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土地我的家第1集:拉普兰:世界尽头与童话仙境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16:34:13

拉普兰:世界尽头与童话仙境

这里离世界的尽头太近,和太多的童话联系在一起。不光是《骑鹅旅行记》中的大雁们,安徒生笔下的雪之女王也永生居住在这片梦幻的土地上。

 


 

在我动身去北欧之前,男友嘱咐我一定要替他去看看拉普兰。小时候,我和他都是从瑞典作家塞尔玛?拉格洛芙的《尼尔斯骑鹅旅行记》里第一次听说了这个地方,在故事中,拉普兰是大雁们停歇的夏季营地,也是尼尔斯冒险旅行到达的最北端。我们两个人一直孩子气地认为,到了拉普兰就是到了世界的尽头。

翻开地图,我能找到北大西洋周围分布的那么多的“兰”(land),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还有纽芬兰、格陵兰和“冰兰”(冰岛Iceland),我猜测拉普兰大概应该是地图上最靠北的一个。然而在地图上,无论我怎样仔细辨识那些黑色小字,都没有找到任何标注“拉普兰”(Lapland)字样的地点。难道这个地方真的只存在于童话想象中吗?

 

 

着陆赫尔辛基正值清晨,人们从街角三三两两地涌向街头,整个城市洋溢着一种清新的北欧味道。正值夏季,街上找不到任何冰雪王国的痕迹,但入眼的街道和建筑依然是一片干净的白色。可能也正是这种气候的影响,养成了芬兰人世界闻名的内向性格。1940年,在经历了一段时间了无生趣的芬兰旅居生活后,戏剧家布莱希特也无奈地写道:“芬兰人用两种语言保持沉默。”(芬兰人使用芬兰语和瑞典语两种官方语言)

住进旅馆,我迫不及待地向前台的服务生打听拉普兰的所在。这个芬兰小伙子一脸茫然,完全没听明白我对这个地点东一句、西一句的描述。终于,旁边一位50岁左右的中年人忍不住走了过来,摆手示意小伙子继续去忙别的事情,顺手接过我的地图册,一边在上面指点,一边向我解释。原来传说中的拉普兰,是一个北极圈以北地区的泛称,分属芬兰、瑞典、俄罗斯等国。“拉普兰” (Lapland)的本意是“驯鹿之地”,据说是因为这里原住民的祖先是从俄罗斯大陆深处赶着驯鹿前来定居的。

也是在旅馆老板的建议下,我决定在游历赫尔辛基之后前往芬兰北部拉普兰地区的心脏——罗瓦涅米(Rovaniemi)。因为他说,在那里住着圣诞老人,会满足我这个小姑娘所有的愿望。

 

拉普兰之夜

傍晚7点,带着热心肠的老板自制的火腿煎蛋三明治,我坐上了由赫尔辛基开往罗瓦涅米的火车。因为没有事先预约,到达车站时11欧元的便宜卧铺票已经卖光了,只剩下25欧元的那种,我索性买了最便宜的硬座票。上车之后发现身边还有一个空位,于是不断祈祷只要不再有人上来,晚上我就能在两个座位上囫囵睡一觉。

火车刚到坦佩雷(Tampere)就上来一个芬兰人,放下行李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空座位上。他很礼貌地问我要去哪里,得知我一个人去拉普兰旅行就聊了起来。只是他的英语口音很重,加上车厢内人声嘈杂,我们常常要把一句话重复几遍才能互相听懂。聊得口干舌燥后,他邀请我去餐车上喝啤酒。如果是在国内的火车上,我肯定不会贸然答应。天知道是不是在几天的旅行中被北欧单纯的氛围感染了,虽然有点担心,我还是壮起胆子跟去了。等他喝完了大大的一杯啤酒,我得知我的这趟旅行刚好赶上芬兰的传统节日——仲夏节。在北欧地区,很多地区每年从10月到次年的4月几乎见不到阳光。夏至是一年中白天最长、阳光最充足的一天,所以成了人们大肆狂欢、通宵玩乐的节日。仲夏节所有的机关、工厂、商店统统放假,这位老哥此行也是回老家罗瓦涅米休假的。

