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 flies very fast:人民观点·如何建设文化强国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9 10:52:44

人民观点·如何建设文化强国

1、构筑时代变迁中的“精神家园”

3、谁在支撑我们的“心灵成长”

2、我们需要怎样的“道德想象”

4、文化品质就是国家品质

 

 

人民观点·如何建设文化强国①

构筑时代变迁中的“精神家园”

本报评论部

《人民日报 》( 2012年01月05日   14 版)

  一个社会的发展,既植根于物质基础,也取决于精神品质。诸如食品安全等问题,固然是监管问题,但同时也是良心考题;一些改革难题的背后,固然有利益纠葛,同时也有观念掣肘、勇气缺失。这也是为什么当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后,我们强调“精神贫乏也不是社会主义”。

  新的一年开始了,在中国前行的快速路上,每个人都迈开了新步伐,有人为了房子车子,有人希望加薪升职,有人想换一部苹果手机,也有人只盼攒够孩子的奶粉钱……但有个问题却是共同的:身处这样一个急行军时代,我们的精神家园如何安放?

  “心累”或许是当今许多人的集体感受。有时是生活的压力让人难以喘息,更多时候则是这样的自我诘问:“天天这么忙碌是为什么呢?”在我们的生活里,农忙之余是否只能打打麻将?扎堆抢购LV包是否就体现了身份?升官发财是否就是成功的唯一出口?当身体向着欲望一路狂奔,望尘莫及的精神又将经历怎样的挣扎?

  还有多少人记得上世纪80年代的“潘晓之问”?源自两个青年的人生困惑,迅速引发全国范围的共同反思,第一次将 “人为什么活着”,放在刚刚拉开改革大幕的中国来拷问,被称为“整个一代人的精神初恋”。几年后特区深圳的蛇口风波,与其说是改革律动在思想领域的某种信号,不如说是社会变动导致人生观价值观的深刻碰撞。而90年代关于人文精神的大讨论,更传递着知识分子对“精神危机”的强烈焦虑……

  应当说,在30多年中国人重构物质世界的激昂乐章中,精神家园的观照自始相随,只不过始终未成主调。当“小悦悦事件”令人悲痛震惊、问题奶粉使得人人自危,当诚信、善良、安全感成为稀缺资源,今天的国人已不愿是“道德贫困”的旁观者。将这种集体焦虑上升为国家行动,十七届六中全会提出的“文化强国”命题,有着强烈的时代意义和充足的民意基础。

  这的确是意味深长的一幕。马克思说,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宗教和哲学。如果说贫困年代过于强调精神力量,如果说怀念过去的“单纯”有些主观主义,同样也要看到,“仓廪食而知礼节”并非必然,物质丰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甚至还会因此带来更多变数。

  西方学者所描述的“现代化后果”,同样是当下中国所面临的挑战。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从熟人社会到陌生人社会、从血缘关系到公民国家,这种急剧的变化转型,释放了压抑的物质欲望,也带来了物质主义的膨胀;促进了社会的自由流动,却尚未形成新的公共意识;发展了现代化大生产的格局,但还没有建立新的信用体系。转型期的文化坚守、道德重构和灵魂安顿,并不比发展经济轻松多少。

  王国维曾把人的能力分为“身体之能力”和“精神之能力”。同样,一个社会的发展,既植根于物质基础,也取决于精神品质。从这个角度,诸如食品安全等问题,固然是监管问题,但同时也是良心考题;一些改革难题的背后,固然有利益纠葛,同时也有观念掣肘、勇气缺失。这也是为什么当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后,我们强调“精神贫乏也不是社会主义”;为什么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并被视为中国现代化的关键变量。

在时代的快速变迁中,如何寻回完整心灵那“丢失的一角”?如何重绘精神世界的和谐图景?哲学家赫勒曾经把“家”视作我们在文化和心理上由之开始,并经常向之回归的“坚实的位置”。与“现实家园”相比,“精神家园”生长着情感、智慧和力量,寄托着人们对未来的希望,凝聚着社会发展的共识。构筑时代变迁中的“精神家园”,关系到我们的国家能否拥有持久活力,我们的民族能否赢得世界尊重,我们的人民能否获得安定祥和。 

