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相克的食物:芬兰印象(3):赫尔辛基和城市的符号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7:29:24
 

    

 在来到赫尔辛基之前,有两点是我比较期待的,一是当年在俄国沙皇的直接影响下完成城市主体建设和城市建筑设计的城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传说中的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让这个一直对走读俄罗斯心存向往却直到今天都而未能实现的中国记者有些难以释怀;二是了解一些建筑史的人都应该知道,赫尔辛基与著名的建筑和城市规划大师老沙里宁有过密切的交流,其在这里接受了有关建筑和设计的教育,而且,直到目前都是赫尔辛基城市最著名的标志性建筑之一——赫尔辛基火车站即为沙里宁的作品,而在赫尔辛基的城市发展规划中,曾成为老沙里宁“有机疏散”理论的实验场之一。

赫尔辛基作为芬兰首都的诞生和成长,都是与俄罗斯有着密切的联系。赫尔辛基作为芬兰的重要城市进行建设,是在18世纪上半业俄国沙皇彼得大帝决定在芬兰湾最东部的涅瓦河上建设圣彼得堡,并将圣彼得堡作为首都进而使得圣彼得堡快速发展以后。但是,赫尔辛基成为芬兰的首都并真的进入决定城市后来几乎全部的规划、精神和气质的阶段,却是在19世纪初芬兰成为俄国的大公国以后——为了加强联盟并防范来自老对手瑞典的影响,亚历山大在1812年决定把芬兰的首都从图尔库迁到赫尔辛基,并下令全面重建城市。

今天,到赫尔辛基的每一个游客,都会到参议院广场和芬兰湾边立有俄沙皇夫人纪念碑的露天广场。而参议院广场从建成开始就一直是这个城市最重要的符号和象征,从这里不但可以看到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物代表,这个广场也延续了圣彼得堡以及柏林的城市规划中作为城市中心的规制,成为赫尔辛基城市的中心,这一地区集中了芬兰政府、国会、赫尔辛基大学以及白色高大的路德教堂等建筑。这一地区很明确的表明,无论是从城市的规制还是从建筑风格,赫尔辛基都被打上了鲜明的俄罗斯风格。

这当然不是赫尔辛基城市建筑的全部。在被认为赫尔辛基城市建筑骄傲的另一个建筑是火车站,这是老沙里宁的作品,从建筑语言的表达到实用性,都可称之为代表了赫尔辛基建筑设计的风格,保存了一百多年,至今还完好的发挥着车站功能,并成为了赫尔辛基市最著名的一个景点。

当日,我站在车站广场,看行人匆匆,可以很明显的感觉,这个车站设计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广场的总体规划当中,而实际上,在这一地区,改车站成为了这里最核心的建筑,是一座功能性和美感结合的非常好的经典建筑作品。现在我们可以知道,这个建筑本身,和老沙里宁一样,为芬兰的建筑设计赢得了世界性的声誉。

说到老沙里宁,在这里应该都介绍几句,历史性的来看,他被公认为天才的艺术家可谓名副其实,其在城市规划、建筑设计、工业设计、绘画等领域都曾取得优秀的成绩,而其在城市规划领域的“有机疏散”理论,更是深刻的影响了世界城市规划理论和城市发展实践。

他曾在赫尔辛基大学艺术学院学习绘画,同时在赫尔辛基理工大学建筑系学习设计,并于1897年毕业。这两所大学为芬兰培养的很多优秀的设计师。他的建筑设计风格受到英国格拉斯哥学派和维也纳分离派的双重影响,这种影响集中体现在赫尔辛基火车站的设计上。

而老沙里宁真正的走向世界,应该说是美国开始的。1922年他参加美国芝加哥塔国际设计竞赛获二等奖。随后携妻子洛雅移居美国,先在密歇根大学建筑系任客座教授,次年遇到美国新闻界巨贾乔治·波琪 (George CBooth),两人一见如故。两年后老沙里宁一家移居到布隆菲尔德.西尔斯 (Bloomfield Hills)1932年匡溪艺术设计学院正式成立,老沙里宁担任第一任校长并在此前规划了整个校园,设计建造了校园内的主体建筑。