13个小时后到达罗瓦涅米,我确信已经踏上了梦想国度拉普兰的地界。城市很安静,微风有丝丝凉意。虽然街上都是开车准备出城度假的人们,但是所有的车辆都井然有序,没有人着急,也许人们已经预知黑夜不会来临,白天的时间还将很长。从5月中旬开始,拉普兰地区开始了极昼。我住的小旅馆里装着厚重的深色窗帘,拉上后严密得透不进一丝光线。 我问旅馆老板,等极夜来临整日黑暗时怎么办?他立刻将窗帘掀起来,翻了一个面给我看,原来窗帘的另一面用的是淡黄色的布料。旅馆楼顶有几座玻璃屋顶的小屋,是为冬季夜晚观赏极光准备的。



拉普兰的夏夜,最迷人的景观就是“午夜太阳”。太阳垂在天边还没有来得及落下去,黎明时分的日出景象就已经呈现在眼前。到了晚上11点多钟,阳光才开始减弱,橘黄色的光给旅馆旁边的小山镀上一层金色。我随意在山下的树林里散步,四周是经典的北欧风光:满山都是笔挺的翠绿白桦林,山丘之间点缀有星星点点的湖泊。我一边在草丛中摘蓝莓和野草莓,一边观察天色。阳光慢慢地从刺眼到柔和,周围的景致都笼罩在一片金色之中,连我的皮肤也被阳光映照成了金色。接近午夜12点的时候,阳光依旧照在我身上,仿佛一个童话世界一样,让人感觉不真实。

 

 

圣诞老人之乡

 

清晨醒来,决定去拜访传说中圣诞老人的故乡——圣诞老人村(Santa Claus Village)。没有驯鹿雪橇来接我,我自己背起行囊找到了路边一个只有一块黄色小牌子的公车站。站牌上贴着公交车时刻表,差不多一个小时一班。

在村子入口,有一条粗粗的黄线横贯空中,连接的木桩上标着“北纬66度33分”的字样,地上也有一条相应的白线。这正是北极圈的分界线,踏过了这条线,便进入了北极圈。我对拍照留念一向没有什么兴趣,但还是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在线两边跳来跳去,这么轻松地进出北极,感觉十分有趣。

1927年,芬兰和苏联确定以拉普兰地区的“耳朵山”为两国通往北冰洋的国界线。芬兰的儿童故事大师玛尔库斯从中取得了灵感,他在电台里给小朋友们讲故事时说,圣诞老人和两万只驯鹿一起住在这座“耳朵山”上,并且能够通过“耳朵山”听到世界各地孩子们的心愿。从此,罗瓦涅米的圣诞老人村就成了圣诞老人的故乡,每年圣诞老人都会收到七十多万封来自世界各地的问候信件。





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圣诞树都将在圣诞节过后被扔掉,只有圣诞老人村一年四季永远都有圣诞树。在这个村子里,时间仿佛被施了魔法般停滞在圣诞节这一天,所有孩子的梦想也都从这里打包寄往世界各地。村子并不很大,但是每个建筑都充满了童话色彩。圣诞老人的居所是一片木头屋子,墙上挂满了圣诞饰品。我拿着在办公室一角买到的明信片请他签名,想和他用英文聊几句,没想到他先冲我微笑,然后用中文说了一句“你好”,反倒把我吓了一跳。在他身旁又游荡了一阵,发现圣诞老人还会简单的德语和法语,来拜访他的很多小朋友都悄悄地对他说出了自己的梦想,而成年人在请他合影、签名时也好像一下子天真了好多。

村子里的邮局有一只红色的邮筒,所有信件和礼物放进后,都会在圣诞节的时候加盖特别的邮戳寄走。不知道还有多少孩子愿意相信圣诞老人,又有多少大人肯为孩子守护这样一个小小的梦想。我趴在墙上,在明信片上写上男友的名字、地址和一句“愿你永远不会老”,丢进了红色的邮筒。不知他收到我的明信片,知道我真的不知不觉旅行到了世界的尽头拉普兰,会不会也感到遥远而伤感。

一切都是虚构的,一切又都好像是真实的,在拉普兰漫长的白夜里,我在这片童话的土地上自得其乐。这里离世界的尽头太近,和太多的童话联系在一起。午夜,我从圣诞老人村回到旅馆,室外仍旧像下午一样一片明亮。古老的芬兰民间音乐温柔、梦幻,伴着萨米人的低吟浅唱,我趴在床上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