人民观点·如何建设文化强国

我们需要怎样的道德想象

个体的道德想象,以及由此形成的道德选择,同样决定着我们社会的道德风貌。许多时候,正因为某些机制还不够合理,源自个体的道德努力才显得格外珍贵。唯有借助这种想象的力量,我们才能及时填补制度的价值真空,并积聚起改善制度的道德力量
  该给今日社会的道德水准打一个怎样的分数?这个问题想必难住了很多人。
  18个路人的冷漠走开,拾荒阿婆的质朴救助,全社会异口同声的疾首痛心……在具有标本性意义的广东佛山“小悦悦事件”中,各色人等的不同表现,构成了今天中国社会的复杂“道德图景”。
  老人倒下扶还是不扶,孩子被撞救还是不救,门前积雪扫还是不扫,路有拾遗交还是不交?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原本无需思考的问题,竟成为许多人现实的“两难选择”?面对一个“人心不古”的时代,我们自问:究竟是世风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造就了世风?
  指责“路人”,似乎成为当下一个普遍习惯。对路人的道德评判固然有助于风尚形成,但更要看到,道德首先是“反求诸己”的。许多时候,我们批判冷漠,是否只是因为隔岸观火?如果身临其境,我们是否也会挺身而出?
  道德想象是道德选择的前提。或许,在理想和现实的反差面前,我们必须回答这样的问题:倘若我们不缺少用来批判的“想象道德”,我们究竟需要什么样的“道德想象”,来支撑现实世界中的道德选择?
  道德从来不能单打独斗,制度的支撑不可或缺。如果制度仲裁者的逻辑总是“不是你撞的你救什么”,如果法律在关键时刻不能站在良善一边,如果公众一再被暗示“流血又流泪”的行善后果,“带着摄像头才敢做好事”就会成为无奈选择;“行善有风险、出手要谨慎”就会成为冷漠理由。在这个意义上,良好的道德想象,离不开有力的制度呵护。只有制度是向善的,道德才会是向上的。
  制度固然重要,却不能包治百病。正如法律无法规定必须对陌生人微笑一样,道德的温情不能只靠法律涵养。马克思曾说,“人们的社会历史始终只是他们的个体发展的历史。”个体的道德想象,以及由此形成的道德选择,同样决定着我们社会的道德风貌。许多时候,正因为某些机制还不够合理,源自个体的道德努力才显得格外珍贵。唯有借助这种想象的力量,我们才能及时填补制度的价值真空,并积聚起改善制度的道德力量。
  有人说,“小悦悦事件”带来的最大震撼,不是18个路人的冷漠,而是网友数以千百万次的转发留言。诚哉斯言。这种关注、讨论乃至声讨,从悲观中凿出一丝光亮:这种来自普通人的普遍道德焦虑,正是我们找回道德信心、重构道德世界的重要资源。
  “你没有办法判断别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但你自己可以做一个好人。”也是在2011年,上海男子潘跃昀在救助被碾压的4岁女孩时,这样表达了自己的道德想象和选择。而在“小悦悦事件”中,当陈阿婆被媒体追问为什么救人,她只是说了句“总要有人去帮助”。同样面对车祸,山东龙口女孩刁娜在车流中救助陌生伤者的义举,激发了各方的友善、谅解和诚信……道德从来就不是抽象的。事实上,与某些宏大批判相比,个体努力所激发的道德能量更为巨大,并由此带来了道德的良性循环、构筑着道德大厦的坚实基础。
  在某种意义上,在今天被频繁提及的“路人”,隐喻了中国从“熟人社会”向“陌生人社会 ”的转型。在这样一个个体化、陌生化的时代,消除“冷漠孤独”的社会症候,纾解现代人的道德焦虑,培育现代社会的信任机制,良好道德想象力的培养是这一切的基础,这已经为历史所证明,也有赖每个人的努力。

人民观点·如何建设文化强国③

谁在支撑我们的“心灵成长”