也正是在这个学校,老沙里宁结识了中国古建筑研究开创者梁思成,以及后来在梁思成的引荐下,招纳吴良镛为其助手,其后的历史大家就相对比较清楚了,作为沙里宁的学生,从美国学成归来的吴良镛协助其老师梁思成创办清华大学建筑系,并在很多中国城市的发展建设中发挥了很大很好的影响,为中国的城市规划师赢得了世界性的尊重。

也正是通过吴良镛先生,使中国的城市规划界,更好的认识了老沙里宁的有机疏散的理论。“有机疏散”思想最早出现在1913年的爱沙尼亚的大塔林市和1918年的芬兰大赫尔辛基规划方案中,而整个理论体系及原理集中在老沙里宁 1943年出版的《城市:它的发展、衰败与未来》一书中。

在理论界看来,霍华德的“田园城市”、奥地利建筑师瓦格纳(Otto Wagner)的维也纳中心规划以及英国建筑师恩温的伦敦花园新村的规划,对沙里宁有机分散规划思想的酝酿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有机疏散”理论认为城市混乱、拥挤、恶化仅是城市危机的表象,其实质是文化的衰退和功利主义的盛行。城市作为一个有机体,其发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其中必然存在着两种趋向――生长与衰败。应该从重组城市功能入手,实行城市的有机疏散,才可能实现城市健康、持续生长,保持城市的活力。“有机疏散”理论把城市规划视为与城市发展相伴相随的过程,通过逐步实施“有机疏散’来消解城市矛盾的思想。

在中国,这一思想的应用多次体现在吴良镛先生对于北京城市发展的规划主张中,不过,遗憾的是,直到今天我们看到,北京的发展并没有能够很好的实践这一思想,北京的城市也正深陷困境。

回到赫尔辛基,后来这个城市的发展历史表明,在其城市的进一步发展和开拓中,也并没有能够完全的实践老沙里宁“有机疏散”的理论,但也并不能据此就判定为赫尔辛基城市后来的发展就是失败的,更何况,在我看来,任何一个城市的发展都不可能完全按照一个既定的理论来进行规划建设,一方面我们期待一个美好的理念和规划思路可以将一个城市带向美好的人居环境,但是,城市发展本身也确实有其自己的内在的规律,并随时可能为一些不可预期的偶然事件所影响,甚至是根本性的改变,在这样的开放思维之下,更多的城市都是在充满偶然因素的变迁过程走向了今天的美好和失败,以及未来的美好和失败。

但不管怎么说,当我走在赫尔辛基的城市街头的时候,确实为这里的多种城市符号所感动,比如,略显笨重的绿皮有轨电车,以及电车下面纵横交错的电车轨道,还有电车上面类似蛛网的电缆,这样的组合或许和我们想象中的现代化有些差距,但在高原的天空之下,却给人以古典的庄重,甚至有点童话世界的梦幻。还有那被高高悬吊于道路中间的孤独的路灯,以及那写随处可见的墙面上镶嵌的雕塑。

赫尔辛基是一个集合了多种文化、历史、建筑等符号、元素的城市。虽然说考虑到这里的城市人口很少(大市区内总共也就100多万),对中国的城市或许没有太多的借鉴意义,但是,至少可以提醒我们:一个城市应该尊重自己的历史,城市作为时间的雕塑,应该拥有自己城市史的表征符号,这种符号可以是一座破落的建筑,也可以是一条很早在地图上就存在的街道;一个城市还应该为生活在这里的人着想,城市是作为人居环境的城市,所以,和为了方便很多人开车而修建更多更宽的马路一样,人行道和自行车道也应该得到重视;与赫尔辛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更多的城市正在走向大的方向,而其实城市很多时候可能还真是小而美,中国的城市化或许可以在更多的地方尝试一下小城之美的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