人问,独倚危栏看落晖。’近世王仲言亦信之,笔于《挥麈录》。殊不知此乃以元微之《智度师》诗窜易磔裂,合二为一。元集可考也。”

    元微之即在唐代与白居易齐名的诗人元稹。查阅元稹诗集《元氏长庆集》,在卷十六有《智度师》二首。全诗如下:

     

    其一

     

    四十年前马上飞,

    功名藏尽拥禅衣。

    石榴园下擒生处,

    独自闲行独自归。

     

    其二

     

    三陷思明三突围,

    铁衣抛尽纳禅衣。

    天津桥上无人识,

    闲凭栏竿望落晖。

     

    从元稹的《智度师》的诗意上看,智度和尚在四十年前原是一位身披铁衣能征惯战的将领,曾在平定安史之乱中大显身手,后来抛弃功名富贵,出家作了悠闲自得的和尚。后来,至迟在北宋以前,有人将元稹的《智度师》二首捏合到一起,附会流传当中的黄巢逸事,便算作黄巢的作品了。作伪者谁?很难考定。

    这首伪作形成现在这个样子,依照时间的先后,大约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 

    这首伪诗之所以能流传到现在,除了诗本身形象鲜明,通俗易懂外,也说明了人民怀念农民起义领袖黄巢,愿意他有一个好的结局。毛主席在《七律·吊罗荣桓同志》一诗中,借用了《自题像》诗中的“记得当年草上飞”,不仅赋于这句诗以新的意义,而且也给《自题像》这首诗注进了新的生命力,得以更久远地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