本报评论部

《人民日报 》( 2012年01月19日   23 版)

  否定一个时代是容易的,能找出太多例子证明精神荒芜、信仰萎谢、价值凋零。然而,纵使面对物质潮流的冲刷,最普通的人们也同样保持着纯真的良知、践行着质朴的信仰,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道德底色。当怀疑、焦虑成为习惯性选择,我们同样需要“正”的力量。

  市场里向你讨要手中空饮料瓶的阿婆,道路上堵在你旁边开面包车的中年男人,公共汽车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年轻学生……他们如此平凡,即便擦肩而过,你可能也从未留意。

  但就是这些最普通的人们,让寻常的人生展示另一个向度,为躁动的时代开辟另一种可能:她可能是在18个路人漠然经过后救起受伤女童的陈贤妹,他可能是哥哥遭遇车祸后赶来结清农民工工资的信义兄弟,而他们可能搭起人链,在激流中救回两名落水的儿童。

  如果说人心中都有向善的因子,那么,这些普通人正是我们社会的真之始、善之端、美之源。他们给社会注入向上的力量,为转型时代的“心灵成长”,拓展出一片更广阔的天空。

  即便在物质潮流的裹挟之下,崇高的价值也从未沉沦。“我的工作比盖两层楼更伟大!”司占杰在一封信中试着这样说服父母。这个河南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放弃了“体面的工作”,选择帮助麻风病康复者重新融入社会。付出与奉献的人生大于“两层楼”,一个80后青年的不等式让人看到,“伟大”、“尊严”、“价值”这些标志着人类精神高度的词汇依然熠熠生光,吸引着高贵的心灵向着这一方向前行。

  即便要面对日复一日的庸常,精神的能量也从未衰减。面对乡村文化的衰落,“我们不能做点什么吗”?北京大学硕士毕业生李英强背起行囊,和妻子回到湖北农村老家,自筹资金开办乡村图书馆。从丰盈乡村孩子们的人生,到充实参与志愿者的内心,立人图书馆构筑的,还有一个叫“精神”的港湾,这里有一种更快乐、更纯粹也更美好的生活。

  他们绝不是社会的“异类”,而是永恒地存在于人性中向善、向上的力量。山东青岛的“微尘”,是无数不愿留名的捐赠者共同的署名;靠140字发起的“免费午餐”,源于一个又一个3元的“微善行”。即便是当前的春运,32亿人次舟车劳顿,不就是为了物质之外那些名为“团聚”、名为“亲情”、名为“乡愁”的并不那么实用的精神慰藉吗?

  否定一个时代是容易的,在一个既有卢安克清澈的眼神也有郭美美空虚的手袋、既有吴萍以双手托举“最美”也有彭宇因撞人引发迷思的时代,能找出太多例子证明精神荒芜、信仰萎谢、价值凋零。然而,纵使面对物质潮流的冲刷,最普通的人们也同样保持着纯真的良知、践行着质朴的信仰,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道德底色。你或许在小悦悦事件后扪心自问“我会吗”,你或许从司占杰的故事中反思自己人生的贫瘠,甚至你或许只是在微博上为寻亲者焦急、为流浪儿揪心,期望一次转发能带来奇迹……这些,不也都标注着心灵成长的空间和路径吗?

  在这个时代,我们面临的道德困境远比想象中更复杂,“理性经济人”的假设也比想象中更有市场。正因此,我们能理解一些人在衡量种种语境、预设种种想象之后的“现实选择”;也正因此,我们更欣喜于金钱在道德面前的溃败、物质在精神面前的隐匿。当怀疑、焦虑成为习惯性选择,当“负”的力量驱动社会前行,我们同样需要“正”的力量,同样需要对真与善、对精神与心灵的毫无保留的赞美和颂扬。

诗人写道:“不是一切星星都仅指示黑暗而不报告曙光/不是一切歌声都只掠过耳旁而不留在心上。”是的,不是一切。而这些报告曙光的星星、这些留在心上的歌声,将支撑着我们的心灵,向着更蓬勃、更饱满、更崇高不断生长。

