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是我的力量免费:紅色高棉專題:走過波爾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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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波爾博
走過波爾博(完結篇)
“荊棘森林不好走”
邊吃年飯邊痛哭
updated:2002-08-10 18:37:13 MYT
1978年,收割季節結束,紅高棉為了迫害我們,他們帶我們走過充滿荊棘的大森林、坎坷的道路、艱險的斷崖……,到7、8公里外的村莊吃年飯。我們赤腳行路,每每踩到荊棘,鮮血淋漓,痛哭流涕,像這種痛苦的生活,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
我們祈望:但願走出大森林後,路途好走些。但沒想到,前面則是很深的斷崖,上面架著一座獨木橋,若失足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在進退兩難的情況下,眼淚不停地往下流。這時,有人出主意:不能半途而廢,應繼續往前走。
大家像動物一樣慢慢爬過這座獨木橋。過橋後,我們咬緊牙關繼續往前走,最終來到了食堂。每人端起飯碟,邊吃飯,邊痛哭。
前紅高棉士兵不會讓我們閒著。他們帶領全村村民去修建水庫,並規定只有工作者才有飯吃。他們選用蠻橫的青少年監督我們婦女組工作。波爾博時期遺留下來的水庫,是用盡無辜人民的血汗、眼淚,甚至生命把它修建起來的。我們每鋤一下,就流下一滴眼淚和血汗。
他們,尤其是年紀輕輕的紅高棉士兵,看見我們少挑一點土時,就過來狠狠地責罵。他們不但給我們盛滿泥土,而且爬上去跳,把泥土壓得緊緊的。我們苦苦哀求:“我們已用盡力氣,請您別欺負我們!可憐我們,能否讓我們少挑一點土?”他們二話不說,很野蠻地對我們說:“你們到底要不要挑?不挑的話,我就用木棍砸死你們!”
大家因挑不動泥土而被他們拳打腳踢。他們踢我們其中一個人,就像踢我們全部人一樣叫人痛心。有時因忍不住氣,有人大膽地跟他們吵起來,他們二話不說,就向我們舉起鋤頭威脅。為了保住生命,大家只好咬緊牙關,埋頭苦幹,日以繼夜地工作、挑土。
無人性的他們以捉弄我們尋開心。深夜,他們驅使患有夜盲症的人和正常人一起出去工作、挑土,並下令不允許任何人給患夜盲症的人帶路。可憐的他們,經常被凹凸不平的道路絆倒,在地上翻跟斗。每當患夜盲症的人挑起畚箕到處亂走、打轉和絆倒時,他們就覺得開心和拍掌叫好。
我們看到這種情況,因同情和可憐,開口給患夜盲症的人指路時,遭到紅高棉的責罵:“別理!他們要挑到哪去,就到哪去。誰叫他們患上夜盲症。”因此,有患夜盲症的人掉入坑洞,有的掉入水池,有的……
三餐不飽當小偷
逮到難逃鬼門關
全國人民因吃不飽而成為“小偷”,到處偷竊可以吃的食物。被他們逮到的“小偷”,沒有一個可以逃過鬼門關。朋友告訴我,因偷竊而被他們逮住的“小偷”雙手都被他們反綁,然後像畜牲一樣拖到大森林裡進行“思想改革”──殺死。他們以鋤頭砸死方式替代鎗斃“罪人”,被他們砸中後腦的,倒在地上不停地掙扎,直到死為止。
在我們村裡,1名男子為了給產後的妻子補充營養,一而再三到處偷鴨,最終被他們發現告上村幹部,村幹部對他說:“到了晚上,同志你要跟我一起去守森林。”他心裡就明白了,在臨走前,他對他的妻子說:“我這次一去不回。我們的孩子是養不活的,你要保重。”
紅高棉帶他來到了合作社(食堂)後,二話不說地把他的雙手反綁起來,一邊腳踢,一邊揪髮,把他像畜牲一樣拖到森林裡去。途中,他跪下來苦苦地向他們哀求。但最終,他被他們進行“思想改造”。
後來,他們派我去看守菜園。一天,有一個瘦得像殭屍一樣的老人從兩三公里外的村莊,自凌晨起程到我這裡要一些白鹽,我告訴他中午再來見我。我因同情這位老人,帶著害怕的心,趁著紅高棉不在的時候,走進倉庫裡偷些白鹽給他。他取出一對金耳環送給我,但我堅持不接受。
與我同村的一名婦女因過度難過、擔心和想念在遠方沒得吃而瘦得皮包骨的女兒,變成瘋癲。紅高棉說,瘋人不能到處亂跑,應該把她捆綁起來,同時分別在上、下午打她,因為只有這麼做才能治癒她的病。
他們把瘋人跟畜牲一樣對待:用兩個椰殼分別盛著白飯和水給她食用。另外,每當她大小便後,他們把她像狗一樣拖到水池裡去泡洗,讓她孤獨蹲在樹下日曬雨淋。
在她(瘋女)女兒的苦苦哀求下,紅高棉允許她回來看她的娘親。女兒看到母親的情況後,因為受不了這種殘虐的打擊,最終與她的母親落得同一命運。這時,紅高棉說,她們母女不能留在村裡,應“帶回”金邊“治療”,從此便沒有了她倆的消息。
波爾博軍紛逃跑
重回家鄉獲自由
1979年,接近解放,波爾博軍隊紛紛逃跑。臨走前,他們威脅我們說:“你們別亂跑!我們到金邊去開會……我們分大米給你們吃,不用再吃公共飯了,但大家不要亂跑,一定要照樣工作。”我們只顧著收割,因為不知道人民解放軍打進來了。
解放後3天,紅高棉的殘兵敗將逃之夭夭。從其他村莊逃生過來的村民把好消息告訴了我們,大家紛紛收拾包裹準備回金邊(家鄉)時,不幸遇到了70餘名紅高棉殘兵敗將。他們知道我們要逃回金邊的事,立刻變起臉色,舉起手鎗威脅我們。
這時,當地人為了討好民心,立刻出來阻止和勸解他們,說我們並不是要“逃跑”,而要到其他村莊去幫忙收割。當時,我們其中一人出來回答:“我們‘不想’回金邊了,你們對我們這麼‘好’,工作回來後就有得‘吃’,一件工作完畢,你們就給我們再找工作做……”他們又威脅說:“不許你們到另外的村去。若有人跟越南軍隊說話,我就把他殺掉。”
後來,這群70餘名紅棉殘兵敗將最終被人民解放軍消滅,剩下4、5名的紅高棉跑回村裡要水喝。這時,我們才知道波爾博政權已崩潰,等到他們4、5人走後,我們完全獲得自由,大家分別回自己的家鄉。(柬埔寨星洲日報/口述:黃英?筆錄:林利光?2002/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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