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精灵族图片:秦伯益院士的独游生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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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琨
( 2007-11-07 第06版 )

秦伯益在独游途中

漠河北极村

黄山松
十年壮游路
“大概还没有人像我这样在中国游览了那么多的名胜古迹。现代没有,古代更不会有。”秦伯益接受采访时掰着指头算道,“中国有世界遗产34个,国家遗产30个,世界地质公园18个,历史文化名城106个,国家重点风景区187个,我都游遍了。”近10年来,这位一生与毒物药物打交道的科学家,几乎走遍了祖国的名山大川。“既然国家级的名胜古迹都游了,自然就不可能有人比我游得更多了,至少我也算是个并列冠军吧。”秦伯益笑着说。
“按照家谱,我是北宋词人秦少游的三十六代孙。”1932年,秦伯益出生于江苏无锡的书香门第,少年时他就读于当地颇负盛名的辅仁中学,却因积极参加学生运动而被勒令退学。1950年考入上海第一医学院,毕业后赴苏联深造药理学,只用两年半就获苏联医学副博士学位。回国后进入军事医学科学院,开始了对国防工业毒物、军用毒物、神经性毒剂预防药物和戒毒药物的研究。由于涉及国防机密,他的许多研究材料至今仍锁在保密柜中,一转眼便是40多年。
当65岁的秦伯益终于可以从科研第一线退下来的时候,一个长久以来萦绕心头的想法便萌发了,连续10年的“壮游”历程由此一发而不可收。刚开始是一年两个月在旅途;70岁后上自由班,每年出游三四个月;72岁正式退休,一年中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在外面。
现年75岁的秦伯益用“清楚、通畅、不高、不大”8字来概括自己的健康状况,“头脑清楚,呼吸和两便通畅,血压血脂血糖不高,心肝脾前列腺不大,这辈子没住过一天医院。”
潇洒独游客
中国人几乎都知道黑龙江,但对于这条中俄两国界河的发源地以及曾经的历史,知晓的人却不多。2003年的冬天,71岁的秦伯益冒着接近零下33摄氏度的严寒,只身从齐齐哈尔坐火车到加格达奇,再转车到中国最北端的漠河县。此时距黑龙江边的北极村还有将近30公里的路。冬季的漠河白天只有五六个小时,为了探访严冬中的黑龙江,秦伯益包了一辆出租车,在积雪中来回奔波了将近60公里。他在游记《冬游黑龙江》中写道:“我喜欢骄阳似火,也喜欢千里冰封。夏游热,冬游冷,顺天而行,其乐融融。”
每次出行前,秦伯益都拟出一份详细的出行计划书,包括路线、食宿安排和预算,从1997年至今已积攒了厚厚的一沓。旅游时所拍的照片,分门别类收藏起来竟有两万多张。
“大凡爱好到了极致的人,都难有伴,‘圣人无徒’嘛。”秦伯益哈哈笑着说。他对旅游的那份痴迷,也令他很难找到游兴相偕的旅伴。为了瞻仰红军长征中腊子口战役胜利纪念碑,秦伯益独自包下一辆出租车,来回竟用了11个小时。10年的特立独行,秦伯益丝毫不觉得孤独,“无人干扰,无事分心,可以专心致志地与自然对话,与古人对话,这就够了。”
多年的自费独游,让秦伯益花费甚巨,家中的日常开销都是靠着妻子的工资,“我的工资基本上都花在旅游上了,所以没有夫人的支持,我的独游是不可能实现的。”为此,秦伯益曾给老伴写了一首打油诗:“踏雪嘉峪关,逐浪亚龙湾。大漠大海间,千里独往还。别看古稀年,童心犹痴顽。方知人生乐,最是老来欢。”
愿为自由人
秦伯益在自己的一篇题为《我爱独游》的文章中写道,“游之初,‘游’而已。游至今,就不只‘游而已’了。”古往今来,无数文人都曾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作为一种人生境界努力追求。年已古稀的秦伯益在游遍了祖国的大好山河,探寻了无数人文胜迹之后,“眼中胜景,心中波澜,岂能止于自娱?”
云南腾冲西郊的国殇墓园,1944年中国远征军光复腾冲时牺牲的8000将士在这里长眠,园内庄重肃穆,翠柏森森。2005年5月,在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之际,作为一名老军人,年逾七旬的秦伯益虽身着便装,仍向烈士墓碑庄严地敬了军礼。数千英烈为谁而战,又为谁身死,如何公正地评价这段历史?秦伯益发表了《情系国殇墓园》,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云南元阳梯田层层叠叠,闪出银白色的光芒,日出前,在黎明的晨曦中若隐若现,站在高处俯瞰下去,宛若一幅淡雅的木刻画。哈尼族人民千百年以来在这里生存劳作,留下了如此壮美的“大地雕塑”,让秦伯益心潮澎湃,而村民今天的贫困生活,也令他感慨深思。
《在周同像前的遐思》、《寻访孟母墓》、《寂寞观星台 喧嚣中岳庙》等文章,都记录了这位老知识分子万里旅途中思想的朵朵火花。
如今的秦伯益正忙着整理他的旅行见闻和照片,准备结集出版。他谢绝了一切社会兼职、无关应酬和徒具形式的各种活动,把10年来的旅游生活当作自己晚年的一项重要事业。现在他家上万册藏书中,除了专业和文史类著作之外,最多的就是旅游方面的书刊。“我要感谢组织上给了我一样东西,那就是‘自由’”,秦伯益感慨道,“我们这一代人,最缺的就是自由。我很庆幸能在晚年,真正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自由真好!”
(本文照片均由秦伯益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