人民观点·如何建设文化强国④

文化品质就是国家品质

本报评论部

《人民日报 》( 2012年02月02日   14 版)

  文化品质就是国家品质,文化发展关系国家发展。拥有怎样的文化生活、文化品质,不仅决定了个人的幸福指数,也影响着一座城市、一个地方的发展水准。在建设文化强国的路途上,如何提升文化品质,是13亿中国人的共同考题。

  “过年就是过文化”,龙年春节期间,各地庙会红红火火,景点旅游人潮涌动,关于央视春晚没有赵本山的争议持续发酵,有关年味“变淡”的话题此起彼伏。热闹的“中国年”,投下耐人寻味的文化剪影,从不同侧面折射出国人对春节文化品质的在意与纠结。

  每逢春节的文化之思,也是高速发展时代中国文化焦虑的一个缩影。物质潮流席卷而来,如何坚守心灵高地?观念世界众声喧哗,如何定位价值坐标?文化产品五光十色,如何摄取精神给养?

  这样看似宏大的命题,其答案不断在我们身边闪现。热心慈善公益的“心灵富翁”多了起来,却也不乏“开着宝马住保障房”之辈,呈现着醒目的价值观分野;“最美中国人”频频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但“扶老难题”也迟滞了一些人行善的脚步,诉说着复杂的道德困境;在众多城市奇迹般崛起的同时,隆隆推土机声中传来对历史文脉断裂的担忧,“千城一面、万楼一式”的单调、“几根柱子托个球”式的雕塑泛滥,则暴露了城市文化内涵的苍白。拥有怎样的文化生活、文化品质,不仅决定了个人的幸福指数,也影响着一座城市、一个地方的发展水准。

  恩格斯说过:文化上的每一个进步,都是迈向自由的一步。有品质的文化,才能成为进步的基点;成色不足、品质低劣的文化,却往往是心灵的枷锁、进步的桎梏。一些人把过节简化为送礼喝酒、麻将牌九,甚至“把清明节以外的所有节日都过成情人节”,消费狂欢掏空了文化内涵;一些地方热衷于“名人故里”之争,大搞有名无实的节庆会展,大建华而不实的仿古建筑,功利思维制造了一个个文化空壳;一些媒体以暴力、情色、低俗吸引眼球,一些影视作品靠复制翻拍、穿越恶搞博取票房,一些青年人在网上晒名包炫豪车作为人生价值标签,精神贫血、价值空心、信仰荒芜,屡屡成为刺痛社会的文化病灶。

  “品质为王”,这是文化发展的不二法门,也是中国文化向上突破的瓶颈所在。当人们纳闷为什么中国的花木兰、大熊猫成了迪斯尼的摇钱树,更应想想这种“洋拿来主义”所依托的创意设计力量;当人们惊叹苹果专卖店门前的“果粉”排队长龙,更应思考是怎样的魔力“把公众熟知的产品转变成一个企业文化的象征”。“谁占据了文化发展的制高点,谁拥有了强大文化软实力,谁就能够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赢得主动。”一位美国教授对“汉语热”的看法值得深思:美国曾刮起一股“日语热”,但很快就消失了。如果汉语背后没有文化,文化背后没有思想,思想背后没有精神,这个神话也难免会消失。

  这一切无不揭示一个当代中国文化发展的基本问题:文化品质就是国家品质,文化发展关系国家发展。正如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所强调的,“文化越来越成为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源泉、越来越成为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因素、越来越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支撑,丰富精神文化生活越来越成为我国人民的热切愿望。”

  “国民之魂,文以化之;国家之神,文以铸之”,在建设文化强国的路途上,如何提升文化品质,是13亿中国人的共同考题。作家怎样书写“民族心灵史”,导演如何奉献“诚意之作”,企业怎么诠释“卖产品不如卖品牌,卖品牌不如卖文化”,各地能否走出“文化搭台、经济唱戏”,执政党如何建设“学习型政党”,对这些问题能否不断给出令人信服的答案,检验着一个民族“发展起来以后”的文化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